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怡
(佛山科學(xué)技術(shù)學(xué)院人文與教育學(xué)院,廣東佛山528000)
近年,隨著人們對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視與傳播,粵語童謠也重新被檢視,粵語新童謠的創(chuàng)作在某種程度上是對廣府傳統(tǒng)文化的認同與回歸。
2010年,地處廣府文化核心地帶的廣州市越秀區(qū)、佛山市禪城區(qū)、肇慶市端州區(qū)有關(guān)部門聯(lián)合舉辦了越秀·禪城·端州傳承廣府文化活動粵語新童謠大賽(以下簡稱新童謠大賽)的活動,并于2011年出版了《粵語新童謠精選》(中國文藝出版社出版)一書[1]。佛山市禪城區(qū)參加新童謠大賽所征集的童謠作品共78件,其中24件作品被收入《粵語新童謠精選》一書中。在2011年,佛山市文聯(lián)、佛山電臺聯(lián)合主辦了童謠、童話征文活動(以下簡稱征文活動),征集了佛山各區(qū)作品1123件,在獲獎的108件作品中有兒童詩歌作品(含粵語童謠、兒童詩)26首。這些佛山人創(chuàng)作的新童謠作品采用兒童最易接受、最喜聞樂見的詩歌形式,用粵語或接近粵語的淺顯語言創(chuàng)作,極富地方色彩,并有深深的廣府文化印記,是現(xiàn)代廣府文化的一部分。
粵語新童謠站在兒童角度寫粵語地區(qū)兒童熟悉的生活,以兒童的視角看世界,因此絕大部分作品都具有能引起兒童共鳴的兒童情趣。
新童謠作品大多短小精煉,不像童話、故事作品那樣有豐富的情節(jié),但同樣可以構(gòu)思有趣的小情節(jié)、小情景。如新童謠大賽作品余福智的《麻雀仔》,描繪了孩童與小鳥游戲的情景:“叫句麻雀仔/快快飛埋嚟/我地一齊煮飯仔/煲一煲白飯/花生炆豬蹄/未食飽/你留低/食到夠/再返歸”。與小麻雀一起玩過家家,這是一件多么有想象力又有趣的事情,非常符合幼童的心態(tài)。譚潤蝶、梁麗華的《小鴨仔真有趣》,展現(xiàn)了孩童眼中可愛的小鴨子有趣的形象和生活情態(tài):“小鴨仔幾咁有趣,長長嘅尾巴扁扁嘅嘴。氹?yún)钜宦曁牒永锩?,居然只只都識游水。小魚蝦仔任佢食,河里搵食濕濕碎。食飽后爬番岸上來哋哋,噠噠哋哋噠噠亂排隊,小鴨仔真有趣?!睗庥舻膬和槿こ湟缭谧掷镄虚g。陸焙昕的《童年趣事》更是把充滿童趣的童年生活寫的活靈活現(xiàn),讓人回味。
征文活動作品中,小作者黃紫嫣的《種樹》寫了小兔、小豬學(xué)大人種樹的窘態(tài),童趣盎然:“為了小樹快長粗,天天來看護。可是小樹長不高,貼地莖匍匐。扒開樹根看一看,原來是番薯。小兔說奇怪,小豬犯迷糊?!痹诨恼`會中,小兔、小豬在山雀的指導(dǎo)下終于栽上了小樹苗:“山雀前引路,找了個苗圃,挖了三株苗,種了三棵樹。”在歡聲笑語中表達了保護環(huán)境的主題。盧偉賢的《踩腳丫》用兒童熟悉的動物入詩:“小花狗,踩梅花,小雞踩著竹枝丫。小紅馬,踩月牙,小象踩出大腳丫。小豬踩得不好呀,嚇得松鼠往樹爬?!弊髌沸蜗笳宫F(xiàn)了不同動物的腳丫形狀,充滿活潑的兒童情趣
新童謠的形象是活潑而有想象力的。
新童謠大賽的作品中,劉丹的《照鏡仔》,在短短的篇幅中即通過一個生活小片段,塑造了一個天真可愛的幼兒形象:“照下鏡子奇又奇,點解佢亦笑嘻嘻?唔使怪,唔使奇,媽咪話我知,嗰個就系我自己?!弊T潤蝶、梁麗華的《小鴨仔真有趣》里小鴨子那稚拙可愛的形象也是趣味十足的。李蒙的《愛吃零食的小花貓》寫了一只愛吃零食卻不講衛(wèi)生結(jié)果肚子長蛔蟲的小花貓形象,借此善意地勸導(dǎo)孩子要有良好的衛(wèi)生習(xí)慣,小花貓形象貼近兒童。龐雪韻的《放地雷》則寫了一只胖態(tài)可掬的小豬形象:“豬仔豬仔,肥又肥,拖住個肚腩放地雷。唔小心,踩到雷,炸得自己肥上加肥。”小豬形象十分有趣,讓人看了粲然一笑。林霖的《小云朵》用活潑的想象去描寫小云朵似小貓、似小狗,似小兔、似小花的多變有趣的形象,符合兒童的認知心理。
