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云蕾, 李銘紅*, 謝佩君, 晏麗蓉, 朱劍飛
(1.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 浙江 金華 321004; 2.浙江師范大學 生態(tài)研究所, 浙江 金華 32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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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植物對受重金屬鎘、鋅污染的水體底泥的修復效果
喬云蕾1,2, 李銘紅1,2*, 謝佩君2, 晏麗蓉2, 朱劍飛2
(1.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 浙江 金華 321004; 2.浙江師范大學 生態(tài)研究所, 浙江 金華 321004)
為了探究常見沉水植物對水體底泥中重金屬污染的富集效果,選取浙江水域較為常見的3種沉水植物苦草(Vallisnerianatans(Lour.) Hara)、黑藻(Hydrillaverticillata(Linn.f.) Royle)、金魚藻(CeratophyllumdemersumL.),在模擬天然水體環(huán)境中,將3種沉水植物培養(yǎng)在含有重金屬Cd、Zn的底泥中生長一個生活周期.依據(jù)沉水植物對重金屬Cd、Zn的富集量和生物-沉積物生物富集因子(biota-sediment accumulation factor, BSAF)等指標,篩選出對2種重金屬元素富集效果較好的沉水植物,為受重金屬污染底泥生態(tài)修復的植物選擇提供一定的參考.結(jié)果表明:3種沉水植物對重金屬Cd、Zn的耐受性均較強,同時對重金屬Cd、Zn都有較高的富集能力,生物富集因子大于1,對底泥中的Cd、Zn均具有較好的祛除效果;由相關(guān)分析可知,3種沉水植物體中的Cd、Zn的質(zhì)量分數(shù)與其根部底泥中Cd、Zn的質(zhì)量分數(shù)呈極顯著的負相關(guān)(p<0.01),因此這3種植物均可作為重金屬Cd、Zn污染的修復物種.苦草對重金屬Cd、Zn的富集量及BSAF均大于黑藻和金魚藻,對重金屬Cd的富集量分別達到了黑藻和金魚藻的1.90和3.02倍.因此可考慮苦草作為水體底泥Cd、Zn復合污染生態(tài)修復的先鋒物種.
苦草;黑藻;金魚藻;底泥;鎘;鋅;富集作用
隨著我國工業(yè)的迅速發(fā)展,各種重金屬污染物不斷進入水體[1].底泥是河流、湖泊等水生生態(tài)系統(tǒng)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環(huán)境污染物的聚集場所.進入水環(huán)境的重金屬主要通過吸附、絡合、沉淀等復雜的界面交換和反應遷移至底泥中,使底泥沉積物中的重金屬含量遠高于水相.當外界環(huán)境變化時,沉積于底泥中的重金屬很可能被釋放,造成二次污染[2],惡化水質(zhì),毒害水生生物,并可能通過食物鏈直接或間接影響人類和動物的健康[3].目前底泥的重金屬污染治理主要采用物理、化學和生物修復手段.其中植物修復與傳統(tǒng)的物理和化學修復相比,具有成本低、不易引起二次污染等優(yōu)點,不僅可以減輕重金屬污染,還可以美化環(huán)境,尤其適合大面積需異位處理的底泥[4].
在修復水體和底泥重金屬污染的眾多植物中,水生植物格外受到關(guān)注.水生植物可將重金屬離子吸收進體內(nèi),其體內(nèi)的谷胱甘肽、植物螯合素、金屬硫蛋白、有機酸等成分可以降低重金屬離子的毒性[5],通過絡合及區(qū)域化作用,使重金屬離子在植物體內(nèi)存留并富集,從而降低其對環(huán)境的污染.因此,利用水生植物修復受重金屬污染的底泥是綠色環(huán)保的,其中沉水植物起非常重要的作用.沉水植物生活在水中,其根、莖、葉均可蓄積較高含量的重金屬[6],其富集能力強于浮水植物和挺水植物.苦草、黑藻、金魚藻為浙江水域常見沉水植物,生物量大且繁殖能力強,因此選用這3種沉水植物作為實驗材料.
