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久紅
還記得看到《老友》2014年第1期刊登的《“單獨兩孩”解禁》一文時,我與老伴閱讀多遍,心中充滿喜悅之情。那年8月1日,孫兒在醫(yī)院誕生,應(yīng)兒子、兒媳之請,我夫婦二人來到了兒子、兒媳所住的小區(qū),幫助照護孫兒。
2015年,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關(guān)于全面放開二孩的政策提出后,我更是滿心歡喜,以為盼個“二孩”是水到渠成的事。
老伴并不認(rèn)同我這個想法,他認(rèn)為,符合生育政策是一碼事,可是否愿意生育二孩又是另一碼事。老伴進而勸我,在我們家要抱有“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觀念來看待全面放開二孩政策。
我與老伴相伴數(shù)十年,他的話固然隱晦,但我還是了知其意。所謂“知其一”,就是要做好看護孫兒的工作,盡心盡力;所謂“不知其二”,則是在生育二孩的問題上由兒子、兒媳說了算,我與老伴不要摻和。
話雖這樣說,心有不甘亦是常情。在與兒媳的閑聊之中,我會有意無意講個笑話,轉(zhuǎn)個彎兒說道說道這生二孩的話題,兒媳聽后有笑有樂,可就是不接話茬兒,或是拍拍衣襟就走了。我試過幾次,每次都是這樣。
一次,社區(qū)干部上門送二孩政策宣傳單,我收之讀之,覺得開門見山話二孩的時機到了,便高高興興地將宣傳單遞到兒媳手上。不料,她接過之后,一眼不瞧就放到桌上,我的心當(dāng)時可真是涼透了。
還是老伴善解人意,也善知我難。老伴說我對“知其一,不知其二”是徒有知意,而不善知行。老伴提到生育二孩與思想觀念、傳統(tǒng)習(xí)慣、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有關(guān),同時與生育成本息息相關(guān)。老伴還是強調(diào)要在“知”與“不知”之上做足功課,并附在我的耳旁細述了一番,我聽后,會意地點了點頭。
這之后,我力行“知其一”,照顧孫兒更加勤勉,甚至重新握起了筆,為孫兒記起成長日記來。這一舉動,兒媳見了,拍手叫好。我還加入小區(qū)大媽健身舞群,跳起了廣場舞。為此,兒媳經(jīng)常帶著孫兒來為我加油喝彩。我也借著節(jié)日、生日之機,頻頻給孫兒遞上厚實的紅包。
在“不知其二”上,我也有了較大的改進,在兒子、兒媳面前,幾乎不提生二孩的話題。誰人不知,放開二孩,顧及了親情倫理;哪個不曉,生個二孩也紓解了社會隱憂。用老伴的話來說即是,家人形成了默契,自然水到渠成。
那一日,我在整理兒媳的臥室時,無意之中,看到兒媳攤在桌上的日記本上寫有這樣的話語:“二老助家勤勉,精力充沛,且又有豐厚的退休金收入,由此觀之,生個二孩或許當(dāng)是良機也。”那一刻,我的心里比吃了蜜還要甜。兒子、兒媳體諒我們,觀察我們,其心其意亦同于我們,但并未言表,這就是“默契”??!盼生二孩終將圓夢,這讓我與老伴足以相信,家和默契促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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