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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陜甘寧邊區(qū)之后的張國燾

2016-05-25 00:21孟半戎
黨史縱橫 2016年4期
關鍵詞:張國燾主席

孟半戎

張國燾是中共創(chuàng)始人之一,他不僅是中共“一大”代表,而且還是中共早期的重要領導人之一。他曾三去莫斯科,是當時中共領導人中唯一獲得過列寧親自接見的人。從五四時期領導學生運動到搞中共所領導的工農(nóng)運動,再到領導紅四方面軍,他都是一個叱咤風云的人物。在其擔任中共鄂豫皖中央局書記兼軍委主席期間,以“肅反”的名義肅清黨內(nèi)不同意見時,大肆濫殺無辜,使得上萬名紅軍官兵和黨、政、群干部遭到殺害,曾中生、許繼慎、周維炯、鄺繼勛、余篤三等紅軍高級將領都先后死于他的罪惡之手。

在長征中,毛澤東所率領的紅一方面軍與張國燾所率領的紅四方面軍會師于川西懋功。中共中央和毛澤東力主北上抗日,而張國燾卻以為“長征是失敗”,主張向西康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退卻,雙方產(chǎn)生尖銳的分歧。后來,張國燾跟中共中央分庭抗禮,竟公然另立中央,分裂黨和紅軍。結果,張國燾南下?lián)p失慘重,不得不于1936年6月被迫取消另立的中央,同意南下部隊與紅二方面軍一起北上,于同年10月與毛澤東所率領的已于一年前就勝利地抵達陜北的紅一方面軍會合。

1937年3月,中共中央在延安召開了政治局擴大會議,批判了張國燾的錯誤,通過了《關于張國燾同志錯誤的決定》,指出張國燾“犯了許多重大的政治的原則的錯誤”。張國燾本人也寫了《我的錯誤》,作了“沉痛”地自我批評:“我的錯誤是整個路線的錯誤,是右傾機會主義的退卻路線和軍閥主義最壞的表現(xiàn),是反黨反中央的錯誤,這錯誤路線不僅在各方面表現(xiàn)它的惡果,使中國革命受到損失,而且造成極大罪惡,客觀上幫助了反革命?!?/p>

鑒于張國燾承認了錯誤,并且作了深刻的檢討,中共中央仍推薦他出任陜甘寧邊區(qū)政府副主席、代主席。

祭掃黃陵出走叛黨

1938年4月4日,清明節(jié)前夕,張國燾代表中共和陜甘寧邊區(qū)政府去陜西中部縣(現(xiàn)改為黃陵縣),跟國民黨方面代表一同祭掃黃帝陵。

那天早上,陜甘寧邊區(qū)政府租用了延安公路局一輛運輸大卡車,張國燾坐在駕駛室內(nèi),隨行的陸秘書、警衛(wèi)班班長李凱國則和警衛(wèi)班戰(zhàn)士一同坐在車后。汽車駛出延安城,越過勞山,穿過甘泉、鄜縣(今富縣)、洛川,于下午五時許抵達中部縣政府門前。

中部縣是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先期到達的國民黨西安行營主任、第十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蔣鼎文與陜西省政府主席孫蔚如、省黨部主任覺五等早就站在門口迎接。張國燾一下車,蔣鼎文趕緊走過去,旁邊一個人連忙介紹說:“這就是張主席”。說著又指著蔣鼎文對張國燾說:“這就是蔣主任”。說話的同時,蔣鼎文伸出手說:“張主席不辭勞苦,親蒞黃陵,不勝歡迎啊!”張國燾也伸出手說:“蔣主任,久仰、久仰!”對國民黨方面的如此禮遇,張國燾當時有點受寵若驚。

張國燾的住處被安排在縣政府的二堂,蔣鼎文等住在三堂。警衛(wèi)班的戰(zhàn)士住在小廂房內(nèi)。近處還住了國民黨軍一個警衛(wèi)營。當晚,中部縣政府設宴招待各級官員,張國燾與蔣鼎文攜手赴宴。

