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魯院啟思錄

2017-10-23 00:26李蔚超
江南 2017年5期
關鍵詞:作家文學

背景

一次,一位特稿寫作的記者聽說我供職于魯迅文學院,立時眼放精光,執(zhí)我手不放:“我想寫魯院!”我問:“為什么?。俊庇浾吖媚锎穑骸爸袊谷挥羞@樣一個學校,一群作家在一起,多有趣、前衛(wèi),多酷!”公眾想象中的這所學院,如此神秘、時髦,自帶文藝腔調(diào)。然而,幾個詞大概很難比擬這所成立于1950年秋季、中國唯一一所“國家文學院”的特質(zhì)與內(nèi)涵,這所學院與六十多年的當代中國一樣經(jīng)歷了陵谷變遷,數(shù)千位中國作家、文學“信徒”、文學從業(yè)者曾在這里學習研修,不同的歷史階段,震蕩、變幻、回旋著與之相對應的政策、思潮、審美趣味。思量再三,我決定邀請幾位新世紀之后在魯院高研班就讀的作家來談談,他們十足“當下”,他們屬于“現(xiàn)場”,他們的經(jīng)驗事關對這所學院有興趣的寫作者的關切。這番訪談同樣事關我作為觀察者和研究者的關切:文壇上回憶魯院生活的文章不少,許多場合,作家也會“應景”地談起魯院對他們的影響,然而,我想探究的是影響的細微之處和實際所在,譬如閱讀、寫作、觀念、轉(zhuǎn)變……魯院給予作家的啟迪到底在哪里,若有啟迪,又是如何發(fā)生的?

李蔚超:你的哪部作品、哪首詩的靈感,來自于魯院的學習或者生活?

紅 柯:我去魯院有休養(yǎng)生息、養(yǎng)精蓄銳的意思。2002年9月入院,一個月后恢復元氣,到2003年元月十六日離校,完成了長篇小說《大河》。

徐則臣:長篇小說《耶路撒冷》中偶數(shù)章的十個專欄,大部分寫于魯院學習期間。很難說是有一個清晰巨大的靈感火花某一瞬間綻放,更多的是在魯院學習期間,從聽課、閱讀、交流乃至課余時間的日常生活中一點點汲取和積累出來的。我是個遲鈍的匠人,更信任厚積薄發(fā)和水到渠成。

喬 葉:我是魯院高研班第三期學員,在魯院的學習期是2004年3月到7月。回想起來,似乎有點兒遺憾,沒有任何一部小說作品的靈感產(chǎn)生和魯院的學習有直接的關系。但在魯院學習期間確實也寫了兩個小說,都是原來就有的素材積累,在魯院學習時完成的。一個是短篇小說《普通話》,另一個是中篇小說《紫薔薇影樓》。不過一些散文的寫作倒是和魯院有直接關系,我們班曾去內(nèi)蒙古進行社會實踐,我寫了一篇挺長的《草原日記》,記錄了那幾天的生活。近些年還寫了幾篇魯院同學的印象記,如寫鐘求是的《求是實事》,寫胡學文的《胡學文的眼睛》。

東 君:2008年春,我在“老魯院”(八里莊南里)學習期間,可以說是飽食終日,游談無根。每天看書寫作的時間并不多,過了三分之二時間,我還只寫了個萬把字的小說。而我身邊的幾位同學,像秦嶺、王十月,都已經(jīng)寫了十幾萬字。尤其是王十月,右手受了重傷,打著繃帶,依然可以用左手打字。四個半月過去了,他竟然完成了近二十萬字,而我,很可憐,只寫了一個萬余字的短篇和半個中篇。我寫得慢,固然與自己那種散淡的性格有關,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自身對文字的苛求——那時我還沒想好,下面自己應該寫出點什么跟以前有所區(qū)別的作品。我?guī)е雮€未完成的中篇回去后,狀態(tài)居然出奇地好,不出半月就完成了中篇小說《阿拙仙傳》,之后我又一口氣完成了另一個中篇《子虛先生在烏有鄉(xiāng)》。

蕭 萍:可以說,迄今我自己的重要作品幾乎都是在魯院之后產(chǎn)生的:比如獲第八屆全國兒童文學獎的《狂歡節(jié),女王一歲了》,比如入選德國慕尼黑青少年圖書館的《流年一寸》、比如今年第四屆政府出版提名獎的《沐陽上學記》等等。相比于其他人,我更愿意將魯院的學習看成是一次生命的邂逅和覺醒。那里的學習雖然短暫,卻具有光一樣穿透力,發(fā)散、隨性而又專注。

