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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黔詩紀(jì)略》采詩看明代黔詩在清代咸同時期的傳播

2018-03-21 00:58何水英
關(guān)鍵詞:總集貴州詩歌

何水英

(凱里學(xué)院 人文學(xué)院,貴州 凱里 556011)

明代以前的貴州文學(xué)蕭條,出現(xiàn)過的少數(shù)作家作品也因未能及時保存而散佚。明代建省之后,貴州教育有了較大的起色,詩歌創(chuàng)作逐漸繁榮,出現(xiàn)了《聯(lián)芳類稿》《思南十詠》兩部詩歌總集。《聯(lián)芳類稿》為宋昂、宋昱兄弟的詩稿合集;《思南十詠集》則為安康所作《思南十詠》與他人和詩集合而成。明代黔詩總集還僅限于對某幾個詩人詩作的收集整理,清代學(xué)人對于明代黔詩則展開了全面深入的整理,傅玉書首將明代黔詩收錄視野擴大到整個貴州,輯成專錄貴州明代詩歌的總集《黔風(fēng)舊聞錄》,鄭珍輯《播雅》則以遵義明代黔詩為收錄范圍,而明代黔詩收錄的集大成者當(dāng)屬《黔詩紀(jì)略》,該總集收錄貴州明代詩人(包括一些由明入清的詩人)的詩歌2 498首。

今存《黔詩紀(jì)略》卷首署題“遵義唐樹義子方審例、遵義黎兆勛伯庸采詩、獨山莫友芝子偲傳證”,實際《黔詩紀(jì)略》審例、采詩和傳證基本上是獨山布依族學(xué)者莫友芝一人所為。《黔詩紀(jì)略》原計劃收集明清黔詩,莫繩孫云:“咸豐癸丑,遵義唐威恪公欲采黔人詩歌薈萃成編,以國朝人屬之黎先生伯容,因亂,稿盡亡失。先君任輯明代。”[1]卷首題記黎兆勛所采清詩因戰(zhàn)亂而散佚,唐樹義又于咸豐四年兵敗自盡,莫友芝失去有力支持,遂決定只編纂明代黔詩?!肚娂o(jì)略·楊文驄傳》云:“甲寅(1854)春夏,于遵義湘川講舍編完明代。”[1]819可知咸豐四年初夏之交《黔詩紀(jì)略》初稿完成。其后幾年莫友芝繼續(xù)整理《黔詩紀(jì)略》增至三十三卷。同治十年辛未,莫友芝審定完《黔詩紀(jì)略》第三至二十一卷,其他卷未畢而逝。莫友芝去世后,其子莫繩孫繼續(xù)整理《黔詩紀(jì)略》,對原稿并未進行刪改,“唯第二十二卷《何忠誠公傳》以甲寅(1854)之亂闕佚不完,今檢先君行筐,所錄忠誠遺事,請之江寧汪梅岑先生為補撰焉”[1]卷首題記。《黔詩紀(jì)略》文獻豐贍,為學(xué)人所重,莫祥芝稱《黔詩紀(jì)略》“實為黔中一大掌故”[2]1116,黎庶昌認(rèn)為《黔詩紀(jì)略》使“貴州文獻始燦然可述”[2]1114,陳田稱“《黔詩紀(jì)略》號為博綜”[3],通過考察《黔詩紀(jì)略》的采詩途徑,可以較全面地了解明代黔詩在清代咸同時期的傳播情況。

