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李文強

探秘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

文·圖/李文強

草原石人在中北亞廣袤的草原上都有分布。這種雕刻著人像的斑駁石頭，陳舊的樣子總是會使我想到遙遠的游牧歷史。吉木乃縣在歷史上是我國古代北方諸多民族的游牧地，兩千多年來始終在中央王朝的有效管轄、治理之下。公元前5世紀塞種人在此地游牧，秦漢時，呼揭、匈奴相繼駐牧于此。魏晉南北朝時為柔然、突厥薛延陀部等民族駐牧。隋唐之際，為西突厥葛邏祿牧地。唐王朝先后設(shè)大漠、陰山、金山都護府管轄其地。五代、宋、遼時期，克烈、乃蠻等部在此游牧。

沿河岸驅(qū)車3小時

森塔斯湖草原石人墓，位于新疆阿勒泰地區(qū)吉木乃縣托斯特鄉(xiāng)境內(nèi)、薩吾爾山東南部一個名叫森塔斯湖的旁邊，這里也是部分牧民的夏牧場。

我?guī)状吻巴?，都是一年中牧民轉(zhuǎn)場去往夏牧場的時節(jié)。所行走的路線，基本上也是沿著塔斯特河的流經(jīng)路線。塔斯特河，哈薩克語意為“有很多鵝卵石”的河流，因河床上有很多鵝卵石而得名。該河發(fā)源于薩吾爾山脈，主要為泉水和冰雪融化水匯聚而成，系季節(jié)性雨雪補給河流。沿河兩岸長有雜草、苦楊、荊條等低矮灌木，徑流面積達到近200平方公里，是托斯特鄉(xiāng)的主要水源之一。

驅(qū)車行走在路上，沿岸的草場植被已經(jīng)綠茵茵一片，山花漫山遍野地接連闖入視野。時見草場里的旱獺匆匆忙忙掠過。經(jīng)過塔斯特河的一處被洪水沖斷了的路面，就進入了薩吾爾山的夏牧場。我看了一下時間，驅(qū)車行走了近3個小時。停車休息的時候，時不時有進駐夏牧場的汽車載著牧民的必需品進往山里。到達薩吾爾山頂端的高山夏牧場時，根據(jù)草場上的路面痕跡，發(fā)現(xiàn)竟然不小心走到了和布克賽爾蒙古自治縣所轄的夏牧場。經(jīng)多次與當?shù)啬撩翊蚵?，才知道行進的方向已經(jīng)遠遠偏離了路線。我們只好原路返回剛進入夏牧場的一片石頭聳立的地段，向牧民所指的有森塔斯湖的方向駛?cè)?。最后按照車轍的痕跡尋找，終于到了這片清澈的森塔斯湖。毫無疑問，找到了森塔斯湖，也就意味著找到了那座歷經(jīng)千年風(fēng)雨的草原石人墓。

抵達森塔斯湖畔

森塔斯湖，哈薩克語意為“石像”的意思。該湖泊面積約為0.15平方公里，最深處的水深約7米，是一座天然的淡水湖泊。相傳約公元7世紀左右，此地居住著操突厥語系的少數(shù)民族。為了紀念該部落的首領(lǐng)，人們豎起石刻雕像立于湖畔的首領(lǐng)墓葬旁，故稱森塔斯湖至今。

海拔兩千多米的薩吾爾山夏牧場，綠茵茵的青草和野花連綿無際，身處其中，有一種勝似秋季的涼爽，十分的愜意。我內(nèi)心一直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希望能夠慢慢呼吸著飽含草原上青草的氣息和清新的空氣。到達了一個山坡后，我終于看到了一直神秘存在于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

這兩座雕刻著人像的斑駁石頭，陳舊的樣子總是會使我想到遙遠的游牧歷史。吉木乃縣在歷史上是我國古代北方諸多民族的游牧地，兩千多年來始終在中央王朝的有效管轄、治理之下。公元前5世紀塞種人在此地游牧，秦漢時，呼揭、匈奴相繼駐牧于此。魏晉南北朝時為柔然、突厥薛延陀部等民族駐牧。隋唐之際，為西突厥葛邏祿牧地。唐王朝先后設(shè)大漠、陰山、金山都護府管轄其地。五代、宋遼時期，克烈、乃蠻等部在此游牧。

