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劍龍
南溝里有兩片竹林,路上路下。
對竹子的記憶,最早始于啞巴三叔的手藝。三叔前胸后背的羅鍋,又聾又啞,只是一聲“媽”叫的真切,可他的手卻是很巧的。正月里,他用竹刀劈出竹篾來,編成各種造型的燈籠,白紙糊了,再貼上紅綠的剪紙,煞是好看。最多的是豎起兩只耳朵的兔子燈,追風快速轉動的風車燈,都是一干小屁孩們的搶手貨。元宵節(jié)前后,天還沒完全黑下來,一幫小伙伴們就拉著或者舉著點了蠟燭的燈籠,村前村后的瘋跑著、吆喝著、嬉鬧著,“燈籠會,燈籠會,燈籠滅了回家睡?!币灾烈惠啙M月兒斜掛東天,才不得不在婦人們的呵斥聲里依依而散。春夏之間,三叔又扎出細密結實的鳥籠或者蛐蛐籠子,兩層或者三層,或綠或黃,漂漂亮亮的,又成為小男孩們青睞和爭奪的新寵,惹得鄰村的孩子纏了年輕的媽媽前來相求。
記得上小學的時候,冬季里天很冷,屋檐下的冰凌有二尺多長。為了御寒和照明,無論男女,小學生們?nèi)耸忠恢恍』馉t,其實也就是廢舊的搪瓷缸子用黃泥抹了,內(nèi)里稍空,上口略小,底側留一小孔通風。富裕家庭的孩子燒的是木炭,多數(shù)的則是劈成細枝短節(jié)的木柴。放學歸來,小伙伴幾個就會鉆進竹林里去,尋找腐朽干枯的竹子,它有油性,易燃,自然是引火的絕佳材質。
后來讀袁鷹的散文《井岡翠竹》:“井岡山五百里林海里,最使人難忘的是毛竹?!薄皬倪h處看,郁郁蒼蒼,重重疊疊,望不到頭。到近處看,有的修直挺拔,好似當年山頭的崗哨;有的密密麻麻,好似埋伏在深坳里的奇兵;有的看不久,卻也亭亭玉立,別有一番神采。”這又使我對竹子又有了新的認識,一時刮目相看,而今仍是記憶猶新。相形之下,家鄉(xiāng)的那兩片竹林顯得實在的卑微、寒酸和小氣。可這些卻絲毫也不能削減我對它的殷殷情愫。
當我長成一個并不翩然的少年時,總是喜歡獨自信步于竹林間的小路。有時和著清脆的鳥鳴誦讀心儀的詩詞文賦,有時閑看著青青的竹葉把一個個“個”字寫滿枝頭。沐浴著從密密的枝葉間滲漏下來的日光,吮吸著泥土和竹子芬芳的氣息,尋找著竹枝上湘妃的斑斑淚痕。高二時的一篇拙文《竹林晨光》,大致是敘寫一位竹林晨讀的少年的,沒曾想語驚四座,被老師當了范文課堂誦讀,引得一眾同學對山溝里不起眼的小子刮目相看。那篇“手跡”早已無處可尋,可同鄉(xiāng)胡姐當年的抄錄偶然翻得,送我惠存,白紙雖已泛黃,可字跡依然清晰。
其實竹子與農(nóng)家和農(nóng)人的關系密切非凡,很多家用的器具都是竹子編制的。小到笊籬、竹筢,大到竹篩、竹席,單是竹籠就有老籠、圓籠、糞籠、碎籠等多種大小型號,自是各有用途。粗長的竹竿,是敲打核桃的必備工具。九月秋深,到了摘柿子的時候,樹枝高遠的地兒,竹竿的頂端削尖,中間劈開三四寸,做成夾桿去夾取,就省去了好多事兒。
竹器的廣泛使用,自然也就催生了竹匠這個行當。編織竹器,是技術活,也是體力活兒。最受傷的自然是雙手,竹篾子很鋒利,稍有不慎,手指就會割出深深的血痕。
