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秉，吳 超

(中南大學 資源與安全工程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3)

安全文化的定義理論與方法研究*

王 秉，吳 超

(中南大學 資源與安全工程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3)

為明晰安全文化的定義理論與方法，進而提出較為恰當而科學的安全文化定義，基于扎根理論研究法，構建安全文化定義的4要素模型，并得出安全文化定義的邏輯表達式與理論上的安全文化定義的種類數(shù)，即為120種?；诖?，對現(xiàn)有安全文化定義進行推理及其爭議解釋。此外，從安全文化學高度，構建安全文化的概念模型，并提出安全文化的新定義。結果表明，安全文化是人類在存在過程中為維護人類安全(包括健康)的生存和發(fā)展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關于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間的各種關系的有形無形的安全成果。

安全文化學；安全文化定義；要素；邏輯表達式；概念模型；新定義

據(jù)考證[1]，安全文化源于安全氛圍(1980年ZOHAR[2]首次使用并定義安全氛圍)。但安全文化作為學術概念，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3]于1986年才首次正式提出，并于1991年首次提出安全文化的定義[4]。至此，安全文化得到了眾人關注與討論。

安全文化是近30年內安全科學領域的研究熱點，特別是已開展諸多學科層面的理論研究(如安全文化學核心原理[5]、方法論[6]、基礎性問題[7]，及其學科分支比較安全文化學[8]、安全文化符號學[9]與安全民俗文化學[10]的建構研究等)。理論而言，明確安全文化的定義理應是開展安全文化學理論與應用研究的邏輯起點。但遺憾的是，至今學界對安全文化定義仍未達成共識，爭議頗多，且對現(xiàn)有定義存在的爭議尚未做出合理而嚴謹?shù)慕忉孾11-17]。此外，盡管現(xiàn)有的各安全文化定義均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它們大多是基于安全文化應用研究提出的，未能窮盡安全文化的內涵與外延，及順應文化學與安全科學發(fā)展的總趨勢，且目前尚未有基于安全文化學高度提出的安全文化定義，嚴重阻礙安全文化學研究與發(fā)展。因此，給予安全文化一個較為恰當而科學的定義，依然是當下安全文化學研究與討論的重點。

鑒于此，基于扎根理論研究法，以現(xiàn)有諸多安全文化定義的為基礎，筆者深入探討安全文化的定義理論與方法，并從安全文化學高度，嘗試提出安全文化的新定義，以期對現(xiàn)有安全文化定義存在的爭議做出盡可能合理的解釋，并促進安全文化學研究與發(fā)展。

1 安全文化定義的要素及邏輯表達式

1.1 安全文化定義的要素模型

基于扎根理論研究法[18]，筆者通過全面考察、梳理、歸納與分析現(xiàn)有諸多安全文化定義[11-17, 19-24]，發(fā)現(xiàn)各種不同的安全文化定義基本上是有規(guī)律可循的?；诖耍P者總結并提煉出安全文化定義的4要素，即定義方式、文化觀、安全視角與最終目的，即學界一般均基于不同的定義方式、文化觀、安全視角與最終目的，對安全文化進行定義。由此，構建安全文化定義的4要素模型，如圖1所示。由圖1可知，可用同一平面內的4條線段分別表示4個不同的安全文化定義要素，并將4條線段首尾依次連接構成一個封閉四邊形，則表示安全文化被定義，即為安全文化定義的4要素模型。簡言之，通過分別設定4個不同邊界條件(安全文化定義的4要素相當于界定安全文化概念的4個邊界條件)就可對安全文化進行定義。

表1 安全文化定義的4要素含義

圖1 安全文化定義的4要素模型

1.2 安全文化定義的要素之含義

基于文獻[11-17, 19-24]，對安全文化定義的4要素之含義進行解釋(表1)。

1.3 安全文化定義的邏輯表達式及種類數(shù)

