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柏樺吳愛明(.南開大學,天津300000;.中國人民大學,北京00000)
論中國古代官設救助機構的得與失
文/柏樺1吳愛明2(1.南開大學,天津300000;2.中國人民大學,北京100000)
從中國歷代官府設置救助機構的情況來看,官府參與社會救助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歸結為一種道德和文化現(xiàn)象,與經(jīng)濟發(fā)展及社會變遷并無必然的聯(lián)系,但經(jīng)濟發(fā)展寓財于民,社會變遷改變?nèi)藗兊囊庾R。在官府社會救助能力有限、設施與經(jīng)費難以滿足需要的時候,社會各階層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參與社會救助,既可以滿足社會救助的需求,又可以彌補官府社會救助的缺失,還能夠折射出社會成員為改善人類生活品質(zhì)、增進社會福利的可貴努力,但也不能夠忽略官府在社會救助方面發(fā)揮的重要作用。
社會救助倉儲收養(yǎng)孤老惠民助喪慈善
從制度層面看,中國傳統(tǒng)社會的社會救助主要是由官府承擔的。其內(nèi)容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災害賑濟,二是日常救助。商朝開國之君成湯,“夷境而積粟,饑者食之,寒者衣之,不資者振之,天下歸湯若流水”(《管子·輕重法》)。成湯這種出于收買人心的政治措施,應該是最早的官府社會救助行為,但沒有史料可以證實商湯已經(jīng)設置了社會救助機構?!吨芏Y》大司徒的職責之一,有“養(yǎng)蓍老以致孝,恤孤獨以逮不足”(《禮記·王制》)。具體措置有慈幼、養(yǎng)老、振窮、恤貧、寬疾、安富等事務(《周禮·地官·大司徒》)。三代之中,周制最為后人推崇,特別是在社會救助方面,曾派專人負責掌管國家和地方的糧食儲備,用來救濟地方的災荒與恤養(yǎng)老孤等,每年還派員巡視各地,調(diào)查百姓疾苦,對遭遇水火盜賊死喪之屬,給予賑濟[1]。春秋戰(zhàn)國時期,減免舊欠,救濟窮人、撫恤鰥寡,不但成為諸侯成就霸業(yè)而爭取民眾的常見政治手段,往往還成為戰(zhàn)爭勝負的關鍵[2]。秦朝開創(chuàng)了中央集權的一元化統(tǒng)治,在政治上高度集權的同時,也控制了一切社會財富和社會資源,不僅由朝廷掌控了一切社會救助事務,而且還在鄉(xiāng)以下廣大農(nóng)村設立有里、社、單等基層政權控制編戶,其中的“單”即屬于救助類型的社會組織,承擔著部分的救助責任[3]。這種以官府為主導,使民眾盡量能夠參與社會救助的方針,一直得以延續(xù),而在漢武帝廢黜百家,獨尊儒術以后,“儒家模式”的管理方式,以維持社會秩序為主要目的,因此以官府為主導的社會救助機構設置,也成為當時制度設計的主要內(nèi)容之一。
《禮記·王制》云:“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無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在民以食為天的情況下,國家積蓄糧食就成為一項基本的制度安排,因為它關系到國家存亡。建立專門的糧倉儲存糧食,用來穩(wěn)定糧價,借貸或放糧救荒濟貧,是古代荒政的重要內(nèi)容。倉儲稱為“委積”,意指除稅收以外儲蓄的余財,其用途包括濟貧救荒,供養(yǎng)陣亡將士的老弱眷屬、招待賓客等。委積是司徒的職掌之一,具體管理這項工作的官員稱“遺人”,“掌邦之委積,以待施惠。鄉(xiāng)里之委積,以恤民之艱厄;門關之委積,以養(yǎng)老孤;郊里之委積,以待賓客;野鄙之委積,以待羈旅;縣都之委積,以待兇荒”。(《周禮·司徒·遺人》)。各種各樣的“委積”,各有不同的用途。公元前442年,李悝在魏文侯支持下頒布“平糴法”,將豐年與災年各分成大中小三等,豐年由官方買入糧食,災年賣出,“使民適足,價平而止”[4],平糴倉由此設立。
