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啟新
摘要:依據(jù)《王氏一家言》所載資料,參考有關(guān)資料,推知王敏入可能生于崇禎元年。根據(jù)《淄川縣志》《般陽二十四景圖》得知,王敏入居住在洼子村,并不是窎橋村。王敏入具有繪畫才能,又是知名孝子,他為已故父母繪制畫像,懸掛昭遠閣,朝夕祭拜。王敏入請蒲松齡為其父刪定的詩集《追遠集》,一直沒有刊印。
關(guān)鍵詞:王敏入;生年;仙巖洞;昭遠閣;追遠集;補考
中圖分類號:I207.2 文獻標識碼:A
王敏入生平研究形成熱潮始于20多年前的一樁公案,當時有專家將蒲松齡代王敏入撰寫的《陳淑卿小像題辭》誤作蒲氏本人之作,由此得出陳淑卿是蒲松齡第二夫人的結(jié)論。馬振方、袁世碩、鄒宗良和楊海儒等專家對王敏入的身世和生平業(yè)績予以考證,糾正了這一誤判,明晰了許多問題?;蛟S因為缺乏資料,個別問題沒有繼續(xù)研究下去。筆者不揣谫陋,依據(jù)《淄川縣志》《般陽窎橋王氏一家言》(簡稱《王氏一家言》)、《鄉(xiāng)園憶舊錄》等資料,對王敏入生平作以粗淺鉤沉,錯誤之處,敬請業(yè)內(nèi)專家學者批評指正。
一、王敏入生年
王敏入字子遜,又字子巽,號梓巖,淄川窎橋王氏王瑞永的長子,邑庠生。王敏入是有名的大孝子,在明末清初社會動亂之際兩次前往賊營,舍生救父;父歿之后,自負塊石營造墳墓,手鐫其父遺詩于山崖,又自繪父母畫像供奉于石室。王敏入的詩詞、篆刻,尤其是繪畫當時在淄川地區(qū)很有名氣,乾隆《淄川縣志》中的二十四景圖就是他繪制的。王敏入的生平事跡載于《淄川縣志》《國朝山左詩續(xù)鈔》和《鄉(xiāng)園憶舊錄》等書籍,清初淄川鄉(xiāng)紳唐夢賚曾為其立傳。
王敏入生于何年?現(xiàn)有《淄川縣志》和《王氏世譜》《王氏一家言》等典籍資料都沒有直接記載。筆者翻閱《王氏一家言》卷十八署名“易安公”的王觀正詩文集,從其文章《修豎譜敘》中發(fā)現(xiàn)了兩則資料,可以推算出王觀正生年的大概年代。
《修豎譜敘》記載:“當己巳夏,郡丞燕客周公來署吾淄,召余于退思堂,將屬以顧陸之事。既出,馬過般東橋,驚墜深壑。連仆與馬,不自知其憑虛御風而下矣。馬傷濺血,身翻覆壓,蒼頭抱足而號?!?[1] 1604-1605 文中的“己巳”,為清康熙二十八年(1689)。王敏入在文章中介紹:康熙二十八年夏天,濟南府丞周公署理淄川縣事,在退思堂召見王敏入,請他作畫。王敏入騎馬回家,經(jīng)過般東橋時,坐騎受到驚嚇,王敏入和仆人與馬一起墜落深淵。王敏入在家養(yǎng)病期間,翻閱歷史典籍和王氏家譜,產(chǎn)生了編修豎譜的想法。王敏入在文中感慨:“于是展然自奮曰:‘年邁六旬之人,心思目力知有幾何?尚將委諸異日、讓之他人乎?” [1] 1606-1607 查閱《辭海》,文中的“邁”有“超過”的意思,“年邁六旬”是指王敏入當時已經(jīng)超過六十歲(虛歲)。王敏入所謂“年邁六旬”,估計也就是六十出頭,應該不會超過六十三歲之數(shù),如若不然,就會明言六十幾歲。假設(shè)康熙二十八年王敏入年齡在六十一至六十三歲之間,那么他應當生于明崇禎元年(1628)前后。
