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劉發(fā)建,筆名落地麥。湖南炎陵人。中學高級教師,湘浙名師。浙江省魯迅研究會會員。就職于浙江省杭州市安吉路實驗學校。長期致力于小學語文課程研究,先后在《人民教育》等刊物發(fā)表論文100余篇,出版《親近魯迅》等教學專著,以“播撒魯迅種子,培育民族精神”為己任。應邀到全國各地講學100余場次。
2015年4月14日上午,在杭州市“以課程建設促進有效教學”主題研討會上,我作為課程開發(fā)的一線代表,向全市300余位語文同仁介紹了“我們的名家經典閱讀周”課程,引起熱烈反響。
所謂“名家經典閱讀周”,就是一周所有語文課,以及課外語文學習活動,全部用來閱讀同一位名家的作品。這樣被經典浸泡一周的孩子,語文能力和人文素養(yǎng)得到明顯提升。我們先后完成了“魯迅周”“蕭紅周”“老舍周”等15個名家經典閱讀周,受到了學生和家長一致歡迎。
說到我們的“名家經典閱讀周”的起源,要從2005年的一節(jié)課說起……
十年前的一節(jié)課
大約受央視“感動中國年度人物”這個節(jié)目的影響,2005年前后的名師觀摩課,都流行“感動型課堂”,把語文課上成催淚課,一時成了大家的共識。于是,周燁的《我的伯父魯迅先生》(以下簡稱《伯父》)就成了名師上課的首選文本。
這一年,我前前后后大約聽了七八位名師執(zhí)教課文《伯父》。幾乎每一位名師都抓住“魯迅半跪著給車夫擦藥”這個細節(jié)追問:一個偉大的文學家,半跪著給一個無名的車夫擦藥,這一“跪”,跪出了什么精神?接著,讓孩子們?yōu)轸斞笇懜袆又袊宋锏念C獎詞。
七八節(jié)課聽下來,感覺老師都很用心,但孩子們似乎沒有多少感動,大部分孩子是無動于衷,極個別優(yōu)秀孩子說出來的,也無非是“魯迅偉大、魯迅關心勞動人民”之類無關痛癢的話。也許是“被感動”多了,我就在思考:為什么老師如此用情、用心、用力,孩子卻如此不買賬呢?
我預感到這種教學存在問題,但一時也說不清楚問題出在哪里。
2005年9月,我調到紹興縣柯橋小學工作。開學不久,在參加學校的一次教研活動時,我再次聽到我校的一位青年教師教學課文《伯父》。這位青年教師也同樣采用了給魯迅寫頒獎詞。隨后評課時,我說出了自己的思考:魯迅為什么這樣不可親近呢?魯迅作為一個學醫(yī)出身的人,在家門口看見一個可憐的車夫受傷倒地,跪下來給他搽藥,這不是一個正常人再平常不過的舉動嗎?“半跪著”這個動作,跟一個偉大的文學家身份有什么特殊的關系嗎……
聽了我的發(fā)言,大家似乎覺得也有點道理。于是就有人慫恿說:劉老師,要不這篇課文,你再來給我們上一次?
我是經不起慫恿的人。其實,話說到這份上,作為一個男人,是沒有退路了。只好假裝有點難為情地滿口答應下來。
為了驗證自己的感覺,我利用一個下雨天的體育課(那時我還兼任一年級體育課),把《伯父》全文作為一個故事講給一年級的孩子聽。之后,我問孩子們感覺這個伯父是個怎樣的人。孩子們紛紛說,伯父幽默風趣,很搞笑,很好玩,還有的說和藹可親。
這對我觸動很大,一年級的孩子僅僅聽了一遍,就感覺到魯迅幽默風趣、和藹可親,為什么到了六年級,我們的老師引導來引導去,孩子們還感受不到魯迅的可愛與可親呢?
