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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書交游考述

2018-01-02 04:03江江偉
關(guān)鍵詞:交游古文康熙

江江偉

(寧國中學歷史教研組,安徽寧國242300)

中國古代的文人喜好交游,到明清時期,這種交游之風更加盛行。交游是志趣相投、愛好相近所致,同時交游對他們的文學創(chuàng)作、學術(shù)研究等方面也會產(chǎn)生重大影響。正如有的學者所言:“從某種意義上說,沒有社會交往就沒有文學創(chuàng)作?!盵1]朱書的交游也是這樣的。

朱書(1654—1707),字字綠,一字紫麓,號恬齋,別號杜溪,安徽宿松人,清初著名的古文家、史學家、詩人、皖江文化首倡者。早年隱遁山林,不樂仕進,后漫游天下。康熙四十一年,始中舉。次年,登進士,改翰林院庶吉士,然未授職??滴跛氖辏溆诰?。朱書一生愛游歷,好交游,他自言有“游癖”[2],在漫長的歲月中結(jié)識了一大批有影響力的學者。因朱書交游的廣泛性和復雜性,到目前為止尚沒有專文對朱書的交游進行研究。本文擬立足于朱書及其友人的詩文,重點考察朱書與石頌功、戴名世、方苞、梁份、張霖等人之間的交游活動及相互影響,從而更加全面地認識朱書的創(chuàng)作實踐及其文學特色。

一、朱書與石頌功

石頌功(1626—1696),字九敘,號云亭,安徽宿松人,郡廩生。善詩文,曾主講禹江書院。數(shù)赴秋闈,皆不售,于是杜門著述,著有《云亭文集》《采山閣詩集》《樾蒼園集》《小孤山志》,皆失傳。嘗兩次纂修邑志,又主修家乘。

石頌功是朱書早年在家鄉(xiāng)最重要的朋友,二人相識當在朱書自潛山歸居宿松之后,其時在康熙十二年。當時,朱書在本縣嚴恭山下設帳授徒,石頌功在縣城主講禹江書院。由于石頌功年長朱書28歲,故朱書以門人自居。跟從石頌功在禹江書院就讀的學子近百人,而石頌功唯獨喜歡與朱書相處,極為欣賞。他說:“字綠英分過人,每執(zhí)筆為時萟及詩賦、古文詞,不移晷刻。書院初建,來者近百人。余樂于數(shù)晨夕者,字綠外,不多見也?!盵3]康熙十七年夏,朱書參加童子試,縣試取得第二名。知縣胡永昌事先將前三名的試卷拿給石頌功看,他讀到朱書的應試時文《人之安宅也》后,說:“今閱其文,精思層出,奇論天開,真發(fā)人說不發(fā),言人說不能言。譚子曰:‘我所必起,人不能廢?!湃?!今字綠才勝矣,進而益上其可量耶?!盵3]石頌功對朱書充滿了期待,而朱書也不負所望,幾年之后便拔入太學。

石頌功對朱書的欣賞,對他早期的詩文創(chuàng)作、學術(shù)研究和文獻編纂都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為朱書成為古文大師和史學大家奠定了基礎。據(jù)記載:“(石頌功)又主講邑禹江書院,朱氏書從之游,每截竹為筒,納詩文其中,以就質(zhì)。”[4]34當時,他們還組建了湖山詩社以交流詩作。康熙二十二年,石頌功奉命增纂《宿松縣志》,聘請朱書參與校閱。朱書在校閱縣志之余,又作《鑿山古洞賦》《瑞谷賦》二賦及《仙田雜詠》(組詩)、《讀石文節(jié)先生傳》諸詩。朱書曾輯有鄉(xiāng)邦詩集《仙田詩在》,此舉也得到了石頌功的幫助。朱書自己說,“商于石山長云亭,乃有是役”[5]?!断商镌娫凇吩诿駠跄晟杏袣埍敬媸馈?jù)民國《宿松縣志》記載,是集封面“右題‘云亭石山長頌功閱定’”[6]。

