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敏

大眾“尾氣門”事件的影響及思考

徐小敏

美國環(huán)境保護署18日指控大眾汽車所售部分柴油車安裝了專門應對尾氣排放檢測的軟件，可以識別汽車是否處于被檢測狀態(tài)，繼而在車檢時秘密啟動，從而使汽車能夠在車檢時以“高環(huán)保標準”過關，而在平時行駛時，這些汽車卻大量排放污染物，最大可達美國法定標準的40倍,使得大眾集團成為企業(yè)內部管理道德規(guī)范的反面案例。文章案例正文分為大眾集團“尾氣門”事件回顧、大眾集團危機處理、事件影響、事件的損失及“殉葬人”、事件留給我們的思考五個部分。通過案例的學習，我們可以更加深刻理解企業(yè)商業(yè)道德、企業(yè)倫理、社會責任的重要性，掌握企業(yè)內部管理道德規(guī)范的基本框架。

“尾氣門”；影響；危機處理

一、引言

大眾汽車（德語：Volkswagen），是一家總部位于德國沃爾夫斯堡的汽車制造公司，它也是世界四大汽車生產商之一的大眾集團的核心企業(yè)。大眾集團是全球領先的汽車制造商之一，同時也是歐洲最大的汽車生產商，集團旗下主要有奧迪、西亞特、斯柯達、賓利、布加迪、蘭博基尼、保時捷、大眾等8大品牌，市場主要分布在歐洲/其余市場、北美市場、南美/南非市場和亞太市場等，擁有全球18個國家45間制造廠，在中國的市場主要有上海大眾汽車有限公司（成立于1985年）和一汽大眾有限公司（成立于1992年）。無論是國內市場還是國外市場，大眾已經是消費者心中的老品牌，從近三年的汽車銷量排行榜可以看出，大眾無論是中端汽車還是高端汽車，無論是與美國通用、日本東風還是我國國產汽車相比，大眾的銷量都是位居首位，統(tǒng)治著汽車市場。

北京時間2015年9月19日凌晨美國環(huán)保署發(fā)布通告，指控德國大眾、奧迪汽車公司觸犯美國的《清潔空氣法案》，兩家公司在2009至2015年生產的柴油發(fā)動機汽車上使用非法軟件來逃避清潔空氣標準，其排放的污染物實際上達到標準的40多倍。9月20日，大眾的CE0文德恩發(fā)表道歉聲明并成立調查小組。9月21日大眾的股價開盤下跌20%。9月22日，大眾汽車表示公司將從利潤中拿出65億歐元作為危機準備金下調全年利潤預期同時當天大眾的股價再次下跌15%。9月23日大眾的CE0文德恩宣布辭職并接受調查。隨著大眾“尾氣門”事件的水落石出，大眾集團將陷入巨額財政賠償和品牌危機。例如：2016年1月5日美國政府針對其排放測試作弊丑聞提起法律訴訟，可能使這家陷入困境的汽車制造商面臨數百億美元的罰款。2016年3月1日德國保險商安聯計劃起訴大眾汽車（Volkswagen），因該公司所持股票受大眾柴油車排放丑聞影響大幅下挫。日本汽車進口協(xié)會在12月4日發(fā)布的11月份進口外國品牌車銷量數據顯示，德國大眾汽車 (VW)銷出3638輛，比去年同期驟減31.8%。受尾氣排放數據造假問題影響，大眾汽車2015年跌下品牌銷量第一寶座，為16年來首次。

大眾“尾氣門”事件及其影響讓人深思與反省，一個在汽車行業(yè)擁有如此穩(wěn)固地位的品牌，怎么會做出讓人難以理解的造假事件呢？難道之前的豐田汽車的前車之鑒還不足以讓汽車行業(yè)的同行們引以為鑒嗎？

二、大眾“尾氣門”事件回顧

（一）事發(fā)西弗吉尼亞大學

最初為印證美國柴油汽車的環(huán)保性，一家名為國際清潔運輸委員會的美國機構委托西弗吉尼亞大學對全美境內在售的多款柴油發(fā)動機汽車的尾氣排放情況進行檢測。西弗吉尼亞大學研究人員分別選擇了2013款大眾帕薩特、寶馬X5以及2012款大眾捷達等三輛柴油發(fā)動機汽車進行了尾氣排放實況檢測。這些車輛在加利福尼亞州空氣治理委員會（CaliforniaAirResourcesBoard）的實驗室檢測中，均符合美國尾氣排放標準。但令人倍感意外的是，西弗吉尼亞大學研究人員在空曠道路上通過實際測試所得到的結果，卻與實驗室數據相去甚遠。除寶馬X5柴油發(fā)動機汽車符合標準外，大眾帕薩特柴油車的氮氧化物排放量超過了美國法定標準的5～20倍，捷達柴油車則超標13～35倍。

