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峰

2017年4月，應易居中國之邀，前往費城，考察易居沃頓中國房地產實戰(zhàn)研修項目。而之前之后的行程，亦曾在紐約、華盛頓流連。除了在沃頓商學院聽了一些課程之外，亦對沃頓商學院，以及其所在的賓夕法尼亞大學、賓大博物館進行了一番探究，還走了走費城老城區(qū)，并去了費城藝術博物館。

華盛頓是美國首都，紐約、費城都是美國故都。三都之行，結合易居沃頓新近推出的50萬字的中文版《沃頓商學院：中國房地產頂尖案例》，撫卷長思，感慨良多。

無疑，從2016年開始，即有許多業(yè)內人士稱，中國房地產已經進入下半場，從黃金時代到白銀時代。在費城，當我看著那些上百年的老房子，門前依然櫻花粲然綠樹成蔭，整個賓夕法尼亞大學浸淫其間，各處博物館又收納了往昔的歲月風華。腦際朦朧感覺，房地產下半場，追求的難道不是這樣一種場景嗎？

百年老屋，無疑就是當年及至今日的存量房。即使這些老宅亦然百年，但仍活生生地，代表著當下的活力。當然，老屋從百年前誕生開始，至今存在，亦指向未來。

大學自然有歷史、古典文學等課程，但大學又無疑是直指未來的。就賓大來說，其著名的醫(yī)學院、沃頓商學院等等，無不都是在發(fā)展中求索。

而博物館，可想而知主打過往牌。卻也不要忘了，博物館仍在收藏當下的作品，且延續(xù)到未來。當下的費城、過去的費城、未來的費城，融匯于此間。連接這三重空間的，則是藝術。

早在18世紀，德國人席勒就曾提出，人類有一種發(fā)泄剩余精力的本能，游戲和文藝就是由于這種本能的沖動引起的。這就是文藝起源中的一派說法——游戲說。在中國目前城市進入存量房時代，特別是城市居民自住房率已經在九成左右的當下，如何讓一個地方更具價值，如何發(fā)泄剩余精力、如何讓藝術引導房地產升值，成為了一個重要課題。

博物館不大 卻是城市的明珠

沃頓是美國著名的商學院，易居中國則是中國領先的房地產全產業(yè)鏈服務商。自2012年至2014年，易居中國攜手沃頓商學院，以“跨界、眼界、境界”為年度主題，連續(xù)舉辦了三次“易居-沃頓中國房地產商業(yè)精英高級研修班”。

2015年、2016年，研修班兩度升級，及至今年8月，第六期易居沃頓中國房地產實戰(zhàn)研修項目開班，更多樣性師資、更創(chuàng)新的課題、更實戰(zhàn)的內容，即將登場。

當然，除了這些沃頓研修項目以外，沃頓所在的賓大，賓大所在的費城，我覺得都應該引起房地產業(yè)界人士的重視。更遑論費城大大小小的博物館。

博物館對一個社區(qū)、一座城市的文化品位的提升，自然不僅是房產業(yè)內人士所思考的。今年，上海浦東新一輪的規(guī)劃中，諸如上海博物館東館之類，已經提上議事日程，即可見一斑。而費城，恰恰因其眾多博物館，而使得居者，包括房產擁有者得到了實惠，抑或說可以從中獲益，得到實實在在的享受。

譬如賓大博物館對于賓夕法尼亞大學來說，體量不算大，卻絕對是賓大明珠。我深感震撼的是——賓大博物館對中國文物的重視程度，以及某些地方又有點兒遮遮掩掩的態(tài)度達成的給人的一種奇怪的感覺。譬如，盡管中國文物、藝術品在賓大博物館藏品中所占比例很大，并且擺放在最重要的正中的那個展廳，然而，展館名稱則是“JAPAN&CHINA”，亦即“日本和中國”廳。然而，整個大廳內，目視日本展品僅有不到五分之一的體量。而中國展品中，則有賓大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拳毛騧和颯露紫。此乃唐太宗昭陵六駿中的兩匹馬的石像。至今，陜西唐昭陵仍存什伐赤、白蹄烏、特勒驃、青騅四匹，而昭陵所展示的拳毛騧和颯露紫，僅僅是水泥復制品。

