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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焦慮而憂郁的“平原”
——論李佩甫新作《平原客》

2017-03-26 05:45宋木子
長沙大學學報 2017年4期
關鍵詞:李佩甫平原

李 勇,宋木子

(鄭州大學文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1)

這焦慮而憂郁的“平原”
——論李佩甫新作《平原客》

李 勇,宋木子

(鄭州大學文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1)

河南作家李佩甫一直立足于中原大地,真誠記錄在這片土地上所發(fā)生的生命個體的逃離、裂變和成長,敘述屬于自己的“平原”故事。小說新作《平原客》通過塑造李德林、劉金鼎、謝之長三個主要人物形象,同樣奏響了中原土地上關于權力、命運的一曲悲歌。他們生存的掙扎、理想的崩頹、肉體的沉淪所展現(xiàn)的,既是作家內在的關懷與焦慮,更是時代的憂患與反思。

李佩甫;焦慮;批判;拯救

“農(nóng)民進城”一直是鄉(xiāng)村敘事的焦點話題。費孝通在《鄉(xiāng)土中國》中形容說:從中國鄉(xiāng)村宣泄出外的人,像是從老樹上被風吹出去的種子,有的找到土地生存、扎根,形成新的群落,有的則四散凋零……[1]小說《平原客》以“鐵手花匠”之子劉金鼎轉學、升學之事為開端,引出劉金鼎人生的兩位貴人——“人情運營能人”謝之長、“平民省長”李德林,進而圍繞這三個人講述了一個以“人情”為紐結形成的政商利益集團一步步由組建到瓦解的過程。這三個主要人物都來自同一片土地——梅陵,他們以不同的奮斗方式脫離了生養(yǎng)他們的故鄉(xiāng),最終卻在“城市”沉淪。作家立足于不同的情感傾向,塑造了三位不同的“鄉(xiāng)土逃離者”,以此寄寓了自己對于當代社會轉型、農(nóng)民和知識分子命運的思考。

一 身患時代病癥的人物群像

自上世紀90年代末以來,李佩甫便一直致力于對鄉(xiāng)村人情社會和權力人格的批判性審視,“平原三部曲”(《羊的門》《城的燈》《生命冊》)是這方面的代表作,新作《平原客》(2017)則是對這一主題的延續(xù)。這部作品視野所及,除了較為純粹的官場、商場之外,還涉及到官商交叉的“灰色地帶”。在對李德林、劉金鼎、謝之長這些個體人物的異化進行審視的同時,作家也展現(xiàn)了一種群體異化的現(xiàn)象,這種群體異化折射出的乃是一種文化性的時代病相。

《平原客》塑造了李德林、劉金鼎、謝之長三個主要人物。他們都出生在農(nóng)村梅陵,都通過不同的奮斗方式躋身城市:李德林和劉金鼎靠勤學苦讀——尤其是李德林,踏實刻苦的態(tài)度、優(yōu)異的學習成績使他一路讀到了博士(后還曾出國留學),先是留校任教,后由一個普通的大學教師被提拔為主管農(nóng)業(yè)的副省長;劉金鼎雖不具有李德林讀書的天資,但也受盡了寒窗之苦,并很幸運地遇到了他人生中的兩個貴人(老師李德林、花客謝之長),從而靠著機緣和努力,一步步由一個花匠之子最終奮斗成了平原地區(qū)黃淮市的常務副市長;謝之長與前二者相比則是更為地道的農(nóng)民,他沒有多少文化,幾乎完全憑自己尋求、建立、擴大人脈關系的突出“能耐”,由一個梅陵普通的花客成為了擁有商業(yè)王國并手眼通天的商場大鱷。然而,躋身城市“成功者”行列的他們,最終卻都沒能經(jīng)受住利欲的誘惑,紛紛倒下。

小說的故事其實并不新奇,它以常見的“官場小說”的外形,勾勒出了一個我們并不陌生的底層人奮斗的故事;而且,和此類題材的其他故事一樣,它也是以人物悲劇結局收尾。讀完小說,我們會想到《紅與黑》、《了不起的蓋茨比》,想到《人生》(路遙)和《涂自強的個人悲傷》(方方),等等。它們的主題、情節(jié)、人物性格都有著極大的相似性。“相似性”某種程度上會削弱作品的文學魅力,在小說的三個主要人物之中,體現(xiàn)這種“相似性”最多的劉金鼎便給人某種概念化、簡單化的印象,特別是當他大學畢業(yè)步入仕途之后,他的整個人生活動便似乎都是圍繞著仕途晉升而展開,而實際上在他步入仕途之前,尤其是在他的童年、早年讀書時段,他的性格和形象相較于后來反倒展現(xiàn)出了一定的豐富性和活力。