4月5日,國共兩方人員正式祭陵。由蔣鼎文在黃帝陵前宣讀祭文。統(tǒng)一舉行的祭陵儀式后,大家便參觀了陵園。蔣鼎文與張國燾并行游覽,說古道今,口若懸河。45歲的蔣鼎文是浙江諸暨人,浙江陸軍講武堂畢業(yè),是國民黨“雙料”高級將領,既是蔣介石的“五虎上將”之一,又是何應欽的“四大金剛”之一。蔣介石對其視同手足,集數(shù)職于一身,正是官場春風得意之時?!皬堉飨膸洸攀桥e世公認的,早在五四運動反封建時,就擔任了北京學聯(lián)主席,那時候才二十剛出頭,可謂出類拔萃啊!”蔣鼎文一邊走,一邊恭維張國燾。張國燾長嘆一聲,以風光不再、走下坡路的聲調(diào)說:“彼一時此一時呀?!笔Y鼎文接著說:“自古有道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沙堆于岸,水必湍之;才高于眾呢?哈哈,好,我們不提往事了。瞧,這橋山可真是得天獨厚,盡領風騷呀……”張國燾全無游興,好久不說一句話。

晚上,張國燾在蔣鼎文屋里談到凌晨二時才回到自己房內(nèi),一直等候的李凱國進門問:“張主席,今天祭陵完了,明天咱們是不是回延安?”張國燾一邊脫衣服準備睡覺,一邊對李凱國說:“不,林(伯渠)主席在西安,我有些事要去找他。好,你也回去睡覺,其他事明天再說吧?!崩顒P國不敢再問,輕輕帶上門退出來,上床休息時他仍在想,出發(fā)前中央首長沒說他去西安呀,怎么突然冒出要去西安呢?要是明天他要去西安,我該怎么辦呢?他一直在苦苦思考著這一問題,幾乎徹夜沒能入眠。原來,張國燾在跟蔣鼎文個別交談時,已將自己脫離共產(chǎn)黨的意向向蔣鼎文和盤托出。蔣鼎文連夜將這一重要情報電告蔣介石。蔣介石要蔣鼎文火速與戴笠聯(lián)系,由戴笠將張國燾護送到武漢。

4月6日早飯后,門外開來了十幾輛汽車,國民黨警衛(wèi)營的士兵分立縣政府大門兩旁,人人身背一長一短兩支槍,神氣十足。國民黨方面的官員一個個走出來,站在車旁準備登車。

這時候,李凱國跟在張國燾后面也從二堂走向大門外,警衛(wèi)班的戰(zhàn)士們都站在門外等候。張國燾對身后的李凱國說:“你帶上大家回去,要是有人問我,你就說我去西安找林主席了?!弊叩酱箝T外的時候,張國燾又指著年齡較小的警衛(wèi)戰(zhàn)士張海說:“叫他留下,跟我一起去?!?/p>

李凱國深感疑惑,但不得不服從,他只得走到警衛(wèi)班戰(zhàn)士跟前宣布:“張海,你跟張主席去西安,其他同志上車!”說完,他急忙把那個裝有文件和重要東西的背籃放在卡車上,告訴司機準備回延安。再回頭看時,張國燾已經(jīng)一頭鉆進蔣鼎文的車內(nèi)。

4月6日下午,李凱國他們的卡車回到了延安。陜甘寧邊區(qū)政府秘書長伍修權一見李凱國就問:“你們回來了,張副主席怎么沒回來?”李凱國有些慌亂地急忙把張國燾去西安的情形作了匯報。伍修權立刻嚴肅地說:“周副主席剛從武漢回來,你趕快到周副主席那里把情況報告一下,我辦完事馬上就去?!崩顒P國趕緊來到楊家?guī)X周恩來副主席的住處。剛進院門,碰見了社會部長康生。當時周副主席不在室內(nèi),康生簡單問了一下情況,說:“你先坐下,我去報告周副主席?!币粫海芨敝飨貋砹?。一進門,就神情嚴肅地說:“你把張國燾去西安的情況給我詳細說說?!辈恢獮槭裁?,李凱國顯得非常緊張。周恩來目光慈祥地對他說:“你不要怕,這次任務完成得很好嘛。張國燾去西安有問題,與你沒有關系,我明天就出發(fā)去武漢?!薄拔野褟垏鵂c帶去的文件、手槍、望遠鏡都帶回來了?!崩顒P國心情輕松了些,又補充說。周恩來接上說:“你把部隊和文件都帶回來了,這就很好嘛,東西就交給康部長去處理吧?!笨瞪屠顒P國走后,周恩來快步走向毛澤東的窯洞。

