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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純之死

2017-07-19 07:16張國擎
當代 2017年4期
關鍵詞:李純姨太袁世凱

張國擎

1917年7月8日,馮國璋在南京就任代權總統(tǒng)。這個曾經是兩江總督署的地方,于1911年的辛亥革命運動中,成為孫中山的臨時大總統(tǒng)府。數(shù)月后,改作督軍府。馮國璋做了副總統(tǒng),這里成了副總統(tǒng)府。好景不長,1917年8月1日,馮國璋北上去北京坐那真正的總統(tǒng)椅子去了,臨走前將這里回歸成督軍府,接替他就任江蘇總督的是李純。有個很小的細節(jié):宣布這一事實,必須是在馮國璋離開后兩天。馮國璋親自任命的江蘇督軍李純,遵守代權大總統(tǒng)馮國璋的旨意,于8月3日就任江蘇督軍,入住今天的總統(tǒng)府。

三年后的1920年10月10日,李純被授予“英威上將軍”。翌日深夜過后,大約是11日凌晨4時許,一聲槍響,李純沒了。

怎么沒的?

事后有兩種說法:一是自殺;二是他殺。

亂哄哄的世界,對于一位上將軍的死并不會太多地認真調查。倒是有個現(xiàn)象被記錄下來,那就是有人在后來的文章里稱,當時出現(xiàn)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場面:前天晚上前來督軍府祝賀李純榮任上將軍的賓客剛剛散去,天未大明,接著又起來到同一地方參加吊唁。南京當?shù)氐拿駠费芯繉<覄詫幱昧艘痪滟N切的話:“賀客在門,吊者在室”!極為真切。

李純的起家與為人

李純是草根,與許多草根不同的是,他出身于小商販家庭,血液里流著商人的氣息,這對他后來的發(fā)展起了不小的作用。祖父李明、父親李榮平均以賣魚糊口,李純幼年過繼給大伯李榮慶為嗣。光緒十三年(1887年),李純隨嗣父到北塘(天津的一個地名)依靠二姐夫譚清遠,開設小雜貨鋪維持生計。后來,二姐夫譚清遠為生計所迫投聶士成軍先后任領官、管帶。李純16歲時入譚清遠所在營當差,旋任哨官。出身低微、勤奮努力的李純在兩年后,由二姐夫譚清遠保送他進入天津武備學堂第二期學習。四年后(1895年)畢業(yè),學業(yè)優(yōu)秀的李純被學校以“精于德國操法”留堂任靠班(班長),并協(xié)助教練操軍。

1895年,朝廷意在建立新的適應需要的軍備力量。軍務處大臣榮祿、李鴻章等商量后奏派袁世凱擴練原有的定武軍,并更名為“新建陸軍”。袁世凱受命前往天津。他為什么要到天津?原來,李鴻章召見他時,告訴他,天津有個叫小站的地方,曾經是舊淮軍馬壯武帶兵屯田、開辟種水稻的地方,你去之前在武備學堂挑些人員,作那兒的班底就成。袁世凱對權力還是很在意的,有了李鴻章這句話,他興奮得就要跳起來!好在恩師看出了他的情結,提醒他,擱往日,你就只能單槍匹馬去,今兒形勢逼人,朝廷議了,準允你挑班底去,這可是對你百般的恩寵,你要好好干才行!這一刻的恩師,哪里知道他袁世凱肚皮里的名堂,見他不吭聲,便問還有什么事。袁世凱嘀咕了一句,沒有規(guī)矩不能成方圓;我這去的名頭?李鴻章明白過來,說,慰亭??!規(guī)格是要緊的,但比起實力來說,規(guī)格總是滯后的,你去了,先在那里弄出些規(guī)模,然后奏個本,就提……我們這軍叫定武軍嘛,你就提“武衛(wèi)右軍”。后來,袁世凱在武衛(wèi)右軍后面加了個“總部”兩字。倒是張勛念念不忘“定武軍”,一直將這旗號打到他的政治生涯了結為止。

李鴻章舊部馬壯武帶兵屯田的無名小站——新農鎮(zhèn),袁世凱開始了中國新式軍隊發(fā)展的轉折,也奠定了袁世凱一生轟轟烈烈事業(yè)的基礎。

李鴻章在袁世凱臨走前又將德國軍事顧問推薦給了袁世凱。袁世凱從德國人那里聘了十余人做教練。前面說的班底子,是袁世凱到武備學堂,召集全體學員進行訓導,從中精選了徐世昌、段祺瑞、馮國璋、王士珍、曹錕、張勛、姜桂題、段芝貴等,其中有李純的二姐夫譚清遠,連同德國教練一起帶到了天津。這個小站練兵之初,格局并不很大,新建陸軍總數(shù)也就七千人左右,袁世凱當時的身份也只是“道員銜”。但袁世凱還是搭起了總部的大架子,設參謀營務處、執(zhí)法營務處、督操營務處及中軍官(相當于副官長或侍衛(wèi)長)張勛、文案(相當于秘書)阮忠樞等數(shù)人。營制分左、右兩翼,各有翼長一名。左翼步兵二營、炮兵一營;右翼步兵三營、騎兵一營;另加一個工程營,營下面再設隊。隊里的教練都是從武備學堂好的基層骨干中挑選。

李純是基層教練,卻沒能在第一次選上。

意外的故事總是出之“意外”又“意料”。

李純當時是馮國璋的部下,第一次名單中沒有李純,李純想參加,便去找了二姐夫譚清遠。按理說,譚清遠完全可以找袁世凱給這個小舅子說說情,聰明的譚清遠沒有那樣做,而是把李純推給了馮國璋。馮國璋推薦他也完全沒問題,但馮國璋也沒有那么做,而是讓他抽空去募兵處幫忙!李純私下很生氣,便對二姐夫譚清遠發(fā)牢騷。譚清遠一時也沒更好的辦法。好在李純比一般農民要有頭腦,在募兵站幫忙時,很快就引起了正在巡視的袁世凱注意。袁世凱對這個活躍的青年一開始沒特別注意,以為他是征兵站的工作人員。當馮國璋陪袁世凱出現(xiàn)時,馮國璋故意道,秀山(李純),你來干什么?袁世凱詫異地問道:你不是站上的?再一問,情況清楚,便沒再問。馮國璋見袁世凱不再言語,知道下面會有戲。響鼓哪用重錘!那一刻的袁世凱雖在用人之時,但他還是認真精選的。袁世凱對馮國璋并不如對張勛那么看好。這馮國璋天生個性懦弱,但長處是惦明白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袁世凱對馮國璋提到的這個李純沒任何印象,過去了,就過去了。說來也是事巧。李純正在忙碌時,突然有個姑娘跑來喊他,說是車在路上陷坑了,要他去幫忙。李純見是街坊,想去幫忙,礙于袁世凱正帶著人檢查。姑娘急了,眼淚都出來了。袁世凱回頭看到了,過來問什么事?姑娘急著說車陷坑里了。袁世凱對李純說,還不快去!李純正要離開,袁世凱又喊,多去幾個人!李純還沒回過神,好幾個小伙便跟上了。一會兒,大家回來了。袁世凱還沒走,見到李純問,弄妥了?李純說,妥了。袁世凱對馮國璋吩咐,這個人,你領去吧!