魯若迪基:您的提問讓我回到了在魯院學習的日子。請容我在回答問題前啰嗦幾句。我們班是新中國成立60周年舉辦的魯十二班(55個民族作家班)。這在魯院歷史上是沒有過的,所以,我們得到了很多的殊榮。我們參加了國慶觀禮、觀看了大型音樂舞蹈史詩《復興之路》等;登了泰山,下了江南;還參加國務院第五次全國民族團結(jié)進步表彰大會,全體學員得到了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親切接見。結(jié)業(yè)時,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宣部部長劉云山還親臨魯院看望大家,給大家殷切的鼓勵。兩年后,他又邀請我們班全體學員返回母校,與我們進行了座談,聽取了大家的匯報。我在魯院學習時主要整理出版了詩集《沒有比淚水更干凈的水》。這部詩集的序末我還特意寫上了日期和魯院214室,算是對魯院那段美好時光的紀念。那時寫的組詩《異域》等,靈感就來自魯院。

血 紅:剛剛結(jié)束不久的書《巫神紀》,最初的想法就來自于魯院的一堂討論課,我想要在玄幻小說中融入更多的中國傳統(tǒng)神話因素和中國歷史人物的影子。拋開手上正在寫的這一本書,下一本書計劃會融入更多的中國傳統(tǒng)神話和歷史傳說的元素,這都是在魯院學習時,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在創(chuàng)作中的作用進行仔細思考后的結(jié)果。

李 浩:具體還真說不上來。我的小說絕大多數(shù)都是“虛構(gòu)之物”,在寫作中我會把生活“改頭換面”,我必須把它們放置在我的虛構(gòu)的世界里去才會讓我舒服。我的生活和經(jīng)歷不太會以原樣的方式出現(xiàn),所以,我無法說清哪部作品的靈感來自于課堂、閱讀或者與其他作家的交流。但需要承認,在兩次的魯院學習之后我分別有小小的調(diào)整,包括方向上。在魯八,我和王十月、陳大明的交流甚多,我的《告密者札記》寫于那個時候,我決心更多地強化非生活的虛構(gòu),讓自我的面目更清晰些,至少這成為我的方向之一。

張建祺:我有個短篇小說《江南江北》發(fā)表在《青年文學》,這篇小說的開篇是對一個夢境的描述,其實這個夢是我在魯院的寢室做的,把夢展開之后形成了這樣一篇小說,寫作的過程也是在魯院寢室,那里非常適合思考和創(chuàng)作。

李蔚超:我還想追問,您的作品中哪個細節(jié)、那種結(jié)構(gòu)布局、哪種風格選擇,是來自魯院學習的思考?

紅 柯:就是《大漠人家》那句:“北京太偏僻了?!蔽抑匦抡J識我生活過的西部邊疆,理性可以強化深化感覺。

徐則臣:《耶路撒冷》中初平陽母親的通靈,之前就構(gòu)思過,但魯院學習之后,處理得更自然圓潤了。endprint

喬 葉:認真想了想,沒有??赡芨覀€人對素材的取舍習慣有關。我不喜歡以文學生活為素材。

蕭 萍:與其說我作品的細節(jié)來自魯院,不如說我寧愿相信魯院本身就是充滿細節(jié)的大書。院子里夏天的風和烈日,每天拔節(jié)的向日葵和小南瓜,分分鐘食堂變舞廳的節(jié)奏,還有月光下精靈一樣的貓……所有這些都是痕跡和烙印,彌漫且升騰在每個魯院人的生活與作品中,不是立竿見影的,也不是一招一式,而是朝朝與暮暮。有一個值得一提的細節(jié),我們那一屆兒童文學班討論過民族性寫作問題,我的《流年一寸》的寫作應該是對那個論題的實踐嘗試。另外,寫作《沐陽上學記》的過程,我開始認識到那種直面現(xiàn)實的重要,開始去寫中國兒童故事,還有要慢慢寫作,寫出生活背后的詩性和光芒的執(zhí)念。這些都是魯院學習給我的啟發(fā)。

東 君:很難說哪個細節(jié)來自魯院學習的思考。但我也不能否認,我在學習期間對自己的寫作有過或深或淺的自省。以前我總想在小說里放進更多的東西,但現(xiàn)在,我總想盡可能地把小說里面過多的東西往出拿。當然,我要拿掉的不僅僅是文字,而是文字里面所承載的,可能包含了流行的、經(jīng)驗同化的、媚俗的東西,它們會像飄浮水面的油花那樣時不時地冒出來。這種思考的結(jié)果是,我試圖寫出這樣一部風格化的小說:句式簡單,語言干凈,情節(jié)沉實,氣息溫暖。

血 紅:離開魯院快三年,又寫了大幾百萬字,所以,很難說作品的細節(jié)了。但是從我現(xiàn)在寫的書里面的各色人物的建造,都有著那時候留下的印痕。對人物的建設更加用心,加入了更多的血肉進去。

魯若迪基:我當時寫得不多,詩歌《憤怒的?!分械囊恍┘毠?jié)就來自魯院不遠處那條看起來很干凈,其實是被污染了的河。有次我經(jīng)過河旁,想伸手去摸一下河水,才發(fā)現(xiàn)有熱氣,趕緊縮回了手。那首詩里有我的一些思考。

李蔚超:在我的理解中,閱讀、寫作都屬于作家的基本工作內(nèi)容,讀什么作家,至少能顯現(xiàn)一位作家的譜系和來歷。我想知道,讀過魯院之后,你開始閱讀哪位作家的作品?

