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苗苗,趙必華
(安徽師范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大學生社會支持和孤獨感關系:生命意義感的中介效應
程苗苗,趙必華
(安徽師范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為了探討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和孤獨感之間的中介效應,采用社會支持評定量表、UCLA孤獨感量表和“生命態(tài)度剖面圖”量表對蕪湖市468名大學生進行問卷調(diào)查。結(jié)果表明:1、大學生體驗到的孤獨感較強;2、大學生的社會支持與孤獨感呈顯著負相關,與生命意義感呈顯著正相關;生命意義感與孤獨感呈顯著負相關;3、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和孤獨感之間的部分中介作用顯著,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百分比為16%。中介效應解釋了因變量的方差變異百分比為27%。因此,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和孤獨感之間存在部分中介效應。
社會支持;孤獨感;生命意義感;中介效應
孤獨感(Loneliness)指的是個體對社會交往的渴望以及因與實際水平的差距而產(chǎn)生的一種負性情感[1]。大學階段的大學生們不僅需要專注于自己的專業(yè)知識,而且還要處理來自各個社交平臺的人際關系,然而他們長期住校,遠離父母,因而,大學生們更易體會到孤獨這一負性情緒。
雖然大學生常常體會到孤獨感這一負性情緒,但是不同的大學生體驗到的孤獨感程度并不相同。眾多研究表明,孤獨感水平的高低不僅受到個體認知、人格的影響,還與社會支持(Social Support)等環(huán)境因素密不可分。社會支持作為一種外部環(huán)境資源,是孤獨感和心理健康問題的重要保護因素[2]。也對個體的心理和行為的適應具有一定的影響。國內(nèi)學者們的眾多研究表明,雖然研究對象不同,但總體說來,社會支持與孤獨感之間呈顯著負相關關系[3-5]。這些研究均表明,社會支持在一定程度上對個體的孤獨感具有預測作用。
國外學者VictorFrankl[6]最先提出“生命意義感”(Sense of Meaning of Life),他認為追尋生命意義是人最基本的原始動機。實證研究表明,個體生命意義感不僅可正向預測各種積極情感,還可負向預測低自尊、孤獨、抑郁等消極情感[7]。心理癥狀產(chǎn)生的重要原因是生命和目標的缺乏與生命意義感的喪失[8],由此可見,研究個體的生命意義感具有很大的理論和實踐意義。國內(nèi)學者的大量研究發(fā)現(xiàn),個體的生命意義感和孤獨感之間存在著一定的相關關系[9,10]。可見,生命意義感是影響個體孤獨感水平的一個重要方面。生命意義感的高低不僅影響著大學生的負性情緒,還與大學生校園生活質(zhì)量密切相關。
程明明、樊富珉等人[11]的研究表明,關系和諧是中國群體生命意義的一個重要來源。這與宋秋蓉[12]的研究結(jié)果“關系是個體的生命意義的來源之一”基本一致??梢姡m然研究對象不同,但個體的生命意義感都和人際關系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而社會支持作為一種外部影響因素,影響著個體的人際關系。例如,陳秋婷[13]對大學生的研究得出,大學生的社會支持和生命意義感呈顯著相關關系,提高大學生的社會支持水平,有助于改善學生的生命意義感。
通過對諸多文獻的閱讀和資料的總結(jié),大量研究證實,個體的社會支持、孤獨感和生命意義感三者之間存在著相關關系,那么在生命意義感這一中介變量的作用下,自變量社會支持又是如何作用于因變量孤獨感的呢?這是本研究主要關注的內(nèi)容。本研究力圖證明社會支持是通過大學生的生命意義感來影響其孤獨感的,即筆者試圖將生命意義感作為中介變量,探究大學生社會支持和孤獨感之間的關系,并假設建立模型(見圖1)。
圖1 假設的中介效應模型
(一)對象
本研究對安徽省三所高校的大學生進行調(diào)查,采用方便取樣的方法發(fā)放了共500份問卷,共收回問卷486份,剔除18份無效問卷后,得到468份有效問卷,有效率為93.6%。其中男生143名,占30.6%,女生325名,占69.4%。大一76名,占16.2%,大二183名,占39.1%,大三183名,占39.1%,大四26名,占5.6%。城鎮(zhèn)175名,占37.4%,農(nóng)村293名,占62.6%。
(二)研究工具
1、社會支持評定量表(The 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
采用肖水源等人[14]編制、包括客觀支持、主觀支持和對社會支持利用度三個部分的社會支持評定量表。共有 10 個條目,所得項目總分越高,表明個體的社會支持水平越高。根據(jù)大學生特點和實際情況,本研究對量表進行局部修改。例如: 將題項中的“同事”修改為“同學”,“夫妻或配偶”修改為“戀人”,“工作單位”修改為“學?!钡鹊取A硗?,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 α值為0.68。
2、UCLA孤獨量表(UCLA Loneliness Scale)