在民國初年，拳毛騧和颯露紫等一干文物，以12.5千美元被盜賣到美國，這些賊贓最終的落腳點即是賓大博物館。至今，中國有關部門甚至在追討之。我在賓大博物館看到賣明信片的，仔細挑揀，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拳毛騧和颯露紫。

賓大展示的拳毛騧和颯露紫真品，當年在盜賣途中，各被砸為三截，在博物館展出前，又重新粘連起來。這樣的現(xiàn)象，在美國一些博物館并不鮮見。譬如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收藏的許多埃及文物，都是砸為三截、五截運到美國。費城藝術博物館的中國佛像，一些是被斷手斷腳的，及至展出也沒有修復，都人為變作了與斷臂的維納斯同病相憐者。

這一切當然都是美國人和當年世界上各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文物販子們造的孽。然而如今，來自世界各地的這些文物，都陳列于此。這家大學所擁有的博物館，甚至比許多大城市的博物館藏品更多，更具特色。

包括費城藝術博物館，就建筑體量來說，盡管比紐約大都會博物館還要巨大，卻并非費城最顯眼、最巨大的建筑。比起費城郵政局那一幢耀眼的大樓來，費城藝術博物館仍然僅能稱作一幢小樓而已。換言之，費城博物館不大，卻是費城這座城市的明珠之一。

包括易居沃頓項目于4月12日舉行的晚宴，宴設巴恩斯基金會新館，此地實際上就是一家以收藏印象派畫作和費城本地藝術作品為主的美術館。

其創(chuàng)立者阿爾伯特·巴恩斯（Albert C. Barnes），這位愛爾蘭移民考取賓夕法尼亞大學，并以半職業(yè)棒球手的收入補貼學費。之后他留學德國，成為藥劑師，發(fā)明“弱蛋白銀”（Argyrol）而獲得巨額財富，就本是一個典型的美國夢的故事。故事的華麗尾聲——1922年，巴恩斯基金會成立，開始收藏以及辦博物館之路。這確實是美國夢的“華麗樂章”，畢竟，美國成為世界首屈一指的國家，要從20世紀開始，而那時候，正是印象派畫作成為經典的年代。巴恩斯基金會收藏的雷諾阿（Renoir）、塞尚（Cézanne）、馬蒂斯（Matisse）的作品，收藏的馬奈（Manet）、德加（Degas）的作品，令人陶醉。

當然，就中國國內來說，富商辦博物館之事也不鮮見。特別是在房地產領域，譬如在國家房地產改革之初撈到第一桶金的樊建川，如今早已不以房地產商的面目示人，也似乎不搞房地產項目了。提及樊建川，當年的成都人會指著市中心體量巨大的建川公館項目，而如今，大多數(shù)知道樊建川的中國人，許多人并不太知道這一樓盤，更多人知道的是位于成都郊外的建川博物館聚落。

還有證大的戴志康，也號稱在房地產下半場退出不玩了，去搞喜瑪拉雅美術館云云。

然而，中國的這些曾經或者現(xiàn)今的開發(fā)商們，是否想過——如果將博物館與社區(qū)聯(lián)動，必將提升社區(qū)的文化品位，如柔風細雨一般逐步提升市民素質？由此，也令樓盤升值。

在去參加易居沃頓項目之前，我一直以為，一個國家是否強大，一個民族是否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有一個重要指標，那就是其博物館里是否有來自世界各國的文物。當然，如今已不是叢林草莽弱肉強食的時代了，中國不可能像當年的美國那樣四處收贓，還把別國文物砸碎了運回國來置放在博物館。怎樣以今日的手段與智慧，去完成一個民族成長過程中需要完成的使命，實則，目前是在考驗中國的商人，包括開發(fā)商。