袁世凱能夠讓馮國璋領走李純,說明他已經認可了李純。

偏偏這時,那姑娘帶著父親過來感謝,遇上袁世凱。見過。袁世凱朝李純問,是你街坊?說了人家沒有???李純的腦子多聰明,馬上把姑娘的父親拉到一邊對他說,我們這位總兵單身一人在這里,你女兒還沒說婆家,這可是好機會啊!那父親看看袁世凱。袁世凱知道李純在說什么,便朝那準岳父笑笑,對馮國璋低語道:這下我可不寂寞了,你去看看,助我一力。馮國璋不知道是什么事,過去見李純說的是這等事,有些不高興。倒是張勛厲害,嚷道,好事!就這么一個場合,鬧嚷嚷的,竟然也就成了事。這位姑娘就是后來的袁府里的“王熙鳳”五姨太太楊氏,天津府河東水梯子大街東興里人。嫁與袁世凱時,才17歲。生了6個兒女:六子克桓、八子克軫、九子克久(娶民國黎元洪的女兒為妻)、十一子克安、五女季禎、十五女(早亡),1949年后在天津工作,這是后話。

有了楊氏這一條線,李純的情況就改變了,馮國璋自然也就另眼看待他了!

李純給人的印象:為人和藹,謙恭,低調。

李純的另一個特點,正是袁世凱看中的:“絕對服從命令”!

在那個時代,李純的這些印象與特點都成了打造一代新軍人的必備條件!

據(jù)袁家三小姐袁靜雪(其生母為三姨太金氏)在《我的父親袁世凱》一文中,專門談到小站練兵的情形:“據(jù)他(袁世凱)自己說,他對小站練兵時期的各級軍官和幕僚,甚至棚頭弁目,幾乎都能認出他們的面目,叫出他們的姓名,并且還能大致了解他們每個人的心性脾氣以及他們的長處、缺點。他還特別注意抓發(fā)放餉銀的事。為了杜絕過去軍營慣有的一些毛病,如吃空額、冒領等等,在每月發(fā)放餉銀的時候,他一定親自點名,按名發(fā)放?!?h3>李純牽媒一波三折

1913年7月袁世凱下令:張勛、段芝貴與馮國璋一起兵分兩路對駐在兩江總督署里的黃興發(fā)起進攻。8月底,張勛攻打南京,9月1日占領都督府。 晚到一步的馮國璋只能帶著李純駐扎他地。三個月后,張勛被逼離開都督府。馮國璋成了督軍府的主人!

李純此刻在督軍府還并不是馮國璋最親信的人物,他馮國璋記得很清楚,是袁世凱將李純交付于他的,一向心胸不寬的馮國璋并不輕易接受人做親信。這一點,李純比誰都明白。然而,一件事讓李純成了馮國璋的鐵桿,并讓馮國璋視李純?yōu)樾母埂?/p>

這件事,要從袁世凱的家庭教師說起。袁世凱家的這位家庭教師是江蘇宜興人?!妒勒f新語》《晉書·周處傳》都提到宜興的周處故事,而周處出名,他的后人周砥也很出名。一個女孩子叫“砥”,這名字就夠有味了!北洋時期天津女師范學堂流傳著“政治寶貝”沈佩貞的愛情最不濟、大齡剩女唐筼的愛最執(zhí)著、前衛(wèi)女子許廣平的愛最知名而江南名姝周砥的愛最豪門的種種故事。這位周砥就是袁世凱家的家庭教師。

說到周砥,自然要說到袁世凱時任直隸總督時視察天津女師范學堂的事。就在袁世凱視察北洋女師后,學生周砥寫了一篇《項城宮保視學記》發(fā)表在《直隸教育》雜志上。在文章中,周砥十分認同袁世凱興辦女學的觀點,指出其符合儒家的修身平天下之道,并與同學共勉:“今吾輩千里求學,必時時念東西各國女教興盛,國人皆近于文明,故輕視吾人。吾人欲與爭強,非求學不能。而求學之道,非為利祿也?!贝宋募汝U述了女學興盛與國家興盛之間的密切關系,也表達了自己要勇于承擔時代使命的責任意識。

文章很快通過北洋女子公學校長呂碧城送到了袁世凱案頭,當時誰也沒在意這篇文章。倒是李純拿過這本刊物,認真地讀了這篇文章,還推薦給大家讀。飯間議論時,張勛認為是邪說,馮國璋則認為亂黨之禍,唯有李純獨到地說這文章出自才女之手,不可小視。聽說是女才子,眾人情緒頓時高昂起來,熱鬧地爭論不休,正值袁大公子過來,得知這一情況,趕緊將這一發(fā)現(xiàn)告訴了父親。袁世凱因為呂碧城將刊物給他時提到過,也不在意,便不高興地問,你起哄忙的啥?袁克定鎮(zhèn)了鎮(zhèn)情緒說,這樣有才的女子如若能做我家老師,可免許多閑話故事。袁世凱覺得有道理,便問馮國璋。馮國璋自然是贊成,讓李純去落實此事。

李純找到呂碧城說這事。呂碧城樂了,她原本就對周砥特別欣賞,認為她品性純良,學問淵博,舉止端方,頗有大家閨秀風范,是袁府家庭教師的第一人選。李純得此消息后,首先告訴曾是街坊的五姨太楊氏。五姨太最為擔心的是袁世凱再續(xù)弦進門,影響她的地位。聽說是個老處女,五姨太更放心不下,但對克定的建議,她思忖再三還是投了贊成票。袁世凱子女眾多,一妻九妾總共生下17個兒子和15個女兒?!翱偨y(tǒng)”這樣一個大家庭,對子女教育還是十分嚴格。以每月100大洋,聘方地山、嚴修等天津名士教授孩子;待他們稍大些便放到天津的學?;蚝幽侠霞业脑O專館,請江南才子史濟道、名士楊度等教四書五經等傳統(tǒng)典籍。

據(jù)袁家三小姐袁靜雪(其生母為三姨太金氏)說,“當時只有女館,所請的老師也是女的。設女館的用意只是為了讓他的幾個姨太太讀些書,我們大一些的姐妹們跟著認些字罷了?!?/p>

袁府“王熙鳳”五姨太楊氏有心計,見周砥獨身出入袁府,還是主動與周砥說起了婚姻事,問她這么大了為什么不嫁人。周砥毫不含糊地告訴她:“吾終身事,非執(zhí)掌大權之高等軍官不嫁?!彼娢逡烫l(fā)怔,突然羞澀一笑,撲到五姨太身上,連連道:我不會做人家的小,我要堂堂正正嫁進相府!周砥話中有意,偏偏五姨太楊氏不能明白,因為她并不知道二公子袁文正與這位家庭教師暗中往來著。亂牽鴛鴦的五姨太竟然有意讓李純與周砥靠近。不料,袁世凱知道了,對李純說,你與我家克文爭食窩邊草?李純吃驚不小,只好如實說是五姨太的主意。袁世凱立馬斬斷,讓馮國璋帶李純作了外派。李純離開,袁克文搬出府另擇住處。袁克文與周砥的花邊新聞偃旗息鼓。周砥安分守己做起袁府的家庭教師。相處幾年,周砥漸漸和袁家的兒、女、媳婦,乃至袁世凱的妻妾們相處得十分融洽。據(jù)袁靜雪回憶,她(周砥)雖然已經不在專館里擔任課程,但由于她和五姨太太相處得很好,所以仍然常來常往。她是一個老姑娘,曾經聲明過不再嫁人。袁世凱罷官被黜,回到洹上村當“隱士”,周砥也隨同到了河南,其時袁家已把她當成一家人。

