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紋娜

[摘要]自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明確提出“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確保偵查、審查起訴的案件事實證據(jù)經(jīng)得起法律的檢驗”的目標之后，審判中心主義便成了法學界炙手可熱的重要研究議題，無論在理論界還是在實務界都掀起了一場風生水起的大討論。筆者結合近兩年司法改革實際情況，研究并進一步剖析近些年我國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的核心內涵，探討法官群體在法官員額制改革中的應對之策及發(fā)展前景，對我國司法改革和律師團隊建設具有重大意義。

[關鍵詞]依法治國 審判中心 訴訟制度改革 法官群體

[中圖分類號]D9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6）14-0028-02

一、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的基本內涵

（一）審判中心主義的基本內涵

自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決定》明確提出“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確保偵查、審查起訴的案件事實證據(jù)經(jīng)得起法律的檢驗”的目標之后，審判中心主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學界和實務界的視野，炙手可熱。審判中心主義是現(xiàn)代刑事訴訟制度發(fā)展不言而喻的命題和主張，它形式上要求訴訟活動以法庭審判為中心，突出審判活動的核心地位，促使偵查、審查起訴不僅要符合審判的要求，還要經(jīng)得起法律的檢驗；實質上則要求審判活動具有實質性和“審判中心意識”，不能簡單地把法庭審判當成一個可以糊弄、潦草結案的過場來應付，發(fā)揮審判在認定事實、適用法律、認定罪行上的決定性作用。要求在庭審中，被告人的申請回避權、辯護權、最后陳述權等各項權利得到了最有效的保障，公開審判、直接言詞、集中審理等基本原則得到了最充分的貫徹和體現(xiàn)，各種證據(jù)和意見都得到充分討論和辯駁，而法官只有在充分聽取正反兩方面的意見、質詢正反兩方面的證據(jù)之上才能離真相和事實更近，看公平正義更清晰。

（二）審判中心主義的實質要求

審判中心主義摒棄以往對偵查的高度信任及對審查起訴的高度依賴，由法官在控辯雙方的參與下對事實、證據(jù)及法律適用進行充分的質詢和爭辯，充分保障被追訴者的辯護權及最后陳述權，最終實現(xiàn)由法官居中裁判獨立行使審判權并做出判決。當然，在公檢法“三足鼎立”“相互配合、相互制約”這一傳統(tǒng)理念根深蒂固的當下，推進審判中心主義、凸顯審判核心地位的訴訟制度改革仍然步履維艱，存在很多阻力。為了凸顯審判的中心地位，必須明確公檢的工作定性和組織定位，明確偵查、審查起訴是庭審前的準備工作，偵查機關和檢察機關各司其職是為了法庭審判服務的；必須明確事實的查明、證據(jù)的認定的主動權和最終決定權掌握在法庭手里，事實和證據(jù)必須經(jīng)過法律的嚴格檢驗，偵查機關和檢察機關承擔舉證的責任，還要保障所舉證據(jù)的客觀性、真實性、合法性；必須明確法律的適用和最終的判決也是由法庭根據(jù)審判情況自主定奪，偵查機關和檢察機關不能干涉審判。要理清和樹立法院對案件的認識、處理和最終裁判是高于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的，要堅定“未經(jīng)人民法院依法判決，對任何人都不得確定有罪”這些也是審判中心訴訟制度改革的實質要求。當然，我們強調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方向并不意味著否認偵查和審查起訴這兩個階段的重要性，它們作為庭審前的準備工作是必要且重要的；也不意味著否認檢察機關的監(jiān)督功能，檢察機關具有全方位的監(jiān)督功能，自然包括對訴訟審判階段的監(jiān)督，只有將庭審置于監(jiān)督之下，才能防止法官枉法裁判、徇私枉法，才能捍衛(wèi)公平、維護正義。