漢宣帝時設立常平倉。所謂常平倉,類同于平糴倉,就是在谷物價賤時糴入,谷貴時減價賣出以供備荒賑恤,為穩(wěn)定糧價和救濟饑民而建立的官方倉儲制度正式確立,也為后代所因襲。常平倉制度一直在不斷完善,基本上是以官府為主導,盡量利用民間的力量。如清代常平倉糧食,除了要州縣衛(wèi)所官員設法勸輸之外,還有官買、截漕、攤派、捐納等辦法。官買即朝廷動用帑銀,在豐年時買余備貯;截漕是朝廷拿出部分漕糧在地方建倉備貯,以便在災荒之年進行調(diào)濟;攤派是按照地丁田畝捐輸,一般是每畝捐輸四合(約600克);捐納是民間捐貢監(jiān)生員功名,貢生三百石,監(jiān)生二百石,這些地方可以存留一些入常平倉。
后周顯德年間設立惠民倉,“以雜配錢分數(shù)折粟貯之,歲歉,減價出以惠民”。宋仁宗后期,令天下置廣惠倉,它的設置,主要是在災荒年景賑“給州郡郭內(nèi)之老幼貧病不能自存者”。廣惠倉以官府沒收戶絕之田產(chǎn)為主,募人耕種,以臨時救濟災年中最容易受害的老弱病殘。其具體救濟方法是“自十一月始,三日一給,人米一升,弱兒半之,次年二月止”。在管理形式上,它也帶有常平倉、義倉的痕跡,“收其租別為貯之”;各州郡中,“戶不滿萬,留田租千石;萬戶倍之,戶二萬留三千石,三萬留四千石,四萬留五千石,五萬留六千石,七萬留八千石,十萬留萬石”。并且,“隨市惠賤糶糴,仍以見錢,依陜西青苗錢例,愿預借者給之”。先在河北、京東、淮南三路施行,后推及于諸路,“其廣惠倉除量留給老疾貧窮人外,余并用常平倉轉(zhuǎn)移法”[5]。即在保障特殊困難群體的前提下,也對一般災民實施賑濟,其救助范圍有所拓展。
明代的倉儲種類有很多,而且按級不同進行了區(qū)分,在中央有國家控制的太倉和水次倉,在地方上則有常平倉、社倉、預備倉等,其中以救助為主要任務的是常平、濟農(nóng)、預備、社等倉,其中濟農(nóng)倉與預備倉為明代特色。
洪武元年(1638),令各處悉立預備倉,各為糴糶收貯以備兇荒?!邦A備倉之設也,太祖選耆民運鈔糴米,以備振濟,即令掌之”[6]。除了備荒,還有能夠借貸,是因為“議者以粟藏久致腐,宜貸于民而收其新者,于是遣使給貸之”[7]。這是由地方耆民負責管理,地方衙門予以監(jiān)督的管理體制。
濟農(nóng)倉為宣德年間周忱在江南做巡撫時所創(chuàng)立的,當時“蘇、松民轉(zhuǎn)輸南京者,石加費六斗。忱奏令就各府支給,與船價米一斗,所余五斗,通計米四十萬石有奇,并官鈔所糴,共得米七十萬余石,遂置倉貯之,名曰‘濟農(nóng)’。振貸之外,歲有余羨。凡綱運、風漂、盜奪者,皆借給于此,秋成,抵數(shù)還官”[8]。這是以地方官府為主導,得到朝廷默許,因此并沒有進行推廣。