1913年年底,李純公務返京,匯報完工作,袁世凱戲言問他,去看看周小姐?李純頓時嚇得兩腿發(fā)軟,連連說不敢!這年周砥已經快40歲。袁世凱笑道,瞧你這熊樣,還像個男人!去,去把那個不愿意嫁人的干了!干了,再回來見我。李純離開袁世凱并沒去看周砥而是去看五姨太,五姨太請這位街坊喝茶聊天。李純將袁世凱的話告訴了五姨太。五姨太罵道:什么事不能做,要對一個老女人作孽,你不去,說明你有良心!將來有好福。五姨太問李純,馮國璋那么多姨太太,哪位磨正位了?李純搖搖頭。五姨太樂了:秀山這話極好,你與他說說。李純明白五姨太說的“他”是誰,便接口說,如果周小姐能夠嫁馮督軍倒是好事。

李純回到南京,腳踏進督軍府便對馮國璋說了周砥的事。馮國璋早就知道李純與袁克文爭周砥的故事,以為李純將自己用過的剩物推給他,頓時表情不爽。李純倒沒想到那一層,見這狀況,不得不坦言道:大帥可以不相信在下,但你要相信周姑娘。你倆見一面,當面問她,如若是我沾過,愿不得善終。

馮國璋心里有結,便不再想提。

他不提,袁世凱那頭恰熱熱鬧鬧地提起來了。先是五姨太問周砥:先前您說,“吾終身事,非執(zhí)掌大權之高等軍官不嫁?!比缃裼懈淖兎瘢课逡烫椭茼瞥ο嗵?,形同姊妹,說話過與缺都不會見怪!三姨太見周砥沒硬推的意思,便告訴了袁世凱,要袁世凱作這個主。袁世凱正想用什么法子來籠住越來越“遠離”他的馮國璋,見五姨太說這事兒,覺得很好。

袁世凱的好,并不等于馮國璋的好。這沒關系,有李純,就可以讓袁馮兩人好到一起。這就是袁世凱的智慧所在。好的智慧要成功才行!馮國璋的個人素質差點兒讓這事黃了。原因是他的腦子里老是浮現(xiàn)李純與周砥在一起的影子,心里憤憤然:讓老子的正房娶你用過的?老子不干!心里積這氣,終于有一天爆發(fā)了。

那是一個陰沉的傍晚。馮國璋從太平湖北朝南沿西岸獨自走著,無意間看到李純從東邊朝這邊過來,他腳下快步,踏上不系舟西的曲橋,也正好是李純到了不系舟曲橋前。馮國璋大喝一聲道:秀山,我與你試劍!說著,就拔出了配在身邊的劍。那李純一時怔住了,他沒有敢上橋。馮國璋看看周圍沒任何人,心里甚樂,嗓門也高了:你不是再三要我娶那個周小姐嗎?你敢與我一比劍術,你贏了,我就聽你的。

李純聽明白了。可他心里好笑:這比劍,就叫決斗,歐洲來的,是為爭奪一個愛的人而為。我又不與你爭周砥,我是幫你忙,你怎么拎勿清爽?!他這么一說。馮國璋咆哮如雷道:都一樣!他想說,你把用過的塞我,我不干。這話,馮國璋從頭到尾沒敢說……

李純無奈,只好拔出劍配合。李純的劍術經德國專家專業(yè)培訓過的,馮國璋自然遠不是李純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馮國璋漸漸不行,李純原本就讓著他,這一來,倒讓李純無所適從……

就在這時,兩岸遠處的樓里早早就有人關注到了這一幕,起先以為他們切磋技藝,再看看不像,紛紛奔出。這眾人出場,周圍熱鬧,竟然將馮國璋的初衷改變了,他舞著舞著,竟然對李純說,看來,德國師傅的功夫在你手里沒廢!李純應付著,偶爾一笑,低調挑劍贊美馮國璋寶刀不老之類的奉承話,只字不近本源。事實上,從一開始李純明白馮國璋意思后就沒再接過馮國璋的話頭,埋頭應付。后面到來的人,竟然無人知道這場決斗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馮國璋有些不勝體力,對李純說,秀山,今天你讓了我一劍!

李純明白,趕緊收劍,過來從身邊人那里取了雪白的毛巾遞上讓馮國璋抹汗。一場沒有任何外人知道的斗劍就這樣結束了。依李純的看法,馮國璋是告誡他,不準再提周砥的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袁世凱稱帝在即,急于籠絡人,三番五次催楊氏。楊氏便召李純進京問原因。李純不能說是自己的原因,而是推說袁克文與周砥的故事,從中加了些油醬,讓五姨太心中沒了數(shù),她又不能去直直地問周砥,你到底與誰上過床?!話傳到袁世凱那兒,袁世凱把李純喊去問話。李純不能再說袁克文的故事了,而是說:依在下的觀察,馮都督并非不愿意。除了我說的那個原因外,更重要的是他沒見過周小姐。如果依袁府作為出嫁的根基,馮都督是會拎得清爽的。

五姨太問李純:華甫硬不愿意,這事還不好辦??!

袁世凱一拍大腿:夫人短見。秀山的話有道理。這事好辦,助我多益??!她周小姐在我家中出閣,那就是袁府嫁女嘛!

袁府里的大方針定下,李純回到都督府裝著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很快,北京來電,請馮國璋進京商議大事。馮國璋不能不去。馮國璋這次沒帶李純去,也是絕無僅有的一次。是何原因?當事人未說,但后人在文章中點到系李純有意為之。這一說倒也成。馮國璋到了北京,自然先去袁府。這次進袁府,袁府自然是作了一些準備。在袁世凱與楊氏的安排下,馮國璋單獨參加了袁府家宴。宴上出席的除袁世凱與楊氏外,還有一位重要的人物,即周砥。更為重要的是袁世凱沒有對周砥進行介紹,而有意將他倆安排近座,可近距離欣賞與對話。由于事先袁世凱說到席間不提婚姻一事,大家在席間也彼此能放得開,言語無忌。后來,他們自己互報名姓,馮國璋聞后,拉了長長的一聲:“哦!——”

蒙在鼓里的周砥自然不解其因。

事后,有好友問及此事,馮國璋對著事外之人,談吐倒也自然,笑語說到周砥:“若說起容貌來,亦不能比得西施、王嬙,可是人家學問實在高上……”

人又進一步深語:“若袁大總統(tǒng)做媒,周小姐嫁您填那缺失已久之位,您可愿意?”

馮國璋笑臉漸斂。

人見其表情,便不再言語。許久,人低語其曰:當今袁氏何等身份,都督不會拎不清楚吧?若周小姐嫁于你,你就是駙馬爺??!

