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顯靜， 顏鮮明

(1.正德職業(yè)技術學院藝術設計與建筑工程系, 江蘇南京 211106;2.成都市建筑設計研究院, 四川成都 61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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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材新用
——淺析室內裝飾材料運用中的懷舊風

馮顯靜1， 顏鮮明2

(1.正德職業(yè)技術學院藝術設計與建筑工程系, 江蘇南京 211106;2.成都市建筑設計研究院, 四川成都 610017)

城市的大力改建正在使城市歷史的印跡越來越少，或許保留下的老房子經(jīng)過修繕、改造喚起了大家的懷舊情緒，各種稍有歷史感的裝飾材料經(jīng)過設計師的巧妙創(chuàng)新運用，煥發(fā)出別樣的時尚和情調。設計師通過創(chuàng)造性地使用舊時代的材料、新材料的復古設計及廢舊材料的再利用等方式達到“舊”材新用，其中透出的情感化設計、弘揚傳統(tǒng)文化和3R可持續(xù)發(fā)展等設計理念詮釋了室內空間中的“懷舊風”的重要意義，特別是廢舊材料的再利用具有積極的社會意義，值得更深入地來探討。

室內空間； 舊材料； 創(chuàng)新； 裝飾

近幾年，隨著城市的發(fā)展，高樓大廈如雨后春筍般林立在各個區(qū)域。清一色的幕墻建筑讓行人不知身在何地，城市的歷史蹤跡越來越少。所幸，老城保護的意識使得瀕臨拆遷、推倒的有點歷史價值的老房子被保留了下來，或開發(fā)成了旅游景點，或被改建成了創(chuàng)意園、藝術展示中心，或成了城市標志性的娛樂商業(yè)中心，如北京的“798”藝術工廠、上海新天地、成都的寬窄巷子商業(yè)步行街、南京的1865創(chuàng)意園區(qū)等，抒發(fā)了城市的“懷舊”情懷。

“舊”，在字典里是這樣解釋的：跟“新”相對，過去的、過時的或因經(jīng)過長時間而變了樣子?！皯雅f”是指懷念往事和舊日有來往的人，包括舊物、故人、老家和逝去的歲月等。懷舊與人的情感息息相關，認知心理學家唐納德·A·諾曼在《情感化設計》中對“引起回憶的物品”的描述，點出了懷舊情懷的淵源——“真實穩(wěn)定的情緒感受的形式需要時間：它們來自不斷的交互作用。人們喜愛和珍惜什么？人們厭惡和輕視什么？表面的外形和行為的效用所起的作用相對微小。而重要的是交互作用的歷史、人與物品的聯(lián)系，以及由它們引起的回憶[1]?！敝Z曼還歸納出了設計的3種水平：本能的、行為的和反思的，反思水平的設計往往與物品引起的個人回憶有關，更偏重于信息、文化、情感等因素的傳遞。因此，懷舊的設計使人們在回憶中產(chǎn)生快樂舒適的心境，被人們接受并喜愛。如室內空間中粉刷成藍灰懷舊色調的墻壁、訴說著曾經(jīng)的故事的各式各樣的復古小飾物、小雜貨，彌漫出動聽迷人的小音符的大喇叭音樂留聲機，充滿懷舊感覺的紅色磚瓦墻、馬賽克瓷磚及手感柔和的棉麻布料等。諸如此類的懷舊情調已不僅僅限于追求特殊氛圍的餐廳、酒店、藝術工作室這類空間，普通的居室空間、辦公空間之中也越來越常見，耳熟能詳?shù)腖oft風格、古典風格、田園風格及新古典風格都無不透出這種懷舊的氛圍。

室內空間的懷舊氛圍往往通過室內的“舊”材來體現(xiàn)，稍有歷史感的物品及質感也許就會引起人們的共鳴?！芭f”材可能是過去曾經(jīng)流行的，被當下認為是過時棄用的材料，也可能是新材料的“舊”設計，甚至可能是廢舊材料的二次利用，它們經(jīng)過合理的搭配和組合，體現(xiàn)出一種別樣的設計時尚，可謂時代感與歷史文脈并重。

1 舊時代的材料新用

伴隨著時代的變遷，室內的裝飾材料也千變萬化，從青磚、白墻到鋁合金、玻璃，裝飾材料的選擇范圍越來越大。相對于新材料，舊時代所用的裝飾材料更容易喚起人們情感上的共鳴。扎努西工業(yè)設計中心的設計主任羅伯托·佩采塔在談到一個家居用品大展的設計時，說：“實際上我個人的哲學是，要想滿足消費者的需求，單靠形式和功能已經(jīng)不夠了。設計也必須注意到情感方面的問題，一件物品的意義，應該比它的簡單外形更重要[2]?！笨梢?，情感的因素在設計中越來越被重視，看起來已經(jīng)過時的材料或者源于傳統(tǒng)手工藝的材料所具有的人情味，是新材料無法賦予的。