社倉,也稱義倉,是隋開皇五年(585),工部尚書長孫平奏請建立的,“諸州百姓及軍人,勸課當社,共立義倉。收獲之日,隨其所得,勸課出粟及麥,于當社造倉窖貯之。即委社司,執(zhí)帳檢校,每年收積,勿使損敗。若時或不熟,當社有饑饉者,即以此谷賑給”[9]。之所以稱義倉,“寓至公之用,置之于社,則有自便之利”[10]。這實際上是官方倡導,以民間力量為主興辦的,有著互助互濟性質(zhì)的基層備災機構。開皇十五、十六年(596—597),隋文帝命令西北諸州的義倉改歸州縣管理,勸募的形式也改為按戶等定額征稅,即上戶不過一擔,中戶不過七斗,下戶不過四斗,雖然仍是儲之里巷,備兇年濟災之用,但卻演變成為了國家管理的官倉。義倉在唐代天寶年間達到鼎盛,所儲竟達“六千三百七十余萬擔”,約占全國總藏谷量的四成[11]。在前代義倉基礎上,宋代朱熹于乾道四年(1168)由官府給常平米六百石,在建寧府崇安縣開耀鄉(xiāng)又創(chuàng)設了社倉。所謂社倉,就是這種倉儲機構設立于基層的里社,有別于設立在州縣義倉、常平、廣惠等倉,在管理上由當?shù)孛耖g人士負責,故稱社倉。在朱熹的大力提倡下,社倉得到發(fā)展并形成了一套較為完備的制度。其要點有:借官府之谷米為谷本,由民間人士與官府派員共同管理;如富戶有自愿出谷米作谷本者聽之。有不愿設置社倉者官府亦不強加。實行借谷還谷,并計以利息,歉收利息減半,大荒之年免除利息。這種制度為后代所因循,大概是“義倉立于州縣,社倉立于鄉(xiāng)郡,皆民間積貯,儲以待兇荒者也”[12]。明代曾經(jīng)在朝廷倡導下普遍建立社倉,“弘治中,江西巡撫林俊嘗請建常平及社倉。嘉靖八年乃令各撫、按設社倉。令民二三十家為一社,擇家殷實而有行義者一人為社首,處事公平者一人為社正,能書算者一人為社副,每朔望會集,別戶上中下,出米四斗至一斗有差,斗加耗五合,上戶主其事。年饑,上戶不足者量貸,稔歲還倉。中下戶酌量振給,不還倉。有司造冊送撫、按,歲一察核。倉虛,罰社首出一歲之米”[13]。這也是官督民辦,以備荒年的措置。清代規(guī)定:“其由省會至府、州、縣,俱建常平倉,或兼設裕備倉。鄉(xiāng)村設社倉,市鎮(zhèn)設義倉,東三省設旗倉,近邊設營倉,瀕海設鹽義倉,或以便民,或以給軍”[14]。雍正七年(1729),規(guī)定社倉只準民辦,禁止官府插手。咸豐、同治年間,社倉大都名存實亡,甚至名實俱廢。
南朝梁普通二年(521),梁武帝下詔曰:“凡民有單老孤稚不能自存,主者郡縣咸加收養(yǎng),贍給衣食,每令周足,以終其身。又于京師置孤獨園,孤幼有歸,華發(fā)不匱。若終年命,厚加料理。尤窮之家,勿收租賦”[15]。大致包括收留貧病老人的養(yǎng)老院、收留失依孤幼的福利院和安置流民的收容機構。普遍建立撫恤孤老的專門救助機構,應該是武則天統(tǒng)治時期,長安年間(701-704),長安和洛陽以及地方州道的佛寺廣設“悲田養(yǎng)病坊”,由專門的僧人主持,朝廷設專官管理,對貧病孤老進行布施,在此后的百余年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新發(fā)展[16]。唐武宗會昌五年(845),廢天下佛寺,寺院財產(chǎn)也被沒收,僧尼俱命還俗,悲田養(yǎng)病坊遂告廢弛。后權臣李德裕奏請去掉“悲田”二字改為“養(yǎng)老坊”,由官府撥給寺產(chǎn),接濟物資,委派地方官管理,以救濟貧病孤弱,至此,寺院機構完全由官府接管,性質(zhì)發(fā)生了根本變化,成為了典型的官方救助機構[17]。
宋代在東京城郊設立福田院,收養(yǎng)乞丐、殘疾人和孤寡老人,至英宗時“增置南、北福田院,并東、西各廣官舍,日廩三百人”,成為京師最大的官方專業(yè)救助機構。嘉佑年間(1056-1064),“凡鰥、寡、孤、獨、癃老、疾廢,貧乏不能自存應居養(yǎng)者,以戶絕屋居之。無,則居以官屋,以戶絕財產(chǎn)充其費,不限月。依乞丐法給米豆。不足,則給以常平息錢”。這些政策,大大推動了官辦養(yǎng)老機構的興辦,到宋徽宗時,“蔡京當國,置居養(yǎng)院、安濟坊。給常平米,厚至數(shù)倍。差官卒充使令,置火頭,具飲膳,給以衲衣絮被。州縣奉行過當,或具帷帳,雇乳母、女使,糜費無藝,不免率斂,貧者樂而富者擾矣”[18]。雖然蔡京力行善事以邀譽,但還是將這種救助機構推廣至全國。
