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紅李曉駟　朱春燕余鳳瓊董毅張蕾謝雯蔡春嵐穆菁菁袁愫肖季平

強迫癥道德厭惡感及其與癥狀的關(guān)系☆

靳紅*李曉駟△朱春燕*余鳳瓊*董毅△張蕾*謝雯△蔡春嵐△穆菁菁△袁愫△肖季平*

目的 探討強迫癥（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OCD）患者道德厭惡感特征，及其與患者強迫癥狀的關(guān)系。方法 納入28例OCD患者和30名性別、年齡、受教育年限與患者相匹配的正常對照，以詞匯判斷任務(wù)測試被試對道德厭惡詞、核心厭惡詞、中性詞進行厭惡判斷的反應(yīng)時、正確率及厭惡程度評級，采用耶魯布朗強迫量表（Yale-Brown obsessive-compulsive scale，Y-BOCS）、帕多瓦量表—華盛頓州立大學(xué)修訂版（Padua inventory-Washington State University revision，PI-WSUR）評估患者強迫癥狀。結(jié)果 OCD組對核心厭惡詞［（762.69± 128.25）ms vs.（648.69±162.66）ms］和道德厭惡詞［（798.73±115.26）ms vs.（727.00±106.06）ms］的反應(yīng)時較對照組長，對核心厭惡詞［（6.38±1.78）vs.（5.03±1.64）］和道德厭惡詞［（7.08±1.23）vs.（5.77±1.44）］的厭惡程度亦高于對照組，且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P＜0.05）。OCD組對兩類厭惡詞的厭惡程度與Y-BOCS總分及Y-BOCS強迫思維分、強迫行為分、PI-WSUR總分及污染/清洗強迫因子、穿衣/打扮強迫因子、檢查強迫因子、傷害他人/自己的強迫想法、傷害他人/自己的強迫沖動得分均呈正相關(guān)（P＜0.05）。多因素線性回歸分析示，只有污染/清洗強迫因子分別與核心厭惡詞（β=0.61，P＜0.01）和道德厭惡詞（β=0.54，P＜0.01）厭惡程度有關(guān)聯(lián)。結(jié)論 OCD患者道德厭惡感及核心厭惡感均較對照組更強烈。道德厭惡感與強迫癥狀相關(guān)，受影響最大的是污染/強迫清洗癥狀。

強迫癥厭惡道德厭惡核心厭惡

【Abstract】Objective This study aims to investigate the moral disgust cognitive processing of patients with 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OCD）and its relationship with OCD symptoms.Methods Twenty-eight OCD and 30 healthy controls matched for gender，age and education completed lexical decision task，recording reaction time and accuracy of words and assessing the degree of disgust.Yale-Brown obsessive-compulsive scale（Y-BOCS）and Padua Inventory-Washington State University Revision（PI-WUSR）were used to assess the symptoms.Results OCD group showed significantly longer reaction time to core disgust-related words［（762.69±128.25）ms vs.（648.69±162.66）ms］and moral disgust-related words［（798.73±115.26）ms vs.（727.00±106.06）ms］than the healthy controls（P＜0.05）.OCD group showed significantly higher aversion degree to core disgust-related words［（6.38±1.78）vs.（5.03±1.64）］and moral disgust-related words［（7.08±1.23）vs.（5.77±1.44）］than control group（P＜0.05）.Y-BOCS total score，Y-BOCS obsessive thoughts score，Y-BOCS compulsive behavior score，total score of PI-WUSR，cleaning/pollution force factor score，hurting themselves and others force factor were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wo types of disgust-related words in patients group （P＜0.05）.Multiple stepwise regression analysis between disgust words and Y-BOCS/PI-WUSR scores pointed that onlyCWCF influenced disgust degree of core disgust-related words（β=0.61，P＜0.01）and moral disgust-related words（β= 0.54，P＜0.01），respectively.Conclusion The core disgust and moral disgust of OCD are stronger compared to controls.

