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勝 陳茗靜 趙冰潔 李 馨 白宇鴿
(1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天津師范大學心理與行為研究院,天津 300074)(2 美國邁阿密大學人文社科學院,邁阿密 33146)
閱讀中眼睛移動到何處,即眼跳目標的選擇(Where問題)是眼動控制的一個基本問題(Rayner, 1998, 2009)。在拼音文字的閱讀中,讀者的眼跳目標為詞的最佳注視位置(optimal viewing position, OVP),即加工效率最高的詞中心(O'Regan & Jacobs, 1992)。但由于眼跳誤差注視點往往落在詞的開頭與詞中心之間的位置,即偏向注視位置上(preferred viewing location, PVL)(McConkie, Kerr, Reddix, & Zola, 1988; Rayner, 1979)。
基于拼音文字研究所構(gòu)建的眼動閱讀控制模型,例如E-Z讀者模型和SWIFT模型也將詞的中心作為默認的眼跳目標位置(Engbert, Nuthmann,Richter, & Kliegl, 2005; Reichle, Rayner, & Pollatsek,2003)。拼音文字(例如英語)讀者之所以能選擇詞的中心作為默認的眼跳目標,是由于讀者在副中央凹加工中能夠獲取詞邊界信息,如果破壞詞間空格所標記的詞邊界信息,讀者的注視位置會向詞首偏移(Morris, Rayner, & Pollatsek, 1990; Perea& Acha, 2009; Pollatsek & Rayner, 1982; Rayner,Fischer, & Pollatsek, 1998)。漢語文本中并沒有外顯的詞邊界信息,因此副中央凹加工并不能獲取指引眼跳目標選擇的外顯詞邊界線索。而副中央凹文本作為隨后注視的加工位置,直接決定著注視點的落點位置(李玉剛, 黃忍, 滑慧敏, 李興珊,2017)。漢語讀者會估計一次注視在副中央凹中獲取信息的多少,而下一次的眼跳目標為能夠獲得新信息的位置,即在副中央凹加工中獲取的信息越多,隨后的眼跳長度越長(Li, Liu, & Rayner,2015; Liu, Reichle, & Li, 2015, 2016; Wei, Li, &Pollatsek, 2013)。
雖然漢語缺少外顯的詞邊界信息,但與拼音文字類似,詞是漢語閱讀中基本的加工單元(李興珊, 劉萍萍, 馬國杰, 2011; Li, Bicknell, Liu, Wei, &Rayner, 2014; Yan, Tian, Bai, & Rayner, 2006; Bai, Yan,Liversegde, Zang, & Rayner, 2008)。在漢語單個詞的加工上,同樣存在類似于拼音文字的最佳注視位置(Liu & Li, 2013),例如:雙字詞的最佳注視位置為詞的首字,三字詞與四字詞的最佳注視位置為詞的第二個字。即使?jié)h語單個詞的加工上存在最佳注視位置,但漢語讀者并不是將該位置作為默認的眼跳目標位置(白學軍等, 2012; Liu & Li,2014; Li, Liu, & Rayner, 2011; Ma, Li, & Pollatsek,2015; Tsai & McConkie, 2003; Zang, Liang, Bai, Yan, &Liversedge, 2013; Yang & McConkie, 1999)。研究者認為與拼音文字讀者將詞的中心作為默認的眼跳目標位置不同,漢語讀者眼跳目標的選擇是一個動態(tài)調(diào)節(jié)的過程(Liu et al., 2016),而副中央凹加工所獲取的信息在眼跳目標選擇過程中具有重要的調(diào)節(jié)作用。
研究者認為副中央凹加工中能否完成詞切分影響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如果在副中央凹加工中完成了詞切分,那么詞上只需要一次注視,注視位置更靠近詞的中心;如果在副中央凹加工中沒有完成詞切分,那么詞上需要多次注視,首次注視位置更靠近詞首(Yan, Kliegl, Richter,Nuthmann, & Shu, 2010)。Shu,Zhou,Yan和Kliegl(2011)檢驗了字體大小對漢語眼跳目標選擇的影響,字體越大詞上的首次注視位置越傾向于的落在詞首位置。這是由于字體的增大導致離心率的增加,讀者在副中央凹中完成詞切分的可能性降低,因此讀者的注視點更多的落在了詞首位置,符合Yan等人(2010)所提出的眼跳目標選擇策略。Yan和Kliegl(2016)檢驗了讀者在閱讀結(jié)構(gòu)模糊的字符串時的眼跳目標選擇情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當起跳位置較近時,跳入結(jié)構(gòu)模糊的字符串(例如“分管理科”,每兩個相鄰的字都構(gòu)成一個詞)的眼跳長度顯著長于結(jié)構(gòu)不模糊的字符串(例如“分管文科”,前兩個字、后兩個字分別構(gòu)成一個詞)。研究者認為這是由于在模糊字符串條件下,中間詞的詞頻(“管理”)顯著地高于前后兩個詞的詞頻(“分管”、“管理”),更容易被激活,也更容易吸引注意,因而這一結(jié)果表明副中央凹詞切分情況影響眼跳目標選擇。