1 矗立在石堆墓旁朝向各異的草原石人。2 石錛，現(xiàn)存于吉木乃縣博物館。3 石臼，現(xiàn)存于吉木乃縣博物館。4 森塔斯湖畔的女性石人。5 森塔斯湖畔的男性石人。6 森塔斯湖畔的女性石人背面的類似于儒尼文的文字 。7 石堆墓葬旁的草原石人。

草原石人是是新疆草原上的一大歷史人文景觀。它們有的隨葬于墓中，有的守護在墓前，基本都是面向東方——那是太陽升起的方向，是可以重新喚起生命意識和力量的地方。它們或獨身傲立，或成群列布，氣勢宏偉。森塔斯湖畔的這兩座草原石人，雖然經(jīng)過千年的風(fēng)雨洗刷、人畜磨損等，石人面目變得模糊而滄桑，但鑿痕依然清晰可辨，保存了鑿刻初期的原始風(fēng)貌。

陽光和云朵相互熱烈地簇擁在草原上，時而陽光灑在石人的面部，時而云朵投射下來的陰影又遮擋起陽光，籠罩在石人的頭頂。森塔斯湖畔草原的兩尊石人朝向各異，一尊高大的石人面朝西面，一尊矮小的石人面向東面，石人身后保存著大型方土石堆，這些獨特的形式在目前新疆境內(nèi)所發(fā)現(xiàn)的草原石人當中極為罕見。同時，它們對研究北方草原，尤其是薩吾爾山一帶古代民族屬性，活動范圍，遷移過程，文化淵源，生產(chǎn)、生活方式，古代宗教以及祭祀活動等有著重要意義。1999年，這處千年前草原文明的遺存被自治區(qū)人民政府核準公布為自治區(qū)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草原絲路上的文明遺存

大的范圍來講，草原石人在中北亞廣袤的草原上都有分布。實際上，除了新疆的天山以北、阿爾泰山以南的廣闊地區(qū)，東邊毗鄰相連的蒙古國、南西伯利亞草原以及中國內(nèi)蒙古部分地區(qū)，向西穿越中亞腹地一直到里海和黑海沿岸，都存在著草原石人。在阿爾泰南麓的草原絲綢之路上，自古以來就有游牧民族在這里繁衍生息，而吉木乃縣域境內(nèi)正是草原絲綢之路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矗立于吉木乃縣薩吾爾山上的草原石人是典型的游牧文化遺存，那么它們究竟是立于何時？是哪一個民族建造的？它們佇立于此的原因又到底是什么呢？這些種種的疑問，我試圖通過查閱史料和史學(xué)界對此的相關(guān)推斷給出一些答案。

新疆草原石人大體可劃分出四個時期：第一是墓地石人產(chǎn)生初期，即青銅時代（約公元前1200年至700年）。其造型古樸，表現(xiàn)出以圓形臉面為特點的石人雕像。第二是發(fā)展時期，包括了早期鐵器時代，兩漢至南北朝（約公元前700年至6世紀中葉）。其雕刻逐漸細膩，臉面的雕刻趨向于表現(xiàn)性別特征，有圓形、方圓及橢圓形面孔，雕刻以人的面部為主。第三是興盛時期，主要是隋唐這一時期，又稱作突厥時期（約6世紀中葉至9世紀中葉）。石人雕刻上出現(xiàn)了圓雕形式，有些石人的雕刻具有肖像化效果，以及表現(xiàn)出帶有程式化的凸狀眼睛。第四是衰落期，主要是五代及遼宋時期（約9世紀中葉至11世紀）。石人以線刻為主，雕刻簡單。這些粗獷古樸的石人像，注解著蒼茫草原上逐水草而居的歷史篇章。

