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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 忑

2017-03-01 16:22張映勤
四川文學 2017年1期
關鍵詞:文明辦單位

張映勤

杜一鳴的家距離單位省文明辦不遠不近,只有4公里,這段路程他多次印證過。平時,他騎自行車上下班,天氣不好或是遇上有急事,他才偶爾打個車。從他住的小區(qū)到單位辦公室,如果路上不堵車,出租車打表整好是四公里。這段路呈Z字型,中間要穿過省城最繁華的南京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騎車是最方便快捷的。

杜一鳴平時出門也開車,只是上下班時間極少開,一是路上擁堵,幾乎每個路口都有紅綠燈,上下班時間開車多數情況是在往前蹭,比騎車要慢很多。二是單位的車位緊張,除了領導的車有固定車位,工作人員都是先到先得,誰來的早誰才能占到車位。路途遠的、開車上下班的,起碼要早到單位半個小時以上。來晚了,要到附近甚至比較遠的地方存車。所以杜一鳴選擇了騎自行車。騎車的好處,不僅時間有保障,能鍛煉身體,路上還能想點事情。

文明辦是個清水衙門,屬于全額撥款的事業(yè)單位,平時工作不多,各處室自己找點事干。按杜一鳴的想法,這種單位本來就可有可無,靠幾十號人就能把全省的精神文明搞上去,那才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文明辦雖然權力不大、實惠不多,級別卻不低,屬于正廳級單位,在體制內混,這個級別顯得很重要,待遇倒在其次,它能體現(xiàn)你的價值、地位、權力等等。杜一鳴在宣教處副處長的位子干了6年,處里總共才三個人,老處長去年退休了,由他主持工作,但處長的位置卻一直空著。單位里盯著這個位子的有好幾個人,但杜一鳴感覺,如果不出意外,混年頭也該輪到他了。

正是上班的高峰時間,路上人頭攢動、行色匆匆。杜一鳴騎著自行車,不緊不慢,想著心事。最近他心里比較煩,單位新調來了一位軍轉干部,據說是省里領導打的招呼,文明辦的主任、他的頂頭上司趙放親自安排的處級調研員,一來就比他杜一鳴高了半格。按照慣例,轉業(yè)干部到地方一般會降半格使用,而且還要自帶指標,可人家一來就享受了正處待遇,單位里的人們私下里議論紛紛,這里面的奧妙誰都清楚,趙放要想向上爬,省里的領導是不敢得罪的,他雖然在單位一手遮天,大權獨攬,卻只是個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他現(xiàn)在一心想的就是如何扶正,當上正廳級的干部,下面群眾的意見可以不管不顧,上面領導的旨意是絕不敢違抗的,中國的干部體制就是這樣,對上不對下,他的升遷大權在人家手里握著呢。

杜一鳴不去理會趙放的想法,他只關心自己的事情,在機關熬個處長不是件容易事,狼多肉少,盯著這個位子的人多。趙放一年多不安排宣教處處長的人選,就是為了待價而沽,讓底下人拼命表現(xiàn),以增加他的業(yè)績。這點官場手段,杜一鳴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里明白,單位里幾個副處人選,他的競爭力是最強的,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幾年他自以為和趙放處得不錯,關鍵時刻趙主任應該拉他一把。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新調來了一個上面有背景的軍轉干部。更要命的是,單位里有人傳話,說這個人不滿意虛職安排,希望擔任實職,多承擔一些責任,明顯的是開始伸手要官了。實職,單位里就只有杜一鳴夢寐以求的宣教處處長的位子。果真如此,他這幾年算是鴨子孵雞—白忙活了。

杜一鳴一邊想著心事一邊騎車,到路口處遇上紅燈,他雙手扶把,一腳支地,在那等著。南京路是繁華的交通要道,幾個大路口等待紅燈的時間足有兩分鐘。正是酷暑盛夏,雖然是早上八點多,但太陽還是毒辣辣地照得人晃眼。在遇到第四個紅燈時,杜一鳴心里暗想,今天肯定不順,處處紅燈,不是什么好兆頭。每天上下班,他都習慣性地盯著紅綠燈,如果處處綠燈,他的心情會莫名地好起來,反之就會煩躁。今天情況特殊,幾個大路口處處遇上紅燈,而且等候的時間挺長,他沖著陽光,路口處又沒有樹陰遮陽,杜一鳴心急火燎地等著,心里說不出的焦急。