Li等人(2011)使用一種簡單的“恒定步幅”的眼跳策略進行注視位置分布的模擬,得到了與Yan等人(2010)研究中類似的注視點分布模式。但是Li等人(2011)認為,這種數(shù)據(jù)模式并不能證明Yan等人(2010)的理論。他們認為可能并不是由于在副中央凹加工中詞切分情況導致不同的注視位置分布,而是由于偶然的因素注視點落在了詞的開始或者中心位置,導致了不同的注視情況。如果讀者的注視點落在了詞的中心位置,由于注視詞中心時對詞匯的加工效率最高,那么可能只需要一次注視就能完成對該詞的加工,因此只對該詞產(chǎn)生了一次注視;如果讀者的注視點落在詞開始的位置,那么一次注視不能完成對該詞的加工,則需要對該詞進行多次注視。同時研究者認為,詞上的首次注視位置在單次注視和多次注視中的不同,與讀者采用何種眼跳目標選擇策略無關(guān),是采用的數(shù)據(jù)分析方法導致的。例如,Ma等人(2015)研究三字詞、三字非詞的注視位置分布情況,得到了與Yan等人(2010)和Li等人(2011)類似的數(shù)據(jù)模式,即使將句子中的字進行隨機排列,也得到了相同的注視位置分布。之所以在多次注視中,首次注視偏向于詞首位置是由于在計算首次注視位置時,只包括了從前目標區(qū)跳向目標區(qū)的眼跳,而目標區(qū)內(nèi)的向前再注視并沒有包括在內(nèi),這種分析方法導致越靠近目標區(qū)開始的位置注視點的數(shù)量越多;在單次注視中,首次注視位置之所以偏向詞的中心,是由于漢語閱讀中的平均眼跳長度為兩個字左右,以三個字的目標區(qū)為例,當首次注視落在了第二個字上,下一次眼跳跳出目標區(qū)的可能性要遠大于落在目標區(qū)上,而當首次注視落在第一個字上時,再次注視仍落在目標區(qū)上的可能性要大于落到目標區(qū)之外,因此在單次注視的情況下注視點傾向于落在目標區(qū)的中心(Ma et al.,2015)。即使在詞間插入空格作為外顯詞切分線索,也沒有發(fā)現(xiàn)讀者的注視點更傾向于落在詞的中心位置,而是傾向于遠離所插入的空格(Li &Shen, 2013; Liu & Li, 2014; Zang et al., 2013)。
Wei等(2013)研究了當前注視詞的特征對下一次眼跳目標選擇的影響,在實驗1中呈現(xiàn)一個四字詞或者兩個雙字詞;實驗2中,呈現(xiàn)一個高頻詞或低頻詞。實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從目標區(qū)域向前跳出的眼跳長度,四字詞條件顯著地長于兩個單字詞條件;高頻詞條件顯著地長度低頻詞條件。據(jù)此,研究者認為漢語讀者是基于加工情況選擇眼跳目標(processing-based strategy of saccade target selection):在漢語閱讀中,讀者會估計一次注視時所能加工的字數(shù),而下一次的眼跳目標為能夠獲得新信息的位置。根據(jù)這一理論可以假設:讀者在副中央凹加工中獲取的信息越多,隨后的眼跳長度也就越長。Li等人(2015)使用邊界范式的變式對這一假設進行了檢驗。在該實驗中,當讀者的注視點通過隱藏的邊界后只呈現(xiàn)目標刺激,讓被試進行詞匯判斷。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讀者的注視點落在尾字上詞匯判斷的反應時顯著地短于落在首字上的反應時。之所以注視點落在尾字上詞匯判斷反應時更短,研究者認為是由于在副中央凹加工中獲取的信息更多,從而表明在副中央凹加工中獲取的信息越多隨后的眼跳長度越長。雙字詞首字的筆畫數(shù)影響目標詞上的注視位置,目標詞首字為少筆畫數(shù)字與多筆畫數(shù)字相比,注視點更遠離詞首位置,更靠近詞的中心,同樣表明了基于加工的眼跳目標選擇策略的合理性(Ma &Li, 2015)。
