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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收拾一下潘美蓮

2016-11-18 08:28白勺
伊犁河 2016年5期
關鍵詞:水果刀美容院老板娘

白勺

聽了我的匯報,超哥額上的青筋突然鼓了起來,說:“我平生最恨水性楊花的女人?!币婚_始,超哥的心情很好,滿臉就像那天空的陽光一樣燦爛。因為我講了大量以前如何交往的細節(jié),而與女人的那點秘事,是很容易引起超哥的興致的,所以當中他幾次打斷我的話,一再要求我把細節(jié)說得再明白一些。只是到了最后,聽到我說她跟一個老男人好上了,才揮舞著右拳說:“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我不幫你收拾她一下,我還叫超哥嗎?”

超哥原來不叫超哥。上高一那年,班里的一個女同學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被社會上的一幫小年青調戲了。為了贏回班里的尊嚴,他自告奮勇獨自一人去找那幫人算賬。他們一共有五個人,除了一個和我一樣瘦小外,其余的都和他一樣高大壯實。問題是他搞突然襲擊,加上氣勢洶洶的,在他還沒有感到害怕和疲乏的時候,一鼓作氣地將他們打跑了,因此換來了一個“超人”的尊稱,當然還有就是鼻青臉腫的饋贈。他一手提著破碎的襯衣,一手抹了一把嘴上的鮮血說:“這幫龜孫子,要不是跑得快,看我怎么把他們一個個打翻在地?!睆拇耍裎乙粯有枰Wo的一群人常常跟在他身后,并且“超哥”“超哥”不知疲倦地叫著。

如今,我們變成了超哥所咒罵的“龜孫子”一般的人,依然離不開超哥,尤其遇上應該用武力解決的事。這足見超哥對我們的影響力之大。超哥理直氣壯地要幫我出這口惡氣,讓我感動得拼命點頭答謝。本來我不寄希望超哥出面的,一來這是針對女人的活;二來我感覺和超哥生分了。超哥成為超哥的那個學期一結束,總喜歡跟在他后頭的我們這群人中,骨干成員與超哥一起永遠地告別了校園。剛出來的那些日子,我們從早到晚混在一塊,但時間一長,我們就漸漸地各散東西,因為我們懂得了生活不是什么兒戲。所以,雖然我們幾個在特殊情況下,比如生日,比如哪個中了獎,還會湊在一處熱鬧,而這種場合畢竟是少數(shù),幾年下來,我和超哥之間自然顯得有些生分了。生分了自然就不好開口。后來想一想,這動武的事情,不找超哥找誰,沒想到我還未流露半點請求幫忙的意思,他就爽快提出,真讓我有些喜出望外。

“我一聽到這樣的名字,心里頭就不舒服?!背缯f。

我慌忙解釋:“是潘美蓮,不是和西門慶鬼混的那娘們。”

“反正都一樣,潘呀蓮的,類似這樣的字眼,給人感覺就不是什么好貨色。”超哥低頭看了我一眼,接著問道,“潘美蓮現(xiàn)在在哪?”

我立馬起身帶路。我想,這回潘美蓮死定了。潘美蓮長得不太出眾,卻有一雙媚眼,我當初便是被那眼神給魅惑的。一直以來,我不知道她怎么會糊里糊涂答應同我處對象,使我常常半夜里偷著冷笑。直到昨天她告訴我,她要和一個姓陳的老男人好了,我才從骨子里瞧不起她了,這種人不該給她顏色看嗎?姓陳的千好萬好,起碼有一點不如我,那便是年齡問題,如果我和他活同樣歲數(shù)的話,他死了,我在世上還能存在三十年,潘美蓮腦子肯定進水了。

我一邊走,一邊這樣想著。走了一會,我發(fā)覺后面沒有跟過來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瞧,超哥仍然靠在石橋欄桿上,望著橋下金光閃閃的河水,裝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有些擔心,莫不是超哥又變卦了,這不該是他的個性呀。我走上前去噓噓地問:“要不改天再去?”

