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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旅人

2017-08-08 14:10默默安然小薇彩
南風(fēng) 2017年22期
關(guān)鍵詞:寧寧吉他唱歌

文/默默安然 圖/小薇彩

夢旅人

文/默默安然 圖/小薇彩

“夢想”兩個字曾經(jīng)像件稀世珍寶一樣懸在高高在上的地方,她和蘇毅兩個人仰望著仰得頭都痛了。后來它終于到了觸手可及的位置,他們才看清它的周圍荊棘密布,根本伸不出手去。

赴湯蹈火的約定

裴寧寧每晚都要做的事是在放學(xué)的鈴聲響起的瞬間,趁鄒寧還沒注意到她,沖出教室?;厮奚崛〖缓罅⒖屉x開學(xué)校,倒兩趟地鐵到市中心的一個設(shè)有地下商鋪的地鐵站,找一塊干凈的地方,掏出兩本書,盤腿坐下,開始工作。

她在做的或許是一件在年輕人看來很帥的事。每天抱著吉他在地鐵站里彈曲子,如果有人花錢點歌她就唱。捧場的大都是一些年輕人,學(xué)生居多。她不缺錢花,但她需要錢,每天都在學(xué)校的她沒辦法出去打工,被逼無奈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吉他是她唯一的特長了。

但是周末她必須得回家,她不能讓爸媽知道。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裴寧寧把琴盒里可憐的零錢收起來,起身拍了拍牛仔褲上的灰,卻不期然看見鞋底的膠又開了一點點。她輕輕嘆了口氣。

吃飯時,媽媽突然抓過她的手:“繭子怎么又重了,最近又彈吉他了么?”

“偶爾?!?/p>

“也不知道你天天非要背著它去上學(xué)干什么,別為了它把學(xué)習(xí)荒廢了?!?/p>

裴寧寧小聲“唔”了一聲。

眼見著氣氛又不大對,爸爸在桌下碰了一下媽媽,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媽媽卻沒搭理這個提醒,不吐不快似的:“寧寧,你不是還怪我們讓蘇毅回家吧?”

“沒有?!?/p>

嘴上這樣說,裴寧寧卻還是抓著書包和吉他回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上了門。

門外是爸爸埋怨媽媽的聲音,一頓晚飯又以這樣的結(jié)局收場了,似乎從蘇毅離開這個家開始,很長時間都是這樣。其實裴寧寧也沒有真的怪誰,更何況蘇毅并沒有真的回家,可是她的心里破了個洞,一直在呼啦啦灌著風(fēng)。

手機(jī)響了,又是那煩人的鄒寧。裴寧寧掛斷了兩次,卻拗不過他的堅持不懈。

“你又干嘛?”

“你今天好早就回去了啊。”

“你說什……”原本躺在床上的裴寧寧,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你去找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兒?!”

“嗤,我可是你的忠實粉絲啊?!编u寧語氣里真的滿滿都是驕傲。

“敢對別人說你就死定了!”

“當(dāng)然不會。但是……”電話那邊突然沉吟了起來,似乎在考慮這樣問妥不妥當(dāng),“你是為什么啊?”

“說了你也不懂。”

難道到了如今還要說,是為了夢想嗎?“夢想”兩個字曾經(jīng)像件稀世珍寶一樣懸在高高在上的地方,她和蘇毅兩個人仰望著仰得頭都痛了。后來它終于到了觸手可及的位置,他們才看清它的周圍荊棘密布,根本伸不出手去。

她的心里早已經(jīng)放棄了??墒羌偃缣K毅還沒有放棄,無論他變成什么樣子,她都得陪著一起赴湯蹈火。

這是他們的約定。

曾經(jīng)的少年如今這般

一路倒了三趟車,問了幾個人,裴寧寧發(fā)現(xiàn)路越走越偏僻,滿目的高層建筑盤形立交橋開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正在施工的馬路,拆了一部分的平房院落,她咳嗽著沿著時有時無的門牌找過去,最后在一個漆皮掉得差不多的紅色木門前停下來。

一個中年女人開了門,神情頗為鬼祟:“你找誰?”

