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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次

2017-07-18 09:24仁羅布
西藏文學(xué) 2017年3期
關(guān)鍵詞:縣城

東風(fēng)卡車在一片廣袤無際的沙地上揚起滾滾黃塵由東向西飛駛。車上裝滿了貨物,貨物用草綠色的篷布罩得嚴(yán)嚴(yán)實實。駕駛室里就我一個人。此時,困倦不斷襲來,讓我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我左手握住方向盤,右手從包里掏出一根煙,用肥得看不見骨節(jié)的手笨拙地打燃打火機,悠悠地吐出一縷煙霧來,這泛白的煙霧慢騰騰地在駕駛室里散開。前面是灰蒙蒙的看不到邊際的遼闊大地,困倦經(jīng)血液向周身擴散。為了驅(qū)趕這難熬的困倦,我只能大口大口地吸煙,轉(zhuǎn)瞬間一根煙吸完了。我的手再次伸向包里時,猛地發(fā)現(xiàn)在地平線的盡頭有一個蠕動的小黑影。我在心里思忖那是個人呢還是動物?我狠踩油門向那個黑點飛駛過去。隨著距離的縮短那黑影開始變得清晰起來。我看清那是一個形單影只,背上背著被子的人。我想:這種意志堅定的人,肯定是去朝佛的。汽車加快速度向那人挨去。

聽到汽車的轟鳴聲,那個人止住腳步,站在原地面朝東方。我透過駕駛室的玻璃窗望去,那人在遼闊的天地間顯得這般的渺小、這般的凄涼、這般的無助。我忽然想做件善事,搭那個人一程路。汽車靠近那人時,他伸出雙臂使勁搖晃。我看清這人頭上系著黑色的發(fā)穗,身材細(xì)瘦,腰間別著一把長長的刀子。我把車子戛然停在這人身旁,揮手示意他上車。那人打開車門,把臟兮兮的被子和黑黢黢的鋁壺擱在坐墊上,人麻利地擠坐在一旁。

“把東西放在下頭?!蔽颐钏?。

他把被子從座位上拿開,塞到腳底下,用腳狠狠地跺了跺。這是個面龐黧黑,顴骨凸起的康巴男子,他的臉上被汗水滑出了一道道線,腳上的皮鞋已發(fā)白而且腳尖磨出了窟窿。我重新發(fā)動汽車,汽車又在無際的沙地上揚起滾滾黃塵疾速飛奔??蛋腿四驹G地瞅著車窗外,映入他眼里的是望不到邊的荒沙,偶爾一些生命頑強的荊棘映入到眼里,他才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喂,康巴人,你是去朝佛的嗎?”

康巴人滯緩的目光移到我的臉上,干咽口水,目光又轉(zhuǎn)向看不到邊際的廣漠的大地上。

“你是去朝佛還是去做生意?”我有些氣憤,聲音拔高了。

“都不是。我只到薩嘎縣?!?/p>

我對這個回答感到滿意,臉上露出了笑容。我接著說:“那你搭對車了。我是到阿里的,可以搭你一程路?!笨蛋腿烁屑さ匚⑿ΑF?yán)飶浡椭C的氣氛。我又點燃一根煙,神情悠悠地抽著,困倦已經(jīng)離我很遙遠(yuǎn)了?!澳愕剿_嘎去干什么?”我凝視著前方問。

“去殺人?!?/p>

康巴人的話著實把我給嚇了一跳。我定定神,隨后爽朗地一笑,說:“你真幽默,看你的樣子都不像,我絕對不相信?!?/p>

康巴人把掉落到額頭上的幾根發(fā)穗用手指頭塞進(jìn)頭發(fā)里,目光盯著前方說:“你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彼制D難地干咽口水,我發(fā)現(xiàn)他的嘴唇干裂。他接著又補充道:“那人在十六年前殺了我父親,然后一直在外潛逃。我?guī)缀踝弑榱苏麄€西藏,歷時十三年,到頭來一直都是在瞎跑?!?/p>