過去，人們對于室內裝飾裝修的要求往往趨向于嶄新、豪華、耀眼，大理石、花崗巖、微晶石、拋光磚、?；u等表面高光澤且大規(guī)格尺寸的材料往往成為人們的首選，以顯示其高檔、大氣的風范。隨著人們生活水準的提高，對于空間的要求更加多元化，對材料的選擇依據(jù)不只是視覺因素，還融入了情感因素。清水混凝土、陶土磚、鑄鐵等過去常用的材料因其帶來的懷舊情懷，再次被人們用來做裝飾，體現(xiàn)出質樸與個性。

就以混凝土為例：混凝土原本主要是作為建筑材料，早在古羅馬時期就開始盛行。如今，這種材料已經(jīng)不只是建筑結構的材料，還因為其特有的裝飾性，成為室內設計重要的組成部分。過去，室內混凝土的裝飾往往被應用于普通的公寓大樓、公共停車場及一些普通的公共建筑場所，在人們眼中是一種原始、簡陋的裝飾效果。而現(xiàn)在，混凝土則被譽為一種粗獷、富含工業(yè)氣息的材料的代表，經(jīng)過最新上色和表面修飾的處理，成為公共空間和居住空間室內裝飾中一道別有風味的風景線。

隨著制造技術的進步，現(xiàn)代建筑大量運用了清水混凝土、裝飾混凝土等新型材料，涌現(xiàn)出了許多精美的建筑作品和以運用混凝土為名的建筑大師。如日本著名的建筑大師安藤忠雄，清水混凝土飾面的建筑已經(jīng)成為他個人風格的標志，作品遍及博物館、娛樂設施、宗教設施、辦公室及住宅等，體現(xiàn)了其建筑化的自然及真材實料的建筑理念，掀起了清水混凝土的熱潮。著名的解構主義建筑大師扎哈·哈迪德被譽為建筑界的傳奇，通過裝飾混凝土的材料運用，空間的變換多端就如兒童手中的橡皮泥，室內的墻面、頂面也不只是規(guī)整的垂直面、水平面，就如魔幻世界、童話世界一般。裝飾混凝土在建筑裝飾上的運用給建筑的室內空間帶來了更多的可能性，在保留自然純樸的混凝土質感的基礎上，在色彩和造型上有了更多的變化。混凝土的技術的改進改善了原本的性能，不需要涂抹水泥砂漿或粘貼飾面材料，即可以保證其功用，且成本較低。另外，新型的混凝土產(chǎn)品主要通過預制生產(chǎn)、現(xiàn)場安裝，克服了室內空間有限的施工作業(yè)條件，與室內裝飾裝修的整體性、模塊化技術發(fā)展趨勢不謀而合。

在現(xiàn)代室內空間中，鑄鐵材料也受到了很多人的青睞。鐵藝家具早在文藝復興時期就被運用于室內空間中，到后來的裝飾藝術運動中，自然的植物造型、齒輪或流線型線條、輻射狀的太陽光造型被鑄鐵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因此，鐵藝給人一種懷舊、復古的味道，具有歐陸情懷的歐式古典風格、地中海風格空間中經(jīng)?？吹借F藝的影子，如鐵藝餐桌、鐵藝床、鐵藝花架、鐵藝樓梯等。另外，“黑板墻面”也作為裝飾被運用到室內空間中。過去，沒有白板、白板筆，無論是家里還是學校，均是黑色油漆刷制而成的黑板和粉筆為信息交流的工具。如今，為了營造這種懷舊的氛圍，墻面的局部或者整個墻面都被制作成了“黑板墻”，配合粉筆繪制的各種涂鴉，讓人仿佛回到了童年。

現(xiàn)代空間中屬于舊時代的材料還有很多，如讓人回到哥特式建筑時代的彩色玻璃、盛行于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搪瓷材料等，這些懷舊材料經(jīng)過設計師的重新創(chuàng)造、重新利用，煥發(fā)出新的活力。