“不是,我問你,你自己怎么不去揍她?”超哥疑惑地看著我。

“害怕。”我不敢與超哥對視,“我怕揍女人?!?/p>

“你怕揍女人,我就不怕?”

被超哥如此反問,我一時間犯起傻來。

“如果娟子這樣,我早揍扁了她?!背缱院赖卣f,“她稍微不聽話,我就對她不客氣,要不然遲早飛上天的?!?/p>

娟子就是那個被小年青調戲過的女同學。那場毆斗下來,超哥不僅贏得了“超人”的美譽,可喜的是,還贏得了娟子的芳心。

我小聲地說:“我有超哥一樣的本事,潘美蓮也不至于飛上天?!?/p>

超哥哈哈大笑起來,用手指在我頭上點了一下說,“行了,你即使有本事揍她,我也要去,她就是身癢癢了。”

超哥雖然輕輕一點,我還是后退了一小步。我站穩(wěn)之后,朝他笑笑,然后點頭回答道:“那是,那是,超哥你幫我去撓撓她。”

本以為我答完后,超哥會立刻動身,沒想到他還站在原處一動不動。這時,我聽到了超哥在說著什么,聲音細小,似乎是對我說,又似乎是對他自己說。我用心聽了一會,才知道超哥在為用啥工具收拾潘美蓮而煩惱。他的意思是,帶鐵棍去,顯然沒必要,宰雞何須牛刀?再說,如若使大力氣,一棍下去擊中了某個要害部位的話,容易喪命的,超哥是萬萬不想潘美蓮丟了小命的,當然我也不想;在河邊折一柳枝去吧,肯定是太輕,那就真的幫她撓癢癢了,還不如不去;赤手空拳過去嘛,便又覺得沒有震懾力,人家以為和她吵口來了,論吵口的話,你超哥吵得過潘美蓮嗎?思來想去,最后超哥認為買把水果刀好,這樣,就能顯示出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只要在她面前比劃一番,她便曉得后果的嚴重。假設潘美蓮真要耍潑起來,照準她的手或者腳來一刀,見見血,又不至于丟命,這不是不可以的。

“超哥,最好劃她的臉。一張大花臉,看她今后還和誰騷去。”我建議說。

“這主意不錯?!背绶浅UJ同我的觀點,“噗嗤”一笑。見他開心了,我跟著笑起來,緊接著,我們兩個一同大笑不止。我們兩人的身子,就像放電影卡片時,銀幕上的影子一樣上下抖動著。

“走!”超哥一聲命令,我們終于雄赳赳氣昂昂地出發(fā)了。

這是五月的一天,暖風吹拂,天空清明,陽光普照,這樣的好天氣,很容易誘惑人去干些事情。超哥穿著短袖,而且扣子沒扣,兩塊高高凸起的胸大肌暴露在外,他壯實的身軀據(jù)說是長期做俯臥撐、舉杠啞鈴的結果。他在前面行走,就像一堵墻一般向前移動。

現(xiàn)在是上午十點左右,新人美容院應該營業(yè)了,就是說,潘美蓮也起床了。新人美容院在羊水街東段,那是幽城相對繁華的地方。潘美蓮只是那里顧請的一個員工,老板娘是個外地人。聽人家說,老板娘已經買了一輛豪華轎車,還有兩幢別墅。潘美蓮從十六歲那年入門,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我估摸著至少為老板娘賺了半輛車的錢。當然我也沒少占便宜。我?guī)缀醺魞商毂闳?,頭發(fā)時時保持溜光有形,這讓我的那幫兄弟羨慕不已。自從姓陳的那個老男人出現(xiàn)后,我的頭發(fā)就如冬日的茅草,枯萎散亂,一想到這種結果,我便黯然神傷。這更加堅定了我收拾潘美蓮的決心。

走下臺階,就進入通蕩巷,從通蕩巷出去,便是羊水街了。走到通蕩巷口,我問超哥,要不要租輛的士,這樣更快些。

“不急?!背缯f,“十來分鐘就能解決的事,急著去干嗎?”

“省點力氣?!?/p>

這時候,超哥好像記起了什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對了,去哪里弄水果刀?”