我瞟一眼康巴人,心頭即刻涌上一股悲哀。在我的想象中復(fù)仇的人應(yīng)是高大魁梧的,必須是那種穿一身黑色的衣服,戴個墨鏡,腰間還必須別把手槍。而我旁邊的這個人,除了有不茍言笑的冷峻面龐和迷惘的眼神,腰間掛著一把銀制把柄的長刀外,并不具備令人肅然起敬的殺手的特征。我徹底失望了。我別過臉去望著空曠的天際。駕駛室里只能聽到發(fā)動機催人困倦的聲響。

“什么時候到薩嘎縣呢?”康巴人盯著前方問。

我從車窗里扔掉煙蒂,懶洋洋地回答:“天黑以前吧。你是不是急著要殺人呢?”

康巴人定定地瞅著我,那眼光里除了輕蔑外還含著挑逗。我的全身不自在起來,手里開始出汗。康巴人咬牙切齒地說:“我都可以耐著性子等十多年,還計較這短短的半天一天時間?”

我沒有搭理,凝望著前方。

不一會兒,西邊的地平線隱隱顯出綿延的山的輪廓;倒車鏡里映出燃得紅紅的太陽,它正一點一點地從西邊掉落下去。我看旁邊的康巴人,他出神地望著前方。他的寧靜、他的沉默、他的堅執(zhí),使我有些后怕。為了緩解這凝重的氣氛,我說:“馬上就要到了。山嘴那邊有一條公路,順著走進(jìn)去就到了?!?/p>

“唉!”汽車的嗡聲嗡氣淹沒了康巴人的應(yīng)聲。

車子快速向西邊涌現(xiàn)出的山飛奔,再后來沿著山腳蜿蜒的小路急速行駛。

“到站了?!蔽胰玑屩刎?fù)地說。此時天快要黑了,狂風(fēng)在嗚嗚地吹,這里是岔路口,前方的景色開始模糊起來??蛋腿藙幼鞅孔镜卮蜷_車門,一股黑色的冷風(fēng)呼嘯著奔涌過來,讓我倆全身打了個寒戰(zhàn)。他從車廂里拽出被子和鋁壺,背在了背上,按照我指給他的方向走去。他即刻就被無盡的夜幕吞沒,從我的視線里逃逸掉了。沙礫拽著風(fēng)的褲腿,嗚咽聲中,一腳一腳踹在車玻璃上,可憐的玻璃咔嚓嚓咔嚓嚓地哀鳴。車頂?shù)呐癫伎}喀噠地跳躍。這里的風(fēng)沙真嚇人。我在黑夜里摁了幾聲喇叭,聲音被風(fēng)裹卷走了。我想這又何必,是給他壯膽,還是跟他告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汽車在粘稠的黑暗里繼續(xù)向阿里方向駛?cè)?。那大燈的亮光,在蒼茫的天地間,顯得凄涼而孤單。

我在獅泉河鎮(zhèn)耽誤了四天,回來時是空車。這一路想的就是康巴人,為他能否復(fù)仇我擔(dān)盡了心,還設(shè)想了很多個結(jié)局。車行駛到去薩嘎的岔路口時,我無意識地做出了令我自己都咋舌的舉動,將方向盤打向了通往薩嘎的道路上。

午時的太陽毒辣辣的,照得道路一片蒼白,汽車逆著江水飛駛,江水沖擊巖石激起的白色浪濤和嘩嘩的水流聲,給了我些許的涼意。道路兩邊的山上沒有什么植被,只是稀疏地長著些荊棘,偶爾在荊棘后面可以看到一兩只干瘦的羊。這里真是荒涼。

我看見了低矮的民房,土灰色的房子毫無生機,透出年代久遠(yuǎn)的氣息。一條不長的街道,貫穿整個縣城。我把車子停在了縣城招待所。

午飯是在一家茶館里解決的。這家茶館非常簡陋,幾張木桌,配幾只粗制濫造的矮木凳,地上坑坑洼洼,很不平整。我吃的很簡單,一瓶甜茶,十五個包子,它們把我的肚子撐得滾圓。飽暖思?xì)⑹?,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喂,姑娘?!?/p>

“還想要點什么?”姑娘的表情里充滿嗔怪,她想我又要支使她了。

“我想打聽一個人。”

“誰呀?”她的臉上漾起了微笑。

“前幾天到這來的一個康巴人?!?/p>

“是那個細(xì)瘦的?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討飯的。”

“他沒有鬧什么事吧?”