基于圖1與表1，顯而易見，可將安全文化定義用邏輯表達式抽象表示為：

A∧B∧C∧D?安全文化定義。

(1)

(2)

由式(2)可知，理論上，安全文化定義的種類數(shù)總計有120種。換言之，無論何種安全文化定義，均可通過分析與提煉其重點內容后，將其歸入120種安全文化定義中的其中某1種。此外，由此觀之，安全文化存在眾多定義是理所當然的。

2 現(xiàn)有安全文化定義的推理及其爭議解釋

2.1 現(xiàn)有安全文化定義的推理

由上述可知，基于安全文化定義的邏輯表達式，即式(1)，可通過邏輯推理導出所有安全文化定義。鑒于此，筆者基于式(1)，選取國內外8個安全文化定義者(包括著名安全文化學者或機構)[12,15-16,19-24]給出的較具代表性且廣泛使用的典型安全文化定義進行邏輯推理(表2)。與此同時，也對式(1)的普適性、科學性與合理性進行驗證。

表2 基于安全文化定義邏輯表達式的現(xiàn)有安全文化定義推理舉例

由表2可知，現(xiàn)有安全文化定義均可基于安全文化定義的邏輯表達式進行推理表達，從而證明式(1)具有普適性、科學性與合理性。需指出的是，顯而易見，筆者的④與⑤兩點主觀假定，并不影響上述對式(1)的普適性、科學性與合理性的驗證結果，這是因為即便假定有偏差，但式(1)所表達的邏輯關系依然成立。

2.2 現(xiàn)有安全文化定義的爭議解釋

其實，安全文化定義和安全文化本身是兩碼事，因而，顯而易見，安全文化定義與安全文化本身二者各自的歷史發(fā)展也應是兩碼事，二者不可相混淆。文獻[25]指出，每種文化類型本身僅有一種能夠被認同的存在方式。同樣，對于安全文化這種文化類型，不同學者均嘗試通過各自對安全文化的自我認知而給予安全文化定義，但因不同學者對安全文化的認知存在差異，從而致使安全文化存在諸多定義。由表2可知，不同定義者提出的不同安全文化定義均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和優(yōu)缺點，只是各自選取(即設定)的4個安全文化定義的一級要素所對應的二級要素(即切入點或角度)不同而已，這可視為導致形成眾多安全文化定義的直接原因。究其根本原因，主要有定義者的研究與實踐需要的不同、定義者的學術習慣的不同、歷史背景的不同、其他類型文化定義的影響與多元安全文化解釋方法的客觀存在5個原因。基于文獻[15-16, 25-26]，對各根本原因分別進行解釋(表3)。

3 安全文化的新定義

3.1 一種新的安全文化定義方法的提出

綜上所述，筆者提出一種安全文化定義方法，即

不僅如此，客戶加完油，愛車可以享受美容、智能檢測、車險代辦、便捷維修等全生命周期服務。除圍繞愛車服務外，還為客戶提供了免費WIFI、加油書吧、咖啡等服務，客戶可以在加油站收發(fā)快遞、訂票、取款、繳納水電氣費、代繳罰款、ETC儲值等服務。

(3)

由式(3)可知，因安全文化存在諸多定義，由此，可按以下3步提出安全文化的新定義：①基于扎根理論研究方法，根據(jù)現(xiàn)有安全文化定義，分析與總結出現(xiàn)有安全文化定義的共性與差異，即發(fā)現(xiàn)它們間的聯(lián)系與規(guī)律；②根據(jù)現(xiàn)有安全文化間的聯(lián)系與規(guī)律，歸納與提煉出安全文化定義的核心要素；③基于安全文化定義的要素，以“尊重前人的安全文化定義研究成果，繼承已有安全文化定義的合理成分”為原則，以“立足現(xiàn)實，展望未來”為基點，并根據(jù)自身的安全文化研究與實踐需要等，對各一級要素所對應的二級要素進行優(yōu)選與重新設定，進而推理導出新的安全文化定義。

