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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邂(短篇小說)

2016-11-26 09:01張羽佳
唐山文學(xué) 2016年10期
關(guān)鍵詞:天界西海未央

張羽佳

花邂(短篇小說)

張羽佳

她是在她五百六十六歲那一年遇見了他。一場劫吧。

彼時他身穿白衣,稱不上最俊美,卻無端讓人覺得好看,眉眼之間,不溫和,淡淡的。

她笑笑,問道:“仙人可是覃毓神君?”

覃毓眉眼依舊淡然,淡聲應(yīng)了句“是”。

她言道:“在下花國儲君花未央?!?/p>

覃毓終于打破了那道淡然,波瀾未起的眸中閃過一絲說不清的東西,眼神復(fù)雜地望向她,道:“恭候客人已久。”

她隨他進(jìn)了天界。

那天她剛好五百六十七歲。

天界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天帝四子覃毓與花國儲君花未檬在正魔大戰(zhàn)時暗生情愫,后來兩界訂婚。

這是仙界與妖界天地初開以來第一次通婚。

可是后來,花未檬被魔界之主白榭看中,擄走玷污,自稱配不上覃毓,皈依到西方佛祖門下成了觀音蓮花座下的一朵水蓮。

而妖界花國儲君改了人,花國三皇女花未央。

這婚約,也由新一任儲君接了下來。

也就是說,花未央,是他覃毓的未婚妻子。

他面色冷冷地看著她,道:“有什么需要,跟仙娥們吩咐就好,若無要事,不要來尋本殿?!?/p>

她笑笑,隨意地從果盤里拿出蟠桃,啟唇咬下,低斂著的眸子長長的羽睫輕輕垂著,說不出的好看,也,說不出的像那人。

他怔了一會兒,這才注意到她穿著一身白色,隨即皺眉。

白色,是她的姐姐花未檬最愛的顏色。

他還記得,他初見那人是在朦朧大地上,仙妖兩界合力對付魔界新帝,她一身淡雨霧蒙的白色,淡淡的,說不出的好看,她抬眸望向他,一雙眼睛也說不出的好看,那般清澈的一個人,笑起來宛如銀鈴。

可是后來……,往事不可追。

花未央?yún)s呵住了他:“覃毓神君,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我現(xiàn)在早就應(yīng)該喚你一聲姐夫了?!?/p>

他握拳,卻仍道:“儲君想說什么?”

她淡笑,將手中紅潤的蟠桃放到桌上,言:“這場婚約本就是郎無情妾無意,我也不愿勉強(qiáng)你,你更不想娶我,這神后的位置,一開始就非我所想?!?/p>

他怔住,緩言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她輕笑,似是譏諷,“我想要帝后的位置?!?/p>

他愣住,不知該說些什么。

“我喜歡你大哥已經(jīng)一百零一年了,我一直想做他的妻子。”

覃毓怔了怔,他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卻獨(dú)獨(dú)沒有想到這花國儲君竟然戀慕他的二哥,當(dāng)今神帝。

世人皆知花國有三女。長皇女花未卿容姿絕世,因下凡歷劫時與一凡人相戀,妖王大怒,斷其妖骨,現(xiàn)在早已不知輪回了幾百世。

二皇女花未檬冰雪聰明,堪稱妖界第一人,也因?yàn)檠笈R盆那日妖界紫光大作,所以一出生起就被封為了儲君,尊貴無比。

而三皇女花未央?yún)s是最普通的一個,自幼不得寵,性格寡淡,唯一注目的就是眉心那一點(diǎn)朱砂痣,活脫脫一副萬年前妖界大祭司饕餮妖獸眉姝的模樣。

仙界有人曾傳,花國三皇女必為眉姝轉(zhuǎn)世復(fù)仇,此女一旦掌握大權(quán),定然惑亂整個妖界!

他思及此,抬起波瀾不驚的眼眸,靜靜看著她眉心那顆朱砂痣,在淡光下流轉(zhuǎn),美艷不可方物,不得不說,她比檬兒帶了些許嫵媚。

而花未央則輕輕低頭,出了神不知在思索什么。

“我可以……幫你坐上帝后之位?!?/p>

他說完,才詫異自己的大膽。

花未央淡掃流光輕輕一笑,眼中似乎還蒙了一分淡淡的霧氣,說不出的飄渺好看:“人人都道當(dāng)今覃毓神君不做無故之事,理由呢?”

