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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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的《刀鋒》人物塑造技巧分析

李維倩

（湖南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湖南 長沙 410006）

作為“敘事圣手”的毛姆，在西方被譽為“最會講故事的作家”之一，塑造出一個又一個深入人心的人物。作為毛姆典型的敘事著作《刀鋒》，在人物塑造方面運用了高超敘事技巧，主要表現(xiàn)在對核心的人物塑造、人物形象的二元對立以及人物的發(fā)展性三個方面，鮮活地將故事人物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

毛姆；敘事；情節(jié)；特征

作為毛姆剖析人性三大力作之一，《刀鋒》是毛姆在小說成就上的一個高峰，是他敘事小說中的典型代表。這部作品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誕生，為躲避戰(zhàn)爭，毛姆在美國生活了六年，并于1944年發(fā)表了長篇小說《刀鋒》，出版后便獲得廣泛好評。在《刀鋒》中，毛姆通過描寫了一個經(jīng)過變故的年輕人，跟隨自己的內(nèi)心，選擇放棄已有的美好生活而探尋人生哲理的故事，體現(xiàn)了物質(zhì)與精神之間的強烈沖突。小說出版后，反響十分熱烈強烈，尤其受到曾經(jīng)經(jīng)歷槍林彈雨飽受戰(zhàn)爭之苦的英、美兩國現(xiàn)役軍人的關(guān)注和歡迎，這部作品充分展示了作者嫻熟且多元的敘事技巧，尤其在人物的塑造上。

一、對核心人物的成功塑造

人物是敘事小說中的核心，精彩的人物會讓小說充滿光彩，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毛姆在《刀鋒》中塑造了許多栩栩如生的人物，而最具特色的便是核心人物拉里。

小說叫做《刀鋒》，刀鋒，鋒利犀利，就是因為作者塑造了拉里這個有著“刀鋒”般性格的人物，他最大的性格特點是睿智沉穩(wěn)、意志堅定，忠于內(nèi)心，不顧一切追求自我和信念。戰(zhàn)友為拯救自己突然離開世界給了他重重的一擊，讓他對生命的稍縱即逝和命運的千變?nèi)f化而感到彷徨，從此世界觀和價值觀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對生命倍加珍惜，也開始重新認(rèn)識到自己生命的意義，他渴望在這短暫的生命當(dāng)中做自己認(rèn)為有意義的事情。他把精力傾注于對人生真諦的追求，從自己的內(nèi)心出發(fā)，大膽地追尋源于內(nèi)心的渴望。

縱使當(dāng)時的時代潮流影響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讓他們變成物質(zhì)的附庸，拉里依舊選擇放棄他的本該擁有的穩(wěn)定生活，去探尋客觀世界里的奧秘；縱使身邊的人如何勸他、誘惑他、指責(zé)他，不理解他，他依舊不改變自己的初衷，他認(rèn)為不將自己心中的困惑與謎團解開，就無法讓他臣服于這個世俗世界，他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感興趣的事，畢竟生命如此短暫，無人知曉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作為一個擁有健康體魄的人，更不應(yīng)該害怕生活困苦，為金錢所屈服。他不害怕自己的舉動會遭來多少非議，“他那高貴的頭顱就是不肯轉(zhuǎn)向俗世人生，并不憚于因此而背負重重艱難。他的人生，始終是一種銳意精進的姿態(tài)，哪怕因此而辜負愛人的期盼、朋友的理解和支持?！保?］他的形象在作者的筆下鮮活而立體，深深印在人的心里。他善于傾聽內(nèi)心深處的聲音，抒寫著“我行我素”的傳奇。類似的人物在現(xiàn)實生活中并不多見，因此他具有某種獨特性，并且有著精神榜樣的作用。在他對自我追求的旅途中，他不怕吃苦，毅力非凡地博覽群書和體驗生活，并且對生活、社會、現(xiàn)實有著真切的領(lǐng)悟。他始終認(rèn)為：“人最崇高的理想是對自我的不斷完善”。

在拉里與“我”的對話中可見其性格的堅定不移。

例如：“印度人認(rèn)為這恰恰是我們西方人所沒有做到的；認(rèn)為我們有了許許多多的發(fā)明，許許多多的工廠和機器以及生產(chǎn)出來的商品，總想把幸福建筑在物質(zhì)上，但是，幸福的取得并不靠這些，而是靠精神。他們而且認(rèn)為我們選擇的道路是毀滅的道路?！保?］