“我找蘇毅?!?/p>

“蘇毅?哦,那男孩子啊,在小的那間。小姑娘,你是他什么人???”

“家人?!?/p>

“那就好,”中年女人一把將裴寧寧拉進(jìn)去,還煞有其事地左右看看,這才關(guān)上門,緊接著就攤手要錢,“你幫他把欠的房錢交了吧?!?/p>

“他差了多少?”

“八百?!?/p>

裴寧寧翻了翻錢包,里面加上零錢只湊夠五百,她只好壓低聲音懇求:“您再等等好么?剩下的我會盡快交上的?!?/p>

中年女人的臉又冷淡下來,一邊憤憤地朝屋里走一邊埋怨著,“你們這些孩子也不知道干什么的,早知那么不守信就不租給你們這種人了……”

她進(jìn)屋后將門摔得震天響,所以也就沒有看到身后的裴寧寧踹開蘇毅那間緊閉的門,把吉他狠狠砸到躺著的蘇毅身上。

如同沒感覺到痛一樣,蘇毅半睜開眼,看見她也不吃驚,只是淡淡地說:“你來啦?!?/p>

“蘇毅,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不是說你會過得很好嗎?!還是讓我來交房租的?!”

蘇毅從床上慢慢坐起來,額前的頭發(fā)落拓得擋住眼睛。他好像又瘦了好多,下巴的弧線變得很清晰,黑T恤垮垮的,肩膀都有點撐不起了。裴寧寧本來滿肚子的火氣都軟軟化成了心疼,她接連嘆了好幾口氣,緩緩走過去到床邊坐下,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盡量溫柔地說:“你回家吧,你爸媽會原諒你的。至少給他們打個電話,至少可以寄點錢過來幫幫你。”

“你嫌苦了是不是?!那你回去吧,別管我,走啊!”蘇毅突然抬高了聲調(diào),裴寧寧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走,馬上走!”

裴寧寧剛?cè)滔氯サ幕饸?,徹底爆發(fā)了,她彈跳起來,感覺自己每根都在燃燒:“蘇毅!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我嫌苦?!難道不是我在拼命攢錢?是你自己耍脾氣要搬出來住的!你現(xiàn)在來怪我嗎!”

用力過猛,聲音驟然被卡住,再沒有辦法喊下去,裴寧寧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她像條溺水的魚一樣拼命喘著粗氣。是鄒寧的電話解救了她,她說著“好,你等我”,然后掉頭就走。蘇毅在門口追上了她,慌張地握住她的雙肩。

“寧寧,對不起,我是心情不好,我不該……”

“蘇毅,別讓我覺得,這些年,我認(rèn)錯了你?!?/p>

裴寧寧一邊狂奔一邊用手背抹著臉上隨之而下的眼淚,路過的風(fēng)景都變成模糊的光影,只有一些片段在淚水中依次浮現(xiàn)在她眼前,怎樣也沖不淡。十五歲那年,她站在破廠房外面第一次聽蘇毅唱歌,剛剛變聲的沙啞,慷慨激昂的旋律。

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rèn),蘇毅是多么的光芒四射啊。

那么……究竟錯在哪里啊,他們居然走到這般境地。裴寧寧撐著膝蓋彎下腰,在一片塵土飛揚里放聲大哭。

他曾是我的陽光

裴寧寧和蘇毅的淵源是從彼此母親肚子里開始的,當(dāng)時因為是舊友,再加上預(yù)產(chǎn)期臨近,大人開玩笑地說,要是異性就訂婚約。結(jié)果看著他倆一天天長大,本來只當(dāng)是一個玩笑的大人,卻發(fā)現(xiàn)他倆感情一直非常好,好到反而有些擔(dān)心了。

裴寧寧從小就是個厲害丫頭,在男孩子面前從來不懂得示弱,可偏偏她又是個愛哭鬼,總是得了便宜還自己哭個凄慘。在和周圍男孩都交過手,沒有人再敢招惹她之后,只有蘇毅敢揪著她那兩只羊角辮不撒手。

