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
客家人好客,好酒,同學(xué)會也自然開啟客家模式,一直在喝。同學(xué)們陸陸續(xù)續(xù)來了,雖然大都是在縣城讀書,但畢業(yè)后去的學(xué)校不同,大家見的也就不多,幾年后再見,變化還是有的。
我的同桌是我們班最早結(jié)婚的,按照他們鄉(xiāng)里的老傳統(tǒng)結(jié)婚生子,初中畢了業(yè)就被她爸許給比她大十來歲的一個生意人。當(dāng)然也不只有她一個帶了孩子來,算算我們這個年紀(jì)也是可以領(lǐng)上結(jié)婚證的,先上車后補票的也大有人在,我的前桌老何就是個例子。我剛到的時候老遠(yuǎn)就聽到了大成埋汰:“想當(dāng)初老何和我一樣,老害羞了,見著姑娘就臉紅,你說,怎么幾年沒見孩子都能叫我叔了呢?” 老何同桌小李子接下茬:“不見得吧?”“怎么不見得了,你還記得那時候的老何給林穎寫的情書吧,是他寫的吧,問起的時候竟然說是我寫的,想想還挺搞笑的,等下他來了,定要灌他酒吃,不枉我替他背黑鍋那么多年?!薄澳潜仨毜陌?!”小李子笑得直喘。
過來沒多久老何便拖家?guī)Э诘膩砹?,孩子都三歲了,挺禮貌的孩子,見到我們就叫叔叔阿姨好,我是覺得叫姐姐會更好,當(dāng)然我也知道我是想太多了,畢竟歲月是把殺豬刀。別了五年,第一次和何嫂見面,這家伙眼光可以啊,一頭麻利短發(fā),一條淡藍(lán)色長裙,眼睛如水,我要是個男的我也追。大伙兒都開起老何玩笑異口同聲叫了聲“嫂子好”,把何嫂臉紅得跟番茄似的,“行了行了,我一家先敬你們大家伙兒一杯!”咕嘟一滿杯的啤酒下肚,老何這話題轉(zhuǎn)的還是可以的,可有人偏偏想弄他,“都當(dāng)?shù)?,怎么也該整杯白的吧,啤酒就想糊弄過去,哥兒們的眼力勁兒可沒那么差!”大成扯著嗓門喊?!暗?,等人齊了我再喝。”“也對,別開頭就給人喝蒙咯,來來來,都上桌吧!”班長也扯著嗓門喊道。大伙兒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坐下來,幾個一伙兒地聊起來,熱聊聲蓋過了菜館的炒菜聲。
菜也差不多上齊了,班長略帶神秘的說要出去接個人,大成說是接他女朋友去了,我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綠芹放在碗里,“瞅瞅誰來啦!”有人喊。順著聲音轉(zhuǎn)過去,熟悉的綠色連衣裙。記得第一次上她的語文課也是身穿綠色連衣裙,沒想到再見她是在五年后的今天。如今還是披肩長發(fā),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一點兒沒變。老師來到同學(xué)聚會里,畫風(fēng)開始突變。 “李老師,以前你對我們班好的那是沒話說了,來,我先敬你一杯!”班長說話的語氣都很不一樣了,感覺喝醉了似的。李老師飲料代酒也敬了我們大家一杯,語文課代表略帶深意地看向老師:“我還記得你最后一次對我們發(fā)火的時候,氣得腳都歪了,回想起來那時候我們真的是很不懂事?!?“這就是上天設(shè)的局,考驗我對你們的愛啊?!?她卻風(fēng)趣地回答道。大家都被她這句話逗笑了,大家舉杯共飲。
李老師坐不多久,碗筷未動,與我們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一段尷尬的沉默,班長為帶動氣氛要敬每個人一杯,“今天高興,不醉不歸啊!”“對了,老何不是要替嫂子敬大伙兒嗎?”大成開始起哄,本來只要敬一杯白酒的老何被捉弄到連喝了好幾杯。“今天真的很高興大家都聚到了這里,話不多說,全在酒里?!蔽乙财评攘吮椎模夏樍?,一杯下肚就堵得慌,還被班長埋怨:“你這個做團支書的也太不給力了。”酒力如此,我也沒辦法。最后喝開了的情景就是,班長和副班倆都喝得醉醺醺的,倒在了椅子上,女生酒量沒男生好,可以用飲料代酒,男的是幾乎都醉了,能正常走路的也沒幾個。一開始小李子就說要當(dāng)護花使者,所以機智的他滴酒未沾,可是要把我們這些女生都送回去也夠他忙活了。大成一路上幾乎是吐著回家的,老何還好有老婆在,也沒敢喝得太瘋。本來是訂了包廂K歌的,計劃趕不上變化,帶頭人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被扛回去了……初中小聚就在酒醉中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