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王亮 整理／江邊大蝦

我的萌寵女孩，這最后1000多天如此得瑟精彩

口述／王亮 整理／江邊大蝦

本文主人公王亮與王越恩愛照

80后女孩為愛私奔天涯，孕變癌后，IT老公放棄工作、賣掉房子，傾盡全力救治，四年精心陪護，只為不舍愛人離去。聰明女孩感謝老公情意，以微信幽默段子形式回應老公真情，拼盡余力給愛人以最美好的紀念和回憶。

萌寵女孩孕變癌lT老公辭職賣房全陪護

我叫王亮，1981年生于哈爾濱。妻子王越與我同齡，在黑龍江大學讀國際金融，2004年我們相戀時正是大四畢業(yè)季。我叫她“小兔”，她則叫我亮亮哥。

我的家庭條件不好，她父母堅決反對。岳母曾打過110報警，并到哈爾濱工業(yè)大學計算機研究生院檢舉我非法同居。這些，都沒能阻止小兔和我在一起。

2006年7月，我研究生畢業(yè)應聘至深圳騰訊公司技術部從事編程工作。小兔辭掉在天津的外企高薪工作，與我“私奔”至深圳，岳父母默認了我。

2008年1月，我被公司調到北京，小兔在一家德國公司北京分部做總經理助理，我們在北京結婚，并按揭買房，開始造人。2012年9月下旬，小兔發(fā)現(xiàn)自己已停經兩周，她第一時間把這個喜訊告訴我，我興奮地摸著她的肚子說：“寶寶，歡迎你來到地球！”

然而北京朝陽區(qū)婦幼保健院檢查結果：“卵巢囊腫?！比ケ本﹨f(xié)和醫(yī)院復查，醫(yī)生建議先手術。小兔被推進了手術室。兩個小時后，我被主刀醫(yī)生喊了進去。

原來，醫(yī)生在小兔的卵巢里發(fā)現(xiàn)了癌細胞，需要做卵巢摘除手術。我知道如果我選擇同意，那我親愛的小兔就再也不能生寶寶了。但為了保小兔的命，我只好在手術單上簽了字。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只是開始。

由于癌細胞大面積轉移，小兔的子宮、大網膜、直腸窩、五分之一的胃等，全部被切除。

簽完字后，我躲在衛(wèi)生間哭了半個小時，哭完后決定瞞著她。我向騰訊公司辭職照顧我的寶貝。

她的病源在胃部，系胃癌晚期，不出意外，最長存活期不超過半年。鑒于小兔年輕，一定還有很多未圓的心愿，主治醫(yī)生任彤建議我盡快將真相告之，以便她好安排。我沒有同意，我決定帶著小兔抗爭。

一個月后，小兔出院。她在家中用我的手機玩游戲時，無意間彈跳出一條微信，是閨蜜萬敏發(fā)來的，問她的病咋樣了。

小兔曾告訴過萬敏，休養(yǎng)一陣后，她就會痊愈?？蓪Ψ綖槭裁催€要問這個？她有些好奇地打開聊天記錄，隨后，她看到了自己胃癌晚期的病理報告單！手機“啪”地掉在了地上……

我趕到房間，無法再瞞下去。當她得知自己被切除了那么多臟器后，卻推了推我的胳膊，跳著腳急切地說：“快，快，把我們的體重秤拿來！”

我抹了抹眼角的眼淚，不解地問她：“你要干嗎？”

“稱稱啊，切了那么多，我看我有沒有達到理想體重！”

“……”我的心正苦得像黃蓮，她卻蠢萌到讓我無語。

為籌集費用，我賣了北京的房子。從2013年1月16日起，我陪著小兔接受了為期六次的化療，每次21天。小兔將她的微信取為Hero，簽名檔為：I am legend，她決定每天寫一條微信，記錄她抗癌。

“我要成為英雄，成為傳奇！”小兔對我說。

癌癥患者在化療期間，體重增得越多，表示肌體適應程度越高。而轉氨酶若是升高，則提示肝細胞有所損傷，得服保肝藥。為了這一高一低，我查了很多資料，每天換著花樣做各種好吃的，以求用食療來達到這個目的，力求讓她少吃藥。小兔也配合著我，時時刻刻紀錄著這些變化：

“104斤，新鮮的血常規(guī)報告說，俺滴白細胞強勢恢復正常值。哈哈哈，你說俺是該顯擺驕傲年輕呢，還是顯擺驕傲年輕呢……”

小兔去影樓拍了青蛇系列的彩妝照，并將此前拍的希臘、花仙子、大青衣等系列全貼上了微信。

這年底，當小兔的第二階段化療結束時，她的驗血、B超、CT均合格，成功地打破了保守治療“最多能生存半年”的魔咒。

吳哥窟作證“離婚之旅”重返初戀時光

春節(jié)我倆一起回到老家哈爾濱。年后，我們發(fā)生了分歧：小兔想要我陪她在哈爾濱休養(yǎng)。為了籌錢，我想回京工作。最后，小兔選擇了妥協(xié)。