到了單位,打開空調。杜一鳴每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掏出手機,然后看看微信什么的。單位有wifi,上網很方便。他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向上滑,看了一眼微信動態(tài)和朋友圈,許甜甜還是音信皆無,毫無動靜,如同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過去兩人聊得昏天黑地,情意綿綿,每天都粘在網上,說不完的話,訴不盡的情。這兩天卻突然失聯(lián),杜一鳴心里沒著沒落,忐忑不安。許甜甜顯然是不耐煩了,故意冷淡他。自從認識了這個姑娘,年近50的杜一鳴突然有一種返老還童談戀愛的感覺。朝思暮想,坐臥不安,滿腦都是和許甜甜在一起的情景。

杜一鳴打開她的頁面,許甜甜嫵媚性感的頭像出現(xiàn)在眼前,他忍不住發(fā)了一條消息:“寶貝,早安,起床了嗎?在干什么?”他不時地看著手機,等待對方的回復,反復看了多次,卻始終沒有一丁點消息。他和許甜甜早有約定,無論如何,沒有征得對方同意,誰也不能擅自給對方打電話,只是方便的時候才能通話或視頻,否則只有靠微信、短信聯(lián)系。與許甜甜交往了近一年,他最滿意的就是這個女孩善解人意,從不給他找任何麻煩,從沒有破壞過倆人的約定。杜一鳴當然也不會主動打電話,雖然已經三天沒有她的任何消息了,但他只有等待,只有時不時地看手機。

近來,杜一鳴每天都沉浸在這種既痛苦又幸福的矛盾中,痛苦的是他有一個算得上美滿的家庭,妻子賢惠溫婉,知書達理,對他體貼入微、關懷備至;女兒乖巧懂事,聰明漂亮,成績優(yōu)異,去年考上省重點的外語寄宿學校。唯一感到遺憾的是岳母臥病在床,妻子每周三個晚上要住在岳母家照料日常起居。一家三口分居聚散,讓他感到有一些寂寞孤獨,上網聊天成了他打發(fā)時間的唯一方式,這樣,一年前他通過交友軟件認識了許甜甜,一個在省城讀書的農村姑娘,倆人時常聯(lián)系,偶爾約會,從許甜甜身上他似乎又找到年輕人熱戀的那種感覺。

杜一鳴不時看著手機,沒有許甜甜的任何消息,他的心里有點不安,有點忐忑。她是不是不舒服了?是不是生氣了?還是另有新歡,喜歡上了別人?杜一鳴時常陷入這種矛盾糾結之中,一方面深受自己的妻子,同時又控制不住戀上了年輕漂亮的許甜甜。妻子給他溫暖、安全、體貼、理解;許甜甜給了他浪漫、刺激、溫順、滿足。他始終帶著一種負罪感偷偷地與許甜甜交往,思念牽掛,同時又提心吊膽。

正在杜一鳴心神不寧、坐立不安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號碼,他知道這是附近區(qū)域的電話,但具體是哪個單位哪個部門的搞不清楚。他按下接聽鍵:“喂,你好?”對方是個女生:“是杜處嗎?我是小李……”他聽出來是辦公室秘書小李的聲音?!摆w主任讓我通知您,下午兩點黨組要找您談話。”

杜一鳴心里一顫,黨組找我談話?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不由得脫口問了一句:“什么內容知道嗎?”

小李冷冰冰地答道:“我怎么知道,主任只讓我負責通知。您去了就知道了?!闭f完,掛了電話。

杜一鳴愣在那,剎時間感到頭皮發(fā)麻,不知所措。黨組找我談話,而不是主任趙放。

文明辦黨組說是三個人,其實只有趙放和紀檢書記老呂兩個人。正主任常年空缺,一般情況是給省里副部長留著的位置,副部長兼任主任才能享受正廳的待遇。而這幾年,文化宣傳口廳級的位置不少,副部長都安排到那些油水多權力大的單位掛職,文明辦屬于姥姥不痛舅舅不愛的窮單位,正廳的位子就一直空著。趙放調來主持工作已經四年多,如果不出意外,扶正的可能性很大。

過去,單位有點什么事,都是他趙放直接打電話給他,今天突然讓辦公室小李通知他,還說是黨組找他談話,說明事情一定很重要,趙放是官場人物,辦事嚴格按照程序進行。這幾年,匯報工作也好,私下聊天也好,他和趙放、老呂經常接觸,但以黨組的名義找他談話、通過秘書電話通知,這還是第一次。