一、《黔詩紀(jì)略》的采詩途徑

清代貴州長期戰(zhàn)亂,造成大量文獻散佚,莫友芝曾感嘆:“吾黔自軍興,十余年以來,……自余府、廳、州、縣數(shù)十,殘破千里,人民能孑身脫難者,百不一二,何問文獻!”[1]2在此情況下編纂《黔詩紀(jì)略》,困難可想而知。為了盡可能采集詩歌文獻,莫友芝除了自己傾力之外,還囑托家人、親朋好友、鄉(xiāng)人、門生等四處收集黔詩。其弟莫庭芝,子莫彝孫、莫繩孫,侄莫遠(yuǎn)遒,友李芋仙、黃彭年,黔人潘文炳、艾嗣宗、傅雨亭、趙邑,門生胡長新等人都協(xié)助搜集過黔詩??梢哉f《黔詩紀(jì)略》的編纂實際上是莫友芝等人對明代黔詩進行的一次較全面的整理工作??傮w而言,《黔詩紀(jì)略》采詩主要有以下幾種途徑。

(一)窮力搜集文集,從中選錄詩歌

文集歷來都是總集編纂的重要來源,《黔詩紀(jì)略》總共收錄詩歌2 498首,利用到13種別集和14種總集,從這些文集中收錄了1 970首詩。這些文集的獲得實屬不易,有的是托人相寄,如孫應(yīng)鰲《學(xué)孔精舍詩稿》的獲得是“麻哈艾嗣宗據(jù)其祖侍講茂所錄《學(xué)孔精舍詩稿》九百篇錄副相寄”[1]184;謝三秀《遠(yuǎn)條堂小集》是靠友人尋得,“道光甲辰,遵義鄭子尹教諭,乃于貴陽傅雨亭孝廉許得先生《遠(yuǎn)條堂稿》二卷,留余影山”[1]547;有的是在廢墟塵堆中幸存,如楊文驄《山水移》是“歷千百劫,存于塵堆鼠窟中而今出之”[1]735;有的戰(zhàn)亂散佚,靠后人整理而得,如潘潤民《味淡軒詩集》“毀于安賊之亂。其子馴掇所記憶,合以被兵后作,才九十余首”[1]471;鄭逢元《谷口集》是“其裔孫必楷乃于舊家敗簏中搜得”[1]960;有的是借閱而得,如陳允衡《詩慰》,莫友芝《〈雪鴻堂搜逸〉題識》云:“同治癸亥冬,寓皖,借李芋仙所藏陳伯璣(允衡)《詩慰》以校此刻,約可增四十余首。函命彝兒錄出,并李本寧一序裝入卷中,以待重編。”[2]788同治元年(1862),莫友芝在安徽借得《詩慰》,其所錄謝三秀詩大多是《雪鴻堂詩搜逸》未錄的,莫友芝詩作編輯入《黔詩紀(jì)略》,題名為《雪鴻堂詩搜逸補》;有的是購買收藏,如夏四云《崇禎八大家詩》是“壬戌(1862)客皖所收”[1]819,《崇禎八大家詩》收錄楊文驄詩214篇,夏四云稱據(jù)《山水移》收錄,但有178篇未見于《山水移》中,莫友芝將這178首詩編為一卷,錄入《黔詩紀(jì)略》。

(二)遍閱史乘方志,從中輯出詩歌

莫友芝在《黔詩紀(jì)略》傳證部分屢屢提及詩歌出處,其中明確從方志中輯出的詩歌有122首,如黃紱“平生所著奏議、詩文,悉焚不留,唯見《方志》載《平越衛(wèi)學(xué)》一記、《飛泉》《月山》等五詩而已”[1]55;周瑛“著有《草亭存稿》若干卷,已亡逸,僅見《方志》載詩十余首”[1]63;楊遵“《方志》失其事跡,僅從《舊衛(wèi)志》得詩一首”[1]76,蔣宗魯“著述訪求不得,唯見《滇志》一疏、《黔志》一詩而已”[1]204;周仕國“《省志》失其事跡,從《云南志》得一詩”[1]448;等等。還有些未明確來源的詩歌與地方志所錄相同,如《黔詩紀(jì)略》所錄王訓(xùn)詩歌數(shù)量與(道光)《貴陽府志·文征》所錄王訓(xùn)詩同;所錄孫順詩與(道光)《思南府續(xù)志·藝文門》收錄同;徐以暹詩,《黔詩紀(jì)略》按五律、七律、七絕的詩體順序收錄,與(道光)《銅仁府志》收錄一致,說明《黔詩紀(jì)略》所錄的這些詩歌極有可能源于地方志?!肚娂o(jì)略》所利用到的史志有近40種,以貴州地方志為主。