相對于劉金鼎,其他兩個人物則更豐富、復雜。比如李德林,同樣是底層出身,他與劉金鼎卻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追求,如果說劉金鼎是那種汲汲于現(xiàn)實功名的欲望型人格的話,李德林則更傾向于一個比較純正的知識分子。童年物質生活的貧困,帶給他的不是急于擺脫個人處境的焦慮,而是一種更深廣的心憂天下的知識分子情懷——他一直都懷揣著解決農(nóng)民溫飽問題的夢想,致力于培育優(yōu)良的小麥種子,甚至于到了最后落馬之際,還在想著傾注了自己一生心血的雙穗小麥“黃淮一號”。當然,李德林最終并沒有完成他最初的夢想——成為“小麥之父”,而是走出了校園,走上了仕途,踏上了完全不同的一條人生道路。在這條人生道路上,他主觀上固然沒有放棄自己的理想和作風,但是權力的陷阱、情感和婚姻的困境等,最終卻使他突破了做人的底線,成為殺人犯。相對于劉金鼎的沉淪,李德林的人生悲劇是更令人心痛的。

與劉金鼎和李德林相比,謝之長這個人物應該說更為豐富、復雜。謝之長在梅陵外號人稱“謝大嘴”,他是由劉金鼎的故事所牽引出來的一個人物,一出場便是一個“能人”的形象——幫助少年劉金鼎成功轉學。其實,謝之長并沒有過人的本領,他最大的能耐便是熟諳并精通“關系學”?!瓣P系學”可能人人都懂,謝之長最過人之處在于他更精于運用——在這方面,他仿佛有一種天生的能力。最初幫助劉金鼎轉學讓他“發(fā)現(xiàn)”了劉金鼎的父親——老花匠劉全有,劉全有獨具特色的盆栽繼而成了他打開成功之門的一把“鑰匙”。到了后來,更因為有了劉金鼎、李德林直接或間接的權力輔佑,他的商業(yè)集團終得建立。謝之長這個人物既有農(nóng)民的熱情、豪爽,又有商人的精明、算計,他身上散發(fā)著蓬勃的生命活力,又攜帶著轉型時期無法擺脫的人性污點和罪性??梢哉f,這是小說三個主要人物中著墨最少,但卻塑造得最為成功的一個形象。

二 對苦難命運的剖析與批判

劉金鼎、李德林、謝之長這三個人物都是農(nóng)民之子,他們的人生奮斗之路展現(xiàn)了農(nóng)民之子擺脫農(nóng)民身份的三種不同的途徑:官、學、商。而官場的誘惑和陷阱最終成為他們灰飛煙滅的禍根?!肮賵觥币恢笔抢钆甯ε械木劢顾?,但在他的作品中“官場”又并不是一個抽象的存在,它是一個集合了鄉(xiāng)土與城市、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野蠻與文明的地方,這個“地方”在《羊的門》中我們能找到,在《城的燈》和《生命冊》中同樣也能找到。這個“地方”不是陽光明媚的所在,但也并非徹底的黑暗深淵,它是一個復雜曖昧的“灰色地帶”?;蛘哒f,它就是一個陰影,是呼國慶(《羊的門》)、馮家昌(《城的燈》)、吳志鵬(《羊的門》)、李德林們無法擺脫的陰影。

