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 馬龍

葡萄公主

○新疆 馬龍

唐朝初期，吐魯番地面有個王國——高昌國。國王麴文泰明里向大唐稱臣，暗里與西突厥相依。之后，西突厥完全控制高昌后，麴文泰暗里協(xié)助西突厥反唐，西域絲綢之路一度中斷。貞觀十四年（640），大唐派大將侯君集率領(lǐng)大軍平定高昌國，侯君集平定高昌國后，發(fā)現(xiàn)高昌的馬乳葡萄粒大飽滿，鮮食味美，葡萄酒也別有風(fēng)味。侯君集把馬乳葡萄樹帶回長安，唐太宗稀奇，視為珍寶，把它栽種御苑里，開花結(jié)果后賜給群臣。唐朝在高昌設(shè)西州后，西州刺史每年向朝廷貢獻(xiàn)葡萄干和葡萄酒。高昌葡萄在長安盛傳為奇珍異果美食。王公貴族、地方官員爭相栽種炫耀。

相傳，武則天臨朝后，有個許王，任岳州刺史。他與高昌粟特商人康西來是多年好友，深情厚誼。康西來每次到長安都要去許王府獻(xiàn)上西域奇珍異寶。許王有個公主，貌美任性，喜食珍果。一次，她在長安西市用玉鐲換的一串紅艷艷鮮葡萄，細(xì)細(xì)品嘗，甚是歡喜?；氐酵醺螅S王正好從岳州回來。公主撒嬌使性，要吃葡萄。他寵愛公主，滿口答應(yīng)，吩咐何總管到西市收買。何總管收遍了西市，也沒找到一串葡萄。他聽胡商說，這是高昌葡萄，路途遙遠(yuǎn)，難以保存，長安街面稀少。何總管無奈，買回來一些葡萄干。公主吃過葡萄干，三天兩頭還是鬧著要吃葡萄。何總管四處打聽，得知一郡王府栽種葡萄。許王找個由頭專程登門，他也想一睹這奇珍異果?？ね醺蠡▓@里確有幾顆葡萄樹，藤枝高高搭起，綠葉掩映一串串綠茵茵的葡萄，似珍珠瑪瑙?？ね跻S王在葡萄架下飲茶，許王見這珍珠瑪瑙般的葡萄，甚是驚奇歡喜?？ね跽f：“這是高昌葡萄，一個商人從高昌帶來的葡萄樹苗。”這時，仆人端上一盤葡萄，許王慢慢品嘗，果肉柔軟，酸甜可口。他連連稱贊，高昌竟有如此珍果。許王離開之時，郡王精心包裝兩串葡萄獻(xiàn)上。

許王回到府邸，公主見到葡萄，歡喜雀躍?？墒侨兆泳昧耍饔拄[著要吃葡萄。正巧康西來又來長安跑生意。他來王府拜見許王，許王向他說明這煩心事。康西來呵呵一笑說：“看來，高昌葡萄已名揚(yáng)天下。公主可謂葡萄公主?！痹S王：“高昌葡萄可為稀世珍果。”康西來：“不過，長安街面多是葡萄干，鮮葡萄不宜長途運(yùn)送?！痹S王：“可以栽種葡萄樹苗。”康西來：“葡萄嬌弱，三年開花結(jié)果，一年一季?？峙鹿鲿粝滦牟?。”

一段時間，公主果然郁郁寡歡，茶飯不香。許王為這事犯愁，王妃出主意，公主不小了，該出嫁了，有了人家，也許會好的。許王心想，這也許是雙全其美。一天，王妃上街游玩東市，遇上進(jìn)士張榜。街道兩旁人頭攢動，鑼鼓喧天。只見進(jìn)士、榜眼和探花披紅掛彩騎著高頭大馬，喜氣洋洋。王妃看中探花，一回到王府就向許王敘說。許王吩咐何總管打探，何總管回來稟報。探花，名田滿倉，西州刺史田揚(yáng)名公子。許王嘆氣，又是高昌。王妃進(jìn)言：“高昌雖遠(yuǎn)，人是活的，臣妾安排公主與探花一見?！?/p>