（二）東窗事發(fā)

面對西弗吉尼亞大學道路檢測結果，加利福尼亞州空氣治理委員會和美國國家環(huán)境保護局隨即介入調查。德國大眾汽車集團起先百般推諉，將高度污染的氮氧化物排放量歸結于“各類技術問題以及超出預期的情形”。2014年12月，大眾汽車集團宣布召回近50萬輛汽車，稱其已確定氮氧化物超標排放的原因并提出了整改方案。2015年5月起，加利福尼亞州空氣治理委員會在專門開展的確認性測試中發(fā)現，大眾銷售的部分柴油發(fā)動機汽車仍存在氮氧化物排放超標現象。但在這一問題上，大眾汽車集團的態(tài)度并沒有發(fā)生轉變，仍堅持于技術層面的改善。鑒此，加利福尼亞州空氣治理委員會和美國國家環(huán)境保護局發(fā)出了“最后通牒”,如果大眾汽車集團不能給出充分的解釋，將禁止2016款大眾柴油發(fā)動機汽車在美國上市。此時，大眾汽車集團才最終承認，該公司在部分柴油車上設計并加裝了一項可以規(guī)避氮氧化物排放監(jiān)測的失效保護器。一旦發(fā)現車輛處于檢測環(huán)境時，失效保護器就將關閉，而排放控制系統(tǒng)則會運行，從而令汽車尾氣排放達標；但在實際路面行駛時，失效保護器則會啟動并減緩排放控制系統(tǒng)的工作效率，從而導致尾氣排放量的嚴重超標。

（三）自食惡果

美國國家環(huán)境保護局負責人之一賈爾斯指出，在車輛上加裝失效保護器以規(guī)避清潔空氣標準檢測不僅是違法行為，對于公眾的健康亦會帶來威脅。與此同時，美國國家環(huán)境保護局的調查結果還顯示，大眾汽車集團的“舞弊”行為涉及2009至2015款的十余種柴油版車輛，具體包括搭載柴油發(fā)動機的大眾途銳、捷達、高爾夫、帕薩特、甲殼蟲、奧迪A3、奧迪A6Quattro、奧迪A8以及保時捷卡宴等。這也意味著大眾汽車集團的尾氣排放“舞弊”行為已向監(jiān)管部門整整隱瞞了七年之久。事件曝光以后，作為堪稱德國工業(yè)標志的老牌企業(yè)，大眾汽車的這一丑聞無疑震驚了整個德國。2015年9 月21日，法蘭克福股市的大眾汽車股價一度下挫超過20%，單日市值蒸發(fā)超過150億歐元。而在次日的股市中，其股價再次暴跌近20%，觸及近四年來的股價最低點。9月23日，大眾集團的CE0文德恩表示自己將接受并承擔大眾柴油發(fā)動機不當行為所產生的后果，辭去CE0的職位，但他強調自己工作并無錯誤。同時，美國、德國、法國、意大利、韓國等國就“排放門”事件，對于大眾汽車集團是否違反本國法律均展開了調查。進入2016年以來，大眾汽車集團已面臨來自多個國家的刑事調查以及500余樁民事訴訟。在刑事領域，美國司法部針對該公司啟動了專門調查；德國檢察機關則對該公司展開了欺詐調查；法國檢察機關對大眾汽車集團是否危害公眾健康展開了調查。而在民事訴訟方面，美國多家法院已受理了數十起針對大眾汽車尾氣排放污染的聯名訴訟；韓國有100多名大眾車主向首爾地方法院提起了針對大眾汽車集團的訴訟；澳大利亞則有律師事務所代表該國逾9萬名大眾車主向聯邦法院提起針對大眾汽車集團的集體訴訟，并索賠1億澳元。不過，大眾汽車集團可能面臨的巨額罰款還不僅于此。2016年1月4日，美國司法部代表美國國家環(huán)境保護局向位于密歇根州底特律市的聯邦法院提起民事訴訟，起訴德國大眾汽車集團旗下的大眾汽車、大眾美國公司、奧迪、保時捷、保時捷北美公司以及大眾美國公司查塔努加組裝廠違反了《美國清潔空氣法》，在生產銷售的48.2萬臺柴油車輛上加裝非法軟件以逃避美國車輛尾氣的排放檢測。根據《美國清潔空氣法》的規(guī)定，每輛違規(guī)排放尾氣的車輛最高將被處以3.75萬美元的罰款。這也意味著德國大眾汽車集團面臨著總額高達180億美元的天價罰單。然而，與罰款和索賠相比，信譽受損的影響是廣泛而長期的，大眾造假丑聞將嚴重損害“德國制造”形象，危及德國汽車行業(yè)，給德國經濟帶來負面影響，畢竟汽車行業(yè)是德國經濟的支柱產業(yè)。修復德國汽車乃至德國制造因“排放門”受損的形象將是一個較漫長的過程，信譽失之容易得之難。

