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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安的耳洞

2018-03-05 17:16三傾薈
中學(xué)生博覽·文藝憩 2017年8期
關(guān)鍵詞:云安耳洞耳釘

三傾薈

春艷推薦:女孩子的愛美之心,或者說,好學(xué)生的愛美之心被藏于試卷習(xí)題背后,似乎顯得更加地隱秘和見不得人。但埋伏多年的,總會發(fā)芽。漫長青春期的熬,與喜歡滋生的甜,這是云安的故事。這里有作者的影子,也許也有你的。

一 耳 洞

一回到宿舍,熱氣便撲面而來,學(xué)校冬天的暖氣開得太足了。

她開始脫衣服,先是大衣,再是套頭衛(wèi)衣,從下往上拉扯身上的套頭衛(wèi)衣時,因為衣服脫得太快,直到順手將衣服扔到床上之后云安才意識到雙耳正火辣辣地疼。她下意識地去捂耳朵,手指碰觸到冰涼的硬物,這才想起來,白天她剛打了對耳洞。路邊小店的老板娘打完耳洞后隨即給她戴上了個廉價的銀色耳釘,以免打好的耳洞里再次長出肉來。

云安側(cè)了側(cè)身,宿舍門后面的全身鏡里,穿著貼身的保暖內(nèi)衣和運動褲的女孩子鼻尖和耳垂處都紅彤彤的。鼻尖是剛剛被凍的,耳垂,則是疼的。

十八歲的云安,頭發(fā)不燙不染,保持著多年的黑長直,不戴首飾,不做指甲,鼻梁上架著的圓框眼鏡可以算是她十幾年的人生中給自己留下的第一筆饋贈,卻也可以隨時取下?,F(xiàn)在正微小而尖銳地疼著的耳洞,是她第一次在自己身上留下某些可見的難以磨滅的印跡。

她又一次去摸自己的耳垂,小心翼翼地附上那對銀色的耳釘,對著鏡子笑出了小虎牙,心里是堂皇的開心。她扭頭,喊正坐在自己書桌前埋頭打游戲的舍友,“你看,這是我新打的耳洞?!?/p>

舍友抬頭看了幾眼,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聲。云安也不惱,她從書包里拿出剛從圖書館借回來的小說,攤開在桌面上,邊看書邊一下下地摸自己的耳朵。原先厚厚的耳垂摸起來軟軟的,現(xiàn)在被耳釘突兀地穿過,她還不太習(xí)慣,不過她想,很快就會習(xí)慣的。

打耳洞應(yīng)該都是這樣的。

二 游銘的禮物

很久之前,她就想打耳洞了。

在某次電話聊天中,她信誓旦旦地對游銘許諾,等到自己瘦到了兩位數(shù),就去剪短發(fā)打耳洞?!瓢残睦锵氲氖?,俏麗的短發(fā)和銀色耳釘,要有個瘦削的側(cè)臉,才能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游銘在電話那頭噗嗤笑出聲,“那你要等上許多年了。”

云安咬牙切齒,得虧他倆現(xiàn)在一南一北,要還是高三那會兒,她早就扭過身去踩游銘的腳了。

游銘是云安唯一的異性朋友。他倆雖從小學(xué)同班到高中,但直至高三坐前后桌才真正拉近關(guān)系,上了大學(xué)之后,云安每隔一周會給游銘打次電話。電話里的插科打諢,雖然大都是說了就忘的廢話,卻總能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靥顫M云安心中的空隙,成為她平淡規(guī)律的生活里為數(shù)不多的期盼。

打耳洞這件事,云安是下了決心的。

新學(xué)期一開始,她便開始認(rèn)真減肥,健身房每周打幾次卡,天氣一好就去操場跑個十圈,臉的確也瘦了些。她沒料想游銘也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年初云安生日的時候,游銘寄過來一雙耳環(huán),說要成為第一個給她買耳環(huán)的人。