杜一鳴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趙放是單位的一把手,手握大權,喜怒無常、飛揚跋扈、深不可測,單位的職工對他敢怒不敢言,又恨又怕。老呂是單位的老人,屬于合適憨厚的老好人,從來沒有立場,沒有主張,事無巨細唯趙放的馬首是瞻,他雖然負責紀檢和黨務工作,但誰都清楚,老呂在單位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杜一鳴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咚咚跳個不停,他腦子里想象著下午兩位領導找他談話的情景,一定是緊張嚴肅,甚至劍拔弩張的。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事?他料想不會有什么好結果,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

東窗事發(fā)?杜一鳴首先想到的是他和許甜甜的事情敗露了。最近,兩人的關系處于冷戰(zhàn)狀態(tài),杜許甜甜對他不冷不熱,變化莫測,似乎在猶豫著分手。

杜一鳴清楚,許甜甜一個人在省城讀書,難免寂寞難耐,她整天在網上聊天,認識的朋友無數,而且都是年齡偏大的所謂熟男,他不過是她比較親近的男友之一,誰知道像他這樣的備胎杜許甜甜手里還有幾個。兩個人雖然交往了近一年,杜一鳴發(fā)現(xiàn),其實他對許甜甜了解得并不多,見面時卿卿我我密不可分,恨不能化成一個人才好,而一旦分開,許甜甜也許就像變了一個人,隨時會投入到別人的懷抱。

杜一鳴明白,自己在許甜甜心里就如同一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他不可能為了她離婚,給不了她任何結果,甚至連個美好的過程也給不了。許甜甜曾經滄海,談過幾次轟轟烈烈的戀愛,雖然沒有逼過杜一鳴,似乎也沒有和他結婚的打算,只不過兩人是脾氣相投,相互喜歡而已。杜一鳴瀟灑英俊、談吐不凡,各方面經驗都比較豐富老道,自然討得女人的歡心。許甜甜對他相當滿意,也算是傾情付出,關愛有加,不圖錢財,不貪物質,只求兩個人能談得來,尋求快樂和刺激。她對杜一鳴唯一不滿意的地方是希望他能多抽出時間陪陪她,逛街睡覺下館子,像正常的戀人一樣長時間地廝守,而對杜一鳴這樣有家室的中年男人來說,可以花點錢,可以用點情,但無法拿出更多的時間,除非到了萬不得已需要見面的時候,杜一鳴一般不會花更多的時間在許甜甜身上。他知道這種見不得人的地下情,接觸的機會越少,敗露的機率越小。為了與許甜甜幽會,他已經弄得筋疲力盡、焦頭爛額。平時要上班,六日老婆在家,杜一鳴只有利用妻子到岳母家值班的三個晚上與許甜甜度過一夜,而麻煩的是,這三天他也不是完全自由的,時常是提心吊膽像做賊一樣度過。妻子有時會回來查崗,或是電話追蹤。尤其是現(xiàn)在網絡發(fā)達了,個人的私秘空間越來越小了。有時候。妻子打電話和他聊天:“吃的什么飯?在家呢?”明著是關心,暗著也有監(jiān)視的意思。如果杜一鳴說是在家了,那好,妻子要求視頻一會兒,杜一鳴有時連瞎話都不敢說。每次他和許甜甜約會,都是經過精心安排,確保萬無一失才進行的。他心里清楚,一旦出現(xiàn)閃失,那后果將非常嚴重,身敗名裂,家毀人散。這種危險的游戲如履薄冰,時刻有陷進去的可能。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離婚,離不開老婆孩子,即使真離了婚,許甜甜也不可能死心踏地嫁給他。他只是抵不住誘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畢竟許甜甜年輕、性感、開放,愿意為他做任何事情,讓他體驗到一個男人的快樂,而這,是結婚20年來杜一鳴從沒有體驗過的,在許甜甜身上,他似乎找到了逝去的青春,浪漫的激情,壓抑多年的欲望得到了滿足,他可以瘋狂地釋放。杜一鳴明知道這樣做的危險與后果,但是如同染上了毒品,他已經欲罷不能,身不由已了。

但是,這個但是是杜一鳴最為擔心的。女人的感情多變,許甜甜一旦不能容忍,她會不顧一切,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來的。一旦她拿自己見不得人的關系要挾他,他杜一鳴只能束手就擒,毫無反抗之力。兩人相處了近一年,約會過無數次,盡管杜一鳴始終小心翼翼,但百密必有一疏,防不勝防,各種證據把柄無計其數,光是許甜甜的手機就不知隱藏了多少秘密,照片、聊天記錄、通話錄音,太多太多了,隨便拿出一條都足以置他于死地。

