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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克之評述王亞樵

2017-08-29 23:50單杰華
江淮文史 2017年4期
關(guān)鍵詞:李濟深蔣介石

單杰華

提起王亞樵,人們首先想到的是“暗殺大王”、“民國第一殺手”。多少年來,人們對王亞樵臧否不一,毀譽有之,至今沒有一個客觀公允的評價。其實,早在20多年前,與王亞樵有過密切交往、后來成為中國共產(chǎn)黨秘密戰(zhàn)線英勇干將的華克之,就多次公開撰文,回憶、評述王亞樵。然而,華克之對王亞樵的評價并未能引起歷史研究者的足夠重視。今天,重新審視華克之對王亞樵的所述所評,有助于我們?nèi)嬲J識王亞樵、客觀評價王亞樵。

華克之與王亞樵的交往

華克之早年是國民黨左派,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走上反蔣之路。1939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成為潘漢年情報系統(tǒng)的得力助手,此后在中共隱蔽戰(zhàn)線上長期堅持斗爭,屢建奇功。然而1955年,華克之卻受潘漢年案牽連,被誣為潘漢年的“二號黑干將”而被捕入獄,后被判刑11年。由于華克之長期從事中共的秘密工作,很多內(nèi)情不為人知,所以華克之在獄中,以對歷史負責(zé)的精神,以交代材料的形式,寫下了近50萬字的回憶文章《卅年實錄》。盡管當(dāng)時的政治氣候異常,華克之處于“階下囚”的狀態(tài),但他仍保持清醒頭腦,以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毫不留情地甄別別人,更加嚴格地審查自己。《卅年實錄》并未公開出版,但其中華克之為王亞樵寫的傳記及相關(guān)評述,在公開出版的《華克之傳奇》(1991年江蘇人民出版社)中原文引用,后來有不少文章、著作由此轉(zhuǎn)引,如影響較大的西爾梟著《民國第一殺手》(2009年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將相關(guān)段落作為附錄引用。

在《卅年實錄》中,華克之說:“近兩年來我很有幸讀到他(指王亞樵)的鄉(xiāng)人為他所寫的事件,未免斷章取義,名為暗殺大王,言過其實,中多夾雜著蔣幫的言語,罵得過分。我還讀到某些省的文史書籍,覺得又捧得過火,均不足定論,深為可惜。兩者的缺陷都在于并不真正了解此人?!?/p>

從1927年與王亞樵相識,到1936年王亞樵被害,這9年中,華克之與他相從甚密。

1、相識。1927年四一二政變前后,華克之徹底看清了蔣介石的實質(zhì),認為蔣介石是孫中山先生的叛徒,是孫中山先生締造的國共合作的葬送者,并由此走上堅定的反蔣之路。在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的當(dāng)天,華克之就決定于4月14日在南京召開國民黨左派集會,抗議蔣介石的暴行。蔣介石得知后先是親筆致函,后又邀約面談,都遭到了華克之的拒絕。華克之成為敢于向蔣介石公開叫板的人。

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不久,華克之在南京安徽會館見到王亞樵。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華克之問王亞樵:“您來干什么的?”王爽朗地說:“是蔣介石請我來的,組織勞工總會的?!比A克之說:“蔣介石已準(zhǔn)備好,徹底投降帝國主義,對于共產(chǎn)黨和擁護三大政策的國民黨員,大開殺戒,大勢已定,無可挽回,您準(zhǔn)備和他遺臭萬年嗎?”(參見《合肥文史資料》第三輯)后來,王亞樵果然走上了反蔣之路,雖然蔣介石多次設(shè)法爭取王亞樵與他合作,但都遭到了拒絕。此后,在反蔣方面,華克之與王亞樵志同道合,密切合作,相互支持。