隨后,我反復細讀課文。發(fā)現“魯迅”作為偉大文學家的筆名,在文中僅僅出現了2次,加上題目中的“我的伯父魯迅先生”,也不過3次而已。而“伯父”在文中前后出現了32次。我恍然大悟,這是1945年魯迅逝世9周年之際,侄女周燁懷念伯父的文章。文章表達的是侄女對伯父的深深懷念,文字中流淌的是濃濃親情,而不是一個文學青年對文學導師的追憶和歌頌。
“兒童視角”,是打開文本的密碼。在周燁面前,或者說在孩子面前,魯迅首先是伯父,幽默風趣、和藹可親的伯父;第二步,再談魯迅是“不一樣的伯父”;最后,魯迅是“永遠的伯父”。有了這樣的思路,上課就有信心了。
遺憾的是,我備好了課,專心等大家來邀請我上課時,大家卻忙得早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不甘心。利用一個上午的時間,在自己班級,完成了我的《伯父》課文教學。隨后,我把教學實錄發(fā)到人教論壇,引發(fā)熱議。周一貫、徐冬梅、張祖慶、張學青、武鳳霞等一大批名師專家對《伯父》一課的探索做了深刻解讀。2006年《人民教育》第19期和第21期,圍繞《伯父》教學實錄,就“讓學生親近鮮活的偉人”和“教育,如何保持一份兒童視角”兩個話題做了深度討論,《伯父》一課,被譽為“兒童親近魯迅世界的一次成功突破”。
如今,10年過去了,課文《伯父》教學依然歷歷在目,對兒童的敏感,對敏感的執(zhí)著,成就了影響我一生語文教學的一節(jié)課。沒有任何刻意安排,沒有任何特殊的目標,就是聽從內心的聲音——相信孩子。
一本教學專著
課文《伯父》的成功教學,為我推開了“魯迅啟蒙教育之門”。
2006年10月19日,在一次“越派語文”教研活動中,我執(zhí)教了課文《少年閏土》。因此課上得成功,同年12月20日,我被竇桂梅老師引薦到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全國語文名師觀摩會上再次執(zhí)教課文《少年閏土》。我抓住文中閏土與少爺“我”的四次對比:初次相見的對比,對話交流的對比,生活環(huán)境的對比,三十年后再次相見的前后對比,取得非常震撼的教學效果。
《少年閏土》是魯迅小說《故鄉(xiāng)》的節(jié)選,是小學語文教材中唯一的魯迅文字。如果說《伯父》是孩子們被魯迅的人格魅力征服,《少年閏土》則是魯迅對孩子們的經典文字。魯迅對童年,對故鄉(xiāng),對自由的向往,激發(fā)了孩子們內心最熱切的情感。此后,我應邀在全國各地多次執(zhí)教《少年閏土》,均獲成功。
有了課文《伯父》和《少年閏土》教學的成功,我開始琢磨,如何把人教版語文教材第11冊“初識魯迅”單元的四篇課文整體開發(fā)出來,做一次魯迅專題教育的探索。
在系統(tǒng)研讀“初識魯迅”單元四篇課文時,我發(fā)現一個不太合理的現象:“初識魯迅”單元由《伯父》《少年閏土》臧克家《有的人》和阿累《一面》四篇課文構成,這是整個小學階段,孩子們的學習與魯迅有交接的唯一一個單元,四篇課文,只有一篇《少年閏土》是魯迅的文字,其他三篇均為他人紀念魯迅的文章。這樣突出魯迅的“人”而忽略魯迅的“文”,顯然不利于學生對魯迅是一個文學家和作家的認識。尤其是在孩子“初識魯迅”的時期,不是要急于給孩子一個怎樣的魯迅,而是要讓孩子品味出魯迅文字的味道。“由文及人”比“由人及文”更符合孩子的學習心理和認知規(guī)律。由此我增加了一篇《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的教學內容。事實證明,課文《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比《少年閏土》更受到孩子們的喜愛,魯迅在百草園的天真爛漫的童年生活,以及在三味書屋里嚴謹又自由的私塾學習,令孩子們百般羨慕。