那么，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究竟是哪一個時期的呢？

兩尊石人一座有近2米半高，寬約近1米。另一座高約0.65米，寬約0.5米，背面刻有明顯的古代文字，但是究竟是哪一種民族留下的文字，還有待于進一步考證。這兩尊草原石人全部采用簡單的線條印刻手法，將人面部輪廓表現(xiàn)得極為清晰，尤其是圓眼、鼻梁和眉毛，線條的雕琢極為精到。根據(jù)前面所述的新疆草原石人的時間段分析，吉木乃縣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應(yīng)該處于我國的兩漢至隋唐這段時間。

探詢神秘石人的真相

阿勒泰地區(qū)的草原石人普遍有著古代突厥人建造的說法。在薩吾爾草原上，曾先后生活過塞人、匈奴、突厥、回鶻、蒙古等游牧民族，這些民族你方唱罷我登場，長期處在頻繁的遷徙和戰(zhàn)爭之中，居無定所。那么，吉木乃縣薩吾爾山中的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究竟是不是突厥人建造的呢？誰才會是這些草原石人的主人呢？

草原石人是沒有國界的區(qū)分的，但從現(xiàn)在生活在新疆草原石人地區(qū)的民族，無論是哈薩克族、維吾爾族還是蒙古族，從他們的典籍和民間傳承看，都沒有立石人的習(xí)俗。因此關(guān)于草原石人的族屬問題，必須到古代生活在新疆天山以北的游牧民族中去尋找。

人們曾經(jīng)對草原石人有許多種稱呼，比如翁仲、巴巴、巴力巴力等，不同的稱呼對石人就有著不同的解釋。

早在17世紀末，荷蘭探險家尼古拉·魏律就在西伯利亞地區(qū)發(fā)現(xiàn)了幾尊石人，石人旁邊還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雕刻著一種奇怪的符號和圖形。因為石碑上的圖形和符號，與北歐的一種未解讀的文字類似，所以就取名儒尼文。儒尼，在北歐語言中具有神秘之意。如果這種奇怪的圖形和符號能夠破解，那么石人之謎就有可能被揭開。所以從那時起，多個國家的幾十位學(xué)者，經(jīng)過了兩百多年的漫長歲月，才于上個世紀初破譯了它的秘密：這是古代強族突厥人所創(chuàng)造的一種文字，“巴力巴力”就是一句突厥語。

而在我國，早在清朝年間，很多學(xué)人就關(guān)注到新疆草原石人，其中最早發(fā)現(xiàn)新疆草原石人的，是清朝嘉慶年間被朝廷流放至伊犁的著名地理學(xué)家徐松。

徐松是清代嘉慶和道光年間西北輿地學(xué)和蒙元史研究的權(quán)威，同時又是清代實學(xué)——乾嘉學(xué)派后期的中堅力量，也是清代西北邊疆史地學(xué)的中堅人物。他編定的《新疆識略》和其所著的《〈漢書·地理志〉集釋》《〈漢書·西域傳〉補注》《新疆賦》等，均為后來的學(xué)者所推崇。在徐松所著的《西域水道記》里，就記載了新疆的草原石人。其中記載的佩劍武士石人的位置，可能比我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的位置還要往西一些，應(yīng)該在現(xiàn)在的吉爾吉斯斯坦那一帶。徐松在《西域水道記》中詳細記載了在新疆伊犁河以西發(fā)現(xiàn)石人的經(jīng)過，并由此懷疑是古代軍人墓葬的附屬物，與唐代昭陵前的石翁仲一樣。翁仲是傳說中的巨人，《淮南子·汜論》記載：秦始皇二十六年，在臨洮這個地方有一個巨人，身高五丈，腳有六尺，人們按照他的形象，用金子鑄造了一個塑像稱為翁仲。后來人們就把銅像或墓道石像都稱之為翁仲。

是古突厥人留下的嗎

在吉木乃縣薩吾爾草原中一直有一種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是突厥人建造的傳說，這究竟又是怎樣一回事呢？