李德林生長于地道的農(nóng)村,及至他當了大學教授,乃至當上了副省長之后,農(nóng)村的“陰影”仍然籠罩著他??v觀李德林的人生悲劇,婚姻是最主要的根源,兩次婚姻的失敗,首先與李德林對自身情感需求模棱兩可的認知不無關系。第一任妻子羅秋旖主動追求李德林,與其說是因為愛情,不如說是一個理想浪漫少女的“偶像”沖動,小說中提到“那是一個讀書的時代。那個時代,姑娘們都是活‘精神’的,像羅秋旖這樣的女子,出身于書香門第,他們心中的理想伴侶,或者說她們尋找愛情的‘標尺’,大多都活在書本里”,而李德林是農(nóng)學院最能吃苦的學生,同時也是當年農(nóng)學院唯一在《美國土壤學會志》上發(fā)表論文的學生,于是當她遇見他時,她眼中的他正是如陳景潤那樣的一塊待發(fā)現(xiàn)和發(fā)光的金子。但真正結合后,那種門不當戶不對的齟齬卻給雙方都帶來了巨大傷害,而傷害最深的,實際上是鄉(xiāng)村出身的李德林。最終他們選擇和平分手。李德林分手后的第二段婚姻,則直接出于擺脫第一段婚姻陰影這樣一個隱秘動機——正是因為高知家庭出身、理想化浪漫化的前妻造成的心理陰影,所以李德林在遇到溫馨質樸的鄉(xiāng)村大齡女子徐二彩時,才很容易地便為徐二彩所打動,特別是當他親眼目睹也親身感受了她所給予他的那種久違的充滿煙火氣的家庭溫暖之后,他幾乎沒有任何猶疑便走入了他的第二段婚姻。但他并不曾想到的是,這個婚姻卻是一個更深的深淵——婚后的徐二彩很快便顯現(xiàn)出了她作為鄉(xiāng)村女子的粗鄙面目,隨著婚后家庭地位的上升(生了兒子),她的粗鄙日益顯著并愈發(fā)囂張,直到最后釀成殺戮的悲劇。

李德林的婚姻糾纏于羅秋旖和徐二彩,這兩個女人正是“城”與“鄉(xiāng)”的一種隱喻。我們當然可以從“官場異化”的角度解析李德林的悲劇,但更深層的原因是“城”與“鄉(xiāng)”的文化沖突。這種沖突作用于個人如李德林,便是一種撕裂——身與心、理智與情感、主觀意志與客觀環(huán)境、理想與現(xiàn)實的撕裂?!度松分懈呒恿值膼矍楹腿松瘎?,《涂自強的個人悲傷》中涂自強的人生悲劇,《羊的門》中呼國慶和《城的燈》中馮家昌的悲劇,其根源無不在于這種撕裂以及他們自身對于這種撕裂的抗拒——徒然的抗拒。

與李德林的抗拒不同,謝之長和劉金鼎則是順勢而為,他們依循著外在環(huán)境的自在“肌理”,尋求著“生存”的策略,就像山崖上的植物一樣,在有限的空間里尋求著有限的陽光雨露,哪怕把自己無限地扭曲和變形。如果說李德林的人生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悲劇,那么劉金鼎、謝之長何嘗不是?從異化和變形的程度來講,他們人生的悲劇色彩更濃。

描寫城鄉(xiāng)交叉地帶生命的異化和變形,是李佩甫小說的重要主題。從他較早期的小說《黑蜻蜓》,到后來的“平原三部曲”,這個主題一以貫之。李佩甫常常用“植物”來表現(xiàn)平原人的生命形態(tài)和精神狀態(tài)[2],在《羊的門》、《生命冊》中,他曾數(shù)次描寫他眼中的那些中原大地生長的植物——樹、花、草……而這些植物無一例外都有著“中原特色”:堅韌,但卻扭曲。就像《生命冊》里說的:

在無梁,沒有一片樹葉是干凈的。那是風的緣故。

那“風”是中原大地的風,它和這塊土地上的歷史有關,和發(fā)生在這塊土地上的苦難、艱辛、血淚有關??嚯y可以使人堅韌,但也讓人毀滅——從身體到精神。李佩甫對此是深有體味的,在他筆下,我們總是會看到那些被苦難摧毀的人:他們有時是那些缺乏覺醒的底層生命,在僻野的鄉(xiāng)村、在歷史的街角,像“黑森林一樣”站著,眼里生著“一窩一窩的黑螞蟻”;有時是那些咬牙切齒、倔強頑強的鄉(xiāng)村的逃離者……