(三)從石刻和木刻文獻中搜尋詩歌

《黔詩紀(jì)略》從石刻和木刻文獻中輯出詩歌總共有12首,其中從石刻文獻中輯錄10首,木刻文獻中輯錄2首。

(四)其他文獻輯錄詩歌

除文集、史乘方志和石刻文獻外,莫友芝還從族譜、單篇文章、畫幀或他人口傳、抄錄保存的文獻輯錄詩歌編入《黔詩紀(jì)略》。

二、明代黔詩在清代咸同時期的傳播特征

黔地偏于西南一隅,建省時間晚,戰(zhàn)亂頻繁,經(jīng)濟文化發(fā)展相對落后,與黔詩相關(guān)的文獻散佚各處,需要編纂者花費更大的精力搜尋整理。莫繩孫稱莫友芝為了編纂《黔詩紀(jì)略》是“有足征文考獻者,罔不窮力蒐訪”[1]卷首題記。正因為如此,《黔詩紀(jì)略》有“博綜”之譽,其多樣、廣泛的采詩途徑為考察明代黔詩在清代咸同時期的傳播特征提供了可靠依據(jù)。

(一)傳播主體以個人層面為主,地方志局參與

文學(xué)傳播分為原創(chuàng)文學(xué)和已存文學(xué)的傳播者兩大類。明代黔詩屬于已存文學(xué),從《黔詩紀(jì)略》的采詩途徑中可以看出最主要存在于別集、總集中?!肚娂o(jì)略》采詩涉及的別集主要有別集作者的后人、鄉(xiāng)人、門人以及其他黔中有識之士編輯整理和傳播的。就其主要的別集整理傳播者列舉于下。

1.龔詡《野古集》,后裔整理刊刻,《四庫》收錄傳播?!端膸烊珪偰俊吩疲骸笆羌顺绲澮液テ浒耸缽膶O挺所刻?!盵4]

2.孫應(yīng)鰲《學(xué)孔精舍詩稿》,黔人整理傳播。咸豐癸丑年(1853),莫友芝連襟麻哈艾嗣宗抄錄其祖艾茂所錄《學(xué)孔精舍詩稿》寄給莫友芝,莫友芝才有機會獲得孫應(yīng)鰲較完整的詩稿。

3.鄭逢元《谷口集》,后人及其他黔人傳播。鄭逢元作品因兵亂散佚,雍正中,其裔孫鄭必楷在舊宅搜得《谷口集》一帙,玉屏縣令東陽杜兆豐及邑子田榕序刊得以流傳。

4.潘潤民《味淡軒集》,其子整理。《味淡軒集》毀于安邦彥之亂,其子潘馴憑其所憶整理,加上兵禍之后的詩作,共輯90余首。

5.謝三秀《遠(yuǎn)條堂小集》,門人整理,其他黔人收集刊刻。銅仁徐楘所輯《黔詩萃》記載謝三秀《雪鴻堂詩集》四卷,門人天臺高存恕、林承軒???。道光年間集子已經(jīng)很難找到,鄭珍從貴陽人傅雨亭處得到《遠(yuǎn)條堂詩草》上下卷。山陰王個峰捐資刊刻,莫友芝把零星收集的謝三秀詩編輯為一卷,刊刻定名《雪鴻堂詩搜逸》,于咸豐元年(1851)刊刻。

6.吳中蕃《敝帚集》,黔人傳播?!侗种慵房滴跄觊g刊刻,其抄本由黔人唐御九帶至京城,孔尚任看后對《蔽帚集》評價頗高。

7.楊文驄《山水移集》,黔人收集、抄錄。莫友芝《山水集跋》云:“咸豐壬子(1852),柏容從定番張氏假得相示,亟錄副,待好事傳之?!盵1]735黎兆勛從定番州張氏處借得《山水移》給莫友芝,莫友芝錄副本,希冀能流傳。