特別是這篇文章放在小學六年級極為合適,因為魯迅所表達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的一段心路歷程,完全符合孩子們即將離開熟悉的小學,進入陌生的中學,既驚喜又略帶一點恐懼的心理。課文《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幽默詼諧而又樸實溫暖的文字,孩子們百讀不厭。閱讀《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讓孩子們真切地感受到童年魯迅和我們完全一樣,是個調皮可愛的人。
隨著魯迅教學的深入,自2006年冬,我開始有意識地學習有關研究魯迅的著作,像錢理群老師的《與魯迅相遇》,林賢治的《一個人的愛與死》,高旭東《走向21世紀的魯迅》,李長之的《魯迅批判》等著作,重點重讀《魯迅全集》。
對魯迅研究和魯迅作品有了比較全面的認識之后,對自己這些年的研究也有了一定自信,就萌發(fā)了出版一本魯迅教學研究的專著的想法。恰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郭初陽老師的以五個課堂實錄為主體的《言說抵抗沉默》一書,我也打算以這種形式,把這些年開發(fā)的魯迅課堂輯集出版。
當我把這個想法跟恩師周一貫匯報時,先生說:“你這些魯迅課堂完全可以出版,但單單出版一本課堂實錄,意義不大。你在這些成功課堂的基礎上,如能把新中國成立以來的魯迅啟蒙教育做一次全面系統(tǒng)的梳理和研究,那就具有不可替代的原創(chuàng)性學術價值?!?/p>
在隨后開展的“魯迅啟蒙教育歷史”梳理研究中,我進行得非常吃力。雖然自1949年之后,每個時期魯迅作品或多或少都進入了小學語文教材,但相比較中學魯迅教學研究而言,小學魯迅教學基本沒有任何研究成果。
越是艱難,我越能感受到這種研究的意義和價值。經過近兩年的搜集和發(fā)掘,我完成了2萬余字的《小學語文視野中的魯迅教學》研究文稿,從“魯迅進入小學語文教材的歷史回顧、魯迅進入小學語文教材的方式解析、對小學語文中魯迅教學的反思和小學語文中魯迅啟蒙教育的重新定位”四個角度做了全面的分析,這就是我《親近魯迅》教學專著的第一部分“思想篇”。
在此研究的基礎上,我把從民國開始,歷史上各個時期各種版本小學語文教材收錄過的魯迅作品及相關文本,全部搜集整理,共25個,并從兒童的角度,哪些文本適合,哪些文本不太適合,逐一做出點評。這就形成了《親近魯迅》專著的“教材篇”。
《親近魯迅》由“思想篇”“課堂篇”和“教材篇”三大部分構成,這三大篇章分別回答了“為什么教”“怎樣教”和“教什么”的問題。三個問題的闡釋,就初步完成了“魯迅啟蒙教育課程”的框架。2009年2月,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正式出版《親近魯迅——落地麥兒童語文課堂》一書。此時,恰逢我從教20周年。
著名學者錢理群老師在序言中寫道:“正是這樣的教師的使命感和責任感,以及對魯迅和孩子的摯愛,使得劉老師知難而上,進行了幾乎是拓荒式的試驗,表現了難得的膽識和智慧……探討小學魯迅教學,已經成為一個小學語文界共同關注的課題。此書的出版,正可視為一個標志性的開端?!?/p>
此書出版前夕,2008年11月8日《中國教育報》第八版,以《親近魯迅:充滿溫暖的發(fā)現之旅》整版報道張以瑾記者對我的專訪。張以瑾看準的不僅僅是我踩準了“魯迅教學”這個難點,更重要的是看到了我的魯迅啟蒙教育初具“課程意識”。
即便在今天看來,如此“切口小,挖得深,做得實”具有強烈課程意識的教學實踐研究,依然具有獨特的學術價值。
我們的名家經典閱讀周
2012年的一個秋天,我?guī)ьI孩子們學習老舍的《母雞》,課文最后一句是“一個母親,必定是一位英雄”。我讓孩子們思考:課文原本講的是一只母雞對一群小雞的愛護,老舍憑什么就能斷定“一位母親,必定是一位英雄”呢?