李佩甫對此是批判的。他的批判不是指向苦難本身,而是指向被苦難塑造的文化——一種以“生存”為第一要義的文化(官場文化為其極致表現(xiàn))。在《羊的門》、《城的燈》中,李佩甫都描寫了一段耐人尋味的愛情故事(呼國慶與謝麗娟、馮家昌與劉漢香),這愛情無一不與男性人物的“生存”構成致命沖突,并最終被其作為生存的“代價”而予以拋棄和犧牲。到了《生命冊》和《平原客》,愛情所承載的,已不僅僅是批判,更多的是拯救。不管是吳志鵬念念不忘于早年的戀人梅村,還是李德林對于王小美的情有獨鐘,男性人物的這種愛情態(tài)度轉變(相較于呼國慶和馮家昌),其實隱含著作家的情懷和寄托(不僅僅是批判)——“愛情”乃是實現(xiàn)拯救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說得更具體化:《生命冊》中吳志鵬的“愛情”是對于早期生命情感的修復,《平原客》中李德林對于王小美的鐘情則滲透了他對“專業(yè)”(小麥育種)的癡情。這是兩種不同方式的拯救。

三 拯救的焦慮與迷思

李佩甫的小說長于批判,但在表達拯救方面卻有些刻意。他小說中所寫的愛情并不純粹,而總是攜帶著一種實現(xiàn)作者批判意圖的“預謀”:作為愛情一方的女性往往是以某種拯救力量出現(xiàn)的,男性則多是現(xiàn)實功利之徒。這樣的愛情注定了是一場悲劇,而拯救也正是從“悲劇”開始——女性作為受傷害一方往往就此轉變成一種批判性、反思性的力量,比如謝麗娟、劉漢香、梅村。但是這種“轉變”常有些生硬和突兀。比如《城的燈》中的劉漢香,她被馮家昌拋棄后成為了一個寬恕一切、救贖一切的圣姑,這中間的轉變缺少現(xiàn)實說服力,而更多地彰顯著作家本人的“拯救”意圖,結尾處安排劉漢香被強暴更是這種“拯救”意圖的進一步顯現(xiàn)。相對于劉漢香,《平原客》中王小美的形象就更為單薄,她對李德林及其小麥育種實驗的忠忱,無論從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邏輯,還是從現(xiàn)實性上來說,都缺少了足夠的鋪墊,令人生疑。

拯救是起于批判,批判是因為焦慮。但是當以文學的方式來表達這種批判和焦慮,中間要通過故事、人物,通過一個可以說“自成一體”的世界,所以也便需要作家在現(xiàn)實關懷的激情之外,有一種“文學”的審慎。在李佩甫的小說中,留給我們印象最深的不是那些承載著他批判和拯救愿望的人物(比如呼國慶、劉金鼎、劉漢香),而是另外那些介于批判和拯救意圖之間的人物——比如《羊的門》中的呼天成、《生命冊》中的駱駝。他們身上既有前現(xiàn)代的劣根(專制、蠻橫),又有鄉(xiāng)土的堅韌、智慧和溫情?!镀皆汀分械闹x之長也是這樣一個典型。謝之長作為官場與商場的連接人物,身上既有中國鄉(xiāng)土社會黑暗的東西,又有鄉(xiāng)土社會更復雜的、難以用正邪來界定的特質。在小說中,花客謝之長以“人情運營能人”的角色出場——

“謝大嘴”謝之長就有這個本事。他能在很短的時間里,把“不認識”變成“認識”,再由“認識”變成熟人,朋友、“關系戶”。這不光是嘴上抹點蜜就可以辦到的,也不僅僅是人們俗稱的那種“見面熟”,這其實是一種超常的能力。你得有足夠的熱情和細致,你得有被人連踹三腳爬起來仍然面帶微笑的勇氣,你得有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的耐心,這里邊還包含著“仗義”和“尊重”……

“人情運營”其實也就是關系學,它是一種前現(xiàn)代和反現(xiàn)代的精神遺留。但這只是我們知識化和概念化的判斷,落實到現(xiàn)實,或者說落實到謝之長這樣的人物個體時,我們便會發(fā)現(xiàn)它更豐富而復雜的意味。比如“熱情”、“耐心”、“仗義”……我們當然無法忽視它們某種功利化的本質,但它們是否也暗含著某種可改造的可能呢?在現(xiàn)代與前現(xiàn)代之間,在愚昧和文明之間,難道只有非此即彼、你死我活的對立?有沒有通融和對話的可能呢?在呼天成、馮家昌、駱駝、謝之長這類人物身上,我們總能感受到某種難以言表的復雜性,李佩甫可能也意識到了這種復雜性,所以在《生命冊》中,我們才看到了吳志鵬的回歸,但這種回歸又不是無條件的、毫無保留的,而是充滿猶疑和警惕,體現(xiàn)了作家的矛盾。