回北京后，我應聘到聯(lián)想公司做研發(fā)經理。工資每月兩萬多，代價就是無休止地加班。小兔在娘家，有岳父母照顧，我便心無旁騖地投入到工作中。

可過了僅僅一個多月，由于太想我，2014年3月，小兔不顧父母的阻攔，重回北京。小別勝新婚的喜悅過后，各種現(xiàn)實問題開始接踵而來。

由于工作性質的原因，雖然公司地鐵站距我倆在知春路的租住地只有四站路，可每天當小兔還在睡夢中時，我就起床上班去了。晚上回來時，經常是已過了12點。如此一來，每天的三餐，家中的大小家務，洗衣曬被等粗重活，小兔全需要自己想辦法解決。

這種狀況和我之前的貼身照顧相比，落差太大，讓患癌后習慣被人照顧的小兔非常不適應。

很快，她向我發(fā)難了。“你不是說，要找個可以照顧我的工作嗎？”此時，正是凌晨兩點半，面對小兔氣鼓鼓的責難，我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我摸了摸她的頭，說了句“乖……”便翻身睡著了。

也就是說，尚無鐵證證明動詞“吃虧、上當”名詞化了(只有“吃虧是?！敝械摹俺蕴潯背橄鬄橐患虑椋@與中國人長期以來的處世之道忍讓有關系)。接下來從其他角度來剖析這一語言現(xiàn)象。

轉眼到了五一，見我仍然沒白天黑夜的忙，小兔賭氣獨自一人去了武漢和長沙旅行。回來后，我感覺有些對不住她，5月24日，我逃班出來，陪小兔吃飯，慶祝我倆第一次見面。

我想等這段忙完，拿到高額的獎金后，年底我一定請長假，好好陪陪小兔。畢竟小兔現(xiàn)在身患重癥，病情什么時候會復發(fā)，會不會轉移，都是未知數(shù)。

終于，熬到了國慶節(jié)，公司放假三天。可是，由于小兔長時間以來的怨氣太深，她總找碴和我吵架。休假的喜悅頓時被她攪沒，我感到委屈，我這么辛苦地加班，還不是為了你嗎？氣盛的我，便與她回吵。

小兔覺得一定是我嫌棄她不能生孩子了，我不愛她了！她越說越氣，一怒之下，她還提出了離婚。

當晚氣頭上的我外出，故意夜不歸宿。第二天，我忍不住偷偷打開小兔的微信，“只有抬頭看到云，才能舒緩俺滴抑郁?！蔽倚能?，打開了手機。小兔的短信來了：“好說好散，我們找個地方吃飯聊聊?！?/p>

當晚，我倆如約見面?？墒?，由于那次吵架分歧的余威還在，我倆的意見仍然沒能達成統(tǒng)一。最后，小兔平靜地提出離婚。以小兔的性格，我知道賭氣的成分居多，便佯裝同意，并提出為了給這段婚姻畫一個完美的句點，我請她和我一起去柬埔寨吳哥窟旅行，就當我最后送她的離婚禮物。小兔同意了。

11月中旬，我拿到獎金后向公司請了年假，帶著小兔來到柬埔寨。柬埔寨戰(zhàn)亂不斷，曾先后被法國、日本、越南等國入侵，境內布有十六萬顆地雷，這使得那里成為世界肢體殘疾最多的國家之一。我們到達后，發(fā)現(xiàn)那里的天空藍得透明，沒有一絲霧霾，日出日落那么大氣磅薄，美輪美奐。吳哥窟宏偉肅穆，景區(qū)卻沒有乞丐，肢體殘疾的兒童在賣鮮花和名信片，如果游客不買，他們就一直降價，低至幾乎不賺錢為止，交易時他們只要糖果，笑容淳樸而燦爛。我們的靈魂震撼了。那段時間，我們所在的暹粒城不時停電，我和小兔坐在旅館的露臺上互相偎依，清風寂靜，星光璀璨。我倆誰也沒有指責對方，一下回到了從前的戀愛時光。

“吳哥窟作證，亮亮哥和小兔子重歸于好！”

回國后，我倆對生活和彼此有了新的認識。12月初，為了減輕我的負擔，小兔應聘到做互聯(lián)網醫(yī)療的朱麗葉醫(yī)療公司。而為了改變從前瘋狂加班的狀態(tài)，我也辭職，來到小兔的公司，與她一起共同進出，我們把家也搬到了公司附近。