馮國璋久久回了一句:讓我好好想想。

這話,便有了回旋余地。

馮國璋離京之際,袁世凱召其談心,自然也有周砥一事夾于其中。因為馮國璋上火車之時,送行人中有介入此事者耳語問馮國璋對周砥的看法。馮國璋一笑道:“我一個武夫,又年過半百,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事。不過,這胡子長得住否,實在是個大問題?!甭務吖恼拼笮Γ砸蝗藙t悄然道:“此乃馮上將得意之語也!”

回到南京,馮國璋便告訴前來接他的李純,好好準備迎接周砥的事。

事情到這地步,基本就成了。

袁世凱決定親自找周砥說話,外界認為袁世凱喊周砥私語,必定是密授機宜,對馮國璋進行暗中監(jiān)督。此乃坊間意識,袁世凱未必需要那么做!在袁世凱召周砥私話前,五姨太先問周砥對馮國璋感覺如何,周砥竟然一臉美滋滋的笑意說:“馮先生一表人才,老而不衰,吾喜也!”在那個時代,周砥敢這樣說話,那說明她不僅是女師的優(yōu)等生,還是緊跟時代思潮的進步女青年。

關于袁世凱召周砥到他的春藕齋中長談一事,馮國璋的四公子馮家邁說,“她和我父親的結合,是由袁世凱介紹和成全的。同時她還和袁的一些眷屬有著較深厚的私人關系……但說她是來為袁做奸細,卻不到這樣的程度。”

當年,中南海里的袁家女教師周砥下嫁“江南王”馮國璋,是一件轟動朝野的社會新聞。作為“娘家人”,袁家上下對周砥都有饋贈,只有傳說與周砥有過戀情的二公子袁克文沒隨禮。之后,袁世凱的大公子袁克定及五姨太親自護親壓陣,從北京赴南京入住南京鼓樓交涉局“娘家”的臨時居所。門前張燈結彩,并扎了一座松柏牌樓,正中匾額上寫“大家風范”四個大字,兩邊楹聯(lián)是“天上神仙金相至質,女中豪杰有禮明詩”。馮國璋用接待大總統(tǒng)的禮儀,鳴禮炮二十響,讓周大姑娘著實驚喜了一場。

民國三年(公元1914年)1月18日,是新娘周砥“過嫁妝”的日子。但在前日傍晚,新娘周砥下榻的地方,出現(xiàn)了驚人一幕。袁府隨行丫鬟報告五姨太楊氏,說是袁二公子進了周砥休息的房中。此事非同小可,五姨太立刻喊上袁克定大公子,問詢大家是否看到二公子隨行。眾人都說沒有,但是否早或遲另乘快車提前到達也難說。大家決定前往周砥房中一探。去周砥房中,男士不宜,而五姨太也得注意方式,便喊上早年袁氏在南京的女傭,以傳授南京習俗為由進入。

眾人在周砥房中待了很久,一邊聊天,一邊令人暗中細察,久久不能斷定新式長衣柜中是否有二公子藏于其中,倒是五姨太機智,忽然站起身來對侍女說,這天好熱,說著就脫了外套,令侍女將外套放大衣柜中,打開后,里面什么也沒有,空無一物,大家這才舒口氣。周砥清楚眾人意思后道:二公子與我,秀山將軍與我,只是話投機而已,如若有心,能到今天嗎?

聞此語,眾人臉色尷尬。

下午2時整,由女宅啟行入都督府。前導軍樂,引以紅綢彩門,門上四字橫書“山河委佗”,左右對聯(lián)為“掃眉才子名滿天下,上頭夫婿功垂江南”,為直隸同鄉(xiāng)會所贈,辭令著實氣壯山河!繼而是天津女同學所送的詩章、敘文、頌辭、對聯(lián)、詞曲等,均用玻璃鏡框裝飾;接著是新娘自帶的應用器具,衣箱八只,金玉釵珥不多,頗能體現(xiàn)周砥的簡樸本色。據(jù)報載,周砥對親朋之饋贈,一律璧謝,只用歷年當教習的薪資積蓄做嫁資。

次日,一場轟動金陵古城的新式婚禮正式舉行:馮國璋身著上將禮服,胸前金光燦燦的勛章與斜挎肩頭的綬帶相配,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周砥則一改平日樸素的裝束,上身著八團五彩花外套,下身配大紅裙,頭發(fā)梳成當時的時裝髻,披著四丈多長的粉紅頭紗,與馮國璋在督軍府禮堂進行了一場中西合璧式的盛大婚禮。南京城萬人空巷。

最有趣的是,婚后第二天一大早,馮國璋急匆匆尋找李純。李純恰又在太平湖畔散步,遠遠見馮國璋急急從住處奔出來,不知有何事,也不知是否找自己,想躲開,又覺不妥。面直而上,又恐不妥,畢竟是馮部下??!這時,有馮國璋身邊衛(wèi)兵奔來告訴他,都督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李純更是緊張,嘴里叫道:二公子把我害苦了。言下之意,便是馮國璋在新婚之夜發(fā)現(xiàn)有人在他之前破了周砥這只老瓜!冤大頭栽到自己頭上了。怎么辦?逃走?!

也是活該,急亂之中,陰錯陽差,從忘飛閣后面跑出,一頭踏上了不系舟東邊的曲橋,而西邊踏上曲橋的馮國璋大叫一聲:秀山!來得好,受我一拜。

李純聞此聲,驚得魂飛魄散。

見左右沒人,馮國璋趕緊后退一步,對跌跌撞撞要沖撞落湖的李純一把拉住,嘴里連連喊:受我三拜大禮。

李純蒙在鼓里,任其擺布。接著,馮國璋上前一把緊緊握住李純的雙手,久久不放,半天才說了一句:華甫小人氣了。

李純這才明白:馮國璋終于從昨晚與周砥的同床共枕中,釋懷了一直懷疑他李純或袁二公子在之前破了周砥貞瓜的事兒。現(xiàn)在,馮國璋這么隆重地向他解釋,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而壓在胸中的擔心終于傾吐而出,頓時,渾身真正的舒坦。李純并不知道,從此后,馮國璋視李純如己出。

1916年3月20日,馮國璋派人找到李純,要他在要求袁世凱取消帝制、懲辦禍首的電報上簽字。李純唯馮國璋是從!6月6日,袁世凱死去,7日黎元洪繼任大總統(tǒng)。7月6日,黎元洪任命李純?yōu)榻鞫杰娂嫫挚谏虅斩睫k。

1917年5月23日,黎元洪解除段祺瑞職務,府院之爭空前激烈,6月4日,江西督軍李純受馮國璋密使自天津入京調停時局,無功離京南返。但這一著為馮國璋由副總統(tǒng)兼江蘇督軍進京任代理大總統(tǒng)一職起到了關鍵作用。正是這一年(1917年),出生宜興的周砥突然病故;兩年之后,60歲的馮國璋也病逝于北京的家中。

獨當一面成騎虎難下

從為周砥牽紅線到李純自己坐上江蘇督軍位置,短短四年多時間。這一時期的北洋政權已幾易總統(tǒng),輪到馮國璋坐上了北京那個大總統(tǒng)座椅。

因為馮國璋當上了大總統(tǒng),南京現(xiàn)在這個總統(tǒng)府的主人就一定要李純做。雖然北京方面做出了極大的努力,大權在握的段祺瑞調皖系親信赴任江蘇督軍,以實際控制原兩江總督的權力范圍,最終還是扭不過馮國璋,江蘇督軍一職由李純擔任。