之前關(guān)于重金屬修復的研究大多注重單一重金屬的環(huán)境效應,對多種重金屬共存于同一環(huán)境以及相互作用所形成的環(huán)境污染效應重視不夠[7].Cd和Zn具有相近的核外電子構(gòu)型,易發(fā)生同晶代替,它們的化學性質(zhì)及生物行為也頗為相似,因此在自然界中,Cd一般與Zn共生,構(gòu)成Cd、Zn的復合污染[8].針對湖泊、河流等水體底泥中重金屬污染越來越嚴重的問題,本研究以3種沉水植物為材料,采用生態(tài)模擬方法,通過沉水植物對底泥中重金屬Cd、Zn的吸附作用,比較3種沉水植物對重金屬Cd、Zn的富集能力,初步篩選出吸附效果較好的沉水植物,為底泥中重金屬污染的生態(tài)修復提供一定的科學依據(jù).
1.1實驗材料
實驗植物苦草(Vallisnerianatans(Lour.) Hara)、黑藻(Hydrillaverticillata(Linn.f.) Royle)和金魚藻(CeratophyllumdemersumL.)為我國東南地區(qū)常見的3種沉水植物,均采自浙江水域.實驗用水為經(jīng)過暴曬后的自來水.
將采自浙江師范大學周邊水體的實驗底泥混勻、風干后測得2種重金屬Cd、Zn的質(zhì)量分數(shù)分別為0.82,187.52 mg·kg-1.隨后將2種重金屬鹽的混合溶液(用分析純的重金屬鹽[CdCl2·2.5H2O、Zn(NO3)26H2O]配制而成)倒入原始底泥中,攪拌均勻后風干.經(jīng)過處理的底泥中2種重金屬質(zhì)量分數(shù)分別為:Cd 35.82 mg·kg-1、Zn 387.52 mg·kg-1,均達到JENSEN底泥污染評價級別的重度污染水平.
1.2實驗方法
1.2.1沉水植物培養(yǎng)方法
本實驗通過模擬天然水體環(huán)境,在玻璃制生態(tài)缸(長60 cm,寬30 cm,高50 cm)內(nèi)進行培養(yǎng)實驗.在生態(tài)缸內(nèi)鋪入厚約10 cm的配制好的底泥,加入50 L暴曬過的自來水,將相同株數(shù)(本實驗均為36株)的3種沉水植物植入污染底泥中.實驗中蒸發(fā)的水分用暴曬的自來水補充.實驗共設置15個生態(tài)缸,其中1#~5#植入苦草,6#~10#植入黑藻,11#~15#植入金魚藻.每個生態(tài)缸劃分為3個小區(qū)域,分別在3個小區(qū)域取樣,作為實驗的3個重復.實驗共進行一個生長周期(105 d),分5個階段取植物樣、植物根部底泥樣.采樣階段、釆樣時間及采樣區(qū)域見表1.
表1 采樣階段、采樣時間及采樣區(qū)域
1.2.2重金屬測定方法
將采集的植物樣品用超純水沖洗干凈,105 ℃下殺青30 min,90 ℃烘干至恒重,將烘干后的植物樣磨碎后過60目篩.取植物根部底泥,90 ℃下烘至恒重,將烘干的底泥磨成粉末狀過100目篩.取植物和土壤樣品各約0.25 g待用.采用硝酸-高氯酸消解法消解待測樣品后用電子耦合等離子發(fā)射法(inductively coupled plasma-atomic emission spectrometry, ICP-AES)測定Cd、Zn的質(zhì)量分數(shù).
1.3數(shù)據(jù)分析
實驗所得數(shù)據(jù)采用Origin8、SPSS17.0等軟件工具進行分析處理.
1.3.1植物生長率的計算
生長率是衡量植物生物量變化的一個量化指標,當生物量為w,時間為t時,生長率(GR)=dw/dt,即單位時間內(nèi)生物量增加的部分為生長率.
1.3.2沉水植物對重金屬的吸附速率
沉水植物對重金屬的吸附速率為單位時間內(nèi)植物體內(nèi)的重金屬質(zhì)量分數(shù)增加的數(shù)值.