蕭 萍:在讀魯院之前,我一直比較多地關注國外的作家作品,那時候讀得最多的是博爾赫斯、卡爾維諾還有哈羅德品特。而“后魯院時代”,我開始閱讀、沉潛中國古典時期作品,我讀《山海經(jīng)》,讀《鬼谷子》,讀《世說新語》。也重讀心愛的《詩經(jīng)》和《紅樓夢》。我的長篇童話《流年一寸》的寫作源起,正是來自《山海經(jīng)》中馬頭娘傳說。

紅 柯:開始關注高研班一期同學們的創(chuàng)作了。

喬 葉:我那時候剛剛開始寫中短篇小說,小說閱讀是一片空白。所以可以很有界限感地說,我就是在魯院學習之時才開始大量讀小說的。課堂上老師推薦書,課下同學們也互相開書單,我開不了書單,只是一個大長見識的受惠者。國外的卡爾維諾,納博科夫,博爾赫斯,卡夫卡,國內(nèi)的莫言,余華,畢飛宇,遲子建,都是那個時候才開始讀的。在小說閱讀的意義上,我是個開蒙很晚的人。很慚愧。

李 浩:在2008年的魯院學習之后,我開始閱讀薩爾曼·魯西迪、曼德爾施塔姆、本雅明、薩義德等等;我也開始閱讀陳集益、王十月、和曉梅、鬼金、東君、沈念、馬笑泉等同學的作品,我承認我從他們那里受益良多,他們遠比我以為的寫得好。

徐則臣:讀過魯院,我開始閱讀的更多的是音樂、歷史和文化人類學方面的書籍,希望在閱讀上變得更廣更雜。

東 君:2008年,我從老魯院回來之后,開始關注一些同行的寫作,之前我?guī)缀醪辉趺醋x同年代作家的作品。2015年秋,我再次來到新魯院,就讀于“回爐(魯)班”,認識了更多的寫作者,由此及彼,我開始關注一個更為龐大的寫作群體。回來之后,我把他們送我的書堆疊在書房的茶幾上,打算花上幾個月的時間一本一本地讀過來,但事實是,一年半時間過去了,我只讀了四分之一。凡我讀過的,我都會在書上寫上幾句。還有一些80后或90后作家,我也曾或多或少地關注過。有一部分作家我讀了之后若有感受,就寫點俗稱評論的文章。

張建祺:閱讀趣味上,我在魯院進修前后沒有明顯區(qū)別,喜歡讀的還是那老幾位,除卡佛之外是威爾斯·陶爾和理查德·福特,審美基本保持一致。

血 紅:在魯院學習之后,最近兩年來,購買的參考書籍有《蘇東坡全集》這樣的集子,也有《秦漢名物叢考》這樣的資料。這兩年寫的書側(cè)重神話、玄幻類,所以古人著作和古代的資料圖書,對我的幫助會更大一些。

魯若迪基:我沒有刻意去讀誰的作品,中外作品都在讀。不過,讀了魯院之后,只要看到哪本刊物上有魯院同學的作品,我都會認真拜讀。我隱隱覺得大師就藏在他們中間。

李蔚超:魯院安排的課程涉及比較廣泛,文學、藝術(shù)、人文社科、政治經(jīng)濟都有,我相信啟發(fā)是全面而互相交疊的。我想問,哪堂課讓你印象最深刻?為什么?

紅 柯:李敬澤、陳曉明、曹文軒、胡平講述的內(nèi)容記憶猶新。

喬 葉:最深刻的是李敬澤先生的《小說的可能性》。那是我聽到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文學課。他聲音不高,卻有一種獨特的氣場。班里很多人都和他是朋友,在上課前他還和他們言笑晏晏,可是在講臺上一坐,他開始講的時候,班里鴉雀無聲。老實說一節(jié)課下來,他講的我沒太聽懂,可是莫名其妙地受到了震撼。他既迂回又直接,既溫和又尖銳,對人和事充滿了深刻的理解。這大概就是我當時感受到的。他還是我所在的小說組導師,后來給我們上小組課,他讓我們談的還是小說的可能性,讓我們進行深度探討,每個人都發(fā)言。小組里七個人,我的發(fā)言應該是最差的。后來我和師兄龐余亮負責整理錄音,來回聽了好幾遍,受益匪淺。應該說,我的小說創(chuàng)作意識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成長的。

東 君:2015年的回爐(魯)班請的老師,跟2008年那一屆有部分重合,相比之下,同樣的老師在七年前講的課比后來更能放得開。不過,私下聊天的時候,那些老師還是能放開禁忌,談些個人觀點。相對于文學課,一些與文學相關性不是太強的課倒是讓人記憶較深,比如戴錦華老師談生物工程學、生化人、人機合成人以及一些宗教話題,很能讓人腦洞大開。endprint