Liu等人(2015)操縱了中央凹注視詞的詞頻(高頻詞或低頻詞),同時使用邊界范式操縱了副中央凹信息的可見性(邊界后句子部分可見或邊界后的字被“※”掩蔽),來檢驗中央凹加工與副中央凹加工在眼跳目標選擇中的作用。在中央凹注視詞向前的眼跳長度上,如果漢語讀者眼跳目標的選擇主要受注視詞加工特征的影響,那么不論副中央凹預視信息是否可見,都應存在中央凹注視詞頻的主效應;如果漢語讀者眼跳目標的選擇主要受副中央凹加工的影響,那么只有當副中央凹預視信息可見時,才會存在注視詞頻的效應;如果中央凹加工與副中央凹加工同時調(diào)節(jié)眼跳目標選擇,那么中央凹注視詞頻的效應在副中央凹預視信息可見時要顯著地大于預視信息不可見時。實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只有副中央凹預視信息可見時,中央凹注視詞的詞頻才會影響隨后的眼跳長度,表明漢語讀者的眼跳目標選擇主要受副中央凹加工的影響,中央凹注視詞的詞頻對隨后眼跳長度的影響,是通過調(diào)節(jié)副中央凹信息加工進而影響隨后的眼跳長度的。
雖然之前的研究表明漢語閱讀中副中央凹加工直接決定了眼跳目標的落點位置(李玉剛等,2017),但并沒有研究表明影響眼跳目標選擇的副中央凹加工范圍。根據(jù)基于加工的眼跳目標選擇策略,副中央凹中的預視加工獲取信息的多少影響眼跳的長度,而在漢語閱讀中讀者不僅可以對副中央凹中的字N+1進行預視加工,也能對字N+2進行預視加工,對字N+2的預視加工受到字N+1預視加工負荷的調(diào)節(jié)(Yan, Kliegl, Shu, Pan, &Zhou, 2010; Yang, Wang, Xu, & Rayner, 2009; Yang,Rayner, Nan, & Wang, 2012),那么可以假設副中央凹中的字N+1與字N+2的預視加工均會對隨后的眼跳目標產(chǎn)生影響,并且字N+2對眼跳目標的影響受字N+1預視加工負荷的調(diào)節(jié)。
為了對這一假設進行檢驗,本研究使用邊界范式(Rayner, 1975),操縱副中央凹中字N+1與字N+2的預視類型(包括目標預視、假字預視),探討了副中央凹中字N+1與字N+2預視加工對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的影響。根據(jù)基于加工的眼跳目標選擇策略,在副中央凹加工中獲取的信息越多,隨后的眼跳長度越長,那么副中央凹中字N+1目標預視下從前目標詞跳出的眼跳長度應顯著地長于假字預視下的眼跳長度;如果副中央凹字N+2的預視加工受字N+1預視加工負荷的調(diào)節(jié),那么當字N+1為低加工負荷的目標預視時,字N+2目標預視下從前目標詞跳出的眼跳長度應顯著地長于假字預視下的眼跳長度;而當字N+1為高預視加工負荷的假字預視時,字N+2的兩種預視條件下,從前目標詞跳出的眼跳長度則將不存在顯著地差異。
40名天津某高校本科生參與本實驗。平均年齡M=22.3歲(SD=2.3)。所有被試的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無色盲色弱,母語均為漢語,對實驗目的均不了解。實驗結(jié)束后每人可得到一定的報酬。
本實驗采用2(字N+1預視類型:目標預視,假字預視)×2(字N+2預視類型:目標預視,假字預視)的被試內(nèi)實驗設計。
之前的研究表明,只有當副中央凹中的詞為雙字詞時字N+2的預視才會影響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王永勝, 白學軍, 臧傳麗, 高曉雷, 郭志英, 閆國利, 2016),因此本研究選擇80個雙字詞作為目標詞(平均詞頻M=89.56/百萬,SD=55.73;目標詞首字平均筆畫數(shù)M=7.28, SD=2.30; 尾字平均筆畫數(shù)為M=6.81, SD=2.28),根據(jù)目標詞編制實驗材料。同時,目標詞之前的詞為雙字詞,平均詞頻為M=387.32/百萬(SD=207.48)。
實驗材料的評定。選擇15名大學生對實驗句子進行通順性的7點評定。“1”代表非常不通順,“7”代表非常通順。句子的通順性為M=5.93(SD=1.25),表明句子的通順性符合實驗要求。另外選擇10名大學生對目標區(qū)的預測性進行評定。給被試呈現(xiàn)目標區(qū)之前的句子部分,讓被試把句子填寫完整。評定結(jié)果為,目標區(qū)的預測性為M=0.02(SD=0.04)。參與實驗材料評定的大學生不參加隨后的正式實驗。實驗材料使用的假字是使用Windows系統(tǒng)的專用字符編輯器編制。實驗材料舉例見表1。
表1 實驗1材料舉例
實驗采用Eyelink1000型眼動記錄儀,采樣頻率為1000 Hz。呈現(xiàn)變化的延遲時間為6~12 ms。被試機屏幕刷新頻率為120 Hz,分辨率為1024×768像素。被試眼睛與屏幕之間的距離為61 cm,刺激以26號宋體形式呈現(xiàn),每個漢字在屏幕上的大小為35×35像素,每個漢字約為1.17°視角。