老丈人是遠近聞名的好竹匠。他編織的竹器細密、柔韌、結實、美觀,是市場上的搶手貨,他的十指以至手掌常年都纏著厚厚的膠布。聽妻常常說起,原先在農(nóng)業(yè)社的時候,她們家孩子多,日子過得很艱難。勞累了一天的農(nóng)人睡下以后,老丈人又開始了新的勞作——編織竹器,一熬就是通宵,半夜實在餓急了,就咬一口黑瓷的冷饃。天亮了,活計也就完結了,洗把臉,又要去上工掙工分。妻也同時被呼了起來,領了大弟,背上那些竹籠竹篩,去十五里外的許廟鎮(zhèn)趕集出售。同樣的價位,卻出手很快,早早就賣完了,麻花啦,油糕啦也就有的吃了,更多的是拿去買了糧食,或者貼補家用。而今的年輕人,吃不了那份苦,賺錢又少,眼看著這門手藝就要失傳了。
后來偶然的機會,我到過陜南,到過重慶,我曾竭力的尋找那綿延幾百里的竹海,卻未能如愿以償。我看到的只是道邊、院中、屋后的一小片或者一大叢。南方的竹子粗壯、高大,葉子寬闊,是能夠拿來蓋房子或者竹樓的。有一種竹子,茶杯粗細,兩三丈高的,通身金黃,卻沒有一片葉子,我疑心是落了的。朋友解釋說,這種竹子呢,是先長桿枝,等到足夠高了,才開始生出葉子來。難道它還嫌不夠高么?
我歡喜于王摩詰“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的自在和悠然,歡喜于鄭板橋“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的堅韌和毅然,更仰慕于東坡先生“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的率性與超然。劈而為簡冊,留取丹心,彪炳青史;截而成簫笛,清脆悅耳,繞梁清音。此中情結,豈可盡言。于是手書尺副“橫笛礪劍”,懸掛于斗室徒壁,攬鏡自照。
幾年前,我從村人的園里挖了三棵小竹,手植于屋前的鹼畔,可望衍生成林。由于數(shù)棵楊樹和槐樹的羈絆,竹子生長的極其艱難,細瘦低矮,羸弱不堪,像極了營養(yǎng)不良的鄉(xiāng)間少年。
今年春上,雨后的春筍漫上了場鹼,宛如一支支利箭,只等著離弦而發(fā),射穿青天。
如今小成氣候的竹林蔥蘢滴翠,夏日可納涼,冬來賞瑞雪。只是離家日多,雖然情切,徒嘆奈何!
過了農(nóng)歷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早種的苞谷熟了,核桃也跟著熟了。在外打工的農(nóng)人紛紛回了家來,又要忙活起田地里的營生了。
地處崎嶇丘陵地帶的家鄉(xiāng),早些年間就以出產(chǎn)核桃和柿子而聞名。2000年以后,農(nóng)人們相繼從華縣引進了新品種核桃樹苗,一開始是在坡度較大不便耕種的薄地里栽植。新品種叫矮化或者早食,三年即可掛果,六年即可進入盛產(chǎn)期。見效快,經(jīng)濟價值高。老年人觀念陳舊,說農(nóng)民么,地里不種麥子苞谷,吃啥呀!其實他們沒有想到,只要手里有了錢,還愁沒飯吃呢。