石頌功雖然是朱書的師長,但其科場困頓,影響力局限在宿松縣域之內(nèi),朱書卻能走出宿松,問學京師,游歷天下,每到一處,都隨身攜帶石頌功的詩文,這對石頌功詩文的傳播起到了一定的推介作用。康熙二十五年冬,朱書北上京師入太學學習,便隨身攜帶了石頌功的《采山閣詩集》《樾蒼園集》諸集,使得他的詩文在京師廣為傳播,“諸公交口揄揚”[7]。朱書的古文集《杜溪文稿》中收錄了《石氏世譜序》一文,介紹了石頌功的家世、人品和學識,從而擴大了石頌功在學界的影響力。

二、朱書與戴名世、方苞

朱書一生良朋甚多,然與之友情最篤且命運相連、志趣相近者,莫過于桐城戴名世、方苞。他們旨在振興古文,為桐城派的形成奠定了基礎。民國《宿松縣志》記載:“杜溪古文,與桐城并為開山之祖,名重海內(nèi),二百余年無間然,不待刊而行,不假諸家敘論而尊也?!盵8]可見,人們早就將朱書與桐城戴名世、方苞并列,同視為桐城派宗師。三人中,戴名世最早作古文,朱書、方苞是在戴名世的影響下學作古文的。此后,三人互相推重,相互影響。

戴名世(1653—1713),字田有,一字褐夫,號憂庵,又號藥身,后世以宋潛虛代稱,安徽桐城人,桐城派奠基人,史學家。少年才思敏捷,以古文名于世,又留心明代史事,然長期困于屋場,于是漫游燕、趙、齊、魯、閩、越之間,傭書授經(jīng),結(jié)交天下名士??滴跛氖迥?,始中舉。四十八年,登一甲第二名進士,授翰林院編修。五十年,遭左都御史趙申喬彈劾,由是《南山集》案發(fā),被逮下獄。越兩年,斬于市。一生著述豐厚,散佚甚多。

戴名世年歲與朱書相若,與朱書同年入邑庠、同時受知于學使劉果,二人相互欽慕有年,但一直沒有見面。康熙二十三年,朱書與戴名世分別乘船赴江南鄉(xiāng)試,在舊縣渡口(今屬繁昌縣),二人邂逅相逢,遂訂交。戴名世有《送朱字綠序》一文,記錄了他們相見的動人情景。序曰:

歲在甲子,余浮江往金陵,舟次舊縣,登岸與舟子相與語。有兩生攜手立江干,聞余言,前問曰:“子得非桐縣人乎?”余曰:“是也?!币簧唬骸巴┯心承悴?,子豈嘗識之。”蓋余姓名也。余曰:“足下何郡人,乃識秀才?”生曰:“吾宿松人也,素知秀才,故問之?!庇嘣唬骸白阆录宜匏?,亦知宿松有朱字綠者乎?”生曰:“我是也。”余曰:“戴秀才即我也?!币蛳嘁曇恍Γ劣嘀埘米?,各道生平,則皆大喜過望。

戴名世很珍視這次相會,于是作序相贈。序中還說:“余自識字綠姓名并其文章而至今凡四五年,以未一見字綠為恨,字綠之于余亦然。今者江皋孤艇,荒煙落日,邂逅一遇,而相與問姓名,歡然抵掌,豈不快哉?”[9]知己相逢的喜悅之情,躍然紙上。朱書也非常看重與戴名世相識,有感于此,乃作長詩《舊縣遇桐城宋潛虛述學憲劉木齋先生相知之意感作》一首。朱書與戴名世意氣相投,引為知己。戴名世孤標傲世,為世俗所難容。他曾對劉巖說:“仆古文多憤時嫉俗之作,不敢示世人,恐以言語獲罪”[10]。而對朱書卻慷慨呈示,“茍有撰著,必就正于字綠而后存”[11]。