我手一指:“我記得那巷子中間有家店。”

“有嗎?”

“是個老牌刀具店,不要說水果刀,殺豬刀也能買到。”

超哥微微一笑,轉過身去,繼續(xù)朝前走。

我們走進刀具店,找了很久才找到老板。老板是個老頭子,戴著一副老花鏡,躲在角落里,借著昏暗的燈光,低頭看一本黃歷。他也許不知道我們進來了,也許知道了,卻不在乎,他用食指在嘴里沾了一下口水,繼續(xù)翻那本四角卷起的書。

我使勁咳嗽了一聲,說:“我要把水果刀。”

老頭這才放下手中的書,狡黠的目光從鏡片上方跑出來,看了我們一會說:“柜臺里,自己選去?!?/p>

于是,我們重新回到柜臺邊,在一堆落滿灰塵的刀具中翻檢起來。超哥拿起一把刀,舉過頭頂,向遠處的老頭晃了晃問道,“這是水果刀?”

“二十五塊?!崩项^取下眼鏡,眼睛眨巴了幾下。

我吃驚地問道:“這種破刀要二十五塊,你記錯沒有?”看著老板漫不經心的樣子和懵懂的神色,我的確懷疑他是信口開河。

“你別小瞧它,鋒利得很,殺個人保準沒問題?!闭f完,老頭再次把眼鏡架在耳朵上,低頭查看黃歷了。剛翻動一頁,他又突然抬起頭來,嚴肅地說,“你們可不能拿著它去殺人?!?/p>

從刀具店出來,我的情緒開始有些激動了。我甚至在想,到了明天,很可能今天下午潘美蓮就會單獨約我去某個地方,向我承認她的錯誤,如果這樣,我就得好好地教訓她一通,然后她便請求我忘記過往,重頭再來,我不能隨即答應,應該裝出不給她機會的樣子,挽回自己的尊嚴,當然臨了還是要原諒她的。不給她點顏色看,要不然日后她還得亂來。她不知道我還有超哥這么個兄弟,我可以惹,超哥你惹得起嗎。

走出通蕩巷,超哥突然又停了下來,我以為他想攔個的士,到了羊水街,出租車來來往往很多了,我便向街道中央招手,超哥馬上制止了我,問道:“你說,我們拿著刀去欺負一個女的,是不是有點那個……”

我的心剛剛熱血沸騰,經他一問,又迅速冷卻下來。

見我耷拉著臉,超哥說:“我們是不是找錯對象了?”

“潘美蓮真真是我原來的相好,怎么是找錯了對象?”我不解地問。

“我們該找那個老男人,老男人不發(fā)騷,她會不要你嗎?”

“不會?!被卮鹬?,我又認真地想,想了一會終于明白過來說,“問題是,這個老男人趕跑了,還有另外一個老男人跑來,你趕得過來嗎,所以收拾潘美蓮才是正確的?!?/p>

超哥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我的觀點,也就最終下了決心,毫不猶豫地直奔新人美容院。

雖然新人美容院在羊水街東段,但從這里過去才不到二百米的距離,然而這么短的一截距離,我感覺像整個冬天那樣的漫長。我一直弄不清楚,搭個車多么省事,為什么超哥寧愿選擇一步一步走過去?當然超哥有自己的想法,超哥就是超哥,他的想法是我們這幫人無法理解的,如果可以理解的話,那他還算超哥嗎?

這一路我們走得十分順暢,因為我們沒有遇到熟悉的人。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新人美容院已經在營業(yè)了,兩扇玻璃大門正敞開著,溫暖的陽光像潮水一般涌進去。這是個十分美好的星期天,美容院正趕上十年店慶,門口掛著五折優(yōu)惠的廣告,因此前來做發(fā)型的男男女女老老嫩嫩真不少,他們似乎碰上了商品降價一樣高興。我們到達時,我看見我的一位初中語文老師剛好進去,她的屁股還是那般的肥大,走路的樣子就像鴨子吧嗒吧嗒。我趕緊止住腳步,遠遠地盯住大門。我的目光通過大門一味地往里面延伸,試圖能夠發(fā)現(xiàn)潘美蓮。