表3 安全文化定義存在諸多爭議的根本原因

顯而易見，這種新的安全文化定義方法具有很強的科學性、嚴謹性與合理性，一定程度上擺脫了或很大程度上減弱了個體主觀性的影響，因此，得出的安全文化定義也更具說服力和適用性。其實，對于存在諸多爭議的學術概念(如安全科學領域的“安全”、“事故”與“風險”等)，特別是人文社會科學中的學術概念的定義，均可采用該定義方法進行定義，其是一種新的定義方法，其也應隸屬于解釋學的方法論范疇。

3.2 安全文化定義的要素的優(yōu)選與設定

筆者根據(jù)安全文化學研究、實踐與發(fā)展需要，以及安全科學發(fā)展動態(tài)與趨勢，基于安全文化學高度，借鑒文化學(包括企業(yè)文化學)相關經(jīng)典著作(或教材)[25-26]，并按照式(3)的步驟③的具體要求，對安全文化定義的一級要素所對應的二級要素進行優(yōu)選與設定，具體見表4。

3.3 安全文化的概念模型

安全文化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應基于整體主義路徑，從安全科學視角出發(fā)去審視人類文化整體，進而提出安全文化的定義。具體而言，就是應以人的安全(包括健康)為綱領，提取并重新整合人類文化中與安全有關的文化元素，構建出“珍愛生命、關注人的安康、提升人的安康保障水平及其生產(chǎn)與生活舒適度”為主旨的文化模式，即“人的生產(chǎn)與生活關系和諧、安全價值高揚、安全意義豐富和安全態(tài)度超邁”的文化模式?；诖?，并根據(jù)表4對安全文化定義的要素的分析、優(yōu)選與設定結果，構建安全文化的概念模型，如圖2所示。

安全文化的概念模型的表明，宏觀而言，基于安全科學視角去審視人類文化整體，就可提出安全文化的定義；具體而言，可分別從具體設定的定義方式、文化觀、安全視角與最終目的4個角度去審視人類文化整體，就可界定出安全文化的概念，這相當于用4個不同平面(即平面ABC、平面ABD、平面ACD與平面BCD)去截(即切)人類文化整體(即三棱錐ABCD的外接球)，所形成的三棱錐ABCD即為界定的安全文化概念。

3.4 安全文化的新定義

綜上所述可知，對于安全文化的定義，歸根結底是為讓人們理解什么是安全文化。事實上，安全文化是一個整體或具體，無論是何種安全文化定義，就安全文化本身而言，都應擁有同樣的內涵和外延，即安全文化概念的界定對于客觀存在的安全文化而言應是可同一的。

由此，基于安全文化的概念模型與表4內容，從安全文化學高度，對安全文化的新定義用邏輯表達式進行表示，即為“(a3Λa4Λa5)Λb1Λc1Λd2?安全文化新定義”。由此，筆者嘗試提出安全文化的新定義：安全文化是人類在存在過程中為維護人類安全(包括健康)的生存和發(fā)展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關于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間的各種關系的有形無形的安全成果。一般而言，有必要對一個簡明精確的定義進行進一步解釋。對安全文化的新定義做以下4點具體解釋。

(1)安全文化是由人類這一主體創(chuàng)造并享用的，這是限定主體型的定義方式的體現(xiàn)。因此，此定義強調人類這一主體，離開人類這一主體，一切都沒有了意義。此外，文獻[25]指出，文化是由人類存在于地球期間創(chuàng)造的，因此，此定義用“人類在存在過程中”這樣的修飾語進行限定，是

表4 基于安全文化學高度的安全文化定義的要素優(yōu)選與設定〗

圖2 安全文化的概念模型

非常必要的。需指出的是，該定義中的“人類”包括“個體與群體”，由此該定義就同時涵蓋了個體安全文化與群體安全文化，同時這也與目前學界的主流觀點相吻合。

(2)人類創(chuàng)造安全文化的目的是為人類自身的安全(包括健康)生存和發(fā)展，這是最為重要的。若人類與其他動物一樣僅僅是限于本能的生存而不是“安全(包括健康)地生存和發(fā)展”，那么，人類與其他動物也就沒有了區(qū)別，因此，安全文化是人類有目的的創(chuàng)造。