【Key words】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Disgust Core disgust Moral disgust

焦慮、恐懼一直是強迫癥（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OCD）患者的主要情緒問題，近年發(fā)現(xiàn)OCD患者厭惡情緒也存在異常。臨床觀察可見，OCD怕臟、反復(fù)清洗等常見癥狀與厭惡情緒密切相關(guān)，厭惡情緒在OCD的發(fā)病過程中扮演重要角色［1-3］。DAVID等［4］在排除焦慮、抑郁和恐懼的干擾后，發(fā)現(xiàn)強迫癥狀與厭惡程度的相關(guān)依然顯著，說明厭惡對強迫癥狀的影響是特異性的。厭惡情緒可由非潔凈物（如細菌品、排泄物等）及違反社會道德規(guī)范的人或行為引起［5］，而OCD患者的道德感普遍過強，因此他們對自我和他人不道德行為更為厭惡［6-8］。目前關(guān)于OCD患者道德厭惡的研究多采用量表評估道德厭惡感，這種評估方法具有主觀性較強、精確度低等缺點。本研究采用ROZIN等［5］的分類方法將厭惡情緒分為核心厭惡與道德厭惡，利用基于電腦程序的詞匯判斷任務(wù)，更客觀、精確地探討OCD患者道德厭惡加工的特征，為OCD的診斷與治療提供理論依據(jù)。

1　對象與方法

1.1研究對象 來自2014年6月至2015年7月安徽省精神衛(wèi)生中心門診和住院OCD患者。入組標(biāo)準(zhǔn)：①符合《國際疾病與相關(guān)健康問題統(tǒng)計分類》（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and Related Health Problems 10th Revision，ICD-10）OCD診斷標(biāo)準(zhǔn)；②年齡16～50歲；③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排除標(biāo)準(zhǔn)：①有精神病性癥狀者；②合并其他精神障礙，或有腦器質(zhì)性疾病者；③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14分或漢密爾頓抑郁量表17項（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17）≥17分者；④有明顯視力障礙者。共納入28例患者，其中男15例，女13例；年齡16～48歲，平均（25.29±8.42）歲；受教育年限7～16年，平均（11.89±2.83）年；病程1.5～240個月，中位數(shù)42個月。用藥情況：14例正在服用選擇性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selective serotonin re-uptake inhibitor，SSRI），7例服用SSRI和抗精神病藥，4例從未用過藥物，3例曾經(jīng)用藥但現(xiàn)已停藥至少1個月。

對照組來自社區(qū)招募的健康者。入組標(biāo)準(zhǔn)：①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與OCD組相匹配；②無精神病史及精神病家族史。排除標(biāo)準(zhǔn)：①患腦器質(zhì)性疾病者；②HAMA≥14分或HAMD-17≥17分者；③有明顯視力障礙者。共納入30名對照，其中男17名，女13名；年齡18～43歲，平均（26.00± 7.45）歲；受教育年限8～16年，平均（12.63±2.63）年。兩組受試者性別（χ2=0.05，P=0.81），年齡（t=-0.35，P=0.72）及受教育年限（t=-1.10，P=0.30）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所有被試均知情同意。本研究經(jīng)安徽醫(yī)科大學(xué)倫理委員會批準(zhǔn)。

1.2臨床量表評估 采用耶魯布朗強迫量表（Yale-Brown obsessive-compulsive scale，Y-BOCS）［9］、帕多瓦量表-華盛頓州立大學(xué)修訂版（Padua inventory-WashingtonStateUniversityrevision，PI-WSUR）［10］評定強迫癥狀，其中Y-BOCS包括強迫思維和強迫行為2個分量表，PI-WSUR包括污染/清洗強迫因子（contamination/washing compulsions factor，CWCF）、穿衣/打扮強迫因子（dress/ garb compulsions factor，DGCF）、檢查強迫因子（checking compulsions factor，CHKCF）、傷害他人/自己的強迫想法（obsessional thoughts about harm to self/others factor，OTAHSO）、傷害他人/自己的強迫沖動（obsessional impulses to harm self/others factor，OITHSO）等5個因子。采用HAMA和HAMD-17［11］評定患者情緒狀況。對照組完成PI-WSUR、HAMA、HAMD-17量表評估。