從一開始,杜一鳴就知道自己是在玩一場危險的游戲,自己是在懸崖邊上跳舞,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墮入深淵。在和許甜甜交往之初,他猶豫了很久,試棎了很久,在確保絕對安全的情況下他才往前走了一步,關鍵的質變的一步。他清楚地記得,這之前他們只是簡單地吃吃飯,聊聊天,調調情,打發(fā)一下寂寞的時間。他當然喜歡這個年輕活潑的女孩,喜歡她那種清澈明亮略帶崇拜的眼睛,喜歡她那種微微上翹艷嫩的嘴唇,喜歡她嬌小的身材、白皙的皮膚……喜歡她的一切,杜一鳴在心里也幻想與眼前的這位女孩上床,占有她,攻擊她。但一開始只是幻想,只是意淫,沒敢輕易越界一步。憑他的直感,許甜甜已經不可就藥地愛上了他,他只要主動,有所表示,得手的勝算極大,他只是不敢,不敢輕易邁出這一步。

那一天他和許甜甜約好了在一家咖啡館見面。天上下著瓢潑大雨,他提前在樓下的門廳處等著,許甜甜如約按時到了。兩個人來到樓上,卻發(fā)現(xiàn)咖啡館不知什么時候停業(yè)了。外面下著大雨,四處又沒有合適的地方可去。上午十點鐘,飯館也沒有開門,杜一鳴靈機一動,突然想起對面的寫字樓有一處公寓式的酒店,他和朋友過去酒醉時在那里休息過,環(huán)境好,價格適中,關鍵是不要身份證明。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不是提前策劃好的。他問了問旁邊凍得瑟瑟發(fā)抖的許甜甜,要不要到酒店里坐一坐,說說話,曖和曖和?許甜甜那時在他面前溫順乖巧得像一只小綿羊,從來都是聽他的,從來沒有過反對的意見,這是讓杜一鳴最滿意的地方。

進到房間,剛關上身后的門,許甜甜一下子就撲到他的懷里?!拔依洌边@一句話,將杜一鳴所有的防線一擊即潰。

許甜甜那天穿得少,外面下著大雨,天氣有點涼,杜一鳴緊緊將女孩抱在懷里,緊緊地,兩個人的臉貼在一起。只片刻時間,兩人便身不由已地擁到了床上。

杜一鳴雖然渾身燥熱,身下堅挺,但堅持著沒有輕舉妄動。相擁了一會兒,他發(fā)現(xiàn)許甜甜閉著的眼角流出了淚水。

“你不喜歡我?不想要我!”她喃喃地低聲說著。

杜一鳴不記得他說了什么,大腦一片空白,他只記得這個女孩的眼神,哀怨的目光中有期待、有渴望、有愛慕、有羞澀……有許多說不出的東西。剎時間,他的心在滴血,不知如何是好。他搖了搖頭,輕聲說:“不是,不是,是我不能,不能越過這一步,我不想傷害你,我們還是做最好的朋友吧?!?/p>

許甜甜閉著眼,幽幽地說:“不,你不會傷害我,是我自愿的,我想要……想得要命,從見到你那一刻就想……”

杜一鳴早已欲罷不能,但還是控制住自己,緩緩地側過身,“那我們必須約定好……”他把心底的擔憂、設想和盤托出。

那天的結果,杜一鳴當時看來做得相當嚴謹。他憑著自己的如簧巧舌,甚至和許甜甜簽下了一紙承諾,無非是兩人出于自愿,絕不影響各自的家庭工作等等.。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許甜甜竟然豪不猶豫地答應了。

都說熱戀中的女人如同弱智,其實男人也是一樣,情感沖動之下,理智基本蕩然無存。杜一鳴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做法傻得可笑,那份所謂的承諾書其實就是一紙空文,毫無任何約束可言,一旦許甜甜翻臉反悔,他將百口莫辨,受害的還是他。

從那一天起,自以為聰明的杜一鳴像一片落葉,徹底陷入了感情的漩渦。每周許甜甜都要求他必須和自己過一次夜。搞得他筋疲力盡,神不守舍,成天惶惶不可終日。而最近,他發(fā)現(xiàn),許甜甜的要求越來越高,胃口越來越大,恨不能天天和他粘在一起。而這,是杜一鳴根本做不到的,不是體力和精力上做不到,而是他確實抽不出那么多時間。他尋找各種借口托延約會的機會,引得許甜甜不停地抱怨賭氣,動不動就和他大鬧一場。激情之后,杜一鳴越來越感到,許甜甜成了他生活中的一個麻煩,一個包袱,一個擺脫不掉的陰影。