五歲的那年,她不知死活去摸流浪狗,被狠狠咬了一口,當(dāng)時整個人嚇傻了,只懂得癱軟在地上哭,是當(dāng)時還沒有她胖的蘇毅,一步步把她背回了家。裴寧寧以為,她和蘇毅倆人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結(jié)果高二結(jié)束的假期,父母因為工作調(diào)動,將她帶去了另一個城市。

她的爸媽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當(dāng)年的成績都非常好,所以從小對她管教很嚴(yán),對她的性格甚是頭痛。好在她從小成績就很不錯,屬于靠小聰明也能成功那種。她的父親后來接到了一所高中名校的聘書,考慮到對裴寧寧今后的發(fā)展也有好處,才冒險在即將到來的高三前,舉家搬離了那所小城,到了現(xiàn)在的大城市。

離開的那天,裴寧寧在火車站哭得像個鬧別扭的孩子,開始檢票之后,她仍舊站在原地死活不肯走,最后被她爸媽一人拖著一只手,愣是拉進(jìn)了站臺。她一步一回頭,卻還是沒看到蘇毅的影子。

她很怕,怕她從此以后再也見不到蘇毅了。

和她的好成績相反,高二的蘇毅,半點心思也不在學(xué)習(xí)上了。剛上學(xué)時倆人不相上下的成績,終于變成了天差地別。裴寧寧暗暗著急,但說了蘇毅也只會嫌她煩而已。她只好跟蹤逃課的蘇毅,于是看見他和一群打扮奇怪的人在一個破廠房里面唱歌,她第一次知道蘇毅的吉他居然彈得那樣好。裴寧寧偷偷躲在外面最終沒有進(jìn)去,雖然她有些氣蘇毅什么也沒告訴過她,但她卻知道這一定是不能讓家長知道的事。

可紙里包不住火,老師的一通電話終于還是暴露了蘇毅,蘇爸爸暴跳如雷,裴寧寧在屋子里用被子蒙住頭還是可以聽見隔壁激烈的爭吵,還有蘇媽媽夾雜著哭聲的勸架。

或許也是考慮到這點,她的父母才決定離開的。

可他們不知道,在裴寧寧心里,那時的蘇毅,仍舊是一束奪目的光。

但她就這樣無法抗拒地離開了蘇毅,整整一年都沒有任何消息。在陌生城市的重點學(xué)校的高三班里,后插班進(jìn)去的她,顯得格格不入。原本有很多朋友的她,變得沉默寡言,就在那個時候,她認(rèn)識了鄒寧。

起因是一次課間女生們之間的議論,說誰誰誰是麥霸,后來引申出一次活動,讓全班女生一人錄一首歌,然后男生評判。裴寧寧原本是不想?yún)⒓拥?,但又生怕被說不融入集體,只好硬著頭皮錄了一首。

結(jié)果意料之外的,她的那首歌被全班男生說是驚為天人。

鄒寧更是不要臉地直接跑到她跟前仰天大笑:“果然名字跟我一樣的人就是不一樣!”

裴寧寧實在受不了白了他一眼,因此瞥見他陽光的笑臉,竟和記憶里的蘇毅如出一轍,于是她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從那天起,鄒寧賴上了她,并且賴著她到了大學(xué)。

所謂依靠啊

高三畢業(yè)的暑假,裴寧寧終于得到蘇毅的消息。她在網(wǎng)上找不到蘇毅的信息,卻找到了兒時的另一個玩伴,只好托他把自己新買的手機(jī)號碼帶給蘇毅。沒等幾天,就接到了蘇毅的短信,短短幾個字卻驚了她一身冷汗。

那時是晚上十點,裴寧寧正準(zhǔn)備睡覺,卻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信息——“我是蘇毅,我凌晨四點到你那兒,你來接我么?”

