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游滔

煙雨拂過歲月的面頰，撩起心靈深處最干凈的記憶，那是甜蜜卻又疼痛的記憶。

昨晚我夢到了你。在你離開的第七個月零九天后我第一次夢到你。在夢里你又嘲笑我把頭發(fā)剪得像個男生，然后我們溫暖相擁。在夢中還想著“原來時間和距離不能沖淡我們之間的感情”。

現(xiàn)在我站在窗邊，看著夕陽一點一點消失在天際，它的余暉帶來的溫暖再也包裹不住人間的清冷與蕭索。我看見一對老人步履蹣跚，走到木椅旁緩緩坐下，瞇著眼睛看一點一點暗下去的天。

我也曾想過，牽著你的手，坐在木椅上，就這樣靜靜坐著，直到白發(fā)蒼蒼，直到天荒地老。突然想到一句很老的歌詞：“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然而離別這件事，就像是太陽從地平線升起一樣，沒有辦法拒絕和挽回。

你是唯一一個觸碰到我心靈的人，也許不只是因為我們有相同的星座或是相似的性格，是因為……對不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你走了以后，似乎也沒什么變化，生活依舊平靜，就像鄰居阿婆家做出來的鮮豆腐，一大塊凝膠狀的固體，只要你不去碰它，它就會一直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那里，直到那些翻騰著的記憶把它切開。

你走之后，11月的某天，這座小城破天荒地下雪了。我孩子氣地打開窗戶，對著外面的松樹大喊大叫，我扯著嗓子喊你的名字，心中多么希望能聽到你的一聲輕輕應答。此后幾天，我都傻傻地不穿外套在操場上散步。最終，感冒了，而且一連兩個星期都沒好。倘若你在，你一定會狠狠罵我，然后心疼地照顧我。你看看，我還是忘不了你，你的聲音，你的面孔，此刻都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對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如此牽掛，我想，你是第一個，恐怕也是最后一個了。

曾一起走過的路，如今只有孤單的我默默彳亍，曾一起聽過的歌，如今也只能寂寞流轉。

無論我怎么拒絕或是逃避，事實都無法更改。我終于意識到，你可以留在我的心里，卻再也不能陪伴在我的身邊了。我真的不知道這場告別有多漫長，只希望這只是夢，醒來后一切如初。

【作者系河南師范大學附屬中學高（1504）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