1.3.3沉水植物吸收重金屬的生物-沉積物生物富集因子(BSAF)計算
分別在5個取樣階段采集相應生態(tài)缸中3個小區(qū)域的植株及其根部底泥,測定樣品中重金屬Cd、Zn的平均質(zhì)量分數(shù).BSAF為沉水植物體內(nèi)重金屬質(zhì)量分數(shù)與其相應的根部底泥中重金屬質(zhì)量分數(shù)的比值.
1.3.4沉水植物對重金屬的去除率計算
沉水植物對重金屬的去除率為實驗結(jié)束后培養(yǎng)3種沉水植物的底泥中重金屬的質(zhì)量分數(shù)與相應原始底泥中重金屬質(zhì)量分數(shù)的比值.
2.13種沉水植物生長及生物量變化情況
黑藻和金魚藻在實驗初期長勢較好,葉片綠而茂盛.實驗初期苦草葉片生長并不茂盛,且根部有繁殖芽出現(xiàn).隨著培養(yǎng)時間的延長,3種植物生長狀況良好.在實驗后期,3種植物多數(shù)葉片出現(xiàn)發(fā)黃癥狀,且植物葉片表面都有藻類附著,沉水植株受害癥狀明顯.
實驗期間3種植物的生物量有明顯的增加.實驗結(jié)束時苦草生物量鮮重的增加量為633.90 g,黑藻的增加量為452.58 g,金魚藻的增加量為589.01 g.3種沉水植物在實驗開始階段的生長率最低,隨后逐漸增加.苦草和黑藻在第4階段時生長率達到最高,金魚藻在第3階段內(nèi)生長率達到最大.實驗的最后階段3種沉水植物的生長率雖然有所下降,但仍維持在較高水平(見圖1).
圖1 沉水植物的生長率時間動態(tài)Fig.1 Temporal dynamics of growth rate of submerged plants
2.2沉水植物對底泥中鎘、鋅的富集效應分析
2.2.13種沉水植物對鎘的富集效應
自然狀況下,重金屬Cd在供試植物苦草、黑藻、金魚藻中質(zhì)量分數(shù)都比較低,背景值分別為3.90,2.35,2.35 mg·kg-1,差異不顯著.實驗結(jié)束時苦草、黑藻、金魚藻中Cd質(zhì)量分數(shù)明顯增加,分別為背景值的23.28,20.33,12.78倍,苦草中重金屬Cd的質(zhì)量分數(shù)明顯高于黑藻和金魚藻(見圖2),是黑藻和金魚藻中的1.90和3.02倍.通過對3種沉水植物不同天數(shù)之間重金屬Cd質(zhì)量分數(shù)進行多重比較知:苦草中Cd質(zhì)量分數(shù)除21 d與42 d之間、42 d與63 d之間差異不顯著(p>0.05)外,其余兩兩之間均差異顯著(p<0.05);黑藻中Cd質(zhì)量分數(shù)除 0 d與21 d之間、84 d與105 d之間差異不顯著(p>0.05)外,其余兩兩之間均差異顯著(p<0.05);金魚藻中Cd質(zhì)量分數(shù)除0 d與21 d之間差異不顯著(p>0.05)外,其余不同天數(shù)之間均差異顯著(p<0.05).
第1階段內(nèi)苦草的生長率最低,但苦草吸附Cd的速率較大,實驗進行到第4階段時,苦草的生長率達到最高,吸附Cd的速率急劇增加,在第5階段達到最大;實驗期間金魚藻吸附Cd的速率較低,金魚藻的生長率在第3階段達到最大,在第4階段吸附Cd的速率最大;黑藻的生長速率與對Cd的吸附速率基本保持一致(見圖2).
圖2 3種沉水植物對Cd的富集效應Fig.2 Enrichment effect for Cd of three submerged plants柱狀圖為植物中重金屬Cd質(zhì)量分數(shù)圖,拆線圖為重金屬Cd吸附速率圖.