那一刻,她險些以為這是場其他人的惡作劇。

可是凌晨四點啊,家離火車站打車也要四十分鐘,裴寧寧不敢跟父母開口說自己半夜要出去,只好裝模作樣躺在床上裝睡,心里卻七上八下慌得厲害。凌晨三點,她光著腳走到門口,一鼓作氣打開門跑了出去。在出租車上她握著手機(jī),好在沒有接到爸媽的電話。她站在出站口焦急地在人群里搜尋著蘇毅的身影,終于看見穿著一身黑色,背著吉他,酷酷的,像個大人的他。

已經(jīng)一年多沒有見他了。可是他看向她的眼神沒有變。還不等裴寧寧反應(yīng)過來,蘇毅突然沖過來,一把抱起她,轉(zhuǎn)了幾個圈。

裴寧寧尖叫著摟住他的脖子,她覺得自己好像太久太久都沒有那么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過了。

可是等待他們的是難題。蘇毅是從家里跑出來的,他沒有考上大學(xué),想和朋友組樂隊去演出,卻遭遇了幾家家長的聯(lián)合反對,于是他毅然決然離開了家。他倆在火車站外的24小時餐廳坐到天微微亮,裴寧寧知道自己該回家了,否則會碰上習(xí)慣早起遛彎的爸爸。可是她不能扔下蘇毅不管,她干脆心一橫,硬是拖著蘇毅跟她一起回了家。

讓她沒想到的是,爸媽并沒有吃驚,原來在她跑出去時蘇毅的爸媽已經(jīng)打來電話詢問了。

“蘇毅啊,你就先在這兒住下吧,等找到工作再說。”裴寧寧的媽媽說。

蘇毅本來想拒絕,裴寧寧用手肘碰了碰她。她對這個提議高興得要命。她當(dāng)時沒明白大人的表現(xiàn)無疑只是緩兵之計,只等著過段時間年少氣盛的勁頭過了就能勸說蘇毅回家。

那個假期,她和蘇毅天天在一起,像是回到了從前。蘇毅在外面找演出,機(jī)會很少,錢也不多,大多是一些企業(yè)搭臺宣傳,幾乎沒人看。可每次裴寧寧都在,她在臺下仰頭看著,不知疲倦。她喜歡仰視的角度看蘇毅,感覺就像看著另一個維度里面的人。是那種,能不顧一切時間,空間去愛著的人。

而那個暑假,鄒寧正式對她發(fā)出了攻勢。雖然那攻勢就是軟磨硬泡。裴寧寧才沒有時間搭理他,又實在扛不住他的輪番轟炸,畢竟也是多年朋友,現(xiàn)下同學(xué),于是每次答應(yīng)他見面都帶著蘇毅一起。

鄒寧和她一起看著臺上的蘇毅,突然說了句:“他配不上你?!?/p>

“你胡說什么!”裴寧寧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我才沒胡說,”鄒寧難得嚴(yán)肅,“論唱歌你不比他差,你也能彈吉他,你的成績又比他好……”

“別說了!”

裴寧寧心里清楚,鄒寧說的每句話都對,可是她對蘇毅的牽掛與依賴,早已跨越了“配”這個范疇。她覺得他們已經(jīng)是彼此的親人。

蘇毅唱完一首歌,是廠家的互動時間,問誰愿意上來唱一首,鄒寧突然拉著裴寧寧的手舉了起來。

“你瘋……”

裴寧寧驚慌地抗拒,卻礙于男女之間力量的差別,被一把推到了臺邊上。然后她抬起頭,看見蘇毅微笑朝她伸出了手。

她不想在蘇毅面前唱歌。她不想讓蘇毅知道她會唱歌。這個念頭從蘇毅重新出現(xiàn)在她生活那一刻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跳出來,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什么。