李純在這四年多的時間里,作為馮國璋的心腹,做得完完全全稱職。袁世凱鬧稱帝,張勛鬧復辟,段祺瑞爭權。唯有馮國璋在李純的幫助下,大搞實業(yè),惠民建設,深得人心。周砥在一次無意間的與人閑聊中得知美國人德本康(Laurence Thurston)在南京莫愁湖東南繡花巷創(chuàng)辦了一所新型女子學校。她立刻找到李純,請他幫助自己去那里看看。李純不假思索地陪她前往。說不假思索也未必真實,說實話,去過后,不僅周砥感覺自己的生活重新活躍起來,李純在心胸間也尋到了一股充實的感覺,依他身邊人后來說,李純那一刻像抽了大煙,要為自己能夠真正統(tǒng)治江蘇做足文章。在李純的鼓動下,周砥更是大膽向馮國璋提出,使這所由美國教會北美長老會、美以美會、浸禮會等倡議在長江流域創(chuàng)辦的金陵女子大學很快得到了馮國璋的支持。周砥多次在南京女子學校開座談會、宴請,馮國璋只要有空就參加。這樣的活動也讓馮國璋受到了啟發(fā),李純與周砥聯(lián)名建議,并由馮國璋向全國通電首倡成立全國教育會,籌委會設在南京,李純便成為實際主持者。由于馮國璋個人帶頭作用,引發(fā)北洋軍閥時期中國教育建設的一個高潮。特別是張勛將縣衙建設超過學校標準的校長槍斃一事,不僅僅是震懾人心,也是各地軍閥紛紛以建設學校來沽名釣譽。接著,李純從天津抽調大批訓練有素的警察到南京接替前張勛的警察隊伍。建立陸軍講武學堂、陸軍警察學校、南京軍事圖書館,由李純總管這些部門,旨在專門培養(yǎng)軍事人才,其真實的目的就是為他的統(tǒng)治奠定人事基礎。

在這樣的情況下,別人怎么敢插足南京。

南京督軍府平穩(wěn)過渡給了李純。

馮國璋將江蘇督軍一職給了李純。幫助馮國璋治理江蘇數(shù)年的李純突然感覺到自己才是江蘇的主人時,他決心要把江蘇治理成自己真正的獨立王國。但他萬萬想不到,馮國璋讓齊燮元帶第六師留下幫助李純,恰恰這位天津老鄉(xiāng)成了李純的掘墓人!這是李純至死都無法預料到的。

齊燮元也是天津人,但他有文化,個頭不高,一只眼斜,嘴兒能說會道,流傳有斜眼司令善狡辯之說。系光緒年間秀才,后考入保定陸軍速成學堂。但他是一位百戰(zhàn)百敗的將軍,而職務卻因敗而不斷上升;平時表面上十分敬佩百戰(zhàn)百勝的李純,也許正是這一點蒙蔽了李純與馮國璋。而馮國璋與李純并不知道與李純搭班子的江蘇省長齊耀琳竟然是齊燮元的堂哥。從軍事上講,齊燮元在江蘇是僅次于李純的實力派,而政府則是齊燮元哥哥齊耀琳。兄弟倆在南京這座總統(tǒng)府里生活著,日子一長,就覺得有個人是他們的羈絆,這個人就是李純。馮國璋北上后,李純在江蘇繼續(xù)奉行馮國璋治蘇政策,首先完善治警制度,設立執(zhí)法處。齊耀琳多次推薦他的人作為執(zhí)法處處長,被李純以部下與親近者不可任此職為由拒絕。齊燮元的手下人多次侵擾學校,李純堅決制止,重則入獄,剎住了軍警在民眾中耀武揚威的勢頭。齊耀琳以省長名義多次干擾教育經費的及時撥用,被李純發(fā)現(xiàn)后嚴肅批評,告誡他:民族存亡與振興,旨在教育,誰想拉教育的后腿,我先要他的性命!

在清政府的官員之間,再親近的朋友師生,相互間都會設法安排一些暗探在對方的身邊,尤其位高權重者的身邊,幾乎密布各種暗探。鑒于清朝的原因,民國時期許多官員標榜“光明磊落”“正大光明”,堅決摒棄這一做法,據(jù)說李純就是其中一位。李純不做,不等于別人不做。距之咫尺的齊燮元與齊耀琳都在李純身邊安了好幾個暗探,甚至李純的小妾都是齊耀琳的人,只是李純不知道罷了。有了暗探,齊氏兄弟對于李純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大權在李純手里,齊氏兄弟敢怒不敢言,暗中伺機尋找機會。很快機會就到了,齊氏兄弟借別人的口,通過北京的顧鰲向北洋軍閥政府提出:江蘇軍政大權均在天津人手里,成了天津幫。北京政府便下道令給在上海任淞滬護軍使的盧永祥,令他兼理江蘇軍務會辦,這個會辦的意思很簡單:你江蘇的一切動用軍隊的事,必須讓盧永祥知道。對于這個天外飛來的空缺,盧永祥卻當了真,公然向李純提出:江蘇軍務、政務非我盧某過目,一律不得生效!這一來,讓李純感覺不好了。李純感覺不好,齊氏兄弟就高興!李純明里做事力求公正以防盧永祥來找茬,他卻不知道齊氏兄弟在暗地里搗蛋。

李純正式發(fā)布治蘇三方針:一、力除隔閡;二、重懲貪墨(宋律。貪墨的意思:貪贓枉法。詳見《中國法制史》人大版第142頁);三、為民除害。并且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特別是領銜“長江三督”后,面臨段祺瑞推行“武力統(tǒng)一中國”、推兵南下消滅孫中山的做法,李純堅決站在馮國璋一邊,以“長江三督”名義向全國發(fā)通電,反對武力,主張和平解決南北統(tǒng)一。在全國各地軍閥的擁護下,李純名聲大噪,被推到主和派領袖的地位上。段祺瑞被逼下臺。孫中山派人與李純私結友情,希望李純站在他一邊??紤]到全國各派勢力還一時不能統(tǒng)一認識,李純對此表示賞識,但不置可否。這一切都被齊氏兄弟掌握得一清二楚。當段祺瑞再度出山,隨著1919年3月的南北和談破裂,通過齊氏兄弟,段祺瑞掌握了李純接待孫中山來人的事情。北京政府擔心李純“變節(jié)”造成南京落入孫中山之手。于是,表面上為了攏住李純,不斷給他加官晉爵,先是任命為“蘇皖贛巡閱使”,接著加封李純?yōu)椤坝⑽渖蠈④姟保抵袇s派人進行顛覆活動。顧鰲的到達,使李純的生命與事業(yè)進入了倒計時。

顧鰲何許人?