周恩來急赴武漢挽留張國燾

張國燾隨蔣鼎文到了西安,住進蔣鼎文為他安排的西京招待所,成天與國民黨高級官員密談,一次也沒有和八路軍駐西安辦事處主任林伯渠聯(lián)系。4月7日下午,張國燾對張海說:“小張,把東西都帶上,我們?nèi)セ疖囌尽?。到了火車站后,張國燾又對張海說:“你去給八路軍駐西安辦事處打個電話,告訴他們,就說我在火車站”。

時間不長,林伯渠驅(qū)車趕到火車站,但這時候張國燾已經(jīng)上了國民黨專為他安排的軍用列車。林伯渠問:“張副主席,你這是去哪里呀?”

“我到武漢找周副主席去?!?/p>

“在辦事處住幾天再走吧……”

“以后再說吧?!睆垏鵂c以一副毫不動搖的神情說,坐在火車上,始終沒有下來。

氣笛鳴響,火車將張國燾載到戰(zhàn)時國民政府的大本營武漢。

4月11日,緊急趕回武漢的周恩來,跟羅炳輝、李克農(nóng)、錢之光、王明等人好容易才在大華飯店找到了張國燾。大華飯店是一家資本家開的高級飯店,周恩來對張國燾說:“張副主席,到咱們辦事處去住吧。”張國燾以不容置辯地口吻說:“不,我就住在這里?!?/p>

當天晚上,周恩來又到大華飯店和張國燾進行了長談。張國燾將擬好的發(fā)給毛澤東、張聞天的電報稿交周恩來,托周幫他發(fā)到延安。電報很簡單:

“毛、洛:弟于今晚抵漢,不告而去,歉甚。希望能在漢派工作?!?/p>

接到電報,毛澤東便料定張國燾不會再回來了,但還是于次日跟政治局四位同志聯(lián)名給張國燾發(fā)去勸告電文:

國燾同志:我兄去后,甚以為念。當此民族危機,我黨內(nèi)部尤應團結一致,為全黨全民模范,方能團結全國,挽救危亡。我兄愛黨愛國,當然明察及此。政府工作重要,尚望早日歸來,不勝企盼。

弟:毛澤東、洛甫、康生、陳云、劉少奇

張國燾看完周恩來送到的電報,終于搬到辦事處住了。4月13日上午,張國燾忽然對周恩來說:“我想見見蔣介石?!薄盀槭裁匆欢ㄒ娝兀俊敝芏鱽砗芸蜌獾貑柕?。張國燾無理由可答,只是固執(zhí)地說:“就是想見見?!弊詈?,周恩來陪同他來到武昌,見到了蔣介石。張國燾毫不顧忌有周恩來在座,對蔣介石說:“兄弟我在外糊涂多年……”流露出悔恨的心情。周恩來接上說:“你糊涂我可不糊涂?!睍姾螅麄兎祷貪h口。

4月14日,天剛亮,張國燾就起床了,他對警衛(wèi)員張海看似很隨便地說:“小張,你到樓上去看看周副主席起床了沒有,我有事要找他。”小張趕緊來到樓上,周恩來一見他就說:“你上來干什么?不是叫你不要遠離張副主席嗎?”小張說了來由,周恩來忙說:“快下去看看,他可能跑掉了!”張?;腥淮笪颍泵ε芑貋硪豢?,張國燾果然不在了。周恩來立即布置大家分頭再找。辦事處的同志找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10點鐘,才在一家旅館里找到了張國燾,他已經(jīng)在那里住下了。這次說啥他也不回辦事處了。4月16日,張國燾又與蔣介石相見,蔣介石一見張國燾就說:“張先生這多年為革命奔走,辛苦了?!睆垏鵂c趕忙笑臉相陪:“哪里,哪里,胡鬧了幾十年。”