對于所有的進城者,離開鄉(xiāng)土是精神的失落,而去往城市又讓人墮落。那么何處是歸宿呢?在那個城與鄉(xiāng)的交叉地帶,我們究竟要徘徊多久?那里是否有著重生的可能?……在《平原客》中,赫連東山是值得關注的一個人物形象。這個一手攻克了平原省最大貪腐案的刑偵科長,符合我們對于傳統(tǒng)“英雄人物”的一貫認知:精于辦案,生活單調,性情孤僻。這樣的性格和劉金鼎的世故圓滑形成了鮮明對比。但是小說在描寫這個人物的時候,給我們印象最深的,除了他神乎其神的辦案能力、簡樸而單調的個人生活、冷峻古怪的性情之外,還有他和兒子赫連西楚的代際沖突。兒子從小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生活在父親的陰影之下,苛刻、呆板的家庭教育導致了父子后來日益尖銳的矛盾沖突,終于在兒子長大并有了自己的事業(yè)之后,這種矛盾沖突使父子二人形同陌路。但是在辦理、偵破李德林、劉金鼎、謝之長貪腐案的過程中,父親卻鬼使神差地與兒子有了一次交集,正是這次交集,讓赫連東山重新“認識”了兒子。在父親眼里,兒子赫連西楚從小不學無術,喜歡玩游戲的他長大后卻成為了某游戲公司的骨干,在寸土寸金的北京買房買車,躋身成功一族。赫連東山赴京辦案時才真正見識了兒子現(xiàn)在的生活——那是一種他完全無法理解也不能接受的生活。他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無非只是一個機關小小的副處(還是退休前因辦貪腐案有功而提拔),而兒子只是靠打游戲,卻成了京城新貴,這讓赫連東山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其解的恐怕不只是赫連東山,還有作者李佩甫。他在描寫赫連東山這個人物的時候,其重心自然是放在了辦案上的,父子沖突似乎只是一個無意中攜帶出的插曲。但是,正是這個插曲卻暴露了他心中埋藏最深的憂慮——關于這個時代的一種更為根本性的憂慮。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時代呢?一個勤勤懇懇鞠躬盡瘁的老刑偵人員(赫連東山),是不會理解一個靠“打游戲”就能獲得成功的“新時代”的,這個“新時代”卻還有更多讓赫連東山們無法理解的東西——它們正充斥在我們所有人身邊……赫連東山身上有著我們這個時代的悲劇性,這種悲劇性是在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落伍”的那一刻充分才顯現(xiàn)出來的。這是小說最為憂傷的部分。

李佩甫的小說善于描寫回環(huán)曲折的故事,更善于塑造個性突出的人物形象,而這些故事和形象又無不扎根在他的“平原”之上,這里有作家本人的個性與堅持。在《平原客》中,他同樣展現(xiàn)了自己這方面的才華和堅持。數(shù)十年如一日堅守“平原”,這是一種情懷使然。但這情懷不是詩意,而是焦慮、憂傷和彷徨,這是李佩甫“平原”真正的底色。

[1]費孝通.鄉(xiāng)土中國[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

[2]李佩甫.我的植物說[J].揚子江評論,2013,(4).

(責任編校:余中華)

Discussion on the NovelPlainPassengerof LI Peifu

LI Yong, SONG Muzi

(School of Liberal Arts, Zhengzhou University, Zhengzhou Henan 450001, China)

LI Peifu, an author of Henan province, who consistently focuses on his own “Plain”. The novelPlainPassengermainly presents the escape, fission and growth that take place on the land by describing three main characters LI Delin, LIU Jinding and XIE Zhichang. Meanwhile, this novel composes a destiny and power elegy of the central plains, to a large extend. Additionally, these main characters’ struggle, collapse of ideal and carnal indulgence are able to reflect the anxiety and concern of the author and the suffering in the times.

LI Peifu; anxiety; criticism; salvation

2017-06-04

李勇(1980— ),男,山東濱州人,鄭州大學文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宋木子(1995— ),女,河南信陽人,鄭州大學文學院碩士生。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

I206.7

A

1008-4681(2017)04-01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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