朱書能夠成為清初著名的古文家和史學家,這與他和戴名世的交往有密切關(guān)聯(lián)。朱書早年的古文成就稍遜,他是在戴名世的影響下學作古文的。戴名世說:“余與字綠年相若,余之學古文也,先于字綠;而字綠之為古文,余實勸之。”[11]他還勸朱書“肆力古文,不必為詩”[12]。正因為如此,朱書喜歡讀戴名世的文章,愛慕特甚。朱書在接受戴名世作古文的勸諭之后,“志益高,讀書益勤,而文章日益工”,文名逐漸為人所知,致使戴名世感嘆:“今得字綠巋然杰起,即余亦可以輟筆?!盵11]康熙三十九年左右,二人先后刊刻自己的文集,且相互為對方的文集作序。朱書序戴名世《憂患集偶鈔》說:“其文之足以不朽,則余固知其與霍山同永無疑也?!盵13]戴名世自己則說:“余之文且賴字綠而傳也。”[11]朱書《杜溪文稿》刊刻時,也請戴名世作序,朱書對他說:“吾之文章,非吾子莫傳焉”。戴名世對朱書及其古文推崇備至,認為其才氣“橫絕一世”,其人為“百世之人”,其文是“奇?zhèn)ゲ┍嬷鳌盵11]。他們這樣互相提攜,不僅僅出于深厚的友誼,更是認可對方在古文創(chuàng)作上的成就。

朱書與戴名世還有著相同的學術(shù)取向,共同致力于明史研究,尤其對南明史著力甚勤。戴名世打算私撰明史,為此搜羅史料20余年,可惜后來《南山集》案發(fā),斬斷了戴名世的史學之路。朱書對明朝遺事也非常熟悉,撰有《癸壬錄》一書,旨在探討明朝滅亡的教訓。值得一提的是,朱書在書中明確提出“明祀絕于壬寅”[14]20的觀點,也就是說,明亡于永歷十六年(清康熙元年)。《癸壬錄》成書較晚,這一觀點很可能是受到了戴名世的影響。早在康熙二十二年,戴名世就致書余湛說:“今以弘光之帝南京,隆武之帝閩越,永歷之帝兩粵、帝滇黔,地方數(shù)千里,首尾十七八年,揆以《春秋》之義,豈遽不如昭烈之在蜀,帝昺之在崖州?而其事漸以滅沒?!盵15]康熙三十七年,他在《弘光朝偽東宮偽后及黨禍紀略》一文中又說:“嗚呼!自古南渡滅亡之速,未有如明之弘光者也。地大于宋端,親近于晉元,統(tǒng)正于李昪,而其亡也忽焉。其時……而不遽亡者,無黨禍以趣之亡也?!盵16]再看朱書《癸壬錄自序》,有云:“北都淪喪之后,一建南都,再建閩海,三建肇慶,由是遷武岡,遷南寧,遷安隆,遷云南,寄命緬甸,以終焉。方其始也,地大于昭烈、宋端,親近于晉元,統(tǒng)正于李昪、劉崇?!曰溦卟灰欢耍h為大?!盵14]21兩者相較,可謂同源共流,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戴名世只引史例而不敢明決,無若朱書之直言,敢以“明祀終于壬寅”告世。他們同持明亡于永歷朝之說,或當日互通聲氣,有所講求。

方苞(1668—1749),字靈皋,一字鳳九,晚年自號望溪,安徽桐城人,桐城派創(chuàng)始人。康熙三十八年,中江南鄉(xiāng)試第一名。四十五年,中會試第四名,聞母疾,未及殿試。五十年,受戴名世《南山集》案株連,被逮下獄,后獲釋入旗籍,以布衣入直南書房。六十一年,充武英殿總裁。雍正時,三遷至內(nèi)閣學士。高宗御極后,再入南書房,擢禮部侍郎,總裁《三禮義疏》《一統(tǒng)志》《皇清文穎》三館。乾隆四年,以譴落職,仍司修書。逾三年,解任歸里,賜侍講銜。一生撰述最豐,皆傳至后世。

方苞與戴名世一樣,是朱書最為親密的朋友??滴醵迥?,二人在安慶相識。當時,方苞隨父親方仲舒赴安慶參加選貢考試,聽聞朱書的文名,心向往之,便前往旅店拜訪,遂訂交。方苞小朱書14歲,便以兄事之。他深情回憶說:

余之交,未有先于字綠者??滴醣?,歸試于皖,先君子攜持以行,儕輩間籍籍言宿松朱生,因從先君子訪字綠于逆旅,辭氣果不類世俗人。將返金陵,遂定交。字綠父事先君子,而余兄事字綠[17]。

