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冠 周 霈 張凱莉 王 沛
(上海師范大學教育學院心理系, 上海 200234)
我們幾乎每天都處在復雜多變的環(huán)境中, 為大量各種刺激所包圍。然而人的認知系統(tǒng)是有限的。在同一時間, 人們只能對環(huán)境中的一部分信息進行加工, 其間必然牽涉注意選擇的問題。注意的選擇性可以讓我們將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到需要加工的刺激上, 并且排除無關刺激的干擾。Lavie提出的知覺負荷理論(perceptual load theory)認為, 當前任務知覺負荷的高低決定了選擇性注意過程中的資源分配(Lavie, 1995; Lavie, Beck, & Konstantinou,2014)。其中, 知覺負荷是注意過程的一個重要方面,
指的是知覺系統(tǒng)中特定任務的知覺資源需求。如果當前任務的知覺負荷較低, 任務的加工過程只需要消耗一部分注意資源, 剩余的注意資源將自動加工與任務無關的分心刺激, 從而產(chǎn)生干擾效應; 如果當前任務的知覺負荷較高, 全部認知資源加工與任務有關的信息, 沒有資源加工與任務無關的分心刺激。因此, 選擇性注意過程中的資源分配狀況往往取決于當前知覺負荷的高低(Murphy, Groeger, &Greene, 2016)。
知覺負荷理論已在許多研究中得到了證實, 作為干擾刺激的文字或物體甚至動物面孔的干擾效應都會隨著知覺負荷增加而消失(Hains & Baillargeon,2011; Lavie, Ro, & Russell, 2003)。然而, 人類面孔的加工似乎是個例外。大量研究表明, 面孔加工具有強制性, 幾乎不需要注意資源的參與, 當面孔與任務無關時, 無論知覺負荷的高低, 面孔信息都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加工(Olk & Garay-Vado, 2011;Sreenivasan, Goldstein, Lustig, Rivas, & Jha, 2009)。Lavie, Ro和 Russell (2003)采用側(cè)抑制任務發(fā)現(xiàn),與任務無關的面孔刺激不受知覺負荷高低的影響,而非面孔的刺激(如樂器或水果)卻會受到知覺負荷高低的影響。同時認知神經(jīng)證據(jù)也表明面孔加工似乎不受知覺負荷的影響。Neumann和Schweinberger(2009)探討了名人面孔的重復啟動效應。其研究分為啟動階段和探測階段, 結(jié)果顯示, 無論在高低知覺負荷下, 啟動階段出現(xiàn)過的名人面孔都引發(fā)了更大的 N250r。這說明, 在探測階段出現(xiàn)的名人面孔在不同的知覺負荷條件下都得到了加工(Herzmann,Schweinberger, Sommer, & Jentzsch, 2004; Wirth,Fisher, Towler, & Eimer, 2015)。Neumann, Mohamed和 Schweinberger (2011)進一步采用重復啟動范式對陌生面孔進行了考察, 也發(fā)現(xiàn)了類似的結(jié)果, 這說明面孔加工的強制性不受面孔熟悉性的影響, 即熟悉面孔和陌生面孔的加工都不受知覺負荷的影響。因此, 研究者推斷, 面孔的加工是由刺激驅(qū)動的自下而上加工, 具有強制性, 能夠在某種程度上獨立于注意選擇與知覺負荷。
然而, 最近的一些研究發(fā)現(xiàn), 面孔信息加工并非完全不受知覺負荷的限制。Yang, Wang, Jin和Li(2015)通過操縱視覺短期記憶(visual short-term memory, VSTM)負荷的高低, 考察了知覺負荷對正性、中性和負性表情面孔加工的影響。其行為數(shù)據(jù)顯示, 高負荷下被試對正性、負性和中性表情判斷與低負荷下相比都表現(xiàn)為正確率下降和反應時延長。ERP結(jié)果顯示, 高知覺負荷對負性、中性和正性表情面孔的加工都有所抑制, 表現(xiàn)出 N1波幅減小和潛伏期延長。同樣, 在一項采用非注意盲視范式(inattentional blindness paradigm)的研究中, 被試被要求在不同知覺負荷水平下, 從一個環(huán)形排列的字母圈中辨別目標字母, 不同的面孔表情作為干擾刺激。結(jié)果表明在低知覺負荷下, 悲傷表情面孔的加工優(yōu)勢顯著, 而在高知覺負荷條件下悲傷表情面孔的加工受到抑制, 其加工優(yōu)勢消失了, 而對高興表情面孔的加工則沒有影響??傊? 雖然研究中不同的研究對象、面孔熟悉度、吸引力、不同的范式和任務都可能導致結(jié)果上的差異(Jung, Ruthruff, &Gaspelin, 2013; Valuch, Pflüger, Wallner, Laeng, &Ansorge, 2015), 但是面孔表情的加工的確受到了知覺負荷的影響。這表明面孔攜帶的所有信息并非都一定能獨立于知覺負荷之外得到自動的注意和加工(Gupta & Srinivasan, 2015)。
令人遺憾的是, 目前面孔多重社會范疇加工領域的研究對象主要集中在知覺負荷對面孔表情、注視方向和面孔身份信息加工的影響上, 對于知覺負荷是否會影響種族、性別、年齡等原生性社會范疇的加工少有涉及。面孔識別理論(Bruce & Young,1986)主張, 大腦加工原生性社會范疇(Primary Social Category) (比如性別、種族等)和繼發(fā)性社會范疇 (Posteriory Social Categories) (比如情緒)的神經(jīng)機制是分離的。Wang, Ip, Fu和Sun (2017)為了驗證這一觀點, 采用特征選擇性注意任務, 以事件相關腦電位的 SN (selection negativity)為指標, 通過不同實驗任務要求被試注意面孔的性別和情緒。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性別引發(fā)了明顯的SN。