2.2.23種沉水植物對鋅的富集效應
3種沉水植物苦草、黑藻、金魚藻中重金屬Zn的背景值分別為246.41, 318.33, 321.43 mg·kg-1,差異不顯著.3種植物中重金屬Zn的質(zhì)量分數(shù)均隨著培養(yǎng)時間的延長而增加.實驗結(jié)束時,3種植物中重金屬Zn的質(zhì)量分數(shù)分別為初始值的3.83,1.92,1.82倍,苦草中重金屬Zn質(zhì)量分數(shù)明顯高于黑藻和金魚藻(見圖3),說明苦草對重金屬Zn的富集能力強于黑藻和金魚藻.對3種沉水植物不同天數(shù)之間重金屬Zn質(zhì)量分數(shù)進行多重比較可知:苦草中Zn質(zhì)量分數(shù)任意天數(shù)之間均差異顯著(p<0.05);黑藻中Zn質(zhì)量分數(shù)除21 d與42 d之間差異不顯著(p>0.05)外,其他天數(shù)之間均差異顯著(p<0.05);金魚藻中Zn質(zhì)量分數(shù)在任意天數(shù)之間均差異顯著(p<0.05).
實驗中苦草吸附重金屬Zn的速率明顯高于黑藻和金魚藻.苦草在第1階段的生長率最低,吸附Zn的速率最大,在第4階段的生長率最高,此時吸附Zn的速率卻很小;黑藻在第1階段的生長率最低,此時吸附Zn的速率最大.第2階段內(nèi)黑藻吸附Zn的速率最小,幾乎為0;金魚藻在第2階段內(nèi)吸附Zn的速率達到最大,但金魚藻的生長率較低(見圖1與3).
圖3 3種沉水植物對Zn的富集效應Fig.3 Enrichment effect for Zn of three submerged plants柱狀圖為植物中重金屬Zn質(zhì)量分數(shù)圖,拆線圖為重金屬Zn吸附速率圖.
2.3沉水植物吸收重金屬的生物富集因子及動態(tài)
沉積物生物富集因子(BSAF)是衡量植物對重金屬富集能力的重要指標之一.BSAF值越大,表示植物對重金屬的富集能力越強[10-12].本研究采用BSAF值來衡量沉水植物去除底泥中重金屬的能力.
2.3.1沉水植物吸收鎘的生物富集因子及動態(tài)
苦草、金魚藻對Cd的BSAF逐漸增加,在實驗結(jié)束時達到最大.黑藻對Cd的BSAF也逐漸增加,在第4階段時達到最大.苦草對重金屬Cd的生物富集因子在1.02~19.66,且在最后階段BSAF值顯著大于前4個階段.黑藻和金魚藻分別在實驗進行到第3和第4階段時對Cd的BSAF值才大于1,2種植物此前對重金屬Cd沒能起到生物富集作用(見圖4).
統(tǒng)計分析表明,苦草、黑藻、金魚藻3種沉水植物中重金屬Cd與底泥中Cd質(zhì)量分數(shù)達到極顯著負相關(guān)(苦草、黑藻、金魚藻的相關(guān)系數(shù)分別為:γ=-0.95,p<0.01;γ=-0.98,p<0.01;γ=-0.99,p<0.01).
圖4 3種沉水植物對Cd的生物富集因子Fig.4 BSAF for Cd of three submerged plants
2.3.2沉水植物吸收鋅的生物富集因子及動態(tài)
實驗期間,苦草、黑藻、金魚藻對重金屬Zn的BSAF都逐漸增大,說明在一定時間內(nèi),3種沉水植物對重金屬Zn的富集能力逐漸增強.苦草對Zn的生物富集因子在2.23~19.29,黑藻對Zn的生物富集因子在2.36~7.08,金魚藻對Zn的生物富集因子在1.22~5.37(見圖5).由此可知,3種沉水植物對重金屬Zn都有很好的富集作用.