李 浩:我也極為喜歡戴錦華的講述語調(diào)和縝密的思維,她從文學之外看文學的見解和拓展也是我所佩服的,盡管,有些觀點并不能說服我。我印象深的課還有戲劇的,王曉鷹,他講《薩勒姆的女巫》,而之前我看過他導的《哥本哈根》,那堂課給我的啟發(fā)很大,也堅定了我書寫“智慧之書”的理念。

血 紅:確切要說的話,那堂歐建平老師的舞蹈鑒賞課吧。很強烈的美感的沖擊,讓我直面了文字之外的另外一種力量,另外一種美。就好像在眼前本來只有白紙黑字,它們組成了一堵墻,隔絕了我對外界的認知。突然這堵墻被撕開了,看到了極其有力的、有沖擊的美麗。所以突然發(fā)現(xiàn),世間的美麗可以有這么多,而且這些美麗都是能夠進入書中的。

蕭 萍:金波老師的兒童詩課堂讓我們印象深刻,他朗誦一只貓和他的相遇,鉆石般的語言和溫暖人心的魅力。下課后我們敲著碗,在食堂列隊,唱起他的兒童歌曲作品《海鷗海鷗》。兒童文學讓人永遠相信世界的真與善,永遠美好和激情澎湃。還有胡平院長的小說課,他告訴我們文學不僅僅是描摹生活,是穿越生活,并照亮生活。

張建祺:白燁老師的那堂課,我至今還清楚記得他在課上表達過一個觀點——青年作家應該專注于嚴肅文學創(chuàng)作,不應該受金錢的誘惑去寫電視劇。我不幸被老師言中了,成為了后者。如果我靠寫小說能得到現(xiàn)在收入的百分之一,我仍然愿意堅持下去,只可惜現(xiàn)實中兩者之間的收入差距實在太大了。

魯若迪基:我們的課無論是校園里的課還是社會實踐,都是精心設置的,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纯串敃r給我們授課的老師的名字吧!鐵凝、丹增、吉狄馬加、陳建功、高洪波、何建明、李敬澤、張勝友、雷抒雁、韓作榮、雷達、何西來、白描、吳義勤、施戰(zhàn)軍、胡平、彭學明、楊義、劉慶邦、白燁、歐陽自遠、葉舒憲、陳曉明、喬良、牛宏寶……這樣一群讓我們仰望的人授課,哪會不精彩?但是,一想起來就讓我流淚的還是雷抒雁先生和韓作榮先生的課,因為想再聽已是隔世的事了!

徐則臣:葉舒憲的文化人類學課。提供了一種文學跟中國歷史和傳統(tǒng)文化交融的新的視角,于我個人而言,擴大了對文學縱深的理解,開始嘗試尋找把老祖宗的遺產(chǎn)進行文學的現(xiàn)代性轉(zhuǎn)化的可能性。這是一個漫長和宏大的課題,對中國當代文學承續(xù)和激活傳統(tǒng)文化和敘事資源有極為重大的意義。很多作家和學者都在為此努力。

李蔚超:在魯院,關于文學,你所思考的問題哪方面最多?

紅 柯:來魯院學習的都是成熟的作家,都思考從深處發(fā)展提升自己的問題。對我而言,人生第一次有了空余時間,不用上班,管吃管住,一邊學習一邊交流;一邊寫作一邊梳理過去的經(jīng)驗,不再浪費資源,每一塊料都要仔細打磨不輕易出手。文學要有思想,但必須在思想之上,作家要有憐憫慈悲這樣的宗教情懷,但要在宗教之上,文學是超越哲學和宗教的。

喬 葉:怎么寫出好小說。

魯若迪基:我思考得多的是民族性、地域性、現(xiàn)代性、世界性這樣一些問題。可是,思考歸思考,我在寫作時又常常忘了它們。

東 君:初到新魯院,我繞著院子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花園雕塑中,有魯迅、郭沫若、穿著軍大衣的丁玲和牽著一頭毛驢的趙樹理等,我很納悶,這里面為什么就沒有穿旗袍的張愛玲和穿長衫的沈從文?走進大廳,墻壁上都是古今中外的名作家,有些中國現(xiàn)當代作家,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乏善可陳,但他們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我們頭頂,讓我同樣感到納悶。有一次討論會上,我跟魯院老師談到了這個事兒。后來過了半年,我再度來到魯院開會,發(fā)現(xiàn)壁上的作家肖像有了更新,新添的幾位中,我記得有胡適、張愛玲、師陀等。在我看來,這也是一件值得關注的事。

