⊙ 高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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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二題

⊙ 高振軍

親 情

新君一夜沒有合眼，困得眼皮直打架，可手中的扇子卻在兒子身上一刻沒停下來。

兒子平躺在病床上，術后的疼痛和悶熱的天氣讓他無法忍受，200斤的體重，本身就愛出汗，渾身上下感覺黏糊糊的，一個姿勢超過2小時腰疼得就像要折了一樣。他心里那個悔呀，怎么就那么笨，打球就能摔成骨折。

兒子微閉著雙眼，臉一陣陣發(fā)紅，走廊里有一點響動他都會睜眼看看，還時不時地看著手表。起初新君以為兒子餓了，就小聲告訴兒子，一會兒，你爸爸和你姑姑就來送飯了。

兒子沒有回話，只是雙眉緊鎖，渾身躁動，新君一下意識到什么了，她低頭從床底下拿出接尿的壺，掀開被子就要給兒子接，兒子立刻睜開眼睛，下意識地用手去拽被。新君說，兒子，看你都憋成啥樣了，趕快尿吧，說著新君把頭轉過去，嘴里吹著口哨，一會兒的功夫，就接了多半壺的尿。

新君給兒子蓋被時，看到兒子大腿中間的皮膚很紅，起了一層的濕疹，她打回一盆溫度適中的清水，拿了一塊醫(yī)用紗布，浸濕后給兒子清洗起來，又拍了些爽身粉，笑著告訴兒子，這回好好睡一覺，等你爸來了我再喂你吃飯。

新君端著盆去洗手間，沒出門口，就聽兒子在身后喊了聲：“媽！”新君愣了一下，淚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她沒有回頭，哽噎著對兒子說，再叫一遍，兒子流著眼淚又叫了聲，媽！新君大聲回應到：哎！新君快步到了洗手間，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串串地從臉上滑落，這是她十多年付出的最好回報，最渴望的獎賞。新君從兒子口中的吳姨、吳媽到媽媽整整等了十二年。

十五年前，新君和丈夫離婚，帶著女兒獨自生活了三年。三年對一個不到四十的女人來說很難熬，不僅要撐起這個家，還要擔負著要教育好女兒的重任，夜深人靜的時候經(jīng)常以淚洗面到天亮。

新君深知幸福需要自己去追求去把握，她在內心渴望有一個堅實的臂膀可以讓她依靠。

也許是天意，也許是老天的眷顧，在新君離婚三年后，聽朋友說有個銀行的職員叫阿坤，很有才華，做事又穩(wěn)重，只是家庭條件比較困難，離婚后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和老媽還有四個妹妹一起生活。

新君動心了，她想要有個家，想要男人的關懷，想有個愛人陪伴度過漫漫的漆黑長夜，那一夜，新君下了決心，一定把握好這次機會。

經(jīng)過多方打聽，知道了阿坤很尊重他的老領導，那位領導也是他的恩人，新君打定了主意，就找他的領導提親?？墒撬膊皇煜つ俏活I導，新君想只有回家找救兵了，讓老爸和哥哥去找熟悉并能說上話的人。

老爸和哥哥看到新君那樣，從心里感到欣慰。老爸和哥哥很希望她有個好的未來，一起出動，找到了阿坤的領導，領導說等過幾天約在一起吃頓飯，互相感覺一下，如果可以，他給做媒。

新君回到家里，請了兩天的假，雇人把房子粉刷一新。新君是一個很出色的女人，干凈、利索、孝順、仗義，既有男性的豪爽又有女性的溫柔。新君收拾好屋子，又給自己打理一番，買了一套很能體現(xiàn)自己特點的服飾，就等著見面的那一天。

一個星期過去了，一點音信也沒有，新君的內心不免有些焦急起來，有時閨蜜找她聊天都會被她抓緊掛掉，她怕電話進來還正在通話中。

新君沉不住氣了，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難不成是阿坤沒相中我？這一夜新君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新君失眠了……

她等女兒上學后，她來到了阿坤的領導家門口，在外面徘徊了近40分鐘，如果阿坤不同意，自己找上門來讓外界知道會成笑柄，可是不進去就一點希望沒有，顏面和幸福在她心里糾結著，最終新君還是輕輕地敲開了阿坤領導家的門。領導看到新君就說，我正要去找你，阿坤說現(xiàn)在不想考慮個人問題，剛離婚孩子和家人都不太適應而且經(jīng)濟條件也不好，想等過幾年再說。

新君站在原地，看著領導，眼淚汪汪地說道 ：只要你能約他出來和我吃頓飯，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