2、做媒。在南京相識后不久,王亞樵就為華克之做了一件美事,這就是給華克之做媒。王亞樵給華克之介紹的是在江蘇省立女子第一師范讀二年級的安徽姑娘尹粹琳。華克之曾與尹粹琳有一面之緣。那是在公開反蔣后,華克之遭到追捕,一度在尹粹琳幫助下躲藏在省立女子第一師范宿舍??吹饺A克之拒絕蔣介石邀請,主持黨員大會、演說、請愿,華克之成了尹粹琳心中的英雄。尹粹琳赴寧求學(xué),其父曾托王亞樵照看,因而尹粹琳經(jīng)常與王亞樵在安徽會館見面。王亞樵聽尹粹琳說了對華克之的傾慕,便有心玉成他倆的好事。為了不拂王亞樵的美意,華克之與尹粹琳有了進一步的接觸。尹粹琳落落大方,有膽有識,支持華克之的事業(yè)。二人的感情發(fā)展順利,不久,在王亞樵等人的幫助下,華克之與尹粹琳舉行了婚禮,二人結(jié)為伉儷。

南京是蔣介石的大本營,華克之在南京曾兩次被捕入獄。王亞樵對華克之說,南京要是待不下去就到上海來,十里洋場,藏龍臥虎,什么樣的角色都有,會更有用武之地。華克之聽了,感到上海更適合自己的反蔣活動,便于1929年夏秋之交離開南京,到了上海。

3、資助共產(chǎn)黨的活動。華克之到上海后,住在新新南里232號小樓上,華克之稱之為“危樓”。當(dāng)然“危樓”的意思并不是指可能倒塌的危險建筑,而是指住在這里的為了理想而置生死于不顧的人,華克之自稱“危樓樓主”。常住在“危樓”的有4人:華克之、張保京(即張玉華)、孫鳳海(即孫鳳鳴)、陳惘之(即陳處泰)。前3人都力主刺殺蔣介石,是1935年刺汪的主要成員。而陳惘之已參加共產(chǎn)黨的活動,后來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并先后擔(dān)任“社聯(lián)”(即左翼社會科學(xué)聯(lián)盟)黨團書記、“文總”(即中國左翼文化總同盟)書記,1937年犧牲于南京雨花臺。這是一個特殊的小集體,他們政見雖不盡相同,但相處一室彼此包容,分析形勢,各抒己見,暢所欲言,不時碰撞出火花。陳惘之時常將中共黨組織的看法向他們轉(zhuǎn)述,但沒有一點強迫要求。

到上海的第二天,華克之就和尹粹琳看望了王亞樵。華克之介紹了自己到上海后的情況及同住的朋友。他說,初來十里洋場,還請九哥(王亞樵字九光,時人多喊他“九哥”)指點迷津。王亞樵說,只要是革命的、反蔣記國民黨的,用得著我的,萬死不辭。

王亞樵并不是說說而已,而是有言有行。在陳惘之開展中共的活動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多次慷慨解囊。1931年,英法租界印刷業(yè)同南京政府合作,禁印共產(chǎn)黨的《紅旗》等進步刊物,《紅旗》面臨著??j愩ㄟ^華克之找到王亞樵,請他設(shè)法自辦一個印刷廠。王亞樵拿出近一萬元,辦起了“公道印刷廠”,《紅旗》及中共中央文件等得以正常印刷出版。然而,半年后,印刷廠被法租界巡捕查封,一大半工人被逮捕。王亞樵找了律師,與租界巡捕疏通后,被捕工人才得以釋放。1932年秋冬,根據(jù)陳惘之、華克之要求,王亞樵出資開辦了一個“和平米店”,一是對經(jīng)濟困難的共產(chǎn)黨人可以臨時接濟,免得無米下鍋;二是對被捕釋放的共產(chǎn)黨人,可以有個“鋪保”(就是必須由開店鋪的老板出面擔(dān)保,才能獲釋,而且出獄后的“犯人”要隨叫隨到,否則由店鋪擔(dān)責(zé)。這對當(dāng)時的中共黨組織來說是極為困難的事)。有了“和平米店”,可以保釋被捕的共產(chǎn)黨人,但由于人保出來之后無法做到隨叫隨到,沒多久“和平米店”就關(guān)門歇業(yè)了。此外,王亞樵還曾籌資幫助陳惘之辦了一個“春申書店”,書店剛在報紙上登出出售書目,就被認為是宣傳共產(chǎn)主義而被禁止?fàn)I業(yè)。

對陳惘之所從事的事業(yè),王亞樵是一清二楚的,但他仍鼎力相助。雖然多次出資都無果而終,但他認為此錢用得正當(dāng),愿意協(xié)助陳惘之等做更多的事情。