許王有事回岳州。王妃把這事記在心頭。她在一華麗茶樓與田滿倉約見，一番祝賀后，多是談天說地，或西域奇事軼聞。公主在一房間簾后，看得真切，聽得入耳，芳心暗許。回到王府后，王妃問公主：“田公子可有感動之處？”這時，公主顯得有幾分羞澀，笑而不語。王妃心里有了底，向許王傳信。許王拿定主意，先為田滿倉在宮里某個職。田滿倉滿面春風(fēng)，打算先回高昌報喜，光宗耀祖。臨行前，許王回到王府召見田滿倉。田滿倉接到許王請?zhí)?，恐慌不安，也不敢怠慢。田滿倉來到王府，見到許王，戰(zhàn)戰(zhàn)兢兢，恭敬施禮。許王：“起來，坐吧?！蓖蹂雒?，一臉喜氣道：“田探花，名揚(yáng)長安，前程遠(yuǎn)大。”田滿倉認(rèn)出王妃，心想一定有大事。王妃：“我家公主相中探花了?！碧餄M倉一驚，跪倒在地。王妃：“不用緊張，這是喜事，郎才女貌?！边@時，何總管進(jìn)來稟報：“王爺，宴席已備好?！蓖蹂骸疤交?，起來吧，這里不是殿試?！毖缦g，公主沒有露面，田滿倉恐慌，很是不自在。他離開王府后，喜出望外，想快快回到高昌，向家父報喜。

臨行時，許王派何總管與田滿倉隨行。一路上，何總管向田滿倉詳細(xì)敘說公主的故事，三番五次叮囑，公主喜好葡萄。田滿倉滿口答應(yīng)，一定讓公主年年品嘗高昌葡萄。一回到家，田滿倉就向家父報喜。田揚(yáng)名大喜若狂，許王可是皇親國戚，可為雙喜臨門。田揚(yáng)名親自拜見何總管，大擺宴席。何總管選了個吉日與康西來登門遞上許王書信。田揚(yáng)名看完書信，滿口答應(yīng)婚事條件。田揚(yáng)名精心準(zhǔn)備好聘禮，田滿倉也備好八拖筐鮮葡萄。送聘禮的隊伍浩浩蕩蕩，進(jìn)入咸陽，田滿倉發(fā)現(xiàn)葡萄全部腐爛，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何總管看田滿倉忠厚實誠，就說：“我先回王府，你再跑一趟，葡萄是公主最好的禮物?！碧餄M倉不敢怠慢，騎馬掉頭飛奔。

回到高昌，田滿倉四處打探，得知可用甕運(yùn)送。他心急裝滿八口甕葡萄就上路了。進(jìn)入咸陽，田滿倉不放心，打開一口甕一看，葡萄有好有壞，大多脫粒，有異味。他一氣之下把甕都扔進(jìn)了渭河。田滿倉再次返回高昌，向康西來求問。康西來說：“昨日聽說，有商人用棉被裹著天山冰塊，放入翁內(nèi)，再挑選上等葡萄放入棉被里，封口。你可以一試。”田滿倉又找來有經(jīng)驗的商人，細(xì)細(xì)查看這運(yùn)送方法。他認(rèn)定這種方法，不多想，親自帶人上天山采集冰塊。康西來找來幾個商人精心幫他包裝。田滿倉又上路了。這次，田滿倉把鮮艷艷葡萄獻(xiàn)上公主。公主滿心歡喜，留下幸福的淚水。

大婚之際，公主非要去高昌舉辦婚禮。許王拗不過公主，心想，在高昌舉辦婚禮也不失禮節(jié)，就應(yīng)允了公主。田滿倉與公主舉行婚禮時，賓客都稱呼新娘葡萄公主。不料，這時許王府傳來家書，許王遭人誣告被縊殺。田滿倉與公主不能回長安，只得在高昌生活。后來，唐中宗李顯即位后，為許王平反。田滿倉與公主回到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