元朝法律規(guī)定:“諸鰥寡孤獨,老弱殘疾,窮而無告者,于養(yǎng)濟院收養(yǎng)。應收養(yǎng)而不收養(yǎng),不應收養(yǎng)而收養(yǎng)者,罪其守宰,按治官常糾察之”。其收養(yǎng)范圍是“諸父母在,分財異居,父母困乏,不共子職,及同宗有服之親,鰥寡孤獨,老弱殘疾,不能自存”,以及“親族亦貧不能給者”,如果官府“不行收養(yǎng)者,重議其罪”[19]。在法律規(guī)定的框架下,各地普遍設立養(yǎng)濟院,都是由官府經(jīng)營管理的。
《大明律·戶律·戶役·收養(yǎng)孤老》規(guī)定:“凡鰥寡孤獨及篤廢之人,貧窮無親屬依倚,不能自存,所在官司應收養(yǎng)而不收養(yǎng)者,杖六十。若應給衣糧而官吏剋減者,以監(jiān)守自盜論”。該律為清代所因循,在法律上保證了孤貧人口的基本生存。統(tǒng)治者的初衷是為了維護社會的穩(wěn)定,以維護自己的統(tǒng)治秩序,但通過立法、執(zhí)法、監(jiān)督等環(huán)節(jié)所建立的社會救助體系,還是具有法制化的效應,所以除規(guī)定供養(yǎng)標準外,還對養(yǎng)濟院的建設標準和形式有所統(tǒng)一[20],以致清代的邊遠地區(qū)都普遍建立起來,并對養(yǎng)濟院的經(jīng)營管理制定了相應的考核標準[21]。
古代一些貧困家庭或迫于生計或受傳統(tǒng)陋俗影響,多有棄子溺嬰的行為,歷代王朝也曾采取過一些救嬰育嬰措施。如蔡京當政時期,凡“孤貧小兒可教者,令入小學聽讀,其衣襤于常平頭子錢內(nèi)給造,任免入齋之用。遺棄小兒雇人乳養(yǎng),仍聽宮觀、寺院為童行”[22]。南宋初年,育嬰機構從養(yǎng)老機構分離而成為獨立實體。各地所設慈幼機構,或稱慈幼局、慈幼莊,或稱嬰兒局、舉子倉,雖然名稱不一,但都是“為貧而棄子者設”[23]。這些慈幼局“官給錢典顧乳婦,養(yǎng)在局中,如陋巷貧窮之家,或男女幼而失母,或無力撫養(yǎng),拋棄于街坊,官收歸局養(yǎng)之,月給錢米絹布,使其飽暖,養(yǎng)育成人,聽其自便生理,官無所拘。若民間之人愿收養(yǎng)者聽。官仍給錢一貫,米三斗,以三年住支”[24]。慈幼之政在兩宋時期盛極一時,直至元代才漸漸趨衰落。
梁其姿指出:“有明一代從中央政府至普通百姓幾乎都完全遺忘了宋代慈幼的理想”[25]。官方收養(yǎng)棄嬰的機構不復存在了,官府救助棄嬰則成為個人的善政,如明嘉靖年間,泗洲判官林希元就采取收養(yǎng)棄嬰的措施?!斑@種作為救荒政策其中一環(huán)的育嬰具有悠久的歷史,大概在明代除了林希元以外的各地官僚也曾經(jīng)實施過。其次,個人的、一時的慈善行為也所在多有”[26]。清代是我國歷史上溺女問題最為嚴重的時期,在民間力量推動下,以官府為主導的育嬰堂,得以恢復和發(fā)展,至康熙、雍正兩朝,江南各府州縣大都創(chuàng)設嬰育堂。“清朝當政約十年以后,第一所具規(guī)模的育嬰堂在揚州成立,之后育嬰堂、藥局、普濟堂、施棺養(yǎng)老等綜合性善堂、收容寡婦的清節(jié)堂等在清三百年間漸漸布滿全國,先在較大的都會,后遍及鄉(xiāng)鎮(zhèn),成為前所未有獨特想象”[27]。據(jù)梁其姿統(tǒng)計,清代從1646年開始至1911年,共創(chuàng)建了973個育嬰堂。