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睿

湖北大學知行學院，湖北 武漢 4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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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余華《兄弟》的悲劇性

張昊睿**

湖北大學知行學院，湖北 武漢 430000

《兄弟》這部作品的出版，一改余華往日的風格，他用夸張粗鄙、詼諧幽默和通俗易懂的語言描寫了兩個異姓兄弟從文革到現(xiàn)代轉(zhuǎn)變過程的故事。這部作品一如既往的秉承了余華作品的“悲劇性”，就像車爾尼雪夫斯基認為的，悲劇最能打動人心的是“人的苦難和死亡”。[2]余華創(chuàng)作中的苦難小說，像讀者比較熟悉的《一九八六年》、《世事如煙》、《活著》等等都密集而刺目的鋪成人間的苦難，濃烈恣肆的暴露和渲染苦難，使余華成為80年代后中國文學界一位極具誘惑力的作家。[3]總的來說在余華的作品里，苦難極具表現(xiàn)力?！缎值堋肥怯嗳A新世紀的重要轉(zhuǎn)型之作，余華從苦難敘事轉(zhuǎn)到當代敘事，塑造以李光頭為代表的現(xiàn)實人物的一部扎實著作，他為當代文學藝術(shù)長廊添了一對感天動地的兄弟形象，對兄弟之情的深刻呈現(xiàn)，使得具有了文學形象的特征[1]。

本人就《兄弟》中人物的悲劇性，從兩個方面淺議個人的認識：

一、毀于文革中的愛情、親情

《兄弟》的開篇講述了李光頭偷窺事件，使母親李蘭陷入痛苦之中，因為李光頭的父親就是因偷窺掉入糞池而斃命的，現(xiàn)在自己的兒子又步父親的老路，這讓李蘭不得不和幾年前一樣，只敢在晚上出門?？墒遣恍业谋瘎〔爬_帷幕，文革的到來讓李蘭再次擁有的幸福家庭不復存在。宋凡平是一個好丈夫，他帶給李蘭重新生活的勇氣和信心。宋凡平最大膽的一次舉動是在籃球比賽后當著全鎮(zhèn)人的面前抱起李蘭，這使李蘭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和快樂，也讓她更加堅定了和宋凡平在一起生活的信心。宋凡平對李蘭的愛既深沉又溫暖，小說中最仔細的描寫是他給李蘭洗頭，動作是那樣的仔細和溫柔，平凡質(zhì)樸的愛情滲透在生活中是這樣的感人肺腑。宋凡平為了兌現(xiàn)給李蘭的承諾去上海接她，在車站被紅袖兵給亂棍打死，宋凡平在車站的死是一次撕心裂肺的過程，不停的站起、不停的趴下，棍棒在他身上不停的揮舞，木棍捅進他的腹部，列車緩緩離開，他嘴里還在不停的說著“我還沒有上車”…。宋凡平的死對李蘭來說是這樣的措手不急，讓她無法接受卻又異常堅強，驕傲的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帶著兩個兒子拖著宋凡平的尸體直到下葬后，她才嚎啕大哭。李蘭為宋凡平守孝隨當?shù)氐娘L俗自此七年都沒有洗過頭發(fā)，只是一味的擦頭油，盡管頭發(fā)臭的惡氣熏天，她也不在乎，只為對宋凡平堅貞不渝的守候。因為宋凡平給過李蘭堅實的依靠。這也使倆人的愛情在文革的浪潮中尤為閃耀。

二、毀于現(xiàn)代生活的親情、愛情

在李光頭、林紅和宋鋼三人的情感糾葛中，親情是這樣的勢單力薄。林紅是劉鎮(zhèn)出了名的美女，李光頭當上福利廠的廠長后在橋頭第一次見到林紅，自認身份高貴的他覺得林紅對自己有意思。他認為憑借自己已有的名氣和地位，追求林紅不成問題，自此，便對林紅窮追不舍，自導自演了一幕幕向林紅求愛的橋段，并且讓自己的好兄弟宋鋼擔任狗頭軍師，但讓李光頭沒想到的卻是林紅反而看上了老實穩(wěn)重的宋鋼。兄弟間的矛盾開始了，李光頭說了一句話“誰敢搶我的女人，兄弟我也宰了他”最后在宋鋼與林紅的婚禮上，李光頭做了重要的決定和留了一句話，他的決定是做了結(jié)扎手術(shù)，并在婚禮上說“我在這里跌倒，就一定會從這里爬起來”。兄弟兩人之間便從此有了間隙。