她白衣一掃,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靜靜坐在床榻之上,眉目安然,眉色倦倦的。

“因?yàn)槲覠o法娶你?!?/p>

他語氣錚錚然。

花未央“哦”了一聲,隨即又眉眼彎彎薄唇上俏地笑。

覃毓微皺眉宇,一聲不吭負(fù)手而去,一轉(zhuǎn)身,俱是風(fēng)華。

花未央收斂了臉上的神色,隨即,卻又淡淡哂笑,白衣靜然而立。

翌日。

她拿著一把銀色的剪刀在院里無聊地剪著野草,眉色依舊倦然。

猛一抬頭,看到院外一抹月華色身影在那站著,來人眉目精致,五官棱角分明,清冷秀美,正是昨日不歡而散的覃毓。

看他慵懶地斜靠在門外的月桂樹下,眉宇彎起,輕輕挑著,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便知道他在這窺著自己很久了。

她索性丟了手中的剪刀,毫不避諱地看向來者,來者不善。

覃毓面無表情地走到她身邊,執(zhí)起她的手,修長的豆蔻上微微沾上了些泥土,沒有一貫天宮里仙婢神女的脂粉幽香,淡淡的,帶著一分竹葉的清香,很好聞。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將掌心的泥土拍打掉,居高臨下看著她,說不出的清冷:“走吧,我?guī)闳萆竦?,我父帝這幾千年都在閉關(guān),母后也已下凡歷劫,天宮一向是我二哥打理的。”

說罷拉著她就要走。

而花未央?yún)s依舊怔怔的,望著他牽著她的那只手。

覃毓眉宇微挑,輕啟薄唇道:“我倒是忘記了,你今日初次見我二哥,自然是要給他留下好印象,我二哥最不喜侍婢穿白,我那里倒還有你姐……?!?/p>

話未說完,他自己卻已怔在了原地。

這話他竟然說的無比自然,就好像,檬兒還在,而自己卻又真的拿面前這個清冷嫵媚的姑娘當(dāng)做了小妹妹似的。

他苦笑,輕輕掙脫掉了她的手,女子的手心帶有些薄繭,摸起來糙糙的。

“我去給你找件紅色的衣裙吧,褚云殿的寵姬們一向都穿紅衫?!彼蛟鹿饦?。

言外之意便是,他哥哥喜愛穿紅衫的女子。

她卻怔愣片刻,隨即加快步伐趕上覃毓。

“罷了,”她言道,“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覃毓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笑笑,豐神俊朗,天地都為之清光而乍然失色。

二人一路上心思各異,到了褚云殿。

褚云殿是那樣奢華,一點(diǎn)都不同于覃毓的逐光院。逐光院中,幾修芳竹,幾叢碧花,一顆月桂,已是最美的點(diǎn)綴。

她安靜跟在他身后,眉眼安然,眉心一點(diǎn)朱砂痣幽幽發(fā)光。

早有侍人前去通傳。

她步態(tài)端正,肩骨高聳,說不出的傲然。

大殿正中央一身著黑色錦衣袍的男子正在品一香茗,散發(fā)出的熱氣籠罩了他的面貌,看不真切。

覃毓單膝跪下,拱手道:“參見神帝?!?/p>

她這才盈盈拜倒,淡然的音色在殿內(nèi)流轉(zhuǎn),“花國儲君花未央拜見神帝千歲?!?/p>

殿上男子將手中玉杯放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扣著杯沿,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她這才看清他的容貌。

纖長的眉宇入鬢,丹鳳眼輕輕上挑,眉眼里一片風(fēng)輕云淡,說不出的邪肆俊美,眉眼如畫,身材頎長,一身黑衣更襯得整個人面如冠玉。

他淡淡開口道:“都起來吧?!?/p>

說罷,他掃了一眼花未央,原本并無感情的眸子里蕩漾出了十分的訝然,他猛然起身,打翻了桌上的玉杯,杯子里的茶水盡數(shù)傾灑在他那織女用金線勾勒的黑袍上。

他失神地看向花未央,口中喃吟:“眉姝……”

花未央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只是眉眼微動,婉婉而言:“臣下并非先祭祀眉姝神殿,而是花國新任儲君?!?/p>