這些育嬰堂的創(chuàng)建與維持,既有地方官的努力,也有社會力量的支持。育嬰堂不僅立足于以縣治為中心的城區(qū)廂關,而且延伸到了都、圖、里、甲這樣的基層[28]。清代育嬰堂大多具有官民合作的特征,是典型的官督民辦,其經(jīng)費大都來自社會捐助,政府補貼,在管理運作上,一般都延請地方紳衿擔任首事、輪季掌管,地方官員每月督查。這一方面是由于官府負擔過重,力不從心,需借助社會力量,另一方面也是民間慈善組織已經(jīng)具備相當規(guī)模,與官府合作成為可能。
清代對于外來無業(yè)或乞食之人,另設專門機構——棲留所。這是基于大量流民出現(xiàn)而采取的加強社會控制的措施。順治十年(1653)京畿因流民聚集,在順天府建成京師五城棲流所,凡遇無依流民及街道病臥者皆收容之,“日給柴薪等費制錢十五文,折倉米一升,制錢六文,立冬后人各給布棉襖一件,價銀六錢,布棉被一條,價銀一兩”[29]。棲流所專門留養(yǎng)來自外鄉(xiāng)各地的衣食無著的流民,和養(yǎng)濟院一樣,有完整的規(guī)章制度。其對象冬月留養(yǎng),春融遣散。在直隸省多稱留養(yǎng)局,該省140州縣共設567處,平均每縣多達4處[30]。除了直隸省之外,其他各省也有相應的機構,其性質(zhì)基本上是官督民辦,官府提供一定資金,由督撫委員與地方紳衿共同管理。
對貧民實行醫(yī)療救助也是傳統(tǒng)救助事務的重要內(nèi)容。南齊文惠太子、竟陵王蕭子良,基于信奉釋教“立六疾館以養(yǎng)窮民”[31],還不是官方設立的機構。北魏永平三年(510),宣武帝詔令:“太常立館,使京畿內(nèi)外疾病之徒,咸令居處。嚴敕醫(yī)暑分師救療,考其能否而行賞罰”[32],則具有官方的性質(zhì)。唐長安年間(701—704),武則天在各寺院設置“悲田養(yǎng)病坊”,既是救助鰥寡孤獨者的機構,也是醫(yī)療救助機構。
宋代在朝廷的重視和地方官員的推動下,又設立了以治病為主的安濟坊和以施藥為主的惠民藥局。安濟坊最初是由蘇軾在杭州太守任上創(chuàng)設的病坊發(fā)展起來的,當時杭州歿于病死者教他處為多,“乃裒緡集羨,得二十,復發(fā)私橐,得五十兩,以作病坊,稍蓄錢糧以待之,名曰安樂”[33]。崇寧元年(1102)權知開封府吳居厚奏請在各地設立將理院,“以病人輕重而異室處之,以防漸染,又作廚合以為湯藥飲食”。宋徽宗賜名安濟坊,其主要功能是“養(yǎng)民之貧病者”,“處民之有疾病而無告者”,為此,坊內(nèi)設有專職郎中,并置有“手歷”,記載診療情況,“歲終考其數(shù)”[34]。由于安濟坊之設得到權臣蔡京的大力支持,地方官員樂于推廣,各地遍設此類慈善醫(yī)院,以至于有州縣奉行過當,或具惟帳,或雇乳母,女使,費用劇增,浪費嚴重。惠民藥局至遲在北宋仁宗時期即已出現(xiàn),它是出售或施舍醫(yī)藥的專門慈善機構,多建于城郭關廂。仁宗在位期間,頒《慶歷善救方》,同時在東京設置惠民藥局,依處方制藥施給貧病之民,“令太醫(yī)擇善察脈者,即縣官授藥,審處其疾狀予之,無使貧民為庸醫(yī)所誤,夭閼其生”。后推廣至各府州縣,均“官為給錢和藥予民”[35]。只要是“民有疾病,州府設施藥局于戒子橋西,委官監(jiān)督,依方修制丸散吮咀。來者診視,詳其病源,給藥醫(yī)治。朝家撥給一十萬貫下局,令帥府多方措置,行以賞罰,課督醫(yī)員,同以其數(shù)上于州府,備申朝省;或民以病狀投局,則畀之藥,必奏更生之效”[36]。