在李光頭成了劉鎮(zhèn)的巨富時。宋鋼、林紅兩人還在生活窘迫，不停的為生活操勞奔走。宋鋼為了對林紅的愛而做了無數(shù)和他性格不諧調(diào)的事，他下崗賣花和不停的做零工被鎮(zhèn)上稱為“首席代理”。之后又和周游一起賣非法藥品，甚至為了讓林紅過上好日子忍痛做了豐胸手術(shù)。宋鋼短暫的一生都在為情字煎熬，為和林紅的愛情讓他不惜一切的努力著，宋鋼骨子里有著父親宋凡平的性格，是中國傳統(tǒng)好男人的形象。林紅是一個在風中搖擺猶豫不決的人，在宋鋼外出工作期間，紡織廠廠長心懷不軌，用工作欺壓林紅，林紅心里苦悶，找李光頭求助并背叛了宋鋼。在生活的重負下，李光頭滿足了林紅對物質(zhì)和金錢的欲望，在這個曾經(jīng)讓自己厭惡的人這里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愛情在金錢面前一碰就碎，潰不成軍。李光頭對林紅的愛從一開始就目的不純，占有了她，李光頭滿足自己心里的虛榮欲望。曾經(jīng)拒絕他的林紅，成了他的“前恥”、他的心病。以至于林紅是自己兄弟的老婆，也已不重要。三人難逃悲劇結(jié)局，宋鋼的離開，警醒了林紅和李光頭，也讓李光頭回歸現(xiàn)實回歸自我。

《兄弟》(上部)花了很大的篇幅描寫了文革時期的苦難，從李蘭去上海看病，宋凡平帶著兩個孩子，在自己每天被批斗的身心俱疲時，還不忘給兩個兒子買肉包子吃，帶孩子去海邊吹風。在宋凡平被扣上反動派的帽子關(guān)在倉庫，每天被批斗和毆打，再一次胳膊脫臼中，當孩子問他時，他卻說是人家讓他“休息”。在這些不經(jīng)意的細節(jié)描寫中都透露著宋凡平對孩子們的愛。

《兄弟》這部作品里最感人至深的部分無疑是宋凡平的死。文革暴力雖然奪取了宋凡平的生命，但是沒有奪走他的精神。

《兄弟》(下部)則著重敘述了李光頭、宋鋼和林紅三人情感糾葛。在商業(yè)浪潮和物質(zhì)利益面前，人顯得脆弱至極。宋鋼的心地善良、親情之上，在小說的結(jié)尾宋鋼在遺書中，他原諒了李光頭，囑咐他安排好林紅，并說“就算生死分離，我們還是兄弟”這一句點名主旨，就算對愛的執(zhí)著，他也愿意放下自己。正如宗白華所說：“在悲劇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超越生命價值的真實性”[4]

《兄弟》這部作品是兩個時代相遇以后出生的小說，前一個是文革中的故事，那是一個精神狂熱，本能壓抑和命運慘烈的年代，在李蘭和宋凡平堅強的愛情中，個人的苦難，民族的苦難，都像一葉孤舟難以前行。后一個是現(xiàn)在的故事，那是一個倫理顛覆，浮躁縱欲和眾生萬象的時代，在以李光頭為中心的三人情感糾葛，在金錢利益和情感中，人們往往選擇前者。誠然，我們現(xiàn)在就生活在后一個時代。但如何在一片浮躁中把握自己的心靈，從容地走好屬于自己的道路。這才是余華先生的《兄弟》給廣大活在富與窮之間的人們的啟示。

[1]龔自強.紛亂現(xiàn)實與兄弟至情——論余華《兄弟》.中國文化論壇，2014(02).

[2]車爾尼雪夫斯基.藝術(shù)與現(xiàn)實的美學關(guān)系.車爾尼雪夫斯基選集[上][M].上海：生活·讀書·知新三聯(lián)書店，1968.30.

[3]余華創(chuàng)作中的苦難意識.文學評論，1994(03).

[4]宗白華.藝境[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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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昊睿，湖北大學知行學院，2013級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