每個被試單獨施測。首先向被試講解指導語。然后進行校準,校準采用三點校準,校準的平均值小于0.25°視角時,表示被試校準成功。校準完畢后開始實驗,被試開始閱讀屏幕上呈現(xiàn)的實驗句子,其中前8個句子為練習句,但是并不告知被試該部分為練習部分。練習完畢之后,開始正式的實驗。實驗材料中,除了實驗句子之外,還有8個練習句子,20個填充句子,每一名被試需要閱讀108個句子在實驗。其中40個句子后面有簡單的“是”或“否”的判斷問題,以確保被試確實認真閱讀了句子。
實驗過程中的句子隨機呈現(xiàn)。實驗過程中,在必要時進行重新的校準,整個實驗過程大約需要 25~35 min。
被試回答問題的準確率為92%,各種條件下,被試回答問題的正確率不存在顯著的差異,F(xiàn)s<1,ps>0.05,表明被試認真閱讀了實驗句子。
根據(jù)以往的研究過短或過長的注視不能反映閱讀的加工信息(Rayner, 1998, 2009),因此,將注視點短于80 ms或長于800 ms的注視點刪除,根據(jù)如下標準將不符合要求的數(shù)據(jù)進行刪除:(1)被試在句子上的注視點少于3個(0.01%);(2)邊界變化提前或者延遲(7.2%);(3)邊界變化或注視目標詞時眨眼的數(shù)據(jù)(3.9%);(4)3個標準差之外的數(shù)據(jù)(1%)??偣矂h除的數(shù)據(jù)占總數(shù)據(jù)的12.11%。
在數(shù)據(jù)分析中不僅分析了注視位置的相關(guān)指標,同時也對注視時間的相關(guān)指標進行了分析,以檢驗實驗操縱的有效性。在以下分析中只分析了前目標詞在第一遍閱讀中被注視時的數(shù)據(jù)。
注視時間的分析包括對目標詞的分析、目標詞首字(字N+1)的分析、目標詞尾字(字N+2)的分析。分析的指標主要有:首次注視時間(first fixation duration)、凝視時間(gaze duration)和單次注視時間(single fixation duration)(閆國利等,2013)。對注視時間指標的分析可以檢驗在本實驗中實驗變量的操縱是否有效。
在與眼跳目標選擇相關(guān)的指標上,主要分了目標詞上的跳讀率、前目標詞到目標詞的眼跳長度、前目標詞向前眼跳長度(包括注視點落在了目標詞上和落在目標詞之后的所有眼跳)、注視點起跳位置、目標詞上的首次注視位置以及目標詞上的再注視比率。對以上指標的分析,均排除了注視點落在目標詞上后立即產(chǎn)生了回視的情況,這是由于如果注視點落在目標區(qū)后立即產(chǎn)生了回視,表明讀者注視前目標詞時對目標區(qū)加工不充分,或者前目標詞的加工并沒有徹底完成(Yan & Kliegl, 2016)。使用重復測量方差分析對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以上各指標分別進行被試分析(F1)和項目分析(F2)。
通過對注視時間的分析,可以檢驗本實驗中對于副中央凹預視的加工是否有效,即是否存在顯著地預視效應。
對目標區(qū)的注視時間分析,經(jīng)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發(fā)現(xiàn):
(1)在目標詞上,字N+1的預視類型與字N+2的預視類型均顯著地影響目標詞上的注視時間,F(xiàn)s>11.88,ps<0.01,目標預視下的注視時間顯著地短于假字預視下的注視時間。兩因素的交互作用顯著,F(xiàn)s>4.62,ps<0.05。簡單效應分析發(fā)現(xiàn),當字N+1的預視為目標預視時,字N+2的預視類型顯著地影響了目標詞的注視時間,F(xiàn)s>20.77,ps<0.001;當字N+1的預視為假字預視時,在單次注視時間上,字N+2的預視類型同樣對目標詞的注視時間產(chǎn)生了顯著地影響,F(xiàn)1(1, 39)=7.66,p<0.01;F2(1, 79)=3.92,p=0.051。在首次注視時間與凝視注視時間上,字N+2的預視類型并沒有目標詞的加工產(chǎn)生顯著地影響,F(xiàn)s<3.79,ps>0.05。
表2 注視時間結(jié)果(ms)