1.3認知功能評估 采用蒙特利爾認知評估（Montreal cognitive assessment，MoCA）、數(shù)字廣度測試（digital span task，DS）、詞匯流暢性測試（verbal fluency test，VFT）、斯特魯色詞測驗（Stroop col-or-word test，SCWT）評估所有受試者的注意、記憶、計算、執(zhí)行功能等基本認知功能。

1.4道德厭惡評估

1.4.1實驗材料 文字材料能夠很好地誘發(fā)厭惡情緒［12］，因此本研究采用經(jīng)典的詞匯判斷任務(wù)，探討OCD患者對核心厭惡（由非潔凈性物如變質(zhì)食物、排泄物、細菌、昆蟲等引起的反感體驗）和道德厭惡（對違反社會道德規(guī)范的人或行為，如欺騙、作弊等產(chǎn)生的反感體驗）的反應(yīng)［5］。參照既往研究及查閱《現(xiàn)代漢語頻率詞典》［13-15］，共選擇340個詞語（其中厭惡詞、中性詞各170個，且其詞性、詞頻匹配）作為備選材料，由30名不參加本研究的健康被試，采用自我評價模式對這340個詞進行效價、喚醒度、熟悉度的9點評分，并評定詞語誘發(fā)情緒類型（高興、悲傷、恐懼、厭惡、憤怒、驚訝、中性）。厭惡詞評定標(biāo)準(zhǔn)為80%的被試評定為“厭惡”［16］，喚醒度≥6分，效價≤4分；中性詞的效價要求為4～5分［17］。從這340個詞語中共選出30個道德厭惡詞（如：自私）、30個核心厭惡詞（如：糞便）和60個中性詞作為實驗的刺激材料。單因素方差分析示，核心厭惡詞、道德厭惡詞及中性詞的喚醒度（F=917.67，P＜0.01）和效價（F=231.91，P＜0.01）差異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熟悉度（F=2.04，P＞0.05）的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見表1。

表1三種類型刺激詞語的屬性（±s）

表1三種類型刺激詞語的屬性（±s）

1）與中性詞語比較，經(jīng)S-N-K檢驗，P＜0.05

詞語類型核心厭惡詞語道德厭惡詞語中性詞語n 30 30 60喚醒度6.13±0.271）6.09±0.281）3.05±0.24效價2.16±0.321）2.25±0.341）4.91±0.22熟悉度5.96±0.36 5.85±0.33 5.99±0.30

1.4.2詞匯判斷任務(wù)測試程序采用E-prime編制。被試單獨在安靜、避光的環(huán)境下進行測試，刺激為白色40磅詞組，呈現(xiàn)于17寸黑色電腦屏幕上，保證被試觀看屏幕時形成的視角小于5°。測試開始前，先進行20個練習(xí)試次（trail），讓被試熟悉實驗任務(wù)（不包括正式實驗中的詞語）。每個試次流程如下：首先呈現(xiàn)白色“+”注視點500 ms，隨后空屏200～400 ms，接下來隨機呈現(xiàn)刺激詞語1500 ms，要求被試在刺激詞語呈現(xiàn)后又快又準(zhǔn)地做出按鍵反應(yīng)（厭惡按“F”鍵，不厭惡按“J”鍵），若1500 ms內(nèi)無反應(yīng)，空屏1000～1500 ms后進入下一試次。每個詞語重復(fù)1次，共包括240個試次，所有試次均隨機呈現(xiàn)刺激詞語。判斷任務(wù)結(jié)束后，所有詞語再次隨機呈現(xiàn)，要求被試對詞語進行厭惡程度評定，采用9點評分法（1～9表示從“不厭惡”到“非常厭惡”）。程序自動記錄被試的按鍵反應(yīng)、反應(yīng)時及評級任務(wù)中的評級分?jǐn)?shù)。