這一結(jié)果表明, 在選擇注意過程中, 個體對面孔性別的加工更加敏感;同時也表明面孔原發(fā)性范疇與繼發(fā)性范疇具有不同的神經(jīng)加工機制。此外, 前人關于面孔種族對選擇注意的影響主要是考察異族偏向效應(Ito & Urland,2005; Park, van Bavel, Hill, Williams, & Thayer,2016), 并未從更為一般的水平上考察種族作為原生社會范疇如何影響選擇性注意。比如, 有研究讓被試檢測附加在種族面孔上的字母串中較大的一個字母, 發(fā)現(xiàn)白人被試在對黑人分心面孔上的字母反應時準確率要低于白人分心面孔。同樣地, 黑人被試在對白人分心面孔上的字母反應時的準確率要低于黑人分心面孔。上述這一異族偏向可能是由于刻板印象造成的選擇注意優(yōu)勢。也有研究嘗試通過讓被試判斷圖片中的個體是否喜歡不同類型的蔬菜(Wheeler & Fiske, 2005)或者檢測圖片上的點(Macrae, Bodenhausen, Milne, & Ford, 1997)來消除種族刻板印象和偏見, 其結(jié)果表明面孔原生社會范疇的加工(種族)并非獨立的加工系統(tǒng), 與面孔結(jié)構性編碼之間也不是順序加工的關系(Park et al.,2016)。上述關于種族范疇的研究均考察了個體對異族注意偏向效應, 迄今為止我們還不清楚種族作為原生性社會范疇在一般意義上的加工特征, 而且從進化論的角度來看, 識別性別和種族的能力對于人類的生存繁衍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在知覺負荷條件下, 探討面孔種族加工和性別加工的研究很有必要。
在目前應用最廣泛的面孔信息加工模型中(Bruce& Young, 1986), 性別、種族等普遍性信息加工都被認為發(fā)生在對面孔結(jié)構性特征進行初步加工編碼之后。根據(jù)該模型, 性別、種族以及面孔身份識別普遍性信息的加工都會受到知覺負荷的影響。然而也有研究表明, 種族和性別等普遍性信息加工的發(fā)生可能并非結(jié)構性編碼的結(jié)果, 它們很可能與結(jié)構性編碼加工并行甚至發(fā)生在更早的階段。例如, 有研究發(fā)現(xiàn):面孔性別的加工對枕顳區(qū)N170沒有影響(Goshen-Gottstein & Ganel, 2000)。這表明面孔性別加工與面孔結(jié)構性編碼是不同的過程。據(jù)此, 彭小虎、羅躍嘉、魏景漢和王國鋒(2002) 對Bruce和Young (1986)的理論進行了部分修正, 認為性別種族等直接視覺處理的加工可能與結(jié)構性編碼一起發(fā)生或者發(fā)生在比結(jié)構性編碼更早的階段, Freeman,Ambady和 Holcomb (2010)的研究也支持這種觀點。進一步的研究表明, 面孔種族與性別信息的加工在時間上可能存在一定的差異。例如, 當被試觀看不同的種族和性別面孔時(不要求被試對面孔性別和種族做出判斷), 種族引發(fā)的 ERP波形差異出現(xiàn)在 120 ms, 而性別效應則稍晚, 出現(xiàn)在 180 ms左右(Ito & Urland, 2003)。進一步的研究發(fā)現(xiàn)種族效應最早出現(xiàn)在N100 (潛伏期120 ms左右), 性別的效應最早出現(xiàn)在P200。例如, 有研究者采用ERP技術, 通過系列面孔呈現(xiàn)任務, 每一試次出現(xiàn) 5張面孔, 其中一張是目標面孔, 要求被試根據(jù)任務要求對面孔的種族或性別進行反應, 記錄目標面孔出現(xiàn)時的ERPs。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對黑人面孔的反應無論在何種條件下 120 ms左右都會出現(xiàn)明顯的負波, 因此被稱之為 N100效應; 對男人面孔的反應無論在何種條件下 180 ms左右都會出現(xiàn)明顯的正波, 因此被稱之為P200效應(Ito & Urland, 2003)。這可能是因為性別相比種族更加依賴于面孔整體特征的加工、涉及更復雜的結(jié)構信息(Olk & Garay-Vado,2011; Schiltz & Rossion, 2006)。由于前人的研究均是考察的白人對異族的面孔加工, 往往看成是一種外群體加工偏向。因此關于種族這一范疇加工來說本族面孔和異族面孔加工是否均依賴整體加工這個問題并不確定。這也是本研究擬考察的問題之一。通過設置面孔種族與姓名的一致不一致處理兩種條件, 本研究規(guī)避了被試本身種族范疇帶來的可能影響, 進而可以考察種族這一范疇加工在不同知覺水平下的一般加工特征。更為重要的是, 雖然這些結(jié)論從發(fā)生時間上認為原生性社會范疇的加工具有自動化特征, 但是不考慮知覺負荷水平, 僅僅是從加工時間的早晚來判斷是否是自動化未免略顯牽強。因此這兩者背后的機制是否是由于自動化加工與控制加工的差異, 需要進一步來探索。
綜上所述, 作為面孔信息, 性別和種族的加工特征存在爭議。兩者雖然都屬于直接視覺加工單元,但兩種信息開始加工的階段、所依賴的線索與面孔整體構型的關系存在一定的不同。修訂模型認為直接視覺處理發(fā)生在面孔結(jié)構編碼加工的同時并且在前注意階段便已開始(彭小虎等, 2002)。如果直接視覺處理過程在前注意階段便已開始, 那么面孔種族和性別信息的加工至少在早期是自下而上的, 有一定的強制性, 相對不受注意資源的控制, 因而不太容易受到知覺負荷的影響。而如果根據(jù)Bruce和Young (1986)的功能性面孔識別理論, 直接視覺處理在面孔結(jié)構編碼后的知覺加工階段才開始, 那么當知覺負荷較高時, 其加工便會受到影響。如上所述, 我們認為種族和性別范疇的加工時間存在不同:性別加工更傾向于整體結(jié)構性加工, 發(fā)生時間晚于面孔結(jié)構性編碼階段, 符合功能性面孔識別理論; 種族加工則更快一些(在 150 ms之前, 面孔結(jié)構性編碼之前), 也就是前注意階段, 這一觀點與彭小虎等人(2002)的結(jié)論基本一致。為此, 我們提出如下假設:種族相對于性別加工可能自動化程度或者強制性程度更高。具體地, 面孔種族的加工發(fā)生在前注意階段, 不受知覺資源負荷的影響; 面孔性別的加工發(fā)生在結(jié)構性編碼之后, 受到知覺資源負荷的影響。利用知覺負荷操作, 通過將面孔信息置于與任務無關的位置, 無疑是直接探討多重原發(fā)性社會范疇加工特征的有效途徑, 也是本研究的主要目的之一。因此, 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 本研究采用經(jīng)典的側(cè)抑制任務(Lavie et al., 2003)的變式,把面孔作為干擾信息, 根據(jù)反應時的變化, 從側(cè)面反應出當前任務知覺負荷是否會影響面孔的性別或種族信息加工。