家鄉(xiāng)的坡地多,平地少,歷來靠天吃飯。小麥一畝地也就六百來斤,苞谷八百來斤,黃豆三百來斤。解決了溫飽,手里也余不了幾個錢的,承包地的轉型已是勢在必行。后來政府號召退耕還林,每畝地每年補助農(nóng)戶160元。大好的政策卻被少數(shù)人鉆了空子,他們投機鉆營,賄賂相關的領導干部,有的一棵樹沒栽,卻幾百畝的空報,有些林業(yè)干部也成了合伙人,中飽私囊,一夜暴富。相應的,不少老實巴交的農(nóng)人退了耕,栽了樹,卻一分錢補助也沒得到,人家的答復是規(guī)模太小。反正舌頭是圓的,由著人家說了算。再后來,區(qū)政府在河西邊幾個村子大面積推廣優(yōu)質核桃種植,下指標,發(fā)補貼,并分派專家親近田間地頭進行技術指導。我們河東的幾個村子雖然沒在推廣的范圍之內(nèi),享受不到佛光的普照,農(nóng)人們也看到了核桃栽植能帶來可觀的經(jīng)濟效益,于是也就自發(fā)的退耕栽植,一下子就成了氣候。公路邊的廣告牌上大字寫著“山上遍栽搖錢樹,樹下散養(yǎng)致富雞?!眳^(qū)政府于此打出了一張“中國核桃之鄉(xiāng)”的王牌。
前年核桃的價位是每斤兩塊五六,稍有規(guī)模的農(nóng)家收入在萬元以上,一時欣喜萬分。去年價格突跌,僅售一塊二三,農(nóng)人叫苦不迭,怨聲載道。今年的核桃已過了采摘期,卻是無人問津。秋風飄零著落葉,可無法拂去農(nóng)人臉上的愁云。
由于要趕時間,自個兒又脫不開身,家里不得不呼了妹夫一家三口過來幫忙打核桃。忙活了兩天,三千多斤核桃堆積在了屋里的地面上。不巧又趕上下雨,眼看著傷損的核桃外皮由青變黑,卻是無可奈何。
兒時的記憶中,核桃算是稀罕之物,雖然幾乎家家多少都有一點,但都被大人變賣了換取油鹽醬醋。舅舅家有幾棵大核桃樹。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去外婆家,身材矮小白發(fā)蒼蒼顛了一雙小腳的外婆,總能變戲法似的從木柜里或者瓦罐里摸出一把核桃來,以飽我的口福。十一二歲的時候,核桃成熟的時節(jié),就自告奮勇地去舅舅家?guī)兔ΑN易砸詾檫€算是爬樹的高手,再高的樹也能蹭蹭地爬到接近樹梢,有時還會賣弄似的在樹上蕩著秋千,引得大人不迭聲的呵責。其實幫忙倒在其次,貪玩是真。打核桃還真是一件強體力的活兒,在樹上或站或坐,必須保持身體的平衡,然后手持竹竿一股一股的敲擊。零散的隱藏于闊大的樹葉之后,就需要明眼細察了,往往仰的脖子生痛。老品種的核桃樹大都高大茂密,有的能遮蓋半畝地兒呢,一晌功夫是打不完的。樹枝伸的老遠,稍有不慎,人就會跌下樹去,骨折癱瘓也不是稀奇事兒。更要命的是葉子背面寄生著一種蟲子,小拇指粗細,一兩寸長,通體青綠,不易發(fā)覺。稍不留神,胳膊就會被它噬咬,火辣辣的疼,嚴重的還會紅腫,幾天不退。我們叫它“辣辣蟲”。熟透的核桃,摘在手里,外面的青皮會自然脫落,我于是就坐在樹杈上從容的消遣起來,好一陣子,吃得滿嘴流油。耽擱了功夫,自是招來樹下大人的埋怨。小孩子受不得話,不就是吃了幾個核桃么?打那以后再沒去幫過忙。而今想來當初的舉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呢。
那個時候物資短缺。罐子里沒了油的時候,母親就會剝上一顆核桃,用核桃仁來炒菜。雖然面湯里黑乎乎的,畢竟還是能嘗到一點油香的味道。貪玩的孩子還會摸出兩枚干核桃來,一枚掏空,挖了眼兒,用細竹棍穿了,拴上線繩子做成風車。利用慣性,扯出來的繩子會很快地收卷回去,還能發(fā)出嗡嗡的聲響,樂在其中。啞巴的三叔還會挑選一些極小的核桃,雕刻出精致的小貓小狗小鳥小雞來,送給孩子們系了繩子掛在脖頸做飾物。