《王氏一家言》“易安公”詩文集前附有王敏入傳記,內(nèi)載:“明季,土賊王茂德作亂。負父夜遁,誤入賊營,賊攢刃相向。公以身護親哀乞,賊叱出,舍之。” [1] 1591 清乾隆《淄川縣志·賦役志·兵事》記錄了王茂德率領(lǐng)農(nóng)民軍攻打淄川縣城的過程:“(崇禎)十七年三月,王茂德自西來,駐周村,夜率賊攻城。拒卻之?!薄傲?,王茂德自東復還,率其黨駐兵城北,號召及數(shù)萬,極力攻城。城中亦極力御之,殺其渠魁韓士茂。城僅全,而鄉(xiāng)中蹂躪不堪矣?!?[2] 481 乾隆《淄川縣志·建置志·城池》記載:“王茂德之亂,數(shù)萬眾戰(zhàn)城下者三月,卒獲保全,石城力也?!?[2] 347 依據(jù)王敏入傳記分析,王敏入“負父夜遁,誤入賊營”,當發(fā)生于崇禎十七年六月王茂德駐兵淄川城北,率領(lǐng)士兵極力攻城之時。如按王敏入生于崇禎元年計算,此年王敏入十八歲,已近成年,應該有足夠力氣負父遠行。據(jù)此,王敏入生于崇禎元年的可能性更大。
蒲松齡的《陳淑卿小像題辭》敘述王敏入與陳淑卿逃難遇合的情景:“伯鸞將婚,兵方興于白水;文姬未嫁,亂適起于黃巾?!?[3] 103 山東大學教授袁世碩在《蒲松齡與豐泉鄉(xiāng)王氏》中認為,王敏入遭遇的戰(zhàn)亂發(fā)生在崇禎十七年,他進而認為,依據(jù)《陳淑卿小像題辭》、乾隆《淄川縣志》的記述,“王敏入在明末與陳淑卿‘因亂成婚時是將婚未婚之年,大約為十七八歲” [4] 99 。按照袁世碩的考證,王敏入在崇禎十七年時十七或十八歲。山東大學教授鄒宗良在《〈陳淑卿小像題辭考辨〉訂補》中寫道:“既然王敏入與陳淑卿在將婚未婚的情況下逃難遇合,推測敏入當時的年齡至多不過十八九歲,陳淑卿的年齡則比他更小?!?[5] 168 兩位專家的觀點與筆者推算的崇禎十七年王敏入十八歲的結(jié)論大體吻合。這也就進一步佐證,王敏入的生年基本上可以斷定為崇禎元年。
二、王敏入居住洼子村
王敏入具有高超的繪畫天賦,在淄川一域很有名氣。蒲松齡在《〈追遠集〉序》中高度贊賞其繪畫才能:“王子梓巖,文章風雅,弱冠知名;而諷詠余暇,兼精顧、陸之長,且鐫鏤圖章,罔不臻妙,非其慧業(yè)深耶?”清順治年間翰林院檢討唐夢賚在乾隆《淄川縣志·般陽二十四景圖》題記二詳細地描繪了他的繪畫技巧:“邑文學王梓巖,望出催(崔)、廬,名高顧、陸。凡所為詩文,授筆立就,皆能通所欲言。其畫,繪山川、云物、卉蟲最工,尤善寫生,極妍盡態(tài)。至所制鰲山燈,園扉開合,人物拱揖,泉飛鹿走,覽者驚為神助。間嘗于巨家,一再見之?!?[2] 282
康熙二十六年(1687)夏天,由淄川知縣張嵋主持、唐夢賚負總責,撰修《淄川縣志》,王敏入應邀繪制《般陽二十四景圖》。唐夢賚在《般陽二十四景圖》題記二寫道:“茲圖第二十四景,仙巖洞畔石足園,蓋即其所住處云?!?[2] 282 鄒宗良在《〈陳淑卿小像題辭考辨〉訂補》中介紹:“仙巖洞舊址在今淄博市淄川區(qū)羅村鎮(zhèn)東北,其下之仙巖莊又名‘凹子(凹音洼),即今羅村鎮(zhèn)之凹子村,當即王敏入居處。此處距蒲松齡所居的蒲家莊十五六里,距王鰲永、王箓永等居住的窎橋村只有三四里遠近?!?