覃澭這才恢復(fù)如常,垂下眼睫,像個犯了錯的無辜孩子,半響才微微開口道:“是本座失態(tài),讓儲君見笑了?!?/p>

花未央抬頭正視覃澭,目光瀲滟。

覃澭對視間微微出神。

一旁立著的覃毓淡淡看著這一切。

覃澭留下了花未央,也因此冷淡了后殿里的寵姬們。

天界里眾說紛紜,大多都在指責(zé)這一場由神帝引發(fā)的荒誕,同時用憐憫的眼光看向覃毓。而覃毓還是每日該做什么做什么,面對眾神的試探都以各種借口搪塞過去以表達(dá)自己的毫不介意。

而褚云殿里,花未央也要面對眾姬妾的刁難與責(zé)罵。

畢竟她無名無分,只是區(qū)區(qū)妖界的公主而已,而這些寵姬無不出身高貴,更甚者是西海龍王寵愛多年的小女兒水漩,帝后的不二人選,仗著出身高貴與神帝的寵愛,性格自是刁蠻潑辣。

一日趁神帝去西天論禪,私自命仙娥騙了花未央前來,然后召集褚云殿所有姬妾與仙娥,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她一腳踹在地上,又令仙娥扇了她幾巴掌。

而她目光冷冷,高挑的丹鳳眼微微瞇著,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芘种恤⒆拥拇规湥湫Φ溃骸澳阏f我要是劃花了你這張臉,神帝還會不會那么喜歡你?!”

眾人都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與對一只無依無靠的妖的輕蔑及憤恨,冷眼旁觀。

花未央唇角留出鮮血,頭偏向一邊,她怔怔地抬頭環(huán)視一圈周圍看熱鬧的姬妾與仙娥,忽然笑了,眉間的朱砂痣越發(fā)瀲滟。

“我是妖界的儲君,來日的妖王,你就不怕為你的父族添麻煩么?”

水漩冷笑:“我西海百萬蝦兵蟹將,我父王與哥哥們個個法力高強(qiáng),還怕了你這小小妖界不成?”

花未央笑了,很好看的笑,只是眉眼淡淡的。

她慢慢站了起來,白袖一把抹去唇角的血,閉上眼睛,雙手交叉,口中默念什么,只見她眉間朱砂更加鮮紅如血,她猛一睜眼,眼睛已然妖化成紫色。

她雙手一掙,周圍的姬妾與仙娥都被打飛,她身上紫光大作。

水漩怒目而視,眸子里寒光四濺,卻也控制不住自己向后飛去。

等覃毓趕過來時,水漩已經(jīng)瞎了,她雙眼是血,如困獸般大叫,想要跌跌撞撞摸索著站起來。

自覃毓袖中飛出捆妖繩,緊緊地捆住了妖性大發(fā)、雙眸妖化的花未央。

他嘆了一口氣,將她帶回了自己的神殿。

等到達(dá)神殿時,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不鬧也不吵,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眉間朱砂顏色暗淡了許多。

“為什么要這樣?”他輕聲問。

“哦,她自找的?!被ㄎ囱雴≈ぷ?,目光瀲滟、靜靜地看著覃毓。

他微微有些發(fā)怒,似乎是厭惡極了她這種對什么都不以為意的性格。

“這次就算是我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也保不住你了!你可知道西海這幾百年來實(shí)力已經(jīng)漸漸蓋過了東海?若他們真要討個說法,我也只能把你交出去!”他說著說著,本來憤慨的語氣卻因瞥到那女子抱膝而坐,唇角明顯干涸的血跡而漸漸緩了下去。

她聽完,睜著一雙很大的眼睛,眸光里似是悲憫,卻又全無哀喜地看著他:“你們天界的仙人,就是這么輕蔑我們妖界的嗎?”

說著說著,她站了起來,看著他,一步一步逼近道:“即使我王大限將至,我妖界發(fā)生內(nèi)訌,我也是妖界堂堂正正,萬妖之上的儲君,更是花國未來的國君!”

