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婷
“你眼睛會笑,彎成一座橋,終點卻是我,永遠到不了?!蔽腋C在角落里,看著人群中的你眉眼盈盈,好似一道明艷的月牙;歡笑聲、吶喊聲與鎂光燈都簇擁著你。我妒忌地咧一咧嘴,起身關(guān)上身后重重的門,隔絕了我與你的世界。
窗外的月光照在地上,仿佛森林里的一潭死水,我愣愣地坐在地板上想著白天的事。你,終究還是要離開,去那遠方。好,既然你不在我身邊,就割斷這一段情緣吧。
第一日,微風(fēng)。恍惚間記起了我與你相遇的秋天。與君初相識,猶似故人歸。你呆呆萌萌,吵吵鬧鬧,就像一只活蹦亂跳的松鼠。暮色染紅的楓林就像海潮般涌入視野,我與你坐在海邊,落日一點一點觸及海面,和倒影一起組成了完整的雙環(huán)。余暉籠罩的小鎮(zhèn)靜謐安恬,猶如一幅古典派油畫。那些細碎的呢喃被細雨淋濕,隨風(fēng)吹散在時光里——那是我們回不去的最初。
第二日,小雨。看地圖時,發(fā)現(xiàn)我們的直線距離在300公里左右,地圖上的幾厘米,現(xiàn)實中,感覺真的好遠好遠。記得上高中時我們沒分在一個班,你溫和地笑笑,摸摸我的頭說:“距離產(chǎn)生美。”這是句謊言,因為距離也可能產(chǎn)生隔膜。高中時可以用盡心機地去制造偶遇,可現(xiàn)在身在遠方的你,我該如何靠近?
第三日,暴雨。窗外的雨啪嗒啪嗒地打在玻璃上,震得人心煩意亂。我悶在被子里,把耳朵堵上,頭痛得快要爆裂。桌上的書本凌亂不堪,隨意涂畫的草稿散落一地,地上還有幾瓶空啤酒罐,凹陷的瓶身被用力捏過。離開你的日子,我整天過著頹廢的日子。我強迫自己不去想你,可心里一直默念遠方。我的世界在下雨,希望你的世界是晴天。
第四日,雨停。收到你的快遞,是一沓照片,背后有熟悉的字跡。輕輕地摩挲照片,記憶一點一點從指尖傳來,感覺比圖像更清晰。這是遠方的星空,這是遠方的落日,這是遠方的街道。我記得在璀璨的星空下,你說你和我組成了“我們”,就永遠不會被拆開;我記得在落日的余暉中,你說你會陪我把孤獨變成勇敢;我記得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你說這個世界上有兩萬多人是見第一眼便會成為朋友的……我記得你說的所有話,可我卻在300公里的距離面前卻步。
第五日,放晴。鬧鐘響起,早安,起床,早餐,讀書,晚安,睡覺。忘掉之前的痛苦和軟弱,我決定去遠方找你。我可以一點一點地靠近你,憑借自己的努力。如果永遠縮在殼子里,那只是一只蝸牛,永遠變不成斗牛。所以,別選擇逃避,勇敢地邁出第一步,奔向遠方,奔向你念念不忘的人。
什么才是遠方?也許是回不去的初見,也許是敲不開的心房,也許是到不了的地方;但沒有關(guān)系,過去可以回憶,隔膜可以融化,距離可以拉近。
遠方究竟有多遠?也許其實很近很近,也許就在你的念與不念之間。勇敢地邁開腳步,一點一點地向前靠近,不要讓她從你的世界路過!
文章用“我與遠方相距五天”這個超常搭配的題目,暗示了文章的內(nèi)容走向:既有時空距離,又有心理距離。文章通過五天的回憶抑或煎熬,描繪細節(jié),渲染畫面,抒寫情感,隨著不斷變幻和閃回的鏡頭,把“我”對遠方朋友的真切思念自然而然地傳達出來。視角獨特,筆法靈活,感情細膩,散文化的筆調(diào)中又顯出幾分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