方苞與朱書的交往感情真摯,相交甚厚。康熙三十五年秋,朱書自安慶返宿松,并筑室于杜溪,準備從此隱居不出,方苞遠道來訪,居住數(shù)日,并請人繪有《杜溪訪舊圖》。多年之后,朱書客居江寧,與方氏父子過從甚密。方苞回憶說:“其客金陵,先君子每不自適,輒曰:‘為我召朱生?!志G體有臭,夏月尤甚。然每與先君子酣嬉終日,解衣盤礴,余兄弟左右其間,不覺其難近也?!盵17]其言其行,溢于言表,足見他對朱書的尊敬。朱書去世多年之后,其孫朱效祖赴南京參加鄉(xiāng)試,方苞“深契之,嘗招致其家示以《杜溪訪舊圖》”[4]37。方苞是何等珍惜他與朱書的友情。

朱書與方苞的交往不僅最為親密,而且相聚最久。方苞也說:“生平執(zhí)友相聚之久且密,未有若字綠者。”[17]朱書自從與方苞訂交之后,彼此來往密切,從未間斷,成為終生摯友。方苞的時文成就很高,但他卻不喜時文,也不愿意為他人的時文集作序。但是,朱書請方苞為自己的時文作序時,方苞卻慨然應允。可見,朱書在方苞心中具有很重的分量,朱書的請求是他無法拒絕的。朱書去世多年之后,方苞為他撰寫墓表,回憶二人交往的經(jīng)歷,感情真摯。

方苞被公認為桐城派創(chuàng)始人,古文成就甚高,但他在初學古文時,十分看重朱書的意見。方苞說:“余時學為古文,文成必以示字綠?!盵18]同戴名世一樣,方苞對朱書的古文也深表嘆賞。方苞赴杜溪拜訪朱書時,看到了朱書最近幾年所作的古文,感嘆說:“古文吾不如子,楚軍出巨鹿,一戰(zhàn)霸矣”[19],認為朱書的古文“其光輝然而不可遏”[18]。康熙三十九年之后,朱書的著作《杜溪文稿》《游歷記》《癸壬錄》相繼在南京刊刻。方苞看到他的書,見其著述已數(shù)十萬言,“始見之甚喜,繼復大駭,久而慚且懼也”。朱書的文章讓他自愧不如,崇拜敬畏之情油然而生。朱書說:“子毋然!物之至者不兩能。吾時文之學,亦不逮子?!狈桨鸬溃菏撬^家有琬琰,而羨人之瓦擊以為富者也。且子獨不屑為此,子為之,亦當勝余?!盵18]對于朱書的時文,方苞也是自愧不如,“三復而審究焉,則不如遠甚”[18]。方苞對朱書的推崇,對提升朱書在文學史上的聲望起了重要作用。

三、朱書與梁份

梁份(1641—1729),字質(zhì)人,江西南豐人,清初地理學家、古文家。梁份家世寒微,聰穎有志,少負奇氣。生平好策馬邀游,燕趙、秦晉、吳楚、滇黔、甘肅,身所歷萬有余里,訪古今成敗得失,搜遐荒軼事,一發(fā)之于文。梁份長于古文辭,所為《懷葛堂文集》十五卷。又著《西陲亥步》《西陲圖說》《西陲今略》共十四卷,《帝陵圖說》二卷,《西陲今略》后以《秦邊紀略》書名廣行于世。

朱書與梁份相識在康熙三十二年冬。是時,二人應陜西驛傳使張霖之招,同游關(guān)中,兩人相識,從此訂交。朱書說:“歲癸酉,予與梁子質(zhì)人同游秦,相得甚善。”[20]

朱書與梁份結(jié)交,緣于彼此對古文的喜愛與深入理解。二人在西安談論古文、交流學術(shù),常常以文相期。朱書說:“每對知交輒言,入秦得梁質(zhì)人論古文,又得吳天章論詩,可謂兩快?!盵21]梁份非??粗刂鞎鴮λ盼牡脑u價。梁份《懷葛堂文集》刊刻后,集中收錄了朱書29條評語,為收錄評語最多之人。