當(dāng)她唱完歌,對上臺下兩個人的眼神。鄒寧還是那該死的崇拜眼神,而蘇毅,竟然是……失落。

她終于明白了,她一直費力瞞著,就是害怕他倆之間卡著這樣的失落。

究竟是誰的夢想

開學(xué)之后,裴寧寧就被迫不能每天和蘇毅在一起了,反倒又要天天見到鄒寧。起初的時候,蘇毅偶爾會來找她。蘇毅的樣子很好看,背上又背著吉他,在學(xué)校里出沒久了,引起越來越多人的注意。而每天裴寧寧和他走在一起,第二天都要接受很多八卦盤問。因禍得福的是,裴寧寧也因此很快和全班女生打成了一片。

這樣的生活讓裴寧寧覺得很滿足,平靜地讀書,交朋友,雖然鄒寧很黏人,但相處久了,也不失為一個至交,并且蘇毅也在身邊。她被這美好的假象麻痹了,忘記了蘇毅是怎樣來的,現(xiàn)在在怎樣的處境。所以當(dāng)蘇毅漸漸不來找她,開始躲避她,她還來不及問原因就在父母那兒得到了消息,蘇毅回家了。

事實上,裴寧寧并不知道她在學(xué)校的時候,蘇毅根本不會回她家,她的父母也漸漸感覺到尷尬和不方便,于是覺得父母和兒子間的矛盾過了幾個月也該差不多了,就給蘇毅的父母打了電話說和。當(dāng)然,蘇毅的父母很盼望兒子回去,想不到的是蘇毅也答應(yīng)了下來,當(dāng)即就收拾行李離開了。

裴寧寧覺得不對勁兒,給蘇毅打電話卻一直是關(guān)機(jī),就這樣揪著心過了半個多月她才接到蘇毅的信息:“我沒走,租了個房子?!?/p>

從那開始,裴寧寧開始幫著蘇毅賺房租和生活費,她覺得自己能幫上一點是一點??墒撬齾s能感覺到蘇毅有意疏遠(yuǎn)她,并且開始自暴自棄。終于,她拿著自己省吃儉用賣藝賺的錢過去,卻看見了自己好像從來不認(rèn)識的蘇毅。

幸虧鄒寧及時給她打了電話,語氣很興奮地要她快些去一個地方找他。

放在平時,裴寧寧才不愿意跟鄒寧單獨出去,可現(xiàn)在她需要個人傾訴,她紅著眼圈找到鄒寧,對方卻像完全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一樣,興高采烈塞了一張宣傳單給她。

裴寧寧她只是晃了一眼就愣住了。一個歌唱比賽的海選賽區(qū)竟然到了這個城市。

“你去一定沒問題的!”鄒寧的表情仿佛是已經(jīng)看到了裴寧寧的美好未來。

“我去?”

“對啊對啊,”鄒寧很認(rèn)真地說,“你很喜歡唱歌吧?!?/p>

裴寧寧很想否認(rèn),她想說她一點也不喜歡唱歌,她做這些完全是因為蘇毅的夢想。可是她發(fā)現(xiàn),她面對著鄒寧閃亮亮的眼睛,她說不出來。

她沒辦法告訴蘇毅,當(dāng)她第一次嘗試唱歌,并且確認(rèn)自己的先天條件之后,便開始對唱歌這件事沉迷到無法自拔??墒敲棵浚?dāng)她想到蘇毅,想到那個在破廠房里面唱歌的少年,想到蘇毅現(xiàn)在的處境,她就覺得自己不能開口唱歌。她不能把蘇毅的夢想也搶走,任何人都行,唯獨不能是她啊。

“謝謝你。”

裴寧寧靜靜把宣傳單收了起來,起身要離開。鄒寧兩步追上她,擋到她面前:“你是要給他么?”

“……是?!?/p>

“不許給?!迸釋帉庻r少聽到鄒寧這種斬釘截鐵的語氣。

“為什么?”

“不值得。”

“你懂什么!”裴寧寧還是不能接受其他人這樣說蘇毅,即使自己也剛剛和他爭吵過,“他是在堅持……”

“夢想不是以傷害自己最親近的人作為前提的,更何況不懂得理解別人夢想的人,只是自憐自艾的可憐蟲罷了!”