2 新材料的“舊”設計

社會是向前發(fā)展的，不可能倒退，新材料、新技術對于室內裝飾來說也是無法逆轉的。早在19世紀下半葉，起源于英國的“工藝美術”運動代表人物莫里斯，試圖通過回溯到中世紀手工藝的傳統(tǒng)來改變家具、室內產(chǎn)品、建筑的工業(yè)批量生產(chǎn)所造成的設計水準下降的局面，雖然對設計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但依然不能扭轉技術前進的腳步。從設計的角度來講，莫里斯田園牧歌式的復古設計使很多人迷醉，手工藝傳統(tǒng)制作的產(chǎn)品具有的親切感是當時的工業(yè)新產(chǎn)品無法復制的，再加上工業(yè)革命初期的技術還不完善，產(chǎn)品的精致度還遠遠達不到手工業(yè)產(chǎn)品的水平。但經(jīng)過百年的發(fā)展，技術已經(jīng)達到了非常高的水平，從蒸汽時代到電氣時代、當今的信息時代，技術給設計帶來了無限的可能性。在經(jīng)歷了多年的現(xiàn)代主義風格壟斷以后，人們開始對現(xiàn)代主義單調、無人情味的風格感到厭倦，開始有人追求更加富于人情的、裝飾的、變化的、個人的、傳統(tǒng)表現(xiàn)的形式，這大概就是所謂后現(xiàn)代主義產(chǎn)生的背景和原因[3]。后現(xiàn)代的復古設計與“工藝美術”運動不同，不排斥技術，而是通過新技術、新材料來營造出“舊”的味道。

就拿裝飾材料中的瓷磚來說吧。近幾年，仿古陶瓷磚在現(xiàn)代室內空間中備受青睞。相對于玻化磚、微晶石等特別光潔的瓷磚，表面亞光且有肌理感的仿古磚則顯得柔和、低調，除了具有防滑、耐磨的功能特性以外，給人以素雅、沉穩(wěn)、古樸、自然、寧靜的美感，同時有著古典的獨特韻味，有些歲月的滄桑，也有些歷史的厚重，營造出懷舊的氛圍。相對于舊時代的陶土磚，仿古磚除了外型上給人“舊設計”的感覺，還具有致密度高、強度高等新材料具備的性能，便于現(xiàn)代人使用。仿古陶瓷磚往往在古典裝飾設計風格中得到運用，同時也出現(xiàn)在崇尚自然風的地中海風格、田園風格和崇尚原始味道的Loft后現(xiàn)代設計風格中，色調有紅色、灰色、淺藍色、米色、棕色等，呈現(xiàn)出豐富的視覺效果。

現(xiàn)代建筑中，金屬常被運用于建筑結構、連接構件(如釘子、鉸鏈等)、建筑設施(如欄桿扶手)等，也因其特殊的工業(yè)美感被運用在室內空間的裝飾設計中。金屬是一種耐用的材料，具有防蟲、堅固且易于回收的特性，但時間長了，會被腐蝕而失去光澤，有些還會生銹，銹跡斑斑的表面也給人一種懷舊之感。為了營造這種復古的氛圍，有些空間通過涂刷仿鐵銹漆的方式來模擬鐵銹的視覺效果，如一些鐵銹表面效果的雕塑、造型墻的飾面等。在Loft風格的空間中，往往通過保留表面未經(jīng)修復的裸露的舊管道，甚至故意將管道做成近似頹廢的“舊”造型，來營造一種工業(yè)、自然的氛圍，冷冷的、略粗糙的金屬材料與室內精致的家具形成鮮明的對比，有一種很強的視覺沖擊力，空間也顯得特別有活力。

人們的懷舊情懷使得“舊設計”的需求越來越多。對于新的竹木等材料，也經(jīng)過特殊的做舊處理，如掉漆、磨痕、手工涂刷不均勻的油漆效果、結構外漏等，使本來全新的材料具有斑駁的歲月感，看起來更親切。這一類設計在Loft空間中經(jīng)常被采用，舊設計與新設計形成一種強烈的視覺對比，空間也體現(xiàn)出一種格外的活力。

3 廢舊材料的二次利用

近幾年，環(huán)境保護的議題越來越被全世界重視，“綠色設計”和“可持續(xù)發(fā)展”的設計理念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種口號，如何最有效地合理使用資源成為設計成敗的重要因素之一。特別是可持續(xù)發(fā)展的“3R”(Reduce減量化、Reuse再利用、Recycle再循環(huán))理念，旨在呼吁人們通過節(jié)約、回收和再利用廢舊資源，使資源得到最大化的利用，減少垃圾的產(chǎn)出，同時產(chǎn)生新的經(jīng)濟和社會效益。對于廢舊物品的再利用，國外有很多舉措和經(jīng)驗值得我們學習，他們一般有專門的機構來運作。如“美國有很多廢舊物品丟棄站，通常承擔著再加工的服務、運輸和安裝工作”[4]。專業(yè)人士能夠幫助人們有效地合理利用廢舊材料，同時避免了廢舊材料可能會帶來的健康隱患等不良因素。除了具有積極的社會意義，再利用的廢舊材料因其喚起人們的回憶，非常具有人情味，同時也體現(xiàn)出一種個性的時尚感。

