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大年初一,周星馳的新電影《美人魚》上映,至2月21日,票房已超27億,登頂華語影史票房冠軍。電影主題曲《世間始終你好》由周星馳、莫文蔚和鄭少秋三人同錄,從低吟淺唱到開懷大笑,周星馳和莫文蔚默契十足,同框畫面讓萬千影迷感動。兜兜轉(zhuǎn)轉(zhuǎn)20多年,他借電影向她表白:“這世間,始終你最好?!庇幸环N情誼叫周星馳遇見莫文蔚,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20多年的相知相識,足以深入骨髓地了解一個人。周星馳和莫文蔚從第一次見面,到事隔多年再度合作,走過怎樣的一段真情歲月?
“至尊寶”和“白晶晶”沒走到最后
“這樣就行了嗎?”莫文蔚漂亮的大眼睛充滿疑問,前后不到兩分鐘,還是新人的她,就成為電影女主角。時光穿回1994年,24歲的莫文蔚第一次見到周星馳,周星馳已是大名鼎鼎的“無厘頭”喜劇之王,開始拍周氏風(fēng)格的電影,他邀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她出演《大話西游》。莫文蔚回憶:“他甚至沒有看我一眼,很快就簽下我了?!?/p>
1995年,劇組到銀川西部影視城拍戲,一拍就是3個月。莫文蔚與周星馳在戲里飾演情侶至尊寶和白晶晶。莫文蔚雖是第一次“觸電”,但表演渾然天成,把一個囂張、深情的白骨精演活了,周星馳對她欣賞有加。劇組之外,兩人的話題漸漸多起來,結(jié)果被媒體曝光,畫面曖昧,惹怒當(dāng)時周星馳的正牌女友朱茵,兩人分手。
莫文蔚卻說,拍戲時,兩人并沒有感覺,直到拍完后,兩人才開始單獨(dú)約會。莫文蔚坦言很喜歡和周星馳聊天,那時的周星馳身上,就表現(xiàn)出與眾不同的表達(dá)方式,他的個人魅力,他談起電影的神采奕奕……都讓她覺得很有新鮮感。她很欣賞他的才華,認(rèn)為他會是未來最厲害的喜劇導(dǎo)演。
那之后,周星馳的電影都有莫文蔚的身影,《回魂夜》、《食神》都是她擔(dān)綱女主角,她是當(dāng)時風(fēng)光無限的“星女郎”。周星馳還請她演唱《大話西游》片中曲,聽完錄音小樣,他說:“你的聲線很特別,往音樂路上去發(fā)展應(yīng)該不錯?!蹦奈低瞥鍪讖垏Z唱片《做自己》,賣出80多萬張的好成績。
《大話西游》之后,兩人開始了“地下戀”。周星馳喜歡紅酒和熱鬧,甚至約會都是一大幫人跟著,令莫文蔚吃驚的是,這個男人沉默寡言,只有談起電影才滔滔不絕。
他們戀愛3年,一度談婚論嫁,周星馳曾對莫文蔚說:“你能做我背后的女人,給我生小孩,不拋頭露面嗎?”但莫文蔚熱愛表演,享受表演,可以為電影剃光頭、扮丑、性感,她愛唱歌愛舞臺,她愛周星馳,可是她不想婚后隱退。而名氣越來越大的周星馳,不時會傳出和女明星的緋聞,令莫文蔚心力交瘁。愛之彌深,矛盾加劇。1998年,兩人和平分手,電影上還在繼續(xù)合作,1999年《喜劇之王》、2001年《少林足球》都有莫文蔚的角色。
莫文蔚在音樂路上越走越順,推出好幾張暢銷專輯,果然像周星馳預(yù)言的那樣,成為華語樂壇的百變天后。而周星馳在拍電影的路上越來越高格,他的名字成為票房保證。
分手后,莫文蔚遇到演員兼導(dǎo)演馮德倫,小4歲的他對莫文蔚一見鐘情,窮追不舍,最后贏得莫文蔚芳心。隨后周星馳的生活中,走進(jìn)了一個叫于文鳳的圈外女孩兒,兩人出雙入對。
終于他們成為別人的男女朋友,在各自的生活中歡欣,痛苦,經(jīng)歷著。兩個工作狂,因?yàn)閷ぷ鞯臒釔郏瑢Α凹摇钡牟煌x,放棄了最后在一起的機(jī)會,更多是因?yàn)槟贻p,在不懂愛的年齡遇上真愛卻無法把握。周星馳承認(rèn),莫文蔚是他四個前女友之中最有結(jié)婚沖動的一位。