毛澤東則在這天下午,再次電勸,還是誠懇地希望張國燾早日歸來,一切事情均可商談。周恩來也再一次來到那家旅館同張國燾傾心相談,周恩來說:“張副主席,我還是請你再考慮考慮,我可以提出三條辦法:第一條,回去繼續(xù)為黨工作,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既往不咎。第二條,你可以向黨請假,休息一個時期,然后回去工作。第三條,你聲明脫黨,中央宣布開除你的黨籍,何去何從,請你定奪?!睆垏鵂c無所謂地說:“那就在二、三條之間確定吧?!蓖A艘幌?,他又說:“這樣吧,給我兩天時間,讓我關門好好考慮一下再說?!逼鋵崳涣锍鰜砭鸵雅c國民黨特務機關聯(lián)系好了,他投奔國民黨的決心已經(jīng)下定了。4月17日這天,張國燾在武漢公開聲明,脫離他親自參與締造的中國共產(chǎn)黨,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4月18日,中共中央認為張國燾已無可救藥,便作出了《關于開除張國燾黨籍的決定》,并向全黨公布。5月4日,毛澤東在抗大給全體學員作報告時,說:“張國燾到延安后,中央多次開會批評他,他多次承認錯誤;但尾巴猶在,一反一復,兩面派行為始終存在……這次他借口到陜西中部祭黃帝陵,黃帝抓他到墓里去了,我們也只好開除他的黨籍。”5月7日,陜北公學舉行第二期學員畢業(yè)典禮,毛澤東出席并再次講到了張國燾的問題:

張國燾過去在政治上早已“開小差”,現(xiàn)在在組織上也“也小差”了。此人一貫稱自己是“中國的列寧”,什么都要爭第一,但實際上他是一個十足的“老機”,歷史上不“左”就右。黨的“三大”討論第一次國共合作時,開會十幾天,他反對十幾天。到了武漢,他又支持陳獨秀右傾。長征路上,他反對北上抗日,主張到西康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去建立根據(jù)地。此后,又另立“中央”。到陜北以后,1936年10月,他反對黨中央致國民黨二中全會的信,反對第二次國共合作,說什么黨中央的信是“韓文公祭鱷魚文,與國民黨合作是幻想”。西安事變后,他半夜敲我的門,堅決主張對蔣介石(毛澤東用手比畫著在脖子上一割)處以極刑。黨中央進入延安后,張國燾說:“延安是塊雞骨頭,食之無肉,棄之有味。”這是曹操主義,結果味也沒有了,開了小差,一直逃到漢口。延安有自由,有民主,有正確的政治方向,有好的工作作風,但張國燾沒有看到。張國燾在革命的道路上從頭到尾是機會主義,沿途開小差。毛澤東最后勉勵學員:“我今天講的是堅定革命的旗幟,就作為對同志們遠行的禮物。每個同志出去要記住,堅決奮斗,不怕困難、不開小差,不學張國燾。”

被國民黨拋棄生活窘迫

投進蔣介石懷抱的張國燾,在國民黨特務組織——軍事委員會調(diào)查統(tǒng)計局(簡稱“軍統(tǒng)”)主持“特別政治問題研究室”,被授予中將軍銜。

張國燾在中共最高層混跡18年,對中共的情報工作十分熟悉。因此,軍統(tǒng)頭子戴笠最初對張國燾寄以極大的希望,滿以為只要他能賣一點力氣,便可以把共產(chǎn)黨搞垮。但他對張國燾還是存有一定戒心的。派往他家照顧其生活的勤雜人員,都是經(jīng)過主管總務的特務頭子沈醉一一挑選的。這些人既照顧他的生活,也“兼顧”他的思想和言行。