于是我?guī)ьI孩子們學習老舍的《我的母親》,孩子們被老舍母親的辛勞、隱忍、良善、勇敢和無私的大愛深深震撼。
此時,孩子們不單單是對老舍的母親有了感情,而且對老舍的作品有了進一步閱讀的欲望。在此基礎上,我開始組織孩子們學習《小學生老舍讀本》。一天一個單元,每天的晨讀和語文課都用來閱讀《小學生老舍讀本》,老舍幽默風趣、樸素真摯的語言深深吸引了孩子們。孩子們讀老舍越讀越喜歡,特別是老舍的夸張、正話反說、自嘲式的幽默,常常讀得哈哈大笑。
被老舍的文字浸泡了一周的孩子,對老舍的喜愛,已經是欲罷不能了。班級許多孩子,雖然還是四年級,就紛紛開始閱讀老舍的《駱駝祥子》。
這就是我們的第一個“名家經典閱讀周”——“老舍周”。我記得“老舍周”的最后一節(jié)課,學校領導組織許多語文老師來班級聽課。我重點與大家分享了周末孩子們在家里完成的“跟著老舍學寫作”的習作,實際上就是一次作文講評課。我念了一位同學的習作《母親》:
我的母親,四十出頭,高高大大的身材,做什么事都是風風火火,什么事都得嘮叨兩句。特別是在我的學習上,母親是無事不管,而且還非常嚴格。對我的生活,又是處處關心,樣樣不放心。
母親非常辛苦。母親是專給人做床上用品生意的,自己艱難地開了一個店,她既是員工,又是老板。為了使顧客滿意,多做業(yè)務,母親每天要翻很多很多的布,所以母親的手始終是微腫的。因為顧客會提出一些很古怪的要求,母親總是絲毫也不馬虎,盡力讓顧客滿意。
為了增加收入,母親只要是關于布之類的事,她都會關注。有時候為了研究一樣布藝的做法,母親常常會在電燈底下裁剪到半夜。
母親沒有休息天,連吃飯也無法按時。每天中午忙得只能吃一個餅或一個饅頭,一直到八九點鐘才能回來吃晚飯??粗赣H餓得狼吞虎咽的樣子,我心里很疼。有時也覺得不好好學習,還要惹怒母親生氣,實在是對不起母親啊!
我的每一步成長,都是在母親的呵護、關愛和嘮叨下取得的。我可真要好好學習,報答生我養(yǎng)我的母親!
念完這篇習作,我請全班同學來猜作者是誰。當全班同學和聽課老師知道是狄偉明同學時,都震撼了。因為狄偉明是我們班的“寫作苦難戶”,前不久結束的期中檢測,他的作文扣了15分,全年級最低分。為什么狄偉明能把《母親》寫得這樣感人呢?因為狄偉明讀了一周的老舍,他借鑒了老舍的《我的母親》的寫作方法,所以我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習作有股“老舍味”。
“老舍周”的教學效果,再次印證了“名家經典”與兒童世界是完全相通的,魯迅、老舍、冰心這些文學大師都是“以人性、童心去感受世界”的,他們精練純凈的語言和豐富的精神資源對孩子的生命有全方位的熏陶和影響。但是,這些名家經典,如果沒有老師或者家長做一定的引導,孩子們是不會自然而然喜歡上的。
“名家經典閱讀周”的教學形式,開啟了我們的“名家經典閱讀課程”。自2012年開始,依托我們的《名家文學讀本叢書》,我?guī)ьI孩子們先后開展了“魯迅周”“蕭紅周”“豐子愷周”等15個“名家文學閱讀周”。每個學期用三分之一的語文課時,引導孩子集中時間、持續(xù)學習同一位名家的作品,對孩子的語文能力和語文素養(yǎng)的提升效果,常常超乎我們的想象。
當然,我們現在的“名家經典閱讀課程”,不再局限于我們的《名家文學讀本叢書》。我們會緊扣教材,往往由“一篇課文”帶出“一本名著”;再由“一本名著”,帶入一個名家。譬如學習了《冬陽童年駱駝隊》,我們就會帶出《城南舊事》,開啟“林海音周”;學習了王爾德《自私的巨人》,帶出《王爾德童話》,開啟“王爾德周”;學習了《泥人張》,就帶出《俗世奇人》,開啟“馮驥才周”。