風(fēng)雨路上力挺周星馳
隨著周星馳電影事業(yè)的成功,他的身上出現(xiàn)許多負(fù)面標(biāo)簽——刻薄、自私、暴躁、古怪難處……香港導(dǎo)演李修賢說他忘恩負(fù)義;還有合作伙伴為了電影分成,多次和星爺對簿公堂……周星馳的作品和人品呈現(xiàn)“冰火兩重天”的境遇,可周星馳“像個安靜的美男子”,兀自做他的電影,從不回應(yīng)。
明星們唯恐避之不及,但前女友莫文蔚從來都是力挺。周星馳的電影《少林足球》前期作宣傳,眾女主角均缺席,只有莫文蔚到場,化解他的尷尬境地,令周星馳感動不已。
一次,在莫文蔚的新專輯發(fā)布會上,媒體追問周星馳的性格是否像傳聞中的那么難相處時,她極力反駁:“你錯了,星爺很會照顧人,根本不像外界說的那樣?!泵襟w說他沒朋友,莫文蔚說,我能體會到星爺?shù)男?,?dāng)你痛苦、難過、無辜時,別人還雪上加霜,真的心好痛,針刺在心里那樣痛。
有次,周星馳在片場沒有開燈的房間里,獨(dú)坐了很久。曾經(jīng)的戀人、知心的朋友、合作的伙伴都漸行將遠(yuǎn),許多人更因?yàn)槔骊P(guān)系,刻意疏遠(yuǎn)甚至詆毀他,雖然無數(shù)的影迷挺身而出,喊出“欠你多少電影票”的口號,但盛名之下,星爺孤獨(dú)已久。
莫文蔚的力挺讓他窩心,原來再成功,內(nèi)心也希望有人肯定。一瞬間,那個特立獨(dú)行、敢愛敢說的女子仿佛出現(xiàn)在他眼前,巧笑倩兮,一口潔白的牙和明媚的笑容,一如多年前初見。他撥通了她的電話:“文蔚,最近好嗎……”那時她在臺北緊張地做巡演,他在深圳的片場,彼此隔著千山萬水,隔著擁擠的人潮,隔著電話線,他只想打給她。
這么多年過去,周星馳也一直習(xí)慣關(guān)注她的動向。出新專輯了,他祝賀她大賣;開個唱了,他帶媽媽一起去捧場;接新電影了,他談角色的琢磨;拿大獎了,他比她還開心;她感情不順了,他總是第一時間打電話過去……
相比他和羅慧娟分手后女方意難平,和朱茵分手后女方數(shù)度對媒體提及往事的怨懟,周星馳生命中的女人,莫文蔚是最能理解他的人。哪怕是分手了,她一直在各種場合中,反復(fù)為周星馳和他的電影說話,“星爺?shù)南矂〔恢故窍矂“。鋵?shí)很有深度,他就是個天才導(dǎo)演……”
莫文蔚對周星馳一直充滿感激,她曾說過沒有周星馳就沒有她的今天。盡管如今的她是歌、影、視三棲巨星,她的話仍然沒有變過。她一直視星爺為伯樂,外表狂野前衛(wèi)的她,做過一件很老土的事情,她做了一塊精致的牌匾,上面寫著“良師益友”四個字,把它送給周星馳。
不愿星爺活得精彩卻孤獨(dú)
莫文蔚一直視周星馳為“家人”。2007年她和男友馮德倫準(zhǔn)備投資做生意,兩人去尖沙咀看店鋪,周星馳幫他們參考,周星馳和莫文蔚不時像老友般勾肩搭背,馮德倫則笑著看兩人互動。馮德倫說:“星爺和文蔚的關(guān)系一直融洽,這個沒什么好避諱的啊?!?/p>
2006年,周星馳監(jiān)制電影《跳出去》,還請來莫文蔚的男友馮德倫任導(dǎo)演。2007年,傳出莫文蔚和馮德倫8年姐弟戀告吹,開朗的莫文蔚明顯得消沉了,周星馳了解外表狂野的她,其實(shí)對感情很專一,8年情變,難免受傷,周星馳勸她給自己放個長假,去散散心。于是莫文蔚飛到德國,喝酒,聊天,出海釣魚,心情好了不少。
而這次旅行,最大的收獲是遇上了今生的最愛。莫文蔚和在意大利念書的初戀男友Johannes意外重逢,一直相信愛情的莫文蔚和初戀再續(xù)前緣。2011年,兩人在意大利登記結(jié)婚,莫文蔚發(fā)布了一張婚紗照,寫下:“陽光下的我懷念你?!闭掌系呐嗣利惾缥簦K于找到自己的歸宿。周星馳手寫了一張明信片送她:文蔚幸福,祝好一生。
