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卡佳,楊敬宇
(1.遵義師范學院人文與傳媒學院,貴州遵義563006;2.桂林師范高等??茖W校,廣西桂林541000)
《天眼》的語言民俗與文化認同
藍卡佳1,楊敬宇2
(1.遵義師范學院人文與傳媒學院,貴州遵義563006;2.桂林師范高等??茖W校,廣西桂林541000)
文章以《天眼》的民俗語言為研究對象,透過作品中的民俗語匯表述,探究其與文化認同的關(guān)系。文章從婚喪民俗詞語、社會方言、地名詞語、地域風俗名稱等語匯層面予以分析,分析了文本民俗語匯與文化認同關(guān)系的文脈傳承、文化精神、審美共識。通過對文本的社會方言的時代特征、民俗語匯的地域特征分析,揭示社會文化變遷語境與文化認同的關(guān)系。
冉正萬;《天眼》;語言與文化
《天眼》是當代貴州作家冉正萬的一部長篇小說。文本用嫻熟的民俗語言,社會方言,描寫了川黔交界處一個叫“燕毛頂”[1]的歷史變遷與人物命運的變化歷程。特殊的民俗語言表現(xiàn)特定的具有深厚內(nèi)涵的社會思考,揭示社會與人性的復雜關(guān)系,讓人凝重而無語,沉重而深思。正如王剛先生的述評“歷史的東西洞穿封閉的存在,村民們被裹挾進去,只能隨波逐流?!盵2]
運用民俗語言敘寫民俗文化是很多文學作品的特點,研究者多從作品的地域性來看待民俗語言。實際上,語言記錄文化,文化的精神內(nèi)涵對應(yīng)于人的存在的生命意義建構(gòu)。從民俗語匯的角度研究民俗文化是語言民俗學研究的重要途徑,語言民俗直接反映民俗語匯涵蓋的民俗文化,因為語言是活化石,民俗語言是對社會和文化最直接最真切的記錄。認同是一種意向性反應(yīng),也是社會語境因素影響的結(jié)果。文化不僅與人的“自我”聯(lián)系在一起,還與人的“存在”,乃至關(guān)于“人”的概念聯(lián)系在一起。人本主義哲學家和精神分析心理學家弗洛姆認為,文化是人的第二本能,這個“本能”決定了人的社會存在是一種文化存在。文化實際就是生活的內(nèi)容,在人的社會化過程中,無論是語言的習得、社會習俗的習得,還是價值規(guī)范的習得,都被內(nèi)化成了“他的”東西[3]。因此民俗語匯的內(nèi)涵與文化認同有著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
從語言民俗的角度看,《天眼》正是通過選用不同的民俗詞語來實現(xiàn)作品敘事的歷時性,人物命運的共時性的。不同社會語境中的民俗語言承載民俗文化,民俗詞語反映地域特征和地域文化,同時民俗語言還刻畫人物形象,反映人物心理特征,將人性與社會變遷通過民俗語匯高度關(guān)聯(lián)。在社會語境限制下,民俗語言在不同的歷史階段會吸納新的社會方言,從而敘寫不同的社會環(huán)境和人物命運。特定的地域語境中民俗一旦形成,就成為規(guī)范地域語境中人物行為、語言和心理的一種基本力量,也是民眾自然習得、高度認同、自覺傳承和積累文化的一種重要方式。[4]
(一)婚俗詞語與民俗文化
在《天眼》的敘事地域川黔交界地的“燕毛頂”,作品用了大量的婚俗詞匯作為鋪墊,從而敘寫人物命運的多舛。如“青頭姑娘//請媒人//開親//三六九轉(zhuǎn)//開庚帖//送“書子”(聘禮,去女方家訂婚的文書,寫上男女雙方的年庚生月日)//頭婚結(jié)親在早上,二婚結(jié)親在下午。//退親”等,這些民俗詞語基本涵蓋了黔北男女婚嫁的基本特征。豐富的婚俗詞語,可以看出當?shù)厝藢Υ橐龃笫碌膽B(tài)度。最初民眾的婚俗文化認同是比較保守的,他們一般信奉“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民俗,這種認同成為一種文化習慣,因襲傳承。社會習俗的認同制約人的命運,結(jié)婚后,不管雙方以后的感情生活多么惡劣,輕易不離婚。因為只要離婚了,就會遭到別人的嘲笑。所以,在婚姻大事上,雙方都很慎重,繁縟的婚俗禮節(jié)不僅給他們帶來足夠的婚前考慮,同時也是一種莊重的儀式,儀式感和宣示性成為一種社會文化認同。