趁著裴寧寧無言以對的空隙,鄒寧俯下身小聲地引誘:“所以,你就去試試吧?”

海選進(jìn)行三天,裴寧寧在第二天的時候去報了名,然后在會場給蘇毅發(fā)了信息。她不想在這個地方和蘇毅面對面,卻也不想蘇毅錯過這次機(jī)

你愛我嗎?

會。

鄒寧很夠意思,全程陪同她,雖然她并不愿意。還差十個人輪到她時,她開始緊張,手心冒汗,嗓子也不舒服起來,她在人群里驚慌得左顧右盼,鄒寧從一旁走過來,放了一只咽喉噴霧在她手里。

“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p>

“……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裴寧寧突然握緊了鄒寧的手,她覺得自己需要抓住點什么,“我這樣真的對嗎?”

“沒什么不對的,加油!”

裴寧寧就這樣,手足無措的,帶著對自己的懷疑被推進(jìn)了會場,面對著平時只能在電視里見到的評委老師,彈著吉他清唱了一首并不討好的歌。

“你愛我嗎?我可以這樣問你嗎?你愛我嗎?你給我的溫柔是寂寞嗎?你愛我嗎?你的心里還有遺憾嗎?你是真的快樂嗎?”

評委對她很感興趣,首先認(rèn)可了她的演唱,卻不喜歡她的選歌,覺得和實際年紀(jì)不符,太過蒼涼,建議她下次選一首青春活力的歌。沒有拿到直接晉級卡,卻得到了肯定,裴寧寧剛走出會場,鄒寧就沖了過來,說她一定能接到晉級通知。他倆剛走出會場,便看見了排在隊尾的蘇毅。

這是第一次,她和蘇毅面對面,卻都不知道要說什么。最后,蘇毅朝她點了一下頭,象征性的,禮貌性的,然后他們擦肩而過。

裴寧寧麻木地向前走著,鄒寧跟在她后面半天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p>

“那……”

“鄒寧,”裴寧寧突然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過頭,“你說愛究竟是什么?”

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問懵了,鄒寧竟也有語塞的時候,他想了半天,也總結(jié)不出一個像樣的形容來?!按笕藗儾皇强倫壅f我們還不懂愛嘛,”他笑笑,“不過,我覺得,一開始就是喜歡和一個人在一起吧?!?/p>

這兩天一直在腦袋里的迷霧好似終于散開了,裴寧寧好像看見胸腔里面蜷縮著的另一個自己慢慢舒展開了身體,昂起頭站了起來。她回過頭,朝鄒寧揚了揚下巴,變回了從前的那個她。

鄒寧雖然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是他因為裴寧寧開心而開心。“所以我就喜歡和你在一起啊?!?/p>

“嗤,”裴寧寧翻了個白眼,“追得上我的成績再說吧!”

回到正常生活之后,裴寧寧沒有再主動跟蘇毅聯(lián)系,兩個星期后她接到了主辦方打來的電話,通知她晉級,她以目前學(xué)業(yè)為重的理由,自愿棄權(quán)了。她在電視機(jī)上看見了自己海選的樣子,隔著電視看自己,竟然有點認(rèn)不出。

她認(rèn)不出陷在愚蠢掙扎里的自己,認(rèn)不住苦苦追問的自己,認(rèn)不出已經(jīng)完全和從前判若兩人的自己。

愛著蘇毅的自己,不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

愛,不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

簡單生活

蘇毅順利進(jìn)了前五十名,與此同時,比賽也紅火起來。每天學(xué)校里面男生女生的話題全部圍繞著這個比賽,唯有裴寧寧和鄒寧兩個人不加入,默默保守著這個秘密。每周比賽直播的時候就是他倆短信發(fā)的最頻繁的時候,裴寧寧一心一意只看蘇毅,鄒寧就存心和她對著干。

