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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警事之二十六

2017-05-30 22:28魏煒
派出所工作 2017年2期

魏煒

這天晚上,陳方和顧照一組巡邏。沒等吃完飯,就來了警情:兩個女人因為在公交車上搶座兒,打了起來。

陳方記下公交車車牌號、司機的姓名和聯(lián)系電話,就讓公交車先走了。因為車上都是剛下班急著回家的人。

情況很簡單:兩個人同時看中了一個座位,然后搶,然后罵,再然后就打。歲數(shù)稍大些的名叫李霞,明顯是吃了虧,臉上帶著一道傷痕,血已經(jīng)凝固了。歲數(shù)小的名叫張若萱,今年二十幾歲,明顯屬于很厲害的那種人,此刻還在強調(diào):“她嘴巴太臟,張嘴就噴糞,我就得打她。她再敢罵我,我還打她呢!”

陳方生氣地說:“她是罵掉你一綹頭發(fā)了,還是罵掉你一塊肉了?可看看你,把她給打的,這算是傷害,是違法的。”

張若萱鼓圓了眼睛:“罵人你們不管,打人才管是吧?”

陳方說:“罵人管,打人也管?!?/p>

張若萱說:“那你們先解決她罵我的事兒,再解決我打她的事兒。不然,你們就甭想把這事兒了了?!?/p>

陳方這邊還沒說話,李霞卻過來給張若萱鞠了一個躬,然后誠心誠意地說:“對不起啊,當時是我情緒失控,看到你搶了座兒,就罵了你。我給你賠禮道歉了。請你原諒我。”

張若萱張大嘴巴,好一會兒合不攏。陳方說:“既然人家都賠禮道歉了,那下一步咱們就說說你把人打傷的事兒吧。”顧照小聲對他說:“現(xiàn)場調(diào)不了,拉回所里吧?!标惙接行┎幻靼琢耍骸拔铱此齻貌恢匕 ?yīng)該行吧?!鳖櫿战器锏卣f:“不在傷,而在人。張若萱不是善茬兒?!?/p>

陳方還想再試試。干他們這行的,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在出警的時候,但凡能在現(xiàn)場處理的,就不要帶回所里。只要一回所,手續(xù)就特別煩瑣,要增加很多的工作量。陳方跟張若萱溝通,問她愿不愿意賠償。李霞賠禮道歉后,張若萱沒啥好說的了,只好答應(yīng)。又問李霞,要多少。李霞說打在她的臉上了,別說看傷需要多少,單單這個整容,她就要花個萬八千的??丛诰煜壬浅>礃I(yè)的份兒上,就要她八千吧。陳方跟張若萱一說,張若萱就跳了起來,大聲嚷道:“天吶,天吶,一巴掌就要八千塊!我沒錢給她,讓她打我兩巴掌得啦!”陳方又勸了她一陣子,她才松了口,說她頂多給五百塊,多一分都不會再掏。

無奈,只好帶回所里。

還是先進行調(diào)解。張若萱堅持只給五百塊,多一分不掏,但李霞那邊卻變了掛,說張若萱太矯情,得給她點兒懲罰,不賠一萬,絕不善罷甘休。這回,陳方和顧照只剩下了苦笑。既然調(diào)解不成,那就按傷害案的程序走吧。陳方和顧照先給兩個人做了筆錄。事實很清楚。張若萱也是敢作敢當,承認給了李霞一拳,和李霞說得一模一樣。筆錄這邊沒有出入,顧照和陳方就帶著李霞去做傷情鑒定。

剛一出門,陳方就接到了小惠的電話。小惠上來就問他是不是在處理一個打架的事兒。陳方忙著拽別的話題,把這事兒給岔過去。小惠也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明白陳方說話不方便,說了兩句不咸不淡的話,就匆匆掛了電話。小惠很快就發(fā)過來一條短信:張若萱是我的老同學(xué),你給照顧照顧。陳方回了一條:她不肯賠錢,這事兒難辦??磦殍b定吧。小惠又問他:最嚴重的后果是什么?陳方回:拘留。小惠回:你代我勸勸她,別犯擰,該賠錢就賠錢,千萬別進去!陳方回:試試吧,她是挺擰的。

傷情鑒定一出來,陳方就傻了眼:輕微傷。

輕微傷,再加上張若萱死活不肯賠償,那是跑不了的要拘啊。

一回到派出所,陳方告知張若萱最嚴重的后果。想不到,張若萱脖子一梗,執(zhí)拗地說:“拘,我也不賠她!”氣得陳方指著她的鼻子說:“你怎么就這么擰呢!”張若萱說:“就她那張丑臉,還整容呢,這分明就是訛詐,我就不慣她這臭毛?。 ?/p>