“沒有啊。他要找瑪扎?!?/p>

“找到了嗎?”

“找到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我的腦海中出現(xiàn)康巴人拔刀子,刺向瑪扎胸口,鮮血浸透瑪扎的白襯衣,好似他的胸膛上盛開了一朵玫瑰。

“唉,我給你說?!边@姑娘喜歡嘮叨。這也難怪,茶館里就我們兩個人。

“那天,太陽已經(jīng)升得老高了,縣城的道路上人們突然看到一個陌生的康巴人背著被子,頂著炎炎烈日在轉(zhuǎn)悠。我們的縣城規(guī)模不大,一眼就能望到盡頭,建筑物零散地坐落在道路兩旁,路上行人稀少。大概他轉(zhuǎn)累了,這點我從他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看得出來??蛋腿舜髶u大擺地走進(jìn)來,坐在臨街的窗口旁。他的目光掉落到我的身上,同時我也看到他皴裂的嘴唇和襤褸的衣裳。那把刀可真美呀!我抱著暖水瓶,隔著兩張桌子打量他?!@里有一個叫瑪扎的人嗎?他問。我知道了,他是來找人的。這徹底糾正了我先前認(rèn)為他是討飯的想法。我的腳步繞過桌子、凳子的防線,拔開瓶塞,將一縷帶著奶香的茶從瓶口倒出去,裝滿了白色的玻璃杯。我回答:‘縣城西頭有個叫瑪扎的,是開小百貨店的。‘他是貢覺薩恩的嗎?年齡大概在五十歲吧。我咧嘴一笑,‘你是來尋親戚的吧?康巴人再次急切地問:‘是貢覺薩恩的吧?我覺得索然無味,‘是不是貢覺薩恩的我不知道,可他差不多五十多歲了,在這里開店已經(jīng)有兩年了。他還經(jīng)常去寺廟里轉(zhuǎn)經(jīng),對菩薩特別的虔誠,所以我們縣城的人都認(rèn)得他。康巴人呼吸急促起來,臉燒得火辣辣的。‘你尋到親戚高興了?我立在旁邊問他。康巴人的眼里突然淌出淚水,嗚嗚地哭了起來。那杯茶不再冒熱氣了。他說:‘終于尋到了!我看這個康巴人這么激動,驚奇地坐在了他的對面。中間隔著一張桌子,玻璃杯子里的甜茶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焦黑的奶漬。康巴人此刻平靜了許多,他擦去眼角流淌的淚水,眼睛望著窗外的街道。街上只有寥寥的幾個人,從他們的步履神態(tài)你就能知道這個小縣城的清閑、幽靜。康巴人轉(zhuǎn)過頭來看見坐在對面的我依然望著他,垂下腦袋端起杯子喝干?!愀芏嗫蛋腿瞬灰粯印N艺f。他僵硬的面部抽搐了一下,過后又把茶杯里的幾滴剩茶滴到舌頭上。我重新給他倒甜茶??蛋腿苏f:‘有藏面嗎?‘有?!o我來一碗。我掀開門簾,走進(jìn)廚房里?!孛鎭砹???蛋腿硕⒅赏肜锎执值拿鏃l被淹在油膩膩的骨頭湯里,上面澆了一勺搗碎的紅辣椒,他咽了口水,焦黃的舌頭舔了一下碗。我看到唾沫沾在碗邊,一陣惡心。我離開了康巴人。沒一會兒,他囫圇吞下了一碗面。‘我的被子能在這墻角放一會嗎?康巴人問我。我點點頭,‘你尋到親戚再過來拿吧。他就出去了。喏,你看。他的被子和鋁壺全放在這里,他再沒有到這里來了。要是他在縣城我準(zhǔn)能見得到他,我想他可能到別的地方去了。”

千真萬確,那個被子和鋁壺是他的。他人到哪里去了。

“那個瑪扎還在嗎?”