當?shù)厝苏J為女兒嫁出去,就等于沒有了,變成了別人家的人,正如俗語“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米湯?!彼?,會有文本人物“陳紹冒”退親后女方的跳水自殺。但是在社會變遷裹挾下的“燕毛頂”,一方面生活的艱辛導致婚俗的逐步變異,另一方面,社會沖突,心理迷信和盲從更導致婚戀觀的畸形。“燕毛頂”村民對突如其來的社會變遷沖突來不及思考和理解,更無法沉淀為新的習俗,對特定社會語境中各種社會因素的異化和變異只能被動認同?!瓣惤B冒”與“羅品”的婚戀是婚俗變異被動認同的開始,而后“羅品”的再嫁,麻風病之女“文幺幺”因麻風病的父親招人嫌棄難以嫁人,新知識青年“蘇冬輝”的多舛婚戀等情節(jié),包括后來“陳紹種”對“蘇冬輝”的“意戀”,以及文本中關(guān)于婚戀的種種不倫描寫,都是傳統(tǒng)民俗和社會語境變遷過程中矛盾沖突的異化結(jié)果。傳統(tǒng)習俗認同的習慣性與悖逆習俗的現(xiàn)狀形成矛盾沖突,人物命運的被動認同敘寫成為揭示人物命運悲劇形成的原因,從而反映社會語境下民俗的扭曲,人性的變異與無奈。
(二)葬俗詞語與民俗文化
《天眼》的敘事是從寨守陳燈高的意外身亡開始的。敘事語言運用了一系列的葬俗詞語敘寫民俗文化,更像是一場文化儀式,隆重而神秘,其中貫穿整個文本的是“掛落氣袋”這一儀式,成為文本人物命運的總領(lǐng)。
“掛落氣袋”是“燕毛頂”特有的葬俗,這個民俗詞語貫穿整個文本,指的是人在去世時,要把人的最后一口氣接在一個布袋子中然后掛起來,表示對人的靈魂的尊重。在“燕毛頂”,每家的堂屋都掛著逝去先人的“落氣袋”,神秘而又神圣。從文本開篇“寨守陳燈高”的去世開始,到文本結(jié)束“羅景朝”的去世,“掛落氣袋”這個民俗詞語在整個文本中占的篇幅很大,好像是一條暗線,抑或是一種象征,像一條繩索捆綁人難以釋懷,又像是幽靈般侵入人的靈魂,鉗制著人物的命運。文本對“掛落氣袋”的每一次描寫,都有對人物心理特征的刻畫和對這一民俗的不同解讀?!八廊?、喪命”本是悲劇,但是文本卻外化為能否正常“掛落氣袋”的儀式感,反映了村民在不同歷史背景下對民俗的習慣因襲,以及對民俗變異的被迫認同的復雜矛盾心理。而每一次“掛落氣袋”儀式的民俗變異都裹挾著村民的懵懂無知,對無法正?!皰炻錃獯钡谋粍诱J同和無奈接受。
“樹葬”在“燕毛頂”是很隆重的喪葬禮儀。與民俗“天葬”“水葬”同樣具有莊重的儀式感。這個民俗詞語在文本中也出現(xiàn)多次。“寨守”加“寨佬”陳燈高的葬禮寫得很詳細,描寫了“樹葬”詳細的特殊經(jīng)過。
“眾人把遺體抬到堂屋,用十二種草藥熬水擦洗三遍,叫十二道迷魂湯,把魂迷住,葬到樹上不會發(fā)臭。洗干凈后停放在四塊木板搭就的靈床上,遺體慢慢變硬,冷冷地接受超度,從此陰陽兩隔?!盵1]
從民俗詞語“樹葬”到南無佛徒“唱經(jīng)”;再到“說佛語”“打火碗”,作為燕毛頂?shù)摹罢亍奔印罢小?,陳燈高的葬禮充滿儀式感,非常隆重。這一隆重的儀式,與后來陳家兒子陳紹冒、陳紹輪的慘死,以及其他人物各種死后的不同埋葬情狀形成鮮明的對比,悲劇性和悲慘狀在民俗文化的變異與對現(xiàn)狀的被動認同過程中凸顯無遺。文本通過這一民俗的變遷要表達的是,人性的沖動如果不和具體的社會文化秩序產(chǎn)生聯(lián)系,那么它就無法被確認和合理化,只能是悲劇。
通過對民俗變異的被迫接納,“燕毛頂”村民的文化認同在發(fā)生變異。這種文化認同是被動的,是撕裂和痛苦的,是個體乃至群體被迫對社會變遷時不同的外來文化現(xiàn)象的接觸、碰撞和相互比較的過程中,面對另一種異于自身存在的現(xiàn)象所產(chǎn)生的一種保持自我同一性的反應(yīng)。這種認同開始于村民的懵懂無知,心理矛盾,理解焦灼,只能是被動接受,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社會漩渦,無法自拔,只能被裹挾。這就是“燕毛頂”村民悲劇性凸顯的原因,也是人性撕裂與扭曲的見證。作者也正是通過這種文化認同的錯位來凸顯人物命運的悲劇性,荒誕性。文本中以“陳紹種”為代表的人物群像就是這一文化變異與被動認同的矛盾體。