(3)安全文化的涉及面極其寬廣，是無法用描述性的方式一一敘述窮盡的，但究其根本，無非是關于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之間各種物質與非物質的安全器物、行為、制度、思想、觀念、道德等關系而已，這即為表4中提及的要素總括型的定義方式。此外，顯而易見，該定義的本質實則是“屬+種差”型的定義方式。

(4)理論而言，安全文化的定義總是根據(jù)人們的安全成果去界定，這是毋容置疑的，而此定義強調的就是安全文化形成過程中所取得的所有安全成果。安全文化既有歷史的(但目前不再適用或已消失的)，也包括目前還存在的或正在服務于人類的安全成果。另外，此定義強調的安全成果可能是多種多樣的，不限定于某種具體形式，如有形的安全器物，無形的如安全理念、安全制度與安全民俗等，它們都是人類的安全文化成果。

4 結論

通過對安全文化的定義理論與方法的研究，得到如下結論。

(1)安全文化定義的4要素為定義方式、文化觀、安全視角與最終目的，通過分別設定4個不同邊界條件(安全文化定義的4要素相當于界定安全文化概念的4個邊界條件)就可對安全文化進行定義；基于安全文化的4要素模型，可得出安全文化定義的邏輯表達式與理論上的安全文化定義的種類數(shù)，即為120種。

(2)基于安全文化定義的邏輯表達式，可通過邏輯推理導出所有安全文化定義，這表明安全文化定義的邏輯表達式具有普適性、科學性與合理性；導致形成眾多安全文化定義的直接原因是不同定義者選取(即設定)的4個安全文化定義的一級要素所對應的二級要素不同造成的。究其根本原因，主要有定義者的研究與實踐需要的不同、定義者的學術習慣的不同、歷史背景的不同、其他類型文化定義的影響與多元安全文化解釋方法的客觀存在5個原因。

(4)基于安全文化學高度，提出的安全文化的新定義為：安全文化是人類在存在過程中為維護人類安全(包括健康)的生存和發(fā)展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關于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人之間的各種關系的有形無形的安全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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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Theory and Method of the Safety Culture Definition

WANG Bing and WU Chao

(SchoolofResources&SafetyEngineering,CentralSouthUniversity,Changsha410083,China)

To have a clear comprehension about the theory and method of the safety culture definition, and a more appropriate and scientific safety culture definition is proposed, four elements model of the safety culture definition is constructed with grounded theory approach, as well as the logical expression and type numbers (120) of definition safety culture are concluded. Base on this, existing definitions safety culture are reasoned, and their disputes are explined. Meanwhile, the conceptual model of safety culture is constructed, and the new definition of safety culture is proposed under the guidance of safety culture. The results show that safety culture is the tangible and intangible safety outcomes about all kinds of relationships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society or human in the process of human existence, that is created to maintain the safe (including healthy) survival and development of human.

safety culturology; safety culture definition; element; logical expression; conceptual model; new definition

王秉，吳超.安全文化的定義理論與方法研究[J].災害學，2018，33(1)：200-205,224.[WANG Bing and WU Chao.Research on the Theory and Method of the Safety Culture Definition[J].Journal of Catastrophology，2018，33(1)：200-205,224.

10.3969/j.issn.1000-811X.2018.01.035.]

2017-05-31

2017-08-07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重點項目“安全科學原理研究”(51534008)

王秉(1991-)，男，甘肅蘭州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安全文化學、系統(tǒng)安全學與安全科學理論基礎理論.E-mail: wangbing187717@163.com

X915.2;X4

A

1000-811X(2018)01-0200-07

10.3969/j.issn.1000-811X.2018.01.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