新君坐在辦公桌前，焦急地等待著領導的電話。快到中午了，新君終于接到了電話，晚上一起吃飯。

新君暗自竊喜，看樣我還有戲，只要阿坤肯來，我就不會錯過他，新君要自己把握后半生的幸福。

新君照著鏡子，感覺是那么的陽光和年輕，本來底板就好，再補上妝，愈加靚麗奪目了。

約會的時間到了，新君為了給阿坤留下好印象，提前來到了飯店，點了幾道阿坤喜歡吃的菜，這也是新君動用關系打聽到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領導帶著阿坤和秘書一起來到飯店，新君有禮貌地和各位握手。

吃飯期間聊了一些工作的話題。席間秘書出去接個電話，不一會兒告訴領導外面有人找，其實是兩個人故意離開，給他們創(chuàng)造單獨接觸的機會。

新君知道領導的意圖，她起身借著倒酒夾菜的機會坐到阿坤身邊。阿坤礙著面子沒有躲閃。新君順手扒了個大蝦，拿著給阿坤送到嘴里，阿坤沒見過這個陣勢，也沒嘗到過讓人喂著吃飯的感覺，臉一下就紅了起來，阿坤張嘴把大蝦吃了。

新君又端起酒杯，告訴阿坤,把這杯干了，我有話對你說，說著，一杯酒喝了下去。

阿坤看著新君說道，少喝點，新君又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

第三杯新君又倒?jié)M了，阿坤搶了過來一口干了下去，阿坤說道，不許喝了，我送你回家。新君滿嘴酒氣說道，我就想多喝，喝醉了，失憶了，那樣我就敢講話，講實話，講心里話，也只有喝多了，我才經(jīng)得起打擊，也才能不顧及面子，就是你拒絕我，心里也就不會那般難受了。

新君說我現(xiàn)在沒有喝多，我想我見你的目的你很清楚，前幾天提了你不同意，我就想讓你見到我了解我，然后你再做決定，我就是想追尋后半生的幸福，我認定了就你能給我，我也能給你想要的生活，我會一輩子照顧你，還有你的孩子和家人……

他們互相介紹了自己家的經(jīng)濟狀況。新君家的條件那是沒說的，有房有存款；阿坤有兩個沒成年的孩子和年邁的母親。阿坤說，我不是拒絕你，就是本身條件不好，哪有女人愿意陪我吃苦啊，原配也是覺得日子苦，才選擇了離婚，我也不想再一次痛苦，那樣也委屈了你。

新君說，就差這個嗎？

阿坤說，就怕這個。

新君說，你送我回家吧。我的腿有點不好使了。

阿坤扶著她來到了新君家。新君說，把我送上樓吧，我頭暈，阿坤扶著新君上了樓。

房間的燈沒開。新君說，開關在里面。阿坤去摸開關，新君借著酒勁，撲進阿坤的懷里，喃喃地說，這一輩子我只要你，我會對你的家人好，我也不怕吃苦……阿坤說，我先給你倒點水喝，解解酒。新君把燈打開，阿坤眼前一亮，屋子干凈整潔，家具和地板好像都能當鏡子，窗臺擺放了各種花卉，花卉的葉子上都一塵不染。

新君說，你隨便看看，我去燒水。新君打開了碗柜，每只碗擺放整齊，喝茶的玻璃杯也是一點水痕都沒有。廚房的墻上掛著幾塊雪白的毛巾，鍋蓋、排煙罩和爐具像新的一樣。阿坤問，新買的嗎？新君回答到，快6年了。參觀完廚房，阿坤拽開衛(wèi)生間的門，衛(wèi)生間很寬敞，花香的味道撲鼻而來。洗臉池、坐便、地面一塵不染，就連一個頭發(fā)絲都沒有，阿坤心想，還沒見過這么干凈的人家，他被深深地折服了。

新君把最上等的金駿眉茶給阿坤泡上。坐在阿坤的身旁，拉著阿坤的手說道，答應我，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可以像年輕人一樣試婚，如果感覺我能勝任做你的老婆，像孩子的媽媽，我們再結婚，試婚的時間你來定，我一切都聽你的。

新君看著阿坤說道，你對我的感覺如何？阿坤說很好，很能干，長得也很漂亮。

其實，阿坤已經(jīng)關注新君了，從領導提親的那天開始，從朋友的口中對新君的為人有所了解，就是沒這么近距離的接觸。新君會說話的兩只大眼睛，還有那愛憎分明的性格都讓阿坤有所心動。