(2)在字N+1上,字N+1目標預視條件下注視時間顯著地短于假字預視條件下的注視時間,F(xiàn)s>13.84,ps<0.01。字 N+2 目標預視下的注視時間顯著地短于假字預視下的注視時間,F(xiàn)s>4.69,ps<0.05。各個注視時間指標上,兩因素的交互作用均顯著,F(xiàn)s>4.45,ps<0.05;簡單效應分析發(fā)現(xiàn),當字N+1的預視類型為目標預視時,字N+2的預視類型顯著地影響字N+1的加工,F(xiàn)s>11.98,ps<0.01,字N+2假字預視條件與目標預視相比顯著地阻礙了字N+1的加工。當字N+1的預視為假字預視時,字N+2的預視沒有對字N+1的加工產(chǎn)生顯著地影響,F(xiàn)s<1.33,ps>0.05。
(3)在字N+2上,字N+1的預視類型顯著地影響了字N+2的注視時間,在凝視時間上,F(xiàn)1(1,39)=4.46,p<0.05,ηp2=0.10;F2(1, 79)=6.65,p<0.05,ηp2=0.08;在首次注視時間和單次注視時間上,均為被試分析不顯著,項目分析顯著(首次注視時間,F(xiàn)1(1, 39)=2.35,p>0.05;F2(1,79)=5.48,p<0.05,ηp2=0.07;單次注視時間,F(xiàn)1(1, 39)=2.35,p>0.05;F2(1, 79)=5.67,p<0.05,ηp2=0.07))。發(fā)現(xiàn)了字N+2的預視效應,F(xiàn)s>6.99,ps<0.01,目標預視下的注視時間顯著地短于假字預視下的注視時間。兩因素交互作用均不顯著,F(xiàn)s<0.75,ps>0.05。
通過以上注視時間的分析,發(fā)現(xiàn)了顯著的預視效應,包括字N+1的預視效應和字N+2的預視效應,并且也發(fā)現(xiàn)了副中央凹中字N+1的加工對字N+2加工的調(diào)節(jié)。這與之前的研究結(jié)果類似(Kliegl, Risse, & Laubrock, 2007; Radach, Inhoff,Glover, & Vorstius, 2013; Yang et al., 2009; Yan et al.,2010; 白學 軍 , 王 永勝 , 郭 志 英, 高曉雷 , 閆 國利,2015),表明本實驗對于副中央凹中預視的操縱是有效的。
在注視時間指標的分析中,發(fā)現(xiàn)了顯著地預視效應,表明在副中央凹加工中對字N+1及字N+2均進行了加工,那么副中央凹中的這種加工是否會影響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呢?對目標詞上與眼跳目標選擇相關(guān)的指標進行了分析。被試在目標詞上眼跳目標選擇的相關(guān)指標見表3。
經(jīng)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發(fā)現(xiàn):
在跳讀率上,字N+1預視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xiàn)1(1, 39)=21.72,p<0.001,ηp2=0.34;F2(1,79)=38.50,p<0.001,ηp2=0.33,目標預視下的跳讀率(0.19)顯著的高于假字預視下的跳讀率(0.10)。字N+2預視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xiàn)1(1, 39)=5.58,p<0.05,ηp2=0.13;F2(1, 79)=7.93,p<0.01,ηp2=0.09,目標預視下的跳讀率(0.17)顯著地高于假字預視下的跳讀率(0.12)。兩因素交互作用顯著,F(xiàn)1(1, 39)=12.60,p<0.01,ηp=0.24,F(xiàn)2(1, 79)=5.38,p<0.05,ηp2=0.06。簡單效應分析發(fā)現(xiàn),當字N+1為目標預視時,字N+2的預視類型顯著地影響目標詞的跳讀率,F(xiàn)1(1,39)=11.58,p<0.01;F2(1, 79)=9.82,p<0.01;當字N+1的預視為假字預視時,字N+2的預視類型對目標詞的跳讀率沒有產(chǎn)生顯著地影響,F(xiàn)1(1,39)=0.03,p>0.05;F2(1, 79)=0.14,p>0.05。
表3 眼跳目標選擇指標的結(jié)果
在起跳位置上,字N+1預視類型的主效應被試分析不顯著,F(xiàn)1(1, 39)=3.08,p>0.05;項目分析顯著,F(xiàn)2(1, 79)=4.70,p<0.05,ηp2=0.06,假字預視條件比目標預視條件下的起跳位置更靠近目標詞。字N+2的預視類型及兩因素的交互作用均不顯著,F(xiàn)s<2.40,ps>0.05。