朱書與梁份學術(shù)旨趣相近,致力于經(jīng)世之學。在關(guān)中,他們就一些重要的歷史、地理問題展開了交流和討論。朱書有一篇《封建郡縣利害論》的史論,批評柳宗元《封建論》,認為封建、郡縣皆有過失,郡縣之禍甚至超過封建。梁份認為這是“經(jīng)世實學”[22],但對朱書的觀點卻有疑問。于是,朱書貽書進行了解釋。梁份這次入秦,還游歷了甘肅、青海等地,考察邊塞。他根據(jù)這次考察的經(jīng)歷,寫成了《西陲亥步》《西陲圖說》《西陲今略》三書,并請朱書為之序。朱書這篇序文對考證《秦邊紀略》的版本源流具有重要價值。

梁份以古文辭名于世,自言不善于詩,作詩較少。但是,他卻將自己的詩稿交給朱書整理,并請朱書作序。朱書讀后,感慨說:“予覽之卒業(yè),掩卷高誦,暢懷不自禁也。梁子詩镵刻峻削,嚴整峭拔,時如孤鶴唳天,秋風蕭颯,此豈世俗所能掇拾邪?”[20]從朱書的評價看,梁份的詩很有特色。與朱書、梁份同寓張霖幕中的吳雯,善于寫詩,也稱贊梁份的詩作??梢?,梁份并非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不善于詩。梁份以己之短,視之于朱書,說明梁份看重朱書對他的詩作的意見,也說明兩人友誼之深厚。

另外,梁份與朱書一樣,具有強烈的遺民情結(jié),增強了彼此之間的思想共鳴。梁份是遺民圈中的代表人物,“尚氣節(jié),有經(jīng)濟才,終身不樂仕進”[23]。朱書本算不上明遺民,但受其父的影響,其遺民情結(jié)并不亞于真正的遺民。朱書長期隱遁山林,不入科場,還曾與友人拜謁過明孝陵。梁份也有謁明陵的經(jīng)歷??滴跛氖暾拢活櫮旮呗冯U,徒步前往昌平拜謁十三陵,并撰成《帝陵圖說》一書。清初,謁明陵具有強烈的政治色彩,是明遺民緬懷前朝的重要方式。梁份克服重重困難前往昌平拜謁明帝陵,在相當程度上就體現(xiàn)了他那份濃重的遺民心緒和帝陵情懷。事后,他還致書朱書,介紹謁陵經(jīng)過,共同緬懷這種遺民情結(jié)。

四、朱書與張霖

張霖(1656—1713),字汝作,號魯庵,晚號臥松老衲,直隸撫寧人。其父自撫寧徙居天津,以鹽業(yè)起家。張霖承父業(yè),家益饒,為長蘆豪商之冠,性素任俠好士??滴醵?,由歲貢授戶部主事,歷官兵部郎中。三十一年,出任陜西驛傳使,后歷任安徽按察使、福建布政使、云南布政使。四十年,緣玷辱官方,落職而歸,從事舊業(yè)如故。四十四年,又遭彈劾被逮入獄,逾七載竟卒。著有《遂閑堂集》,今散佚。

張霖家有資財,曾在京師郊外構(gòu)建一畝園,廣延天下名流,從無辭客之例。朱書與張霖極有可能相識在一畝園,時間在康熙三十一年??滴跛氖荒?,朱書回憶說:“書從公(指張霖——引者注)游十年于茲矣?!盵24]往前倒推十年,則二人相識當在康熙三十一年。

朱書與張霖之交游,并不在張霖對朱書文學創(chuàng)作產(chǎn)生直接影響,而是對朱書創(chuàng)作水平的提升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氛圍。張霖對朱書的才華很賞識,赴陜西任職之后,聘請朱書擔任其幼子張垣的經(jīng)師,朱書乃有游秦之役,其時在康熙三十二年十月。此后,張霖先后升任安徽按察使、福建布政使,朱書也跟隨在幕中,前后約有五六年時間。朱書一生喜游歷,而其游秦、游楚、游豫、游閩、游贛皆與張霖有關(guān)??梢哉f,張霖成全了朱書的游歷之志,豐富了朱書的人生經(jīng)歷,為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學術(shù)研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正如其友人張符驤所說:

會字綠《杜溪文鈔》成,予讀之而嘆曰:“是得于江山之助者多矣?!闭鸫ㄗ院拮阚E不遍天下,不得奇功偉烈書之,而昔人稱太史公周覽名山大川,故其文疏蕩有奇氣。字綠有史公之奇,而無震川之恨,其必傳于后,何疑也?!志G既博通掌故,又繼之以周游,故其為《癸壬錄》,具見朱氏治忽之跡,而出其緒余,匯為斯鈔,亦皆根極體要,綽有發(fā)明[25]。

張符驤說得很明確,朱書的古文成就得于“江山之助”。可以說,朱書的《游歷記》《癸壬錄》《閩游詩》等著作就是直接得益于游歷。

朱書與張霖的交游,還為朱書搭建了廣泛的人際交往平臺。每次游歷,朱書都結(jié)交了很多當世名流,入秦得交梁份、吳雯、李颙、張翚、王源、昝茹芝,駐皖得交査慎行、楊賓、費密、汪撰,游閩得交梅文鼎、査嗣瑮及許遇、張巖等閩中名士。朱書與這些文學名流、學術(shù)大師往來密切,自然有助于朱書學術(shù)素養(yǎng)的提升??滴跛氖?,朱書決定重應舉業(yè),自故鄉(xiāng)北上京師。秋冬之際,抵達天津,住在張霖家里。張霖在天津構(gòu)建園林別業(yè)甚多,如遂閑堂、一畝園、問津園、篆水樓等,知名之士皆聚其家,一時賓客如云,詩人汪沆曾賦詩記其盛況。詩曰:

吳綾灑遍湛園墨(姜編修宸英),越絕歌殘秋谷詞(趙宮贊執(zhí)信),更有蓮洋老征士(吳雯),垂虹榭上日題詩(垂虹榭在張氏一畝園,張氏傾貲結(jié)客,前輩若梅定九、朱竹坨,查初白、查浦、朱字綠及姜、趙諸公咸主其家,時人有“小玉山”之目)[26]。

由此可以想見當年張氏別業(yè)中才子名流翰墨雅集的盛況,各方才人薈萃于此,飲酒賦詩,揮毫潑墨,可謂占盡春風。此時,朱書正客居張霖家,是園中???,必然能夠結(jié)識這些名流。因為張霖的緣故,朱書與其三子張?zhí)?、張塤、張垣也成為執(zhí)交。朱書時文集的刊刻,便得到了張?zhí)沟馁Y助。

五、結(jié)束語

著名文人學者之間的交游,客觀上營造了一個高端學術(shù)交往圈,為彼此提供了一個相互學習的機會。在交往中,他們開闊了學術(shù)眼界,豐富了創(chuàng)作題材,交流了創(chuàng)作理念,他們在學風、文風、詩風上相互影響,形成群體效應,進而影響到清初文壇、學術(shù)圈。由上所述可知,朱書與友朋的交往,對他的古文創(chuàng)作、學術(shù)研究等方面都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在朱書的古文及學術(shù)世界里,石頌功是其師長,對其古文創(chuàng)作有引領(lǐng)作用,對其學術(shù)研究有啟蒙作用;戴名世、方苞是其同輩友朋,他們對朱書古文的褒獎,極大地提升了其聲名。朱書與梁份之交往,亦師亦友,二人都長于古文,致力經(jīng)世實學,加上共同的遺民情結(jié),很容易引起彼此情感與思想的共鳴。在朱書的交游中,張霖作為豪商、官僚,不僅在物質(zhì)上給朱書很多幫助,而且成全了朱書的游歷之志,豐富了人生經(jīng)歷。更重要的是,張霖無形中為朱書搭建了廣泛的人際交往平臺,對其古文與學術(shù)無疑具有重要作用??傊斘覀兛疾熘鞎墓盼膭?chuàng)作和學術(shù)研究時,不能不考慮到與上述諸人之交游及其所帶來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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