阿坤品茶。

新君進了臥室，不一會兒的功夫，新君穿著睡裙走了出來，一下子就撲進阿坤的懷里。

新君說，既然你來了，我就不會放你走，我今天就想做新娘。

你不要有顧慮，你可以從外界打聽我，看我的口碑如何？我不是那么隨便的人，可是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尊嚴，我不想錯失你，我就想下半輩子和你在一起生活。

阿坤說，這也太快了吧？這樣對你也不公平。新君說，這是我愿意的，我愿意……新君依偎在阿坤的懷里說道，這一刻我太幸福了。

這一夜，他們無眠，這一夜他們走進了各自的心里。

天亮了，新君給阿坤做了兩個拿手菜，其實新君的廚藝并不是很好，可阿坤大口吃著，新君憐愛地看著，還不時地喂幾口，這頓飯讓阿坤吃得那個美。

新君告訴阿坤，以后你就安心工作，家里的一切交給我，就這樣，新君走進了阿坤的家庭生活。

新君把阿坤的一雙兒女和婆婆一起接到家里。平日的兩口之家一下子變成六口人，女兒還真有點不適應。新君平日的干凈是出名的，想把一大家子人都變成她要求的那樣，著實讓新君下了一番功夫。首先就是穿衣疊被、洗臉、洗腳，就是外出進屋換拖鞋她不知道費了多少口舌，更不用說洗衣做飯了。每天大人孩子的褲頭和襪子必須換洗，衣服不能有一點褶皺，就是收拾屋子擦地也需要占用她不少時間，還要管理孩子們的學習，給孩子老人做可口的飯菜。新君忙完家務還要上班，她必須每天早五點起床，晚上十點以后能上床睡覺。特別是過年過節(jié)那就更是忙得不亦樂乎。結婚這么多年來，每年的春節(jié)新君是最忙的，阿坤的妹妹們都要回家過年，將近三十口的人，新君提前半個月就要著手準備。

新君對老人的關心更讓全家感動。她結婚后，不管多忙，每個周末都要帶婆婆洗澡，她怕搓澡師傅手勁太大，就親自為婆婆搓澡，還看著婆婆刷牙，定期帶婆婆看牙醫(yī)，所以婆婆的牙口很好，胃口也好。

新君把眼淚擦干，回到兒子病房，看到阿坤背對著門和兒子聊天。兒子看到新君，對阿坤說，我媽回來了。阿坤回頭看到新君，聽著兒子叫得那么親切，看著新君水汪汪的大眼睛，明白了一切，阿坤深情地看著新君甜甜地笑了。

慢點開

慢點開，這么黑的夜，你干嘛開得那么快？李飛沒有回答，反而踩油門加速?，幀幖绷?，大聲喊道，你慢點開，你到底拉我去哪里？麗君知道你出來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李飛像是沒有聽到瑤瑤說的話一樣，面無表情地超越著前面的每一輛車。

瑤瑤看勸不了李飛，就拿起手機給麗君打電話。她剛撥完麗君的號，沒等發(fā)送出去，李飛一把奪了瑤瑤的手機，打開車窗撇了出去?，幀幈焕铒w的舉動嚇呆了，她本能地往車窗附近靠靠，借著對面車的光，偷偷看了一眼李飛，感覺李飛的眼睛在冒火。她無法想象，她的閨密麗君的愛人李飛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瑤瑤和麗君從小學就是同學，她們姐倆最好，小學到高中都在一個班。記得考高中那年，麗君考上全省重點高中，瑤瑤考的是普高，可是瑤瑤沒想到，開學第五天，麗君來到了她們班?，幀幙吹搅他惥囊祸潜忝靼琢艘磺?。為了能和瑤瑤在一起讀高中，麗君給家里寫了保證書，保證考上名牌大學，如果考不上，將承擔弟弟的結婚費用。

麗君到普高后，她和瑤瑤一起努力學習，倆人如愿順利考上了大學。

瑤瑤看著車窗外，邊琢磨怎樣才能和麗君聯(lián)系，又怎樣才能知道李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想著想著，瑤瑤閉上了雙眼，不時還有微弱的鼾聲傳來。李飛用余光掃了一眼瑤瑤，把車速降了一點，李飛脫下一件外套給瑤瑤蓋上。

瑤瑤畢業(yè)后做了一大型國企的財務總監(jiān)，麗君做了銀行職員。李飛是麗君的大學同學，他們大二相愛，畢業(yè)后李飛來到了麗君的家鄉(xiāng)，也在銀行工作。李飛工作努力，勤奮好學，被領導賞識，從職員做到現(xiàn)如今人人都羨慕的行長位置。