元代也比較重視醫(yī)療慈善,在全國普遍設立惠民藥局。早在窩闊臺當政之初,就開始在北方燕京等十路仿宋之規(guī)制設立惠民藥局,并派太醫(yī)王壁、劉輯等人負責藥局事務,給銀五百錠。大德年間,元成宗將惠民藥局逐漸推廣至各行省、路,由政府提供經(jīng)費,“置各路惠民局,擇良醫(yī)主之”[37]。地方惠民藥局設“提領一員”,負責管理經(jīng)費?!敖?jīng)營出息,市藥修劑,以惠貧民”[38]。
明洪武三年(1370),“置惠民藥局,府設提領,州縣曰官醫(yī),凡軍民之貧病者,給之醫(yī)藥”[39]。惠民藥局設置比較普遍,基本上每州縣有一至兩所,經(jīng)費有常平倉支出,在治療與防范醫(yī)病上發(fā)揮重要作用。如萬歷十五年(1587)北京城內(nèi)再度流行大疫,“小民無錢可備醫(yī)藥”,明神宗即令惠民藥局“多發(fā)藥材,分投診視施給”[40]。清王朝對惠民藥局建設不太重視,這類醫(yī)療救助機構實際上已經(jīng)廢而不存。
救生不能,但也不能夠忽略死人,因為埋葬不及時,也會導致疫病的傳播。如東漢桓帝建和三年(149),由于自然災害導致“今京師廝舍,死者相枕,郡縣阡陌,處處有之,甚違周文掩胔之義。其有家屬而貧無以葬者,給直,人三千,喪主布三匹;若無親屬,可于官壖地葬之,表識姓名,為設祠祭”[41]。此后被水死流失尸骸者,令郡縣鉤求收葬;一家皆被溺死者,悉為收斂等,都是臨時救助措施,還沒有設立專門的喪葬救助機構。
宋代設立漏澤園,負責掩埋無主尸體及無力埋葬者的尸體。在宋神宗熙寧元年(1068)下詔說:“每年春首,令諸縣告示村耆,遍行檢視,應有暴露骸骨無主收認者,并賜官錢埋瘞,仍給酒饌酹祭”[42]。宋徽宗崇寧三年(1104),蔡京建議置漏澤園,或一縣一所或一縣多所。擇郊外曠野不毛之地筑圍墻,柵欄護之,職守護墓的僧人,由官府支付工錢[43]。所葬者主要是寄留在寺院的無主棺木,無名死者,乞丐及遺骸暴露者。后軍民貧乏親屬也可安葬于此。凡葬入園中者,官給葬地八尺或九尺,并深埋三尺,立有標記。各地漏澤園須將所收葬的數(shù)目置立圖籍,供有關部門查檢[44]。為了督促地方官吏嚴格執(zhí)行,宣和元年(1119)還頒布詔令云:“比覽四方奏文,吏趨目前,無一吏稱述居養(yǎng)、漏澤、安濟者。士夫失所守,廢法自便,不知享上惠下,罪不可貸。仰諸路監(jiān)司廉訪使者,分行所部,按吏之不虔者,當重寘以法,胥吏配流千里。若失按容庇,其罪依此”[45]。元明清三代沿襲舊制,如洪武三年(1371),明太祖頒詔稱“令民間立冢,仍禁焚尸。若貧無地者,所在官司,擇近城寬闊之地,立為義冢”[46]。清同治年間,衡州府清泉縣立有漏澤園(義冢)10所[47];衡陽縣因系水陸交匯之處,流寓者眾,所立漏澤園竟達26所之多[48]。
中國自秦以后,一直實行君主專制中央集權制度?!爸醒爰瘷嘀贫葮嫵傻娜齻€主要條件是:君主獨攬大權且君權至高無上,以中央政權有力管轄的地方行政制度,以君權強力統(tǒng)率的官僚制度”[49]。也正因為如此,官僚政治特征明顯?!霸谶@種形式下,官僚或官吏,就不是對國家或人民負責,而只是對國王負責。國王的語言,變?yōu)樗麄兊姆?,國王的好惡,決定了他們的命運(官運和生命)結局,他們只要把對國王的關系弄好了,或者就下級官吏而論,只要把他們對上級官吏的關系弄好了,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的不顧國家人民的利益,而一味圖所以自利了”[50]。在官僚主義無比堅強的政治環(huán)境下,無論是嚴刑峻法,還是姑息養(yǎng)奸,都不能改變官僚政治的腐敗,因此,官辦救助機構的腐敗與不作為,乃是一種通病。