《天眼》中的社會背景和文化認同變遷敘寫是通過各個時代的社會方言來實現(xiàn)的。反映社會背景的社會方言語匯涵蓋了不同歷史時期的獨特社會現(xiàn)象和社會因素,新的社會方言必將記錄新的文化現(xiàn)象。而這些滾滾而來的社會語境因素沖擊著“燕毛頂”的每一個角落,人們在一個接著一個的社會文化浪頭中隨波逐流,來不及喘息和思考,只能被潮流般的社會文化浪頭裹挾前行,被動認同。
社會方言記錄特定社會語境下的文化現(xiàn)象,是由社會群體的不同性質(zhì)而形成的語言變體。在語言學中,社會方言指的是在某一社會團體,社會階層或次文化群中被使用的語言。[5]在社會不同的歷史時期,特殊的歷史背景和社會變遷會形成特定時期的社會方言,而這些特殊的社會方言帶有特定的時代文化特征,一經(jīng)出現(xiàn),將會是一定歷史時期社會背景和文化現(xiàn)象的典型代表?!短煅邸返奈谋菊Z言,并沒有直接描寫特定的社會背景,而是大量用不同歷史時期的社會方言進行表述和敘寫。如:辦識字班、抗美援朝、修超英水庫——超英塘(十五年內(nèi)超英趕美)、土改(選地主、斗地主、借地主)、“三反五反”、“大煉鋼鐵”、“新三反”(反貪污、反強迫命令、反多吃多占)、“五風一化”(共產(chǎn)風、浮夸風、一平二調(diào)風、強迫命令風、瞎指揮風、生活特殊化)、背毛主席語錄、農(nóng)業(yè)學大寨、燕毛頂集體農(nóng)莊、石門坎公社、燕毛頂大隊(生產(chǎn)隊)、集體食堂等等。這些社會方言記錄著中國特定歷史時期的社會變動,對這些新詞匯記錄的社會文化現(xiàn)象,身處“燕毛頂”的人們新奇而懵懂,躁動而無知。
社會方言的大量使用,一方面符合“燕毛頂”人物群像的認知背景,另一方面也可以客觀地敘寫特殊歷史時期的各種社會因素。這些社會方言的文化背景與燕毛頂村民的傳統(tǒng)民俗交互,錯位,不同社會現(xiàn)象伴隨新奇的社會方言在封閉的村民的懵懂認知中跌宕起伏,猶如大浪淘沙,不甚理解,來不及認同,只能隨波逐流;人物命運在新的社會語境中無法自己主宰,文化的變異來不及認同卻已經(jīng)被裹挾。弟弟“陳紹倫”記憶力好,能倒背毛主席語錄,一時震驚鄉(xiāng)里,卻又因此而喪命;“陳紹種”因為繼承寨守職責被“選為”地主,來不及認同,卻因此坎坷半生;“陳紹冒”因打鳥技術(shù)好先成為“滅害英雄”,繼而又因其“英雄揭竿”而喪命。由于“燕毛頂”地域的閉塞,山民文化程度的低下,他們在傳統(tǒng)文化習慣認同的慣性思維和文化急劇變異的沖擊下,在強勢外來文化被動認同過程中,在不斷變化的社會語境下,一切都來不及理解和思考,一切都只能被動認同,人物命運的荒誕性和悲劇性相互交織,一切都成為荒誕悲劇。
《天眼》文本中的文化認同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層面:一是傳統(tǒng)文脈的認同;二是山地文化精神的認同;三是審美追求的認同。[6]《天眼》的敘事背景是黔北大婁山深處閉塞的語境,故事的因果、人物的性格和命運的展開也是以山地文化語境為敘事基礎(chǔ)的。這樣一來,山地民俗詞語敘事與人物的山地文化認同成為文本建構(gòu)的文化基礎(chǔ)。
(一)地名詞語的形象性與山地文化認同
《天眼》中的地名詞語極具典型的大婁山地域形象性,山地文化特色豐富。地名詞語的語素構(gòu)成主要趨向形象特征,主要是在詞語的構(gòu)成中注重事物的形象描繪,渲染出生動的山地形象色彩,為“燕毛頂”這樣一個看似與世隔絕,卻又無法自保的特定地域進行典型描摹。比如《天眼》故事發(fā)生地“燕毛頂”這個地名,從構(gòu)詞語素就可看出是作者特意營構(gòu)的一個川黔交界處與世隔絕的山地環(huán)境。