黃紫嫣同學(xué)創(chuàng)作的新童謠《種樹》用活潑生動的語言寫小兔、小豬“看見大人搞綠化,也來學(xué)種樹”的滑稽遭遇,塑造了參與環(huán)保行動的小兔乖乖、小豬嚕嚕、山雀的童話形象,從中傳揚環(huán)保意識。唐秋穎同學(xué)在《神奇的網(wǎng)》中展開想象捕捉月亮和星星,從中塑造了調(diào)皮、可愛的抒情主人公“我”的形象。游凱萍創(chuàng)作的《創(chuàng)文童謠作品九首》中的第九首作品,用小貓、小狗忠于職守的可愛形象來表達主題,兒童熟悉的小動物形象在作品中顯得格外神氣。
新童謠大賽和征文活動的新童謠作品因為面向兒童讀者,因而大多具有天真、豐富、符合兒童心理的想象力。同時在富有想象的世界中又充滿兒童情趣的游戲色彩。
兒童愛幻想,有著豐富的想象力,魯迅先生曾經(jīng)說過:“孩子是可以敬服的,他常常想到星月以上的境界,想到地面下的情形,想到花卉的用處,想到昆蟲的言語;他想飛上天空,他想潛入蟻穴……”[2]兒童文學(xué)一個重要的特征是具有幻想色彩,常以非凡的想象打動讀者,即使是一首小小的兒童歌謠,也會插上想象的翅膀。新童謠作品大多具有豐富的想象,使作品更增添了濃郁的兒童情趣。
新童謠作品總是在充滿稚氣的童言童語中傳達出帶有孩子生活體驗的天真想象。楊卓穎的《水娃娃》把春天的雨水比作水娃娃,賦予雨水以孩童活潑可愛的情態(tài):“森林里,田野里,處處可見水娃娃?;覊m見她都會怕,洗涮大地都有她。/嘻嘻哈哈!咦,哪兒傳來的笑聲?哦!水娃娃和孩子們在玩耍?!碧魄锓f在《神奇的網(wǎng)》中展開想象:“我做了一只漂亮的大網(wǎng),去捕捉天上的月亮?!彼粌H要捕捉月亮,還要捕捉星星,與它們一起玩耍,想象活潑天真。羅麗飛的《春跡》寫“太陽公公綻開笑臉”“春風(fēng)婆婆悄悄走來”“鳥兒歌唱樂翻天”“花開燦爛笑開顏”的春天景象,用兒童喜愛的擬人手法展開稚趣的想象。又如熊子程的《賞月又溫書》,把想象融入了賞月吃月餅的過程中,充滿童趣:
中秋到,齊賞月,食個月餅最合時。未食似個“O”,咬啖似個“C”,切開又似“D”,“ABCDEFG”,我哋賞月又溫書。
這種由生活而來的聯(lián)想,往往更容易引起兒童的共鳴。
陳用妹的《騎竹馬》寫孩子把竹子當(dāng)成真馬騎玩起快樂的游戲,龐小滿的《天光了》寫“月光匿埋偷偷笑”,余福智的《麻雀仔》寫孩子和小鳥“一齊煮飯仔”,等等,這些作品無不洋溢著一派天真的想象。盧偉賢的《踩腳丫》寫動物的腳丫充滿有趣的想象,小花狗的像梅花,小雞的像竹枝丫,小紅馬的像月牙,小象的是大腳丫。這些貼近兒童生活經(jīng)驗的想象,很容易讓兒童產(chǎn)生共鳴。
兒童文學(xué)是快樂的文學(xué),她活潑的童趣、靈動的想象,能給孩子帶來身心的愉悅感,因此歡愉是兒童文學(xué)一個重要的美學(xué)特征,而這種歡愉往往由游戲引發(fā)。在新童謠的想象世界里,總是洋溢著歡快的游戲色彩。