[5] 170 需要訂正的是,“凹子村”今名“洼子村”。據(jù)《淄博市地名志》記載:“洼子村位于羅村東北1公里”“該村約建于元代。據(jù)考,明代以前村中有董、咸兩姓居住。明初張姓遷來,曾命名張家莊,據(jù)《張氏世譜》載:‘明初,由棗強南皮諸縣遷于淄川城東,居仙人鄉(xiāng)張家莊,即洼子莊也。清初,因村四周為土崖,改稱為凹子。清代所修《淄川縣志》載為‘仙巖莊即凹子也。后‘凹演變?yōu)椤?。?[6] 119 再查閱乾隆《淄川縣志·建置志·鄉(xiāng)村》,在“東北鄉(xiāng)(舊豐泉鄉(xiāng))”諸村莊中,載明“仙巖莊(即凹子)” [2] 407 。
王敏入其父名瑞永,《王氏一家言》卷十三署名“錦亭公”的王瑞永詩文集,篇首附有作者傳記:“錦亭公,諱瑞永,字應之,邑增生,制舉子業(yè)有聲。世居淄東窎橋莊,有園曰‘野望,園之亭曰‘顧光。明末,遂棄貼括,好古文辭,專聲韻之學。去隱于仙巖,仍仿‘野望,辟園在古屋之西,遂額曰‘西園,慕雅集意也。欲仍效‘顧光作亭,而力不逮。園有大桑,適當亭基,枝圓如蓋,又名‘蓋在園,其蔭似亭。以錦繡出自蠶桑,故曰‘錦亭,日吟哦其下?!?[1] 1091 傳記中寫道,王瑞永由窎橋遷居仙巖古屋,于西側(cè)新建西園。估計自其父遷居仙巖莊之后,王敏入便定居在這里,自建或者改建了石足園。
王敏入在《般陽二十四景圖·仙巖洞》上題文:“仙巖洞,名洞子溝。懸?guī)r鐵色,壁立千尋,南北相對,各立像祠,為黃冠修真之所。澗水西流,發(fā)源有石,平鋪數(shù)畝,秋漲散瀑,恍龍翻浪,亦奇觀也。梓巖王敏入寫?!?[2] 281 畫中還有高珩題詩《題仙巖居》,詩云:“春深芳草喚閑游,出郭尋幽過達邱。門對溪山皆畫譜,村饒花竹即高流。聽歌宜就黃鸝樹,命酒先分白鷺洲。隨地蘭亭成勝賞,不應王謝獨千秋?!?[2] 281 此詩極力贊美仙巖洞的勝景。
淄川窎橋王氏十五世孫王培荀在《鄉(xiāng)園憶舊錄》卷四對石足園有詳細描繪:“吾居之東五里許,族間有石足園。嘗見其圖,短垣繞屋,砌石作冰紋,亭階樹隙,大小石羅列如兒孫,極得山居之趣。圖存而園則不可知矣?!?[7] 214 王培荀所言“石足園圖”,可能是王敏入繪制的“仙巖洞圖”。王培荀在文中感嘆,經(jīng)過一百多年的滄桑變幻,石足園已經(jīng)蕩然無存,現(xiàn)在只能見到紙面上的圖景了。
《王氏一家言》“易安公”詩文集載有王敏入的七言絕句《石足園自遣》,詩云:“靜對川巖可樂饑,柴門常掩獨棲遲。有錢沽酒無錢罷,醉也相宜醒也宜?!?[1] 1603 詩文語言詼諧,見解通達,表達了詩人洞徹世事的開闊胸襟。
三、王敏入為父母建閣畫像
乾隆《淄川縣志·人物志·續(xù)孝友》記載:王敏入“又筑石室,自寫兩親真容,供諸其中。朝夕虔奉,一如事生儀” [2] 619 。說的是王敏入在父母入葬后,建造昭遠閣(即石室),把親手繪制的父母畫像懸掛其中,朝夕祭拜,就像生前陪侍左右一樣。蒲松齡撰寫的《〈追遠集〉序》內(nèi)有一段話,可以為“自寫兩親真容”補注:“又自寫侍親圖作卷,攜行笈中,所至索名賢題贈,冀附驥以顯。” [3] 33
王敏入建造昭遠閣、自繪父母畫像兩事,可以從王敏入的詩集中找到真憑實據(jù)。