在愛人臂彎先行最后的日子如此得瑟精彩

2015年春節(jié)，見小兔的身體狀況不錯，我提出用半年時間周游列國，邊走邊玩，順便在旅游地打工，賺取旅游費，這也是她心儀已久的夢想，我怕哪天再去就來不及了。2015年4月中旬，就在我倆準備要出發(fā)時，小兔發(fā)現(xiàn)自己消化困難，去北大腫瘤醫(yī)院做檢查，竟是腹膜上出現(xiàn)了大量癌細胞！

精神已高度契合的我們，再度攜手斗癌?！皝戆桑〈蟀?，我不怕你，有亮亮哥在，斗斗更健康！”

小兔在微信里發(fā)出自己的抗癌宣言。2015年4月29日，小兔以非凡的毅力，在北京腫瘤醫(yī)院做了五次腹腔灌注式化療?；謴鸵欢魏?，見小兔狀態(tài)頗佳，這年10月初，為了給計劃中的歐洲和美國游作熱身，我們打算先沿著合肥—上?！贾菀宦酚巍?/p>

險情再度出現(xiàn)。10月26日，我們游至杭州西湖，當晚返回到酒店時，小兔腹部撕裂般疼痛。急診住院后，大夫懷疑她的結直腸有很多小的穿孔的點，已沒有手術機會。最后，只能進行靜脈注射抗生素和營養(yǎng)液，可以維持生命，但始終沒辦法排氣排便。

我第一時間向北京腫瘤醫(yī)院的主治醫(yī)師沈琳副院長請示后，雇用120救護車帶著急救醫(yī)生，掛著輸液袋，從杭州連夜千里馳向北京。雖然重新變成了危重病人，但小兔微信里的文字卻變回原來的歡脫和俏皮。

“俺現(xiàn)在除了能自己化妝卸妝，別的都無法自理?！薄昂莺莸温劻艘恢形绯矚g滴石鍋拌飯；華燈初上，在病房里看夕陽西下！美好的一天，朕很滿意?！?/p>

12月2日，是小兔出院時間。為了回家后我能給小兔輸液，避免她往返醫(yī)院折騰，在沈琳院長的建議下，護士長安排了一名護士教了我一周，我因此成為一個合格的“男護士”?！吧虬⒁膛鷾拾吵鲈豪?。亮亮哥小護今天最后一次帶指導實踐，明天正式無證上崗?！?/p>

出院后，小兔因為身體酸痛，請美女理療師上門服務時，還大度地讓對方給我服務：“亮亮哥辛苦了，給他約個異性按摩，俺作陪。做完問他啥感覺，答：時間太短。也是夠了，鄙視！”

2016年元旦，為了小兔的后續(xù)治療和兩人的生活，我再次開啟頻繁在外奔波的生活模式。而此時的小兔，因腸子蠕動艱難，以后只能靠輸營養(yǎng)液生存，但她仍然創(chuàng)造了胃癌晚期病人存活三年多的生存奇跡。

“腹灌了1000ml進去，真心漏得厲害??！順著腹腔管兒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好心疼俺滴化療藥呢。當然俺也不是那種墨跡銀，麻利兒滴喊醫(yī)生過來縫針。話說姐3年前開腹大手術下來都木有用過止疼泵，今天醫(yī)生問我要……”（1月15日）

“營養(yǎng)液打得臉變圓，床上躺得腰生疼，中午亮亮哥攙著俺溜達了10分鐘，發(fā)覺腿發(fā)軟，心發(fā)慌。你問為啥？答：我餓?！保?月20日）

“總是一遍一遍地問自己，我何德何能可以擁有他，他這么善良，這么優(yōu)秀，任勞任怨得讓人心疼，可能是上輩子他欠了我，也可能是有一世我救了他，化作我的救世主在這一世報答我，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1月22日）

“前兩天副反應難受，我擔心對亮亮哥發(fā)過脾氣，今天狀態(tài)好，做個用戶訪談：‘小寶子，這兩天我有木有對你不好的時候??？’‘這是坑！沒有??！’‘不是坑！我真心實意地問你呢。’‘這還是坑，必須的沒有?！保?月23日）

微信后，王亮回復：“遍地都是雷，到處都是坑。”

早在年初，小兔就做了最壞打算，但當她對我說出了臨終心愿“我想在活著的時候，和自己的人生好好地告別”時，還是令我倍感意外，也遭到了一些親友的反對，但小兔卻十分堅持。我明白小兔“是想在她狀態(tài)特別好的時候，跟每一個親友好好地告別”。雖然我害怕她頂不住，人先沒了，但仍答應了她。