顧鰲,字巨六,四川廣安人。清朝光緒癸卯科舉人,日本法政大學畢業(yè)。他的出名源于1911年5月(宣統(tǒng)三年四月)的四川保路運動。中華民國成立后,他歷任內務部參事、籌備國會事務局委員、政治會議秘書長……1916年7月14日,大總統(tǒng)黎元洪下令懲辦帝制禍首,顧鰲列名其中。1916年9月,張勛在徐州策劃復辟活動,仍被北京政府明令通緝的顧鰲、薛大可被張勛聘任為機要秘書。1918年3月,他獲得特赦。出獄后的顧鰲開始了他的新陰謀活動。

這一陰謀的地點就是南京,針對的人物就是李純。

死于非死成迷霧

1919年12月28日,馮國璋去世,北京政府怕李純“脫鉤”,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其中于1920年1月1日,授李純陸軍上將。1920年4月,曹錕在保定召開直奉八省反段聯(lián)盟會議,李純派代表參加。這就造成李純自覺或不自覺地卷入了這場全國范圍內的軍閥大混戰(zhàn)。

自從北京讓盧永祥兼理江蘇軍務會辦后,盧永祥開始打起眼下這座督軍府的主意。當時的馮國璋安慰李純,這是為了與皖派協(xié)調關系,沒事的。到了1919年8月13日,浙江督軍楊善德病故,北京政府沒有順從李純的電請,薦舉所部第六師師長齊燮元繼任淞滬護軍使。而在一天后的14日,北京政府竟然順水推舟讓淞滬護軍使盧永祥兼任浙江督軍。李純聞后詫異,他這時才真正明白馮國璋去世后,自己在北京政府里的勢力被無形削去了八尺。明白了這一點,他不再對北京政府寄予希望,一心做江蘇的一方霸王。但他這么想,盧永祥卻不這么想,而是感覺對自己有利可圖了:你推薦齊燮元來占我的地盤?我就不能搞個反間計,叫你的部下齊燮元反了你?盧永祥有這異念也算正常,但不實施就永遠沒新鮮故事出爐。偏偏遇上參與張勛復辟罪被特赦的顧鰲暫居上海,不時拜會盧永祥。這位淮軍起家的皖派人物開始在顧鰲的游說下窺視起李純的地位。用他的話來說,你的后臺袁世凱、馮國璋都沒了,你還管我蘇皖滬?我看你就當個空架子的長江巡閱使吧,軍權我來管。這么想的人,就會這么去實施。那陣子全國的事出得不少,李純卷在里面忙得不亦樂乎,沒顧上關注盧永祥。最為重要的是,別人都會在對方包括朋友的隊伍里暗插打探,獨獨李純不搞這一套,沒有放出“鴿子”“老鷹”,自然就不能對盧永祥“知己知彼”。

一場倒李純的陰謀就這樣悄悄地開張了。

后人著書說:四川廣安的顧鰲見了身材瘦小、一只眼斜的齊燮元,心里一樂:上帝連選朋友這樣的事都沒離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p>

李純住在督軍府內。

齊燮元則住在湖南路。

顧鰲到南京私下見齊燮元是在今天總統(tǒng)府的復園,身為“江蘇軍務幫辦”的齊燮元辦公室就在復園里。這里距東花園不遠處的石舫很近,那天兩人見面,感覺都很好。顧鰲是老江湖,他沒有一下子說出來意,更沒把自己貼上盧永祥幕僚的標簽。齊燮元呢,也只是將他作為前朝遺老看待。那個時代對這些老人都很敬重,并不因為你的派別見解而受影響。當然,如果是敵對分子則另當別論。現(xiàn)在,有可靠的傳說,那次他們在復園見面后沒在屋里說話,而是走出房子,來到東花園,還上了石舫,在那里沒有第三者在場,他們說了一些什么,沒有傳出來。

從石舫出來,顧鰲聽說凡事必躬親的李純去省財政廳辦事了。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想到西邊看看,特別是一些古跡。齊燮元就著人陪著。顧鰲在不系舟前站下,嘴里嘀咕道:真是個出故事的地方??!就在這時,迎面走過來高大魁梧的李純,快到身邊時,那跟班喊:喂,沒長眼嗎?意思讓顧鰲讓路。顧鰲沒聽到,倒是李純低聲斥喝跟班:別甩舊衙門習氣。這話顧鰲聽到了,趕緊側一邊。李純走到他面前不遠處停下。顧鰲是見過李純的。李純也覺得有些眼熟,正要準備搭理,顧鰲一偏身,向邊上讓過,沒有上曲橋而是順湖邊轉身朝北邊的樹叢中隱去。李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了橋向東南方向走過數(shù)步,突然站住,看看四下,不見那人的影子。李純對跟班說,剛才那人好像是我認識的,哦!對了,是北京政府的叫什么……顧巨六,廣安顧鰲,資政院政府特派員。他來干什么的?這個日本通,他來干什么?又自言自語道,哦!特赦了。出來玩玩的?他與這里的誰熟呢?

跟班一聽,明白了什么,轉身就向忘飛閣方向追。說也怪,完全應該能追到的,還就真沒追到。事后想起來,跟班在忘飛閣前停下,問了一個站班。站班用手指了指,跟班就向東邊巷子里追去,繞過幾個彎,哪里有人影。其實,陪顧鰲的看出了名堂,知道與李純照了面會有麻煩,故而引領顧鰲迅速掩入樹后,拐從太平湖邊上那窄小的忘飛閣墻角,閃入閣邊,加上樹木遮擋,后面的人哪能看得到。跟班回來稟報說沒尋著,李純雖然感覺奇怪,但也沒朝心上去,只是問了問:哪個部門陪他?跟班說,齊幫辦那邊。齊幫辦?齊燮元那邊?他與這個人扯上了!李純的臉色頓時沉下來,不再說話。

對于這個小小的插曲,事后的顧鰲心里后悔莫及。其實他來南京前就有人告誡他,李純在失去了袁世凱與馮國璋的靠山后,對北京方面多有防備。加上顧鰲除了北京過去任職帶來隱性作用外,還有一個隨張勛復辟而剛剛才被特赦的原因。他到南京,勢必會引發(fā)李純的心病,應該回避,抓緊實施該做的事。用后人在著作中描寫顧鰲在游園莽撞李純后的做法,果然是不敢再亂跑,分秒必爭搶時間實施計劃。齊燮元住處有電報機,可以直接與盧永祥隨時溝通;顧鰲自己則不再踏入督軍府一步,一直在湖南路那個曾經是徐紹楨住過的洋樓里不出半步,除了齊燮元,別人一概不見。

兩天后的傍晚,顧鰲代表盧永祥向齊燮元傳遞一個信息:如果你能夠將李純搞掉,浙江督軍一席,盧某甘愿讓出,盧齊聯(lián)合,不!是齊盧聯(lián)手,東南半壁江山,看誰還敢來指點。據(jù)說,還在尾上加了一句:盧大帥的意思應該不擇手段。齊燮元心領神會,當晚與哥哥商量,齊耀琳這個省長當?shù)煤芨C囊,許多事都做不了主,財政大權被李純一手掌握。如今聞有此消息,頓時心花怒放。齊耀琳和他的弟弟相比,除了外貌端正外,為人還是比較低調,從不張揚,外界的印象也比較好。但內心比弟弟更刁鉆奸毒,人稱蛇蝎心腸。冷靜下來的齊耀琳堅決不贊成再來一次“刺馬案”,畢竟危險,名聲也不好聽。應該讓李純自己精神崩潰,自己滅亡。齊燮元搖頭說,夜長夢久不行。齊耀琳拍胸脯保證不出數(shù)月搞定。商量用什么計劃時,齊耀琳主張利用報紙造謠來得最快。齊燮元說,他這種正經人,桃色故事能弄上幾個?