統(tǒng)計分析表明,苦草、黑藻、金魚藻3種沉水植物中重金屬Zn與底泥中Zn質(zhì)量數(shù)分達到極顯著負相關(guān)(苦草、黑藻、金魚藻相關(guān)系數(shù)分別為:γ=-0.99,p<0.01;γ=-1.00,p<0.01;γ=-1.00,p<0.01)
圖5 3種沉水植物對Zn的生物富集因子Fig.5 BSAF for Zn of three submerged plants
2.4沉水植物對底泥中重金屬的去除率
由表2可知,3種沉水植物對重金屬Cd、Zn均有較高的去除率.其中黑藻對Cd的去除率最大,苦草對Cd的去除能力與黑藻相近,金魚藻最弱;苦草對Zn的去除率明顯高于黑藻和金魚藻,黑藻次之,金魚藻最低.同時可知,苦草對Cd的去除率略小于對Zn的去除率;黑藻和金魚藻對Cd的去除率顯著大于Zn.
表2 3種沉水植物對底泥中重金屬Cd、Zn的去除率
已有研究證明,植物對有毒有害物質(zhì)的吸收以被動吸收為主,植物對重金屬的吸收存在濃度或時間效應,即隨著環(huán)境中重金屬離子濃度的升高或處理時間的延長,植物富集的重金屬量增加[13].因而延長植物和污染底泥的接觸時間,可提高植物對其的去除率.本研究考察了3種沉水植物在105 d內(nèi)對重金屬Cd、Zn的富集情況,基本覆蓋了3種沉水植物的整個生長周期.
相較于挺水植物和浮水植物,沉水植物更容易吸收和富集水體中的重金屬,相對地也就更容易出現(xiàn)毒害癥狀.重金屬毒害植物的一個重要特征是使其葉綠素減少、植物失綠[14].本研究觀察到苦草最先出現(xiàn)葉片枯萎發(fā)黃,即最先表現(xiàn)出受害癥狀,這與張飲江等[15]對3種沉水植物對水體重金屬鎘去除效果的實驗結(jié)果一致.這可能與苦草在實驗初期吸附重金屬Cd、Zn的速率較快有關(guān).隨后3種沉水植物褪綠癥狀逐步明顯.這一方面可能是由于Cd2+抑制了葉綠素合成所必需的原葉綠素酸酯還原酶(Protochlophyllide reductase)的活性和影響氨基-g-酮戊酸(Aminolaevulini acid)的生物合成[16];另一方面也可能由于Cd2+在細胞內(nèi)積累過多,與葉綠體中蛋白質(zhì)上的—SH基結(jié)合,或取代其中的Fe2+、Zn2+、Mg2+等,破壞了葉綠體的結(jié)構(gòu)和功能[17].同時Zn2+可對葉綠體被膜產(chǎn)生影響,進而破壞葉綠體的結(jié)構(gòu),也對葉綠素合成有關(guān)酶系統(tǒng)和電子傳遞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由于不同的沉水植物所吸附的重金屬分布于體內(nèi)不同部位,對重金屬的反應各異[15],表現(xiàn)出的耐受能力也各不相同,其生物量變化也各異.而耐受能力是篩選重金屬富集植物的一個重要指標,因此可根據(jù)3種沉水植物的生物量變化篩選富集重金屬Cd、Zn能力強的植物.本研究中,苦草的生物量增量最大,因此苦草相較黑藻和金魚藻對重金屬Cd、Zn的耐受性更強.