想到與許甜甜這種隱密的關系,杜一鳴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下午領導找他談話是不是這方面的內容?是不是東窗事發(fā)?許甜甜把兩人的關系是不是反映到了單位?下午趙放找他談的很可能是這方面的內容。

想到這,杜一鳴感到后背發(fā)冷,頭皮發(fā)麻,這件事如果敗露了,足以讓他前程盡毀,另說正處、副處了,能保住公職就不錯了。從此以后他杜一鳴將名聲掃地,在人面前永遠也抬不起頭,在家人朋友面前更是無法交待,后果不堪設想。

杜一鳴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后怕。思前想后,把許甜甜近來的情緒變化在腦子里像過電影一樣反復琢磨了遍,沒發(fā)現(xiàn)她有這樣的跡象。許甜甜從來不為難他,不給他添任何麻煩,不經過允許甚至連電話都不打一個,兩人除了相聚的時間太短,沒有過多的矛盾。以許甜甜的脾氣秉性,不應該孤注一擲痛下殺手,沒道理呀?!如果真是告發(fā)了他,對她許甜甜也不利呀!說來說去,兩人是心甘情愿,自愿交往,況且他手里還有兩人簽字的承諾書,即使和他賭氣,幾天不聯(lián)系了,這在過去也是常有的事,不至于背后下如此黑手。

杜一鳴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和許甜甜的關系讓別人發(fā)現(xiàn)了。盡管他做得極其隱密,幾乎從不在公共場合與許甜甜共同出現(xiàn),但百密必有一疏,說不定哪次看電影吃飯、走在路上,不經意間讓熟人發(fā)現(xiàn)了。他絞盡了腦汁,想不出有什么疏漏,倆人偶爾約會,即使不得不在街上走幾步路,他都和許甜甜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連手都沒拉過,唯恐被人發(fā)現(xiàn)。

杜一鳴回憶著每一個細節(jié),沒有找到任何破綻。轉念一想,即使無意間讓人發(fā)現(xiàn)了,也說明不了什么。一男一女走在街上或坐在一起吃個飯也很正常。最讓他放心不下的還是許甜甜。女人如果喪失理智瘋狂起來,那是什么事都能做出來的。

他急得在屋里走來走去,不停地看手機。許甜甜、許甜甜,你倒是回個話呀!他在心里默念著,十分鐘,十分鐘之內,她要是再不回復,他就直接打電話過去,這種焦急、這種等待實在是太煎熬太折磨人了。

就在他忐忑不安、心亂如麻、焦急地等待的時候,許甜甜竟然回了短信:“剛睡醒,有事嗎?”

杜一鳴小心翼翼試棎性地秒回:“急!趕快替我交點話費,在開會,沒錢了。謝謝!想你。”

屏幕上馬上出現(xiàn)了回復:“好的,馬上。我也是。”

杜一鳴安撫了一句“回來聯(lián)系”后,長喘了一口大氣。謝天謝地,總算后院沒有起火,最擔心的事沒有發(fā)生,至少可以暫時渡過一劫。自從和許甜甜發(fā)生這種關系以后,他幾乎每天都在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痛苦、興奮、刺激、失落……五味雜陳,心緖不寧,但無論如何,現(xiàn)在,至少說是下午,他可以排除這個最大的隱患。

那會是什么呢?下午,趙放、老呂要找我談什么?

杜一鳴腦子里閃過的第二個念頭是雜志那邊出了事,這是他一直在擔心的軟肋。

文明辦原來有一個機關刊物《道德與文明》,一直由宣教處主辦。雜志多少年處于虧損狀態(tài)。四年之前,老主任、老處長還在任上,他私下里說服老同學季新承包了雜志,每年十萬承包費,期限為十年。

杜一鳴知道這個條件是比較合理的,大致符合市場的價格。季新的文化公司辦得風生水起,并不差錢,人家的主業(yè)是投資影視劇,辦雜志不過是玩玩票,養(yǎng)幾個閑人。但杜一鳴和季新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同學,關系非同尋常,他后來背地里給季新出主意,說承包這種方式不好運作,雜志屬于文明辦,虧損再多也是國家的錢,承包給個人,出了問題,誰來負責?不如兩家聯(lián)辦?單位出刊號,負責終審,文化公司負責編輯發(fā)行、印刷稿費、負責一切投資。這樣合作,文明辦不承擔國有資產流失的名聲,又不再虧損投錢。至于說利潤分成,你就說沒有利潤,用不著花一分錢就白拿了一個刊號,只要能給老主任、老處長一點好處就行。