當時的南京,除了《申報》《新聞報》在這里有分點外,零零星星的報紙也不少。作為省長與“江蘇軍務幫辦”的齊氏兄弟,如果去找報館刊幾篇文章攻擊攻擊李純還真是小菜一碟。但那時的人們還是有條道德底線的,這類小人惡作劇要做得很有水平,才能保證事后不被“挖”出來。齊氏兄弟不出面,做得不留任何痕跡,直到今天都是謎!可見齊氏兄弟的過人之處。

很快,南京傳出兩則對李純不利的消息:當?shù)煤煤玫凝R耀琳省長要被段祺瑞政府的中國銀行總裁、財政部部長王克敏替代,是李純的舉薦。一時報紙上對于王克敏的負面報道連篇累牘,把王克敏說成是嫖賭惡棍,其中說王克敏嫖死小妓的故事更是梔子花茉莉花地連載不停。意下明確:李純用這樣的人來當省長,而將好人齊耀琳趕走,其用意就是天津人想搞垮江蘇。王克敏知道后十分惱怒,對李純拍桌子責問,我何時要到你那里去當那個屁省長?趕快下令封掉這些小報館。李純不但沒有封報館,還安慰王克敏:君子身正還怕斜陽?何況這“莫須有”又不是今天才有的。王克敏從此不再踏上南京。但后來,這位留學日本的杭州人還是做了汪精衛(wèi)的同道,來今天的總統(tǒng)府過了一趟汪偽政權的官癮,那是后話。

王克敏的故事沒起作用,齊氏兄弟又開始攻擊江蘇省財政廳廳長張文禾。一時間南京大街小巷雪片般飛小傳單,內容就是一個:“江蘇人團結起來。文禾一日在任,蘇人就一日不交稅”!

還有更荒唐的是:有一日,有人故意將報紙頭版整版刊“李秀山嫖娼染梅毒,行走妓院人人難免”的文章故意放李純案頭,那上面開頭就說,李秀山,天津人,真名不說,要說,其權力熾人,一方諸侯,東南大圣云云。

李純看到,細細一讀,忽然明白了什么,仰天一嘆。喊來副官,問他情況。副官不敢隱瞞,如實道來。李純的聰明過人處,正是別人無法替代的,他琢磨數(shù)天,想到了顧鰲,斷定這些謠傳與顧鰲的到來有關。為了吃準自己的判斷,百戰(zhàn)百勝的李純,突然有一天帶太太造訪了齊燮元住處,果然發(fā)現(xiàn)顧鰲就在齊燮元府上。有了這個發(fā)現(xiàn),李純不動聲色,暗中密布,趁齊燮元隨他外出巡視的機會,以送禮為名進入齊府,將顧鰲生擒。

那時還沒有手機,李純外出巡視,齊燮元陪著,三天后方回到南京。齊燮元得知顧鰲落入李純之手時,后悔莫及,但也沒有辦法,慌作一團。如果換個人,一定是立刻將齊燮元、齊耀琳密捕歸案。李純沒有這樣做,他到復園的齊燮元“江蘇軍務幫辦”辦公室,不提顧鰲在自己手里,而是旁敲側擊勸齊燮元放棄與盧永祥的合作陰謀。如果答應,他李純讓賢,別讓戰(zhàn)爭在這里爆發(fā)。齊燮元半信半疑,相信的是李純多次勸停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爭,他有這能力;不信的是,你當?shù)煤煤玫亩杰?,為什么引退?權力在手,誰會這樣傻地自動讓位!

李純告訴他,北京方面多次要給他封官晉爵,他無意這些,早就拒絕了。李純的真誠觸發(fā)了齊燮元的“小人陰謀”情結。

1920年10月10日,北京政府派人到南京給李純授“英威上將軍”銜。在授銜會上,齊燮元向他祝賀時,李純悄悄告訴齊燮元,明天請你接受江蘇督軍之職,剛才我已經給北京來人說了,回復說,容他報北京;我意不用報了,他也同意了。

齊燮元此刻想的完全與李純不同,他那又奸又詐的眼睛里折射出來的不再是對李純的善意,而是涌出一連串的問號:顧鰲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找不到?死也應該有尸體??!

做賊者心虛,顧鰲的失蹤讓齊燮元斷定李純已經開始對他下手?;氐郊依锏凝R燮元輾轉反側,晝夜不安,帶著一雙失眠的金魚泡眼去見齊耀琳。兄弟倆商量半天,認為李純開始對他兄弟倆下手了,決定先下手為強。實施下一步計劃,為防止計劃成功后北京再派人接替李純,改由齊耀琳以省長名義請北京客人到狀元樓喝茶,將其軟禁起來……

接下來,齊燮元把李純身邊的督軍衛(wèi)隊長芮錫照喊去,這是他精心安排在李純身邊最重要的暗探。現(xiàn)在按照哥哥齊耀琳的說法,其他方法都沒能鎮(zhèn)住李純,唯一只有用他了。根據(jù)兄弟倆商量的辦法,齊燮元交代芮錫照去解決李純。在李純身邊待了一些時日,明白李純的為人后,芮錫照不忍殘害忠良。他的遲疑不決被齊燮元看出,齊燮元拿出了撒手锏,將芮錫照的三個孩子與老婆保姆請到下關客棧,著人安排他們住下。在這一家人吃飯時,隔著一扇窗,讓芮錫照看到他家人高高興興吃飯的場景,且有人亮出安排這一家去上海的船票,包括給他們在上海的銀票。這一做法,目的是讓芮錫照看到不執(zhí)行齊燮元命令的后果。齊燮元對芮錫照表示,你如果手腳快,還趕得上清早下關去上海的輪船,一家人一起坐船去上海多好啊。芮錫照提出把他那張船票先給他,任務完成后自己直接去下關上船。齊燮元沒有同意,他說,我為你準備了一些現(xiàn)鈔。

根據(jù)齊燮元的安排,芮錫照必須在1920年10月11日深夜前完成,完成后趕去下關碼頭與家人匯合登上去上海的長江大輪船。

10月11日的總統(tǒng)府里,擁滿了前來祝賀的人們。李純也不知道這個自己不喜歡的授職活動怎么突然熱鬧異常,他忙于應酬,但沒忘掉給自己授職的北京代表,他向在場一直形影不離的齊燮元問起這件事。齊燮元說,安排去游玩了。李純還想說什么,齊燮元立刻拉上前來祝賀的人與他見面,李純再度陷入應酬的海洋。但李純再三向大家表示自己并不想晉職,只想引退歸田過清閑日子……

時間很快到了深夜,客人漸漸散去。在齊燮元與芮錫照的陪同下,李純回到了今天總統(tǒng)府后面的當年那個李純住的小樓里。李純有些累,便在他會客室里面的臥室住下了。齊燮元與芮錫照離開。

離開的齊燮元哪兒也沒去,而是找到還沒有入睡的李某(李純家鄉(xiāng)遠房侄子),他是李純最貼身人員之一,齊燮元讓他尋找顧鰲的下落。奇怪的是,李某根本就不知道有個叫顧鰲的被李純抓住。這就奇怪了,李某不知道,齊燮元明白的是李某可能已經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李某騙到別處蒸發(fā)掉,數(shù)日后的報紙上只有護城河浮起一具赤裸男尸,面目不清,無法認領,云云。