張國燾幫助軍統(tǒng)主辦一個訓練特務的學習班,名曰:“特種政治工作人員訓練班”。他親自擔任馬列主義之批判這門課,每周兩小時。他雖很賣力氣地給學員講課,但學員反應態(tài)度卻相當冷淡。張國燾又向戴笠提出,在陜甘寧邊區(qū)設立一個策反站以策反共產(chǎn)黨。戴笠接受他的建議,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幾個月時間過去了,錢花了,人也派出去了,但結果不但一個人也沒有被策反過來,反而被派出去的人中有的一去不復返了。

盡管張國燾絞盡腦汁,為國民黨破壞、削弱中共組織,捕殺共產(chǎn)黨人獻計獻策,但軍統(tǒng)按他那一套行事并無什么效果。漸漸地,戴笠由起初對于他的滿懷希望,轉(zhuǎn)而為滿腔怨恨。張國燾再也不受歡迎了,半年、幾個月都見不到戴笠一面。即使見到了,不是被當面諷刺幾句,就是被嚴厲地訓斥一番。過去張國燾有一輛專用小轎車,沈醉以汽油進口越來越困難為由,將其專車取消,改為有事出門需要用車隨叫隨到。不過,這“隨叫”就不一定能“隨到”了。他終于深刻體會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痛苦,張國燾在軍統(tǒng)的日子再也不好過了。

1948年11月,中國人民解放戰(zhàn)爭在全國勝利已成定局,蔣氏政權大勢已去。此時的張國燾對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心知肚明,留在大陸上終將難逃最后的審判,便匆忙關閉了慘淡經(jīng)營近一年的雜志《創(chuàng)進》周刊,率全家匆匆登上了飛往臺灣的班機。此時的張國燾身價已經(jīng)貶值?!败娊y(tǒng)”頭子戴笠早死,軍統(tǒng)局已改為“國防部保密局”。保密局頭子毛人鳳乃至蔣介石皆認為張國燾沒有什么“使用價值”了,用他所奉獻給國民黨的那一套,也無法達到在國統(tǒng)區(qū)破壞中共地下組織的目的。

張國燾在臺北奔波數(shù)日,好不容易才租到一棟房子。在此前后住了一年,處處遭人白眼,四處碰壁,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難,景況堪稱無限凄涼。

1949年10月,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張國燾曾賣身投靠的蔣家王朝,此時已如喪家之犬,蔣氏父子自顧不暇,自身難保,哪還能顧及他這個中共叛徒呢?此時的張國燾到了寥落無人問的境地了??删驮诖硕嗍轮?,張國燾租住地那一帶的民房被強行征收,改作“東南行政長官公署”。潦倒的張國燾,在無奈之下,只得帶著家眷遷往香港九龍。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時,張國燾已在香港安頓下來,他與人創(chuàng)辦了《中國之聲》雜志,以維持生計。他又訂了幾份報紙,專門研究韓戰(zhàn)的前景問題,有時也就此寫點評論寄給其他報刊,發(fā)表后賺點稿費以作零花錢。

隨著朝鮮戰(zhàn)爭的繼續(xù),黃金價格一路飛漲。張國燾將全部家當以5000美元抵押給當鋪老板,把資金投入香港金融市場,搞“炒黃金”的生意,在寓所的門上貼有一張字條,上寫“萍光公司籌備處”(張是江西萍鄉(xiāng)人,故稱萍光)。時間不長,在國際黃金價格風波中,一夜之間價格大跌,張國燾幾乎賠得傾家蕩產(chǎn)。為了糊口,張國燾和妻子楊子烈只得四處奔波。那段日子,張國燾處境極為困窘,形同乞討,甚為凄慘,幾近走投無路,全家的生活主要靠大兒子張海威教書來維持。