來自上海師范大學的研究生和本科生被試 26名(12男, 14女,M= 23.4歲,SD= 2.45歲), 右利手,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 所有被試均長期居住在中國,均自愿參加, 參加實驗將獲一定的報酬。
實驗采用2 (被試性別:男/女) × 2(名字與面孔種族信息的一致性:一致vs.不一致) × 4(知覺負荷水平:1, 2, 4, 6)三因素混合實驗設計。之所以將被試的性別作為主要的自變量, 原因在于被試性別在面孔識別過程中存在同性別偏向(own-gender bias)。許多研究已經(jīng)報告過女性在面孔識別任務中的表現(xiàn)要優(yōu)于男性(de frias, nilsson, & herlitz, 2006;Herlitz, Reuterski?ld, Lovén, Thilers, & Rehnman,2013), 但是也有一些研究認為, 女性被試只對女性面孔識別具有優(yōu)勢, 男性被試只對男性面孔具有識別優(yōu)勢(Herlitz & Lovén, 2013)。由此可見, 被試性別在面孔加工過程中可能具有重要影響。
我們從之前相關研究所用的材料(Dailey et al.,2010)中選出中性表情男性面孔12張作為干擾刺激,其中歐洲男性面孔6張與中國男性面孔6張。均保留頭發(fā)等頭部所有圖像(Goshen-Gottstein & Ganel,2000), 無眼鏡、傷疤、痣等明顯區(qū)別特征。面孔呈現(xiàn)在白色背景的矩形區(qū)域內(nèi), 明暗, 灰度, 分辨率無顯著差異。所有面孔在正式實驗之前通過9點量表評價, 表情中性, 吸引力無顯著差異, 種族特征明顯。每一張面孔像素為156 × 216, 分辨率72 dpi,視角 5.2° × 4.1°。在前測實驗材料包括 72 個假名(由假字和生僻漢字組成)和24個真名(6個歐洲男姓名和6個中國男姓名, 6個歐洲女姓名和6個中國女姓名), 混合在一起要求被試通過 7分量表評價真假名的程度。7為最像真名, 1為最像假名。結(jié)果顯現(xiàn),72個假名的均值為M= 1.64,SD= 0.75, 24個真名的均值為M= 6.21,SD= 0.78。配對樣本t檢驗的結(jié)果為t(23) = 17.47,p< 0.001, Cohen'sd= 5.97。這說明真名假名的區(qū)別明顯, 材料操縱有效。其中, 24個真名中, 男性姓名和女性姓名配對樣本 t檢驗的結(jié)果為t(11) = 0.08,p= 0.937, Cohen'sd= 0.048, 表明男名和女名的真名識別度無差異。歐洲姓名和中國姓名的配對樣本t檢驗的結(jié)果為t(11) = 0.10,p=0.885, Cohen'sd= 0.044, 表明中歐姓名的真名識別度無差異。在實驗中, 整個屏幕背景為白色, 注視點和文字都為黑色, 每次名字數(shù)量分別為1, 2, 4,6個。目標刺激是真正的漢字組成的中國和歐洲男性名, 每次出現(xiàn)一個, 其他由假名組成。真名和假名均為14號微軟雅黑, 黑色, 長度為2個字和3個字的各占一半。在所有的知覺負荷條件下真名以相等的概率出現(xiàn)在6個位置上。
采用E-Prime 2.0編程。被試坐在屏幕前70 cm處, 刺激在屏幕中央呈現(xiàn), 計算機的屏幕分辨率為800 × 600, 刷新率60 Hz。在每個試次開始時首先呈現(xiàn)一個中央注視點, 要求被試保持注意力, 大小為42號, 持續(xù)500 ms。之后屏幕中央出現(xiàn)豎向隨機排列的名字陣列, 陣列中名字的數(shù)量為1, 2, 4, 6個, 告訴被試名字矩陣里只出現(xiàn)一個真名(比如,李國勇、卡洛斯、托尼、王剛), 要求被試找出真名,并對該名字進行種族判斷。其中, 真名在6個歐洲男姓名和 6個中國男姓名中隨機呈現(xiàn)。在此之前,我們對中國和歐洲男性名字(6個歐洲男姓名和6個中國男姓名, 6個歐洲女姓名和6個中國女姓名)做了姓名歸類評定, 結(jié)果中國名字判斷的正確率M=99.31%,SD= 2.53%, 對歐洲名字判斷的正確率M=98.26%,SD= 5.48%。t(23) = 0.83,p= 0.417,Cohen'sd= 0.246。表明中國名和歐洲名區(qū)別顯著,不存在名字對種族判定可能帶來的混淆。其他名字都為假字組成的假名, 在72個假名中隨機出現(xiàn)。出現(xiàn)名字的同時平衡屏幕左側(cè)或右側(cè)出現(xiàn)干擾面孔,面孔在6張歐洲男性面孔和6張中國男性面孔中隨機呈現(xiàn), 位置距離名字陣列邊緣6 cm。名字陣列的中心與干擾面孔中心的水平視角距離為4.9°。被試被要求對名字的種族盡快做出按鍵判斷, 一半的被試對歐洲名字按“F”, 對中國名字按“J”; 另一半被試對歐洲名字按“J”, 對中國名字按“F”。被試按鍵后名字和面孔消失, 接下來是1000 ms的空屏。接著開始下一個試次, 見圖1。
圖1 實驗1實驗流程