（三）審判中心主義的價值追求

審判中心主義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是要求法官審慎判案，防止冤假錯案的發(fā)生，提高辦案的效率和質量，實現(xiàn)司法公正?！稕Q定》也明確提出：“公正是法治的生命線。司法公正對社會公正具有重要引領作用，司法不公對社會公正具有致命破壞作用?！倍瓿伞胺乐乖┘馘e案、實現(xiàn)司法公正”這一目標的重點是貫徹證據(jù)規(guī)則對證據(jù)進行審查核實，嚴格證據(jù)標準，對證據(jù)鏈進行嚴格考量和整體把關，排除非法證據(jù)，必要時實現(xiàn)疑罪從無。堅持“以審判為中心”是糾正“以卷宗為中心”的既往詬病的重要途徑，進一步也是在糾正“以偵查為中心”的理念偏頗，要知道案卷材料的主要來源是通過偵查途徑獲取的。只有堅持“以審判為中心”才能確保法官不單方面的倚賴卷宗材料，才能確保證人、鑒定人等出庭以保障程序正義，才能防止庭審虛化和走過場。對于近年來不斷涌現(xiàn)的“呼格吉勒圖案”“念斌案”“聶樹斌案”等冤假錯案，很大原因是沒有保障被告的基本權利，忽略庭審現(xiàn)場的實質決定作用。面對冤假錯案造成的公平正義的遲到缺失，我們每一位司法、執(zhí)法人員都應該去深刻反思、認真糾正，還當事人以清白。

二、司法改革對法官專業(yè)素養(yǎng)的要求

（一）案件裁判中法官要夯實基礎專業(yè)素養(yǎng)

法官都掌握著生殺予奪、定紛止爭的審判權，“筆下有財產(chǎn)千萬，筆下有善惡忠奸，筆下有是非曲直，筆下有人命關天”，法官權力越大、能力越強，其肩頭扛負的責任也就越重。一旦有玩忽職守、徇私枉法的行為，必將給當事人和社會帶來巨大損失，造成不良影響?！肮び破涫?，必先利其器”，每位法官都要不斷加強自我法律修養(yǎng)，不斷提高司法審判能力和庭審技巧，要時時刻刻警惕自己，司法時務必如履薄冰般審慎斷案。法官還要對庭審現(xiàn)場具有很好的掌控能力，有力有節(jié)來樹立法庭的絕對權威和法律的絕對威嚴，有的放矢以提高司法效率。不僅如此，法官還要具備深厚的法律功底和嫻熟的庭審技能，代表國家司法機關公正行使審判權。需要強調的是，法官對于證據(jù)審查、證據(jù)排除、證據(jù)運用的能力是重中之重，只有不斷強化自身對證據(jù)的質詢和判斷能力，才能摸清事實，明確斷案。當然，法官衣著整潔端莊、舉止得當、聲音洪亮、吐字清晰、目光灼灼，這些是法官職業(yè)要求的應有之意，不言自明。只有每位法官的法律素養(yǎng)不斷夯實和提高，才能更好地服務廣大人民，完成法律人的光榮使命，為建設社會主義法治社會添磚加瓦。要明鏡高懸，要將“執(zhí)天平，懷民生，昭烏蒙明朗青天；窮法理，察民意，譜會澤法治光輝”的理念銘記心間。

（二）司法責任制下法官要化壓力為動力

2015年9月，最高人民法院出臺了《關于完善人民法院司法責任制的若干意見》之后，法官更要對審判責任的范圍有明確認識，對違法審判的七種情形了然于胸，更要嚴格要求自己行使審判權時有作為、不缺位、不越位、不錯位、站好位。就拿湖北來說，經(jīng)查，為完善司法責任制，湖北高院出臺1個總體方案和6個與之配套的具體細則，同時制定《關于相關主體司法權力清單的規(guī)定》《關于法官辦案責任制的規(guī)定》等多項規(guī)定，界定和細化具體情況，完善獎懲機制，明確權力清單，利用信息化技術全程留痕，從而進行有效監(jiān)督。當然，在實踐中還要積極引導法官牢固樹立以人為本、為民司法的司法理念，明確法官職業(yè)道德基本要求和核心原則，把忠誠、為民、公正、廉潔作為法官職業(yè)道德底線和基本政治標準，在執(zhí)法辦案中體現(xiàn)正確的法律價值觀，確保司法公正廉潔。

