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蔣翔宇
笑是人世間最美的風(fēng)景。而在我的記憶之中,有的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絕代佳人,也不是“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大英雄,他只是一個平凡而普通的老人,他是我的外公。
外公屬虎,又是家中的長子,下放回城后進(jìn)入工廠,嗓門特大,家里大事小事都由他說了算,別人都讓他三分,可外公卻唯獨對我疼愛有加。小時候的我性格特別內(nèi)向,外公經(jīng)常會說一些趣事來逗我,每次我還沒笑,外公就已經(jīng)眉飛色舞哈哈大笑起來。
記得在上幼兒園的時候,外公騎著他的老式自行車來接我,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照射下來,在地上留下了點點斑駁,外公悠閑自得哼著他的小曲逗我開心,突然車身一抖,我的小腳卡進(jìn)了車輪里,外公顯然還沉浸在美景中,直到我疼得哇哇大哭起來,他才猛然醒悟,連忙下車,趕緊抱起我就往附近的醫(yī)院跑。并著急地對醫(yī)生說:“看我老了不中用了,把孩子傷成了這樣,醫(yī)生你快幫忙,只要治好他,花多少錢都沒事……”說這些時,他的眼睛里居然噙著淚花。
隨著我的年齡增長,升入了初中,與外公見面的次數(shù)逐漸減少,很少再聽他哼著小曲,說個笑話了??墒虑榈霓D(zhuǎn)折發(fā)生在初三,一次打籃球意外摔倒,左腿小腿骨折打上了沉重的石膏。父母工作又忙,接送我上學(xué)放學(xué)的重?fù)?dān),又自然落在了外公身上。第二天清晨,我還在擔(dān)心著怎么下樓,外公風(fēng)塵仆仆地趕來了,外公拿著一只大拖鞋,神采飛揚地沖我笑著說:“昨晚我和婆婆幫你趕著做了一只鞋,有了它,你就舒服多了!”鞋子奇形怪狀夸張的樣子讓我笑起來,外公看我滿意,也跟著爽朗地笑起來。就這樣,在那段時間里,外公每天都用電瓶車完成接送我的任務(wù),他小心騎著車,我拎著拐,祖孫一路相伴歡聲笑語。
時光飛逝,學(xué)業(yè)日漸繁忙,難得周末去外公家,外公總是在廚房的窗口張望,還沒等我摁門鈴,門就被一雙大手打開,隨即便露出外公的慈愛的笑臉,他總是拍拍我的肩膀,笑開了花:“早在窗外看到你了!婆婆!開飯嘍!”
外公的笑就這樣伴我成長,他的笑似乎有魔力,飽含著溫暖與希望,給了我前進(jìn)的動力,教會我人間的真善美。外公的笑在我的記憶中,是一個個小笑話,一雙大棉鞋,更是那一桌桌美味的家常菜。每當(dāng)我回憶起外公的笑,便覺得心中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