超哥卻沒有停下來,繼續(xù)向前走著,這是他的任務。走到店門前,他站住了,昂頭看了看上方的招牌,在確定沒走錯后,超哥喊了一聲,“姓潘的,你出來。”

喊聲非常響亮,站在幾丈外的我也嚇了一跳??墒?,如此響亮的喊聲,店里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猜超哥此時一定有些沮喪。

“潘美蓮,你這個薄情寡義的東西,快給老子滾出來,要不然我進來了?!边@次的喊聲,比前一句小了許多。

前后這么一喊,馬上引起了過往行人的注意,他們非常自覺地圍過來,不久我便夾在人群中間了。幽城人都喜歡看熱鬧,比如兩個人在爭執(zhí)某個問題,他們就會把兩個人包圍起來,久久不愿離去,他們明知道不是在吵口,但他們在期待奇跡的出現(xiàn),希望從爭執(zhí)到吵鬧再上升到毆斗,因為一場好戲會讓他們像過年一樣興奮不已。看今天這種架勢,他們肯定不愿錯過機會的。一位中年婦女牽著小孩,從后面擠了我一下,她想占領前面的位置,這樣視野才開闊。人群中不知誰嘀咕了一句,“我們老遠都聽見了,店里面的人怎么聽不見呢?!?/p>

由于外頭過于嘈雜,這時美容院才出來一位穿著艷麗的女子。我透過人縫一瞧,正是老板娘。超哥上前一步,不分青紅皂白地罵道,“遲遲不敢前來,怕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貨?!?/p>

“哪來的混混。”老板娘兩手叉腰。

我急得直跳腳,又不能對超哥喊“弄錯了”。那個擠到我前面去的中年婦女高聲叫道,“她說你是個混混,你就這樣忍氣吞聲嗎?”超哥大概聽懂了她的意思,舉起手中的水果刀,正要比劃起來。就在此時,又一個女的從大門出來了,這回是潘美蓮。我悄悄發(fā)現(xiàn),看熱鬧的人臉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他們馬上又打起精神,因為他們斷定,多了一個女人,接下來的場面一定更為精彩。

“誰在叫老娘的名字?”說著,潘美蓮用那抹勾人的眼神開始掃視起來,當她發(fā)現(xiàn)門前站著一位手持兇器高大壯實的男人時,好像明白了什么。奇怪的是,她一點懼色也沒有,倒是面帶微笑,一步步地朝超哥走去。

“你才是潘美蓮!”超哥與她對視了一眼,超哥被什么東西擊中了似的,站在那呆若木雞。

“怎么?”潘美蓮眨巴了幾下眼睛說,“我好像不認識你。”

超哥回過神來說:“我是李強的兄弟?!?/p>

“他為什么自己不來?”

潘美蓮這般一問,嚇得我趕緊躲到一個老漢的身后,直到有人說了句“終于要動手了”,我才小心翼翼地從人縫里探出頭來。我看見超哥舉著刀,那刀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你還想刺我?”潘美蓮冷笑一聲。

“我今天就是來收拾你的。”

“憑啥?”

“憑你跟了老男人?!?/p>

“那你刺啊?!迸嗣郎彄P起一張被陽光照得瓷器一般光滑的臉,迎上前去,那把刀卻始終停在空中。潘美蓮輕蔑地看了超哥一眼,然后攏了攏額上的秀發(fā),對身邊圍觀的人驕傲地說,“他還想刺我?!?/p>

“她說你不敢刺她?!比巳豪镉腥颂嵝殉纭N彝瑯涌释缒茉谒樕蟿澇鰩椎赖逗?。在路上的時候,我提出過把潘美蓮弄成大花臉,后來一想就有點后悔,超哥倘若真做了,潘美蓮懸崖勒馬的話,我不是虧大了嗎,現(xiàn)在看來,她不可能回心轉意了,既然不回頭,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因此,希望超哥一刀下去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可超哥實在是不爭氣,他舉著刀,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猶如一尊雕塑。