等齊燮元到李純住處樓下,樓里的故事正好開始。據(jù)后人口述:喝得有些醉態(tài)的李純沒有上樓入正臥房間,而是在樓下接待里間的床上躺下。李純有個習慣,躺下后習慣地朝枕下伸手摸摸,這是軍人的習慣,枕下放著手槍。他平時摸到后,拉拉扳機,子彈上膛,這才安心躺下。第二天早上,再忙也要先把手槍退膛,槍放原處,或帶身上。今天,他照例手伸進去摸槍,沒有槍。他有些驚訝地站起來朝外看,在他不遠處的芮錫照從外面進入,手里拿的正是他的那把槍,臉部表情十分尷尬,聲音也不正常:帥座,在這里!雙手將槍遞給李純。李純接過,低頭看了看,嘴里嘀咕:怎么在你那里?芮錫照撒謊道:是您放在門后那柜上的。李純雖然喝了酒,但這點記憶還是有的,嘴里說怎么可能,手里的槍就舉起了。說時遲,那時快。芮錫照一把握住李純抓槍的手,李純嘴里喊:干什么?芮錫照緊張了,畢竟年輕,雙手抱住李純握槍的那只手,想抬起,讓槍對著李純的頭部開,但沒有能成功,槍抵住了李純的胸部,芮錫照用力將槍口盡可能對準李純心臟,扣動了扳機……

墻上的自鳴鐘剛剛響起,指在凌晨四點。

芮錫照沉著地將李純就勢倒睡在床上,這時的李純胸口的血開始透過衣裳朝外涌。芮錫照趕緊從窗口跳出,隱入樹叢中。

正在夢中的李純夫人王氏被突然的槍響驚醒,回想這聽到的是夢里還是現(xiàn)實中的?琢磨片刻,便下樓來。令她不解的是,平時小老鄉(xiāng)李某總是睡在樓梯道里,今天不知去了哪里,外面隔壁的衛(wèi)隊長芮錫照也不在,根本就沒人。她走到李純床上,驚呆了。只見李純仰面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兩眼微睜,氣若游絲。見到夫人,松了握有槍的手,指指門外,斷斷續(xù)續(xù):芮……芮……然后就垂下手臂。

嚇蒙的王氏以為喊芮錫照,趕緊大叫大喊。門外趕來芮錫照,此時他的身后也被王氏的喊聲引來若干衛(wèi)隊隊員。大家急忙喊醫(yī)生。督署前面駐有醫(yī)生,正是日本醫(yī)生,現(xiàn)場診斷:子彈穿過心臟擊破肺,引起大出血。

第二天中午,齊燮元向北京報告,同時給李純授職的代表尚未離開,也發(fā)電報報告齊燮元在處理李純死亡事件中很認真沉穩(wěn),可以暫行代理督軍一職。與此同時,齊燮元報告,從李純私人的皮包里找到五封親筆信。

于是,南京的報紙出現(xiàn)“李督軍病魔纏身已久,厭倦世事而自殺”的消息,更有報紙說,李純心理素質脆弱而自殺。倒是有家報紙報道與眾不同,說是衛(wèi)隊長芮錫照的結發(fā)妻子來部隊完婚當夜,被李純用酒灌醉,那妻子的初夜成了李純腹下快樂之物。事后,芮錫照想報仇,而李純卻將自己一位部下的妹妹介紹嫁給了芮錫照,并將芮錫照安排成了自己的衛(wèi)隊長,以此來攏住芮錫照。種種說法無奇不有。但在齊燮元于1946年作為漢奸在南京雨花臺被槍斃后,有人拿出李純那五封所謂的親筆信,經過分析,結論是:這五封李純親筆信,無一筆是出自李純。根據(jù)齊耀琳喜歡書法、特別善于臨摹李純等人的筆跡看,其中有幾份與他的筆跡相近。是否為齊耀琳偽造,還需要現(xiàn)代科技來解決。這是筆者在寫此文時,想做的事,無奈存這些材料的南京“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已經將這些資料用抽真空的辦法封存,如果沒有中辦一把手的同意,它們就只能在抽成真空的塑料袋里永久地躺著!

尾聲

這里還是要交代一下顧鰲的去處。目前公布的顧鰲履歷中,沒有逝世時間。據(jù)說李純死后,李純的絕對親信將顧鰲在秘密關押地方直接處死,在深夜過后提顧鰲頭顱祭李純靈堂,然后丟掉了。

顧鰲與齊燮元對于他們生存的世間各自辦了一件今天的人們還記住的事。

先說顧鰲,他顯示自己文才,而題嘉興煙雨樓長聯(lián):

湖山點綴量來玉尺如何漫品題幾回擱筆曾記碧崖絕頂看波瀾壯闊太湖無邊停橈浙北斗斜橫趁涼月從三萬六千傾蒼茫湖水搖歸生憎鳥難度為饒游興白打寧拋還思暮暮朝朝向斷橋問柳尋花能再最是撩人西子偏畫眉深淺入時早匡廬失真面恨鉛華誤了傾國強自寬也悔濃抹非宜天然惟羨鴛鴦湖畔喜留香夢穩(wěn)

樓閣玲瓏卷起珠廉最好破工夫半日憑欄管甚滄海成田盡想象涳漾層樓更上遠朝迷南朝興廢任曉風把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吹散愁煞燕雙飛知否昨曉綠章輕奏要乞絲絲縷縷將孤館離情別緒系牢卻輕作態(tài)東皇竟故意陰晴錯注寓高處不勝寒罔蓑笠載得扁舟欲坐待又怕黃昏有約到此來逢煙雨樓頭閑話夕陽殘。

李純死后,齊燮元大做文章,大造聲勢。首先將今天總統(tǒng)府前的那條街以李純“英威將軍”的名字命名為:“英威街”。又在明故宮附近專門修建了一座公園,以李純的字命名:“秀山公園”,園內立有李純銅像一尊、“英威閣”一座。

這使我想起南京那個陽山碑材的風景點。那是明成祖朱棣為其父太祖朱元璋營建孝陵時所開,用于陵前神功圣德碑。巨碑分三個部分打鑿:碑身、碑座、碑額。碑身是以山體巨大的石巖按石碑的側臥式而開鑿的,其北端與山體連接而未鑿斷,陽山碑材的碑座、碑身、碑額如果豎起來,高度將達到78米,相當于26層樓房高,可與金陵飯店地面建筑一比高低,清代詩人袁枚在他的《洪武大石碑歌》中驚嘆:“碑如長劍青天倚,十萬駱駝拉不起?!北€在山上躺著,朱元璋去世了。這浩大的工程也終止了。因為,朱棣需要這個過程贏得朱元璋的信任,將皇位傳給他。偏偏事與愿違……

但與齊燮元相比,真的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倒是覺得在北洋軍閥時代的亂象叢林中,相對比較起來,這座總統(tǒng)府里雖然在短短的十幾年間,換了眾多的“角色”,而李純還是想真正治理江蘇的,并有惜民意識,江蘇的教育與實體的建設確實在李純手里得到了發(fā)展。李純死后,江蘇整體再度陷入了軍閥爭奪戰(zhàn)的混亂之中……

責任編輯 楊新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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