由3種沉水植物對Cd的富集量及BSAF值可知,苦草富集重金屬Cd的能力最強.苦草對Cd的富集能力大于黑藻這一結(jié)果與陳國梁等[18]的研究不同.植物對重金屬元素吸附的差異與植物自身所處的環(huán)境有關(guān),重金屬沉積物間的差異,導致不同地域植物對重金屬的富集能力不同[19].陳國梁等的數(shù)據(jù)[18]是在廣西刁江流域取沉水植物樣后直接測定的,而本研究的取樣植物是模擬室外天然水體環(huán)境培養(yǎng)的.2組實驗的光照強度、水中溶氧量、溫度、水體pH值、底泥中重金屬質(zhì)量分數(shù)及其他影響因素均不同,從而導致了實驗結(jié)果的差異.黑藻中Cd質(zhì)量分數(shù)及對Cd的BSAF值在84 d時達到最大,說明黑藻對Cd的吸收機能受到阻礙,這可能與Cd對黑藻體內(nèi)的氧化還原酶系統(tǒng)有較強的抑制作用有關(guān),使活性氧的產(chǎn)生速率明顯加快,從而造成黑藻的功能性損傷[20].因而在本研究中可以得出黑藻對Cd的最大富集量為48.95 mg·kg-1.苦草和金魚藻對重金屬Cd的富集隨著實驗的進行逐漸增強,因而對Cd的富集量沒能達到閾值.苦草在最后階段BSAF值顯著大于之前,表明其對重金屬Cd的富集作用主要集中在苦草生長周期的后期.黑藻和金魚藻分別在第3和第4階段對Cd的富集因子大于1,此前2種植物對Cd沒有生物富集作用.黑藻和金魚藻對重金屬的富集作用也主要集中在生長周期的中后期.因而從生物富集因子角度考慮,在84 d內(nèi)黑藻對重金屬Cd的富集能力最強;在105 d內(nèi)苦草對重金屬Cd的富集能力最強.水生植物對沉積物的修復效果隨修復時間尺度的變化而變化[19].因此需要根據(jù)修復時間選擇適宜的沉水植物.
本研究中,3種植物重金屬Zn質(zhì)量分數(shù)以及對Zn的富集因子均隨著培養(yǎng)時間的延長而增加.苦草中重金屬Zn質(zhì)量分數(shù)及BSAF值明顯高于黑藻和金魚藻,表明苦草對重金屬Zn的富集能力強于黑藻和金魚藻.3種沉水植物在實驗的各個階段對重金屬Zn的生物富集因子均大于1,因此3種植物對重金屬Zn均可以起到很好的富集作用.苦草對Zn的BSAF值在最后階段達到最大,因而苦草對重金屬Zn的富集作用與對重金屬Cd的富集作用類似,主要集中在生長后期.這可能與沉水植物在生長后期生物量較大有關(guān).
苦草在實驗第1階段生長率最低,但是富集重金屬Cd、Zn的速率較大,且富集Zn的速率明顯大于Cd.這可能與實驗初期苦草吸附重金屬Cd、Zn的量較少,其體內(nèi)有充足的吸附位點活性基團,能夠滿足對二者的吸附有關(guān)[21].隨后苦草吸附Cd的速率降低,84 d之后逐漸加快,在最后階段達到最大.這可能是因為隨著苦草體內(nèi)重金屬Cd質(zhì)量分數(shù)的增加,毒害作用增強,損害了其細胞膜的完整性,從而喪失了對Cd吸收的選擇性,因而大量Cd被動流入了苦草體內(nèi)[22],造成了苦草對Cd吸附速率的加快和吸附量的急速增加.黑藻吸附Cd、Zn的速率表現(xiàn)出明顯的差別,說明同一植物對不同的重金屬元素的吸附動力學不同.這可能與重金屬在植物體內(nèi)的分布、化學形態(tài)等有關(guān).Cd在黑藻細胞壁中的質(zhì)量分數(shù)多于原生質(zhì)體,而毒性相對小的Zn在原生質(zhì)體中的質(zhì)量分數(shù)則大于細胞壁[22].同時黑藻體內(nèi)Cd和Zn都以NaCl溶液提取態(tài)為主,Cd的NaCl溶液提取態(tài)占比顯著大于Zn[20].金魚藻的生長率高于黑藻,其吸附重金屬Cd、Zn的速率均低于黑藻.金魚藻根部的退化可能是導致這一結(jié)果的原因.根是植物富集重金屬的主要部位,水生植物的根系越發(fā)達對重金屬的富集能力也越強.