在金錢至上的社會里，人們的那顆渴望精神生活的心已被物欲橫流的社會侵蝕殆盡之時，拉里保持著“出淤泥而不染”的心，顯得更加難能可貴。經(jīng)歷了戰(zhàn)爭之痛后，更加明白幸福不能只是被金錢堆砌起來的空中樓閣，而是要讓精神世界不斷豐滿起來，精神的力量比物質(zhì)的力量更加強大，但尋求精神的這條道路更加辛苦艱難，甚至?xí)池摮林氐男睦碡摀?dān)，所以在拉里深知這條道路看似是毀滅的時候，依舊選擇了這條充滿險阻的路，不屈不撓，沒有絲毫懈怠。物質(zhì)能裝點一個人的外表，但精神卻能充盈一個人的內(nèi)心，拉里毅然選擇了后者。

而毛姆在書中的最后提起拉里時說道：“他沒有野心，不要名；他最厭惡成為知名人士；所以很可能安心安意地過著自己挑選的生活，我行我素，別無所求。他為人太謙虛了，絕不肯使自己成為表人的表率；但是，他也許會想到，一些說不上來的人會像飛蛾撲火一樣被吸引到他身邊來，并且逐漸和他的熱烈信仰取得一致，認(rèn)為人生最大的滿足只能通過精神生活來體現(xiàn)，而他本人始終抱著無我和無求的生活態(tài)度，走著一條通往自我完善的道路，將會作出自己的貢獻，就如同著書立說或者向廣大群眾發(fā)表演講一樣。但是這都是揣測之辭。”［3］

拉里這個核心人物貫穿于整篇小說，而他的形象也正是代表了書的名字“刀鋒”，如刀鋒般堅韌，如刀鋒般不會輕易被摧毀。毛姆文章運用了大量篇幅，無論對話還是平鋪直敘來刻畫拉里的形象，把他不為名利忠于內(nèi)心的性格刻畫得淋漓盡致，瑕不掩瑜，字里行間中可以看出作者對這個人物的贊美和喜愛。拉里的生活是作者漫長敘述的中心，其他人物也圍繞著拉里這個核心人物逐漸豐滿地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作者對他的成功塑造，保證了文章的核心力量所在，拉里就如同能量的發(fā)射源，他身上的精神總會輻射到讀者心里，給予讀者們積極的正能量。

二、二元對立中的人物形象

有對比才能更好地表現(xiàn)出人物之間性格的差異。在《刀鋒》中，人物的二元對立非常鮮明。毛姆主要刻畫了兩類現(xiàn)代物質(zhì)世界里的人: 一類是艾略特、伊莎貝爾和格雷, 一類是拉里和索菲。

其中艾略特、伊莎貝爾和格雷：向往資本主義上流生活。對于金錢與名利的渴求使他們不斷追求物質(zhì)的生活。艾略特是個出色的社交家，自認(rèn)為自己能夠駕馭在社交圈之上，在里面混得游刃有余；伊莎貝爾是典型的西方貴婦人形象，她愛慕拉里，但依舊因為金錢和充實的性生活而選擇了格雷，她更愿意、更喜歡上流社會的社交圈，這些都是腐化墮落的生活的象征；而格雷也同樣是資本主義賺錢的機器，是一個物質(zhì)化了的人物，為了創(chuàng)造更多的資本而努力工作。

而拉里和索菲，這是兩個與眾不同的人。一個有著較高的精神追求，一個有著悲慘的人生。拉里沒有選擇和伊莎貝爾結(jié)婚，沒有選擇找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而是為了心中的信仰而行走在路上，不斷尋找不斷解決心中的疑問，他讀了數(shù)不盡的書籍，以哲學(xué)書居多，從中得到了很多人生的啟發(fā)，他生活簡樸，沒有過著富裕的生活，但是他感到心靈上的滿足和充實，最后，他找到了人生的真諦。索菲的一生是凄涼的，她本來是擁有幸福生活的，但是命運給她開了一大玩笑，她便陷入了悲劇生活的漩渦，最后也悲慘地死去。在伊莎貝爾眼中是“妓女”形象的她卻深得拉里的喜愛，只有拉里才能懂得索菲的痛苦，他們兩個人的精神能夠契合，只是索菲還是不能承受生命之重，認(rèn)為自己配不上拉里，選擇了離開。