調(diào)解不成,只能走法律手續(xù)了。陳方和顧照聯(lián)系了那位公交車司機,趕去做筆錄、調(diào)錄像。錄像很清楚,兩個人先是發(fā)生了爭執(zhí),然后就打了起來,張若萱給了李霞一拳。本來那就是一記粉拳,用的力氣也不大,可偏偏她手上戴著一枚戒指,戒指剮到李霞的臉上,剮出了一道口子。

顧照在一邊說:“真是該著!”

陳方又看了看監(jiān)控錄像,也沒看出奇怪的地方,就迷惑地問他:“怎么?”

顧照指著畫面說:“你看,她倆上車的時候,車上還有空座兒呢,要是不打架,都能坐上座兒。”

陳方又看了看畫面,確實如此。老話說得好,一個巴掌拍不響。張若萱擰,李霞未必就不擰??珊髞?,李霞又不是那種特別擰的人啊,調(diào)解的時候先就賠禮道歉了,然后又說了活話,而且,憑她的身體條件,真要打起來,張若萱又未必能占到便宜。但這又能說明什么呢?事情就在那里擺著呢。

剛回到所門口,就見小惠已經(jīng)在等他了。小惠急著問他:“那事兒怎么著了?你們不會真把若萱給拘了吧?”陳方只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張若萱眼下的態(tài)度告訴了她。小惠生氣地說:“她真是糊涂??!我去罵罵她!”說著,就要往里闖。

陳方一把拉住了她,低聲說:“這是派出所,不是你想進就進的。她是嫌疑人,不是你想見就見的!”

小惠怔怔地看著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喃喃地問道:“我也不行嗎?”陳方點了點頭說:“你也不行?!毙』莘词肿プ×怂氖郑鼻械卣f:“陳方,我求求你,讓我見見她吧。我勸勸她,她興許還聽我的話。真要是拘了,那也是好說不好聽?。∥冶WC不讓任何人知道,行嗎?”她的眼神兒中帶著懇求。

陳方心里一軟,但還是搖了搖頭:“小惠,這是規(guī)矩,不能破了。”小惠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氣哼哼地說:“原來你這么冷血,六親不認!算我看錯了你!”她憤怒地鉆進汽車,一陣轟鳴遠去了。

顧照跳下車,過來問:“陳方,怎么啦?”

陳方苦笑著搖了搖頭:“她想偷著見張若萱,我沒答應(yīng),生氣啦?!?/p>

顧照說:“就讓她見見,怕什么呀?!?/p>

陳方說:“那不成。”

顧照淺笑道:“又擰到一塊兒去啦!她勸勸張若萱,張若萱沒準兒還真聽她的,答應(yīng)賠了人家錢,咱們就省事兒啦?!?/p>

陳方依舊搖了搖頭,卻沒說話。

已近午夜,各種材料做得差不多了,陳方還是不想放棄,又找張若萱談了談,希望她能改變想法。但張若萱堅持自己的態(tài)度,只賠償醫(yī)藥費,不負責整容費。他又去勸李霞,但李霞也還堅持要一萬塊錢。雙方的態(tài)度都很堅決,根本就沒有調(diào)解的空間,看來不得不走拘留程序了。陳方回到警區(qū)辦公室,按送人要求辦理手續(xù)。他的腦子里,還想著小惠的事。他親手把小惠的老同學(xué)送進拘留所,這事要在她的老同學(xué)中一傳,她一定不好受??墒?,自己又能怎么辦呢?

這時,他注意到了李霞臉部受傷的照片。那是一張臉部傷口的特寫。陳方忽然驚愕地睜大了眼睛。照片上的傷口,明顯有一道劃傷,那是張若萱的戒指劃的,但在這道傷之外,還有明顯的紅腫痕。按常理來說,手指上戴著戒指,戒面就會高于其他部位,戒面劃傷了李霞的臉,別的部位就不會擊中。如果是整個拳頭都打中的話,就應(yīng)該是硌傷,而不會是劃傷。張若萱只打了李霞一拳,怎么會打出如此奇怪的傷來?難道她瞬間打出了一個連環(huán)拳,一個擊中,一個劃傷?但那不可能。因為所有的筆錄都可以證實,張若萱只打了一拳。