瑤瑤如今還記得，麗君把李飛介紹給瑤瑤時的情景。那時的李飛是一個帥氣的男孩，他的嗓音很有磁性，聽到他的聲音就有下次再見面的欲望，說白了，那時的瑤瑤對李飛就有怦然心動的感覺，無奈他是麗君的男朋友，沒法對姐妹的男朋友下手，瑤瑤為此還郁悶了一段時間。瑤瑤從此以后找尋男朋友的標準就是李飛這樣的，她看了很多男孩，就是沒有感覺，一直到現(xiàn)在四十歲的瑤瑤還是獨身一人。麗君知道瑤瑤的一切想法，可是愛情是自私的，她不會把李飛讓給瑤瑤。麗君也試探過李飛，李飛的表示很明確，我只愛老婆一人。麗君也幫瑤瑤介紹過好幾個男朋友，都被瑤瑤不是理由的理由拒絕了。瑤瑤特別喜歡麗君的孩子，也許孩子的基因里有李飛的身影吧，麗君看在眼里，讓兒子做了瑤瑤的義子。

瑤瑤迷糊了一會兒，哼了一聲睜開雙眼，對在開車的李飛說，我要上廁所，找個地方我要方便。

李飛沒有說話，車速慢慢減了下來，停到路邊?，幀幭萝囈豢?，四處漆黑，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她下了路基，假裝蹲下，偷偷打開包，把那部手機拿了出來，給麗君偷偷地發(fā)了條短信：我倆在一起，出了啥事？不要給我打電話，可以發(fā)短信，我調靜音?，幀幣蔓惥詹坏?，又發(fā)了兩遍，站了起來，把手機藏在內衣里。她走上路基，看到李飛在看她，便快走了兩步，說道，吃的不對勁了，有點鬧肚子。李飛看她上車坐好，發(fā)動車，加大油門，車火箭一樣快速前行。

瑤瑤看著李飛，想和他說說話，就試探著說：你渴嗎？我不知怎地就想喝水。李飛說，車后座有水?，幀幙蠢铒w和自己搭茬說話了，很是高興。她想看麗君的短信就必須讓李飛停車，瑤瑤拿了瓶水，使勁幾口就喝了進去，她是再給李飛看，確實是鬧肚子。

車一路前行，到了一個岔路口，李飛把車停下，查看地圖?，幀幙礄C會來了，就去開車門。李飛問干啥去？瑤瑤說，我在車后面方便一下?，幀巵淼杰嚭螅岩路撓聛砼谏砩?，蹲下拿出手機，看麗君回復的短信，“穩(wěn)住他，保護他，等我到”。

瑤瑤回到車上，李飛順著岔路下去，車進了一個小縣城。走了幾條街道，來到了一棟兩層樓房下，李飛停下車。下車前把車門反鎖上了，他在后備箱里拿出了一把刀，揣在懷里。瑤瑤大聲喊著，使勁地拍打車窗，可是李飛看都沒看一眼，來到小樓前使勁拍打叫門。不一會兒，見門打開，李飛閃身進了樓房。

瑤瑤急得沒有辦法，想打電話報警，又不知里面是什么情況，她打開車里的儲藏箱，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個檔案袋，還有兩封信，一封是給麗君的，一封給自己的。給麗君的信很薄?，幀幙唇o自己的信很厚，她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信一口氣讀了下去，原來李飛是被一個大老板欺騙了。他利用李飛手里的權利批了2000萬元的貸款，過了還款期限，人跑了。李飛四處打聽，有人說他搬到一個縣城，李飛這是帶著瑤瑤來討債和交代后事的。李飛在出發(fā)以前做好了各種準備，也做了同歸于盡的打算。這次李飛追討的余老板，是一個社會人，很有頭腦，也很會耍手腕，為了接觸李飛，為了討好李飛他著實下了一番功夫，可以說是絞盡了腦汁，動用了所有關系。有一天，看到麗君蹲到賣寵物狗的身邊，余老板感覺機會來了，第二天，他就托人上南方買回一只寵物狗。余老板對那條寵物狗下了一番功夫，花高價專門請了一位訓狗專家，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訓練，那條狗被馴化得人見人愛，堪稱狗中的極品。余老板沒急著給麗君送狗，而是雇了一個人專門到銀行賣狗，要的價格那也是天價5萬元一條。銀行的每個辦公室都知道那條狗的價格。余老板看時機成熟，他在李飛公出期間來到了麗君家，把狗送給了麗君……李飛回來看到狗明白了一切，想把狗退給余老板，看到麗君每天對狗的疼愛，他又沒忍心傷害麗君，只好默認了那條狗。在以后的日子，余老板找李飛貸了幾次款，每次余老板都很講信譽，不到還款期限就一次還清。那次他貸款2000萬，說急用，還說一定提前還款。到時間了，信貸員找到李飛，李飛給余老板打電話空號，找到他家，鄰居說半年前就搬家了，聽說要出國發(fā)展，李飛腦袋嗡地一下，他知道這是他犯下的錯，沒有履行正規(guī)手續(xù)就簽字放貸了。李飛打聽到余老板在附近的一個小縣城，他連夜拉著瑤瑤開車追來，他要把余老板找到，把款還上，如果找不到，他無臉面對麗君，更沒有勇氣面對鐵窗的生涯。