兩類人性格的不同，在小說的許多地方都有表現(xiàn)，艾略特、伊莎貝兒、格雷等都不理解拉里對自己的人生所做出的選擇，無奈、失望、甚至是有些鄙視，在面對自己心愛的拉里將要迎娶另外一個身上沾滿惡跡的女人時，伊莎貝爾采取了很不光彩的方式，她不希望索菲搶走她的幸福。讀者在閱讀時，既對伊莎貝爾感到有些憐憫，又為她費盡心思不擇手段感到厭惡。生命的形式紛繁復(fù)雜，有些人向往物質(zhì)上的富裕和被人仰視的社會地位，他們需要最好的派頭，房屋需要最時尚的裝修，需要最入時的畫和最流行的家具做裝飾，外表的浮華和篤定，他們認(rèn)為人活著就必須工作，而且還要有能夠賺錢和體面工作。而拉里，正如作者所說，他是脫俗的光輝形象，他以追求精神富足和自我完善為人生的目的，而工作只是一種使自己得以生存的微不足道的輔助工具。伊莎貝爾和拉里是這兩種生活的極端形式，而有些人則夾雜在這兩種形式之間。我們無法斷言什么樣的人生才是應(yīng)該有的人生，就像沒有人能夠認(rèn)清真正的上帝，但是也許前者只是在別人走過的路上一直不斷重負著乏味無聊而嘈雜的歷史，而后者，則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美麗人生。

書中在塑造伊莎貝兒與拉里兩個人的性格時用了大量的筆墨，將他們在人生觀、價值觀以及愛情觀上的分歧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從他們二人的對話中可見一斑。

在《刀鋒》的第47頁：拉里與伊莎貝兒的談話：

拉里：“不過，碰巧我對錢不感覺興趣。”

伊莎貝兒：“親愛的，別像傻子一樣說話。一個人沒有錢就不能生活?！?/p>

拉里：“我有了一點錢。這就使我有機會做我想做的事情?！?/p>

……

拉里：“除非我對一些事情有了一定的看法，我將永遠得不到平靜。”他又遲疑一下。“這很難用語言表達，你才想說出來，就感到尷尬。你跟自己說：‘我算是老幾，要在這個、那個和別的事情動腦筋？也許這只是因為我是狂妄之徒。按照老一套行事，隨遇而安，會不會好些呢？’接著，你就想到一個在一小時以前還是個有說有笑、充滿生氣的人，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就這樣殘酷，這樣沒有意義。你沒法子不問自己，人生究竟是為了什么，人生究竟有沒有意義，還僅僅是盲目命運造成的一出糊里糊涂的悲劇。”［4］

在《刀鋒》第75頁在拉里與伊莎貝兒談?wù)摚?/p>

拉里：“我真想能夠使你懂得，我向你建議的生活要比你想象的任何生活都要充實得多。我真希望能夠使你懂得精神的生活多么令人興奮，經(jīng)驗多么豐富。它是沒有止境的。它是極端幸福的生活……”

伊莎貝兒：“可是，拉里，”她急腔急調(diào)地打斷他，“你難道看不出你在要求我做一件我做不來的事情，是我不感興趣而且不想感興趣的事情嗎？我對你講過多少遍了，我只是一個平常的、正常的女孩子，我現(xiàn)在二十歲，再過十年我就老了，我要及時行樂。唉，拉里，我的確非常愛你。所有這些全都是無聊的玩意兒。它不會使你有什么出息的。人家都在分秒必爭地干，你卻在浪費寶貴光陰。拉里，你要是愛我的話，你就不會為了一個夢想而拋棄我?！保?］

拉里和伊莎貝兒兩個人的價值觀和追求的不同注定了兩個人會像一條河流分出去的支流一般越流越遠。拉里曾對伊莎貝兒說：“我的確愛你，不幸的是，一個人想要做自己認(rèn)為對的事情，卻免不了讓別人不快樂?！保?］書中以拉里為代表的這類人追求的是一種精神的自由，他想要去學(xué)習(xí)、去流浪，而以伊莎貝爾為代表的一類人想要的卻是現(xiàn)實的安穩(wěn)和物質(zhì)的滿足。在當(dāng)時的社會環(huán)境里，沒有人會覺得伊莎貝爾的選擇是錯誤的，她順應(yīng)了當(dāng)時社會潮流，選擇了當(dāng)時的人都希望有的生活，這是可以理解的。反而言之，拉里則是一個異類，不去工作并且拒絕朋友親人提供的好工作，只身一個人去做沒人認(rèn)識的巴黎“晃膀子”。我們從小說中可以得知，拉里事實上是在追求他內(nèi)心的一種渴求，崇高的抽象的追求在現(xiàn)實的物質(zhì)世界確實是會被看作異類的。因此，他們的故事將他們之間的二元對立充分表現(xiàn)出來，從而突出了人物的個性特征。毛姆在小說中總是把主人公對一種超脫世俗的追求推向極致，或者說將這種想要掙脫世俗的表現(xiàn)極端化，讓人物的性格達到一種極端的鮮明。這也毛姆的一大特色。

三、“人物是一個過程”