4、同赴西南。1933年11月,李濟深、陳銘樞等在福建發(fā)動反蔣軍事政變,成立“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并聯(lián)合紅軍共同反蔣抗日。聽到這一消息,華克之和“危樓”的朋友們興奮不已,日夜談?wù)撨@一話題。一天,華克之收到王亞樵一封短信,約他晚上到鄭抱真家用餐。晚間,華克之見到王亞樵及另一好友李懷誠。王亞樵說,福建人民政府絕非等閑,他們聯(lián)合紅軍反蔣抗日,正是全國人民所渴望的。他還告訴華克之,他和李懷誠都收到了李濟深的邀請,即將赴福建襄贊義舉,并約請華克之同往。華克之欣然應(yīng)允。

華克之擇日趕到福州,與先期到達的王亞樵、李懷誠會合。李懷誠與華克之談了幾天來的觀感。他說,福建政府的高層各懷心思,不能一心,反蔣抗日喊的多做的少,遠不如預(yù)期。李懷誠甚至感到沮喪。隔了兩天,王亞樵興奮地對華克之說,我已把你介紹給任潮了(李濟深字任潮),你們見面后,好好談?wù)勀愕囊娊?。李懷誠說,把你在上海的想法對任潮說個徹底,聽與不聽,用與不用,聽天由命,總算不負此行。

在王亞樵的引見下,華克之與李濟深見了面。第一次是禮節(jié)性的,沒有深談。第二次,華克之談了對福建政府的一些建議,特別是從南京朋友處得到的關(guān)于南京政府對福建政府所掌握的情況,其中有福建政府高層人士的政治傾向及福建軍方人物的態(tài)度等。這些情報對福建政府的生存與發(fā)展至關(guān)重要,可惜并未引起李濟深的重視。王亞樵、李懷誠、華克之在福州住了一些時日,與李濟深也有多次晤談,但總感到大局難有改觀。3人覺得已盡綿薄之力,回天乏力,只能坐觀其敗了。離開福州后,王亞樵去了香港,李懷誠回了南京,華克之則回到上海。果然,福建政府僅存在了3個月,便在蔣介石的剿殺下失敗了,李濟深、陳銘樞等人逃往香港。

5、合力刺蔣。從福州回到上海,更堅定了華克之刺蔣的決心。他認為,當(dāng)時中國的政治力量沒有能夠和蔣介石匹敵的,要打倒蔣介石只有從肉體上消滅,從而為中國革命掃除障礙。華克之的想法得到了孫鳳海、張保京的支持,不久賀少茹又加入進來。1934年10月,設(shè)想終于付諸實施,華克之負責(zé)到香港籌資,其他3人負責(zé)到南京籌辦晨光通訊社。

華克之一到香港,就找到王亞樵,未及寒暄就直述來意。王亞樵非常贊成,他說,李濟深現(xiàn)在隱居香港,福建政府雖然失敗了,但他的反蔣宗旨沒有變,對你們的行動他會支持的,并表示愿共同去做李濟深的工作。由于前次福州之行的經(jīng)歷,華克之與李濟深已很熟悉。華克之上次在福州的進言雖沒有引起重視,但事后李濟深還是感受到了分量。王亞樵、華克之見了李濟深,華克之言辭懇切,表示參加刺蔣的年青人義無反顧,沒有任何個人私利,完全以國家民族存亡為己任。李濟深聽了表示竭力支持,并資助港幣5000元。

準(zhǔn)備工作進展順利。一個月后,“南京晨光通訊社”開張發(fā)稿。刺蔣需要等待時機,可是維持一個通訊社的正常運轉(zhuǎn),所需經(jīng)費不菲。為此,在晨光社開張后,華克之先后3次赴港籌資,每一次王亞樵都鼎力相助,為華克之引見、說項、轉(zhuǎn)圜。第一次、第二次都是華克之到香港后,先見王亞樵,然后二人一起拜會陳銘樞。之后華克之再轉(zhuǎn)道廣西梧州拜見李濟深。兩次分別籌得港幣4000元和6000元。在得到國民黨四屆六中全會將于1935年11月1日在南京召開的消息后,華克之等認為時機到了,一面為這一天的行動作準(zhǔn)備,一面著手行動后的善后。為此,華克之第三次到香港,請王亞樵幫助安排孫鳳海的妻子和侄兒在香港落腳,同時向李濟深、陳銘樞說明籌款的使用及南京刺蔣的準(zhǔn)備情況,得到李、陳資助4000港幣。在華克之離開香港的前一天,華克之與王亞樵徹夜長談。二人曾聯(lián)手刺蔣,均未成功。此次華克之再次行動,成敗難料,二人不免有些傷感。