如號稱官辦救助機構完善的宋代,也因為“吏不奉法,但為具文,並緣為奸,欺隱騷擾,元元之民,未被惠澤”[51],導致各種救助機構名存實亡;還因為“小人乘間觀望,全不遵奉。已行之令,公然弛廢,懷奸壞政。如居養(yǎng)鰥寡孤獨漏澤園安濟坊之類,成憲具在,輒廢不行”[52]。即便是有眾多的救助機構,往往不能夠起到救助的效果,還有可能為官吏牟利作弊通過方便,如常平等倉“歲久法玩,吏緣為奸。州縣監(jiān)司,習以為常。事有稽緩至累年不決,文移取會,輒不具報,赴訴省部,日常有之,民失其平”[53]。拖延不辦是官僚常態(tài),而貪污挪用、損公肥私、侵吞盜竊也在所不免?!坝幸荒曛g,一縣拖欠常平免役坊場等錢至數(shù)萬貫石,并逃亡詭名,失陷本息者,不可勝計。或人吏冒稅戶姓名給納拖欠,或當職官縱容知情,冒請錢谷,以新蓋舊,支收不實”[54]。弊端重重,民失其養(yǎng),官得其利,而官吏對于民眾更是漠不關心,“舊制立養(yǎng)濟院、惠民局以濟窮察病。今院概非窮民,處局又弗核實,鰥寡孤獨何利哉”[55]。因此“非孤貧而貿(mào)易隸其籍,實孤貧而反不得側(cè)其列”[56]。養(yǎng)濟院的名額成為官員手中的財富,而管理者也往往將自己的親友廁身于內(nèi),以至于“會頭因而盤據(jù)其間,亡者十不開一,存者十不給一,而利歸一人”[57]?!霸诮y(tǒng)治者眼里,一個名額不僅僅意味著一名孤貧,更重要地,它意味著一項錢糧的征收”[58]。在傳統(tǒng)的量入為出的財政體制下,再加上官吏日益貪污腐化,也就無怪乎傳統(tǒng)的官營救助機構時興時廢、時寬時嚴了。官營社會救助機構所反映出的“政府失靈”現(xiàn)象,既有偶然,也有必然,其必然也是與朝代盛衰息息相關的。
在傳統(tǒng)儒家控制型的管理體制下,一切制度都是按照“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財貨以事上者也”[59]的原則所制定,因此能夠給社會提供救助的,只能夠由官府操辦,是“天下之窮民而無告者,責令官司收養(yǎng),可謂仁政矣”[60]。在儒家看來,個人的救助活動與政府的仁政是不能并存的。因為個人救助活動的存在意味著政府的不“仁”,所以儒家思想對民間救助活動有很大的排斥性。子路曾在衛(wèi)國出私財救貧,孔子止之曰:“汝之民餓也,何不白于君,發(fā)倉廩以賑之?而私以爾食饋之,是汝明君之無惠,而見已之德美矣”(《孔子家語·致思》)。在孔子看來,無視君王的權威擅自開展救助活動,不僅是沽名釣譽,而且有影射君王無能之嫌?;谶@種認識,官府對于私人救助活動是十分關注的,也不想使之脫離官府的控制。如好佛的武則天,對寺院救助貧病之人采取管控,不但“置使專知”,而且管控其財政。即便如此,朝廷也不放心,所以唐玄宗開元五年(717),宰相宋璟奏稱:“悲田養(yǎng)病,從長安已來,置使專知,且國家矝孤恤窮、敬老養(yǎng)病,至于按比各有司存;今遂聚無名之人,著收利之使,實恐逃捕為蔽,隱沒成奸,昔仲繇仕衛(wèi),出私財為粥,以施貧者,孔丘非之,乃覆其饋,人臣私惠,猶且不可,國家小慈,殊乖善政,伏望罷之,其病患之人,令河南府按比分付其家”[61]。朝廷也因此加強管理的力度,在限制各寺院收留貧病的同時,增加官府的投入。公元845年,唐武宗盡廢天下僧寺,“兩京悲田養(yǎng)病坊,給寺田十頃,諸州七頃,主以耆壽”[62]。即便是后來恢復寺院,官府也不再賦予其救助貧病的權力。北宋在經(jīng)濟繁榮之時,由官府承辦各種社會救助機構,成為社會救助的主導,其“救貧政策所引起的關注及批評,已有類似近代國家福利政策之處”[63]。官府承辦,既與王朝盛衰息息相關,也受到官僚體制的影響。如明代的養(yǎng)濟院,在吏治清明的時候,還是有一定的效率的,而在吏治腐敗的時候,官方的救助機構根本不能發(fā)揮作用。