8.越其杰《屢非》,親人及故友后人整理傳播?!肚娂o(jì)略》本傳云:“其詩將及萬首?!秾曳恰窞樽詈蠖ㄖ?,其甥楊文驄龍友曾為選刊,今未見。其故人子吳中蕃滋大,別有選本十卷,未刊行者,副本僅存”[1]612,可知越其杰外甥楊文驄及故友之子吳中蕃都參與了越其杰詩集的整理工作。

《黔詩紀(jì)略》采詩中涉及到的總集14部,除《桃川集》編纂者不得而知外,其余13部總集的編纂者為:江東之,安徽歙縣人,萬歷五年進士;禮汀禪師,清乾隆時凌云寺僧;陳允衡,江西南昌人,約清順治末前后在世,杜門窮巷,以詩歌自娛;傅玉書,貴州甕安人,清代乾嘉時期學(xué)者;姚佺,原籍嘉興,寓居蘇州,入清為遺民,以選評詩歌為業(yè);潘元煒,貴州貴陽人;鄭珍,貴州遵義人,晚清學(xué)者,道光丁酉舉人,官荔波教諭,特用知縣;朱彝尊,清代詞人、學(xué)者,浙江秀水人,康熙十八年(1679)舉博學(xué)鴻詞科,除檢討,曾參加纂修《明史》;夏四云,湖北石首人;鄧顯鶴,湖南新化人,晚清著名詩人、文獻家,整理刊刻《船山遺書》;周京,江蘇南京人,生于明末天啟六年(1626),卒于清初康熙三十六年(1697)之后,工詩文,喜交友;陳以剛,安徽天長縣人;冒襄,江蘇如皋人,明末清初文學(xué)家。

上述這些總集的編纂者均為南方人,除江東之外,其余均為清人,他們編輯的詩歌總集收錄的明代黔詩有多有少,其中傅玉書為收集明代黔詩第一人,其編纂的《黔風(fēng)舊聞錄》極大促進了以貴州省為地域范圍的明代詩人詩歌的傳播;鄭珍所纂《播雅》著力于遵義明代黔詩的傳播,潘元煒將潘氏八代詩歌輯成《潘氏八世集》,對于“貴州第一世家”黔中潘氏詩人詩歌的傳播起到重要作用;陳允衡《詩慰》收錄謝三秀詩歌74首,夏四云《崇禎八大家詩》收錄楊文驄詩歌214首,這些編纂工作對于謝、楊二人詩歌的傳播都起到了積極作用。

《黔詩紀(jì)略》所利用的文集都是私修書籍,除《古野集》《瑞陽阿集》《明詩綜》《同人集》等少數(shù)文集被《四庫全書》收錄外,其余基本上散落于民間,主要依靠個人傳播,這是明代黔詩最主要的傳播主體。

明代黔詩的另一傳播主體是地方志局?!肚娂o(jì)略》采詩利用到的史志近40種,如《貴州通志》《滇志》《大定志》《思南府續(xù)志》《黎五志》等。這些史志主要是省志、府志、州志、縣志、衛(wèi)志等官修史志。貴州建省之后,修志之風(fēng)日熾,清代貴州方志的修纂更為興盛。據(jù)張新民統(tǒng)計,貴州方志“明代七十四部,清代一百八十二部”[5]。方志修撰的機構(gòu)——地方志局首先成為方志傳播主體,在方志傳播的過程中,方志有可能從志局流出,散落到民間。在編纂《黔詩紀(jì)略》的過程中,莫友芝曾請莫庭芝等人協(xié)助搜集史志,咸豐二年他給莫庭芝信云:“又各府志書尚缺興義、銅仁、鎮(zhèn)遠(yuǎn)、石阡、都勻及平越州(柏容曾假得平越舊《府志》,太略,亦有所資),有可借處,并當(dāng)留意。”*信據(jù)貴州省博物館所藏莫友芝家書。當(dāng)時莫庭芝在貴州平壩縣,莫友芝托他留意興義、銅仁、鎮(zhèn)遠(yuǎn)、石阡、都勻、平越州等地府志,說明這些府志已不限藏于各地志局,極有可能被個人收藏。在這種情況下,史志傳播的主體實際上由地方志局和個人構(gòu)成,惜文獻有限,個人層面對地方志的傳播不甚明了。