1.5統(tǒng)計學(xué)方法 采用SPSS 16.0進行統(tǒng)計分析。OCD組與對照組認知功能測驗、臨床量表以及詞匯判斷任務(wù)中三類詞的反應(yīng)時、正確率、厭惡程度評分的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颊咴~匯判斷的正確率、反應(yīng)時和厭惡程度評分與Y-BOCS、PI-WSUR總分以及其因子分的關(guān)系采用Pearson相關(guān)分析，并分別以核心厭惡及道德厭惡程度為因變量，Y-BOCS、PI-WSUR總分及因子分為自變量進行多因素線性回歸分析，逐步法篩選變量。檢驗水準(zhǔn)α為0.05，雙側(cè)檢驗。

2　結(jié)果

2.1認知功能評估結(jié)果 兩組受試者的神經(jīng)心理學(xué)背景測試，MoCA（t=-1.34，P=0.19）、VFT （t=-1.54，P=0.13）、DS（順背）（t=-1.31，P=0.20）、DS（倒背）（t=-0.78，P=0.44）、SCWT（t=1.86，P= 0.07）得分差異均不具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見表2。

2.2兩組臨床量表評定結(jié)果 兩組間PI-WSUR總分（t=3.87，P＜0.01）及CWCF分（t=2.25，P=0.03）、DGCF分（t=2.75，P＜0.01）、CHKCF分（t=3.53，P＜0.01）及OTAHSO分（t=3.25，P＜0.01）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OITHSO分（t=1.84，P=0.07）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見表2。OCD組Y-BOCS總分（17.00± 8.06）分，強迫思維評分（10.29±4.49）分，強迫行為評分（6.57±6.08）分。

2.3 OCD組和對照組詞匯判斷結(jié)果 詞匯判斷任務(wù)中，OCD組對核心厭惡詞（t=2.95，P＜0.01）及道德厭惡詞（t=2.46，P=0.02）的反應(yīng)時長于對照組，兩組被試對中性詞的反應(yīng)時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t=1.52，P=0.13）。兩組被試判斷三類詞的正確率組間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P＞0.05）。OCD組對核心厭惡詞（t=2.39，P=0.02）、道德厭惡詞（t=3.68，P＜0.01）的厭惡程度比對照組更高，兩組對中性詞的厭惡程度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t=1.57，P=0.12）。結(jié)果見表3。

表2 OCD組與對照組認知功能與PI-WSUR評估結(jié)果（±s）

表2 OCD組與對照組認知功能與PI-WSUR評估結(jié)果（±s）

1）與對照組比較，經(jīng)獨立樣本t檢驗，P＜0.05；2）與對照組比較，經(jīng)獨立樣本t檢驗，P＜0.01

組別n認知功能OCD組對照組28 30 MoCA 27.04±2.41 27.80±1.92 DS（順背）7.64±0.68 7.83±0.38 DS（倒背）5.75±1.43 6.00±0.95 VFT 18.32±5.40 20.50±5.39 SCWT 16.72±13.26 11.53±6.16組別PI-WSUR OCD組對照組39.54±24.781）19.90±10.79 9.61±7.982）5.90±3.59 3.32±3.791）1.17±1.72 12.64±8.091）6.70±3.90 7.71±5.001）3.90±3.80 2.32±3.821）0.90±1.49總分CWCF DGCF CHKCF OTAHSO OITHSO