周星馳在電影上繼續(xù)征伐,功勛卓絕:六度打破香港電影票房紀(jì)錄,獲得8個年度冠軍……但他除了拍電影之外,似乎沒有別的樂趣與愛好,日常生活中他少言寡語,平淡乏味。
一度傳出與女友于文鳳好事將近,卻沒想到多年戀情以失敗告終。于文鳳不久有了新男友,他的苦澀,不足為外人道。和于文鳳分手后,他把全部精力放到新片制作上,此后再無靠譜的新戀情傳出。
已為人妻的莫文蔚,不忘關(guān)心周星馳,總是勸他把手頭的工作放一放。她說,不要老是一個人,一份情投意合的感情,對身心都是有益的。她鼓勵他走出情感的陰霾,別人說他不懂感情,而他恰恰是最重感情的一個。
在央視《看見》欄目,柴靜采訪周星馳,談到家庭,星爺說:“我還有機(jī)會嗎?你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都害怕說出我自己的年齡?!蹦菚r,他已經(jīng)52歲了,他滄桑的白發(fā),寂寥的眼神,早不復(fù)當(dāng)年的清俊。莫文蔚看到他的訪談,哭了。
在莫文蔚的眼里,他是全心全意將一生奉獻(xiàn)給大銀幕的人。2001年后,他開始獨(dú)立拍電影,從構(gòu)思籌劃到編寫劇本、美術(shù)特效、武術(shù)指導(dǎo),到后期制作、混錄,他都要介入,力求完美。拍完《功夫》,他的頭發(fā)就全白了。莫文蔚對老友說:“每次看到《功夫》片后出現(xiàn)的字幕:主演、編劇、監(jiān)制、導(dǎo)演的名字都是“周星馳”三個字,我感到驕傲,但是我只想哭?!?/p>
莫文蔚曾聽到一個評論家對周星馳的評價,“周星馳只有兩個年齡:一個是5歲的小男生,一個是100歲的老人家?!彼苷J(rèn)同。一方面周星馳如孩童般單純,他喜歡棒棒糖、漫畫、功夫,始終如一;一方面他似老者般通透,世事、人心、感情,他比一般人更深邃,洞若觀火。
2016年1月,他對莫文蔚說:“來我的新電影《美人魚》唱主題曲吧,我找不到比你更適合的人選了?!彼龖蛑o:“算你識貨?!蹦菚r,還在上海開巡回演唱會的莫文蔚,第三天如約見到周星馳。他戴著帽子,是中國最負(fù)盛名的導(dǎo)演,她卻只是說:“你頭發(fā)白了好多?!敝灰痪洌驼f到了他的心里去了。他苦澀一笑,或許,這么多年,只有她關(guān)注的是周星馳,而不僅僅是一個頂著“知名導(dǎo)演”光環(huán)的星爺。那天,他們一起吃飯,她說:“這些年你太孤獨(dú)了。一萬年太久了,只爭朝夕。別等了,抓住專屬于自己的感情吧! 你這個《People》雜志評出的 ‘全球最性感鉆石王老五,別再讓我擔(dān)心了好不好?”一句話,說得星爺眼角隱著淚光……
匆匆數(shù)十年,一個嫁給初戀,笑靨如花;一個頂著白發(fā),孑然一生。跨過多年的韶華歲月,他通過電影來選擇向她表白:“看來看去,這世間始終你最好?!眱扇硕际侵厍橹亓x的人,可惜緣起緣滅,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感情的盡頭,不是反目成仇手撕前任,不是形同陌路不再聯(lián)系,而是寬容理解,永遠(yuǎn)感恩,欣賞友愛。
情歌天后梁靜茹曾唱過:“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感受那溫柔?!?能白頭到老的不僅僅是愛情,還有友情。紅塵亂世,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