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蒲褐山房詩話》收錄之人為德才兼?zhèn)渲?,表現(xiàn)了王昶尊賢征圣的情感傾向。詩話對一些文人信息的載錄,彌補了藝林的缺失,對于后世了解這些文人的生平、思想、作品等起了重要作用。
關(guān)鍵詞:王昶;蒲褐山房詩話;情感;尊賢征圣;補于藝林
王昶最為一代樸學(xué)大家,儒家思想在他的心里是根深蒂固的。為人處世上,儒家“仁者為人”的思想則影響著文人行事目的。因此王昶作《蒲褐山房詩話》亦受到了儒家思想的深刻影響。
一、尊賢征圣的情感
王昶《蒲褐山房詩話》所收錄之人,幾乎都為德才兼?zhèn)渲耍渲写蟛糠衷诋敃r已經(jīng)辭世久矣。王昶的詩話對這些文人作品的收錄,透漏著王昶作為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的一代文學(xué)大家所表現(xiàn)出來的“尊賢”思想。王昶在《湖海詩傳序》和《青浦詩傳序》中寫道:
一取交游之所贈,性情之所嗜,偶有回信,輒操館而錄之,以為懷人思舊之助……去歲自錢塘歸,發(fā)而觀之,則向日所錄,蟲穿鼠蝕,失者十之二三,詩中之人長逝者,亦十之八九,并有聲消滅,無所表見者,是不得不急為傳世也。因?qū)偻荆幣徘昂?,?fù)稍加抉擇,要不是乎古人謹慎之意。[1]292
念其數(shù)十家,皆無集行世;其曾勒諸棗木者,十之一二,而棗木之亡亦久矣。任其分攜散去,不可復(fù)聚,是其人性所托,嗜好所寄,化為冷煙蔓草,無以稍見于后世,亦其可悲矣。[1]293
王昶《湖海詩傳》序就點明了自己編寫詩話的緣由:“一取交游之所贈,性情之所嗜,偶有回信,輒操館而錄之,以為懷人思舊之助?!奔词珍浽娙私挥嗡浿?,表現(xiàn)詩人性情之作,錄入詩話,起到懷人思舊的目的?!肚嗥衷妭鳌返溃骸笆瞧淙诵运?,嗜好所寄?!币矎娬{(diào)詩話收錄的作品是為了表現(xiàn)這些詩人的人性與嗜好,即詩人們的志向操守。
“無意稍見于后世,亦其可悲矣”,可見王昶對當時那些已經(jīng)辭世而作品或遭散佚,或遭蟲鼠所蝕的可惜之情。表現(xiàn)了王昶對于賢者已逝,而圣言不在的感慨。王昶認為這些人的作品是“古人謹慎之意”,是“其人性所托,嗜好所寄”,這些詩作承載著詩人的性情品格,強調(diào)了詩歌的教化作用以及濃厚的“宗經(jīng)”、“征圣”的儒家思想。王昶懷人思舊的情感,表現(xiàn)了他“尊賢”的仁者之心和“宗經(jīng)”“征圣”思想傾向。
二、補于藝林的目的
孟子在《孟子·萬章下》云:“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是尚友也?!盵2]意思是說誦讀一個人的詩歌,讀一個人的文章,卻不了解這個人的為人,行嗎?所以要了解一個人所處的時代背景和個人因素,目的是為了更好地結(jié)交朋友。從文學(xué)角度來說,“知人論世”對于不是處于同一時代的讀者而言,并不是為了“尚友”,而是為了進一步地闡釋作家作品的意義。
“知人論世”就是要對作者和作者所處的時代進行研究,首先從作者研究來看,就是“要了解作者的人格、經(jīng)歷、思想等情形”[3]15;其次從作者所處的時代研究來看,就是要“了解作家所處時代的社會狀況,由把握社會歷史特點而理解作家,再進一步闡釋作品”[3]15。
《湖海詩傳序》記載:“共得六百余人……雖非比之人論世,而為懷人思之助,亦庶幾元結(jié)諸公之遺……士大夫之風流儒雅,與國家詩教之盛,亦可相見其崖略,或不無有補于藝林云?!盵1]293王昶認為可以通過詩話的選錄來達到懷人思舊之助的目的,而士大夫與詩教之盛的種種亦錄于詩話當中,有補于藝林的作用。王昶在這里所說的補于藝林,其實說的就是有助于后世“知人論世”的作用。
王昶《蒲褐山房詩話》收錄的文人都有一個小序,其中就記載了所錄文人的生卒年、字、號、籍貫以及身份官職情況。小序之下的正文部分,則包含有作者生平履歷、居住地、交往的人以及文學(xué)成就等信息。這些信息,對于我們研究這些文人的人格、經(jīng)歷、思想以及反映當時的時代風貌有很重要的作用。我們可以從王昶對所錄詩人的評述來看:
遂堂襟情超邁,詩筆堅剛,自齊河罷官后,率其妻小,漂泊江湖之久,依雅雨運使于邗上。嘗與予同寓真州,言生平所想企者,為李鐵君、陳石閭兩布衣,余子不足數(shù)也……性善飲,至數(shù)斗不亂,年近八十,貌如嬰兒,自夸得容成之術(shù)。[1]7
從王昶對戴亨的載錄來看,可知戴亨與王昶和盧見曾生平交好,履跡齊河、真州、金陵等地,性情善。從性善飲來看,可以推測戴亨為性情中人。可見,這些信息對于研究戴亨的詩歌作品有著重要的意義。又見王昶對袁枚的載錄:
太邱道廣,無論柴郎蠢夫,互相酬唱;又取英俊少年,著錄為弟子,授以《才調(diào)》等集,挾之游東諸侯,更招侍女之能詩善畫者共十三人,繪為《授詩圖》,燕釵蟬鬢,傍花隨柳,問業(yè)于前,而子才白須紅舄,流盼旁觀,悠然自得……擇其精饌,匯作《食單》,梓以行世……能解人意中蘊語。[1]30
袁枚作為性靈派的代表人物,詩詞的創(chuàng)作上要求“獨抒性靈,不拘格套”,就是認為詩歌的創(chuàng)作要抒發(fā)人的真情實感。王昶對袁枚的生平事跡的載錄,不論是“授以《才調(diào)》”,還是“繪為授詩圖”,亦或是“匯作《食單》”,還是“燕釵蟬鬢,傍花隨柳,問業(yè)于前”都表現(xiàn)了袁枚表現(xiàn)自己的真性情,不為“道學(xué)”所縛生活態(tài)度。這些對于我們研究性靈派的思想傾向和文學(xué)創(chuàng)作提供了史料依據(jù)。
因此,王昶《蒲褐山房詩話》載錄情況,對于我們了解詩話的這些人物有詳細的參考價值,同時也有利于我們了解這些人物的生平簡歷,思想品性、文學(xué)的創(chuàng)作情況等。可謂“有功于后世”,對后世學(xué)者提供了大量的參考資料。
參考文獻:
[1]王昶,周維德.蒲褐山房詩話新編[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11.
[2]孔子,四書·五經(jīng)[M].北京:華文出版社,2009:172.
[3]馮仲平.中國詩學(xué)流變[M].西安:世界圖書出版西安公司,2008.
作者簡介:陳奕奕,廣西欽州人,廣西民族大學(xué)古代文學(xué)專業(y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