“在。他在前面開了一個小商店?!?/p>

我想這殺手不會被瑪扎給收拾了吧,心里隱隱有個不祥的預(yù)感。我這人真是的,一緊張就口渴,一口渴腦袋里的弦全繃得要斷裂了。我老婆常用藏族的俗語勸我:別擠進(jìn)吵架的人群里,要擠就擠到賣油的隊伍里。真是說對了。

“拿瓶啤酒?!?/p>

“喝哪種啤酒?”姑娘問。

“拉薩?!?/p>

酒咕嚕順著喉嚨落進(jìn)肚子里,繃緊的弦一下松弛下來。我想我一定得找到這個殺手。

“給我華主席(塑料桶)里裝滿青稞酒?!币粋€腿稍瘸的男人坐在了我的對面。

“羊誰幫你看?”姑娘問。

“不關(guān)你的事??烊サ咕??!蔽抑懒怂欠叛虻?。

他沖我笑,我遞過去一根煙。我們交談起來。他見過那個康巴人。

羊倌說:“我當(dāng)時不知道他是康巴人。我趕著牛羊過去,尿脹了。你也知道尿脹的滋味吧,那可不好受,會把你的膀胱脹裂。這下好,你會理解我的。我讓牛羊停下來,獨自爬到山腳那棟房后方便。那尿放出來全身的骨頭都麻酥酥的,這才把注意力移到了四周。我看見一個人躺在巖石下,睡的真香。不信???我說那人的鼾聲可響呢。我想他是朝佛者就沒有理會??赡苁俏蚁律綍r吆喝那頭犏牛,把他給吵醒了。

我走到公路上時,他醒過來站在一塊巖石上。太陽剛從山頭探出頭,一縷金燦燦的光傾瀉在縣城里,暖融融的。我看到康巴人懶散地伸伸胳膊,長長地吁了口氣。他一直注視著我。幾十頭牦牛悠然自得地在公路上不急不慢地走,我左胳膊上繞了幾圈羊毛,右手轉(zhuǎn)著捻線輪,神態(tài)安詳,步履緩慢。偶爾,那幾頭時常搗蛋的牦牛想獨自離開公路,我只能大喝一聲,從地上揀塊石頭,向公路邊的斜坡上爬去的牦牛擲過去。那些牦牛驚得小跑一陣,又搖擺尾巴懶洋洋地加入到牛羊群里??蛋腿艘恢笨粗?,可能他的心里覺得美滋滋的吧。后來我看到他提著鋁壺走下公路,再順著亂石崗堆滿的陡坡緩緩向江邊走去。江水湍急,嘩嘩的水流聲淹沒了一切的嘈雜聲。康巴人脫掉襯衣,光著身子,用雙手掬水把臉和脖子給洗了一下,再拿上衣揩干。他左顧右盼,終于選了一塊表面平坦的青石,提一壺水撂在旁邊,開始磨一把長刀。他一邊磨一邊還要倒些水在青石上,磨刀的聲音被滔滔的江水聲蓋住了??蛋腿税训恫暹M(jìn)刀鞘里,重新打一壺水向公路上爬去?!?/p>

“后來呢?”我問。

“后來,沒有后來了。我再沒有見到他。”

羊倌說完,三瓶啤酒已經(jīng)喝空了。

下午的街道被太陽統(tǒng)治著,沒有人行走,空落落的。我有點醉意,硬邦邦的石塊,有點硌腳,我盡量保持身體的平衡。我直奔縣城西頭的瑪扎小百貨店。店子開在公路邊上,是租當(dāng)?shù)厝朔孔娱_的門面,旁邊還有一家四川人開的小吃店。我越是挨近那家小百貨店,心里越發(fā)的緊張。我感覺面部燙得像被灼烤一般,氣粗重的都有點接不上來。我想現(xiàn)在我是殺手,抑或我在重復(fù)那殺手走過的路程。我走到小百貨店的窗口旁,只見貨架的右側(cè)端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戴很普通,臉有點蒼黃。她見到我后臉上浮出了微笑,問:“你要買點什么?”我呆呆地望了她一會兒,才鎮(zhèn)定下來。我問:“這是瑪扎開的店子嗎?”我的聲音有點輕飄飄。

女的聽后站了起來,吃驚地問到:“你認(rèn)識我丈夫?”