至于經營,杜一鳴也出了主意,將雜志改名為《文明》,性質辦成選刊,既免除了稿件責任,也節(jié)省了人力物力,就剩下了一些剪子漿子的活。當時,趙放還沒到文明辦,季新在杜一鳴的指點下,很快說服了老主任、老處長,兩家順利地簽訂了合同。雜志找省里幾個頭面人物掛名編委,杜一鳴代表單位掛名執(zhí)行主編,其它所有業(yè)務都由文化公司操辦。逢年過節(jié),季新的文化公司對每一位編委都有所表示,雜志順風順水,當年投資,當年就扭虧為盈,如今,發(fā)行量已經超過十萬冊,利潤相當可觀。

當然,作為老同學,季新沒有虧待杜一鳴,除了每月奉上五千塊錢的主編費,季新還給了他20%的干股。杜一鳴人不露面,表面上雜志是文化公司在辦,其實背后所有的策劃、編輯、發(fā)行、廣告、活動等等都是杜一鳴一手操控。

為了遮人耳目,杜一鳴像處理與許甜甜的關系一樣,做得相當隱蔽,只代表單位與文化公司有一點聯(lián)系,每期看看終審而已,盡量回避與公司老板季新的同學關系??墒羌埨锇蛔』?,《文明》雜志在業(yè)內越辦越火,文明辦卻幾年來分文未得,人們難免私底下議論紛紛。趙放到任以后,聽到群眾反映,專門找杜一鳴談過此事。收回雜志是不可能的,有合作協(xié)議在那放著,單方面撕破合同,對方肯定要對簿公堂。

趙放也不想把事情做絕,畢竟季新是個手眼通天的文化商人,與省里的官員關系密切。趙放要的是利潤,是怎樣堵住別人的嘴。他要求杜一鳴介入公司的財務,維護單位應得的利益。

杜一鳴信誓旦旦,表面上當然是站在單位的立場上,私下里卻與季新溝通好,雙方商談了幾次沒有任何結果。

季新強調,如今雜志的發(fā)行量并不像人們猜測的那樣,不過是為了擴大社會影響,做做宣傳而已,現(xiàn)在能夠做到收支平衡已經不錯了,而前期的大量投入還沒有回本,哪來的利潤可分。

當然,季新是個生意老手,在省里上上下下人脈廣泛,財務報表做得天衣無縫,看不出任何破綻。

季新在和趙放的幾次接觸中,對他相當的尊重,三節(jié)兩壽背著杜一鳴都有不菲的表示。趙放也知道杜一鳴在雜志社有一份收入,但他并不想拿這件事說事,平時杜一鳴對他這位領導畢恭畢敬,鞍前馬后效力不少,論公論私做得都很到位,他不想為難這位下屬。讓杜一鳴與公司交涉利潤分成的事不過是例行公事,迫于周圍的輿論壓力。單位已經有人舉報雜志合作屬于國有資產流失,他不敢拿文化公司開刀,只能讓杜一鳴代表單位交涉。股份的事只有杜一鳴和季新兩個人知道,但杜一鳴每個月的主編費卻是有案可稽的。

三個月前,趙放找過杜一鳴,把一張稅務局的報表交給他,對他說:“一鳴,這是會計轉過來的,同事們有點反映。稅務局要求你補稅,你看這事怎么辦?自己想辦法處理干凈?!?/p>

杜一鳴早就想好了對策:“主任,稅肯定會補上,主編費是當時領導同意的,我每期負責終審校對,對方給點編輯費也在情理之中。不行……以后不要就是了?!?/p>

他嘴上這么說,其實心里打上了小鼓。編審費每個月打到卡上,有目共睹,作為單位的一把手心里肯定不平衡,可是季新也沒少給他好處,別說平時,每年春節(jié)前都給趙放開一筆可觀的顧問費。杜一鳴最擔心的不是編審費,而是在公司的股份、分紅,這件事如果暴露,職務犯罪、行賄受賄的干系是脫不掉的。黨組下午要談話,是不是查到了這方面的問題?