土地到戶的時候,我們家分到了一棵核桃樹,路邊的,下面卻是鄰村一戶人家的承包地。每到打核桃的時節(jié),那家十七八歲的小子總是極力阻攔。理由是核桃落在他家地里,撿拾必然要踩踏,影響莊稼生長。給他賠償,他不要,就是不讓進地,干脆那些核桃也就放棄了。后來那小子在外面和人械斗中被捅死了,那棵樹不久也枯死了,很明顯是他做了手腳。
窮鄉(xiāng)僻壤,只有核桃算是能拿出手的土產(chǎn)。走親訪友,每次的同學聚會,我都會帶一些核桃作為饋贈,雖是平常之物,也算是一點心意吧。這個習慣以至到今。我在學校的宿舍里,常年都放著一大袋子干核桃,以此招待串門子的同事,臨走時再給他帶上一些回去煮粥吃。
而今,村里家家戶戶都有了核桃園。園子也需要經(jīng)營和管護,施肥,除草,打藥,特別是冬季的修剪。修剪是技術活兒,剪除過于稠密和旺盛的枝條,以利于樹枝的通風采光,來年更好的結果。還有春上的嫁接,用新的優(yōu)良的枝節(jié)替換老舊劣質的樹種。長岐叔是修剪嫁接的行家里手,他是一名退休的教師,又好鉆研,他家的核桃園產(chǎn)量高,品質好。他又是一個熱心腸的人,經(jīng)常義務為村人修剪、嫁接核桃樹。我在家的時候少,只要給他說一聲,幾畝地的園子,再回去時,他已經(jīng)打理得停停當當?shù)摹N夷昧藷熅迫ジ兄x,他死活不收,說鄉(xiāng)里鄉(xiāng)黨的,誰還不給誰幫個忙呢,他從沒要過人家一點報酬的。弄得我心里很是過意不去。
眼下,遠近的核桃園已然成了氣候,摘下的核桃堆積如山,價格跌落,不能出手,有些農(nóng)人砍樹的心思都有了?;ń穬r位好,栽植花椒吧,再過幾年,保不住也會遭遇現(xiàn)在核桃的命運呢!
地分南北,飲食各不相同。北方人喜食涼粉,因了所用的材質不同,于是就有了米粉、豆粉、苦蕎粉、麥面粉等諸多的種類。
我的家鄉(xiāng)很早盛行過一種涼粉,叫神仙粉。夫妻肺片里沒有夫妻,神仙涼粉里自然也就沒有神仙了。
關于神仙粉的由來,民間有很多的版本。母親是這樣說的。很早以前,南山腳下住著一對夫妻,竹籬茅舍,男耕女織,生兒育女,小日子過的煞是美滿幸福。不期有一年鬧春荒,遭遇年饉,能吃的東西都吃光了,田里的麥苗還沒吐穗,大人有氣無力,小兒嗷嗷待哺。一天夜里,女主人睡夢中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個老婦人挎著籃子走進了家門,屋門明明是關著的。老婦人走到她跟前,從籃子里取出一捧枝條,捋下葉子給她看,并細細的述說了制作吃食的流程。眼看著一瓦盆嫩閃閃的涼粉擺在案頭時,夢醒了。女主人揉揉眼睛,再看,丈夫孩子尚在夢中。屋里沒有銀發(fā)的老婦人,盆里也沒有什么涼粉,但案頭分明有一握綠瑩瑩的枝葉。這時天已大亮,她趕忙叫起丈夫,告知自個怪異的夢境。丈夫就上山照著那枝條砍回來,媳婦依了法子,果真做出了清香可口的涼粉來。一家人總算是度過了饑荒,神仙粉以及制作的方法也得以流傳下來。