三、大眾集團危機處理

（一）公開承認“尾氣門”事件

德國大眾汽車公司美國市場負責人邁克爾·霍恩承認，2014年初就知曉其柴油車輛尾氣排放檢測存在不合規(guī)行為。他被告知美國環(huán)保局（EPA）有多項規(guī)定可以對各種違反排放標準的行為進行處罰，EPA還可以進行包括對問題設備進行檢測和分析在內的多種檢查，并且大眾的工程師可以和EPA合作解決這一問題。而且他還說大眾直到2015年9月3日才向美國監(jiān)管機構報告2009年至2015年款柴油車輛的排放檢測軟件存在問題。對于排放造假丑聞，霍恩表示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他從未想到這樣的事情會在大眾發(fā)生。大眾應對造假事件負全責，并與相關監(jiān)管機構進行配合。9月中旬曝出尾氣排放檢測丑聞，涉嫌在柴油車輛上安裝造假軟件，用于識別車輛是在行駛還是進行檢測，然后對發(fā)動機排放進行控制以幫助檢測達標。全球大約有1100萬車輛受到影響，在美國市場涉及約50萬輛。大眾10月7日任命原首席財務官漢斯·迪埃特·波赫為新的董事長。波赫表示，初步調查結果顯示，排放造假事件不是出于投機或者疏忽，大眾還需要一些時間來獲得真實可靠的結果，并作出全面解釋，并會向公眾通報調查進程。

（二）召回決策

2015年10月12日，大眾宣布將召回中國市場進口的1,950輛柴油發(fā)動機汽車，以糾正發(fā)動機軟件問題。聲明稱，大眾正全力致力于解決方案。按計劃，大眾將在要求的時間內、按規(guī)定向中國當局提交技術解決方案和措施，也會在未來一段時間讓消費者知情。2015年11月30日德國世界報報導，大眾汽車(福斯汽車，Volkswagen)將召回246萬輛裝配有非法排放控制軟件的汽車。11月26日，韓國環(huán)境部稱近期已經對大眾旗下的6款車型，共7輛柴油車進行了抽查，發(fā)現配備舊式EA189發(fā)動機的途觀Euro5車型內置了作弊軟件，行駛時被蓄意關閉廢氣再循環(huán)系統(tǒng)(EGR)，氮氧化物排放量遠高于室內的檢測標準，涉嫌尾氣造假。韓環(huán)境部已責令大眾汽車停售并召回近12.55萬輛該款車型。同時，對大眾汽車處以141億韓元的罰款。此外，韓還擬修訂《大氣環(huán)境保護法》，新增針對尾氣造假汽車廠商的處罰條款。

（三）公司自行解決方案

公司聲明，大眾已撥款65億歐元來應對這一“排放門”事件。在德國一些地區(qū)，大眾已放緩生產速度、停止招聘新員工。還將停止銷售2015年大眾品牌車型和奧迪品牌柴油發(fā)動機車型的剩余產品，也不會推出2016年的新柴油車。此外，奧迪總部因戈爾施塔特也開始削減開支，據當地發(fā)言人稱，奧迪將在今明兩年縮減15%的開銷，并稱這是“預防措施”。大眾還下調了2015年的盈利預期，國際評級機構已經警告可能下調該公司的評級。集團監(jiān)事會也正在尋求節(jié)省開支之道，避免公司信用評級遭到調降；評級若遭調降，可能導致公司借貸成本升高。大眾還計劃在11月9日召開特別股東大會。除此之外，大眾還聘請了曾為英國石油(BP)處理在美國原油泄漏時的律師團來處理此次事件。