官辦社會救助機構,在傳統(tǒng)的政治體制下,是很難適應發(fā)展的社會,因為任何更改“祖制”的行為,都會被認為是叛逆,而官僚制度的惰性,也不會使救助機構發(fā)揮最大的效用。值得一提的是,在不違反“祖制”的情況下,統(tǒng)治者往往也會有一些變通,而官府也會采取一些補救策略,進而將民間力量納入社會救助體制之中。如清代旌表樂善好施、急公好義的政策出臺,鼓勵民間參與社會救助的措施?!肮俜叫枰玫胤劫Y源,而地方資源也希望得到官方保護,社會救濟體系的‘官民合作’特色,給社會救助發(fā)展帶來了生機”[64]。在這種情況下,“一般的地方官的確更在意慈善組織,有的甚至發(fā)揮了領導建堂的作用”[65]。構建官民相得的社會救助體系,不能夠忽略官府的作用,但在具體構建中,官府應該發(fā)揮監(jiān)督的作用,而不是過多地干預民間社會救助組織的具體事務。
總之,歷代王朝對民間參與社會救助始終懷有戒心,對民間參與社會救助的管控相當嚴格,不但設置很高的門坎,而且干涉其具體事務,即便是允許民間力量涉足社會救助領域,也不能夠充分調(diào)動其積極性,更不能夠有效地利用社會資源。不過,在傳統(tǒng)的體制之下,官府如果能夠發(fā)揮其能動作用,還是能夠充分利用社會資源的。如發(fā)生在1876-1879年的“丁戍奇荒”,官府對于李金鏞、胡光鏞、經(jīng)元善等一批江浙閩粵紳商發(fā)起的義賑活動和建立的協(xié)賑機構,采取不干涉其具體活動的辦法,使西方傳教士、在華外交官和商人組成的中國賑災基金委員會,向海外募捐款項204560兩白銀,分期分批由傳教士解往災區(qū),再由另外的傳教士進行分發(fā)[66]。一個涉及北方五省、受災人口近兩億的大災荒,居然借助民間力量得以安撫,也創(chuàng)造了人類救荒史的奇跡。在具體救助過程中“且為異族誚,撫膺誠可差。何如行善舉,慷慨法歐洲?;I賑設公所,登報乞同儔。乞賜點金術,博施遍神州”[67]。在官府已經(jīng)不具備振恤能力的情況下,這種借鑒西方慈善救濟的組織形式,已經(jīng)具有制度開放性的特點?!岸∈婊摹钡木戎档醚芯康膯栴}很多,而如何構建官民相得的社會救助體系,無疑是值得關注的問題。充分發(fā)揮民間的積極性,而不是過多地干預他們的救助活動,更不能夠借助民間的積極性而由官府斂財,這也是歷史的經(jīng)驗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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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唐若蘭
C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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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樺,南開大學法學院及周恩來政府管理學院雙聘教授、博士生導師,青海省昆侖學者,青海民族大學兼職教授;吳愛明,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教授。
2016-0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