被試首先完成 48個試次的練習, 在練習正確試次的個數(shù)達到90%以上時方能進入正式實驗。之后是4個組塊(block)一共192試次的正式實驗。每個組塊中面孔與名字一致和不一致的試次個數(shù)相同。真名出現(xiàn)在6個位置的概率相同, 并在四種名字陣列長度條件下平衡(1, 2, 4, 6個名字)。面孔出現(xiàn)在左側(cè)和右側(cè)的概率相同, 并在一致情況, 名字數(shù)量和目標位置的各種情況下平衡。所有出現(xiàn)名字和面孔的都為隨機化呈現(xiàn)。記錄從名字和面孔呈現(xiàn)到被試按鍵的時間和反應的正確率作為因變量。
記錄被試的正確率和反應時作為因變量。采用SPSS 18.0對實驗數(shù)據(jù)進行統(tǒng)計處理。在數(shù)據(jù)處理過程中, 平均準確率為 94.9%, 只采用正確率達到85%以上的被試數(shù)據(jù), 剔除被試錯誤反應的試次和反應時在3個標準差以外的極端數(shù)據(jù)(3%)。只統(tǒng)計被試正確反應試次的反應時。
實驗結(jié)果與分析如下, 見表1:以被試性別(男性&女性), 負荷水平(1, 2, 4, 6)和一致性(名字與面孔種族信息一致&不一致)為自變量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jié)果表明:負荷水平的主效應顯著,F(3,72) = 827.39,p< 0.001, ηp2= 0.972, 且各負荷水平之間差異均達到顯著水平, 說明知覺負荷的操縱有效。一致性的主效應顯著,F(1,24) = 12.68,p=0.002, ηp2= 0.346, 不一致條件下的平均反應時(910.36 ms)顯著長于一致條件下的平均反應時(885.99 ms)。被試性別的主效應, 以及與被試性別有關的交互作用均不顯著。去除性別變量, 對負荷水平與一致類型做4×2的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jié)果顯示負荷水平的主效應顯著,F(3,75) = 839.77,p<0.001, ηp2= 0.971, 高負荷下反應時更長。名字與面孔的一致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1,25) = 13.18,p=0.001, ηp2= 0.35, 名字與面孔種族不一致情況下的反應時長于名字與面孔一致的情況。負荷水平與一致類型的交互作用不顯著(圖2)。
表1 實驗 1一致與不一致條件在知覺負荷水平下反應時[M (SD), 單位:ms]
圖2 實驗1一致與不一致條件在4種知覺負荷水平下的平均反應時及標準誤
結(jié)果表明無論知覺負荷高低, 被試對姓名種族的判斷總是會受到面孔種族加工的影響。這說明了面孔種族信息作為無關任務信息仍然影響到了選擇性注意。表現(xiàn)為對當前任務加工的反應時增長。該結(jié)論驗證了彭小虎等人(2002)的理論主張的種族等直接視覺處理的加工可能與結(jié)構性編碼一起發(fā)生或者發(fā)生在比結(jié)構性編碼更早的前注意階段。這說明了種族作為原生性社會范疇, 具有一種自下而上的強制性加工的特征。
被試來自上海師范大學的學生33名(15男, 18女,M= 20.4歲,SD= 2.12歲), 右利手, 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 所有被試均長期居住在中國, 均自愿參加, 參加實驗將獲一定的報酬。
經(jīng)過篩選自之前相關研究所用的材料(Dailey et al., 2010), 選中國人面孔12張, 其中男性面孔6張, 女性面孔 6張, 作為干擾刺激, 所有名字之前經(jīng)過評價, 真名性別特征明顯, 比如, 比如女性真名“于曉麗, 江秋萍”, 男性真名“王剛, 張騰飛”。假名均無意義, 比如“汏冚, 亖尗, 乧尐姶”。其余均與實驗1相同。
采用E-Prime 2.0編程。被試坐在屏幕前70 cm處, 刺激在屏幕中央呈現(xiàn), 計算機的屏幕分辨率為800 × 600。在每個試次開始時首先呈現(xiàn)一個中央注視點, 大小為42號, 持續(xù)500 ms。之后屏幕中央出現(xiàn)豎向排列的名字陣列, 陣列中名字的數(shù)量為1, 2,4, 6個, 字體為 14號微軟雅黑, 其中有一個真名,真名在6個中國男姓名和6個中國女性名中隨機呈現(xiàn)。其他名字都為假字組成的假名, 在72個假名中隨機出現(xiàn)。出現(xiàn)名字的同時平衡屏幕左側(cè)或右側(cè)出現(xiàn)的干擾面孔, 面孔在6張中國男性面孔和6張中國女性面孔中隨機呈現(xiàn)。被試的任務是判斷真名的性別。其余同實驗1。
記錄被試的正確率和反應時作為因變量。采用SPSS 18.0對實驗數(shù)據(jù)進行統(tǒng)計處理。平均準確率為 93.8%, 數(shù)據(jù)剔除標準同實驗 1。只統(tǒng)計被試正確反應試次的反應時, 實驗結(jié)果與分析如下:
以正確反應時為因變量, 以被試性別(男性&女性)、知覺負荷水平(1, 2, 4, 6)、名字與面孔性別的一致性(一致, 不一致)為自變量進行重復測量方差分析。反應時結(jié)果表明, 知覺負荷的主效應顯著,F(3,93) = 892.52,p< 0.001, ηp2= 0.966, 知覺負荷水平越高, 反應時越長。一致性的主效應邊緣顯著,F(1,31)=4.12,p =0.051,ηp2=0.117, 不一致條件下的平均反應時(876.17 ms)長于一致條件下的平均反應時(860.13 ms)。被試性別的主效應顯著,F(1,31) = 10.29,p= 0.03, ηp2= 0.249, 女性被試的平均反應時間(910.24 ms)長于男性被試的平均反應時間(826.84 ms)。被試性別與一致性, 被試性別與負荷水平之間的交互作用均不顯著。知覺負荷與一致性的交互作用顯著(圖3),F(3,93) = 31.20,p=0.035, ηp2= 0.88, 簡單效應分析表明, 在負荷水平為1, 2, 4, 不一致條件的平均反應時均長于一致條件, 其中負荷水平為1 (SE一致= 13.01,SE不一致= 13.19,F(1,31) = 30.58,p= 0.001, ηp2= 0.613)和 2 (SE一致=14.81,SE不一致= 15.29,F(1,31) = 12.17,p= 0.002, ηp2= 0.329)都達到了顯著水平。負荷水平為4時不一致條件反應時長于一致條件, 但差異不顯著(SE一致=16.81,SE不一致= 17.49,F(1,31) = 1.59,p= 0.205)。在負荷水平為6時, 不一致條件的平均反應時短于一致條件,SE一致= 21.81,SE不一致= 20.29,F(1,31) =0.14,p= 0.713, 也沒有達到顯著水平(表2)。不同負荷水平下反應時的差異, 表明性別范疇加工受到了自上而下的注意效應的調(diào)節(jié)。