如上文提到的陳用妹的《騎竹馬》,寫淳樸的鄉(xiāng)村游戲“騎竹馬”:“欏(拿)支竹仔當(dāng)馬騎,跑完小路過田基(田?。!薄爸耨R竹馬你行快啲啦,千祈(千萬)唔好係咁遲?!睂懗隽撕⑼錆M想象力的游戲,富有親切感,讓我們遙想起兒時也曾有過的游戲時光。余福智的《麻雀仔》,寫孩童想象與小鳥一起玩過家家游戲的情景:“叫句麻雀仔/快快飛埋嚟/我地一齊煮飯仔/煲一煲白飯/花生炆豬蹄/未食飽/你留低/食到夠/再返歸”。這一派天真的游戲讓人重回童年玩過家家的快樂時光。而唐秋穎的《神奇的網(wǎng)》則在想象中玩起了用網(wǎng)捕捉天上的月亮與星星的游戲:“我做了一只漂亮的大網(wǎng),去捕捉天上的月亮。如果星星淘氣地跳出來,順便我也要把他們?nèi)刖W(wǎng)?!?/p>
陳培昕的《童年趣事》把鄉(xiāng)村孩童的各種快樂游戲盡展眼前:“撐艇仔,拗蝦仔;落塘底,摸魚仔;上基底,睇艇仔;埋竹地,捉龜仔;爬上樹,睇雀仔;捉蟲仔,喂雞仔;執(zhí)缸瓦,磨主仔;摞舊泥,整公仔;狗仔跟埋系腳底,日日都黎煮飯仔,日子過得真系毋閉翳?!边@一個個淳樸自然富有珠三角鄉(xiāng)土氣息的游戲,讓人沉浸在快樂無憂的童年生活中。
趙穎欣的《收集》、余福智的《數(shù)星星》、楊卓穎《水娃娃》、林霖《小云朵》、熊子程《中秋溫英語》、盧偉賢的《踩腳丫》、楊金茹的《樹葉》等作品都充溢著歡快的游戲色彩。
新童謠以靈動天真富有生活趣味的想象、活潑的游戲色彩表達童心、童趣,使作品充滿快樂的調(diào)子,愉悅兒童的身心。
粵語新童謠以淺顯通俗的語言寫粵語地區(qū)的人與事,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和廣府文化特色。
佛山地處嶺南珠三角地區(qū),從地緣上看,其文化隸屬于嶺南文化的組成部分——廣府文化。廣府文化是一種粵語文化,它包括了語言、民俗、飲食、戲曲、美術(shù)工藝等方面的文化特色?;浾Z新童謠的地方色彩突出表現(xiàn)在這些創(chuàng)作或自覺運用地道的粵語,或表現(xiàn)廣府生活趣味,具有濃郁的廣府文化特色,從某種程度上說是有意識地繼承和傳揚廣府文化。對于土生土長的佛山人,新童謠創(chuàng)作讓人倍感親切。
兒童文學(xué)語言運用的是人類最淺顯的、與兒童本真最相近的語言,通俗易懂,臺灣學(xué)者林良因此把兒童文學(xué)稱為“淺語的藝術(shù)”。他認為:“‘淺語’是指兒童聽得懂、看得懂的淺顯語言。文學(xué)創(chuàng)作是一種藝術(shù)。所以,以淺顯的語言來從事文學(xué)創(chuàng)作,就是一種‘淺語的藝術(shù)’”[3]。新童謠大賽和征文活動的作品語言都很注意運用單純淺顯又通俗易懂的語言,使童謠活潑生動,通俗易懂,本色自然。
征文活動不少童謠作品呈現(xiàn)出通俗易懂、淺顯活潑,與粵語相近的特點。黃牛樹的《童謠之一》,用通俗淺顯的語言寫富有生活情趣的夏天景色:“南風(fēng)吹,習(xí)習(xí)涼,荔枝換上紅衣裳,綠樹蔭下丫蟬唱,有只蝴蝶伏葉上?!边@些語言用貼近兒童生活的口語去寫,親切自然。陸穎希小朋友的《螢火蟲》化用傳統(tǒng)童謠,用簡單樸實的語言去寫螢火蟲帶來的樂趣:“螢火蟲,夜夜紅,飛到西來飛到東,一飛飛到我家中,給我做個小燈籠?!闭Z言單純淺白樸素自然。彭敏小朋友寫的《滴滴答》同樣用簡單純真樸素的語言表達一份生活的感受:“下雨啦!下雨啦!螞蟻忙著要搬家,水中青蛙呱呱呱,莊稼趕緊冒綠芽,農(nóng)民伯伯樂哈哈。滴滴答!滴滴答!雨中盛開著七色花,人們急著趕回家?!闭Z言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