這么重要的儀式，小兔卻不打算通知甚至邀請父母，主要考慮岳父母的身體狀況無法承受。

說是告別，其實也是祈福，當小兔的這個活動通知發(fā)出后，小兔來自天南海北的朋友們——初中同學、大學同學、閨蜜、同事于1月24日趕到北京。

在“祈福會”上，到處擺滿了鮮花，穿著銀灰色長裙、打扮得像花仙子的小兔鄭重跟每位來賓告別。

當晚她臭美地在微信中說：

“到場的近40位摯愛親朋都是我此生最大的財富。每一位都代表我的一段生命歷程，因為你們的到來，你們的分享我才度過了此生最幸?？鞓返囊惶?，感謝你們，永遠愛你們?！?/p>

“早上破天荒地洗臉了，閑得發(fā)慌竟然和胃管合了影。沒想到，下午查房王老師就恩準我拔胃管了。我天啊，這算是女生節(jié)的禮物吧？謝謝王老師哈，沒了這個大拖累，得瑟得我想飛?！保?月7日）

“勤奮好學的亮小護又學習新技能了——換PICC，一招一式還有點意思哈?！保?月9日）

“多虧了國老師查姐姐和一個叫肛管排氣的先進技術，終于擺脫了‘高壓鍋’的尷尬，救我一命，超級感謝啊?！保?月11日）

3月18日，小兔出院。她又忍不住在微信上得瑟：“在自己的床上，亮亮哥的臂彎里醒來，真的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呢。再也不想睡醫(yī)院的單人床了！”

“商燁炸的塞克，我指導亮亮哥燉的棒骨酸菜，鍋包肉和魚香肉絲是我姐從哈爾濱運過來的大爺家出品，老楊做的大蝦肉段和雞翅，都是我愛吃滴啊。行了，拍完了，你們上桌吃，我上床睡。”（3月19日）

僅放風四天，我陪伴小兔又入住北京大學腫瘤醫(yī)院南郊分院療養(yǎng)。

患癌期間，電影《夏洛特煩惱》小兔看了不下十遍，每看一遍她都有一些感悟，因此該劇男主演、哈爾濱籍的新晉小品搞笑王沈騰一直是她的夢中男神。得知小兔這一愿望后，沈騰親自來看她。小兔喜出望外：“我努力抑制著花癡的心，不表現(xiàn)得太過分，但整個人是懵懵的……”（3月28日）

“大興的西瓜，果然甜度高，顏色靚，結果從胃管導出來嚇壞了醫(yī)生和護士姐姐，都問亮亮哥：這出血幾天了？”（4月15日）

“新PICC管子閃亮登場，莉莉姐說管子好像比之前的粗。這次亮亮哥也穿上厚厚的防紫外線衣在機器旁邊扶著我做胸片，好感動。愛你，亮亮哥?！保?月26日）

“親愛的莉莉姐給俺吃的那根‘老中街冰棍’，是慶祝俺告別人類飯食半年的。謝謝親愛的莉莉姐。雖然俺終日與各種飲料果汁為伍，現(xiàn)在又可以吃純冰的冰棍了！豈不是可喜可賀！”(4月28日)

“第一次下樓溜溜，亮亮哥和俺都挺雞凍。雖然俺冬裝亮亮哥半袖，俺倆心里都爽爽噠?！保?月29日）

“補7號。昏睡一天，晚上惡痛不止，折騰開始，匯報完畢?！保?月8日）

5月16日，蘇醒過來的她睜開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手機。她讓我給她拍了一個虛弱的睡姿，然后讓我打開微信，她顫抖著指尖，在屏幕上留下了最后一句幽默的文字：“他們都說這個造型像個海豚?！辈⒘粝乱粋€笑臉。

2016年5月25日清晨6點25分，小兔走了。

遵照小兔的遺囑，我?guī)е墓腔曳祷毓枮I，將她的骨灰撒進了滔滔的松花江上。

做完這一切，身心痛徹的我夜夜失眠，我決定選擇一次遠游，前往西藏，這也是小兔生前未實現(xiàn)的一個愿望。在拉薩大昭寺前，我長跪不起，似乎看見小兔在前方的云端對我招手歡笑。

隨后，我前往青海玉樹，按照她的遺囑，將募集來的、剩下的醫(yī)藥費捐給了當?shù)匾凰ＭW。

半年后我回到北京，還在小兔呆過的那家互聯(lián)網醫(yī)療公司做技術總監(jiān)，每天過著小兔希望的簡單生活。

2017年4月4日清明節(jié)，我飛回哈爾濱，陪著小兔的父母一起看她的成長照片，講小兔的各種小調皮，岳父母邊笑邊哭。看著他們的滿頭白發(fā)，我終于忍不住淚如雨下，我緊摟住兩位老人對著窗外大聲說：“小兔，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咱爸媽?！贝巴庑∮赅粥执鸫?，似乎是小兔給我的萌寵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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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淮南梔子 77950307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