早在上個世紀50年代，我國著名考古學(xué)家黃文弼先生在對新疆伊犁考察時，也發(fā)現(xiàn)了幾尊草原石人，經(jīng)過初步研究之后，他第一次提出了新疆草原石人就是突厥石人的觀點。黃文弼先生認為，突厥從6世紀中葉建國，到9世紀中葉滅亡，前后歷時280余年。而在中亞的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土庫曼斯坦，以及蒙古國和我國新疆發(fā)現(xiàn)的眾多武士型石人，就是突厥汗國留在草原上的惟一歷史見證。

我國著名的歷史學(xué)家岑仲勉先生也認為，“巴力巴力”指的就是分布于亞歐草原上的石人。公元5至7世紀的隋唐時期，新興的突厥部落興起于天山以北的草原地帶。

1 薩吾爾山夏牧場上駐足的羊群。2 薩吾爾高山草原前山地帶的哈薩克牧民住所。3 森塔斯湖畔的牛群。

現(xiàn)在的史學(xué)界研究基本認為，古代突厥人最先應(yīng)該是生活在咸海邊的塞種人，原生活在準噶爾盆地以北、葉尼塞河上游，受鐵勒同化，后為鄰部所逼，由葉尼塞河南遷至高昌北山，即今吐魯番盆地以北的新疆著名的博格達山，這時具體時間大約相當于北魏時期。

到公元5世紀后6世紀初，突厥又受到柔然的統(tǒng)治，整個部落被迫遷到“金山之陽”，即今阿爾泰山南麓，成為柔然的“鍛奴”，即柔然的煉鐵奴，這也說明突厥人工于鐵器制造。6世紀中葉，古代突厥部落逐漸強盛，而柔然由于長期與高車的戰(zhàn)爭而勢力削弱。公元550年，在其首領(lǐng)土門可汗的率領(lǐng)下，擊敗鐵勒部落。公元552年，土門可汗率領(lǐng)的突厥部落又攻滅柔然汗國，由此建立了突厥汗國，其以漠北為中心，在鄂爾渾河流域建立突厥奴隸制政權(quán)。古代突厥汗國全盛時，其疆域“東自遼海以西，西至西海萬里，南至沙漠以北，北至北海，五六千里皆屬焉?！?/p>

《隋書·突厥傳》亦記載：突厥葬俗“有死者停尸帳中，家人親屬多殺牛馬而祭之，……于是擇日置尸馬上而焚，取灰而葬，表木為塋，立物其中，圖畫死者形儀及其生時所經(jīng)戰(zhàn)陣之狀?！边@也便成為草原石人（包括吉木乃縣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為突厥人建造的部分重要的證據(jù)之一。

上個世紀80年代，新疆博物館考古部專家王博教授通過各種渠道，收集到了在南西伯利亞和蒙古國發(fā)現(xiàn)的幾尊突厥儒尼文碑銘的俄語資料。他在發(fā)現(xiàn)于南西伯利亞翁金河畔的翁金碑銘第三行，就看到了“巴力巴力”一詞，并且?guī)в幸粋€集合名詞，意思是“勇敢的人們的‘巴力巴力’”。而在闕特勤碑銘上也看到了同樣的稱謂。碑銘第十六行寫道：“朕等樹立毗伽可汗為吾父可汗之第一‘巴力巴力’?！标I特勤是突厥汗國的一個王，死于公元732年，他的墓地遺跡，是1889年在蒙古國境內(nèi)發(fā)現(xiàn)的。由此王博教授推斷，“巴力巴力”指的就應(yīng)該是草原石人。

那么照此推論，吉木乃縣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如果是突厥人留下的，首先的證據(jù)必須是吉木乃縣域內(nèi)曾有過突厥人的活動記載，而在《吉木乃縣志》的大事記中，也發(fā)現(xiàn)了吉木乃縣曾有古代突厥人活動的零星記載。吉木乃縣域至少在南北朝時期的北魏太平真君元年（440年）至唐貞觀二年（628年）中的近兩百年的時間里，都有突厥人在此地活動。這也是吉木乃縣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是古代突厥人遺留下的一個重要的證據(jù)之一。