聽見外面的嘈雜聲,美容院的員工和顧客紛紛出來。也許是影響了生意,也許是從了幽城人喜好熱鬧的心里,老板娘這時對潘美蓮發(fā)出指示,“你就這樣讓人家欺負嗎,捶他呀。”潘美蓮是個很聽話的員工,她握著小小的拳頭,對準超哥隆起的胸脯就是一拳,這一拳潘美蓮用力過猛,致使她后退了一步。而超哥像被釘在地面一樣毫無反應,還向她發(fā)出了一聲淫笑。周圍的觀眾也嘿嘿笑起來。受到如此嘲弄,潘美蓮瘋了似的,雙手握拳,往超哥兩塊胸大肌雨點般打去,口里還同時“呀”“呀”地配音。超哥微微晃動著,發(fā)達的胸脯成了沙袋,潘美蓮像拳擊運動員一樣,異常刻苦地在擊打。觀眾沒看見超哥臉上出現(xiàn)痛苦的神色,倒是有幾下可能觸到他的癢處,他嬉笑了幾聲。潘美蓮終于練得疲倦了,停止了擊打,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然后雙手垂下,甩動起來??磥?,她的手的確有些酸了。

“別停下,狠心點?!崩习迥镏笓]著,“他還帶刀,那么囂張,你不收拾他,到頭來讓他收拾你嗎?”

在老板娘的鼓動下,潘美蓮重新點燃斗志。這一次,她改變了攻擊的方式,不再緊握拳頭,而是十指張開,向超哥的胸脯、腹部撓去。她的指甲鋒利,雙手就如兩把鐵耙,在超哥身上留下了道道暗紅色的印跡。超哥讓舉刀的手留在空中,另一只手偶爾抵擋一下,因為她一不小心會撓在他的腰部,他實在是受不了,有幾下使他跳起來,并且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們身旁的一位顧客告訴大家:“你看他笑了?!?/p>

“他還笑?!崩习迥飳ε嗣郎彽谋憩F(xiàn)很不滿意,罵道,“無能,蠢貨,你早上沒吃飯嗎?”

這一罵起到了反作用,潘美蓮立即停下,然后雙手撐在膝蓋上,低頭喘著粗氣。

“小兩口有話好好說,不要動粗呀。”有人在一旁勸解。我一看,是那位語文老師。

“誰跟他兩口子?”潘美蓮扭頭反問道。

“他都一直不還手,還不是你老公?換作其他人,一拳夠你受的?!闭Z文老師十分艱難地扭動屁股,走前兩步夸贊道,“你真有福氣!”

她一說,潘美蓮怔了一下,直起身,眼睛又開始直勾勾地看著超哥。

超哥的水果刀最終沒有落在潘美蓮的身上。在人群中,我眼淚都快急出來了,有幾次,我差點自己跑了過去。這是一場讓我非常失望的幫忙,今天本指望超哥收拾潘美蓮的,超哥不僅沒有發(fā)揮應有的作用,我們反而讓潘美蓮給收拾了。如今,超哥偉大的形象在我心目中轟然倒塌。他也和我一樣是個軟蛋。我感到前路一片迷茫,連超哥都這樣,我還能指望誰呢?

我正想著,突然有人喊道:“巡警來了!”

圍觀的人一步一回頭,依依不舍地離去。我在他們的簇擁下,也離開了現(xiàn)場。

在回去的路上,我不再惦記超哥。他是個失敗者,當然我敗得更慘。他的失敗,讓我感覺潘美蓮開始走向遠方,而且朝著比遠方更遠的地方走去,她再也回不到我的身邊了。當圍觀的人全部散去,回到他們本來的位置上,我變成了一個人在行走,我的背部常常感到一陣冰涼。

不知不覺,我又回到了通蕩巷?,F(xiàn)在,已是正午了,陽光軟綿綿地躺在巷道上。當我經過那家刀具店時,那老頭正坐在一張竹椅上吃午飯,他一邊吃,眼睛一邊盯著雙腿間擺放的黃歷看。聽到我的腳步聲,他抬頭詫異地望著我,莫名其妙地問:“這么快就把問題解決了?”我沒有心情理他,徑自走過去,頭也不回。走到巷口邊,我仿佛聽見后面有人說:“暴力能解決什么問題!”我迅即轉身,巷子里連個人影也沒有,只有那道陽光還在孤獨地躺著。