原量表由Russell等人[1]編制,后由汪向東等人[15]修訂成中文版。本研究采用汪向東等人修訂的UCLA 孤獨量表中文版。共 20個項目, 4 級評分,分為從不、很少、有時和一直,依次計為1分至5分。各項目分數(shù)相加后,得分越高表示個體能夠體驗到的孤獨程度越高。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 α值為0.86。
3、“生命態(tài)度剖面圖”量表(“The Life Attitude Profile” Scale)
根據(jù)Frankl[6]的意義治療理論,我國臺灣學者何英奇[16]在1979年編制了生命態(tài)度評量工具。本研究采用了這一評量工具。量表共有39個題項,5級計分,“非常不同意”計為1分、“非常同意”計為5分。該量表分為正向和反向計分,正向計分包含四個部分,分別為意義意志、生命控制、生命目的和苦難接納,反向計分包含兩個部分,分別為存在充盈和死亡接納。各項目相加后,所得總分分數(shù)越高,預示著個體感受到的生命意義感越強。在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 α值為0.87。
4、數(shù)據(jù)處理
采用SPSS22.0進行數(shù)據(jù)錄入,并進行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相關分析和回歸分析,采用LISERL8.8進行模型建構。
(一)大學生孤獨感的描述統(tǒng)計
根據(jù)UCLA孤獨量表的結(jié)果分析標準,得分越高表示孤獨感程度越高,得分44分以上,表明被試處于高度孤獨的狀態(tài)。對大學生的孤獨感進行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后,結(jié)果表明,大學生孤獨感的平均水平為44.71(見表1),這說明大學生的孤獨感水平較高。
表1 大學生孤獨感的描述統(tǒng)計
(二)各變量之間的相關關系
對社會支持、孤獨感和生命意義感三個變量做相關分析后,由表2可見,大學生的社會支持和孤獨感之間呈顯著負相關(**p<0.01);大學生的社會支持和生命意義感呈顯著正相關(**p<0.01);大學生的生命意義感與孤獨感之間存在顯著負相關關系(**p<0.01)。
表2 各變量間的相關系數(shù)
注:**p<0.01
(三)中介效應檢驗
根據(jù)表2的結(jié)果,這三個變量之間存在顯著相關關系,因此可以進行中介效應檢驗。本研究根據(jù)溫忠麟等人[17]的建議,進行三步檢驗。
以上研究結(jié)果顯示,a、b、c、c′的p值均小于0.001,可見,a、b、c、c′均達到顯著性水平。由此可以得出,大學生的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和孤獨感之間存在部分中介效應,社會支持對孤獨感的中介作用不完全通過生命意義感的中介來達到其影響。同時,大學生的社會支持對孤獨感具有直接作用。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百分比為16%,中介效應解釋了因變量方差變異為27%。另外,16%是通過生命意義感這一中介變量的間接效應。而在以孤獨感為因變量的回歸方程中,加入生命意義感后,社會支持對孤獨感變異的獨立解釋量減少了10%。詳情見表3。
表3 社會支持、孤獨感和生命意義感的回歸分析
注:X為社會支持,Y為孤獨感,M為生命意義感,且***p<0.001
根據(jù)以上分析,筆者試圖建構以生命意義感為中介變量的模型(X為社會支持,Y為孤獨感,M為生命意義感)。將數(shù)據(jù)輸入LISERL8.8中,得出了標準化后的模型,模型擬合度良好。具體如圖2所示,該模型和假設模型相一致。
圖2 標準化后的中介效應模型
對大學生孤獨感的描述統(tǒng)計顯示,大學生的孤獨感水平較高,即體驗到孤獨感這一負性情緒較多。這與國內(nèi)學者孟晉等人[18]的研究結(jié)果相一致,安宏玉[19]也得出了同樣的結(jié)論。筆者認為,當前大學生的孤獨感水平較高,這和他們所處的生活學習環(huán)境有密切的聯(lián)系。專業(yè)學習上競爭激烈,人際關系的處理也變得更為多樣復雜。同時,他們遠離父母,長期住在學校,加之大學生的心理水平還在發(fā)展,心理各方面還未成熟,面對校園生活中的壓力,找不到合適的途徑宣泄釋放,不免產(chǎn)生負性情緒,這使他們更容易體會到孤獨感。
根據(jù)相關分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大學生的社會支持和孤獨感之間呈顯著負相關,大學生的社會支持和生命意義感呈顯著正相關關系,大學生的生命意義感與孤獨感之間存在負相關關系。這表明大學生良好的社會支持可以降低對孤獨感這一負性情緒的體驗,良好的社會支持可以促進個體擁有更高的生命意義感,良好的生命意義感能夠降低個體的孤獨感水平。三個變量之間兩兩相關,為檢驗和探究中介效應提供了前提和基礎。
根據(jù)中介效應檢驗結(jié)果可知,四個回歸系數(shù)均顯著,說明大學生的生命意義感在社會支持和孤獨感之間存在部分中介效應,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百分比為16%,而在以孤獨感為因變量的回歸方程中,加入生命意義感后,社會支持對孤獨感變異的獨立解釋量減少了10%。在以社會支持對孤獨感的效應中,有84%是直接效應,另外16%是通過生命意義感這一中介變量的間接效應(中介效應),個體的孤獨感,可能受到社會支持和生命意義感的影響。個體社會支持獲得的越多,越容易用積極的態(tài)度面對周圍環(huán)境,即擁有較強的生命意義感,從而減低了個體對孤獨感這類負性情緒的體驗。