王亞樵在幫助華克之解決經(jīng)費方面起了重要作用,但并不是晨光社及后來刺汪的組織者和指揮者。此次刺蔣(即后來的刺汪)完全由華克之策劃,孫鳳海、張保京、賀少茹參與。陳惘之及中共黨組織知曉此事,但沒有支持,也未能阻止。事后,蔣介石和戴笠實施大逮捕,在香港捕獲王亞樵干將余立奎等,并認為王亞樵是幕后主使,并訛傳至今。這一點華克之在多篇文章中說得很清楚,余立奎在回憶文章《我被作為刺汪要犯判刑的經(jīng)過》中(見1996年第11期《縱橫》)也是這樣表述的。蔣介石和戴笠始終沒能弄清晨光社的政治背景和來龍去脈。盡管王亞樵不是晨光社事件的策劃與主謀,但還是受到了晨光社事件的影響,1936年10月20日,王亞樵在梧州慘遭特務(wù)毒手。

華克之對王亞樵的評價

華克之是與王亞樵過從甚密的人,他們交往的9年正是王亞樵生命的最后9年,也是他人生最重要的9年。因此,華克之對王亞樵有較深的了解。雖然王亞樵組織的好多重大活動,華克之并沒有參加,如1923年槍殺淞滬警察廳廳長徐國梁、1928年刺殺安徽省建設(shè)廳廳長張秋白、1930年槍殺上海輪船招商局總辦趙鐵橋、1932年炸死日軍大將白川義則等,但作為同時代又交往密切的人,華克之對這些不會不了解。所以,這并不影響華克之對王亞樵的評價。

華克之對王亞樵的評述,主要有3個方面。

1、王亞樵不是“流氓”,不是“暗殺大王”。從王亞樵主使的暗殺案來看,其暗殺對象主要有4種人:一是政敵,如徐國梁,他是直系軍閥、江蘇督軍齊燮元的得力助手,殺他是為了能與浙江督軍盧永祥聯(lián)合反對直系軍閥。二是貪官污吏,如刺殺張秋白,是為了反對安徽省省長陳調(diào)元在安徽的橫征暴斂。三是外國侵略者,如刺殺日軍上海派遣軍總司令白川義則,刺殺國際聯(lián)盟調(diào)查團團長、侵略者的幫兇李頓。四是叛徒,如趙鐵橋,是由于趙的出賣而導(dǎo)致王亞樵好友王樂平被殺和(方振武、石友三、余立奎)三軍討蔣的失敗。由此可見,王亞樵早年在安那琪主義(即無政府主義)思想影響下,想通過暗殺來震動社會,他所主導(dǎo)的暗殺活動帶有明顯的政治背景,也具有鮮明的愛國色彩。當(dāng)然,其中也夾雜有集團利益和義氣用事的成份。

所以,華克之認為:“正因為他不懂馬克思列寧主義,不懂階級分析,使他走上了歧途。王亞樵是個典型,這一點很可惜。他指導(dǎo)殺人,不過一個兩個,其余三三兩兩,多是他的所謂學(xué)生所為??墒菚r代不能相容,蒙上暗殺大王之名。”“毀之者說是易為人收買,專干壞事,殺人不眨眼睛,上層分子的公敵,遂被人稱為暗殺大王?!薄肮实卣f,王亞樵不是‘流氓,不是‘殺人大王,歷史會拭去他身上的塵垢,恢復(fù)他自己的面目。”

2、王亞樵是一位有缺陷的愛國者。王亞樵是行走在革命與暗殺之間的人,從他的人生經(jīng)歷來看,革命之路仍是他生命的主線。1907年—1911年秘密結(jié)社,參加反清;1912年—1926年追隨柏烈武、孫中山等,反對北洋軍閥和地方軍閥;1927年—1936年,堅定反蔣,英勇抗日。顯而易見,王亞樵是一位革命者、愛國者。當(dāng)然,王亞樵革命之路充滿了崎嶇和坎坷,直到他遇害都沒有走上一條光明正確之路。盡管他也在努力探尋,并已看到了一絲希望。