張建祺:主要思考的是未來怎么寫、寫什么,甚至寫不寫。影響著這一切的還是生存問題,到魯院后,這些問題對我個人來說顯得尤為尖銳,我在同屆學員中身份比較特殊,同學們來自全國各地、各行各業(yè),絕大多數(shù)有著非常穩(wěn)定的工作,例如軍隊、公安、醫(yī)療、媒體、石油等各種單位,總之是當下中國年輕人削尖了腦袋想要考進去的一些地方,俗稱“鐵飯碗”。對比之下我的差距就太大了,我一個三十三歲的無業(yè)游民,只有在參加文學活動的時候才會被貼上一個作家標簽,散會之后秒變社會閑散人員。我的學歷極低,初中二年級,僅高于胎教,雖然有文字編輯工作經(jīng)驗,還拿過省新聞出版局頒發(fā)的優(yōu)秀文章編輯一等獎,文學創(chuàng)作上也有些小成果,但在排著隊等工作的文科碩士、學士面前,我的這些所謂優(yōu)勢在就業(yè)上幾乎無用。我就是在這樣的轉(zhuǎn)折點上選擇了寫電視劇。

徐則臣:科幻文學,我一直想寫一部科幻小說,我以為它會是所謂的純文學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生長點。重新梳理了拉美魔幻現(xiàn)實主義和八十年代尋根文學的來龍去脈,并對兩者進行了一些比較。第三個,繼續(xù)思考如何在寫作中有效地進行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敘事資源的現(xiàn)代性轉(zhuǎn)化的問題。

李 浩:大家都在想什么,如何做,我能不能做得更有新意和獨特些;我的寫作是有效的么,如何確立它的有效,而不是人云亦云的步后塵者?我這樣的笨人,能完成自己想要的文學么?

血 紅:這個問題太深了。其實沒想到這么深,畢竟自己對于傳統(tǒng)文學的理解極其有限。在那兩個月里,我僅僅對我十幾年的寫作過程做了一個系統(tǒng)化的梳理。然后給自己確立了一些目標,做了一些規(guī)劃,準備從碎片式的想到哪里寫到哪里,做一個體系化的寫作架構(gòu)出來。我大致明確了自己以后要寫什么,除此之外沒思考更多更深入的東西。

蕭 萍:創(chuàng)新與不拘一格,慢寫作與超越自我。

李蔚超:在魯院,有講座、研討課、實踐課等等形式,有諸位作家談到的作家之間的交流、有北京自身的文化魅力。我想知道,全部的魯院經(jīng)歷,讓你改變了關于哪個問題的理解?文學,或文學以外的都包括。

徐則臣:就是上面說的,讓我對科幻文學、拉美魔幻現(xiàn)實主義和八十年代的尋根文學有了新的理解。

喬 葉:文學的價值最重要的是豐富,而不是正確。上魯院之前,我的認識差不多剛好相反。endprint

血 紅:我個人而言,魯院的學習對我最大的改變是——弄明白了為什么寫、要寫什么、如何寫好這三個問題。也就是說,寫作的源動力、寫作的內(nèi)容、寫作的方法,讓我明白了心中的一點小小的追求,一點小小的目標。不再是盲目地為了寫而寫,而是想要寫出一些能夠讓書友長久記住的東西。對自己的作品,也有了更高的要求。

張建祺:我的創(chuàng)作轉(zhuǎn)型與個人早年經(jīng)歷有關。我1980年出生,十六歲時在報紙上連續(xù)發(fā)表了兩篇“豆腐塊”文章,同年輟學,立志當職業(yè)作家。后來的漫長歲月證明,我當初這個決定“對”極了,自從十六歲那兩篇文章總共換來三十元稿費之后,下一次再見到稿費時我已經(jīng)二十一歲了,這五年之中投遞稿件無數(shù),紛紛石沉大海,這期間我家信箱也收到過兩次回復,都是因為郵資不足被郵局退回來的。當時網(wǎng)絡還不發(fā)達,我的這些稿件都是以信件的方式郵寄,為了修改和打印方便,我在十九歲那年買了電腦和打印機,當年的三十元稿費正好夠買兩包打印紙,如果寫作是一筆買賣,那我顯然虧大了。2013年我來到了魯院,參加第二十屆青年作家高研班。在校期間我基本獨來獨往,能在寢室呆著就別出去,盡量不參與同學間的吃請,因為我從老家來一共就帶了兩千塊錢。這屆同學中有位哥哥讓我印象深刻,談吐幽默人緣好,經(jīng)濟條件也很優(yōu)越,他的職業(yè)就是編劇,這一度讓我十分羨慕。一轉(zhuǎn)眼結(jié)業(yè)四年了,我也已經(jīng)踏上了職業(yè)編劇的道路,拙作在衛(wèi)視黃金檔播了好幾輪,又和不錯的影視公司簽了約,手頭有干不完的“活兒”,但閑下來的時候難免回憶過去。