杜一鳴想到這,心里撲騰騰地跳個不停。這件事是他和季新之間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墒撬自捳f得好,沒有不透風的墻,季新和他是幾十的老同學,不可能背后下黑手,也沒有道理要害他。雜志的所有經營動作都是他杜一鳴暗中操作的,季新省心省力,坐享其成,坐地分錢,而且拿的是大頭。他們利益均沾,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兩人是三四十年的老同學,情同手足,無話不談,好得穿一條褲子都嫌肥,季新沒有任何理由要害他。前幾天兩人還在一起喝酒聊天,從季新的言談舉止上看不出對他有任何不滿的地方。

那會是誰走漏了風聲?杜一鳴在腦子里快速地搜索著,百思不得其解。

會計?司機?副總?季新的老婆?都有可能,也都不可能。給他股份和分紅的時候,從來都是他和季新兩個人在場,而且是當初季新單方面給他的承諾字據,他杜一鳴既沒蓋章也沒簽字,也就是說他完全可以否認這件事。季新這樣做也是出于兩種考慮,一方面是回報老同學的付出,另一方面也是把兩人的利益捆綁在一塊。杜一鳴越努力,回報越多,季新、或者說公司的利潤也越豐厚。無緣無故打破這種同盟,除非他季新腦子里灌了水。

杜一鳴思前想后,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是季新的老毛病—喝酒,酒量不大卻逢酒必醉,一醉就愛吹牛。別看平時他穩(wěn)重精明,滴水不露,但那是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一旦喝高了,嘴里胡說八道,很有可能將這件事吐露出來。

杜一鳴猶豫了半天,考慮是不是給季新打個電話問問,想了想,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能想象得到,季新一定會信誓旦旦地表示絕無此事。他酒后說過什么做過什么,他自己不會記得。下午,無論如何,不管趙放他們怎么問,他決定咬緊牙關,堅決否認,就像電影里的那句臺詞:“打死也不說”。這幾年收了多少,收了幾次,無憑無據,沒人能把他怎么樣。

不知為覺到了中午。杜一鳴心煩意亂。平時,到了這個時候他早已饑腸轆轆準備打飯了。但是今天卻餓意全無,沒有一點食欲。整個上午,他都一個人悶在屋里,竟然沒有出屋一步,而更令人奇怪的是樓里比平時要安靜得多,一上午竟然沒有一個人到他屋里來,而且連個電話也沒有。是不是人們知道了點什么?是不是都背著他在議論紛紛?這一切實在太反常了。

距離下午約談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他感到時間過得真慢,慢到他能數著自己的心跳,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停在那不動,他自己在心里數著數,屏幕上無聲無息地跳了個字,不過一分鐘,杜一鳴決定,無論如何還是打了飯再說,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失態(tài),飯就是不吃也要打回來,下午餓著肚子,他怕心思更亂。

到了吃飯的時間,食堂里打飯的人不多。杜一鳴拿著飯盆排在三四個人后面,側目而望,見幾個年輕同事坐在餐桌前埋頭吃飯。他突然發(fā)現(xiàn),早晨給他打電話通知的辦公室秘書小李也坐在餐桌前。

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一下,小李異樣地看了他一眼:“杜處,打飯呀?”

他強擠出一絲笑容,極力掩飾著心中的不安:“噢,小李,打飯?!?/p>

他想問一句,主任是怎么讓她電話通知他的,當時的神態(tài)語氣如何?是電話告訴的還是當面交待的?下午找他要談什么內容?想了想,終于還是忍住沒問。他知道,從小李嘴里問不出什么,只是覺得她今天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怎么不對?有哪些異樣?他也說不清楚,只是隱隱地覺得下午會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杜一鳴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從來不在食堂用餐。在辦公室,平時他除了處理一些公務,剩下的時間就是上網看書或是不停地看手機。當然,主要是關注許甜甜的動態(tài),偶爾也會打情罵俏聊兩句。今天,他全無這種心情。飯放在那里一動不動,許甜甜、季新的事他心里大致有了點譜,可下午趙放他們找他談什么,仍然是個未解之謎,這個謎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心里,讓他茶飯不思,心神不寧。

是不是人事要做調整?處長的位置要安排別人?自打去年老處長退了以后,他一直主持處里的工作。平時對兩位領導畢恭畢敬,惟命是從,鞍前馬后,謹小慎微。工作上雖說沒有大的業(yè)績,但也絕對沒有絲毫閃失。最關鍵的是在兩位領導身上都有所投入,忠心、孝心那一點也沒少過。

半年前,趙放的女兒結婚,他事無巨細、跑前跑后,操持得相當圓滿。當然,紅包也沒少給,禮金兩萬塊。這在清水衙門似的文明辦絕對算得上是一份厚禮。趙放當然推三阻四地遷讓了一番,但最終還是收下了。