對于王亞樵人生經(jīng)歷的曲折,華克之認為,一是社會因素使然。合肥“這塊地方唯一的特點,在清末民初,出了不少大官僚、大政客、大軍閥、大地主。最著名的前有李合肥(鴻章),后有段合肥(祺瑞),提攜了成千上萬的官僚、軍人,縱橫捭闔于北中國各省,把持了中央政府……王亞樵就在這個社會長大成人,欲向上爬不上去,只好向下發(fā)展。英美日等帝國主義,占有了上海,統(tǒng)治方法各異。王亞樵只有在這個條件下方始顯出身手,才能成為傳奇人物。只要你動腦筋,升官發(fā)財,易如反掌。這位聰明的王亞樵一入上海,如魚得水了。另走一條歧徑,自稱朱家、郭解、要離、專諸(這4個人均是我國古代輕財重義之士,為人報仇,不惜生命,所謂一諾千金)”。二是缺乏正確的指導(dǎo)思想。王亞樵的政治思想較為龐雜,最早與人義結(jié)金蘭,密謀反清;后來加入了中國社會黨,并為宣傳其思想、發(fā)展其組織而奔走;結(jié)識孫中山后,擁護“三民主義”,積極推進民權(quán);在上海,他又參加“安那琪主義”研究小組。華克之說,王亞樵等“都不懂馬克思主義,高吟低唱都是些亂七八糟安那琪(無政府主義思想)、蒲魯東主義、克魯泡特金主義、巴枯寧主義?!薄八鲝埌禋ⅲ菑倪@些人的理念演化而來的”。加之他行走江湖,打抱不平,仗義行俠,為朋友兩肋插刀等,都在這位革命者和愛國者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所以,華克之認為王亞樵“是一位有缺陷的愛國者”。

3、王亞樵是值得肯定的愛國者。人們談?wù)撏鮼嗛宰疃嗟氖恰鞍禋⒋笸酢?、“民國第一殺手”,殊不知,這是對王亞樵的貶低和詆毀。其實,抗日和反蔣是王亞樵后半生的主題,也是他最堅決、最堅定,建功最多、最有益于國家和民族的地方。這是與時代主題相契合的,是進步的,值得肯定的。王亞樵的愛國行為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3個方面。

抗日。九一八事變后,王亞樵聲援東北馬占山抗日。一二八淞滬抗戰(zhàn)中,積極配合十九路軍作戰(zhàn)。當(dāng)時,王亞樵在上海工人中已有相當(dāng)?shù)奶栒倭?,振臂一呼,從者如云。他組織了一支萬人義勇軍參加對日作戰(zhàn),打得很頑強。還組織了數(shù)支敢死隊,專門鋤殺日軍、漢奸。他派人潛水到停泊在黃浦灘的“出云”號日本軍艦下面,放置炸藥。然而由于炸藥放的位置不對,未能炸沉日本軍艦,但還是給日軍很大威懾。1932年4月29日,日軍在上海虹口公園舉行“天長節(jié)”(日本天皇誕辰日),王亞樵派人提前混進會場,放置炸彈,將日軍上海派遣軍總司令白川義則大將等炸死,日本駐華公使重光葵等炸傷。白川義則是斃命在中國戰(zhàn)場的職務(wù)最高的日軍將領(lǐng)。9月,國際聯(lián)盟調(diào)查團團長、英國人李頓奉命來中國調(diào)查九一八事變,他歪曲事實,混淆視聽,袒護日本侵略中國,引起中國人民的強烈反對。王亞樵便對李頓密謀行刺,由于計劃不周而未能成功。

反蔣。與抗日相比,王亞樵的反蔣也是不遺余力。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蔣介石違背孫中山制定的聯(lián)俄、聯(lián)共、扶助農(nóng)工的三大政策,實行獨裁專制,對日本侵略中國采取“不抵抗主義”。為此,王亞樵與國民黨西南派一道,堅定反蔣。1928年在上海與柏烈武等密謀反蔣,1929年聯(lián)絡(luò)方振武、石友三、余立奎“三方反蔣”,1933年參加福建政府與蔣介石分庭抗禮。并且多次對蔣行刺,是讓蔣介石、戴笠感到畏懼的人。在高官厚祿收買無望的情況下,蔣介石下令戴笠追殺王亞樵。最終王亞樵倒在了蔣介石的槍口之下。