（四）德國政府力?！暗聡圃臁毙蜗?/p>

德國總理默克爾 (AngelaMerkel)敦促德國大眾汽車公司做到“完全透明”、迅速澄清關于其在美國排放測試中作弊的指控。大眾汽車公司被指控作弊，令高度依賴汽車行業(yè)的德國舉國震驚。同時，總理表示“鑒于局勢的困難程度，現在需要的是完全透明，并且澄清全部過程，將事實迅速公諸于眾。德國政府也表示，將調查大眾汽車除了在美國市場銷售的將近50萬輛汽車外，是否在德國及歐洲市場銷售的汽車上也安裝了能夠自動規(guī)避尾氣排放檢測的軟件。

德國政界對這一事件的后果頗感擔憂，并緊急介入要求展開第三方徹查。聯邦經濟部長加布里爾要求全面檢測柴油車的尾氣測量值，盡管他認為這是個“糟糕的意外事件”。出于維護“德國制造”形象的考慮，加布里爾堅信此事件不會給德國汽車行業(yè)帶來不良后果。然而，聯邦環(huán)境部和交通部的表態(tài)則更為嚴厲。21日聯邦交通部長多布林特在與文德恩會面之后宣布，他要求獨立檢測機構徹查德國大眾在本國市場的所有型號柴油汽車。聯邦環(huán)境部國務秘書弗拉斯巴特要求所有汽車制造商澄清，是否也“用過或正在使用此種或類似方式操縱其他型號汽車的尾氣排放值”。

四、事件影響

（一）大眾集團的影響

德國是世界汽車工業(yè)的發(fā)源地。一直以來，汽車業(yè)是德國經濟的支柱產業(yè)，也是德國最成功的產業(yè)之一。就在剛剛落幕的第66屆法蘭克福國際車展上，德國汽車業(yè)“傲嬌”一面展露無遺。然而大眾“尾氣門”事件卻讓德國汽車行業(yè)陷入困境，德國汽車業(yè)從曾經的星途變成了囧途。對于德國汽車行業(yè)來說，它的信譽受到了嚴重的創(chuàng)傷，對于大眾汽車來說，不僅公司股價、人事、品牌受到影響，信譽的影響更是廣泛而長期的。

1.股價方面：隨著大眾集團柴油乘用車在美國排放造假亊件被曝光，可能面臨高達180億美元的罰款，大眾股價在隨后兩個交易日累計下跌30%之多,優(yōu)先股和普通股的數百億歐元市值化為烏有。

2.人事方面：在柴油車尾氣作弊事件愈演愈烈之下，德國大眾汽車首席執(zhí)行官文德恩對外宣布辭職。伴隨文德恩的離職，大眾管理層人事架構也開始進行調整，大眾汽車對大眾乘用車、奧迪及保時捷研發(fā)負責人停職。

3.品牌方面：“尾氣門”事件使得大眾的誠信和品牌形象大打折扣，大眾的“神話”也有可能因此步入拐點。德國與歐洲這起丑聞不僅使大眾受損而且損害了德國其它汽車集團的聲譽，汽車業(yè)是德國最重要的產業(yè)之一，因此這一事件也破壞了整個德國工業(yè)的形象?！暗聡圃臁边@一德國工業(yè)品牌的聲譽為此蒙塵。大眾的尾氣檢測造假問題正在給作為歐洲最大經濟力量的德國的前景投下陰影，此次事件有可能通過影響就業(yè)等渠道，進而成復蘇緩慢的歐洲經濟的新風險。