以粵語口語去寫的新童謠大賽作品語言非常貼近廣東本土人的生活,因而更顯淺近通俗,體現(xiàn)了廣府文化的語言特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說粵語的人們一讀就懂,一看就明白。如何紹祖的《阿爺搭車》:“阿爺搭車走得摩(走得慢),上得車來冇(沒有)位坐。有個后生哥,讓位畀(給)阿爺坐。阿爺講多謝,敬老愛幼笑呵呵?!笨谡Z化的語言活潑易懂。陸增老人寫的《過馬路》,用通俗易懂的粵語提醒小朋友注意遵守交通規(guī)則:“小朋友,咪亂走(別亂走),拖住大人手。橫過馬路瞻前顧后。紅燈企定(站穩(wěn)),綠燈開步走。斑馬線,莫停留。交通規(guī)則人人要遵守。”語言簡單明了。
粵語童謠作品有不少廣府人耳熟能詳?shù)乃渍Z、俚語,使作品更具通俗之趣。如藍斌的《決心做個好兒童》運用了不少俗語:“辣椒紅,似燈籠。圓冬冬,似洋蔥。阿媽帶我出街買餸,街上碰見隔離屋嘅二叔公。亞二叔公,耳又聾,行到街市亂咁‘鐘’?!边@里的“隔離屋”(鄰居家)、“亂咁‘鐘’”(胡亂鉆)都是人們常用的俗語。陳文森的《行通濟》歌謠也有許多俗語:“年年新春行通濟,人人都話至緊要冇閉翳。老人細路都唔執(zhí)輸,過橋挽住個扎生菜仔。風(fēng)車凼凼轉(zhuǎn)轉(zhuǎn)到好運,一年到尾都幾架勢。”“行通濟,冇閉翳(無煩惱)”是佛山人在正月十五走通濟橋民俗活動時常說的俚語,“唔執(zhí)輸”(不吃虧)、“凼凼轉(zhuǎn)”(團團轉(zhuǎn))、“幾架勢”(很了不起)也是常用的俗語。把粵語俗語、俚語運用到童謠創(chuàng)作中,使作品粵韻粵味十足,貼近生活,富有地方色彩,令廣府人感到十分熟悉親切。
單純淺顯通俗的語言,使新童謠更具親和力。同時,這些作品的語言都富有音樂性。這主要表現(xiàn)在注重押韻和節(jié)奏感上。如上文提到的作品均注意音韻的和諧順口及節(jié)奏的鮮明,使童謠具有韻律感,易唱易記。如黃牛樹的《童謠之一》:“南風(fēng)吹,習(xí)習(xí)涼,荔枝換上紅衣裳,綠樹蔭下丫蟬唱,有只蝴蝶伏葉上?!闭鬃髌费骸癮ng”韻,順口易唱。開頭運用兩個三字短句,營造明快的氣氛,接著連用三個七字句,描述嶺南夏天人們熟悉的自然風(fēng)光,韻律整齊而又有變化,朗朗上口。何養(yǎng)冠的《佛山功夫》同樣押韻順口,富有音樂性:“佛山功夫唔簡單,英雄輩出唔平凡;飛鴻俠義冇得彈,無影腳唔系講玩;近代英杰有梁贊,詠春好似蠶破繭;葉問小龍陸續(xù)出山,威名遠播認真夠班……”童謠押“an”韻,并且七字句、八字句交替運用,在鮮明的韻律中向讀者亮出了佛山的功夫名片。余福智的《數(shù)星星》用地道的粵語表現(xiàn)對兒童的期待:“茜草青青/波浪輕輕/蝦仔蝦女/猛數(shù)星星/星星咁密/點數(shù)得清/不如念番下三字經(jīng)/知禮義/講文明/立大志/講真誠/學(xué)好本領(lǐng)做精英”。作品主要押粵語的“éng”韻,運用六個四字句、一個八字句、四個三字句、一個七字句,使作品在整齊中富于變化,節(jié)奏活潑而具有音樂美。
作為廣府文化的一部分,粵語童謠以自己獨特的語言方式反映生活,傳承粵語文化,走進兒童的生活中。
傳統(tǒng)粵語童謠對廣府人有根深蒂固的影響,廣府成年人腦海中或多或少會存留有傳統(tǒng)童謠的痕跡,粵語新童謠的作者則把這種痕跡演繹為新童謠,特別是新童謠大賽的作者更注意這種傳承。如人們熟悉的童謠《月光光》是眾多廣府人童年時都曾唱過的,被不少作者改編,變成新童謠。陳葉熙的兩首兒歌《月光光》,何汝文《佳節(jié)喜洋洋》,譚玉鳳的《搬新廠》,藍斌的《月光光 照地堂》,開頭都化用傳統(tǒng)童謠的第一句“月光光,照地堂”,然后作改創(chuàng),反映富有時代特征的生活。如陳葉熙創(chuàng)作的《月光光》:
月光光,照睡房,蝦仔你乖乖瞓落床;聽朝亞媽去艮行上班咯,亞爸編劇要編到大天光。呀啞呀啞呀,呀啞呀喔呀!蝦仔你快啲咪埋眼咯。一教瞓到大天光!呀啞呀啞呀,呀啞呀喔呀?。ㄆ湟唬?/p>
