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巖

2016年的里約奧運會上，中國女排的奪冠讓無數(shù)中國人心情激蕩，排球運動再次受到了極大的關(guān)注。要知道，旱在上世紀80年代，中國女排就已經(jīng)創(chuàng)造了在世界杯、世界錦標賽和奧運會上，五次連續(xù)奪得世界冠軍的輝煌，那時可是“萬人空巷看女排”。

1978年中國改革開放以后，在各個領(lǐng)域都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中國體育健兒肩負為國爭光的重任，在國際比賽中屢創(chuàng)佳績。中國女排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在1981年世界杯女子排球賽中，中國女排以七戰(zhàn)七捷的成績奪得冠軍，實現(xiàn)了中國三大球歷史的突破，拿到新中國第一個三大球的世界冠軍。

改革開放時中國女排老隊長

中國女排奪冠的消息，很快傳遍中華大地，郎平、張蓉芳、孫晉芳、周曉蘭、陳亞瓊、陳招娣、曹慧英等人成為家喻戶曉的英雄。那時除了“鐵榔頭”郎平，女排還有個“鐵姑娘”曹慧英。營慧英是“文革”后中國女排第一任隊長。在改革開放之初，中國女排在世界賽場為中國人民爭了光，極大地振奮了國人的士氣，中國女排迅速成為全民偶像。

前兩年老女排聚會時，袁偉民給曹慧英用書法寫了三個字“鐵姑娘”，曹慧英說這是對她最好的獎賞。營慧英所在隊于1977年第二屆“世界杯”比賽中獲第四名，她本人獲得“敢斗獎”、“最佳攔網(wǎng)獎”和“最佳選手獎”。曹慧英告訴記者，當時她是打著封閉上去打球，連日本排協(xié)主席都被她感動了，比賽后拿著蛋糕去慰問她。1978年她先后受到骨裂和結(jié)核影響，競技狀態(tài)急劇下滑，但這位當年的超級替補仍然被視為隊中的“定心丸”。1981年中國女排獲得第三屆世界杯排球賽冠軍，1982年獲第九屆世界女排錦標賽冠軍和第九屆亞洲運動會女排冠軍。

回首自己的運動員生涯，營慧英也有很多感慨：“吃了那么多苦，我的傷病在隊里是最多的。髕骨斷了，脛骨粉碎性骨折，給我做手術(shù)的主任都說，‘你真是國際水平，摔都摔的跟教科書上說的一模一樣。我的腿上打了9根釘子，2根鋼板。”為女排的兩次奪冠，她付出的是整個生命。1978年在一次和日本隊的比賽中，她在3號位跳起重力扣球，左腿髕骨斷了，拖著斷了的腿下了場。住院治療，不幸叉被傳染上肺結(jié)核，住了整整7個月的院。曹慧英十個手指3個是斷的，滿身傷病。醫(yī)生說她必須退役，如果再打球，生命都會有危險。但她舍不得女排和球隊。叉堅持了5年多，一直到拿下第二個世界冠軍。

營慧英雖然離開排球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但她仍一直關(guān)注著中國女排。她說：“和我們那代人相比，她們的身體條件太好了，訓練環(huán)境、設施都是一流的。”曹慧英說。如今的曹慧英日常生活是和老公淘寶撿漏，跟女兒學網(wǎng)購，過著簡單愜意的生活。除了一如既往關(guān)注中國女排的比賽，參加全國女排元老隊氣排球比賽成了曹慧英和排球最近的接觸。

不提過往只向前看

雖然年過六旬，但曹慧英面色紅潤，體態(tài)苗條修長，講起話來親熱、和藹。曹慧英一手拿著普洱茶，一手拿著煙，還沒說話前她先點起了香煙。她取出一支叼在嘴上，點燃后熟練地吸了起來。營慧英坦言她已經(jīng)抽了20多年的煙，也是因為跟老公感情太好，他們一塊吃一塊喝，連抽煙也就伴：“那時，老公在家抽煙，我也跟著抽著玩。一次兩次慢慢就有了癮。開始覺得女人抽煙形象不好，在辦公室關(guān)著門抽，一年也抽不了一條，后來門沒關(guān)好，讓人發(fā)現(xiàn)了，就索性破罐破摔抽起來了。，有人說抽煙對身體不好，勸曹慧英戒煙，老公卻跟她說，別的嗜好也沒有，抽一根就抽一根唄，就這樣曹慧英的煙癮越來越大。

曹慧英點悃時記者發(fā)現(xiàn)她的雙手小指已僵硬變形，那是打球時受的傷：“當時可以動手術(shù)矯正，但想到不礙事就沒動，誰知現(xiàn)在竟不聽使喚了?！毖哉Z間沒一絲痛苦，也沒一點遺憾?！扒疲@也是打球時受的傷，整個半月板都換了，還縫了幾十針呢！”順著她的手指方向，我們看到她整個膝蓋全部被針痕包圍，中間還有一塊黑紅色的傷疤，難怪她曾經(jīng)有“鐵娘子”、“拼命三郎”、“苦菜花”的外號了。記者曾經(jīng)采訪過老女排的隊員、隊醫(yī)，深知她們曾經(jīng)的艱辛，做運動員，又有誰沒有傷病呢，所以我們的話題盡量避免那些苦難的過去。