表2 實驗2a一致性與知覺負荷水平交互作用的成對比較[M(SD), 單位:ms]
圖3 實驗2a一致性與負荷水平交互作用下的平均反應時和標準誤
實驗 2a的結(jié)果表明隨著知覺負荷的升高, 被試對姓名性別的判斷基本不會受到面孔性別加工的影響。這說明了面孔性別信息作為無關任務信息在低知覺負荷條件下影響到了選擇性注意, 表現(xiàn)為對當前任務加工的反應時增長; 而在高知覺負荷條件下, 面孔性別信息不會影響對當前任務加工的反應時。這說明了性別作為原生性社會范疇, 具有一種自上而下的選擇性注意加工的特點。
實驗 2a探討了知覺負荷對面孔性別加工的影響。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面孔性別的干擾效應隨著知覺負荷的升高而消失, 說明面孔性別的加工可能受到自上而下的意志調(diào)節(jié)與任務當前知覺負荷的影響, 加工具有一定的靈活性。同時我們知道, 某些中國名字性別特征模糊, 既可能被判斷為男性, 也可能被判斷為女性, 例如(董云)。有研究表明, 目標的某些信息會受到背景信息的影響, 被稱之為范疇加工的“同化效應” (assimilation effect) (Sun & Balas, 2012)。當名字本身的性別屬性不典型的時候, 如果面孔性別具有自動加工特征, 那么必定對中性名字的性別判斷應該會傾向于面孔一致。因此如果性別不是自動化加工, 當名字本身的性別屬性不典型時, 在注意負荷較低條件下, 受同化效應的影響, 對中性名字的性別判斷傾向于與面孔一致。當注意負荷較高時, 被試即使有意圖, 也沒有能力對背景面孔性別進行加工(Hügelsch?fer, Jaudas, & Achtziger, 2016),所以對中性名字的判斷不會受到背景面孔性別的影響。這樣更能進一步證明性別的自上而下的注意加工特征。在本實驗中, 在特定的知覺負荷下, 如果面孔的性別信息得到加工, 那么對中性名字的判斷會更傾向于與面孔性別一致。如果面孔性別信息沒有得到加工, 則對中性名字的判斷可能趨近于猜測水平。
公開招募的上海師范大學本科生 26名(11男,15女,M= 20.2,SD= 1.59), 右利手, 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 所有被試均長期居住在中國, 均自愿參加,參加實驗將獲一定的報酬。
從之前相關研究所用的材料(Dailey et al., 2010)中選出中國人面孔12張, 其中男性面孔6張, 女性面孔6張作為干擾刺激。通過量表篩選的中性中國人名字12個。采用9點量表評分, 1分代表完全的男性化, 9分代表完全的女性化。共對39名參與者進行了調(diào)查(17男22女,M= 22.33,SD= 2.40)。篩選出了12個評分在4.5到5.5之間的名字(M= 5.15,SD= 0.38), 所有名字與5做單一樣本T檢驗均無顯著差異, 這一結(jié)果說明該實驗選取的名字不具有明顯的性別特征。其余均與實驗1相同。
采用E-prime 2.0編程。被試坐在屏幕前70 cm處, 刺激在屏幕中央呈現(xiàn), 計算機的屏幕分辨率為800 × 600。在每個試次開始時首先呈現(xiàn)一個中央注視點, 大小為42號, 持續(xù)500 ms。之后屏幕中央出現(xiàn)豎向排列的名字陣列, 陣列中名字的數(shù)量為1, 2,4, 6個, 字體為 14號微軟雅黑, 其中有一個真名,真名在 12個中性名字中隨機呈現(xiàn)。其他名字都為假字組成的假名, 在72個假名中隨機出現(xiàn)。出現(xiàn)名字的同時平衡屏幕左側(cè)或右側(cè)出現(xiàn)的干擾面孔, 面孔在6張中國男性面孔和6張中國女性面孔中隨機呈現(xiàn)。在練習中使用的名字的與實驗2a類似, 帶有明顯的性別屬性。同時在練習結(jié)束后通過屏幕呈現(xiàn)與口頭指導語, 告知被試正式實驗的任務沒有確定的正確答案, 要求被試憑第一感覺對真名的性別進行判斷。其余同實驗2a。
表3 實驗2b各實驗條件下的正確率(M±SD)與50%單樣本t檢驗
記錄被試的正確率和反應時作為因變量, 除正確率以外, 數(shù)據(jù)剔除標準同實驗 1, 實驗結(jié)果與分析如下:
在本實驗中, 將中性名字的性別判斷為與旁邊出現(xiàn)的面孔一致記為正確。因此本實驗中的正確率其實是被試對中性名字性別做出與面孔性別一致判斷的幾率。如果某種條件下正確率顯著大于50%,即可說明該負荷水平下面孔的出現(xiàn)對被試的判斷存在干擾。將男性和女性被試各條件下的正確率分別與50%做單樣本t檢驗(表3), 結(jié)果表明, 3種負荷水平下被試總體的平均正確率都顯著大于 50%,其中女性在3種負荷水平下的正確率與50%的差異均顯著, 而男性只有在知覺負荷水平為1、2時的正確率顯著大于50%, 其他水平下的差異均不顯著。以正確率為因變量, 以被試性別(男性&女性); 面孔性別(男性&女性)知覺負荷水平(1, 2, 4, 6)為自變量做重復測量方差分析, 結(jié)果表明, 負荷水平的主效應顯著,。事后檢驗表明負荷水平為4時正確率顯著低于負荷水平為1和2時, 負荷水平1與2之間差異不顯著, 負荷水平4與6之間差異不顯著。面孔性別的主效應邊緣顯著,, 呈現(xiàn)女性面孔被試更傾向于將名字性別判斷為與面孔性別一致。被試性別的主效應顯著,, 女性被試更傾向于將名字性別與面孔性別一致的判斷。負荷水平與面孔性別之間交互作用顯著,。簡單效應分析表明, 低負荷水平(1和 2)下, 男性面孔和女性面孔的正確率差異均不顯著,SE男= 0.012,SE女= 0.013,F(1, 24) = 2.016,p1=0.061;SE男= 0.009,SE女= 0.012,F(1, 24) = 1.82,p2= 0.072。當注意資源未耗竭時, 在判斷名字時大腦會通過分配注意資源, 對面孔性別進行加工, 所以中性名字傾向于被判斷為與面孔性別一致。高負荷條件(4)下, 女性面孔正確率均顯著高于男性面孔,, 表明女性面孔有加工優(yōu)勢。高負荷條件(6)下不顯著,SE男= 0.010,SE女= 0.011,F(1, 24) = 1.92,p6= 0.068, 表明在進一步提高知覺負荷時, 女性性別加工優(yōu)勢消失了, 被試對中性名字的判斷屬于隨機猜測水平。