其實這種神仙粉的食材,并非滿山皆是,只在南山半腰的背陰處生長。它是叢生的小灌木,外形酷似連翹。細長的枝條,只是有點泛白,葉子和連翹相近,背面卻是光滑且有著銀色的光澤,當?shù)厝私兴懊悦匀~”。沒有名字,總歸是個謎呢。花期比連翹要晚好多,不是連翹那樣的明黃,而是淺淺的紫紅,星星點點的。
母親是做神仙粉的好手。在那個食糧短缺的年代,神仙粉可是家家餐桌上的常備。清明節(jié)一過,母親便和村里的姨嬸們挽了竹籠,進山去采集迷迷葉。有時也折些枝條,晚上回來,燈下捋了。我是目睹了母親制作神仙粉的整個過程的。先是把水燒的滾燙,葉子放于瓦盆或者鍋里,按三比一的比例,把滾水傾倒進去,趁著滾熱勁兒,雙手使勁地揉搓,以至沒了溫度。這個時候,再拿過細籮來,把揉搓出的紫黑的汁液慮在另外的盆里,端了放在院子冷卻。慮出的葉渣,重新注入滾水揉搓,如此的三番五次,最后只剩下了葉脈。
吃神仙涼粉,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事了。經(jīng)過了一整晚的冷卻、凝結,涼粉終于成坨。第二次和第三次的最好,光滑細潤,其余的就有些粗糙。輔料也很要緊,柿子醋是必須的,借其酸勁遮去苦味兒,佐以野韭炒就的蔥花,堪稱世間絕佳的美味。我和妹妹早已是迫不及待了,父親卻是不大待見。他的理由是哄上坡,一泡尿就沒了,不頂饑的。
母親那時三十來歲,年輕,頭腦也活泛。逢集的時候,也做了神仙粉,用桶擔挑了,去五里開外的集市上叫賣,一碗一毛錢,貼補家用。當時的人們都窮,顧客少,收效自是甚微。父親也不愿去幫忙,熟面孔,嫌丟人。
我也是親手做過神仙粉的。
十多年前的一個“五一”假里,一位王姓的老友,攜了妻兒來家,專程要吃神仙粉。那個下午,我、兒子和他一行三人,進得山去,采集迷迷葉子。那面坡在“爺洞梁”的陰面,荊棘叢生,雜草荒蕪,人入其中,稍乎不見。封山育林多年,野豬毒蛇出沒無常,險象環(huán)生。因而不時地呼喊著彼此,借以壯膽策應。晚上自是熬夜,即時制作。第二天早上,招呼了數(shù)位老友,來家分享這不多得的野味。有一人連吃了三大碗,直呼終于飽了口福,過癮。臨了他們離家走的時候,王姓老友還帶走余下的葉子,預備“再生產(chǎn)的”。
后來,過了不多的日子,王姓老友要做神仙粉了,讓我過去技術指導。輕車熟路,如法炮制,但終端的產(chǎn)品只是幾盆褐色黏稠的汁液,不曾凝結,大概是水的緣故吧。做神仙粉,只能用純凈的山泉之水的。
而今,神仙粉作為綠色食品也進入都市,堂而皇之地登上了豪奢的筵席。它以清熱驅暑、益氣養(yǎng)顏、口感好、純天然而倍受吃貨們的青睞。市井街頭,農(nóng)家樂都有叫賣。不過假冒偽劣者多,神仙粉的成色能有幾何,更多的摻雜了食用膠,于是乎看起來也養(yǎng)眼,半透明,很筋道。
讀《史記?伯夷列傳》,武王克商后,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食周粟,逃隱于首陽山,采薇而食之,遂餓死于首陽山。我不知道,薇菜與迷迷葉可否有相通之處,我只景仰于伯夷、叔齊不食周粟,餓死首陽的凜凜志氣。我也不知道,神仙粉是神仙的獨享,還是神仙對凡間世人的眷顧。
久違了,我汲汲于心的神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