曹慧英1982年從國家隊退役后到北體大進修，畢業(yè)后分到中國國際體育旅行公司任副總經(jīng)理，大校軍銜。8年后又隨夫經(jīng)商，她索性辭掉工作，隨著讀書的女兒舉家移居加拿大，之后叉回到北京經(jīng)營她的“曹慧英國際體育文化公司”，還擁有一座頗有氣勢的“龍德行大廈”。從營慧英的言談話語中，記者能夠感受到她有一個充滿愛的家。曹慧英說：“現(xiàn)在我什么都不千，我跟誰也不比，錢夠花就好，我和愛人我們現(xiàn)在就是自己哄著自己玩，過得也挺好?！泵刻煸绯科鸫埠?，老公都會問營慧英：“媳婦兒，今天想千點什么?！本瓦@樣一句簡單的話，卻飽含兩人的深情。叫著叫著，周圍的朋友都受他們的影響，也這樣稱呼自己家里的愛人。

比賽不重要相聚才是關(guān)鍵

退休多年，曹慧英與排球運動的緣分還在延續(xù)，只不過，現(xiàn)在她改打氣排球了?！澳挲g大了，現(xiàn)在只能打打媽媽隊了，軟式排球和正規(guī)比賽是有區(qū)別的，不會太激烈。”話雖如此，在全國女排宿將隊氣排球比賽中，曹慧英的風采不減當年，倒地救球、跳起捆殺，一招一式盡顯老女排人扎實的基本功。曹慧英說，十幾年的排球運動員職業(yè)生涯帶給她的不只是奪冠時的榮耀，更有一種拼搏精神的養(yǎng)成，即使在日常生活中，她也會嚴格要求自己，達到一種近乎苛刻的程度，“這就是影響了一代中國人的女排精神。”

全國女排元老隊氣排球比賽每年都會舉行，參加比賽的是女排“五連冠”的教練員、運動員和各省市的女排老運動員，她們曾經(jīng)為國家作出過突出貢獻，是“女排精神”的締造者，是國人心中的偶像。曹慧英覺得比賽只是一種方式，重要的是借球聚友，這是各地老女排隊員們聚會的好機會。今年，就有來自全國的9支元老代表隊參賽，分別為國家女排、八一、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四川、河南元老隊。

比賽的嘉賓及運動員中不乏排球界的著名教練員、運動員。比如，原國家女排主教練鄧若曾，中國女排五連冠成員并在第三屆世界杯女子排球賽中獲得個人攔網(wǎng)第三名的陳亞瓊，中國老女排隊員沈散英、周鹿敏等。老女排國手施美蓮作為這次比賽的“地主”自然也不會缺席。

女排精神要繼承

作為昔日中國女排的大姐，第一、二批的隊員都跟她保持著良好的關(guān)系。周曉蘭出國前后有什么心里話都找她傾訴，郎平歸來執(zhí)教國家隊遇到什么事也跑她那兒聊聊。有次她給朱玲發(fā)傳真電報，嫌姓名筆畫太多，干脆落款“老大”兩字，弄得四川省體委的人大驚，這是誰？怎么跟黑社會一樣呀？朱玲笑道：“是曹慧英大姐呀，我們都叫她老大?！?/p>

除了和老隊友打球，她們在北京的聚會也是常事，基本每次都是老大曹慧英組織，大家積極響應，泡溫泉、做按摩治療舊傷，桑拿、游泳、聊天、采摘，一待就是一整天。如今在曹慧英看來，跟老朋友的聚會是最重要的。

營慧英一直在關(guān)注中國女排，她也看見了中國女排的改變：“現(xiàn)在的中國女排有了很大的起色，比賽場上感覺不單單再是王一梅一個攻擊型大炮在起作用，其他隊員的精神面貌比以前有了改觀。”

營英慧強調(diào)，“以前老女排的隊員，人人都可以當核心。當處于困難的時候，場上隊長一聲令下，大家就可以把情緒調(diào)動起來?，F(xiàn)在的中國女排還做不到這一點。但是隨著隊伍的不斷進步，時間的推移，它會形成這樣的核心。”排球場上不是說哪一個人是核心，而是在困難的時候得有一個人出來挑這個擔子。這就是營慧英所理解的核心。

談及中國女排的精神，曹慧英直言她對惠若琪的感覺和以前的周蘇紅一樣，都非常喜歡她們那種敢于去拼，認真對待每一個球的積極態(tài)度。這兩個運動員也是曹慧英“特別特別喜歡的運動員”，她們有一種到了場上，我就要比別人強的精神，這是每一個隊員都應該去努力培養(yǎ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