在從前目標詞到目標詞的眼跳長度上,字N+1預視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xiàn)1(1, 39)=29.08,p<0.001,ηp2=0.43;F2(1, 79)=22.18,p<0.001,ηp2=0.22,目標預視條件下從前目標詞到目標詞上的眼跳長度顯著地長于假字預視條件下。字N+2預視類型的主效應不顯著,F(xiàn)1(1, 39)=1.22,p>0.05;F2(1, 79)=0.06,p>0.05。兩因素交互作用顯著,F(xiàn)1(1, 39)=5.45,p<0.05,ηp2=0.12;F2(1, 79)=6.87,p<0.01,ηp2=0.08。簡單效應分析發(fā)現(xiàn),當字N+1預視為目標預視時,字N+2預視類型對眼跳長度產(chǎn)生了顯著地影響,F(xiàn)1(1, 39)=4.74,p<0.05;F2(1, 79)=3.79,p=0.055,目標預視下的眼跳長度顯著地長于假字預視下的眼跳長度;當字N+1預視為假字時,字N+2的預視對眼跳長度沒有產(chǎn)生顯著地影響,F(xiàn)1(1, 39)=1.17,p>0.05;F2(1, 79)=3.73,p>0.05。
在前目標詞向前眼跳長度上,字N+1預視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xiàn)1(1, 39)=29.16,p<0.001,ηp2=0.43;F2(1, 79)=23.74,p<0.001,ηp2=0.23,目標預視條件下前目標詞向前眼跳長度顯著地長于假字預視條件下。字N+2預視類型的主效應被試分析顯著,F(xiàn)1(1, 39)=16.16,p<0.05,ηp2=0.14;項目分析不顯著,F(xiàn)2(1, 79)=2.04,p>0.05。兩因素交互作用顯著,F(xiàn)1(1, 39)=10.11,p<0.01,ηp2=0.21;F2(1, 79)=6.66,p<0.05,ηp2=0.08。簡單效應分析發(fā)現(xiàn),當字N+1預視為目標預視時,字N+2預視類型對眼跳長度產(chǎn)生了顯著地影響,F(xiàn)1(1, 39)=14.66,p<0.001;F2(1,79)=9.75,p=0.01,目標預視下的眼跳長度顯著地長于假字預視下的眼跳長度;當字N+1預視為假字時,字N+2的預視對眼跳長度沒有產(chǎn)生顯著地影響,F(xiàn)1(1, 39)=0.00,p>0.05;F2(1,79)=0.42,p>0.05。
在首次注視位置上,只發(fā)現(xiàn)了字N+1預視類型的主效應,F(xiàn)1(1, 39)=9.80,p<0.01,ηp2=0.21;F2(1, 79)=8.64,p<0.01,ηp2=0.10,當字N+1為目標預視時與假字預視相比,注視位置更遠離詞首。字N+2的預視類型及兩因素的交互作用均不顯著,F(xiàn)s<3.40,ps>0.05。
目標詞的再注視比率上,字N+1預視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xiàn)1(1, 39)=13.84,p<0.01,ηp2=0.26;F2(1, 79)=6.66,p<0.05,ηp2=0.08,字N+1假字預視條件下目標詞上有更多的再注視。字N+2預視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xiàn)1(1, 39)=7.47,p<0.01,ηp2=0.16;F2(1, 79)=4.84,p<0.05,ηp2=0.06,字N+2假字預視條件下目標詞上有更多的再注視。兩因素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xiàn)1(1, 39)=0.68,p>0.05;F2(1, 79)=0.89,p>0.05。
眼跳目標選擇相關(guān)指標的結(jié)果的表明,副中央凹中的字N+1與字N+2的預視加工均會對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產(chǎn)生顯著地影響,并且字N+2的預視加工對眼跳目標選擇的影響受到字N+1預視類型的調(diào)節(jié),當字N+1為目標預視時,字N+2的加工才會影響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
在本研究通過操縱副中央凹中字N+1與字N+2的預視類型,來檢驗副中央凹中的預視加工對眼跳目標選擇的影響。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字N+1與字N+2在副中央凹中均得到了預視加工;副中央凹中字N+1與字N+2的預視加工會影響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字N+1目標預視條件下,前目標詞向前的眼跳長度(不管隨后的注視點是否落在目標詞上)顯著地長于假字預視條件;當字N+1為目標預視時,字N+2目標預視條件下前目標詞向前的眼跳長度顯著地長于假字預視條件。