如:燕毛頂(位于云貴高原向湖南丘陵和四川盆地過渡的斜坡地帶上),偏巖穴,石門坎,老鷹崖,鷹嘴崖,龍峰坳,皂角井,首魃崖(來源《神異經(jīng)》,“南方有人,長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頂上,行走如風,名曰魃,所見之國大旱,赤地千里?!保?,龍洞灣,磨子頂,月亮坑。
文本中的地名詞語,都有語素“頂、崖、坎、坳、穴、坑、巖”,語素義都有山地文化特征。再看修飾語“老鷹、鷹嘴、燕毛、首魃”,這些更是典型的山地動物及其特征,再用來修飾具有山地特征的名詞性語素,更具山地形象??梢?,這些合成詞的構(gòu)詞語素,本身就涵蓋了山地文化特征,營構(gòu)了“燕毛頂”特殊的地域文化。山地文化衍生的民俗傳統(tǒng)、文化精神以及審美認同,為文本的社會事件,人物命運,特定情節(jié)做了整體鋪墊。
(二)地域風俗名稱與山地文化認同
1.對農(nóng)事的熟悉和細節(jié)描寫
大量的山地農(nóng)事器物名稱,如:枷擔、鏵鐵、割生漆、漚堆肥、堆柴灰、堆玉米秸、存放農(nóng)具、騷水牯、牛拐骨等。這些民俗詞語與文本對山地農(nóng)事的嫻熟描寫互為表里,揭示其簡陋的生產(chǎn)條件,簡單的生活方式,山民的生活真實、生動、傳神,與文本的山地文化特征和人物的山民性格及命運形成一個整體,達成山地文化認同與審美共識。
2.對山地民俗的細節(jié)描寫
文本有大量的山地神祀崇拜描寫,如“貓耳朵痛的傳說和預(yù)示”,有對“離騷”的另類解讀,有對山地神話傳說的信奉,這些民俗語匯的敘寫展示了“燕毛頂”山民的精神文化傳承。文本中還反復出現(xiàn)山地特有的飲食名詞,如:包娥飯、兩造飯、佛豆;特殊的生活物件和山地植物,如:秧縞韉(是將稻秧曬干后編織的毯子,重達三十斤,像門板一樣硬,窮苦人家拿它當被子用,不貼身,像蓋著塊石板。),馬兒稈(旱地蘆葦),葉子煙(自制旱煙),篾片兒,木撮瓢,火塘屋,樓福(樓橫梁),小火籠,八角丁(綠刺蛾)等。這些民俗語匯的山地文化特征反映村民的日常生活,以山為食,依山為用,生產(chǎn)生活方式、精神文化追求和審美都只能是簡單粗放式的,這種山地文化認同揭示了人物命運在裹挾的社會文化洪流下的必然。
3.特殊的民俗稱謂和常用詞語
特殊的民俗稱謂,如:老跩跩,嘎公,嘎婆(外公外婆),寨守,寨佬,堂叔,懣(mèn)龍(不動腦子,還給別人添麻煩的人。),邋抓兒(乞丐)等。稱謂詞語的民俗性,也與特定地域文化特征相統(tǒng)一,這些民俗詞語也營構(gòu)了特定的地域特征和文化特征。
4.比喻喻體用詞與山地文化認同
(1)寫完最后一個字,他成了人干,像煙火熏了三年的臘肉。(火熏臘肉是山民的特有習俗,而且由于物質(zhì)生活的缺乏,火熏三年的臘肉是難得的佳肴。)
(2)在別人眼里,陳紹輪更像一根從屋角找出來的松明子,又黑又亮,一?;鹦蔷湍茳c燃。(松明子是燕毛頂?shù)恼彰鞴ぞ?,也是最常見的日常生活物品,用做喻體,親切、自然,隨意。)
(3)人嘛,沒有文化和桶沒有桶繩一樣,摸到哪里都是濕乍乍的,都不好提起來。有文化就是不一樣,一提就離地,利利索索,干干凈凈。(喻體特征形象、簡單、易懂、事理特征明確。)
從這些例證可以發(fā)現(xiàn),文本的比喻構(gòu)成也是建立在山地文化物象的基礎(chǔ)上的,喻體的選擇既有山地特色,也具山民思維方式和認知特點,山地文化特征突出,文化認同典型。
當然,由于受普通話影響的原因,以及不同的地域風俗的交叉,文本中的民俗語匯使用也還有不太統(tǒng)一的地方。比如對“蠶豆”的名稱書寫,寫成了“佛豆”,實際上西南方言都應(yīng)該是“胡豆”(外來的事物部分冠之以語素“胡”),而從讀音到字形,都不符合川黔地域方言特征。又如比喻句“這包干豆豉的味道很特別,就像被一千個不同的人用胳肢窩夾過?!边@里的喻體詞語“胳肢窩”就是普通話詞語,本地應(yīng)該是“夾肢孔”或“夾[xia21,jia21]孔”。這樣一來,對文本民俗詞語和民俗事像的整體性就有一定影響。