(二)詩歌傳播的載體形態(tài)以紙質(zhì)書集為主

詩歌傳播的載體是用于記錄、傳輸、保存詩歌的實體,載體種類主要包括書寫型載體、書寫兼印刷型載體、刻鑄型載體和語言型載體四類。書寫型載體主要有竹簡、縑帛、壁柱、樹皮等;書寫兼印刷型載體主要是紙;刻鑄型載體包括金、木、石等;有些詩歌史料無文字記載,依靠語言傳承下來,該語言成為了一種重要的載體,可稱之為語言型載體。從《黔詩紀(jì)略》采詩途徑來看,明代黔詩有題于壁柱的、書寫或印刷于紙上的、刻于木石的,也有口傳的,可以說前面所提的四種載體兼而有之。從各種采詩途徑收集的詩歌數(shù)量統(tǒng)計來看,《黔詩紀(jì)略》所提及的非紙質(zhì)載體附載的詩歌僅有16首,紙質(zhì)載體所附載的詩歌無疑是最多的。從載體的物質(zhì)形態(tài)來說,既有以單篇形式(一首或者幾首作品)零散傳播的,也有以多篇作品匯聚的書集形式傳播。單篇形式傳播的明代黔詩主要是從金木石、族譜、文章、畫幀等材料中輯出,或者是口傳、他人抄錄的零星詩歌,傳播數(shù)量極少。絕大部分明代黔詩是以別集、總集及地方志為主的紙質(zhì)書集形式傳播。

莫友芝編纂《黔詩紀(jì)略》利用到的13部別集*楊文驄除《山水移集》外還有《洵美堂集》,《(道光)貴陽府志》有記載,《黔詩紀(jì)略》未利用到,大概是莫友芝未尋到,認(rèn)為《洵美堂集》已成絕響?,F(xiàn)存《洵美堂集》為民國25年刻本,藏于貴州圖書館。為:龔詡《野古集》、袁應(yīng)?!稘O磯詩草》、孫應(yīng)鰲《學(xué)孔精舍詩稿》、謝三秀《遠(yuǎn)條堂小集》、潘潤民《味淡軒集》、越其杰《屢非草選》、楊文驄《山水移》、鄭逢元《谷口集》、吳中蕃《蔽帚集》《斷硯草》、談亮《賣閑愁集》殘卷、傅爾元《居易堂詩集》殘卷、語嵩《語嵩語錄》;利用到的14部總集為:《桃川集》(作者不明)、江東之《瑞陽阿集》、禮汀禪師《凌云詩鈔》、陳允衡《詩慰》、傅玉書《黔風(fēng)舊聞錄》、姚佺《詩源初集》、潘元煒《潘氏八世集》、鄭珍《播雅》、朱彝尊《明詩綜》、夏四云《崇禎八大家詩》、鄧顯鶴《沅湘耆舊集》、周京《近代詩鈔》、冒襄《同人集》、陳以剛《國朝詩品》。這些文集可以說是莫友芝竭力搜尋所得,因為文獻罕見,莫友芝對這些文集最大限度利用,《黔詩紀(jì)略》所錄2 498首詩歌中有1 970首源于上述別集和總集,占到《黔詩紀(jì)略》詩歌總數(shù)的71.7%。其中源于別集的詩歌有1 540首,從中選錄詩歌較多的別集有:孫應(yīng)鰲《學(xué)孔精舍詩稿》(選錄457首),吳中蕃《敝帚集》(選錄351首)、《斷硯草》(選錄44首),楊文驄《山水移》(選錄126首),越其杰《屢非草選》(選錄226首),謝三秀《遠(yuǎn)條堂小集》(選錄112 首)。源于總集的詩歌有430首,從中選錄詩歌較多的總集有:《黔風(fēng)舊聞錄》(選錄78首)、《播雅》(選錄63首)、《詩慰》(選錄60首)、《崇禎八大家詩》(選錄178首)。從莫友芝對這些別集和總集的利用情況可以看出,明代黔詩主要依賴別集和總集類的紙質(zhì)書集傳播得以流存。