耳環(huán)是復(fù)古的款式,銅色的托底附著兩三顆綠色水晶,十分具有貴婦氣質(zhì),云安哭笑不得,嫌棄游銘眼光實在太差,私自仍舊珍而重之,悄悄地擺在了書柜的頂層,想著哪天打了耳洞一定要先試試看。

可到底不是第一個戴上的耳環(huán)。打耳洞的店主囑咐她要一個月后才能取下耳釘戴其他耳飾,云安摸摸耳釘,只好苦笑。

三 遲來的青春期

她還沒剪去長發(fā),兩位數(shù)的體重也是需要再努把力才能達(dá)到的目標(biāo),但還是去打了耳洞。

今天是周日,她和一個關(guān)系還不錯的女生約著一起買了電影票,臨近開場卻被對方放了鴿子。早已在電影院附近晃悠的云安索性拐進(jìn)旁邊的小巷子里,選擇了一家小店,開門見山地說:“我想打耳洞?!?/p>

——像蓄謀已久,其實只是一場臨時起意。

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在腦海中一次次模擬針穿過耳朵的苦楚,想過要逃。她終究坐在座椅上感受了針穿過耳垂那一瞬間的疼痛。幾秒鐘之后,劇烈的疼痛便消散成微小、但持久的疼。鏡子里廉價的耳釘在燈光下張揚地閃亮,她笑起來,像是完成對媽媽的報復(fù)。

上二三年級的時候,鄰居家好幾個女孩子都打了耳洞,她也起過想打耳洞的念頭,被媽媽訓(xùn)斥了一頓,耳垂厚的人打耳洞會格外疼的,打耳洞的小孩都是壞小孩。

當(dāng)時媽媽說的話她還記得很清楚,她向來把媽媽的話記得很牢,在云安十八歲的人生中,媽媽的話是被裱起來掛起的人生準(zhǔn)則。

但媽媽并不都是對的。

下午的電話里,媽媽跟她說,她該多買些裙子,都上大學(xué)了該有點女孩子的樣子了。

媽媽說這些話的語氣和她高中時不準(zhǔn)云安和朋友們周末一起去逛街買衣服時一模一樣。云安當(dāng)時的同桌很會穿衣打扮,曾經(jīng)邀請云安周末和她一起去學(xué)生街買漂亮的小裙子,媽媽聽說后態(tài)度決絕,“要讀書的女孩子那么講究打扮干什么?我看你同桌就流里流氣的?!?/p>

云安婉拒了同桌,之后同桌和鄰座女生們聊起周末逛街的事情時,云安總不參與。但她低頭寫試卷時,總能聽見同桌若有若無的幾聲嘆息。故意讓她聽見的嘆息。

或許是覺得身邊這個穿著土氣的運動套裝上下學(xué)的同桌無藥可救吧,云安想。

那時她覺得媽媽是對的,在想象中遙遠(yuǎn)而明亮的未來面前,即便云安十幾歲女孩子常有的愛美心也曾被同桌鮮亮的裙裝撩撥得劇烈起伏,她仍舊選擇用幾次深呼吸按捺住那點不安分的想法,端坐在課桌面前,將自己深深地埋進(jìn)試卷的油墨氣當(dāng)中。她告訴自己,這才是正經(jīng)事。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對少年人而言,正經(jīng),是無趣的同義詞。

就這樣,她平淡寡味地結(jié)束了自己的高中生涯,進(jìn)入了北方一所還算不錯的大學(xué),繼續(xù)平淡寡味地生活。奇怪的是,進(jìn)入大學(xué)之后,每天都穿著花花綠綠的裙子在上下課路上自顧地“爭奇斗艷”著的女孩子有很多,云安的心卻再也不曾被這些裙角撩撥過分毫。她依舊每天穿著休閑的運動裝,素面朝天地往返于教學(xué)樓和宿舍之間。