月光光,照入房,哥哥姐姐設(shè)計忙;為咗產(chǎn)品平又靚,成晚設(shè)計到天光。辛苦一啲無所謂,將來產(chǎn)品銷四方。(其二)
《落雨大》也是一首廣府人非常熟悉的童謠,曾在2010年16屆廣州亞運會開幕式上由一個男孩演唱,唱出了嶺南風(fēng)情,廣府情懷,極為動人。新童謠作品也有多首化用《落雨大》的創(chuàng)作,如龐小滿的《落大雨》,何韻詩、羅寶怡的《落雨大》,楊啟豪、何曉明、葛斌的《廣佛同城》、藍斌的《落雨大 水浸街》。如《廣佛同城》:
下雨大,水浸街。廣佛同城更和諧,共創(chuàng)美好新生活。共同攜手共同進,共創(chuàng)亞運共輝煌。
化用傳統(tǒng)童謠去寫緊扣廣佛同城、亞運會這些富有時代特色的內(nèi)容。
多位作者選擇了《搖搖搖,搖過外婆橋》這首傳統(tǒng)童謠作改創(chuàng),如何四珠的《搖搖搖搖過外婆橋》、何紹祖《新童謠一束》(四)、梁成生的《水鄉(xiāng)謠》,均化用了“搖搖搖,搖過外婆橋”的語句。何四珠的《搖搖搖搖過外婆橋》:“搖搖搖,搖過外婆橋。往日系條竹排橋,過橋心慌慌,最怕系兩頭跳。而家(現(xiàn)在)汽車開上水泥橋,外婆滿面笑,日日唱歌謠。”作品以童謠形式寫出了今昔生活的鮮明對比,也賦予傳統(tǒng)童謠以新的生命力。梁成生的《水鄉(xiāng)謠》以“搖呀搖!搖呀搖,扒只草艇過小橋”開頭,展現(xiàn)捕魚、捉蝦的水鄉(xiāng)風(fēng)情,進而表現(xiàn)兒孫孝順老人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及保護環(huán)境的新時代理念。
有作者化用傳統(tǒng)童謠《雞公仔》進行再創(chuàng)作,如陳葉熙的《雞公仔》、何汝文的《做人新抱笑開顏》、藍斌的《雞公仔尾彎彎》;還有作者化用《排排坐》的傳統(tǒng)童謠,如何汝文的《歌唱祖國好山河》、藍斌的《排排坐派水果》;也有化用《凼凼轉(zhuǎn)》這首童謠的,如藍斌的《阿媽叫我睇龍舟》。
征文活動的童謠作品也有一些創(chuàng)作化用了傳統(tǒng)童謠的,如陸穎希的《螢火蟲》:“螢火蟲,夜夜紅,飛到西來飛到東,一飛飛到我家中,給我做個小燈籠?!被没浾Z傳統(tǒng)童謠《點蟲蟲》“點蟲蟲,蟲蟲飛”的意象,又另有新意。
粵語新童謠眾多作品從廣府傳統(tǒng)童謠中吸取養(yǎng)分,既傳揚了廣府文化,又注意結(jié)合時代生活寫出新內(nèi)容,使傳統(tǒng)童謠得以發(fā)展,煥發(fā)出新的光彩。
兒童文學(xué)是對兒童進行精神和文化熏陶的重要形式,童謠作為兒童文學(xué)重要的樣式,是兒童最早接觸的文學(xué)形式,也是他們生命成長歷程中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糧。作為廣府地區(qū)一座重要的城市,佛山粵語新童謠的創(chuàng)作自然也成為現(xiàn)代廣府文化的一部分,不僅對兒童的精神生活產(chǎn)生影響,同時也為珠三角的下一代廣府人認同、傳承、發(fā)展廣府文化,架起了一座重要的橋梁。
參考文獻:
[1]廣州市越秀區(qū),佛山市禪城區(qū),肇慶市端州區(qū).粵語新童謠精選[M].香港:中國文藝出版社,2011.
[2]魯迅.看圖識字.魯迅全集第六卷[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81:36.
[3]林良.淺語的藝術(shù)[M].臺北:國語日報社,201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