此外,地方志對于明代黔詩的傳播也起到了較為重要的作用。地方志的《藝文志》常將詩歌全文收錄,如(萬歷)《貴州通志·藝文志》就分五古、七古、排律、五律等八類體式選錄詩歌,所錄詩歌均為全詩完整錄入。(嘉慶)《普安州志》、(嘉慶)《黃平州志》、(康熙)《貴州通志》、(乾隆)《普安州志》、(乾隆)《鎮(zhèn)遠(yuǎn)府志》、(乾隆)《貴州通志》、(道光)《遵義府志》等方志的《藝文志》選錄詩歌時也都是全詩錄入。如果將這些地方志《藝文志》所錄詩歌輯出,相當(dāng)于是一部詩歌選集。地方志中的《藝文志》具有極強的地域性,收集的詩歌基本上是本地域相關(guān)的詩歌,這為明代黔詩的傳播提供了便利條件,正如瞿宣穎先生所言,“遺文佚事散在集部者,賴方志然后能以地為綱有所統(tǒng)攝”[6]。讀者根據(jù)地方志《藝文志》中詩歌收錄情況就可大致了解該地域的詩歌發(fā)展情況,而若要編纂《黔詩紀(jì)略》這樣的地域性總集,也可以直接利用這些詩歌。

(三)詩歌傳播以書面?zhèn)鞑橹?,主要通過抄寫、印刷方式傳播

古典詩歌傳播大致分為書面?zhèn)鞑ズ涂陬^傳播兩大類,書面?zhèn)鞑ヒ詴鴮懣逃〉奈淖中问綄υ姼柽M行傳播,有抄寫、印刷、刻鑄、題壁等??陬^傳播則是個人或者群體之間以口頭方式進行詩歌傳播,有唱、吟、誦、讀等?!肚娂o(jì)略》通過各種方式收集到詩歌材料,在收集途徑中,這些詩歌材料的傳播也不出書面?zhèn)鞑ズ涂陬^傳播兩類,以書面?zhèn)鞑橹鳌?/p>

明代黔詩的書面?zhèn)鞑ブ饕谐瓕?、印刷、石刻、木刻、題壁等方式,其中又以抄寫和印刷為主,主要集中在書集形式傳播的文集以及地方志上。如孫應(yīng)鰲《學(xué)孔精舍詩稿》、傅爾元《居易堂詩集》殘本、越其杰《屢非》、楊文驄《山水移集》等別集在清代咸同時期都是以抄本形式流傳,鄭逢元《谷口集》、吳中蕃《敝帚集》、謝三秀《遠(yuǎn)條堂小集》、江東之《瑞陽阿集》、陳允衡《詩慰》、冒襄《同人集》、朱彝尊《明詩綜》、陳以剛《國朝詩品》以及諸多地方志均有刻本存世。明代黔詩中還有一些靠抄寫傳播的詩歌,如《黔詩紀(jì)略》所收錄的鄔昌期、許善所、莫天麒等人的詩歌屬于零散抄寫傳播。明代黔詩以石刻、木刻、題壁等形式存在的書面?zhèn)鞑?shù)量極少,《黔詩紀(jì)略》所收集到的依靠這些方式傳播的詩歌只有十余首。而靠口頭傳播的明代黔詩數(shù)量更是少之又少,《黔詩紀(jì)略》僅錄劉安鼎、胡奉旌各一首詩。而莫友芝對這些口傳詩歌的整理又使其由口頭傳播轉(zhuǎn)變?yōu)闀鎮(zhèn)鞑ァ?/p>