《王氏一家言》“易安公”詩文集,內(nèi)有七言律詩《昭遠閣落成詠懷》,詩云:“小閣初成素愿酬,先親享祀綿春秋。云根不朽千年計,霜鬢全刪百歲愁。但得兒孫謹守護,縱無富貴有貽謀。空藏往跡難行世,追遠經(jīng)營志未休?!?[1] 1602-1603 詩文中“云根”,當指王敏入刻詩于其上的怪石?!百O謀”,指父祖對子孫的教誨。王敏入在詩中寫道,建成昭遠閣的心愿得以實現(xiàn),自己及后世子孫世代祭祀父母,將會連綿不絕。后世子孫如果能夠守護父母祠堂,按照父母的教誨去行事,縱然不能既富又貴,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把父親的詩詞鐫刻在山石上以期流傳百世的行動完成了,但父親的《追遠集》卻因財力不足難以刊印,這個無法實現(xiàn)的計劃一直折磨著自己。這首詩表達了一個孝子報答父母養(yǎng)育之恩的拳拳之心。
“易安公”詩文集還收錄了王敏入的五首五言律詩《思親寫真五憶》,詩題中的“寫真”指繪制人物的肖像,它是中國肖像畫的傳統(tǒng)名稱。詩其一《憶容》云:“思親翰不見,追遠寫生容。謦欬筆端想,豐儀畫里逢。” [1] 1594 描寫思念雙親音容笑貌,親自為父母畫像的景象。詩其二《憶學》云:“窮易扇爐廢,裁詩門月敲。詠歌猶在耳,書幌筆全拋?!?[1] 1594-1595 回想父親研究易經(jīng)、寫作詩詞的情景,悲嘆人去室空,唯有吟詩之聲回響耳畔。詩其三《憶志》云:“匡時曾有策,君門萬里遙。夙懷終未展,笙寉埜云飄?!?[1] 1595 感嘆父親空有治國良策,平生未能施展才能。詩其四《憶養(yǎng)》云:“云舍今何在,終天恨未消。睇瞻何所望,淚翰木風搖?!?[1] 1595 敘述想念父母的情形,不見父母之面,終日淚流滿面。詩其五《憶教》云:“畫荻從今斷,熊丸久未嘗。瞻依悲兩失,只有淚千行?!?[1] 1595 懷念賢母教子成才的言行,悲嘆如今雙親兩失。這五首詩抒發(fā)了王敏入在繪制父母畫像時自然流露的真摯情感。
四、《追遠集》沒有刊印
袁世碩在《蒲松齡與豐泉鄉(xiāng)王氏》中寫道:“《王氏世譜》記王瑞永‘卒后,長子敏入搜葺佚稿,得詩若干首,手鐫《追遠集》行世,也是可信從的?!?[4] 95 并說,王敏入請蒲松齡于康熙三十一年(1691)刪定并作序的《追遠集》,后來果然手鐫行世,確如書名之義,做到了“慎終追遠”。然而仔細閱讀《淄川縣志》《王氏一家言》中王敏入的傳記以及《鄉(xiāng)園憶舊錄》中有關(guān)王敏入的資料,袁世碩關(guān)于王敏入自己刊印《追遠集》之說并不成立。這些資料只記錄了王敏入親自動手,將其父親遺詩刻在怪石上,遠處運往泰山、千佛山,近處運往黌山等名山供奉,并沒有講到他刊印詩集。
乾隆《淄川縣志·人物志·續(xù)孝友》記載:王敏入“及兩親歿,既葬,朝夕營墓者二十余年。以貧不能具碑碣,乃窮搜云根,鐫文其上,以當麗牲之石。又手鐫父詩,淋漓怪石上。躬輦致之黌山、泰岳及千佛山、華不注、長白諸峰,以為父圖不朽?!?[2] 619 此處講到王敏入將鐫刻父詩的怪石運送到黌山、泰山和千佛山等名山,為的是流傳百世,不致湮沒無聞。
