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潤怡
稻田。滿眼的碧綠恣意地舒展。當白鷺騰起,那一抹純凈的白云,便像是毛筆不經(jīng)意畫上的一橫,漸漸地融進了這一幅水彩畫。
套上雨靴,全副武裝的我們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前行。
“到啦!大家在這里集合,聽師傅講解!”我們齊刷刷地蹲成三排,聽小陶爸爸請來的農(nóng)民伯伯為大家講述水稻的成長經(jīng)歷。
“一畝地,大概要施三次肥,還要經(jīng)常澆水,每隔幾天就得拔草。去掉人力和成本,每畝水稻大概能掙兩百塊錢……”烈日下,揮灑汗水,一日日起早貪黑地勞作,到頭來只換得兩百塊錢!視線觸及伯伯那沾滿泥巴的褲管、糊著泥巴的黝黑的腳,我的心被觸動了。
隨后,我們準備下田拔草。站在田邊,看著那臟得發(fā)亮的泥水在秧苗間流動,大家都不敢邁出第一步。想起今天的任務(wù),我和小楊她們互相鼓著勁兒,一腳踏入。
“咕嘟嘟——”爛泥冒著泡兒向我示威。我尖叫著,使勁把靴子往外拔。一個趔趄,又一腳踩下去,泥漿從靴口流入,腳底黏黏滑滑,我的身子晃了好幾下,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保持平衡都那么困難,更別提拔草了。睜大眼睛在秧田中搜索,看到矮小的雜草,揪著根部,用力一扯,隨即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和爛泥來個親密接觸。我趕緊拔出另一只腳,踏開一點,瞬間穩(wěn)住搖搖欲倒的身體。
“啪嗒——”身邊一聲悶響。扭頭看去,旁邊的小楊一屁股坐在秧田里。她苦笑著艱難地爬起來,整個變成了泥人。一旁的媽媽小心地幫她把壓倒的秧苗扶正,繼續(xù)前行。
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我們小心翼翼地在田間跋涉,間或還要彎腰拔去田間的雜草。拖著一雙沾滿了爛泥的臟靴子,我?guī)缀跏桥乐鎏锏摹Qプ颖晃覚M著踩著,褲子上,斑斑點點的都是泥漿,小腿上也箍著一圈泥巴。手上一把把沾著泥巴的草葉,黏糊糊的,這便是我今天除草的成果。手變成了灰黑色,汗水混著泥水,給參加暑期實踐的我們印上了特別的烙印。
渾身不爽快,我都無意停下欣賞附近滿目青碧的美景,只期盼著水源的出現(xiàn)。手指被干了的泥土包裹,一拍一串灰騰起來,好似工地揚塵——泥如果再厚一些,我們就可以和兵馬俑媲美了!
到了!清水順著皮膚流淌,心田像是久旱逢甘霖。泥巴順著水流,被輕輕地洗下,我長舒一口氣——總算可以感受清爽啦!洗去污泥,當皮膚光潔如舊,我的心終于釋然。
農(nóng)田里,那幾個身影還在勞作。跨步、彎腰,他們重復(fù)著一個個單調(diào)的動作。為了秋的收獲,他們必須浸泡在泥水里,忍受陽光的曝曬,艱苦勞作。望著稻田里的水洼,我不由想起:這里,是汗水多,還是清水多呢?
回首遙望那滿眼翠綠,我似乎看到了金色的稻穗,沉甸甸地點頭微笑。經(jīng)過泥水和汗水的洗禮,我不再憧憬著空調(diào)的美好,行走在田埂上,只覺得清風(fēng)陣陣,神清氣爽……
編 輯 絮 語
本文細節(jié)描寫特別到位。如五、六、七三段,細致生動的描述,把稻田里拔草的艱辛都寫出來了,讀后讓人如臨其境。
文章開頭和結(jié)尾呼應(yīng),突出了作者參加這次勞動實踐的收獲和意義。干凈清爽的語言,細致入微的描述,都足以體現(xiàn)作者良好的文字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