本研究的結(jié)果符合基于加工的眼跳目標選擇策略。本研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副中央凹中字N+1的預視加工影響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表現(xiàn)為在從前目標詞到目標詞的眼跳長度以及前目標詞向前眼跳長度上目標預視下顯著地長于假字預視;并且當字N+1的預視為低預視加工負荷的目標預視時,字N+2的預視類型也會影響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同樣表現(xiàn)為目標預視下從前目標詞到目標詞的眼跳長度以及從前目標詞向前的眼跳長度顯著地長于假字預視。當字N+1為目標預視時,讀者可以對副中央凹中的字N+2進行預視加工,因而字N+2的預視類型會影響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而當字N+1為假字預視時,由于加工負荷較高,讀者可能沒有對字N+2進行預視加工,或?qū)υ撟值念A視加工水平較低,因而該字的預視加工未對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產(chǎn)生顯著地影響。
在前目標詞到目標詞的眼跳長度上,副中央凹中字N+1的預視類型與字N+2的預視存在顯著地交互作用,但是目標詞的首次注視位置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字N+2預視類型的主效應以及兩因素的交互作用。根據(jù)基于加工的眼跳目標選擇策略(Wei et al., 2013),副中央凹中字N+1調(diào)節(jié)的是相對較短的眼跳,而字N+2的調(diào)節(jié)的則是相對較長的眼跳。如果只分析從前目標詞到目標詞上眼跳的注視落點位置,可能并不能完全表現(xiàn)字N+2的預視在眼跳目標選擇中的作用。因此,我們分析了從前目標詞向前眼跳的注視的落點(包括落在目標詞上和目標詞后面的位置)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了兩因素的交互作用(F1(1, 39)=10.28, p<0.01,ηp2=0.21;F2(1, 79)=8.61, p<0.01, ηp2=0.10),進一步的簡單效應分析發(fā)現(xiàn),當字N+1為目標預視時,字N+2目標預視的注視點落點位置(M=1.45)與假字預視條件(M=1.24)下存在顯著地的差異(F1(1, 39)=12.69, p<0.001;F2(1,79)=10.28, p<0.01),而當字N+1為假字預視時,字N+2的預視類型并不影響隨后的注視點落點位置(F1(1, 39)=0.06, p>0.05;F2(1, 79)=0.53,p>0.05)。這一結(jié)果表明,副中央凹中字N+2的預視影響隨后的眼跳長度及注視點的落點位置,但是影響的是相對較長的眼跳落點位置。本研究的結(jié)果符合基于加工的眼跳目標選擇策略,表明漢語閱讀中眼跳目標的選擇是一個動態(tài)調(diào)節(jié)的過程。
在本研究的結(jié)果中,在目標詞的分析上發(fā)現(xiàn)了字N+1預視與字N+2預視顯著地交互作用,只有當字N+1為目標預視時才存在字N+2目標預視的促進作用,這一結(jié)果與之前的研究結(jié)果類似(Yan et al., 2010)。但是在字N+2的分析中,沒有發(fā)現(xiàn)字N+1預視類型的調(diào)節(jié)作用。出現(xiàn)這種不一致的原因,可能是由于在Yan等人(2010)的研究中副中央凹中字不能構(gòu)成一個詞,而在本研究中副中央凹中的兩個字構(gòu)成一個詞。在我們之前的一項研究中發(fā)現(xiàn)雙字詞的凝視時間要顯著地短于兩個單字詞的凝視時間,即使兩個單字詞的尾字字頻顯著地高于雙字詞尾字的字頻(兩種條件下首字相同)(王永勝等, 2016)。在漢語閱讀中詞水平的加工與字水平的加工可能是不同的。Ma,Li和Rayner(2015)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讀者在副中央凹中的加工中獲取雙字詞首字字頻的信息,但是不能獲取整詞詞頻的信息,研究者認為這一結(jié)果表明在漢語閱讀中字水平的加工是一種平行加工的方式,而詞水平的加工是以序列的方式進行的。整個詞的加工與組成詞的字的加工可能存在不同,因此本研究中字、詞上加工結(jié)果的不同,可能反映了字、詞加工的不同水平。字水平的加工是以平行的方式加工的,因此沒有表現(xiàn)出字N+1的預視類型對字N+2預視加工的調(diào)節(jié);在詞水平的加工,即將兩個字作為一個整體進行加工,是以平行加工的方式進行的,因此表現(xiàn)出了字N+1預視類型對字N+2預視的調(diào)節(jié)。