（二）對德國汽車業(yè)及經濟的影響

大眾在德國汽車業(yè)乃至整個德國經濟中都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2014年，德國的GDP總量是3.85萬億美元，排名全球第四。而德國的出口占據了GDP的46%，從比例上看，德國仍然是世界最大的貿易國，汽車和汽車配件是德國最成功的出口品，該行業(yè)2014年向海外客戶出售了價值逾2000億歐元的產品，占德國總出口的近20%。2014年汽車對德國的經濟貢獻達到3840億歐元，同樣貢獻了20%的工業(yè)產值。2014年德國汽車行業(yè)研發(fā)的花費達到176億歐元，為德國所有研發(fā)費用的三分之一；汽車業(yè)研發(fā)人員規(guī)模93000人。大眾是德國最大的汽車制造商，2014年其總營業(yè)收入達2020億歐元，在德國企業(yè)中排名第一，同時，汽車業(yè)不僅是德國的經濟支柱，而且可以影響立法，還制定法律。在大眾“尾氣門”事件后，如果大眾無法“止損”，遭受沖擊的不僅是公司自身，德國經濟整體無法幸免，因為一直以來，大眾都是“德國制造”的形象代言人。大眾造假，幾乎所有德國的品牌都會受到質疑。這種對德國品牌的多米諾骨牌效應，勢必沉重打擊雄心勃勃致力于“工業(yè)4.0”的德國制造業(yè)，是這個全球制造業(yè)強國百年以來遇到的最大的信任危機。因此當務之急要盡快減少大眾和德國出口經濟損失。

（三）對中國汽車業(yè)的影響

大眾中國日前承認可能存在部分進口車輛也搭載了作弊軟件，1946輛進口途觀正在接受調查。一樁接著一樁的產品質量缺陷風波，幾乎讓中國消費者對大眾汽車的信任降至冰點。由于大眾”尾氣門”事件在全球引發(fā)的對柴油車環(huán)保的信任危機，中國政府全力推進的新能源車的發(fā)展將會在柴油車的競爭中獲得更多關注。在全球一體化、中德電動車聯盟大環(huán)境下，中國新能源車的發(fā)展，受歐洲市場的變化而引發(fā)正向刺激。無論如何大眾“尾氣門”所引發(fā)的震蕩，對中國有利而無一害。

（四）對美國汽車業(yè)的影響

一直以來在全球其他市場開疆辟土有望打敗豐田坐上車壇霸主位置的大眾汽車，在北美市場向來是“不受待見”的。這一點從大眾全球銷量的分布上就不難看出。2014年，大眾汽車全球銷量超過610萬輛，而美國市場的銷量僅為37萬輛。目前大眾汽車在美國市場僅占1.9%的份額，遠遠不及豐田12.3%的份額，甚至不及現代起亞4.4%的份額。大眾在美國消費者偏好的跨界車和節(jié)能小車兩個領域缺乏建樹，因此“清潔柴油車”計劃一度被視為大眾在美國市場的核心戰(zhàn)略。柴油車在其美國市場新車銷量中占比很高，大眾甚至在這一市場上對其柴油車的清潔環(huán)保做過大量的宣傳。經此一劫，恐怕今后大眾在北美市場會更加的邊緣化。更何況，美國的環(huán)保法嚴，加州的環(huán)保法更嚴，這應該是世人皆知的常識。所以大眾汽車這次在美國的遭遇，更多的是咎由自取。

（五）對全球汽車市場的影響

受大眾“尾氣門”事件影響，全球汽車業(yè)陷入動蕩之中，歐洲與美國汽車制造商的股價紛紛下跌。此次大眾尾氣事件給整個汽車行業(yè)發(fā)展帶來了變局。從全球行業(yè)來看，日系企業(yè)以汽車輕量化、混合動力為主，并推行燃料電池的發(fā)展；德系車以清潔柴油技術發(fā)展為主，歐美系近年來以特斯拉為代表的企業(yè)在純電動領域尋求突破；國內目前以政府政策推動插電式混動以及純電動發(fā)展為主。大眾柴油“尾氣門”事件使得整個行業(yè)發(fā)展格局未來將發(fā)生重要變化。大眾以及其他車企柴油車在全球遭遇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反而給了新能源車的發(fā)展帶來了機會。由于柴油供應量不足、油品差、以及中國消費習慣等因素，導致柴油車在中國難以推廣，在中國，柴油車的保有量僅為1%左右。但此次事件或許將刺激國內政府和自主車企進一步堅定發(fā)展新能源汽車的決心。

五、大眾事件的損失及“殉葬人”