老呂作為紀檢書記,雖然沒有什么實權,但也絕對不能得罪。這些年杜一鳴沒在他身上花過大錢,卻為他辦過大事。最重要的是為老呂大學畢業(yè)的兒子找了個滿意的工作。

說起來,老呂是單位的老人,和杜一鳴的關系始終處得不錯,他為人老實,不善交際,比較而言,家里的好多事情都是他杜一鳴幫的忙,從孩子上學到老人看病,老呂欠了他不少人情。

當然,杜一鳴這么做是希望有所回報的,這種回報就是領導在關鍵時刻能夠想到他,關照他。這個關鍵時刻無非就是提拔,就是處長的位置。

混跡官場多年,單位里的情況他太清楚了。趙放大權在握,說一不二,各處室的位子在他心里都有一定的價碼。杜一鳴甚至覺得,趙放敢收下他的錢,說明把他當作自己人,有意在提拔干部時對他有所關照。老呂雖然是一個擺設,但在關鍵時刻也會起到一定作用。杜一鳴在和他們交往時的時候特意用手機做了錄音,他不怕趙放收了錢不辦事。讓他感到糾結的是,半年前,單位安排了那位軍轉干部,趙放多次在全體會上表示,說是從省里挖到的人才,以撇清兩人的關系。但也有人私下里議論,說這個人在上邊根本沒有背景,肯定是趙放個人的關系,一到單位就安排了正處級待遇。以趙放平時的為人而論,杜一鳴心里清楚,只有兩種可能趙放才會破例這么做。要么有硬的關系,要么得了什么好處,反正趙放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問題是兔子有肥有瘦,光見兔還不行,趙放要的是肥兔子。

近來,杜一鳴心里沒了底,不知道自己這只兔是肥還是瘦。

隨便吃了兩口飯,杜一鳴腦子里琢磨到職位這個問題。如果下午是商量這個話題,安排他當處長,趙放肯定會賣個人情提前透個口風,他要讓杜一鳴感恩戴德,知恩必報。放著河水不洗船,這不是老謀深算的趙主任的風格。應該不會是什么好消息,也許他們安排了別人,黨組兩個人找他正式談話,肯定有不便一個人對他說的話,肯定有為難的事,無非是要安撫他一番。

到底是什么事?冠冕堂皇地打官腔?做他的思想工作?讓他服從組織安排?這次提拔暫時不能考慮他?杜一鳴心有不甘,但如果真是這件事,倒讓他釋然不少。至少不是東窗事發(fā)或是經濟上出了問題,后果不至于可怕到不堪設想。他肯定會表現(xiàn)出自己的不滿,訴訴苦、發(fā)發(fā)牢騷、情緒低落、面紅耳赤地爭辨等等都可能發(fā)生,這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正常反應而已。他在腦子里想象著下午談話的場景,兩位領導一定會相當嚴肅,面有愧色,場面正規(guī),氣氛緊張……

他躺在沙發(fā)上,輾轉反側,睡意全無,一刻也沒停止思考,時不時地看著手機。時間馬上就要到兩點鐘了,他站起身,長喘了一口大氣,以平復心里的緊張情緒。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突然感到,樓上樓下,百米不到的距離,卻好像很遠很遠,他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心情異樣復雜,不知如何敲響趙放主任那扇門。

忐忑,這幾個小時,杜一鳴充分體會到了這兩個字的含義。他拿著手機,按下錄音鍵。整整兩點鐘,輕輕敲響了趙放主任的門。

“進來?!蔽堇飩鱽碲w放那嘶啞的聲音。

杜一鳴小心翼翼地走進辦公室,他仔細看了一眼主任的表情,想從他的神態(tài)中捕捉一點信息。

出乎他意料的是,屋里只有趙放一個人。也許是老呂還沒有到,他想。

屋里的趙放站在辦公桌前,手里拿著手包,做出馬上要離開的樣子,見到他劈頭就問:“怎么這么磨蹭,利索點啊,老呂那邊都等急了。快走吧!”

杜一鳴弄得一頭霧水,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不在這談?不是說黨組要找我談話嗎?”

趙放連看也不看他,人已經到了門口,做出隨時準備鎖門離開的樣子:“談什么話,‘華特215,學文件,三缺一??禳c,救場如救火。我在樓下等你。帶夠了錢就行。“

說完,兩人匆匆出屋,一上一下各自離開。

杜一鳴如釋重負,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他三步并做兩走,兩步改成一步行,連跑帶躥地向樓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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