以反應時為因變量, 以被試性別(男性&女性),面孔性別(男性&女性)以及知覺負荷水平(1, 2, 4, 6)為自變量做重復測量方差分析, 結(jié)果顯示:負荷水平的主效應顯著,面孔性別的主效應顯著,F(1, 24) = 5.01,p=, 男性面孔出現(xiàn)時被試的反應時更長,被試性別主效應不顯著,F(1,24) = 0.25,p=0.624。面孔性別與負荷水平的交互影響不顯著,F(3,72) = 2.59,p= 0.061。被試性別與面孔性別之間的交互作用顯著,簡單效應分析顯示, 男性被試在男性面孔出現(xiàn)時的平均反應時(M= 977.44 ms,SE= 28,9)比女性面孔出現(xiàn)的反應時(M= 950.75 ms,SE= 29.34)時更長,, 女性被試在男性面孔出現(xiàn)和女性面孔的反應時沒有顯著差異。女性在各條件下反應時都長于男性, 但沒有達到顯著差異(表 4)。這說明性別加工偏向只發(fā)生在女性被試身上, 而對于男性被試, 并不存在對某種性別面孔的優(yōu)先加工。
表4 實驗2b各實驗條件下的反應時[M (SD), 單位:ms]
在實驗 2a 的基礎上進一步探討了知覺負荷對模型面孔性別加工的影響。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某些性別特征模糊的中國名字, 既可能被判斷為男性, 也可能被判斷為女性, 例如(董云)。當名字本身的性別屬性不典型的時候, 面孔性別會被選擇性加工, 從而造成了對中性名字的性別判斷應該會傾向于面孔一致, 突出表現(xiàn)為對中性名字的性別判斷高于隨機猜測水平。在面孔信息加工模型中(Bruce & Young,1986), 性別、種族等普遍性信息加工都被認為發(fā)生在對面孔結(jié)構性特征進行初步加工編碼之后。根據(jù)該模型, 性別等身份識別普遍性信息的加工都會受到知覺負荷的影響。當前結(jié)果部分支持了該模型,證明了性別的自上而下的選擇性注意加工, 具有靈活性的特點。
盡管知覺負荷理論主張認知資源影響對面孔信息的加工, 但也有研究表明當知覺負荷較高時,面孔作為干擾刺激時, 其干擾效應并不會消失(Fukui et al., 2015; Palermo & Rhodes, 2007)。研究者認為這是面孔加工的特異性所導致。該領域以往研究主要以熟悉面孔、面孔身份或表情為研究對象,而對面孔種族, 性別等社會意義顯著的原生性范疇卻少有涉及。本研究采用經(jīng)典的側(cè)抑制任務的變式,在4種高低不同的知覺負荷水平下同時呈現(xiàn)種族或性別信息的面孔作為干擾刺激, 利用任務名字的種族和性別與面孔種族與性別是否存在不一致而產(chǎn)生干擾效應, 來考察面孔種族和性別信息的加工是否會受到知覺負荷的影響。結(jié)果表明無論知覺負荷水平高低, 被試在名字判斷過程中都會受到種族范疇加工的影響, 反應時變長。而性別范疇的加工可能受到注意資源的調(diào)節(jié), 表現(xiàn)為當知覺負荷較低時,被試對名字判斷受到了性別范疇加工的影響, 反應時變長, 而知覺負荷較高時, 被試對名字判斷并沒有受到性別范疇加工的影響, 一致和不一致條件下的反應時無差異。這初步表明個體對面孔種族的加工具有自下而上的強制性加工的特征, 而對面孔性別的加工是一種受注意調(diào)節(jié)的自上而下的靈活加工。
實驗1考察了知覺負荷對面孔種族信息加工的影響, 結(jié)果表明當知覺負荷水平增大時, 被試的反應時顯著延長。同時, 在同一知覺負荷水平下, 當作為干擾刺激的面孔種族與作為任務的名字的種族不一致時, 被試對名字種族判斷的反應時顯著長于面孔種族與名字種族一致的條件, 表現(xiàn)出顯著的干擾效應。然而有趣的是, 如同 Lavie等人(2014)的研究結(jié)果一樣, 面孔的干擾效應似乎并沒有隨著知覺負荷水平的升高而消失, 說明在本實驗中面孔的種族信息的加工一定程度上獨立于知覺負荷。這表明種族信息早在意志調(diào)控之前的前注意階段便發(fā)生了由刺激驅(qū)動的, 自下而上的加工。因而不受之后注意調(diào)控與知覺負荷的影響, 支持了修訂的面孔認知加工模型(彭小虎等, 2002)。在該模型中, 面孔種族信息的加工屬于直接視覺單元, 其與面孔結(jié)構性編碼都在前注意階段便已開始, 因此不受之后的注意調(diào)節(jié)與任務知覺負荷的影響。
使用對等的研究范式和實驗條件, 實驗 2a對面孔的性別范疇加工是否受到知覺負荷水平的影響進行了探討。然而結(jié)果與實驗1不同, 一致性與負荷水平發(fā)生顯著的交互作用, 面孔的性別信息的加工在高知覺負荷條件下受到了抑制。這一點符合知覺負荷理論的假設, 在高知覺負荷條件下, 由于注意資源被任務完全占據(jù), 因此作為無關任務的面孔性別, 沒有得到加工。這一結(jié)果與Bruce和Young(1986)的面孔信息加工模型相符, 該模型主張面孔識別和個體特征是串行處理的。其中面孔識別包括結(jié)構性編碼, 個體特征包括表情分析, 面孔語言和視覺加工, 而性別加工又屬于視覺加工中的語義碼加工部分。由此可見, 面孔性別的加工要發(fā)生在面孔結(jié)構編碼之后并且通過不同的加工通路, 與表情和面孔語言加工同時進行(Le Gal & Bruce, 2002)。因此性別加工可能受到自上而下的注意調(diào)節(jié), 具有靈活性, 會受到意志調(diào)控以及知覺負荷的影響。隨后實驗 2b對面孔性別加工的靈活性進行了進一步確認, 在實驗2b中, 名字的性別屬性變得模糊, 面孔性別與任務的關聯(lián)性增強, 被試有尋求外部線索支持的動機。實驗結(jié)果表明, 在較高的知覺負荷下,面孔性別信息沒有得到加工。實驗2a與實驗2b的結(jié)果說明了面孔性別是自上而下的注意加工, 具有靈活性, 可根據(jù)情境的不同做出調(diào)整。
