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科學家伽利略在1630年提出一個分析學的基本問題:“一個質點在重力作用下,從一個給定點到不在它垂直下方的另一點,如果不計摩擦力,問沿著什么線滑下所需時間最短?”數(shù)學家及物理學家們得出結論:兩點間最快的路線并不是直線,而是一段旋輪線,這條旋輪線就是有名的“最速曲線”。天地密碼真是讓人難以破解:最短的距離是直線,而最快的路線往往卻是曲線,這著實顛覆了常規(guī)思維;但放飛思想,“最速曲線”的玄妙何嘗不彌漫在大千世界之中?
聯(lián)想起一則舊聞。美國高速公路為了減少事故,竟把可以筆直的道路故意修成彎道。為什么呢?原來二戰(zhàn)以后,美國的高速公路在方便物資流通和人們出行的同時,層出不窮的惡性交通事故也使公路主管部門傷透了腦筋。調查分析發(fā)現(xiàn),車禍的原因竟然是由于高速公路太直,造成汽車駕駛員沒有感官刺激而精神懈怠,視覺疲勞。后來,當局把高速公路每隔一段設置一個彎道,這樣表面看來路的距離加長,但由于安全事故大幅度降低,高速公路總體的通行效率卻大大提高。人為地把高速公路的直線改變?yōu)榍€,目的卻是為了最快到達目的地,這應該是“最速曲線”的現(xiàn)實應用吧。
“最速曲線”同樣也是教育應推崇的最佳路徑。我們知道,“學校和家庭是學生犯錯誤的場所”,“教也者,長善而救其失者也”。教育效果的不理想,其原因如蘇霍姆林斯基所分析的:“在青少年教育中產生困難的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教育行動是以一種赤裸裸的方式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而人在這種年齡階段從本性上說就不愿意被他人教育?!碧K霍姆林斯基所說的“赤裸裸的方式”,就是我們喜好的“直線”,而這種教育路徑蒼白、生硬、單調、乏味、暴力,不容易為學生所接受;而不被學生接受的教育方法,自然不是好的教育方法,也就不是最快的教育路徑。
教育本身就是“曲徑通幽”的藝術,需要“大直若屈,大巧若拙”的為師智慧;需要因勢利導,育人于曲線,化教于無痕。以課堂教學為剖析對象,我們也許能切身體味“最短距離”和“最速曲線”的矛盾關系。葉瀾教授說:“課堂應是向未知方向挺進的旅行,隨時都有可能發(fā)現(xiàn)意外的通道和美麗的圖景,而不是一切都必須遵循固定線路而沒有激情的行程?!碧K霍姆林斯基這樣說:“教育的技巧并不在于能預見到課的所有細節(jié),而在于根據(jù)當時的具體情況,巧妙地在學生不知不覺中做出相應的變化?!?實際上,兩位教育家是在詮釋課堂教學“最速曲線”的妙處。
然而,浮躁的業(yè)績觀,驅使我們極力搜尋一招致勝的“直線”。教師想出各種直接的辦法,盡可能排除學生掌握教材的困難,解除學生思考的任務,剝奪學生獨立思考的權利;但實踐證明,教育中的“最短距離”,實質上就是一種毫無生命力的“偽教育”。
西班牙建筑大師安東尼奧·高迪說:“直線屬于人類,而曲線屬于上帝。”曲線構成了自然最美的風景,曲線砥礪了人生的智慧,曲線成就了教育的理想。享受曲線之美吧!相信,只要我們順應“最速曲線”的發(fā)展規(guī)律,定會達到 “柳暗花明”的美妙境地。
(作者單位:大連市甘井子區(qū)教師進修學校)
(責任編輯:李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