美國人拋出的橄欖枝

1961年,美國堪薩斯大學看中了張國燾,因為他是唯一一個連續(xù)出席中國共產(chǎn)黨“一大”至“六大”的人。要是能將他的經(jīng)歷轉(zhuǎn)化成文字,可以成為美國教授們研究中國共產(chǎn)黨的史料,于是來函約他撰寫他自己的回憶錄。經(jīng)過多次洽談,堪薩斯大學同意張國燾的要求,以研究費的名義,每月提供2000元港幣,用作張國燾家庭日常開支的補助。這樣,張國燾擺脫了窘迫潦倒的生活處境。

接下這份稿約,張國燾心情舒暢多了。他每天清晨起床就開始一天的工作,常常忙到深夜還在寫個不停。勞碌之余,也偶爾出門散散心,有時還到離家半里路遠的一個小圖書館查閱些歷史資料,翻閱雜志報紙。經(jīng)過了四個寒暑的努力,一部厚達1300多頁、洋洋灑灑百萬言的回憶錄,終于在張國燾筆下“隆重”誕生了。從1966年開始,香港《明報月刊》以《我的回憶》為題,定期全文連載。到1971年時,該書的單行本分三冊陸續(xù)出版,銷量很好,張國燾狠賺了幾筆數(shù)目相當可觀的稿費,大大改善了自己的生活處境,使他和妻子生活費用暫時有了著落。

就在張國燾熱衷于舞文弄墨時,他的妻子楊子烈不甘寂寞,也炮制了一本名為《往事如煙》的回憶錄交給了出版商。張國燾妻子楊子烈出身在湖北棗陽縣一個書香世家。1931年春,張國燾被中共中央派往鄂豫皖革命根據(jù)地擔任領導工作,楊子烈則被留在上海中央機關從事地下工作。1934年中共在上海地下組織遭到敵人毀滅性的破壞后,楊子烈與黨組織失去了聯(lián)系,她先返鄉(xiāng)避亂,后又返回上海學習婦產(chǎn)科。直到1937年抗戰(zhàn)爆發(fā),經(jīng)南京八路軍辦事處介紹,她才帶著小兒子輾轉(zhuǎn)到延安與張國燾團聚。

張國燾1938年4月叛變投敵時,身在延安又身懷六甲的楊子烈跑到毛澤東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張國燾的“滔天罪行”,要求中共中央槍斃張國燾。她向毛澤東要求去漢口,說她能說服張國燾迷途知返回到延安接受中央處置。毛澤東聽了哈哈大笑,說:“好呀,你若能把張國燾找回來,那你就是共產(chǎn)黨的大大功臣!”毛澤東明知她是在作戲,但還是成全了她,批準她去漢口。臨行時,毛澤東對她說:“你是好的,一切都因為張國燾不好……你去了漢口以后生養(yǎng)孩子的一切費用,黨都可以負責,你無論任何時候都可以回到革命隊伍里來”。結果,楊子烈一去不返。

出版商嫌《往事如煙》這個書名太隱晦,不容易吸引讀者,便把書名改為《張國燾夫人回憶錄》。果然,一炮打響,又引起轟動并獲得了一筆不菲的收益。就這樣,張國燾夫婦一唱一和,搖動筆桿,按照自己的意志把歷史重新推演一遍,為自己在共產(chǎn)黨內(nèi)所犯下的錯誤百般辯解,極盡歪曲、粉飾之能事。

凍死在異國他鄉(xiāng)

1968年,張國燾與楊子烈離開香港,飄洋過海,首先到了美國紐約。他的次子張湘楚在紐約居住,是當?shù)匦∮忻麣獾耐饪漆t(yī)生。住了一陣子,張國燾不習慣這兒的生活,便又偕妻子楊子烈移居到了加拿大的多倫多。

張國燾夫婦膝下有三子,除次子張湘楚在美國就業(yè),其長子張海威在多倫多一所中學里教數(shù)學,小兒子張渝川也在多倫多做工程師。夫婦抵達多倫多后,先與大兒子一家同住。但不久,張國燾和楊子烈發(fā)現(xiàn)僅靠大兒子的收入要養(yǎng)活一家老小確實有些困難,便搬出大兒子家,住進尚是單身的小兒子張渝川家。