我說:“不認(rèn)識。”

“哦”瑪扎的女人長嘆了口氣?!霸趺辞皫滋煲灿幸粋€人來找他?這幾天他一直心神不定?!?/p>

“他在家嗎?”

“他到寺廟去了,一個鐘頭以后回來。你先進(jìn)來喝杯茶吧?!?/p>

我繞過店子從后面的門進(jìn)去,屋里安了兩張木床,中間擺著一個矮腳藏桌,光線有些黯淡,墻角堆放了許多紙箱,一個大貨柜把這間并不大的房子隔成了兩間,貨架外面是小商店,里面是住人的地方。

“聽口音你不是康巴人?”

“我不是。我是當(dāng)?shù)厝??!?/p>

“上次來找他的那個康巴人呢?”

“坐了一會兒,后來哭著就走了。”

“為什么哭?”我問。

瑪扎的女人沒有回答,她反問道:“你是那個康巴人的朋友?”

“不是。我叫次仁羅布,我們到薩嘎坐的是同一輛車子?!?/p>

瑪扎的女人忙著給我倒茶,我吊緊的心漸漸松弛了下來。

“回來了?!币粋€清脆的童聲從屋外響了起來,這聲音讓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呼吸急促起來。一個約有四歲的小男孩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面前,小男孩鼓著眼睛,驚奇地望著我,然后轉(zhuǎn)身投到他母親的懷里?,斣呐苏f:“他是來找你爸爸的。你爸呢?”

小孩怯怯地說:“在后面。”

房門又被推開,閃進(jìn)一個人來,這人身子已經(jīng)彎曲,頭發(fā)有些花白,額頭上深深淺淺地布滿了皺紋。他看到我后,身子向后傾斜,眼睛睜得如同一枚銀元,口吃地問道:“你、你、是、是……”

“次仁羅布?!?/p>

瑪扎臉一片鐵青,嘴唇抖動。

“瑪扎,怎么啦?”女人問道。

“沒有什么,我走路走得太急了。你找我有事嗎?”

“我來問你前幾天見過一個康巴人嗎?”

“見過。他說來找我的。但一見我這樣子,他只搖頭。說,找的不是我。我叫他喝了茶,后來他哭著跑了出去,再沒有見到他?!?/p>

“我要去找找他。我告辭了。”

“這是怎么回事?”

我沒有理會,我想我又浪費了時間,浪費了汽油。趕緊離開這里。

汽車離開了薩嘎縣城,我想也許會在路上碰到那個康巴殺手的。

曠野里汽車輪胎爆了,我躺在駕駛室里睡著了。

在瑪扎的房子里女人帶著小孩出去了。我和瑪扎對目相視,屋里的空氣驟然間要凝固似的。我右手使上全身的勁,牢牢抓著刀把。此刻,我丟棄了所有繁雜的念頭,頭腦里只有捅死瑪扎替康巴男人和他的父親報仇的想法。我手心里刀把的花紋很有質(zhì)感,那紋路曲曲彎彎,摸著讓人感覺特別的舒服?,斣f:“我現(xiàn)在天天在菩薩面前贖我的罪,我沒有什么懼怕的,只是沒有想到你會來得這么快。殺人償命,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來吧,你下手吧?!蔽页槌龅蹲樱坏篮忾W過,刀尖已經(jīng)插進(jìn)了瑪扎的胸膛,我把瑪扎抵到了墻角,傷口處鮮血汩汩涌出,順著刀身潤濕了我的手,熱熱的有些黏糊。瑪扎眼里一片安詳,他艱難地向我咧嘴微笑,便斷氣了。我抽出刀子,瑪扎像捆草堆順墻角倒了下去——

醒來外面陽光燦爛,白花花的太陽光讓我睜不開眼睛。我想該下車換輪胎了。

(原載于2006年第4期)

責(zé)任編輯:邵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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