在很多敘事學(xué)著作中，對人物的研究都不約而同地進入一個既定的框架之內(nèi)，但是在很多敘事小說中，人物的性格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是一個發(fā)展的過程。對人物的分析一旦符號化或格式化就基本很難做到對人物進行徹底全面的理解?！靶碌娜宋锢碚撜J(rèn)為，人物是一個建構(gòu)過程，他將在矛盾中不斷地被否定和置換?！辈既R希特在倡導(dǎo)新的寫作方法的時候說：“自我的連續(xù)性是一種神話，一個人就是一個原子，他不斷地分裂和重新組合?！保?］我們帶著這個觀點來審視《刀鋒》，發(fā)現(xiàn)書中的人物正式處于一個動態(tài)發(fā)展的過程。他們在生活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中，性格都在不斷變化，生活的經(jīng)歷塑造著他們，在讀完整本小說之后，拉里這個人物形象已刻在很多讀者的心里。但倘若要深刻理解這個人物，但從表面上或者根據(jù)某一件事情分析他的性格都是片面的。這部小說著重刻畫的人物，作為核心人物貫穿始終。從決定擺脫目前的生活，再到慢慢在書中獲得知識開始探索人生真諦，在離開自己的國度跋山涉水，不遠萬里去許許多多國家尋覓真理，拉里儼然是在成長?！兜朵h》的扉頁上印著《迦托——奧義書》中的這句話：一把刀的鋒刃不容易越過；因此智者說得救之道是困難的?；蛟S這句話也告訴我們尋求真理之路、得救之路漫漫，要跨越無數(shù)艱難險阻才可能獲得最后的真諦。那這個過程也是小說人物性格在不斷發(fā)展的過程。拉里在探尋生活的惡與不幸中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蛻變，但他并沒有被生活現(xiàn)實所打磨的圓滑世俗，反而棱角更加分明。在和“我”這個老朋友交流時說：“我愿意接受形形色色的生活，不管它是怎樣憂傷痛苦；我覺得只有生生不息，一個生命接一個生命，才能滿足我的企求，我的活力，我的好奇心。”［8］在毛姆的筆下，拉里是一個不愿意停歇的人，只要他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他的心就不會就此靜止下來。在他豐富的生活經(jīng)驗之下，他仍舊在不斷沉淀不斷發(fā)酵，生命在延續(xù)，他一直在發(fā)展著。

他從一個茫然的求知者到最后終于找到自己的安身立命之道：“我們是世界上最大的理想主義者；我只是認(rèn)為我們把理想放錯了地方，我認(rèn)為一個人能夠追求的最高理想是自我的完善?！保?］當(dāng)他最后找到的真理，理解了客觀世界的奧秘后，他才決定安身立命下來，自得其樂地做著出租車司機。

除此之外，伊莎貝爾、索菲、蘇珊等人物，他們的性格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在經(jīng)歷的生活的洗刷之后，經(jīng)歷了生命的大大小小的事件之后，他們會在生活中有所感悟有所理解，對事物的看法和做法都會改變。而這也是體現(xiàn)了“人物是一個過程”這個觀點。

因此分析人物絕不能以偏概全，而需要以宏觀的角度分析人物?！兜朵h》中人物的變化與發(fā)展能讓讀者的思想隨著他的變化而變化，隨著對人物的認(rèn)識不斷深化、升華，最終獲得對人物的認(rèn)同，這亦是這本小說的一個引人注目的特色。

毛姆用他的敘事技巧征服了一批又一批讀者，盡管他自己謙虛地說自己只能排在二流作家的前列，但在風(fēng)起云涌各式思潮不斷涌現(xiàn)的文學(xué)世界里，他始終占據(jù)著不可替代的地位。毛姆的小說，敘事精湛，線條明晰，語言明白曉暢，不乏深度，深得讀者們的喜愛。作為一個“會講故事的人”，《刀鋒》在人物塑造方面尤為勝出，成功塑造出拉里這樣出色的核心人物，通過二元對立的方式將人物性格的差別鮮明地表現(xiàn)出來，同時也注重人物性格的發(fā)展，強調(diào)“人物是一個過程?！泵返男≌f中運用的其他敘事技巧還有很多，這也需要我們繼續(xù)對他的作品進行深入探討和研究，以讓我們能夠更加讀懂這位偉大的小說家，去深入感受他作品的無窮魅力。

[1]胡鴻志,劉琳.塵世的鋒刃—評毛姆的<刀鋒>[J].名作欣賞，2010(7).

[2][3][4][5][6][8][9]威廉·薩默塞特·毛姆.刀鋒[M].周煦良,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284、318、47、75、76、282、 284.

[7]胡亞敏.敘事學(xué)[M].武漢：華中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5:157.

2015-11-09

李維倩（1991- ），女，湖南衡陽人，湖南師范大學(xué)碩士在讀。主要研究方向：文藝?yán)碚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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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4437（2016）01-009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