出了巷子,我聞到一陣牛肉湯的清香,我突然感覺腹部空空蕩蕩,五腑六臟被掏空了似的。我餓了。于是,我大踏步地走進著名的楊記湯店,在臨窗的一張方桌子邊坐下,要了一碗牛肉湯和米飯。我低頭吃起來,一番狼吞虎咽后,我砸巴著嘴想休整一下,抬頭發(fā)現(xiàn)對面坐著一個女人,定睛一瞧,竟是娟子。我驚慌失措。與早年間學校比起來,娟子的變化太大了,那張細皮嫩肉的臉變得粗糙枯黃,而且今天又有大變化,就是粗糙枯黃的臉有一半還腫著,青一塊紫一塊的。我知道這一定是超哥的杰作。

“李強,你怎么來了?”娟子驚呼道。

這種形象出現(xiàn),我以為娟子會很不自在,想不到她竟然那樣激動,一點都看不出受過委屈的樣子。倒是我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作答,好像我傷著了臉一樣。

“他就這德行?!本曜右娢依隙⒅[脹的臉,解釋說。娟子說的“他”當然指超哥了,問題是,娟子把“德行”一詞說得既輕飄又柔和,帶有點甜蜜的味道,仿佛這是一件讓她值得驕傲的事情。娟子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心態(tài),我理解不了,更使我難以理解的,超哥怎么對潘美蓮手下留情。

我只好打著哈哈,說今天天氣真好這一類無關痛癢的話,面對這種情形,我實在無話可說。在我起身離開的時候,娟子突然問我知不知道最近超哥在干什么,看來超哥的一切行動是詭秘的,換句話說,娟子當真控制不了超哥。我告訴她,我也好久沒聯(lián)系超哥了,這顯然是在說慌,但我無奈。

走出楊記湯店,送走娟子的背影后,我站在門口猶豫起來。我在考慮,這個時候是往家跑呢,還是去找那些朋友。往家跑似乎沒必要,而那些朋友估計去找他們的朋友了,再說,我即使找到他們,也沒啥好聊的,我不想講述我的失敗,更不想損害超哥的形象。漸漸地,我不再考慮去處了,從我被圍觀的人夾著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任何目標了。因此,整個下午我就像一名流浪漢,東游西逛,無所事事。

就這樣,我的流浪直到太陽落山時才終止。我來到城北一個叫仙樂亭的地方,這里相對幽靜,聽說很適合男女約會,如果男女之間有什么不方便的話,來這里就方便了,反正我和潘美蓮從未來過。我穿過一片密集的松樹林,太陽的余暉照過來,使得林叢籠罩著一層暈黃。我果然看見一對對男女勾肩搭背,或者男的把女的按在樹干上使勁親吻,那層暈黃便跳動起來,其中有一對穿著校服,估計逃學過來的。他們并不忌諱我,甚至懶得瞧我一眼,仿佛在這種地方,他們那樣做是天經地義的事。

走出這片林叢,是一塊相對開闊的空坪,中央有一張石椅,不過此刻已被兩個人占領了。我正想穿越空坪到對面的林叢去,那兩個人的形象卻十分熟悉,我睜大雙目看了一會,他們正是超哥和潘美蓮,我擦了一把眼睛再看,依然是超哥和潘美蓮。我大驚失色,慌忙躲到一棵松樹后面。

他們可能沒聽見身邊的響動,也可能聽見了,但他們毫不在乎。超哥雙手張開,放在椅子背上,潘美蓮的頭就靠到他粗壯的手臂上。這時,太陽已經落下山去,暮色席卷而來,他們繼續(xù)津津有味地聊著,一點都不感到驚慌,似乎他們早已做好了呆到晚上,甚至更晚的準備。

四周靜謐,他們的聲音就顯得非常清晰,可是我只聽清一句,潘美蓮問超哥,“那一刻,你怎么不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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