大學之大 在于對藝術的包容

在巴恩斯晚宴上，來自沃頓商學院的中國同學組成一支樂隊。演奏演唱水平自然無法同專業(yè)樂隊相提并論，但這些大多來自香港和上海的年輕人，這些商學院學生，卻對藝術充滿興趣。

無疑，賓夕法尼亞大學確實得天獨厚。其靠近費城老城，譬如學校西邊有一條老舊的鐵路，鐵路旁邊是斯庫爾基爾河（Schuylkill River）。河與鐵道中間，隔著的是櫻花。

賓大校園，自然和大多數(shù)美國校園一樣——開放式的。沃頓商學院是一棟現(xiàn)代主義的建筑，而音樂學院看上去則是一棟較為古典的建筑。各式各樣各個時代的建筑，云集于賓大以及賓大周邊。與建筑類似的，則是思想的匯集。作為媒體人，在沃頓，我聽了諸如鐵獅門高級董事總經理弗里德里克·沃德克（Frederick Waldeck）的演講，也聽了一些國內房地產業(yè)界大咖的演講。而當天，最令人激動的，還是蘭迪·扎克伯格（Randi Zuckerberg）的演講。在課程表上，她的頭銜是“商業(yè)領袖、臉書（Facebook）前市場總監(jiān)”。作為臉書老板扎克伯格的姐姐，蘭迪也是土生土長的加州人，早年并未在美東發(fā)展。畢業(yè)于哈佛的蘭迪，如今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作為一名“80后”，她至今心懷夢想。譬如，去百老匯演出。最近，這一夢想得以實現(xiàn)，她確實在一出戲中謀到了一個女主角的位置。而在沃頓商學院面對易居沃頓項目同學和媒體，蘭迪的魅力再次展露無遺。演講結束時，她清唱一曲。

至于她演講的大致內容，盡管我認為寫成稿子會顯得平淡，特別是她的豐富的身體語言會完全消解，但仍然能透露一些她的思想。她說，臉書剛發(fā)布的時候只向少數(shù)幾個人開放，幾個大學，幾個專業(yè)人士，匯聚于此，很像專屬的俱樂部?！拔覄偸褂媚槙臅r候，沒人用真名，隨著共享經濟的發(fā)展，臉書卻越來越凸顯出其當代價值。”蘭迪說。

4月13日下午，當我在費城藝術博物館遇到一位老先生時，對蘭迪·扎克伯格的演講，又有了更深一層次的領悟。當時，我見這位老者在當?shù)禺嫾椰旣悺たㄋ_特（Marry Cassatt）的一幅女性肖像作品前佇立良久。我于是上前探看，發(fā)現(xiàn)老者用一支鉛筆在白紙的筆記本上奮筆疾書，間或一遍遍看畫，或者又陷入沉思。仿若這幅畫是活的，畫中人正與他對話。

在他略作休息的時候，我上前問他：“你是作家？”“哦，不不。我是記者?！崩险咦苑Q是DON Brewer的記者，名叫DON。想來，這家叫做DON Brewer的媒體，無非老人的自媒體。由此我就聯(lián)想到了蘭迪·扎克伯格的演講，以及4月13日上午在賓大博物館看到的中國甲骨文。蘭迪如今做的融媒體，與DON做的自媒體，以及傳統(tǒng)紙媒，還有甲骨文，無非都是人類發(fā)展史上各種的媒體形式而已。包括這些博物館里收藏的畫作、藝術品，無不顯示出人類歷史不絕，媒體與藝術不息的樣子。

賓大也好，沃頓也罷，能包容下如此多樣性的人物在此演講，讓我僅僅聽了一天課，就能在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想到與課程融匯之處。這何嘗不是一種美好的生活方式呢？

藝術也好，房地產也罷，其終極目標，我認為是為了讓都市人的生存空間更美好，讓都市人生活更美好。易居中國與沃頓聯(lián)手，我亦相信，會有更多的生活的藝術能被挖掘出來，讓中國房地產的下半場更美好，讓中國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