“你們這些仙,一個個嘴里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做著齷齪下流的事,哪里比得上我萬妖光明磊落?!”她說罷,拂袖而去。

覃毓靜靜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想,這女子,真高傲啊。

第二日,果然眾神都齊聚在覃毓的神殿里,聲討要他將花未央交出來以息事寧人。

與西海龍王交好的上神,則要求將她綁到誅仙臺上挖去她一雙眼睛以償還西海小公主的挖眼之痛。

覃毓不語,只是冷眼看著這些爭論著的神,腦海里卻莫名聯(lián)想了昨日花未央所說的話。

過了許久,眾神安靜下來,卻見覃毓不為所動,便都質(zhì)問道:“神君不把那妖交出來,莫不是也像神帝一樣,被那妖界三公主勾了魂魄?!”

覃毓一甩長袖,頎長的身子背對著他們,朗聲說:“花未央乃花國儲君,更是神帝的座上賓,神帝未歸,我豈能怠慢了神帝的客人?”

眾神怔愣片刻,隨即更大的異議聲接踵而至。

突然殿堂的門開了,花未央一身白衣,目光淡淡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上神,嗤笑道:“你們這些神……還真是聒噪。”

她挺直背脊,目不斜視步步走出:“不就是一雙眼睛么?我給你們便是,只是不知道你們要不要得起!”

有年紀(jì)大的神驚呼:“妖獸饕餮眉姝!”

她哂笑:“眉姝是我花國萬年前的大祭司,當(dāng)年眉姝祭司尚在的時候,爾等不知有多恭恭敬敬!怎么,是瞧我妖界落魄到要拿儲君來和親了,才這般肆意妄為羞辱我妖界么?!”

這幾句話擲地有聲,花未央眉眼間的朱砂更加瀲滟,令人不敢直視。

那些曾見過眉姝風(fēng)華的上神們都訕訕的,竟無言以對。

而其余血?dú)夥絼偟哪贻p上神,則被激怒,聲討之聲反倒更甚。

“那么神君呢?神君要將我交給他們嗎?要知道,神君手中的捆妖繩可是我們妖類的克星?!彼聪蝰?,淡笑著問。

覃毓不看她,緊緊抿著唇,不說話,似在猶豫,又似在默認(rèn)。

她忽然哈哈大笑,眼睛深深彎起的樣子令人著迷。

“既然這唯一能護(hù)我之人也不再管我死活,那我又何必在意?爾等眾神聽著,我若不死,定率我萬妖卷土重來,滅爾天界,殺爾上神,嗜爾骨血!”她說

罷,抬步走向早已被她激怒的眾神。

早已有神將迫不及待,手持神劍刺向她的琵琶骨,她眉宇微皺,琵琶骨已經(jīng)被刺穿,鮮血直流。

而另一邊一彩衣神女,也憤恨地將長鏈一甩,長鏈自動捆住了她的手腳。

為首一上神拉著長鏈,目光冷然,一腳踹向她的肚子,然后拽住長鏈,將她拖行走了幾步,她似乎很痛苦,面色發(fā)白,卻又強(qiáng)忍著一聲不吭。那拖著她的上神忽然回頭沖一直注視著這一切的覃毓說道:“叨擾神君之處,改日再來謝罪!今日先去西海,將此妖交給龍王處置。”

覃毓似乎想要說什么,卻又什么都沒說,只是看著眾神將花未央帶走。

而她,白衣上已沁染了血,唇角微翹地看向他,笑了笑,笑的很好看,卻又很倦。

眾神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后,捧書而讀的覃毓突然把書重重摔向地下,御劍而飛,沖著西海的方向追去。

卻只見眾神與西海百萬蝦兵蟹將在對峙,為首的西海龍王旁站著眼蒙白紗的水漩,西海兩位太子扶著自家小妹,龍王怒道:“今日若不交出那害我女兒的妖,本王便與天界勢不兩立!”

不交出?

他蹙眉掃視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花未央的身影。

剛剛捆綁著她的上神賠笑道:“龍王息怒,我們本已捉了那妖來,誰知那妖狡猾,竟在半路逃脫?!?/p>

西海龍王一怒,長劍一揮,怒道:“西海的兵將們,天界辱我西海公主,現(xiàn)在又妄想搪塞過去,我西海可能忍?!”

“不能!”百萬兵將齊聲道,聲音震天。

龍王詭異一笑:“他們割了我女兒的眼睛,那么就用這些上神的眼睛來償還吧!”