在推進司法責任制的當下，實現(xiàn)“讓審判者裁判，由裁判者負責”，對于建設公正高效權威的社會主義司法制度具有重大意義。再進一步規(guī)范法官行為的同時，實質庭審也給法官帶來更多的任務和更大的壓力。不僅要求法官重視并充分發(fā)揮庭前會議的重要作用，提前歸納好案件爭議焦點，還要求法官提高庭審應變能力來應對實質庭審中的失控情況和突發(fā)事情。在壓力和動力并存的當下，審判長在庭審過程中要有如履薄冰的緊張感和慎重謹慎的責任感，要“公正裁判忠實法律，排憂解難懲惡揚善”，要正確釋法、用法，來主持公平正義，要“以事實為依據(jù)以法律為準繩”。主審法官不僅要把控現(xiàn)場流程及維護法庭秩序，還要在法庭調查環(huán)節(jié)“一證一質”、法庭辯論環(huán)節(jié)充分聽取各方意見、保障每位被告人最后陳述的權利。

三、法官員額制改革后司法隊伍將更加規(guī)范

最高人民法院發(fā)布的《中國法院的司法改革》白皮書表示，建立法官員額制，就是要通過嚴格考核，選拔最優(yōu)秀的一群法官進入員額，并為他們配備法官助理、書記員等審判輔助人員，確保法院85%的人力資源配置到辦案一線。

在新的歷史時期，尤其是法官員額制改革后，法官數(shù)量的減少，法官輔助人員的增加，必然在遴選入額階段就對法官有更高的要求，法官隊伍的專業(yè)化也會有質的提升，也能確保優(yōu)秀法官充實在司法第一線。比如南京中院就精心設計了首批入額法官遴選方案，重點考核法官的審判工作量、裁判文書、庭審駕馭等與審判業(yè)務直接相關的項目，注重審判工作實績，確保將業(yè)務水平高、善于辦案的優(yōu)秀人才遴選入員額。這也給我們將來立志成為一名優(yōu)秀法官的法律人以努力的方向，無形中激勵我們要勤奮努力地練好嘴皮子、磨好筆桿子，提高自身各方面的綜合素質。同時，法官員額制改革的推行和落實保證了法官群體職業(yè)待遇的提高，有助于吸引更多的優(yōu)秀法律人才投身法官職業(yè)。另外通過公平遴選入額的方法選拔法官，能重塑社會公眾對于我國司法的信心，讓更多年輕法律人看到未來。還有利于最大程度地優(yōu)化司法資源，逐漸弱化法院的行政管理職能，將審判業(yè)務作為法院工作的中心。

隨著司法改革的不斷深入，相關的法官技能培訓（建議引入第三方獨立的培訓機構，能更客觀、理性的指出法官群體的短板）、辦案質量考評機制等等配套制度也正逐步提上議程，我們期待法官素質的大幅提升，期待“專業(yè)化、職業(yè)化、精英化”的法官審判團隊如雨后春筍般拔地而起，為實現(xiàn)法治中國提供人才保障。據(jù)悉，今年年初湖北全省法院首次法官入額遴選工作已經(jīng)全部完成，最終共有4910名法官成功入額，“砍掉”了近一半法官，后續(xù)的人員分類定崗和審判團隊組建工作正在逐步推進之中，司法隊伍建設的將更加科學、規(guī)范。

法官群體前景光明廣闊，但道阻且長，仍需每一位法官和有志成為法官的英才不懈努力。

【參考文獻】

[1]龍宗智.“以審判為中心”的改革及其限度[J].中外法學，2015（04）：846-8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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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魏曉娜.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J].法學研究，2015（04）：86-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