在之前注視位置的分析上,只是分析目標詞上的注視點的分布情況不能充分表現(xiàn)字N+2的預視類型對眼跳目標選擇的影響類似,注視點落在字N+2上時所加工可能并不僅僅是目標詞。根據(jù)基于加工的眼跳目標選擇策略,當注視點落在字N+2上時,在副中央凹預視加工中對字N+1進行了較為充分的加工,因此對該字進行的跳讀,注視點落在字N+2上時所加工的信息不是字N+1與字N+2,而可能是字N+2與該字后面的字,因此在字N+2上沒有表現(xiàn)出字N+1預視類型對字N+2預視的加工的調(diào)節(jié)。為了檢驗這種可能性,我們分別分析了首次注視點落在目標詞首字和尾字上時,目標詞的加工情況。當首次注視落在目標詞首字上時,在凝視時間上發(fā)現(xiàn)了字N+1預視類型與字N+2預視類型的交互作用(F1(1, 34)=9.92, p<0.01, ηp2=0.23;F2(1, 79)=7.23, p<0.01,ηp2=0.09)。進一步的簡單效應分析發(fā)現(xiàn),當字N+1為目標預視時,字N+2目標預視的凝視時間(M=308)與假字預視條件(M=374)下存在顯著地的差異(F1(1, 34)=21.90, p<0.001; F2(1,74)=10.62, p<0.01),而當字N+1為假字預視時,字N+2的兩種預視類型條件下目標詞的凝視時間并不存在顯著地差異(F1(1, 34)=0.01, p>0.05;F2(1, 74)=0.41, p>0.05)。而當首次注視落在目標詞尾字上時,在凝視時間上沒有發(fā)現(xiàn)兩因素的交互作用(F1(1, 34)=0.01, p>0.05; F2(1,74)=0.41, p>0.05)。此外,在字N+2的分析中,沒有發(fā)現(xiàn)字N+1預視類型的調(diào)節(jié)作用,也有可能是由眼跳誤差所造成的。在眼跳執(zhí)行的過程中存在系統(tǒng)誤差和隨機誤差,注視點不能總是準確地落在所計劃的目標位置上。在詞水平加工和字水平加工中預視類型作用不同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加以檢驗。
綜合目標詞與字N+2的加工情況,在本研究中讀者在副中央凹能夠?qū)ψ諲+2進行預視加工,即使當副中央凹中字N+1為高預視加工負荷的假字預視時,但在副中央凹中所獲取的字N+2的預視信息并沒有總是對眼跳目標的選擇產(chǎn)生顯著地影響,只有當副中央凹中的字N+1為低加工的負荷的目標預視時,才表現(xiàn)出了字N+2預視對眼跳目標選擇的影響。這一結(jié)果表明,漢語閱讀中影響注視時間與注視位置的因素是不完全相同的。當副中央凹中的字為高預視加工負荷的假字預視時,雖然對字N+2進行的預視加工,但是這種加工并沒有影響隨后的眼跳目標目標,可能是由于雖然對字N+2進行的預視加工,但是加工的水平較低,獲取的信息較少,因而沒有對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產(chǎn)生影響。另一種可能是漢語讀者選擇眼跳目標時,并不僅僅根據(jù)副中央凹中獲取信息的多少選擇隨后的注視位置,副中央凹中的信息特征也影響隨后注視點的落點位置。當副中央凹中字N+1為假字預視時,雖然對字N+2進行了預視加工,但是讀者可能意識到并沒有對字N+1進行充分的加工,因此仍選擇字N+1作為隨后的注視目標,讀者是根據(jù)副中央凹中信息的分布特征最終選擇眼跳目標。對于副中央凹中字N+1為高預視加工負荷時,能夠?qū)ψ諲+2進行預視加工,但這種加工并沒有影響隨后眼跳目標選擇的原先,需要進一步的研究。
本研究條件下,可得出如下結(jié)論:漢語讀者可以在副中央凹中對字N+1與字N+2進行預視加工;字N+1的預視加工影響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當字N+1的預視加工負荷較低時,字N+2的預視加工也會影響隨后的眼跳目標選擇,研究結(jié)果符合基于加工的眼跳目標選擇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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