文化是一種“根”,幾千年的文化認同與文化傳承已經(jīng)是一種非物質(zhì)文化,是一種因襲和自覺的文脈,是一種自然習得。文化就像空氣一樣,它已化為社會人的存在的一部分,化為他的生活方式、行為模式、價值觀念、思維方式、情感表達方式等,其心理和精神上的意義已變成他的“自我”。就此而言,文化認同雖然是“有意識”地按文化的邏輯保持與它的同構(gòu)的聯(lián)系,但文化更多是內(nèi)化的,甚至是無意識的。民俗語匯記錄民俗文化,敘寫民俗文化,文化認同的傳統(tǒng)文脈認同、精神文化認同、審美追求認同都離不開語匯。民俗詞語能透過時空,記錄文化,還原社會,作者正是運用大量的民俗詞語與社會方言,來交織社會變遷與文化認同錯位這一矛盾體,在人物文化認同的同一性和變異性過程中,反映歷史的變遷,反映社會性與人性的荒誕,反映人物命運與社會變遷的錯位,從而凸顯人物的悲劇性。
[1]冉正萬.天眼[J].長篇小說選刊,2015,(5):121.
[2]王剛.現(xiàn)實的觀照與歷史的審視[N].遵義師范學院報,2015-11(295).
[3](美)埃里?!じチ_姆.生命之愛[M].王大鵬譯.上海:國際文化出版社.2007.
[4]黃濤.語言民俗與中國文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5]葉蜚聲,徐通鏘.語言學綱要(修訂版)[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
[6]李春雨.文化認同與京派文學的審美張力[J].北京聯(lián)合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6,(3):81-87.
(責任編輯:羅智文)
On the Linguistic Folk and Cultural Identity in“Eye in the Sky”
LAN Ka-jia1,YANG Jing-yu2
(1.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Communication,Zunyi Normal College,Zunyi 563002;2.Guilin Normal College,Guilin 541000,China)
Taking the folk language in Eye in the Sky as subject,this paper explores the relation of the language to cultural identity in terms of folk words of marriage and funeral,social dialect,place name,name of regional custom,etc.And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arrangement inheritance,cultural spirit,esthetic commonality between folk words and cultural identity.And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epochal features of social dialect and regional feature of folk words,this paper reveals the relation of changing context about social culture to cultural identity.
Ran Zheng-fang;Eye in the Sky;language and culture
I206.7
A
1009-3583(2017)-0061-04
2016-10-02
貴州省高校人文社科基地遵義黔北文化研究中心項目(JD201)
藍卡佳,女,四川資陽人,遵義師范學院人文與傳媒學院教授,教師工作處處長。研究方向:語言與應(yīng)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