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淼
摘 要:桂北民居講述著桂北發(fā)展的歷程和各民族互相交融的歷史,具有傳統(tǒng)性。今天的桂北民居,既循著各自發(fā)展的規(guī)律前行,又保持著各自的特性,以多元化的形式存在。桂北獨特的地域性和少數民族特殊的木構干闌式結構,更是賦予了桂北民居在中國山水畫的表現中有著與眾不同的藝術表現和人文特色。
關鍵詞:桂北民居;桂林山水;山水畫; 價值與研究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青年基金《桂北古民居美術創(chuàng)作價值研究》(項目編號:15YJC760104);基金項目:2017年度人文社科類廣西壯族自治區(qū)中青年教師基礎能力提升項目《生態(tài)文明建設下漓江流域山水繪畫創(chuàng)作價值研究》(項目編號:2017KY1315)。]
一、桂北民居的獨特性和傳統(tǒng)性
民居既是文明的成果,又是歷史文化的載體。廣西所處的嶺南地區(qū),是華夏民族和華夏文明的發(fā)祥地之一。廣西簡稱“桂”,又稱“八桂”,因此,桂北是指廣西的北部地區(qū)。
廣西多山,在四周山地的圍合之中,形成了一個山地丘陵性盆地,大小相間的盆地群中,形成許多各具特色的文化圈。
廣西多水,珠江水系在廣西的流域面積占廣西總面積85.2%,橫貫廣西;長江水系在廣西的河流主要為湘江和資江。
廣西處于低緯度區(qū),降水豐沛,熱量豐富,全年宜耕,四季常綠,是中國生物資源最豐富的省區(qū)之一。
在如此獨特的環(huán)境中,廣西的先民們,創(chuàng)造了燦爛而又獨特的遠古文明。桂北的木構干闌民居,更是廣西遠古文明的一朵奇葩。今天,木構干闌連片分布在廣西各少數民族聚居的山區(qū):桂北的龍勝各族自治縣、三江侗族自治縣和融水苗族自治縣等。數以十萬計的廣西人,生活在干闌里。走進生機勃勃的壯族村寨,在侗族鼓樓前踏歌舞蹈,便能親切地感受到廣西木構干闌民居從遠古走來所特有的頑強的生命力和淳樸的民俗風。
值得一提的是位于廣西興安縣漠川鄉(xiāng)的榜上村,它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村落。村落規(guī)模宏大,有古宅60余座,村中古宅多為兩進三開、四合院格局,傳承了中國傳統(tǒng)古民居的建筑風格。每座建筑青磚黛瓦,高墻窄巷石板道,天井廂房、層樓疊院、高脊飛檐、斗拱卷棚、曲徑回廊應有盡有;馬頭墻青磚到頂,火燒磚、青石板鋪墊全村;粉墻、黛瓦、木石雕刻充盈整個古村,尤其是雕刻在門框、門楣、欄桿、窗格上的花草、鳥獸,精巧絕妙栩栩如生。村落中幽深相連的石板路上,在一塊塊青石上有篆、隸、楷、行等多種字體刻成的數百個寄托村民期望的“福”字已被磨得烏黑發(fā)亮。村中左右兩座高聳的炮樓護衛(wèi)著這片村落。最吸引人注意的是村后的一株1800多年的古樟,枝繁葉茂,四季常青,是整個鄉(xiāng)里乃至桂林罕見的古樹。這些都是與其他村落與眾不同的顯著標志。
二、桂北民居與桂林山水的關系
桂北民居特色鮮明,是桂林勞動人民的智慧的結晶,它樸實無華,與自然和諧相處,充滿頑強的生命力,至今仍與當地村民息息相關。它涉及的領域是多方面、多層次的。它采用青石、青磚、青瓦及木架結構組成的房屋與周邊黛色的山、碧綠的水、金黃的稻田融為一體,住宅建在景中,依山而建,巧妙地體現了“天人合一”(即建筑與環(huán)境協(xié)調)的思想,具有非常鮮明的中國南方地域特色,是中華民族文明的沉淀和結晶。
人們常說“桂林山水甲天下”。桂北民居在桂林獨特的喀斯特地貌中更具有人文特色和藝術價值。桂北民居在選址和建造過程中,都表現出順應自然,因地制宜,力求與自然融合協(xié)調的環(huán)境意識。不論是山地村寨還是平原民居,都突出地表現出值得贊美的這一點。少數民族村寨選址,一般都有便于耕作、靠山、面向開闊的特點。建筑基本上沿著等高線呈臺階狀分布,疏密相間,高低錯落,巧妙利用踏步、樓梯、空廊、平臺,取得與桂林地形自然協(xié)調的效果。山區(qū)地形復雜,匠人們利用過街樓、吊腳樓、通廊、吊層處理等手法,適應地形的變化,設計出“天平地不平”的格局,既利用了空間,又豐富了造型,還能使建筑避潮通風,遠離蟲獸危害,集生產、生活、交通功能于一體,使建筑適應環(huán)境美化環(huán)境,形成獨特的村寨風貌。
行走在多姿多彩的廣西民居長廊中,盡管區(qū)域不同,民族不同,建筑時間相差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但是有許多東西大家是一樣的,比如家家戶戶門上的對聯,堂屋的裝飾,所散發(fā)出的理想、抱負、熱情好客的態(tài)度、做人做事的規(guī)范和天人合一的理念卻是一樣的。
三、桂林山水題材山水畫中描繪桂北民居的
代表藝術家和作品
以桂林山水為題材山水畫中描繪桂北民居的代表藝術家有李可染和白曉軍。
