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欣彤
大霧迷蒙,黃沙漫起。小區(qū)似乎被籠罩著一層面紗。輕輕拉開窗簾,卻總覺得窗外有拉不盡的帳子。
霧霾下的城市令人壓抑,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對清風的渴望如同魚兒渴望水。霾的形成大多是人為的,工廠大量排放煙塵,一襲襲的濃煙,濃濃的罩在已灰蒙蒙的天空。幸而有一天,天降大雪。
天公慈祥了,他看不慣他凡間子民處在壓抑環(huán)境中,便送來風雪,樹上幾片殘葉經(jīng)住狂風卻未經(jīng)起雪花的打擊,飄飄然打著轉(zhuǎn)兒地落下。給那白茫茫的大地加上幾片黃色的裝飾。被金錢所迷惑的人卻不珍惜,依然大量排著濃煙,使城市又陷入迷惘。
翌日清晨,我不經(jīng)意看到小區(qū)內(nèi)有移動的身影,遠遠望去細小如蟻,以為是孩童在玩雪。我嘆口氣,這種天氣玩耍,肺怎么受得了?回想我的孩提時代,樹影斑駁,清風縷縷。那個小黑影遲遲卻未消失,我便不再看他。
哪怕在霧天,功課也不能落下,我?guī)虾窈竦姆丽部谡?,又不放心的在書包里裝上一大包,這才敢出門。我刻意路過那個小黑影,想告訴他這天氣實在不適合戶外玩耍。我踱著步子,離近……離近……卻覺得黑影的背有些彎,動作更是緩慢,胳膊還時不時的彎一彎,周圍的雪卻被他玩沒了。可真是淘氣!我想到。
當我慢步走到他身邊,看到他手里竟拿著一把大雪鏟,不是孩子,而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這霧霾天竟令我難以分清老人與孩子。老人一身破舊的黑衣在這冷天中,一下一下地鏟著雪。他那雙手,飽歷冷雪的侵蝕,無數(shù)的裂紋綻開在他的手背,如同被繩索栓繞。不時還有幾抹紅滲出。他的腿腳不靈便,雙腳踏在雪地里時不時發(fā)顫。我急忙過去,想幫他鏟雪。他看見我,望了一眼我的書包對我說:“孩子,你去上學吧,我來就好”,他唇角已經(jīng)裂開,凍得發(fā)紫,歲月的滄桑在他面容上展現(xiàn)。我鼻子酸了酸。他做了個手勢,勸我離開,我往小區(qū)門口走去,卻怎么也忘不掉那黑影。
在這樣大的霧霾天,年邁的老人怎扛得住呢?哦,對啦!他似乎沒有戴口罩。也許他為了省下幾元錢,給孫子孫女買一顆糖,卻不愿為自己備一副口罩。我急忙跑回去,將書包里那一大包口罩拿出來塞給爺爺:‘爺爺,多保重。他怔了怔,臉上露出欣慰的笑,連連向我道謝。
走幾步,回過頭,那黑影依然在雪地里移動著,只不過他的臉上多了一小抹白。