多倫多位于美、加兩國間的五大湖區(qū),是一個風景秀麗、氣候宜人的城市。張國燾、楊子烈很快適應了這里的環(huán)境,并打算就在此地終其天年,畢竟他們都已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在此期間,張國燾看電視、讀報紙,了解并研究中國大陸上所發(fā)生的各種事件。他多次撰文攻擊中國共產(chǎn)黨和黨的領袖毛澤東以及中共其他領導人,被臺灣國民黨反動勢力尊稱為“反共強人”而“盛譽一時”。

可惜老天不遂人意,這種輕松恬淡的生活并沒有過上多久。因為小兒子要結婚,其住房小,女方不同意跟其父母一道生活。為了不影響兒子的終身大事,無奈之下,張國燾、楊子烈夫婦只得搬進由加拿大政府創(chuàng)辦的免費養(yǎng)老院。

在養(yǎng)老院里,張國燾成了基督教的虔誠教徒,整日讀圣經(jīng),沉湎于宗教的虛幻之中,經(jīng)常蜷縮在養(yǎng)老院的小房間里,進行祈禱和懺悔。1976年,張國燾剛剛過了79歲生日,突然中風,猛然地一頭栽倒在地上。楊子烈趕緊叫來救護車把張國燾送往醫(yī)院急救。在救護車里,張國燾老淚縱橫,想跟妻子說些什么,但嘴總張不開。楊子烈則緊緊地攥住張國燾干枯的手腕,不覺一陣陣心酸,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中風后的張國燾右手右腳徹底癱瘓,從此臥床不起。張國燾夫婦二人一癱一跛,都成了廢人。由于這幾年坐吃山空,過去出版的《我的回憶》所得的稿費早已用光了。根據(jù)加拿大政府規(guī)定,65歲以上的老人都可以申請享受政府福利救治。于是,張國燾搬進官辦老人福利醫(yī)院,楊子烈仍住在官辦養(yǎng)老院。

張國燾所住的官辦福利醫(yī)院,條件簡陋,病人多、醫(yī)生少,護士都是由修女充當。隆冬季節(jié),病房里暖氣供應很不正常,忽來忽停,夜里也沒有值班的護士。張國燾整天與那位紅發(fā)老者擠在一間狹小的房間里,躺在窄窄的病床上,苦熬人生所剩不多的光陰。偶爾楊子烈會從養(yǎng)老院趕來看看他,給風燭殘年中的他一點兒慰藉。

1979年冬天,加拿大多倫多冷得出奇。接連十多天的大雪,把城市粉刷得一片雪白。12月2日深夜,多倫多大雪不止,當?shù)毓俎k福利醫(yī)院四下里靜得怕人。一陣狂風吹來,張國燾所住的那間病房的一扇年久失修的窗戶被風吹開,風卷雪花,沖進冰冷的病房。病房里暖氣早已關閉,張國燾被凍醒了。翻身時蓋在身上的毯子掉在床下,他想撿起來,可手卻怎么也抬不起來,叫人也無人幫助,而不撿起來蓋在身上,身上冷得又吃不消。在他費盡全身力氣伸手撿毯子時,整個身子一下子滑到地板上,動彈不得。他失神的目光閃過一絲痛苦,想叫卻叫不出聲來。無奈之下,他只得痛苦地閉上雙目,兩滴混濁的老淚溢出他那深陷的眼眶,忽然大嘔大吐起來。

12月3日5時,張國燾被人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深度昏迷,不省人事。待護士叫來醫(yī)生診斷時,竟已氣絕身亡。

1979年12月5日,張國燾被葬于多倫多市郊的一處公墓。當天,該市的一家報紙上刊發(fā)了一條極其短小的消息:“前中共領導人張國燾前日病死于多倫多老人醫(yī)院,終年八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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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逃之后的張國燾
50年代張國燾三次欲回大陸
中國當代藝術協(xié)會副主席
“不夠潑辣”的張國燾
主席的衣服就不能補嗎
長征路上毛澤東巧用心理戰(zhàn)鎮(zhèn)住張國燾
惱人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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