而剛剛在電影院前的電話里,媽媽說“你該有點女孩子的樣子”。endprint

“女孩子的樣子”?!傲骼锪鳉狻薄?/p>

媽媽像是故事里一手執(zhí)矛一手執(zhí)盾的商人,云安則是一個十多年的老顧客,無條件地信任在這場“矛盾”的叫賣中土崩瓦解,她的怒氣升騰而起。誰都可以說她,除了媽媽。

她忘記自己沖媽媽嚷了什么,只知道掛了電話后胸口仍舊劇烈起伏著。

以前云安總覺得電視里的青春期太過暴烈,她就從沒有和爸媽甩過臉色發(fā)過脾氣,像直接跨過了青春期,迅速地變?yōu)橐粋€讓父母放心的小大人。

掛掉電話的瞬間,她突然覺得胸腔里熊熊燃燒的怒氣和不忿與電視劇里摔門而出的青春期少男少女們達(dá)成了某種一致。

原來她沒有直接跨過青春期,只是這一場戰(zhàn)役,在云安身上,來得實在太晚了一點。

四 跑步

太晚了,晚到她已經(jīng)在異鄉(xiāng)求學(xué),沒有了大力摔門的機會,同樣,也沒法發(fā)完脾氣后腆著臉皮悄悄去拉板著臉的媽媽的手然后一笑泯恩仇。

攤開的書頁上的字在眼前飄,云安一個字也看不進(jìn)去,她想起來了,自己沖媽媽吼的話?!癯粤嘶鹚幩频模B珠炮一般地吼:“媽,你總是這樣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高中讓我不打扮現(xiàn)在又讓我打扮,你能不能問問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剛打完耳洞的那種報復(fù)性的快感已經(jīng)褪去,云安開始有些愧疚,電話那頭的媽媽,被自己吼完之后一定懵住了吧?

心口一陣郁結(jié),云安想找個人聊聊這件事。她掩上宿舍門,決定到走廊打電話。

游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背景音一片嘈雜。

“你在外面嗎?”云安問。

“嗯……在外面吃飯?!?/p>

“和女孩子?”

游銘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嗯了一聲:“我現(xiàn)在不太方便,吃完飯再給你電話?!闭f著就要掛斷。

云安搶在他沒掛斷之前叫出聲“不用了!”耳垂處又尖銳地疼了起來,她抓緊自己的衣角,重復(fù)了一遍:“不用了,我的意思是說,我也沒什么要緊事。”

的確不是什么要緊事,自己對游銘來說,可能也不算一個頂要緊的人吧。

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云安突然想要去操場跑個步,她重新將衛(wèi)衣和外套穿起,戴上耳機,揣上門卡,又出了門。

關(guān)上門的剎那,舍友后知后覺地抬頭,有些詫異:“你現(xiàn)在要去哪?”

“有點煩,我去跑個步。”

云安對跑步上了癮。

這座城市一到冬天就總是霧霾天,倘若遇上少有的放晴日,云安總會忍不住去操場跑個十圈,不跑就覺得浪費了好天氣似的。比起跑步機,她還是更喜歡在操場上跑步。

好像只有插著耳機在操場沉默著跑過一圈又一圈時,她才會覺得蕪雜的思緒在風(fēng)里被一點點吹散,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是無聲的陪伴者。

云安向來沒什么需要和自己探討的問題,今天卻第一次覺得有許多的話,時刻像羽毛一樣瘙癢著喉嚨,她想說,卻又不知道向誰訴說。她想起今天在電話里扔給媽媽的那句質(zhì)問,說來好笑,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想要什么,那個可以與之對話的“自己”的位置空蕩蕩,云安不知道應(yīng)該用什么來填充那個“自己”。

她只能邁開腳步。

今天并不是適合跑步的好天氣,有霾,夜里的天空看起來低垂著,體育場的燈光照出一片迷蒙,操場上只有零星幾個人。

云安的腳步聲一塊塊砸開操場上的靜默,密密麻麻擠在心口的字句寫滿酸澀,卻無法隨著腳步蕩開,這些酸澀,一部分來自媽媽,一部分來自自己,還有一部分,來自剛剛與游銘的那通談心未遂的電話。

先前和游銘的談話中從未流露出他有喜歡的女孩子的蛛絲馬跡,今天隨口一問,對方的肯定答復(fù)似乎在向云安昭示著他們這段友情的結(jié)局,她的腦海中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游銘牽著一個陌生女孩子的手越跑越遠(yuǎn),留下她一個人在原地的畫面了。

跑步止不住云安的胡思亂想,她又想,那么她是為了什么而感到酸澀?怕失去游銘這個朋友嗎?

