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琳

摘 要： 隨著資本主義高度發(fā)展，現(xiàn)代人的心理和生活狀態(tài)都隨著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而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改變?！秶骋阅?，太陽以西》是典型的在后現(xiàn)代語境下創(chuàng)作出來的，反映后現(xiàn)代人的生活狀態(tài)的文本。主人公是日本戰(zhàn)后的第一代，在資本主義快速發(fā)展下出現(xiàn)“體芯”被抽出的“空心病”的生活狀態(tài)?！翱招牟　痹谏鐣舷破鸬挠懻摕岢?，值得引起人們的警醒。從文本中“空心病”的形成背景，原因，表現(xiàn)以及特征分析現(xiàn)代社會中人的生活狀態(tài)，結(jié)合現(xiàn)實社會普遍人的生活模式，給人以啟發(fā)與警示。

關(guān)鍵詞： 村上春樹；空心?。粐骋阅?，太陽以西；虛無主義

中圖分類號： I106.4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8153（2017）02-0071-04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物質(zhì)充斥了現(xiàn)代人類的生活。隨之出現(xiàn)了許多被稱為“現(xiàn)代病”的社會弊病?！翱招牟　笔侨祟愒谖镔|(zhì)社會的出現(xiàn)的反映人生存狀態(tài)的一種現(xiàn)象。

一、“空心病”特征及產(chǎn)生背景

何為空心??？有學者指出，“空心病”看起來就像是抑郁癥，這種病癥的癥狀主要表現(xiàn)在情緒低落、興趣減退、快感缺乏，患者有著強烈的孤獨感和無意義感。但是“空心病”并不是抑郁癥，藥物無法治愈。核心問題在于，這些人缺乏支撐其意義感和存在感的價值觀。這些人都在按照別人的期望和邏輯生活，所以自身沒有一個可以支撐生活的主心骨，所以缺乏追求和動力，甚至沒有生活的意義。

“空心病”是典型的生存虛無化病癥?！翱招摹逼鋵嵵傅氖侨说木竦奶摽铡Ｔ诋敶?，經(jīng)濟極大發(fā)展，物欲充斥了人的生活。許多人的精神世界被物質(zhì)世界占據(jù)，人的精神世界變成物質(zhì)世界的附庸，“靈與肉”、“理與欲 ”的矛盾變得更加尖銳。這種矛盾即表現(xiàn)為發(fā)達的物質(zhì)生活對人的精神生活的擠壓。人的精神生活對意義的追求被懸置，使精神生活向物質(zhì)生活沉淪。精神生活的沉淪與生活意義的喪失使當代人陷入到“生命中不堪承受之輕 ”的生存焦慮中。在物質(zhì)社會的大風氣下，“人對社會環(huán)境的適應是主體的內(nèi)縮，它不再對精神、價值、真理、終極關(guān)懷、善惡等問題感興趣，而是退縮到個人的生活和感覺中·····主體、自我便失去了外在對象，失去了自我存在的證據(jù)”[1]。精神追求喪失，由此“空心”便產(chǎn)生了。

“空心病”患者們有的選擇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也有的人為了逃避意義的追問，使內(nèi)在超越的精神追求轉(zhuǎn)化為感性刺激的娛樂。例如，放縱的狂歡、不可節(jié)制的消費等純粹的感官刺激。但是“虛無感”卻是循環(huán)出現(xiàn)的。感性娛樂使人的精神生活變成了“刺激與厭倦之間的交替 ，以及對新奇事物不斷的渴求， 而新奇事物是層出不窮的，但又迅速被遺忘。沒有前后相繼的持久性，有的只是消遣。”[2]最終的獲得的感受仍然是意義的虛無。由此，當代人陷入了“畏懼 ”與“焦慮”的生存論體驗中。“空心病”正是在物質(zhì)極大豐富，物質(zhì)世界擠壓精神世界，人們生存的意義被懸置起來的社會背景之下產(chǎn)生的，人們在對物質(zhì)感到厭倦?yún)s又從精神世界得不到滿足，最終落入生存虛無化的漩渦中。

二、《國境以南太陽以西》中主人公的“空心病”癥候分析

早在上個世紀，日本社會就出現(xiàn)了所謂的“空心病”。日本在戰(zhàn)后一躍成為高度繁榮的資本主義強國是日本人“工蜂”似的工作鑄就的“成功”。單調(diào)、快節(jié)奏、重效率的生活方式對人的傷害并非是表面的?！扒锷津J為60年代以后，日本的都市社會大規(guī)模形成，被稱為“團地”的現(xiàn)代化公寓樓群拔地而起，其特點是沒有個性，沒有人情味，千篇一律。公寓的一層層墻壁和玻璃把人們隔開，把人們孤立開來，那墻壁不只是鋼筋混凝土的墻壁，而是一種抽象的墻壁，所有的人都被自己以外的人所拋棄，所有的人都仿佛處在孤獨的沙漠里?！?[3]物質(zhì)的發(fā)展帶來人與人之間的隔閡，人際交往中的惟利主義帶來了人與人之間的隔膜，人們在金錢權(quán)力至上的消費文化之下，不知不覺中變得唯利是圖，玩味一切又覺得空虛寂寞。