瑤瑤明白如果追不到余老板，李飛很可能走極端，瑤瑤不想讓自己暗戀半生的男人就這樣離去，她絞盡腦汁想辦法，她給麗君打了個電話。麗君哭著求瑤瑤，無論如何你給我?guī)Щ匾粋€活著的李飛，如果李飛出意外，我也不想活了……

瑤瑤問報警可以嗎？麗君說，其他的由我來辦，你就負責李飛不出意外就行，手機一定要開著，我隨時能知道你們的方位。

瑤瑤焦急地盯著大門，心里禱告著不要出事，平安出來。

大概十分鐘后，李飛從院里走了出來，上車后一句話沒說，開車一溜煙地向前開去。

瑤瑤小聲呢喃道，我有點暈車，慢點可以嗎？李飛斜眼看了看瑤瑤，車速一點點慢了下來。

瑤瑤假裝要吐，用手把嘴捂上，李飛把車停在了路邊，瑤瑤下車跑了出去，蹲在地上，李飛手拿一瓶礦泉水跟了下來，給瑤瑤敲著后背，瑤瑤蹲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李飛把瑤瑤拉起，瑤瑤順勢撲在了李飛的懷里。

瑤瑤哭著說，李飛，你不要那么自私可以嗎？沒有過不去的坎，現(xiàn)在是法制國家，只要我們坦白交待，就會有出路，我們可以賣房，可以拿出所有積蓄為你還賬，還有警察只要抓住嫌疑人，你的事就能說清楚，什么事不需要自己來扛，如果你愛孩子愛家，你就跟我回去自首。

李飛在黑暗中，給瑤瑤擦了擦眼淚，他的淚水不知不覺滴在了瑤瑤的臉上。

瑤瑤說，我們回家吧，麗君馬上就到……

這時，不遠處好幾臺車向他們開過來，麗君飛快跑下車，撲在李飛懷里，她告訴李飛，我已經(jīng)報案了，警察我也帶來了，不管什么結果，記住一點，我和孩子是你的，家永遠是你的，我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好好活著。

李飛向警車走去，麗君在后面喊到，我的丈夫是真正敢于承擔的男人，我們在家等你回來……

責任編輯阿梅

編者按：一月十九日，地區(qū)文聯(lián)舉辦了“敖榮春詩歌《色彩斑斕文壇興》品讀文藝沙龍”，開啟了大興安嶺文化沙龍的序幕。來自全區(qū)文藝界各協(xié)會的成員和部分文學愛好者參加了此次活動。會上，朗誦了敖榮春同志新近創(chuàng)作的長詩《色彩斑斕文壇興》，各位文友即席和詩，將此次文化沙龍打造成了一場文化盛宴。地委委員、地委宣傳部部長王利文專門作了批示：敖榮春同志心懷使命感，不辭辛苦，潛心構思、妙筆生花，展現(xiàn)給全區(qū)人民一部宏篇詩文。作者立足詩歌的藝術筆觸，為大興安嶺藝術家“畫像立傳”，實為我區(qū)文學創(chuàng)作道路上的一座豐碑。其作品的內涵、感召力以及深遠價值無可估量。敖老對大興安嶺文藝事業(yè)的癡情和貢獻必將載入史冊。請地委宣傳部牽頭、地區(qū)文聯(lián)配合協(xié)調，組織全區(qū)宣傳文化系統(tǒng)相關單位及各界別藝術家代表，召開座談會學習研討，挖掘作品深邃的思想魅力和藝術感染力，集思廣益，使作品更臻于完美，更加精彩豐厚。

現(xiàn)將“敖榮春詩歌《色彩斑斕文壇興》品讀文藝沙龍”部分作品刊發(fā)專欄，以饗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