根據(jù)以上研究結(jié)果,筆者推論,對于大學生孤獨感水平較高的這一現(xiàn)狀,可以通過提高個體的社會支持水平加以改善,學校、家庭、社會應給予大學生更多的支持和愛護。同時,應加大生命意義的宣傳,多開展一些生命科學活動,提高他們對生命的認識,使他們感受到生命的寶貴和美好,提高其生命意義感。另外,學校還應組織一些團體活動,讓個體在集體活動中體驗到生活中的美與樂,使他們發(fā)現(xiàn)生活中的美好,鼓勵他們用積極的心態(tài)面對周圍的事物,減少他們的孤獨感。因此,關注大學生的社會支持水平、孤獨感現(xiàn)狀和生命意義感現(xiàn)狀,探討大學生的社會支持、孤獨感和生命意義感三者之間的作用機制,可以有效解決當代大學生們的一些諸如抑郁、孤獨、自殺等心理問題,加深大學生們對負面情緒控制和疏導的了解,提高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為大學生心理健康的發(fā)展提供一些思路和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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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ionship between Social Support and Loneliness among College Students: A Mediating Effect of the Sense of Life Meaning
CHENG Miaomiao, ZHAO Bihua
(CollegeofEducationalScience,AnhuiNormalUniversity,Wuhu241000,China)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sense of meaning of life between social support and loneliness among college students. Methods: 468 college students in Wuhu were selected to fulfill the 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 UCLA Loneliness Scale and “The Life Attitude Profile” Scale. Results: (1) The loneliness of college students is tense, they are in a high degree of Loneliness; (2) Social support was negatively and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Loneliness and Sense of Meaning of Life; and Sense of Meaning of Life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Loneliness; (3) Partial mediating effect of Sense of Meaning of Life Between Social Support and Loneliness was significant, and the ratio of mediating effect to total effect was 16.4%, and The mediation effect explains 26.8% of the variance of the dependent variable variation. Conclusion; Sense of Meaning of life acted as a mediator between Social Support and Loneliness.
social Support; loneliness; sense of meaning of life; moderating effect
2016-09-10
程苗苗(1992-),女,安徽馬鞍山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學校心理健康教育;趙必華(1965-),男,安徽無為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心理學研究方法、學校心理測量與咨詢、人員測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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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9-9735(2017)01-014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