魯若迪基:魯院的學習,讓我對文學又有了某種沖動和夢想。

紅 柯:來魯院最大的誘惑是北京,好好看看北京。我大學在寶雞,畢業(yè)后西上天山,1997年35歲才走出潼關。魯院的日子,就全北京跑,站在天安門遙望大西北。2006年我寫了短篇小說《大漠人家》,里邊有個細節(jié):“阿爾泰布爾津有個老頭去北京看望上大學的女兒,回來告訴親朋好友,北京好是好就是太偏僻了?!?/p>

李 浩:在魯院的學習,讓我的思維有進一步的打開,拓展我的視野和想象,這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我覺得在文學之外的那些課給我的啟示也非常大。在2008年,我對外的接觸相對較少,但固執(zhí)和偏見卻非常之重,我記得我和小痣、和曉梅、強雯、王十月、玄武等人談小說,基本上只有一條路徑,而我又是強硬而固執(zhí)的,多年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有許多是錯的,至少是片面的,可當時覺得自己掌握著“唯一真理”。談及這些讓我羞愧。我現(xiàn)在的理解已有變化,它部分是來自魯院的“改變”。

東 君:魯院學習,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點是讓我明確了對寫作價值與觀念的認知。一個人只要觀念是新的,文字里面自然就有了歷久彌新的力量。觀念若是陳舊的,無論文體如何趨新,都只是新瓶舊醅而已。

蕭 萍:如果說有改變的話,那是對自我的生命認知。更堅定深潛內(nèi)心,相信來日方長,不抗拒流逝和短暫,因為,“時間足夠你愛”?,F(xiàn)在看來,魯院的學習不是一節(jié)課一本書,她又充滿了每本書每節(jié)課。那里有一種剛剛好的氣場,一種彼此可以抵達并惺惺相惜的云層,那種電光火石你是看不見的,你怎么可能看得見啊——可是,卻分明無所不在——那些院子里晾衣繩上微微顫動的驚喜。所以在魯院,你隨時都是亢奮的,那些內(nèi)心里的覺醒力在推動你汲取和生長,也享受那奇妙的、至樸至真的日日狂歡。

李蔚超:關于魯院,你經(jīng)歷的和你想象的有什么不同?

東 君:之前有人開玩笑說,新魯院的內(nèi)部構(gòu)造看起來像美劇里面的監(jiān)獄,而事實上,對我個人而言,這里簡直就是一個“理想國”,我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每天有服務員打掃房間,每天踩著飯點去食堂吃飯,晚飯后時常摸著肚皮繞著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大院作順時針散步,碰到同學聊會兒天,一天就這么淡靜地過去了。更多的時間,我是在北京街頭游蕩,看書、寫作。在并不算長的四個月時間里,我?guī)缀跏沁^著清教徒般的生活。

紅 柯:我想象的魯院應該是這樣子。

張建祺:我大約二十年前第一次接觸魯迅文學院這個名稱,當時我以為是一所全日制大學,所以特想知道怎么才能報考。沒有網(wǎng)絡的年代很麻煩,我多方打聽才知道這是一個進修培訓機構(gòu),學員需要所屬作協(xié)的推薦,我瞬間就覺得沒戲了。我老家哈爾濱市的作協(xié)會員有八百多人,二十年前我年齡小資歷淺,就算一年四屆還得兩百年才能輪到我,更何況那時候是一年一屆,而且得省級作協(xié)推薦,篩選肯定更為嚴格,競爭更為激烈,四五百年之后輪到我骨灰都氧化了。沒想到,我三十三歲就有幸來到魯院就讀,所以人還是不要太悲觀。

李 浩:我希望哲學的、社會學的、藝術(shù)的課可以更多些;我希望我們能就一兩部作品爭論得更充分些;我希望一個班里同學們的水平和認知能基本相當,這樣就具體問題的商討、爭論和啟發(fā)都會更充分。說實話我總幻想自己進入的是當年巴黎斯坦恩小姐的沙龍,我希望聽智者們的對話,哪怕我只是一個邊緣的聽眾,也是幸福。

喬 葉:想象中,以為所有的人都很文學。后來才知道不是。

血 紅:沒進院門前,我的猜測是,那是一個鋼筋水泥混成的四方大水缸,幾個面容灰白色的老人家坐在里面,很嚴肅地用刀子一樣的目光審視我們所有人。進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清靜優(yōu)雅的小山谷,遍地綠草,清泉潺潺,可以安心地打坐冥想,有同樣活潑活躍的老師耳提面命,幫我們想到很多以前根本沒注意到的東西。所以,人生很多事情,經(jīng)歷過了,才知道那是和臆想完全不同的精彩。

徐則臣:因為在進魯院之前就對魯院比較熟悉,經(jīng)歷的和想象的區(qū)別不是很大,過渡起來比較自然。

蕭 萍:一種不可言訴的經(jīng)歷,比想象更加超凡脫俗,也比想象更加豐沛接第氣。

魯若迪基:我經(jīng)歷的比我想象的還要美好。

李蔚超:恐怕有不乏功利的想法是去北京、去魯院,活絡人脈、拜拜碼頭,在你看來,魯院對作家的作用到底是哪方面,是教育?還是交際?