受西畫的影響,李可染重視意象的凝聚。他在40年代的山水作品是一種線性筆墨結構。50年代以后的作品,由線性筆墨結構變?yōu)閳F塊性筆墨結構,以墨為主,整體單純而內中豐富,濃重渾厚,深邃茂密。 李可染的山水畫將光引入畫面,尤其善于表現山林晨夕間的逆光效果,使作品具有一種朦朧迷茫、流光徘徊的特色。
李可染以大觀小將漓江山水盡收筆底,一生的寫生之路積累了非常豐富的繪畫經驗和純熟的筆墨技法,漓江山水給了他靈感,也是他藝術思維的源泉和動力,從此,在后期的山水畫創(chuàng)作中,他的藝術水平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他的《漓江勝景圖》采用積墨法層層渲染,將墨塊的山體和留白的房屋相結合對比,形成傳統(tǒng)的黑白關系和明暗變化,增強了逆光下畫面的體積感和整體感,呈現出獨特的山水景象。
從他在桂林山水寫生的作品《清漓風光圖》中,可以看出桂北的房子是積木式的塊體留白,與山體形成強烈的對比,起著重要的透氣作用。從總體看,他的山水畫比明清山水畫更靠近了對象的感性真實,從某種意義上看減弱了意與形式趣味的獨立性,是一種傳統(tǒng)的突破。
白曉軍的山水畫用線面結合的方法使畫面更具有趣味性,畫中剛硬蒼勁的線條和渾厚沉雄的筆墨,富有浩然之氣。作為本土畫家,他非常重視寫生,所畫作品大都是桂林山水,他在作品中把少數民族的民居在畫面中構成了幾何體,把桂北民居的木構干闌式結構描繪得惟妙惟肖,線條鏗鏘有力,豐富靈動,清潤秀美,突出了漓江的蒼茫和靜謐,把少數民族的民居和桂林山水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可謂“道法自然”。水、煙、云、樹、草、木屋村寨在白曉軍的筆墨下渾然一體,大器灑脫,盡顯山重水復,云霧蒼茫,渾厚華滋,幽壑深遠的山水畫品格。正如石濤所說:“筆非生活不神,墨非蒙養(yǎng)不靈。”(《石濤畫語錄》)endprint
四、桂北民居在山水畫表現中的重要性
壯族、瑤族、侗族、苗族村寨的干闌農居,都是木柱、木梁、木板墻,對木材的消耗量很大,都有“種樹還山”的傳統(tǒng),寨子里的石板路,是依山勢,就地形安排的,地理環(huán)境十分奇特,比如坳背村的木構干闌,沒有院落,是典型的“高腳干闌”,高大寬敞,凝重典雅。所用的木料,都是杉木。杉木樹干通直,質輕而易加工。桂北的“高腳干闌”,精致而又規(guī)整。
桂北民居的客觀性和藝術特色,使其在中國山水畫的藝術表現中更具有藝術凝聚力。作為村寨的標志性建筑,有鼓樓、風雨橋、寨門等等,作為基礎設施者,有涼亭、井亭、過街樓、水井以及魚塘等等,都是人文元素的代表,在畫面中和桂北的自然元素有效地結合在一起,共同構成了桂北少數民族的優(yōu)美畫卷,具有重要的藝術規(guī)律和研究價值。
五、結語
民居文化的融合,對于傳統(tǒng)文化的繼承和探索,具有指導性意義。對聯、石刻、木雕和風水理念,代表著各民族居住文化相互融合的先導,反映著融合的進程與狀態(tài),承載著豐富的人文內涵。于是,壯族的木樓,侗族的鼓樓,瑤族的風雨橋,苗族的蘆笙柱決定了古老文明最根本的特性,大家都遵循對自然資源取之有度和反哺自然的原則,注重人與自然的和諧,人與人的和諧,人與社會的和諧。這是中華各民族大融合的文化基礎。統(tǒng)一的國家,為這種融合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條件,成為民居不可分割的要素。
山水是中國文化的重要概念之一,它不僅是純粹的自然的山與水,而且是具有審美價值的自然風景,“桂林山水甲天下”,不僅說的是桂林具有視覺效果非常好的自然景觀,而且桂林山水達到了中國文化中極其高妙的天人合一的境界。桂林民居選址在乎山水之間,桂林山水具有人的靈性,桂林城人合一,城市即人,桂林山水構建了人與自然的知己關系。
梁衡在《永遠的桂林》中說道:像桂林山水一樣珍貴的是桂林人與自然相默契的精神,像桂林山水一樣令人羨慕的是桂林人的生存環(huán)境,他們在盡情地實現人的價值的同時,既不是如僧看廟般地媚就自然,也不是如上海、廣州那樣趕走自然,而是在自然的懷抱里把現代文明發(fā)揮得恰到好處,把自然的美留到最大的極限,讓人對自然永存一分純真、一分童心,人與自然相親相融,桂林是一個有煙火的仙境,一個真山真水的盆景,一個成年人的童心夢。 因此,桂北民居在桂林山水題材的山水畫表現中的價值與研究具有深遠的意義。
參考文獻:
[1]牛建農.廣西民居[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08.
[2]唐旭,謝迪輝.桂林古民居[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
作者單位:
廣西師范大學漓江學院藝術設計系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