怎么可能,最多是以后沒辦法再這樣頻繁地和游銘打電話,倒不至于做不成朋友。

那還是朋友,還可以偶爾打打電話,云安你到底在酸澀什么呢?甚至還可能和游銘的女朋友成為好朋友的不是嗎?說不定你和游銘看人的眼光挺像的嘞。

不,才不要和他的女朋友做朋友。

跑了接近一半,云安的這個念頭讓她從神游狀態(tài)中清醒了過來。想什么呢?她想笑笑自己,卻發(fā)現(xiàn)心口的酸澀因為剛才的胡思亂想不減反增。

才不想要游銘有女朋友。

第五圈了,云安,別再瞎想了。她想努力拉住那匹在腦海里撒歡的野馬。

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不想要游銘有女朋友?

她不敢再想下去。

最后幾圈的時候,耳機中的音樂被尖銳的噪聲打斷,草地上有人操縱飛機模型從操場上空盤旋、升起、和降落。一點都不好看,而且很吵。

云安翻了幾個對方看不見的白眼,加快了最后幾圈的步速,想要趕緊離開。

跑完步后的云安,并沒有因此而開心起來。是因為天氣不好吧,霧霾天氣像是灰色的繭,籠罩其中的情緒也變得壓抑?;蛘撸€因為跑步時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機一點動靜都沒有。

笨蛋,我說沒什么要緊事,你就真信了啊。

五 繭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期末季就要到了,云安卻恍恍惚惚,好幾次走路撞到電線桿。

除此之外,新打的耳洞每隔兩三天就要發(fā)一次炎,她甚至可以用耳洞發(fā)炎的次數(shù)來計時,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炎三次了,也就意味著,距離她打耳洞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一周。

再一次發(fā)現(xiàn)云安把帽子落在教學(xué)樓之后,上鋪的舍友長嘆一聲——“云安你說你是不是傻?”沒等來對方的回應(yīng),舍友好奇地探下頭來,看見云安整個人縮在床角,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可能什么都沒想,看起來魂不守舍的,叫人不放心。

“云安,你這幾天怎么了?”上鋪早就瞧出了云安的不對勁,這一周來,云安有時候一天只吃一頓飯,臉巴巴地瘦了一圈,整個人都蔫了下去。endprint

她本想,云安不說那就不問,到底還是無法不在意云安的消沉和失落。

很多時候,真正的親密就從擔(dān)心和憐惜漫過禮貌的那條界限開始滋生。

云安被問得怔住了,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話出口的一瞬間便帶上了哭腔,眼淚毫無征兆地往下掉,抬起頭時已經(jīng)淚眼迷蒙,“我就是心里難過,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說,也不知道要跟誰說嗚嗚嗚……”

上鋪連忙從床上下來,從自己的桌上抽了幾張紙巾后坐到了云安的床上,將紙巾遞給她,用哄小孩的語氣說:“沒事你慢慢說,我聽我聽。”

堵在云安胸口的酸澀在藏了一周之后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借眼淚得以晾曬。抽抽搭搭的,云安從耳洞開始講起,講媽媽從小對她的要求和她自己的毫無主見,講她這一周來耳朵反復(fù)地發(fā)炎有多疼,講游銘送給她的耳環(huán),講高三時游銘坐她后面經(jīng)常講笑話給她聽……

交織的心事在斷斷續(xù)續(xù)帶著哭腔的話語中鋪成網(wǎng)。這一周里,云安和媽媽通了幾次電話,兩人都小心翼翼地繞過上次的爭吵,共同維持著一個顫巍巍、相安無事的表面。而游銘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來,在微信QQ等社交網(wǎng)絡(luò)上也沒有任何聯(lián)系,云安開始覺得,再這樣下去,游銘就會徹底地從她的生活中退出。

聽完云安顛三倒四的敘述,舍友并不追問其中每件有頭無尾的事情,只是問,“云安,你喜歡什么?”