魯若迪基:魯院對當代作家的作用,就是讓有一定創(chuàng)作基礎的人,在這里接受更高的綜合教育,啟迪他們的心智,開闊他們的思路,拓寬他們的視野,堅定他們的文學理想,讓他們走向更廣闊的文學世界。endprint

李 浩:我個人看重的,當然是教育交流,而不是什么交際,雖然我們得承認魯院還真有這個“功能”。

徐則臣:魯院的意義因人而異。文學教育和增益寫作肯定是學院和作家的初衷,但也不能否認,因為種種原因,魯院也在發(fā)揮文壇交際場的作用。關于后者也要辯證地看。不能一涉及文學就必須一塵不染,就得一廂情愿地一塵不染,現(xiàn)實和人性的復雜性必須正視。魯院的重要,恰恰在于它可以是文學的修道院,也可以是文壇的交際場,健康合理的文壇交際不是問題,要警惕的是,別讓這種交際往大家都懂的歪路子上走。

蕭 萍:我理解,魯院這個驛站,對于每個魯院人,都是文學和生命中重要而刻骨銘心的存在。2007年8月8日最后一天晚上,我們兒童文學高研班要離開八里莊,有人躺在魯院的院子里仰望星空,被浩瀚和渺小深深觸動——從此,這個世界更多了一種發(fā)光的、心照不宣的接頭暗號:“魯院人”。從此天南海北,就此識別彼此的氣息,加油并深深致意。

張建祺:我們還是換個中性一些的詞吧,魯院提供了一個拓展人脈的機會。不過這不是魯院的特有屬性,同行業(yè)人員無論在哪里聚集都會第一時間想到交換資源。我參加培訓的時候沒有資源可以提供他人,不是謙虛,我當時連找份工作都難,這種人哪里來的什么資源。不過希望隨著我的不斷努力,未來有機會也可以成為人脈之中流動的血液,因為人脈的交織已經(jīng)構(gòu)成了我們常說的主流社會,我不想再被排除在外。

李蔚超:來魯院之前,你對魯迅文學院的歷史了解嗎?你知道這所學院倡導的文學方向和文學理想是什么嗎?據(jù)你的經(jīng)驗而論,這里與國際寫作中心、創(chuàng)意寫作的區(qū)別是什么?

紅 柯:魯院就是建國初的中央文學研究所、文學講習所,丁玲創(chuàng)辦的。周揚、老舍、曹禺、葉圣陶、鄭振鐸講過課,培養(yǎng)了馬烽、陳登科、徐光耀等老一輩作家,新時期培養(yǎng)了莫言、劉震云、余華、蔣子龍、遲子建等新作家。這些都是中國當代文壇的主力??梢哉f是青年作家成長的很好的平臺。國外尤其是美國大學都有創(chuàng)意寫作班,教學方式類似于魯院。魯院總讓我想起高爾基文學院,我去過俄羅斯兩次,蘇聯(lián)解體后,高爾基文學院還在,還有中國留學生。我上大學前很幸運買到了巴斯也夫斯基的《金薔薇》,這本書就是他在高爾基文學院講課的講義,風行全世界。

東 君:很慚愧,我對魯迅文學院的歷史只是略知一二。魯院跟國際著名的寫作學院、寫作中心、文學營之類當然是有區(qū)別的。我去年年底在臺灣買到一本2010年的《聯(lián)合文學》雜志,里面刊登了一則文藝營的招生廣告,培訓分小說組、散文組、新詩組、戲劇組等七個組別,導師和講師都是臺灣的著名作家、詩人、導演、藝術(shù)家,有意向者可以根據(jù)自己喜歡的組別報名參加。還有臺北縣辦的文學營,其性質(zhì)也差不多。跟魯院不同的是,他們培訓的對象更多的是那些文藝或文學愛好者,而不是專業(yè)領域內(nèi)已經(jīng)“功成名就”的精英人物。把一部分作家拉到魯院這么一個地方,名義上是學習寫作,事實上與寫作本身相關不大,魯院之于作家,更多的是施加一種影響,營造一種氛圍。老師和我們之間的交流也是為了建立一種“信任與親近”(王安憶語)。教母雞生蛋,教鳥飛翔,無論怎么說都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徐則臣:對魯院的歷史有所了解,對魯院的創(chuàng)辦至今的宗旨和愿景也有所了解。

張建祺:我對魯院的歷史和宗旨有所了解,但都來源于網(wǎng)絡,所以就不拾人牙慧進行復述了。

李 浩:了解一點兒,不敢班門弄斧,一說肯定露怯。文學方向,我大約只會確立我自己的文學方向。作家們需要一個場,需要交流和碰撞的火花,也需要在悄悄自滿的時候有人拿小鞭子抽一抽。至于國外著名的寫作學院,我沒有去過,了解不多,只讀過一些所謂“創(chuàng)意寫作”的讀本,沒有發(fā)言權(quán)。我個人一直認為,作家是可以培養(yǎng)的,至少在基本的認知層面和技藝層面。