陳方把顧照叫過來,讓他看那個傷,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顧照白了他一眼:“陳方,現(xiàn)在這個情況,是雙方都認可的,你要是非要橫生枝節(jié),這個事情就會很難辦。反正……你自己掂量著辦吧?!标惙接植皇切旅窬?,當然知道他這個想法意味著什么。那樣的話,一切都要推倒重來。需要多少手續(xù)不說,李霞干不干還另說呢。如果她提出異議,那就更難辦了。陳方也猶豫了。他想了想,還是堅持說:“我想查查。你配合我一下吧?!卑匆?guī)定,查事情需要兩個人,他只有求顧照了。

顧照倒是痛快地說:“行啊。不過,你得請我吃一頓大餐?!?/p>

兩個人說干就干。經(jīng)過一番分析,他們認為要想查清李霞在沒上這趟公交車之前已經(jīng)受了傷,那就得查她的行為軌跡。當然,要從李霞的工作單位查起,從那里乘車到皇家園林轉(zhuǎn)車,只有一路車,而且從李霞下班的時間到上這趟車的時間上來推斷,她中途并未做別的事。

陳方和顧照到公交車隊再次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錄像。

但是,錄像很模糊,能看到李霞,卻看不到她臉上是否帶著傷。按陳方的推斷,那時李霞的臉上即使帶著傷,也應(yīng)該是被打過的紅腫傷,而不是明顯的外傷,這點在監(jiān)控錄像中更是看不到的。顧照問陳方怎么辦。陳方咬了咬牙說:“接著查吧?!?/p>

李霞是從她們公司附近的車站上的車。上車之后的監(jiān)控錄像不清楚,那只有從她上車的那一瞬間開始,逆向調(diào)查。第一處就是車站。他們找到車站的監(jiān)控,按照時間點回放,很快就看到了李霞。李霞一邊往車站走一邊低頭看著手機,然后,她一頭撞到了候車棚的柱子上。撞到的部位,正是她挨打的臉部。她被撞疼了,捂著臉跳了兩跳,然后就從挎包里掏出鏡子來照了照,再然后就從挎包里掏出一個什么來貼在了臉上。

陳方長舒了口氣:“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啊?!?/p>

顧照拍了拍陳方的肩膀,敬佩地說:“真有你的?!?/p>

拷下了錄像,兩個人心里就有了底?;厝ヒ院?,找李霞談話,問她傷到底是怎么來的。李霞畢竟是心虛,先是猶疑,再聽說陳方他們已經(jīng)看了她撞到候車棚柱子上的錄像,就承認了。她說她確實是先撞傷了,恰好她包里有塊跟臉色差不多的膏藥,就給糊上了。她又時不時地用手托著,別人不特別注意,根本就看不出來。

她到皇家園林車站換乘的時候,看到大家都在自覺地排隊,張若萱卻不住地往前擠,她就有些生氣,特意擠到張若萱身邊,就擠著不讓她過去。等到一上車,她又故意去跟張若萱搶一個座位。原來是想著讓張若萱沒位可坐。但她罵了張若萱以后,張若萱伸手打她,她靈機一動,就趁著挨打的工夫撕掉了臉上的膏藥,神不知鬼不覺,那傷就成了張若萱打的了。

顧照黑著臉問道:“你差點兒讓我們辦了一個假案,這不是害我們嗎?你自己報假案,這也是要處罰的!”

李霞愧疚地說:“對不起啊,我錯了。我是看她老往前擠,心里有氣,才想教訓(xùn)她一下的。給你們添了這么多麻煩,真對不起?!?/p>

李霞的傷,主要還是撞了那一下導(dǎo)致的,這才構(gòu)成了輕微傷。張若萱的戒指劃了她一下,也就是劃了一個小口子,還真不算什么了。李霞主動提出,不要錢了。陳方覺得那也不合適,讓張若萱賠她五百,李霞忙著應(yīng)了。再跟張若萱一說,張若萱興奮得跳起來,簡直比中了雙色球大獎還高興,忙著點頭。然后她就問陳方,李霞怎么就答應(yīng)了呢。陳方簡單地把事情經(jīng)過講了。張若萱愕然地睜大了眼睛,不相信這是真的。

李霞和張若萱走出派出所大門的時候,天都亮了。

陳方早已累得腰酸背痛,眼睛更是酸脹干澀。他倒在床上,馬上就睡過去了。手機連著響了好幾次,他都沒有聽到。來電人顯示:小惠……

(作者系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青龍橋派出所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