后《天庭志》記載,這一日,無數(shù)上神死傷,天庭受到重創(chuàng),西海百萬兵將損折一半,西海龍王重傷。

覃澭自西天回來后,大怒,罰覃毓管當(dāng)不力之罪,命其去到最苦寒的星宿上幽禁五百年。

覃毓只淡淡應(yīng)了句“是”,便動身離開。

天界自此一蹶不振,清修避世多年的王母聞此,也只說了句:“當(dāng)有此劫?!绷畋娚癫唤獾氖?,不知此話說的究竟是天界還是覃毓神君。

覃毓離開天庭的第五年,妖王離世,儲君花未央繼位,撕毀與天界的婚約,召集萬妖,勤修苦煉,以攻上天界為目標(biāo),只等時機(jī)成熟。

在覃毓離開天庭的第一百零六年,神帝冊封西海小公主為帝后的大典上,妖王花未央率領(lǐng)萬妖自南天門殺入,那一日,澄清潔明的天庭被萬妖的氣息染得黑壓壓一片。

覃澭握緊了手中的酒杯,本來含笑的面目也面無表情。只有什么也看不見的水漩仍在言笑晏晏。

許多上神已經(jīng)隱退療傷,也有上神早已羽化,如今的天界,實(shí)力已與往時不可同日而語。

萬妖幾千年來受天庭眾神的輕視,卻不想有朝一日也能聽那些道貌岸然的上神跪在腳底求饒,一時都?xì)⒓t了眼。

只有花未央悄悄退了出去,向著天庭最北處飛去。

殿堂門是開著的,王母端坐在殿堂里,雍容華貴,見到花未央,笑道:“萬年不見,眉姝祭司可還好?”

花未央不改面色,只是靜靜立著問道:“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王母笑著,眼眸陰冷,與平日里那個祥和而又儀態(tài)萬千的天界第一人相去甚遠(yuǎn),“你難道不知,你萬年前害得他被萬妖蝕骨,羽化而死嗎?”

王母說著站了起來,身上金色的錦衣繡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她步步逼近花未央,眸底寒光四濺:“你害他沒有親眼得見毓兒出生,你害他那么早就仙逝,你害他成為天界死得最窩囊的天帝!眉姝,你竟然還敢來見我,你竟然還率領(lǐng)曾嗜他骨血的萬妖來攻打天庭,你怎么配?!”

眉姝靜靜看著失態(tài)的王母,眉眼間沒有悲喜,只有憐憫:“王母此言差矣,若是阿玖見得到覃毓的出生,那么,覃毓就不是如今的覃毓了,對么?”

王母眸底閃現(xiàn)出慌亂:“你都知道了?你怎么會知道的?明明不是一樣的容貌……”

眉姝哂笑,眉間朱砂滟滟:“確實(shí)。若論相貌,覃澭神帝才是真的與阿玖容貌相似,可是,見覃澭第一面時,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王母怔怔,姣好的容顏似乎經(jīng)受不住歲月的打磨,細(xì)看之下,竟夾雜幾分憔悴。

“因?yàn)榘?,阿玖從來不愛穿紅衫的女子?!?/p>

王母苦笑:“我一直都比不過你?!?/p>

眉姝失笑,啟唇道:“你想讓覃澭以相似的容顏來惑亂我,可我,從一開始,就明白了你的心思?!?/p>

“真正的阿玖轉(zhuǎn)世,是覃毓,對么?”

她說罷,不顧王母是何反應(yīng),轉(zhuǎn)身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大殿。

眉姝飛在星宿之間,一顆一顆地尋找著。

她停在了離覃毓最近的那顆星宿上,靜靜立著,看著他的身影,還是那樣出塵絕艷。

而覃毓,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回過頭來,見是她,蹙眉:“你怎么還敢來?”

眉姝飛向他,笑道:“如今萬妖已經(jīng)攻上凌霄殿了,我呀,是來復(fù)仇的?!?/p>

覃毓怔住,隨即,怒道:“不就幾句奚落你的話,眾神早已付出代價,你又何苦?”

眉姝看著他,朱砂痣瀲滟的紅:“阿玖,你真的想不起來我了嗎?”