血 紅:關于魯迅文學院的歷史,全部來自百度百科。

魯若迪基:我對魯迅文學院的歷史還是有所了解的,知道她的前身是中央文學研究所,第一任所長是著名作家丁玲,郭沫若、茅盾、老舍、曹禺、艾青等文學大師都曾在這里授過課。這所學校后來曾改為中央文學講習所,上世紀80年代更名為魯迅文學院。我感受到這所學院在倡導作家走具有中國風骨、世界視野的經(jīng)典化道路。

蕭 萍:歷史課就是一個人的啟蒙課堂。每個寫作者都以進入魯院而感到榮耀,而每個人也都憧憬有一天魯院為自己感到驕傲。“作家的搖籃,文學的圣殿“,這所名不虛傳的文學的黃埔軍校,名錄上是一連串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史上閃閃發(fā)光的名字。那是以先生之名建立的一個國家的文學星空,更是一個民族的精神星空。我理解為腳踏實地為人民寫作,為心中的夢想寫作,為朝向未來的世界寫作。

喬 葉:有一些了解。知道其歷史悠久,碩果累累。至于文學方向和文學理想,方向總是光明的,理想總是美好的。是吧?

李蔚超:最后一個問題,請允許我們一起有限度煽情地懷舊——魯院,什么最使你難忘?

魯若迪基:難忘的事太多啦!最難忘的是在中國作家協(xié)會慶祝新中國成立60周年聯(lián)歡會上,我們55個民族的學員和老師共同登臺表演了民族歌舞《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那絕對是整個晚會的最高潮。據(jù)說那是魯院歷史上第一次壓倒性勝過中國作協(xié)所屬各部門表演的節(jié)目。

血 紅:一切的生活細節(jié),都非常難忘。門前的小酒吧,一旁的小飯館,門口的水池子,宿舍窗子外面的那個停滿了車的大院子。寒風呼嘯而過,吹得屋子都好像在晃動的時候,縮在床頭碼字的那種感覺。沒辦法確切的形容魯院給我的印記,那是一種很新奇的,讓我在短短兩個月內(nèi)想到很多問題,讓它們從腦海中泛濫出來,然后又在兩個月時間內(nèi)快速沉淀下去,讓很多想法都變得更加清晰、更加鮮明的過程。整個魯院,都讓我難忘。

李 浩:老師們。魯院的老師們讓我難忘。我覺得他們給予我的親近,比我在其他地方得到的多得多,當然也有爭執(zhí),好在老師們都不計較我。郭艷老師多次對我的寫作提出“警告”,我很看重這份警告并做著悄悄的調(diào)整,哈,當然當我在《鏡子里的父親》那樣運用“知識”和“知識點”的時候,她又說這并不是她想的樣子——作家和批評家之間,就應當有反復的、砥礪的博弈,不是么?

東 君:魯院有很多事讓我難忘,因此談不上“最”。如果非要說一件,那就是打乒乓球。這期間與評論家孟繁華、小說家畢飛宇等交過手,屢敗屢戰(zhàn),雖敗猶榮。

紅 柯:認識了很多作家。我從事文學很早,1983年就發(fā)表了作品,但進入文壇很晚。

徐則臣:相對放松的學習和交流環(huán)境。都是在社會上混跡多年的成人,重新開始規(guī)律的集體生活,多少會有一點水土不服,魯院放松的生活環(huán)境更利于作家寫作的開展。

張建祺:最難忘的是老師和同學間的情誼,我沒上過大學、沒參過軍,所以對這種較長時間的集體生活非常陌生。大家相處兩個月后的結(jié)業(yè)宴,我以為我不會哭,因為我平時就是個比較冷的人,朋友不多。但是那天我真的哭了,誰都不用說什么煽情的話,當晚的食堂越喧囂,越預示著明日分別之后的孤獨,可能這種曲終人散的感覺會讓任何一個從事寫作的人流淚吧,同學們來自全國各省、市、自治區(qū),盡管交通發(fā)達,想要一個不落地湊齊,此生大概也只剩這一次了。

蕭 萍:魯院令人難忘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比如人人皆知的魯院貓。比如魯院會彈吉他唱《灰姑娘》的年輕門衛(wèi)。比如裝成大人模樣的艷艷和東華老師衣裙飛揚。當然最最難忘的是兒童文學班的“七仙女”。

喬 葉:我的宿舍對門住的是福建小說家賴妙寬,我每天去她那里蹭茶喝。她泡的茶真香啊。懷念!endprint

猜你喜歡
作家文學
作家談寫作
街頭“詛咒”文學是如何出現(xiàn)的
作家阿丙和他的靈感
我和我的“作家夢”
來吧,與大作家跨時空PK吧!
中外文學中的“頑童”
文學小說
大作家們二十幾歲在做什么?
文學
文學社團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