3種沉水植物對重金屬Zn的富集量及吸附速率顯著高于Cd,這可能與底泥初始態(tài)的重金屬質(zhì)量分數(shù)有關(guān).不同植物對重金屬的富集有一定的選擇性,其富集作用與土壤背景值有一定的相關(guān)性,土壤中重金屬的背景值越高,植物對重金屬的富集量就越高[23].而且Zn是植物體的必需元素,而Cd是非必需元素,因而植物對Zn的吸附量及吸附速率會明顯高于Cd.作為過渡金屬,Zn與Cd具有相似的電荷排布和某些類似的化學性質(zhì),因此,適量Zn的供應能夠通過競爭植物體對Cd的吸收,減少植物富集Cd的量[24].BUNLUESIN等[25]報道了高Zn/Cd比例有助于降低Cd的積累. 汪鵬合[24]通過研究適量Zn2+對浮萍Cd2+毒害的緩解效應,指出Zn的增加對Cd脅迫下的浮萍體現(xiàn)出一定的緩解效應.然而除了苦草對Cd的去除率略小于Zn外,黑藻和金魚藻對Cd的去除率均顯著大于Zn.這可能與2種重金屬的初始質(zhì)量分數(shù)有關(guān).
本實驗中,3種沉水植物的Cd、Zn質(zhì)量分數(shù)與相應底泥中的Cd、Zn質(zhì)量分數(shù)之間都存在極顯著的負相關(guān)性.通過分析3種沉水植物富集Cd、Zn的量、富集系數(shù)以及去除率知,污染修復能力排序為苦草>黑藻>金魚藻.苦草對重金屬Cd、Zn的高富集能力可能與重金屬在苦草體內(nèi)分布較為均勻有關(guān).同時苦草也是長江中下游湖泊水生植物中的優(yōu)勢種.因此,可考慮將苦草作為浙江水域底泥Cd、Zn復合污染生態(tài)修復的先鋒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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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the absorption of cadmium and zinc in the water sediments with submerged plants.
QIAO Yunlei1,2, LI Minghong1,2, XIE Peijun2, YAN Lirong2, ZHU Jianfei2
(1.XingzhiCollegeZhejiangNormalUniversity,Jinhua321004,ZhejiangProvince,China; 2.InstituteofEcology,ZhejiangNormalUniversity,Jinhua321004,ZhejiangProvince,China)
Journal of Zhejiang University(Science Edition), 2016,43(5):601-609
Three common submerged plants in Zhejiang province, namelyVallisnerianatans(Lour.) Hara,Hydrillaverticillata(Linn.f.) Royle andCeratophyllumdemersumL., are investigated to explore their enrichment effects of heavy metals in the sediments of water. During the study, a simulated outdoor natural water environment was setup, three different submerged plants were cultivated for 105 d in the sediments of water which containing high concentration of cadmium (Cd) and zinc (Zn), the accumulation amount and biota-sediment accumulation factor (BSAF) of two heavy metals were measured to identify the species with best enrichment effect, providing a theoretical reference for selecting suitable plants that could restore ecologically contaminated sediments. The results show that BSAF for Cd and Zn are both greater than 1 for all species after for 105 d, suggesting that these submerged plants had powerful absorption ability, good removal effect on Cd and Zn in sediments, and a strong tolerance for the combined pollution of Cd and Zn. Meanwhile, there w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content of Cd and Zn in sediment and that in these three plants (all withp<0.01), Therefore,Vallisnerianatans(Lour.) Hara,Hydrillaverticillata(Linn.f.) RoyleandCeratophyllumdemersumL. could be considered as common species to lieve the sediment pollution caused by Cd and Zn. In particular,Vallisnerianatans(Lour.) Hara can be selected as a pioneer plant for ecological restoration of Cd and Zn jointly polluted sediments in water.
Vallisnerianatans(Lour.) Hara;Hydrillaverticillata(Linn.f.) Royle;CeratophyllumdemersumL.; sediment; cadmium; zinc; accumulation
2015-11-23.
浙江省科技計劃項目(2008C23093).
喬云蕾(1988-),ORCID:http://orcid.org/0000-0001-6598-511x,女,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重金屬污染治理研究,E-mail: 919003710@qq.com.
,ORCID: http://orcid.org/0000-0001-5070-3220,E-mail: sky82@zjnu.cn.
10.3785/j.issn.1008-9497.2016.05.018
X 524;Q 948.1
A
1008-9497(2016)05-60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