表3 OCD組與對照組詞匯判斷任務(wù)結(jié)果（±s）

表3 OCD組與對照組詞匯判斷任務(wù)結(jié)果（±s）

1）與對照組比較，經(jīng)獨立樣本t檢驗，P＜0.01；2）與對照組比較，經(jīng)獨立樣本t檢驗，P＜0.05

組別n反應(yīng)時（ms）OCD組對照組28 30核心厭惡詞762.69±128.251）648.69±162.66道德厭惡詞798.73±115.262）727.00±106.06中性詞752.51±135.50 706.83±89.99組別　正確率　厭惡程度OCD組對照組核心厭惡詞0.90±0.15 0.94±0.12道德厭惡詞0.89±0.09 0.91±0.09中性詞0.92±0.10 0.96±0.04核心厭惡詞6.38±1.782）5.03±1.64道德厭惡詞7.08±1.231）5.77±1.44中性詞1.39±0.68 1.16±0.34

2.4患者詞匯判斷任務(wù)與癥狀相關(guān)關(guān)系

2.4.1道德厭惡程度與癥狀量表相關(guān)關(guān)系 OCD組道德厭惡程度與Y-BOCS總分（r=0.50，P＜0.01）、Y-BOCS強迫思維分（r=0.52，P＜0.01）、Y-BOCS強迫行為分（r=0.39，P＜0.01）、PI-WSUR總分（r= 0.49，P＜0.01）及CWCF分（r=0.43，P＜0.01）、DGCF分（r=0.42，P＜0.01）、CHKCF分（r=0.40，P＜0.01）、OTAHSO分（r=0.32，P=0.02）、OITHSO分（r=0.32，P=0.02）相關(guān)性均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2.4.2核心厭惡程度與癥狀量表相關(guān)關(guān)系 OCD組核心厭惡程度與Y-BOCS總分（r=0.36，P＜0.01）、Y-BOCS強迫思維得分（r=0.35，P=0.01）、Y-BOCS強迫行為得分（r=0.30，P=0.02）、PI-WSUR總分（r= 0.47，P＜0.01）及CWCF分（r=0.46，P＜0.01）、DGCF分（r=0.37，P＜0.01）、CHKCF分（r=0.33，P=0.01）、OTAHSO分（r=0.32，P=0.02）、OITHSO分（r=0.36，P＜0.01）相關(guān)性均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

2.5患者詞匯判斷任務(wù)與癥狀量表線性回歸分析多因素線性回歸分析示，只有CWCF分別與核心厭惡詞（β=0.61，P＜0.01）和道德厭惡詞（β=0.54，P＜0.01）厭惡程度有統(tǒng)計學(xué)關(guān)聯(lián)，兩組回歸模型均具有統(tǒng)計學(xué)意義（P＜0.01），調(diào)整的確定系數(shù)（R2adj）分別為0.35和0.27。

3　討論

本研究發(fā)現(xiàn)，OCD患者與對照在詞匯判斷任務(wù)中的正確率差異無統(tǒng)計學(xué)意義，提示兩組被試均能理解詞語的含義。OCD組對兩類厭惡詞的反應(yīng)時更長，厭惡程度也更高，提示OCD患者厭惡情緒異常。OCD組Y-BOCS總分及分量表得分、PI-WSUR總分及因子分均與兩類厭惡詞的厭惡程度呈正相關(guān)，多因素逐步線性回歸分析提示只有CWCF對兩類厭惡程度有影響，說明OCD患者厭惡情緒與強迫癥狀有關(guān)。