1 依瑪什闊拉斯石人，現(xiàn)存于吉木乃縣博物館。2 色仍喀拉蓋石人，現(xiàn)存于吉木乃縣博物館。3 辮紋皮壺，現(xiàn)存于吉木乃縣博物館。4 戳點紋平底陶罐，現(xiàn)存于吉木乃縣博物館。5 夏季，剛下過一場雨水后的薩吾爾山夏牧場山花爛漫。

TIPS

交通:從吉木乃縣托斯特鄉(xiāng)去往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約20余公里，為砂石和山地草原路面，最好配備越野車。

美食： 當?shù)鬲毦咛厣墓_克族牧民燒制的奶茶、奶豆腐、美味的手抓肉、風(fēng)干馬肉、馬腸、拌面、抓飯、包爾沙克等。

通天石人祭祀祖先溝通天地

突厥時期的草原石人之后，石人文化開始急速衰退。隨著伊斯蘭教在草原地帶的廣泛傳播，石人便徹底消失了，這個時間的下限大約在11世紀。在14世紀伊斯蘭教進入草原之前，草原上的人們一直信奉著一種古老的神秘宗教：薩滿教。

薩滿教是一種以祖先崇拜為主的原始多神教。薩滿教起源于原始社會的后期，在中國，從匈奴、突厥、肅慎、契丹、蒙古等許多古代民族都曾經(jīng)信仰過薩滿教。薩滿教相信萬物有靈，崇拜自然，崇尚大自然，這使得居住在高山或草原上的民族很自然地對山石等天地萬物進行頂禮膜拜，這種意識也肯定會反映到喪葬風(fēng)俗上，最突出的特點是對祖先的崇拜。

由此可以認為，無論是墓地石人還是隨葬石人，都是用來紀念死者、溝通天地的，具有辟邪的作用和保護靈魂的含義。這是一個建立在科學(xué)基礎(chǔ)上的、比較合理也能為人們所認可的說法，于是人們便又將這類草原石人統(tǒng)稱為“通天石人”。

而吉木乃縣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的建造，也許就是薩滿教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它不僅是對英雄的崇拜，也是對祖先的崇拜。還有一個現(xiàn)象非常耐人尋味，現(xiàn)在生活在薩吾爾草原的許多現(xiàn)代哈薩克游牧的人們，雖然不知道森塔斯湖畔草原石人的來路，也不清楚它們的歷史，但很多牧民依舊對石人心存敬畏，很多甚至還對這里的草原石人進行祭祀甚至供奉石人。

游牧民族普遍認為，人死之后靈魂可以升天，而達成升天的階梯便是可以通靈的石頭，故將死者形象刻畫在了石頭上，據(jù)此解釋，也許這又是草原石人的來歷之一的推斷。

史書記載，突厥闕特勤死，中原皇朝“詔金吾將軍張去逸、都官朗中呂向賚璽書入蕃吊祭，并為立碑。上自為文書，仍立祠廟，刻石為像，四壁畫其戰(zhàn)陣之狀”。也就是說，突厥人死后，一般葬于方形石棺墓之內(nèi)。他們不僅在墓前樹立木雕像或石雕像作為紀年標志，還要為石棺建造一個木結(jié)構(gòu)的祭堂，畫出死者的形象和他生前所經(jīng)歷的戰(zhàn)陣狀態(tài)。因為歷史久遠，大多數(shù)木結(jié)構(gòu)祭堂已經(jīng)消失，只剩下石棺裸露于野，石人守候墓前。這些也說明突厥民族在墓地立石人具有祭祀祖先的意義。

吹在薩吾爾山上的涼風(fēng)，拂過此時的草原和我的面頰。站在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墓前，如同面對一道待揭開的謎底。如今，森塔斯湖畔的草原石人已經(jīng)是矗立在薩吾爾草原上的一道神秘而獨特的風(fēng)景，一個永遠也說不完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