大眾承認造假后，該集團股價應聲暴跌，大眾股價兩天內跌掉31%市值，蒸發(fā)2350億美元。在美國境內，美國政府開出每輛3.75萬美元，共約180億美元的巨額罰單，并勒令大眾汽車立即召回50萬車輛。美國監(jiān)管部門告知大眾，如果能給出“充分解釋”，并確保2016年款大眾汽車沒有類似問題，美國將不允許2016年款大眾汽車上市。同時，作為大眾集團的CE0，文德恩在大眾“尾氣門”事件后，提出辭職。但是，事件過去之后，我們仔細想想，這一切的責任真的應該由他來買單嗎？盡管在2015年11月10日，德國媒體公布：部分大眾汽車的工程師已經承認操縱二氧化碳排放數據，是因為大眾汽車前任首席執(zhí)行官文德恩所設定的汽車二氧化碳排放目標難以達成。而大眾在文德恩的治理下，已經形成了一種“恐慌文化”，一種獨裁主義氛圍，部分工程師為了完成將大眾汽車碳排放量降低30%的任務，篡改了輪胎壓力，并在柴油中添加了汽車潤滑油，這樣可以減少能源的耗用才導致了“尾氣門”事件的發(fā)生。那么，文德恩的辭職又能挽回什么呢？損失還是企業(yè)的品牌信譽，我們不得而知。

六、大眾事件留給我們的思考

汽車產業(yè)，作為整個國家工業(yè)的一個極為重要的領域，整個產業(yè)鏈從上到下涉及鋼材、化工、玻璃、橡膠、石油、金融等諸多行業(yè)?？梢哉f，一個工業(yè)強國的背后必然需要一個強大的汽車產業(yè)作為支撐。美國，被人們譽為“車輪上的國家”，在2008年金融危機之前一直位居世界汽車大國之首。而在金融危機之后，隨著通用、福特、克萊斯勒三大汽車集團的衰退，美國在汽車工業(yè)上相繼被豐田、大眾趕超。

面對今天大眾在美國的“檢測門”，再回想2009年豐田在美國的“腳踏門”，以及去年現代起亞在美國的“虛標油耗門”，這一切似乎都不是偶然。

回看當年豐田的“腳踏門”事件,會發(fā)現政治因素在其中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該事件發(fā)展到后來甚至一度牽扯出了美國的多起政治行賄丑聞。從2009年年初開始爆發(fā)的豐田“召回門”事件，前后持續(xù)了近兩年時間，不僅重創(chuàng)了豐田汽車的銷售和盈利，也讓豐田汽車的品質遭遇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這一件件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大眾集團為何沒有引以為鑒，反而要重蹈覆轍呢，是上級任務的艱巨還是利益的驅使，又或是一時的糊涂，這一切的原因只有大眾人才知道。

七、結語

大眾事件雖然已經過去，但等待著大眾集團的將是無歇止的訴訟和賠償。從大眾集團的高管角度來說，也許他們現在很后悔自己當初的運營模式；從德國政府的角度來說，他們應該為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支柱企業(yè)感到惋惜，從曾經的耀眼星途走向了企業(yè)的囧途。雖然不會導致大眾汽車從德國連根拔起，但必定會給大眾帶來致命一擊，從此留下污點；從企業(yè)管理學者角度來說，誠信是企業(yè)立足之本，一切經營活動都是建立在誠信的基礎之上。而對于大眾集團來說，企業(yè)的管理層要知道企業(yè)的目標，要與利益相關者進行溝通，塑造良好的企業(yè)經理層人格，正確處理企業(yè)的長遠利益和眼前利益，這樣才能做好企業(yè)的“好管家”。

[1]馬勇.大眾“排放門”事件:影響及教訓[J].生態(tài)經濟,2015,（12）:2-5.

[2]牛曉霞,劉佩麗.大眾汽車:中國消費者傷不起——從大眾汽車尾氣排放造假事件說起[J].對外經貿實務,2016,（01）:72-75.

[3]沈臻懿.大眾“排放門”事件的持續(xù)發(fā)酵[J].檢察風云,2016,（07）: 56-57.

[4]劉衛(wèi)兵,孫陽.德國大眾集團“尾氣門”事件分析[J].中國城市金融, 2015,（10）:27-29.

[5]大眾汽車作弊讓德國制造蒙羞[J].IT時代周刊,2015,（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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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林翰，劉海建.大眾“尾氣門”對中國企業(yè)的警示[N].新華日報, 2015-10-16014.

徐小敏，女，安徽安慶人，西安石油大學在讀碩士研究生、會計碩士（MPA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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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428（2016）09-7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