CLARK等［18］發(fā)現(xiàn)核心厭惡是基本情緒，它能對刺激進行快速、無意識的應(yīng)答，而道德厭惡是高級情緒，可以對外界刺激的本質(zhì)進行高級認知加工，耗時較長，兩類厭惡可能涉及到不同的神經(jīng)機制［19］。道德厭惡的功能是維護社會秩序，由一些違背道德和規(guī)范的行為引發(fā)，如違背公平等，是道德感的體現(xiàn)，OCD患者普遍具有追求完美，過分沉溺于職責(zé)義務(wù)與社會規(guī)范，道德感強等特點，因此針對強迫癥道德厭惡的研究更有意義。目前關(guān)于OCD厭惡情緒的研究，較少將厭惡進行細致劃分，對強迫癥道德厭惡的研究也多采用量表的形式［6-8］，本研究采用基于電腦程序的詞匯判斷任務(wù)比量表更客觀準(zhǔn)確，且易于操作。研究表明，伴有污染/清洗癥狀的OCD患者在觀看厭惡圖片時激活的腦區(qū)（主要是腦島），相較于對照組活動更明顯，這可能反映OCD患者更易于體驗厭惡情緒［20-21］；ADAMS等［22］發(fā)現(xiàn)厭惡感強的個體，對厭惡的加工會投入更多注意資源，鎖定其中，難以脫離。本研究與既往研究結(jié)果一致，OCD組對核心厭惡詞的反應(yīng)時延長，同時發(fā)現(xiàn)OCD組對道德厭惡詞的反應(yīng)時也有延長。

DAVID等［23-24］發(fā)現(xiàn)厭惡感強弱與強迫癥狀存在正相關(guān)，本研究與其結(jié)果一致，進一步證明核心厭惡和道德厭惡均與強迫癥狀呈正相關(guān)，考慮本研究中OCD患者均處于疾病緩解期，提示兩類厭惡異?？赡苁荗CD患者的特質(zhì)性損害。有研究表明，身體潔凈行為對不道德情緒體驗有“洗滌”作用，“清洗能減輕罪惡感”，OCD患者可通過清洗等方式來減輕心理沖突［25］。本研究發(fā)現(xiàn)CWCF對兩類厭惡的程度有影響，也支持清洗等清潔行為可以改變OCD患者厭惡情緒強度的結(jié)論。

ATHEY等［26］證實對伴有清洗癥狀的OCD患者厭惡感評估可以作為評估臨床癥狀嚴(yán)重程度的指標(biāo)之一，且針對“厭惡”的治療會改善強迫癥狀。本研究運用心理學(xué)實驗證實OCD患者道德厭惡感增強，且與強迫癥狀呈正相關(guān)，提示道德厭惡可能在OCD的發(fā)病過程中起重要作用，而伴或不伴污染/清洗癥狀的OCD患者，道德感普遍過強，對不道德的言行更為厭惡［6-8］。這一發(fā)現(xiàn)提示針對道德厭惡的研究可能具有更重要的臨床意義，推測在臨床上“道德厭惡”可能是心理治療的潛在目標(biāo)。

OCD是癥狀異質(zhì)性疾病，不同亞型可能有不同的腦功能異常機制［27］。由于樣本量的限制，本研究未能在此方面做進一步的討論與分析，這是本研究的不足之處，也是后續(xù)研究的一個方向。此外，本研究中OCD患者服用包括SSRI、抗精神病藥等藥物，無法排除藥物的影響，擬在后續(xù)研究中設(shè)置未服藥組來予以排除。本研究方法僅限于行為學(xué)水平，未來將利用事件相關(guān)電位、功能磁共振成像等手段進一步探討這方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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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肖雅妮）

The study of the effect of moral disgust in 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JIN Hong，LI Xiaosi，ZHU Chun-yan，YU Fengqiong，DONG Yi，ZHANG Lei，XIE Wen，CAI Chunlan，MU Jingjing，YUAN Su，XIAO Jiping.ANHUI Mental Health Center，Hefei 230022，China.Tel：0551-63616002.

R749.7

A

10.3969/j.issn.1002-0152.2016.03.007
☆國家自然基金（編號：81301176）；安徽省自然科學(xué)基金（編號：1308085QH148）
*安徽醫(yī)科大學(xué)醫(yī)學(xué)心理系（合肥230032）
△安徽省精神衛(wèi)生中心

（E-mail：lixiaosi888@126.com）

2015-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