結(jié)合實驗 1和實驗 2, 我們發(fā)現(xiàn)面孔種族的加工似乎并不受知覺負荷的限制, 在同等的高負荷條件下, 面孔性別的干擾效應消失, 而面孔種族的干擾效應仍然存在。這是為什么呢?在 Bruce和Young的面孔信息加工模型中, 面孔種族與性別同屬于直接視覺加工單元, 它們的加工依賴于面部整體結(jié)構編碼。既然如此, 二者應該同樣受到自上而下的注意控制, 按照知覺負荷理論, 當任務本身的知覺負荷水平較高時, 作為干擾刺激的面孔性別和種族應該得不到加工, 干擾效應也應該消失, 那么為何面孔種族的干擾效應仍然存在?根據(jù)過往研究表明, 面孔種族與性別信息的加工存在一定的差異。例如, 在早期的研究中, 單純讓觀看不同種族和年齡的面孔, 而不要求被試做出反應。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種族變化引發(fā) ERP波形的差異要比性別變化引起的差異在時程上更早。例如, 在Ito和Urland (2003)的研究中, 不同種族引發(fā)的 ERP波形差異出現(xiàn)在120 ms, 性別的效應稍晚, 在180 ms左右。有關研究進一步發(fā)現(xiàn)最早的種族效應出現(xiàn)在 N100, 而性別的效應最早出現(xiàn)在P200 (Mouchetant-Rostaing &Giard, 2003)。Ito和Urland在此基礎上設計了兩個實驗, 在實驗 1中, 單純讓被試觀看刺激面孔, 并要求被試不做任何反應,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與之前研究一致的種族的 N100效應, 種族以及性別的 P200,N200與P300效應。在實驗2中, 部分面孔上被人為地加上一個小點, 要求被試判斷出現(xiàn)的面孔上是否有點。從而將被試的注意力集中到與面孔種族與性別都不相關的維度上, 結(jié)果仍然發(fā)現(xiàn)了種族的N100效應, 而后續(xù)與種族相關的 ERP成分 P200,N200以及P300均有所減弱(Ito & Urland, 2005)。因此可以說作為無關刺激的面孔種族信息的加工是不受到調(diào)控的, 是強制性的加工。
與種族相比, 性別更加依賴于面孔特征整體加工(Rossion, 2008)。影響性別判斷的面部線索主要有眼睛、下頜線輪廓、鼻子、眉毛以及下巴(Campbell,Benson, Wallace, Doesbergh, & Coleman, 1999)。此外還需要依據(jù)各成分之間的構型信息以及面孔的三維結(jié)構信息(Macrae, Quinn, Mason, & Quadflieg,2005)。例如, 在一項 fMRI研究發(fā)現(xiàn), 性別范疇加工時右側(cè)梭狀回和左側(cè)枕葉的激活顯著增強(Wiese,Kloth, Güllmar, Reichenbach, & Schweinberger,2012), 這些腦區(qū)與面孔構型和整體加工有關(Schiltz & Rossion, 2006)。根據(jù)面孔識別理論, 個體首先會對面孔的某一特征比如鼻子, 嘴巴或者眼睛進行加工, 其次會對面孔的各個特征進行結(jié)構編碼, 最后會對面孔進行整體性加工。倒置面孔給認知者結(jié)構編碼和整體加工帶來了難度, 所以個體難以對倒置面孔進行性別判斷, 表明性別加工需要整合各個面部特征, 然后進行編碼, 才能做出最后的判斷。因此相比于依靠某種面部特征的種族范疇加工來說, 性別范疇加工時間確實發(fā)生較晚。腦電實驗也發(fā)現(xiàn)面孔性別的加工處在視覺加工過程的相對晚期, 且與面孔結(jié)構整體編碼相關的 N170有關(Yokoyama, Noguchi, Tachibana, Mukaida, & Kita,2014)。通過模糊姓名的性別判別實驗(實驗2b), 發(fā)現(xiàn)個體對任務的加工某種程度上符合認知負荷理論, 負荷水平為4和6時, 正確率相比負荷水平為1和2時有所降低, 其中負荷水平4與負荷水平1和2之間的差異都達到了顯著水平。所有的負荷條件下正確率均大于50%, 也就是說當在較高的負荷下,面孔性別信息得到了一定加工。另外, 結(jié)合反應時的結(jié)果表明, 隨著知覺負荷升高, 反應時顯著延長。說明知覺負荷操作并沒有因為名字的性別屬性模糊而失效。而是與實驗2a中類似, 起到了調(diào)節(jié)知覺負荷的作用。實驗2b在結(jié)果上與實驗2a存在的一些差異, 比如在實驗2a中, 名字性別屬性是比較清晰的, 因此被試沒有猶豫或?qū)で笸獠烤€索的動機,反應時的結(jié)果也表明實驗 2b被試的反應時比實驗2a稍長。而在實驗 2b中, 名字的性別屬性變得模糊, 面孔性別與任務的關聯(lián)性增強, 被試有尋求外部線索支持的動機。這恰恰也說明了性別加工具有自上而下的特征, 即使在知覺負荷較高的情況下,由于自上而下的注意調(diào)節(jié), 被試調(diào)節(jié)一定的注意資源轉(zhuǎn)向面孔性別并對其進行了加工。雖然有些研究者對某些信息加工具有“自上而下的效應”這一觀點持保留態(tài)度。他們主張信念、情緒、欲望和動機等狀態(tài)雖然受到注意和認知資源的影響, 但是并不會自上而下地影響知覺過程(O'Callaghan, Kverage,Shine, Admas, & Bar, 2016), 因此也就不存在自上而下加工效應。本文通過任務指導語, 不讓被試直接判斷面孔性別, 而是判斷看到的名字性別, 從而有效地規(guī)避了面孔低水平特征對名字判斷的影響。通過側(cè)抑制范式發(fā)現(xiàn)高知覺負荷水平下被試對性別的判斷不受面孔性別的影響, 這一結(jié)果雖不能直接證明性別加工是自上而下的, 但結(jié)合低負荷狀態(tài)下被試對性名判斷受到性別面孔影響這一結(jié)論, 則基本可以說明注意資源的確影響了性別加工過程,因而不同于種族范疇的那種強制性的加工。也就是說, 性別加工是自上而下受到注意調(diào)節(jié), 而不是一種自上而下的加工。不同于種族范疇的那種強制性的加工。