“空心病”這一現(xiàn)代病癥在村上春樹的作品中被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國境以南太陽以西》的主人公初生活在日本經(jīng)濟飛速發(fā)展的現(xiàn)代社會中，他享受著豐富的物質(zhì)財富，享受妻子和女兒的愛與溫暖。看似坐擁一切，沒有什么不滿足的生活，卻讓他感覺空虛，迷失方向，找不到生活的意義，在與初戀情人相遇之后，他的生活更顯示出一種比以往更空虛的虛無感。

（一）與俱生來的“空心”

《國境以南太陽以西》是村上春樹在1992至1995年期間寫成一部著作。主人公初的設定和其他小說中主人公設定大多相似，他們都自嘲、沉默、頹廢、反英雄。村上春樹把自己對整個社會的思考融入到初這個人物中，探析了戰(zhàn)后成長起來的一代人身上表現(xiàn)出來的“空心病”問題。主人公初是出生在1951年的日本戰(zhàn)后“嬰兒潮”時期，這個時候正是日本戰(zhàn)后重建進行得如火如荼的逐漸起步上升時期?！?945年到1954年為經(jīng)濟恢復時期；1955年到1974年為經(jīng)濟高速增長的時期——即起飛時期；1974年以后為經(jīng)濟穩(wěn)定增長和國際協(xié)調(diào)期?！盵4]整個日本都在為極力追求物質(zhì)，彌補戰(zhàn)后人力物力的匱乏。初從小就生活在物質(zhì)充盈的中產(chǎn)階級家庭中，父親是一家大的證券公司的職員，母親是普通的家庭主婦?？墒浅醣藭r就認為自己作為獨生子是“不完整的”。因為當時幾乎每個家庭都有兩三個小孩兒，只有初是不常見的“獨生子”?！蔼毶印边@個身份總使他感情受挫?！蔼毶?，少年時代的我始終為此自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可謂是特殊的存在，別人理直氣壯地擁有的東西自己卻沒有。”[5]3“小時候，獨生子這句話最讓我受不了，每次聽到，我都不得不重新意識到自己的不足。這句話總是把指尖直接戳向我：你是不完整的?！盵5]3由此可見，初君心里的“不完整”的部分，不僅來自于自己和其他小孩不同的認知，也來自于當時社會對人力的需求的無法滿足的缺憾。因為在日本戰(zhàn)后，人力資源變得非常重要，有調(diào)查表明日本戰(zhàn)后“據(jù)正式統(tǒng)計，1991年的年平均工作時間：美國1945小時，英國為1902小時，德國為1582小時，法國為1682小時，而日本為2080小時···1975年至1990年，日本40—50歲的男性工作時間增加了40%，睡眠時間減少了23%。”[6]88日本戰(zhàn)后重建對物質(zhì)和人力的需求由此可見一斑。當時的社會形成了普遍共識“獨生子受父母溺愛，體弱多病，極端任性——這在我居住的天地里乃是不可撼動的定論。”[5]3在社會都追求物質(zhì)成風的時候，初的存在沒辦法被確認，他自己存在的意義被懸置起來，所以初君的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無用之處，這就成為了他精神上虛空的源頭。

（二）精神世界對意義的拷問

村上春樹筆下的初一直處于尋求和探索意義的途中。如同生存虛無主義的“空心病”患者一樣。他們并不是麻木的生活，而是有意識在尋求生活的意義。這種求而不得，才讓他們患上“空心病”。可是現(xiàn)實情況是，后現(xiàn)代社會中權(quán)威被顛覆，一切都被顛覆。人們希望建立信仰，但是建立信仰的基礎(chǔ)也已經(jīng)坍塌了，在人們面前橫亙著無意義的深淵。所以他們得不出答案，痛苦便來源于此。