但是當(dāng)看到蘇毅晉級的那一刻,他們還是一起去慶祝。

裴寧寧決定,在這場比賽出結(jié)果前,不聯(lián)系蘇毅。

進(jìn)入十強(qiáng)之后,蘇毅就要去其他的城市進(jìn)行總決賽了,臨走之前裴寧寧收到了他的信息,簡單的:“我走了?!?/p>

裴寧寧打了“一路順風(fēng)”還來不及發(fā)出,又收到一條:“等我回來?!?/p>

可是比賽一路進(jìn)行得很順暢,連裴寧寧的爸媽也注意到了蘇毅,一家人開始在周末一起湊在電視前等著。在進(jìn)入全國二十強(qiáng)之后,裴寧寧在臺下看見了蘇毅父母的臉,那一刻明明是應(yīng)該開心的,可裴寧寧卻紅了眼圈。

從前的那個蘇毅,或許是真的離她越來越遠(yuǎn)了。她有預(yù)感,這將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分開,不同于小時候的地理分離。

可她還不知道,自己對蘇毅來說,算什么。

進(jìn)入全國十強(qiáng)以后的蘇毅看起來和從前很不一樣了,精心做過的造型,經(jīng)過設(shè)計的動作和語言,他看起來沉靜而成熟。在關(guān)鍵一戰(zhàn)時主持人給了說話的時間,大部分是千篇一律的感謝主辦方,感謝父母朋友,感謝支持者,蘇毅也沒有例外。裴寧寧看著他在鏡頭前突然收了聲音,卻仍舊握著話筒,在直播時段里這樣的遲疑顯得很明顯,主持人似乎也稍稍有些不安。

“我要特別感謝一個女孩,她叫裴寧寧。寧寧,我知道你在看,我始終不知道該用什么去回報你,怎樣彌補(bǔ)曾經(jīng)對你的傷害。所以我只能更加努力,努力站在讓你看得見我的位置,我覺得這才是不辜負(fù)你?!?/p>

主持人玩笑著問:“是女朋友么?”

裴寧寧看見蘇毅非常自然地否認(rèn):“是朋友?!?/p>

裴寧寧揉了揉眼睛,從電視機(jī)前站起身回了房間。桌子上的手機(jī)屏幕亮著,她濕著臉走過去,看見上面鄒寧的信息——

“既然你們是朋友,就當(dāng)我女朋友吧。”

“好?!?/p>

蘇毅得了第五名,也簽了公司,開始趁熱做巡演。來到這里的那天,裴寧寧和鄒寧去了。雖然來之前,蘇毅給裴寧寧發(fā)了信息。裴寧寧告訴他,自己沒有時間不去了。

他們在臺下,最普通粉絲的樣子,熱熱鬧鬧過了一個夜晚,中途裴寧寧哭了好多場。

“他絕對看不到我,對吧?!?/p>

“你是要我回答是,還是不是啊……”鄒寧發(fā)自內(nèi)心地苦惱。

“我是覺得,真好?!?/p>

這才是陪君醉笑三千場,不訴離殤。

禮物

那一年的年尾蘇毅改了一個名字,轉(zhuǎn)了幕后,搖身變成了一個非常知名的作曲人。

在裴寧寧二十歲的生日,收到一盒demo帶,里面是一首陌生的旋律,只有女聲最簡單的“啦啦啦”。裴寧寧反復(fù)聽了幾次,配了歌詞,自己唱了出來。然后她錄了完整的版本,寄了回去。

——“我都要忘了,你哭著笑著的臉?!?/p>

——“你是否還記得,我陪著你的從前?!?/p>

——“這世界給我們最好的禮物是有你有我的童年?!?/p>

——“和各奔天涯的懷念。”

在寄出的歌詞副本下面,裴寧寧附加了一句話:“拜托不要發(fā)表?!?/p>

后來那首歌被收錄在了一個歌手的專輯里,名字叫做《禮物》。

——“我一直記得,你陪著我的從前?!?/p>

——“這世界給我們最好的禮物是即使你離我再遠(yuǎn)?!?/p>

——“也一直在我身邊?!?/p>

責(zé)編: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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