《王氏一家言》中王瑞永傳記,對其著述有詳細的記錄,并講他攜稿外出避亂,遺失文稿,因此抱恨而終。傳記文末寫道:“男敏入蒐(同搜)集散落,鐫石名山。僅得詩文如干,惜哉!” [1] 1091 此處只講王敏入將父詩鐫刻在名山的石頭上。
《王氏一家言》中王敏入傳記記載:“又痛父著作失傳,乃網(wǎng)羅散遺,得父詩文如干首。因家貧,不能縷版,于是多求怪石,手鐫父詩于上,置諸名山?!?[1] 1591 此處講得非常明白,王敏入因為家貧,無錢刊印其父詩集,只能將父詩鐫刻怪石之上,放置名山。
另外,《鄉(xiāng)園憶舊錄》卷一“王瑞永”條目如此記錄:“家中憲公孫瑞永,好為詩,而深于韻學。謂人不解韻,詩必不工,著一書,未刻,皆辨晰字。余年方少,翻閱一過,如墮云霧,茫然不解作何語。后見所為詩,或質(zhì)樸,或沖寂,絕不尚聲調(diào)?!?[7] 39 文中談到王瑞永研究音韻的書沒有刻印,至于詩集是否刻印,沒有明確點明。
蒲松齡寫作的《〈追遠集〉序》講述王敏入計劃親自動手雕版印刷父親的《追遠集》,但結(jié)果如何,沒有下文?!昂掊e囊羞澀,不能播諸海內(nèi),得識者賞鑒,因?qū)⒓馄?,鐫之怪石,供諸名山?!?[3] 33 所述內(nèi)容與《淄川縣志》等有關(guān)資料相同,也是講王敏入將父詩供諸名山之事?!岸K以夸娥負山,恨力致之不遠也,思以十指壽梨棗,略出一斑,與天下共政之,而以刪定之責屬余?!?[3] 33 則是講王敏入計劃親自動手雕板,刊印父親詩集,并且委托蒲松齡代為刪定詩集。蒲松齡在序言最后預言:詩集刊印后,世人將“品題藉甚,樂道不衰,所謂善繼述則前徽弗替” [3] 34 ,是一件“傳后世,志不朽”的盛事。
綜上所述,王敏入沒有刊印父親的《追遠集》,只是將若干首詩鐫刻在怪石上,運送到山東境內(nèi)的各座名山,供游人閱覽。
從以上資料來看,《追遠集》是王敏入請蒲松齡刪定的其父王瑞永的詩集。但令人不解的是,《王氏一家言》中王敏入的傳記卻說王敏入“所著有《追遠集》《易安亭稿》,藏于家?!?[1] 1591 把《追遠集》當做王敏入的詩集,是個錯誤,為什么這樣,不得而知。但有一點說得很明白,就是《追遠集》與《易安亭稿》一樣“藏于家”,也就是沒有刊印。
袁世碩在《蒲松齡與豐泉鄉(xiāng)王氏》談道,他從《鄉(xiāng)園憶舊錄》中錄出了王瑞永的兩首詩《仙巖秋況》《山居自遣》。筆者在《鄉(xiāng)園憶舊錄》中找不到這兩首詩。不過,在《王氏一家言》“錦亭公”詩文集中可以查到,抄錄如下。七言絕句《仙巖秋況》云:“仙巖最上閉門居,謝客垂簾坐菊廬。惟有春秋兩度雁,不忘寒暖八行書?!?[1] 1101 七言律詩《山居自遣》云:“巖碧溪清照日暉,徑臨深壑倚村微。山樓小起才遮岸,花砌重開但掩扉。愛酒頻逢中圣樂,裁詩兼得了禪機。白衣久覺丹墀遠,素履還知黑業(yè)稀?!?[1] 1115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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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朱 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