初君一直生活覺得生活沒有意義卻一直沒有停止對意義的追求，由此產(chǎn)生“生存虛空”的感覺，直到有一天他遇到初戀情人島本出現(xiàn)在他生命中，同為獨生子的島本讓他覺得“想必我們都已感覺到我們雙方都是不完整的存在，并且即將有新的后天性的什么為了彌補這種不完整性而降臨到我們面前?！盵5]19島本帶給他“甘甜的微痛”，他覺得自己“我需要她，她也需要我?！盵5]18與島本的交往中他感到生活的充實和滿足，但是和島本的交往猝然中斷后，他感覺到孤獨和寂寞，他說上學的時候“老實說，學校那玩意兒一次也沒喜歡過，總覺得校方總是企圖把我捏癟掐死……”[5]20即使他交到“泉”這個女朋友，他也沒有充實的感覺，他總覺得生活缺少點什么，“我感到困惑和失望的，在于我始終未能從泉身上發(fā)現(xiàn)為我而存在的東西?！盵5]34在物欲至上的社會中，初君在別人身上尋求生活的真義，他自己本身是“空心”的，所以他亟待能填補生活空虛的人。但是初戀情人島本離開之后，沒有人能夠再讓他覺得自己是對誰有用的，他沉淪在求而不得的空虛中。

為了逃避自己對生活意義的拷問，他的精神生活就只能沉淪在連續(xù)不斷的感性娛樂之中。表現(xiàn)得非常明顯的是，初君將愛和性完美地分開，用肉體的刺激來麻痹精神的追求。他背著泉和泉的表姐發(fā)生肉體關(guān)系，可是在瘋狂又極致的“消遣般”的感官的刺激和享樂之后，初君又覺得厭惡。龐立生指出“因為感性化的精神生活使人們只能找到感覺的幸福，卻難以獲得幸福的感覺，最終的結(jié)局仍然是意義的虛無。”[7]所以，即使肉感的快樂帶來的最終也還是虛無。初君“在開往東京的新干線列車上，我一邊惆悵地望著窗外的風景，一邊思考自己算是怎樣的一個人。我看放在膝頭的自己的手，看映在窗玻璃上的自己的臉。位于這里的我到底算什么呢？有生以來我第一次對自己產(chǎn)生強烈的厭惡感……”[5]53這般思考后，他的生活更加痛苦，更加邊緣化，他“大學四年沒有多少值得一提的事……每次游行同旁邊一個人手拉手，我都覺得別扭，不得不朝警察隊伍投石塊時，又覺得自己好像不再是自己，我思考，這就是自己真正追求的東嗎……而與此同時，對大學里教的東西又幾乎無法上來興致……那陣子我正彷徨，搞不清自己對于人生到底尋求什么?！盵5]55-56“從上大學至迎來三十歲這十二年時間，我是在失望、孤獨和沉默中度過的。這期間幾乎不曾同任何人有心靈上的溝通，對于我可謂冷凍起來的歲月。我比過去還要深地蜷縮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里，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散步，一個人去游泳，一個人去聽音樂會和看電影。”[5]58這樣空虛的感覺一直伴隨著初君，即使他婚后過上別人羨慕的小資生活，可是他仍然在“向人生尋求”些什么東西，只是他無法解答這個問題。婚后的生活讓他覺得“這不大像我自己的人生，我好像是在為某人準備好的場所按照某人的設計好的模式生活，我這個人究竟到何處為止是真正的自己，從哪里算起不是自己呢？”[5]81初君的生活在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拷問中“空心病”日益嚴重。

然而，仔細追究起來，初君痛苦也就在于他無法麻痹自己機械地生活，他頻頻向自己拷問生命的意義。這也是“空心病”患者們的痛苦所在，對生活意義的尋求是人類內(nèi)心深處無法拒絕的內(nèi)在渴求，“空心病”患者們無法不去思考，但是卻得不出自己的答案，由此便很容易墮入虛空，然而逃避追問去尋求感官的刺激卻又是另一輪的虛空。在這樣的輪回中，人們便會越漸“空心”。

（三）現(xiàn)實世界的隨波追流

初君在精神上一直追求意義，但是他仍然沒有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不得不按照尋常人的生活軌跡，找了一份平淡無趣的工作。這和現(xiàn)實生活中的大多數(shù)人一樣，即使明知這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不得不按照他人的想法去生活，精神上向往“詩和遠方”，但是卻只能在眼前茍且，由此便產(chǎn)生了更多的痛苦。

初君大學畢業(yè)后找了份校對教科書的工作，于他而言，他對這份工作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他得“生存”下去而已。三十歲那年按照慣例和有紀子結(jié)婚，婚后，育有兩個女兒，一家人過著被人羨慕的“幸福”的生活。并且他聽從岳父的建議開了酒吧，并經(jīng)營得很好，一家人衣食無憂，其樂融融。這樣的生活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可是他一直逃避的空虛感一直伴隨著他。“空心病”患者們，物質(zhì)極大豐富，內(nèi)心極度空虛，可是他們也不得不按照“正?！钡纳钴壽E，上學、工作、結(jié)婚、生子。這一切從古至今都被看做是理所應當?shù)?，可是在空心病患者看來，這一切都找不到意義的所在。初君結(jié)婚后盡力去經(jīng)營酒吧，照顧女兒，愛護妻子?？墒撬麅?nèi)心是“空”的。他的生活是按照別人的軌跡在發(fā)展。