有時候,我們還會結合生活實際開發(fā)“經典閱讀課程”。譬如,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時候,我們組織學生收看莫言在斯德哥爾摩大學的同步視頻演講,然后再細讀他的文字講稿;給他的短篇小說《狼》續(xù)寫結尾,給莫言寫信。開展“莫言周”。最后孩子們幸福地收到了莫言的親筆回信,給孩子們的語文學習帶來極大的鼓勵。
“名家經典閱讀課程”基于教材,又超越教材,基于兒童,又發(fā)展兒童,在經典與兒童之間,搭建了一座生命橋。當孩子們吮吸著名家經典的甘露時,他的味覺自然提升,他對那種低俗的閱讀就有了自然的屏蔽能力。一個孩子,從小能夠浸泡在經典閱讀的文化中,從小和一個一個的名家結緣,孩子一生的語文學習就走上了正路。
今年4月24日,著名作家梁曉聲來到我們班,一篇一篇地讀著孩子們的作文,大為吃驚,無法相信四年級孩子的作文能寫得如此傳神,現場對孩子們的爸爸媽媽說:不管你們的孩子以后考多少分,他們的語文你們一輩子也不用擔心了。實際上,我們用三分之一的語文課開展名家經典閱讀,看似上語文課本里的內容的時間少了,做練習試卷的時間少了,但每一次的期末檢測,成績均名列前茅。實踐證明,經典閱讀養(yǎng)育的孩子,能經得起任何考驗。
今天的“名家經典閱讀課程”剛剛起步,日后還需不斷在實踐中完善和發(fā)展。但我相信,閱讀經典,取法乎上,“跟著名家學語文”這是一條語文教學的正道。
我的三點體會
現在回過頭去看,從10年前我教《伯父》這節(jié)課,到后來的一本《親近魯迅》教學專著;再到一本《小學生魯迅讀本》,后來衍生出了一套10本的《名家文學讀本叢書》;最后催生了我們的“名家經典閱讀課程”,每一步的發(fā)展,看似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卻又超乎我的所求所想。
十年前的《伯父》一課,就好像一顆種子,幸運地掉在了土地里,一年開一朵花,一年結一個瓜,十年春秋,花開花落。表面上看,十年前的這顆種子,好像是《伯父》,好像是魯迅,確切地說,是魯迅的童心,是孩子的童心,是金子般的童心。如若沒有兒童的視角,我們永遠走不進魯迅的世界,走不進經典的世界,走不進孩子的世界。
我所說的“大地”,就是實踐。當我們有了“兒童的視角”這種教育意識,我們當要牢牢地站穩(wěn)課堂,立足一線,持之以恒,就如農夫一樣親力親為,寒暑不易。
我見識過太多有好的想法、缺乏自己實踐的教學研究。那種自己先畫一個藍圖,然后指揮別人行動的課程,永遠是隔靴搔癢。真正原創(chuàng)性的課程,是師生自由地通過相互作用發(fā)展起來的,我們的目標、規(guī)劃不是單純地先于我們的行動,而是來自我們的行動,并在行動中得到調整和發(fā)展的。在實踐中研究,在自己的實踐中研究,持續(xù)地研究,這是我多年來一貫的立場。
多年前,在我的魯迅教學研究稍有成績的時候,劉鐵方教授曾對我說:一個教師,如果要想超越自己,一定要有一個團隊。如果說“童心”是“名家經典閱讀課程”的種子,個人的堅守實踐是厚實的大地,錢理群、王麗琴、張學青、丁慈礦、張祖慶等學者名師云集的一個強大的團隊,就如陽光雨露,把我從一個小小的“魯迅啟蒙課程”提升到“名家經典閱讀課程”的廣闊天地。
接下來的10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我們的“名家經典閱讀課程”在已有的“現代名家經典閱讀”的基礎上,將繼續(xù)開發(fā)“古代名家經典閱讀”和“外國名家經典閱讀”課程。我將窮盡一生,做好這件辛勞而有意義的工程。
教書,讀書,編書,著書,這就是一個語文教師開發(fā)建設自己語文課程的必由之路。
(作者單位:浙江省杭州市安吉路實驗學校)
□責任編輯 敖小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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