覃毓愣住,一甩袖子:“不知所云?!?/p>

她輕輕笑了起來:“我就是,那只,遺臭萬年的妖獸饕餮。萬年前,天帝覃玖是我的主人,那時我還沒有幻化成人形,還是一只很小很小的小怪獸,他養(yǎng)了我許多年,可我為了自由,離開了他,來到真正屬于我的地方——妖界。后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他,、我聽說他娶親,大怒之下打上天庭,被眾神制住,要將我魂魄打碎,他又救了我。”

覃毓仍是怔怔的,腦子里有什么碎片在重合,卻又拼不起來。

“再后來妖魔大戰(zhàn),他為了救我,變作一只樹妖的模樣混在妖界的軍隊里,卻被萬妖發(fā)覺,他雖靈力浩大,卻也不敵那么多妖,最后被萬妖吸食骨血而死?!彼Φ溃皇悄切σ夥置鞑贿_(dá)眼底。

“而你,就是阿玖的轉(zhuǎn)世?!碑?dāng)她回頭沖他粲然一笑時,卻胸口一痛,她慢慢抬頭,只見覃毓將一把長劍刺向她。

她笑了,眉間朱砂紅光大作,她迎著劍,一步一步向前走,任憑那劍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刺入她的骨肉。

“你知道嗎?你死了之后,我就自斷肋骨,在魔界被魔君吸收靈氣而亡,那一刻我就在想啊,我的阿玖,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很痛很痛?!彼χχ袦I落了下來。

他慌亂地將劍拔出,那劍上已經(jīng)浸滿了她的血。

她眉間的朱砂痣一下子黯淡無光,她婉婉而言:“阿玖,很久之前我是給你寫過一封信的,只是,你大抵不會收到?!?/p>

覃毓抱住她,漂亮的眉宇微微蹙起,薄唇輕啟:“那你又因何率領(lǐng)萬妖攻入凌霄殿?”

她笑了,笑得眼底一片風(fēng)輕云淡:“因?yàn)榘 蚁氚炎詈玫慕o你??!我想讓你……成為這萬人之上……?!?/p>

“那你又可知我一心戀慕的是妖界二公主?”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會這么說。

眉姝眸光有些黯然,但隨即又笑道:“那又……如何?都過去了,阿玖……你知道我不會在乎的?!?/p>

她胸口的血越流越多,覃毓有些慌亂,他用手去捂,卻發(fā)現(xiàn)那血竟然止不住。

“沒用的……阿玖。”她看著心上人那俊秀的眉眼,有些吃力地笑道,“那封信,有些話……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在……心底想說的?!?/p>

“如果,那個人是你,大概我也愿意……愿意生養(yǎng)一個不??摁[的孩子,學(xué)會……辨識五谷,熟諳柴米油鹽醬醋,每一日……清掃打理,我們……在同一張床上迎接一個……又一個黎明,如此循環(huán)……后半生。

“可是,阿玖……前世我以為只要我努力……修成人,就可以……站在你身旁,可如今……我才知曉,妖……與仙在一起,真的……真的是奢望。”

她輕輕地笑著,看著她的心上人慌亂地抱起她,似乎想要帶她出去,可這里早已被封上了結(jié)界,只能進(jìn),不能出。

最后她什么也看不見了,輕輕地闔上眼。

覃毓腦子里的碎片終于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拼湊成了他們相遇時的畫面。

他自以為喜歡上了花未檬,現(xiàn)在才知道,只是因?yàn)?,她們都穿白衣啊?/p>

他的眉姝,前世一直拼命護(hù)著的姑娘,現(xiàn)在就靜靜躺在他的懷里,眉眼安然。

他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腦海里卻驀地閃現(xiàn)出那年初遇。他還是覃玖?xí)r,她還是一只很小很小的饕餮,在那兒苦巴巴地揉著肚子瞪著大眼睛哀愁吃不飽,他躲在樹后,忽然就笑了,摸著下巴覺得如果讓這只小怪物當(dāng)自己的神獸也不錯。

可是啊,當(dāng)她第一次幻化出人形時,他就滿腦子在盤算怎么說服眾神,讓她做他的王母。她大大的眼睛,眉間一點(diǎn)朱砂痣,臉蛋瘦削,讓他懷疑這到底是不是那只能吃的饕餮,而她一身白裙笑得很好看。

那些年的星星點(diǎn)點(diǎn)全部全部都是愛啊。

這一萬年太短,短到他心頭的那一抹朱砂痣還沒有變成蚊子血,他心愛的姑娘就死在了他的懷里。

他終于忍不住,肩頭聳動地哭了出來。

作者單位:山東泰安第二中學(xué) 27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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