我喜歡什么?云安皺著眉頭想了很久,她忽然記起來,小時候表姐送過她一盒漂亮的珠子,需要自己用細(xì)繩子串起來,珠子透明又七彩,她很喜歡。表姐送來的那天她就穿了好多小珠子,手鏈啊項鏈啊腳鏈啊,自己掛了一身,還偷偷地把自己覺得最成功的一條手鏈放在還沒下班回家的媽媽的柜頭。過了幾天沒見媽媽戴上,她旁敲側(cè)擊地問,媽媽最后才想起,前幾天以為是買東西送的廉價小禮品,隨手丟到了垃圾桶里。

媽媽說,“這東西沒什么用,玩一天就夠了,你可別入迷。”

喜歡過的一些無厘頭的事情在腦海里像串珠子一樣被一件件地串起來,漫畫、下廚、拼圖、收集商標(biāo)等等,無一不是稍有萌芽便在媽媽的警告下斷了念想。大概也是這些念想太輕的緣故吧,那么輕易被放棄。

“我好像沒有喜歡的東西……”她很沮喪,直到視線接觸到床頭躺著的《藍(lán)另一種藍(lán)》,說:“說起來的話,看書也許算吧,是喜歡的事情?!?/p>

“那,喜歡的人呢?”

云安開始努力地在腦海里搜羅有過聯(lián)系的幾個異性。

她一路規(guī)規(guī)矩矩地長大,好像直接繞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喜歡”這個詞的具體指涉在她看來有些模糊不清。如果說“喜歡”是心動、是見到對方心跳加速,那這種加速和在操場跑完十圈后的加速有什么不同呢?

云安的手機鈴聲將她的喜歡對象大搜尋活動按了暫停,她從床上爬起,桌面上亮著的手機屏幕顯示,是媽媽。

“喂?”云安努力克制,但剛剛哭完的聲音藏不住,透著些許鼻音。

電話那頭的媽媽立馬問道:“你怎么了?是感冒了還是剛哭過?”

“沒事的。”云安連忙否認(rèn),卻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媽媽沉默了半晌,“你是不是還在為上周媽媽讓你打扮的事情傷心?……媽媽不是覺得你現(xiàn)在這樣不好,只是想要我的女兒變得更好?!?/p>

“你從小就很乖,我其實已經(jīng)很滿足了,但就是想著無論什么事情,現(xiàn)在的穿衣打扮也好,以前的學(xué)習(xí)也好,我的女兒都可以做得更好的?!?/p>

“媽媽也是希望你能在正確的年齡做最正確的事情……你那天說的話我認(rèn)真想過了,確實是我不對。我很少問你想要什么,對你了解太少?!?/p>

云安和媽媽感情一向很好的,卻是第一次見媽媽以這樣平等的姿態(tài)和她對話,她沒忍住,邊聽邊哽咽。

電話的最后,媽媽說“希望你能多告訴我你喜歡什么想要什么,讓媽媽更了解你,我們相互監(jiān)督共同進(jìn)步?!?/p>

云安吸鼻涕和擦眼淚的紙用了一堆,抬起頭看滿臉擔(dān)憂的舍友,破涕為笑。

她一直是個喜歡看書的人,在書里看過了世情百態(tài),到頭來卻連自己都看不清,她其實很少問自己,你喜歡什么,你喜歡誰。舍友的問題,靜靜地戳破云安身上的繭,她借機鉆出來。

所謂自我,應(yīng)該就是在對自己喜好的摸索中慢慢找到的吧。

云安啊,所以你喜歡誰呢?