實驗2中還發(fā)現(xiàn)了被試性別的主效應。女性被試對名字性別的反應時要長于男性被試。10多年前,Sporer (2001)曾說過:很難講清楚在多大程度上,跨性別效應是一個穩(wěn)定的現(xiàn)象。但是, 隨著研究的日益加深, 加之fMRI技術在心理學研究中的日漸普及, 人們發(fā)現(xiàn)女性被試在觀看與自己性別相同的面孔時, FFA (fusiform face area)的激活程度要高于男性被試觀看男性面孔(Tahmasebi et al., 2012)。這被稱之為女性的自我性別優(yōu)勢效應, 也就是說女性被試對女性面孔的加工具有優(yōu)勢效應。在一些元分析研究中, 女性的自我性別優(yōu)勢效應在各種情形下,無論是在有無指導語還是注意/非注意條件下是相當穩(wěn)定和明顯的(Lewin & Herlitz, 2002; Lovén, Herlitz,& Rehnman, 2011; Lovén, Sv?rd, Ebner, Herlitz, &Fischer, 2014), 而男性性別優(yōu)勢則并不存在。因此,性別不同的被試在面孔刺激作為干擾刺激會對姓名的性別屬性判斷產(chǎn)生顯著差異, 這是因為女性被試對面孔加工的自我性別優(yōu)勢效應使然。因此, 在實驗 2中, 當姓名和面孔同時呈現(xiàn)時, 女性被試的注意資源更多地分配到了面孔性別加工過程中, 從而造成女性被試對姓名加工的反應時長于男性被試。
總的來說, 在本研究中, 面孔種族的干擾效應在高知覺負荷下仍然存在也說明了作為干擾刺激的種族面孔即使在知覺負荷較高時仍然能得到加工。說明其加工階段在前注意階段便已開始, 是由刺激驅(qū)動的自下而上的加工, 具有強制性。而在面孔性別加工方面, 當知覺負荷較高時, 名字性別屬性清晰的刺激, 對干擾刺激的加工就會消失;而當名字性別屬性模糊時, 為了完成任務, 所以存在外部動機的尋求, 干擾刺激就會發(fā)生作用。說明面孔性別的加工時受自上而下的意志驅(qū)動的, 具有靈活性。
之所以出現(xiàn)這樣的現(xiàn)象, 一方面的解釋來自于Ito和他的同事,他們認為由于在生活中我們對異性別的接觸經(jīng)驗遠遠比異族更多, 異族信息是一個更加新異的刺激, 因此更加能夠吸引注意并獲得加工(Ito & Urland, 2005)。中國社會還是以漢民族為主的東亞黃種人構成的社會, 雖然近年來全球化日益加快, 世界各地人口與文化都在加速交流碰撞。但在生活中, 就普通大眾來說, 所接觸到外族人遠遠少于本族人, 因此相對來說對于外族面孔感到新奇。這表現(xiàn)為日常生活中我們可以極快地辨認出人群中外族人的存在。對于中國人來說, 白種人是較為典型的新異刺激,他們面部的立體感突出, 面部輪廓較重, 毛發(fā)也更濃密。同時他們不同于中國文化的服飾、發(fā)型和配飾同樣引起我們注意。所以異族面孔對于本族人的陌生和新異也許是更加有利于辨認種族的優(yōu)勢條件。當然更為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存在種族刻板印象。例如在白人看來, 黑人往往與危險聯(lián)系在一起。Donders, Correll和Wittenbrink(2008)的研究表明當被試將黑人和危險聯(lián)系在一起時, 黑人面孔的注意優(yōu)先級更高。也有研究者認為,在進化過程中, 人類逐漸發(fā)展出獨特的認知和神經(jīng)過程, 對威脅信息的探測高效, 快速而且強制。異族群體可能引發(fā)了這種過程, 因為當他們被視為未知和異類的種族時, 本族群體會認為異族群體是一種威脅(Olsson, Ebert, Banaji, & Phelps, 2005)。當種族與威脅相聯(lián)系時, 更容易捕獲被試的注意, 即使當被試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其他任務上(Young,Brown, & Ambady, 2012)。在全球化浪潮愈演愈烈的今天, 許多國家與地區(qū)種族與文化的差異已漸漸模糊。但在潛意識中的對于異族的警惕與防備, 似乎仍然沒有消失。
時至今日, 種族作為一種人類進化過程中可能會帶來威脅的一種社會范疇信息,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此種族更可能是一種自動化的強制性加工。然而, 在全球倡導男女平等的呼聲愈演愈烈的今天,女性地位穩(wěn)步提高, 能力得到廣泛認可, 在這一文化觀的浸潤下, 許多國家與地區(qū)人們對性別之間的差異敏感性已漸漸降低。因此, 雖然性別同樣屬于一種原生社會性范疇, 但是并不是大腦優(yōu)先加工的對象, 表現(xiàn)為一種受注意資源調(diào)節(jié)的自上而下的靈活性加工。
從知覺負荷的角度來看, 被試加工面孔種族時,具有自下而上的強制性特征, 獨立于知覺負荷水平;任務的知覺負荷較低時, 被試對面孔的性別信息可以進行加工; 當任務的知覺負荷較高時, 面孔的性別信息便很難得到加工。這說明面孔性別加工并非強制性的, 而是自上而下的, 受到注意資源的調(diào)節(jié),具有一定的靈活性??偟膩碚f, 相對于性別加工,個體對有關種族安全的社會范疇信息的加工更具有優(yōu)先和強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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