如今，非常多的人的生活都是按照別人設計的人生之路在行進。父母之命的仍然是當代人擺脫不了的威懾?，F(xiàn)代人應該進行的思想拷問，按照他人的想法生活是否就是自己想要的呢？所有人都覺得對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就是對的？我想，答案是否定的。許多人根據(jù)被別人設計好的路來進行自己的生活，除去別人的邏輯，他們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我認為，在自己的人生中去實現(xiàn)別人的幻想，這樣并不是自我人生價值的體現(xiàn)。

（四）精神世界對現(xiàn)實世界的妥協(xié)

俗話說，物質(zhì)是精神的基礎(chǔ)，精神世界的建立要靠物質(zhì)的豐富。令人惋惜的是在文本中，初君也同樣在追求精神世界的同時敗給了現(xiàn)實。重遇島本后，他的生活被島本充斥，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所追求的意義便是和島本永久在一起。初君認為島本就是填補自己空虛的人，沒有了島本，他對任何東西都提不起興趣。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島本，幻想和島本一起生活，和島本重遇使他感到精神前所未有的滿足。于是島本一聲不響全然消失之后，他的生活變得更加難以忍受，他覺得“外表上我同以前毫無二致，甚至比以前還要和風細雨，還要侃侃而談，然而我自己心中有數(shù)……一切都是那么造作那么淺薄那么寒傖……有時候也認為一切最終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我們不外在乎在一個接一個熟練地扮演派到自己頭上的角色罷了?！盵5]235-236這時候的初君生活得更加機械化，比他沒有重遇島本之前的生活得更加空虛?？墒浅蹙松钤诳仗摰幕楹笊钪?，沒有另外的選擇。初君認為島本是他的精神追求，但是妻子和孩子組成的家庭是他的容身之所，是他的物質(zhì)基礎(chǔ)，初君如果為了追求島本和有紀子離婚，那么他將斷絕所有的物質(zhì)來源。于是他在激烈的內(nèi)心掙扎之后最終重回妻子的懷抱，說明了他對現(xiàn)實物質(zhì)的妥協(xié)。物欲使人們沒辦法去追求極致的精神世界，即使明知重回都市就是意味著重回空虛也無可奈何。面對現(xiàn)實，初君只能選擇重墮空虛，這樣的空虛是沒有盡頭的，除非他結(jié)束生命，否則他依靠他人的填補才能完滿的生命注定只能沉淪在空虛里，得不到救贖。

三、《國境以南太陽以西》的療救啟示

《國境以南太陽以西》中村上春樹通過初君一生的虛空生活來表達出了現(xiàn)代人精神上的虛空?！俺蹙边@個形象只是村上春樹在日本群眾生存群像中凝聚成的典型?，F(xiàn)代人生活如同初君的空虛生活一般，被金錢和權(quán)利充斥。當下許多人都兀自以為有了金錢權(quán)利便能使空虛的生活得到填補。然而，這真的是人生的真諦嗎？感官的享受真的能作為精神需求的替代嗎？村上春樹在文本中就已經(jīng)進行了否定。

我認為，“空心病”作為生存虛無主義的一個癥候，其療救方法主要還是意義的重建。就如村上春樹文本中最后給出的初君未來生活的可能性，“我一直在想這樣的大海，直到有人走來把手輕輕放在我的背上。”[5]256在他決定回到家庭前，他進行了強烈的思想斗爭，文本最后他對妻子有紀子說“某種意義上缺憾本身即是我自身，這我心里明白，如果可能，現(xiàn)在我想為你而成為新的自己，這我應該是做得到的”。[5]249-250這個“新的自己”也就是在他重新理清了自己生活的軌跡和思想后得出的結(jié)論。在他一直自己覺得生活無意義的時段里，他從來沒有感覺到有紀子的“這雙手”。而當不再進行自我否定之后，意義也不再被消解。他感覺到了一直放在自己身后的“這雙手”。在村上春樹眼里，未來的初君的生活就多了可能性，如果他自己能自覺理性地引導自己，那么未來他會再家庭美滿，物質(zhì)充裕的條件下生活得充實，而如果他自己的思想一如既往地覺得“空虛”，那么他的空虛便會越漸嚴重。

然而需知道意義的重建，并非一件容易之事。在后現(xiàn)代的大環(huán)境的沖擊下，重建意義需要人自己的理性自覺。只有靠理性的自覺才能獲得自我解放和個性生成的精神力量，如此才能抵制住現(xiàn)代社會各種誘惑和淪落的沖擊，獲得精神的真正的自由和人生的終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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