支持中國共產(chǎn)黨。1927年后,王亞樵在反蔣抗日的同時,對中國共產(chǎn)黨的了解和推崇在一步步加深。他不僅一次又一次為共產(chǎn)黨籌集經(jīng)費,還為被捕的共產(chǎn)黨人找律師出庭辯護,爭取被捕的共產(chǎn)黨人早日獲釋。他支持愛國青年密謀刺蔣,設(shè)法為晨光社解決經(jīng)費困難。沒有王亞樵相助,華克之組織晨光社刺蔣(刺汪)的難度要大得多。在與共產(chǎn)黨人陳惘之接觸后,在陳惘之的影響下,王亞樵的思想、言行已發(fā)生很大變化。這也是中共黨組織當(dāng)年交給陳惘之的任務(wù)之一。王亞樵曾對自己的暗殺主義和虛無主義作過這樣的解釋:沒有偉大的共產(chǎn)黨存在,我的某些行動也許是虛無主義、悲觀主義;有了共產(chǎn)黨的存在和發(fā)展,就不是悲觀主義和虛無主義了,一切真理存在于時空之中。在王亞樵多次為共產(chǎn)黨籌款后,華克之曾問王亞樵:安那琪在哪里?王亞樵說:我就相信安那琪主義,不能張掛三民主義和馬克思主義,否則當(dāng)局必定千方百計要把我捉去砍頭,早已不能隨諸公之后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了,我這安那琪主義也有可能協(xié)助你們做出更多的事情!這些自白反映了王亞樵的思想變化。在反蔣抗日的道路上,王亞樵在逐步向共產(chǎn)黨靠攏。

在生命的最后,王亞樵看到在中國要取得革命的勝利,必須有共產(chǎn)黨的領(lǐng)導(dǎo)。因此,王亞樵提出要參加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dǎo)的革命隊伍,并得到追隨他多年的諸多好友的贊成,于是派出余亞農(nóng)、張獻廷赴延安聯(lián)絡(luò)。王亞樵的請求得到了中共高層的允諾。遺憾的是,就在余亞農(nóng)、張獻廷帶著這一好消息趕回梧州時,王亞樵已遭殺害。

所以,在華克之寫的王亞樵傳中,最后是這么說的:“王亞樵一生自1927年起,反蔣,反蔣記國民黨,擁護偉大的共產(chǎn)黨,意志堅決。蔣介石屢次著戴笠用黃金高官為餌,亞樵一無動搖,即此一點,或可求諒于人民?!?/p>

華克之是王亞樵的密友、同盟者,相知相交近10年,對王亞樵的了解不可說不深。王亞樵遇害的第二年,華克之到了延安,參加了革命,毛澤東與之作了長談。從此,華克之從反蔣義士轉(zhuǎn)變?yōu)楣伯a(chǎn)主義戰(zhàn)士,成為黨的秘密戰(zhàn)線的杰出工作者。新中國成立后盡管蒙冤入獄,但胸懷坦蕩,平反后為戰(zhàn)友落實政策而奔走,1998年1月以96歲高齡去世。以華克之的身份和經(jīng)歷為王亞樵寫傳記,是他人無法比擬、無可替代的。華克之所寫的王亞樵傳,臧否分明,客觀公允,分析透徹,立足點高,體現(xiàn)了對歷史、對友人高度負責(zé)的精神。

如果將華克之對王亞樵的評價再加以概括,將王亞樵定位為“愛國義士”,是實事求是、恰如其分的。其中的“義”,既有中國傳統(tǒng)的俠肝義膽之“義”,更有對國家民族的大忠大義之“義”。希望以后人們談起王亞樵,首先想到的是“愛國義士”,而不是“暗殺大王”!

(附:文內(nèi)未注出處的引文,見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華克之傳奇》。該書在多次采訪華克之和廣泛查閱史料的基礎(chǔ)上寫成,“從大事件到重要細節(jié)都爭取存精去蕪,經(jīng)得起歷史的檢驗”。)

[作者系江蘇揚州市委黨史辦公室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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