相對于其他只能填埋、丟棄的材料，木材可以被更好地回收利用、循環(huán)使用，經(jīng)過修飾和處理，即被保留下來。中國幾千年來一直以木結構建筑為主，從建筑的結構材料，到建筑非承重的墻面、室內的隔斷及家具，木質材料圍繞在人們的生活空間，大家對木質材料都有一份特有的親切感。在居室空間中，一些舊的竹木家具在造型和功能上無法滿足使用者的需求，但其良好的品質和特有的時代氣息讓人們又舍不得丟掉，經(jīng)過巧妙的改造，這些舊的物品在現(xiàn)代空間中煥發(fā)出新的光彩，使室內具有一種特別的韻味，就像陳釀的紅酒一樣。比如，一個造型考究的樟木箱子被改造成了一個有著儲藏功能的茶幾，既體現(xiàn)了使用者特有的一種品味，又保留了兒時的回憶，樟木特有的香味和防蟲的功能還能發(fā)揮功用，可謂一舉三得。在中國的傳統(tǒng)建筑中，隔扇、檻窗等建筑構件一般也是木制的，上面通常雕飾以一些富有生活氣息的動植物、人物、幾何形及吉祥圖案，具有很強的裝飾性和濃厚的生活情趣。雖然這些建筑構件對于現(xiàn)代建筑來說是多余的，但它們可以作為室內的裝飾造型，來繼續(xù)發(fā)揮它的功用，如隔斷、墻面的假花窗等，除了烘托室內的傳統(tǒng)文化內涵，也保存了舊時的記憶和情懷。另外，一些老建筑的木雕小品經(jīng)過設計師的精心改造，成為現(xiàn)代家具或室內造型的小配件，也顯得特別的精致和時尚。對于一些破壞較嚴重的家具或造型，可以利用拆除后的廢料，經(jīng)過設計再創(chuàng)造，應用于室內的裝飾造型中，形成特別的裝飾效果。廢舊陶瓷片在室內空間里也被廣泛運用。陶瓷貫穿了中國的工藝美術史，是幾千年來大眾生活最常見的器物和建筑裝飾材料。陶瓷因其質地堅硬、耐用，除了部分具有文物研究價值和收藏價值的藏品外，還有許多碎片分布于各地。如著名的出產(chǎn)青花瓷的江西景德鎮(zhèn)，就存在很多青花瓷的碎片，有些甚至是產(chǎn)于元代的青花，雖然不完整了，但其仍然色澤典雅、圖案清秀，溫潤如玉。它們即使是碎片，也無不透出明代文人所追求的“逸氣”和“粗樸”的趣味。青花瓷透出濃厚的文人士族文化，宗白華先生曾稱“魏晉六朝是一個轉變的關鍵，劃分了兩個階段。從這個時候起，中國人的美感走到了一個新的方面，表現(xiàn)出一種新的美的理想。那就是認為‘初日芙蓉’比之于‘鏤金錯采’是一種更高的美的境界。”[5]可見青花瓷給人帶來何種優(yōu)雅的意境。設計師創(chuàng)造性地將瓷器的碎片通過瓷拼畫的形式貼在在我們的墻面和地面，在保留瓷器印跡的同時營造了懷舊的氛圍。又如中國傳統(tǒng)建筑常用的陶磚瓦，在經(jīng)歷了一波又一波的舊城改造后，部分以建筑及裝飾材料再利用的形式被保留下來。中國的建筑及裝飾業(yè)涌現(xiàn)了許多優(yōu)秀的設計師，他們熱衷于對廢舊材料的創(chuàng)新再利用，同時積極探索傳統(tǒng)文化在建筑中的繼承。如中國著名的建筑設計師王澍的作品《瓦園》，即是用66 000塊來自舊房拆毀的青瓦建造而成，引起了國際建筑界對中國的更多關注。

綜上所述，無論是從人的情感需求、傳統(tǒng)文化的保存和繼承，還是從環(huán)境資源的保護，“舊”材新用都值得我們不斷地思考和探索，特別是舊材料的合理再利用，關系到子孫后代的未來，具有積極的社會意義，需要我們更深入地來研究。

[1] (美)唐納德·A·諾曼.情感化設計[M].付秋芳，程進三，譯.北京:電子工業(yè)出版社，2005.

[2] (英)貝維斯·希利爾，凱特·麥金太爾.世紀風格[M].林鶴，譯.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3] 王受之.世界現(xiàn)代設計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2002.

[4] (美)托馬斯·威廉.室內設計資源書[M].宋逸倫，譯.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13.

[5] 宗白華.藝境[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7.

馮顯靜(1976～)，女，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為設計藝術學；顏鮮明 (1970～ ),男,大學本科，高級工程師，從事項目管理工作。

TU23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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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稿日期]2016-0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