此外,《黔詩紀(jì)略》所搜集的詩歌題材廣泛,有山水、農(nóng)事、戰(zhàn)爭、詠物、述懷、隱逸、悲悼、送別、行旅、謠諺等;詩歌形式古體、近體兼?zhèn)?。參與黔詩創(chuàng)作的作家階層不一,有士大夫、處士、僧人、道人、女士、無名氏等,人物地理分布面廣,遍及貴州各州府縣。這反映出清代咸同時期傳播的明代黔詩題材豐富、形式多樣的特點。

三、結(jié)語

《黔詩紀(jì)略》因文獻豐贍而有“博綜”之譽,其采詩途徑反映出明代黔詩在清代咸同時期的傳播情況。具體而言,這一時期的明代黔詩傳播主體以個人為主,作為機構(gòu)組織的地方志局也參與其中,成為另一重要的傳播主體;紙質(zhì)書集形態(tài)是明代黔詩傳播載體的主要形態(tài);其傳播方式以書面?zhèn)鞑橹?,傳播的詩歌題材豐富,形式多樣。整體而言,明代黔詩在清代咸同時期的傳播影響力并不大。其一,明代黔詩留存較少,散佚嚴(yán)重?!肚娂o(jì)略》收錄詩歌2 498首,即使加上別集、總集和地方志,所存也不會超過萬首。莫友芝能利用到的黔人別集僅13部,《黔詩紀(jì)略》中提到已經(jīng)散佚的黔人文集就有49部,可見文獻散佚之嚴(yán)重。其二,明代黔詩受關(guān)注度低。朱彝尊《明詩綜》收錄明代詩人3 400余人,詩作1萬余首,是有清一代較有影響力的總集,清人張宗泰認(rèn)為《明詩綜》“洵一代總集之翹楚矣”[7],李慈銘稱《明詩綜》“巍然為詩教指南”[8]。而在這部總集中僅收錄了黔人宋昂、宋昱、楊彝詩各1首,孫應(yīng)鰲詩1 首,謝三秀詩13 首,楊文驄詩歌6首,無名氏詩1首,雜歌謠2首?!端膸烊珪肥珍浀那藙e集也僅有龔詡《野古集》。孔尚任在《敝帚集序》中稱:“論十五國人才多寡之?dāng)?shù), 以十分為率:于吳越得其五;齊魯、燕趙、中州得其三;秦、晉、巴蜀得其一;閩、楚、粵、滇得其一,而黔陽則全無。非全無也,有之而人不知,知之而不采,采之而不能得,等于無耳?!澒谩侗种恪芬患? 雜體千余首。即中原名碩素以詩噪者,或不能過之,乃至未嘗無人?!盵9]孔尚任雖是高度評價了吳中蕃的詩歌,但其所言“黔陽全無”也代表了時人對黔地文化水平的基本認(rèn)識?!霸姼栉谋臼窃娙伺c隱含讀者進行交際與互動所形成的認(rèn)知語境的慎重語言選擇的生成物”[10],明代黔詩在清代咸同時期傳播不廣,與當(dāng)時貴州整體經(jīng)濟文化水平低,文獻整理傳播意識不夠,書籍刊刻困難,戰(zhàn)爭對文獻的破壞等因素都有關(guān)。因篇幅所限,這些影響因素暫不展開論述。本文主要通過《黔詩紀(jì)略》的采詩途徑對明代黔詩在清代咸同時期的傳播情況做大體梳理,不當(dāng)之處,祈方家指正。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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