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秋韻
又是久久地沒有回復,愛莉拿著手機看著一天前發(fā)給四月的一條短信,手機顯現(xiàn)已發(fā)送到四月手機上,但四月卻一直都沒有回復。她只是想問她哪天中午一起吃個飯好嗎?一個暑假以來,愛莉發(fā)的短信,四月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都回復了,她只是偶爾回幾次打了幾個字而已。愛莉也不想打電話或是去她家找她,四月都沒理自己,自己又怎好去主動呢?愛莉很懷念上學的那段日子,與四月親密無間,無話不說,只希望那天快點到來,一切都會改變。
四月在這個暑假感到一切都不一樣了,三年高中的辛苦,努力沒有白費,自己成為了本市高考文科狀元。電視臺、報社的人都來采訪她,親戚朋友帶著孩子來咨詢她,自己理想的學校已經(jīng)錄取了她。她的生活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開心,她感到未來一切美好。
當她下樓吃完早餐后,拿著一份有她新聞的報紙往回走。忽然發(fā)現(xiàn)信箱里有一個粉紅色信封,粉紅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她取出信,在想這會是誰寄來的。粉紅色信封,又是誰的祝福嗎?這一個暑假她已收到不少賀卡了,不過每次她都很興奮。
她感到很高興與得意,自己的朋友們知道了自己是高考狀元后,一定又羨慕又驕傲吧!她一進家門便迫不及待地扔掉報紙,用手小心翼翼地撕著信封。她拿出里面的那張信紙,當她看完后,卻是眉頭緊鎖,頭冒冷汗。她咬著手指甲,肚子都似乎絞痛起來了。她還是強裝鎮(zhèn)定的把信再認真的讀了一遍。
親愛的四月同學:
很遺憾地通知你,根據(jù)我手上掌握的證據(jù),證明你在兩年前的一場考試上有作弊的行為。我并不想毀掉你的生活,故而請你于8月2日15時到我家補考。地址:×××××。另外恭賀你獲得高考文科狀元。如果你未能赴約,我將向?qū)W校舉報。
致禮。
舒? 強
2011.07.31
“怎么可能!”四月自言自語,怎么會有這樣的信。舒強是自己分班之前的數(shù)學老師,教自己的時間只有半年而已。他是一個嚴肅、不茍言笑的老人。她認得這字,剛勁的筆鋒都要把紙戳破了,這封信確實是他寫的。這顯然不是一個玩笑,這樣一個冷酷的人怎么會開玩笑。天啊,她該怎么辦?
記憶中,那時剛進高中不久,對學校的生活不太習慣。面對即將進行的分班考試,她感到緊張和恐懼,如果沒有考好將進入差班。這對一個從小就優(yōu)秀的她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這會讓自己與父母蒙羞。她絕不會讓這樣的事發(fā)生,絕不。
或許是老天可憐她,當她去辦公室拿作業(yè)時,發(fā)現(xiàn)一個老師的電腦還著正在輸入每個學生分班考試的成績,而此時辦公室空無一人。于是,她刪去了她原先的成績,再把她考差的數(shù)學加了30分。而即使有人發(fā)現(xiàn),也只會認為是老師不小心輸錯了。這一切是那么的天衣無縫,弄好后她便悄悄地離去了。這么久過去了,從沒人提過,直到今天。
“嗡嗡”手機短信來了,把她一驚,是愛莉發(fā)來的,她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看。
8月2日不就是今天么,她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抬頭看了看鏡中自己蒼白的臉。雖然天氣是這么的炎熱,但她仍感到寒意。
她來到舒強的家門口,按了下門鈴,不一會舒強開了門。他穿著筆挺而干凈的襯衣,頭發(fā)是那么的一絲不茍,只是白發(fā)更多了,背也有點駝了,皺紋更多了,他老了但還是那么的不怒自威。
“請進”。他聲音洪亮,此時的她感到好像要受審一樣,或許馬上就要上斷頭臺了。
她惴惴不安的握著手進了屋,胸腔里似乎有什么要噴薄出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看著舒老師的嘴在一張一合的講話,她突然感到厭惡。他竟然讓她去書房補考,那種不屑和強硬的語氣像刀一樣刻在她的心上。她記得當時在他的班上,他的作業(yè)永遠都那么難,試卷的分數(shù)讓她感到挫敗,沒有鼓勵只有紅色的叉與批評。而現(xiàn)在已是高考狀元的四月又不得不再次接受這種恥辱。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一團火要從身體里噴出來了。當舒強用手指著書房的方向請她過去時,她怒不可遏,多年的委屈一瞬間都爆發(fā)出來了。四月已經(jīng)被怒火麻痹了,她隨手拿起腳邊的一個小板凳便朝舒強的頭打去。舒強一下子就往地下倒,當他朝地上倒下的時候頭撞到了桌角,頓時他癱了下去。她摸了摸舒強的手腕,似乎感覺不到脈搏的跳動。不該發(fā)生的事發(fā)生了,再也無法挽回。四月平靜了一下,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凳子。接下來她要毀掉證據(jù),那張試卷必須銷毀。她走向書房,輕輕地轉(zhuǎn)動門把手。當她打開門,房內(nèi)突然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叫聲。四月驚呆了,愛莉飛奔過來給了她一個深深的擁抱。所有的同學們齊聲說生日快樂。愛莉看著她那呆滯而蒼白的臉龐,摸了摸她的額頭問她是否不舒服。
“哈哈,被騙到了吧,舒老師的演技好嗎?這是我們準備的大驚喜”。一個同學叫嚷道。而另一個同學則疑惑地問道:“舒老師呢?”四月睜大雙眼,嘴唇直抖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