六 “我也喜歡你”

在舍友的慫恿下,她給游銘打了個電話。

游銘聲音響起的一剎那,她突然明白,心動的那種心跳加速,和跑完步的心跳加速,是不一樣的。

她想起自己還沒告訴他打耳洞的事情,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廢話,游銘毫不自知,他肯定沒有意識到他們有一周沒聯(lián)系了。

真是大笨蛋啊。

正要悻悻地掛掉電話的時候,游銘問:“你哭了?怎么講話鼻音這么重?”

“你怎么不問我是不是感冒了?”

“你感冒的聲音怎么樣你以為我不知道啊?!?/p>

“啊?什么樣?”

“發(fā)出的聲音像打呼嚕的豬一樣?!?/p>

“你這是什么比喻???”

“……所以你到底哭什么?”

“我舍友剛剛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發(fā)現(xiàn)我長這么大一個喜歡的人都沒有,很慫?!?/p>

“豬還愁這些的嗎?”

“……你滾?!?/p>

“這有什么好哭的,這說明一直以來只有別人喜歡你的份,多賺啊?!?/p>

“哪有什么人喜歡我?”

“有啊?!?/p>

電話那頭游銘的聲音輕巧,云安的喉頭卻像有玻璃珠滾了幾個來回,癢而艱澀。她握緊手機,小心翼翼地問,“誰?”

“我……”游銘的聲音未斷,云安卻趕緊掛了電話。

游銘想說什么?他是不是想說“我哪知道”?

反正我只聽到了“我”。云安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嘭嘭嘭的,音量絕對趕超她平常跑了十圈步,就差開口問舍友能不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游銘的名字在屏幕上閃來閃去。心臟跳得更快了,這電話是來催命的吧?耳機還沒拿至耳邊,游銘的怒吼聲已經(jīng)清晰地傳來——“云安你是不是有???你為什么掛我電話?”

“……我手滑。”云安超小聲地答。

游銘冷笑了一聲,“你猜我信不信?”

“……不信?!?/p>

“我要信你我就有病!你上大街上問問哪個女生會在對方表白的時候掛電話的?”游銘話音落下的同時,云安聽見了電話那頭男生們的起哄聲。

為什么要在宿舍打電話啊這個人真奇怪,云安皺著眉頭想,突然意識到游銘說“表白”,她回了個含糊不清的“哈?”

那頭的起哄聲還未消停。游銘似乎是拿開了手機吼了聲“別吵”,對著云安時他仍舊怒氣未消,簡直是用吼的,一字一句——“我、喜、歡、你!”

聲音大到舍友都聽見了,她看著愣在當(dāng)下不知所措的云安露出了促狹的笑意,輕聲說,“你也喜歡他吧?!?/p>

電話那頭的起哄聲愈盛,她看著舍友,含笑點了點頭。

在云安一小段的沉默之后,游銘聲勢變小,說“你……你要是不想回答就把電話掛了吧……”

嗯,喜歡他,雖然他是個大笨蛋。

云安抬頭看放在書柜頂層的禮物盒,摸摸已經(jīng)不怎么疼的耳垂,心想,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戴上游銘送的耳環(huán)了吧。

她終于開口,鼻音很重,卻聽得出笑意——“那我就不掛電話了。”

她聽見游銘悶悶的笑聲,她可以想象他的嘴角一下子咧開又因為羞澀低垂著眼睫毛微微抖動的樣子。

高三的時候,他踩了她的腳,在她轉(zhuǎn)身時急忙擺手致歉“我不是故意的”。而她則回踩了一腳,力道不重,卻笑得很小人得志——“我可是故意的?!?/p>

那是云安第一次看見游銘那樣子笑。那個時候,陽光從窗簾縫隙透進(jìn)來,全部掉進(jìn)他的笑里。

時日雖漫漫,對喜歡的確認(rèn)卻如此不易。

這個電話,像蓄謀已久,其實只是一場臨時起意。

——“因為,我也喜歡你。”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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